说这句话时他莫名想到一件事,假如,仅仅是假如,昨天酒后万一他对谢小仙“犯了错误”,今天可怎么是好?绝对是没有办法收场的,除非…唉,哪有什么除非!

谢小仙终于被逗笑了:“看你喝多了骑自行车过河吗?记住了,坚决不能酒后驾驶,不管是什么车!”

今天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她以前与游方打交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体贴”,而且以一种相互原谅与宽容的口吻说话。昨天那一醉虽然尴尬,回想起来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甜丝丝的,昨天喝醉了在人怀里哭,怎么偏偏是他?也幸亏是他!

假如没有游方,谢小仙认为自己说不定已经死了,因为这件事而后怕,靠在人胸前哭一场,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她如是安慰自己,再看游方的眼神,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带醉的风情。

这眼神让游方很不安,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待罪的忐忑。——他宁愿与齐箬雪再上床,也不敢去招惹公安局长。

吃饭的时候,陈军问了一句:“今天喝什么酒?”谢小仙与游方异口同声道:“不喝酒!”然后对望一眼,都有些心虚的笑了。屠苏看着他俩,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似乎若有所思。

谢小仙却没有吃完这顿饭。坐下后她问游方:“你不是在做工艺品生意嘛?怎么一回来就去值夜班,赚钱也要注意身体,还要复习功课呢,不能太辛苦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大家又不是外人。”

游方脸色微微发红,低头解释道:“反正我也要睡觉,睡在哪里不是睡呢?睡一觉还有钱拿,有什么不好呢?”

谢小仙还想多说几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新上任的副局长真的很忙。接完电话之后她面带歉意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参与的专案有新进展,马上就要去外地出差,这顿饭也来不及吃完了。…游方,注意身体,好好保重!”

陈军很关切的问:“谢局长,你要出差多久啊?”

谢小仙已经进房间收拾行李,随口答道:“怎么也得一个多星期吧,如果有情况,时间可能更长,我回来之前,会打电话告诉林音的。”她很快收拾完行李出门,楼下已经有警车来接,游方看得清楚,她将他昨天送的那枚紫晶石也带在身边。

陈军偷偷笑了,游方却暗皱眉头。谢小仙参与的“专案”应该就是狂狐团伙大案,涉及盗掘古墓、非法文物交易、跨国走私、黑市洗钱、暴力凶杀等一系列犯罪行为。易三半年前就落网,该交代的早就交代了,而狂狐已死,连新出现的李冬平都不留痕迹的被杀了,会有什么新进展呢?

该不会是查出与游方有关的线索吧?他难免有点担忧,转念又一想,这不太可能,应该是与狂狐的上线有关。

他见识过李冬平的本事,也不清楚幕后插手此案的还有什么高人,不禁又开始为办案的谢小仙担忧起来,但愿别再出什么意外。

谢小仙如今大小是个领导,还是个年轻的女同志,不至于再傻乎乎的冲在第一线。——游方如是安慰自己,这一顿饭吃得也不是滋味。

吃完饭后游方回家,屠苏却没有回学校,借口要收拾东西也与游方一起回去了。她租的房间虽然月底才到期,但是东西早就收拾干净了,分明就是找借口与游方单独说话。来到一起合租的“家”,屠苏坐在游方的床帮上晃悠着小腿说话——

“游方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音姐今天在厨房告诉我,小玉姐姐年前走得时候根本没退房,新买的东西连电脑都没带走,她打算把这间房给小玉留着,还有八个月租期呢!…她还告诉我不用还钥匙,我想回来随时可以,如果晚上不回宿舍,住小玉姐姐的房间就行。而且她最近不缺钱了,剩下的房间也不打算再出租。

这样太好了,我还可以回来做晚饭,与游方哥哥一起吃。听谢警官说,你还在准备学位论文答辩,我告诉她,你上个学期晚上几乎没回来睡过觉,一边值夜班打工一边复习功课。我们都觉得你真的很辛苦,也很了不起。要是连饭都吃不好,身体会受不了的。”

游方笑了,他“很辛苦”这句话可能是谢小仙说的,至于“很了不起”这句话只能出自屠苏之口,他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以前不认识你,没人给我做晚饭,我的身体也棒的很,这半年都快被你惯坏了!屠苏,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屠苏很认真的点头:“你说。”

游方:“你爸爸让你回学校住,就是想让你的学习和生活都方便。你如果每天再跑回来给我做饭,还经常不回宿舍,他会担心也会生气的,不仅生你的气还会恨我。我可不想给他留什么坏印象,你也应该做个听话的乖女儿,对不?

他叫你姨父看着你,就是不想你再溜出来调皮,你乖乖在学校住一段时间,好让他放心啊。这里离中大那么近,我还可以去吃食堂,你每天不也吃食堂吗?有什么事来找我当然没问题,但这一阵子尤其是晚上就不要总过来,你不回去住不好,太晚回去的话我又不放心,还得送你!是不是?”

屏苏不是不懂事,听游方这么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她可不想游方哥哥给自己的父亲留下什么坏印象,于是点头道:“嗯,我听你的,你要是去学校食堂打饭,也可以叫我一起呀。在夜总会吃饭也不错,就是总去太浪费。”

然后皱了皱眉头看了门外一眼道:“林音姐姐今天还告诉我,你和谢警官都是好人,当初你租这里的房子,就是帮谢警官的忙,也是帮她的忙。…谢警官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当上分局长了,我听林姐姐说,在北京的时候你和谢警官就是好朋友。那时候我也在北京念高中呢,可惜还不认识游方哥哥…”

游方苦笑着打断了她话:“林音还对你了说什么?”

屠苏一摊双手:“没有啦,做一顿饭的功夫,哪能说那么多话?”又不无担忧的问道:“但是林音姐和陈军迟早要结婚的,谢警官不会搬到这里住吧?我原先的房间还空着,林音姐又说她不打算往外租。”

游方摇头道:“不会的,人家大小是个副局长,单位会安排的。”

屏苏笑了:“说的也是,我不是不喜欢谢警官,但她是公安局长,住在这里肯定人来人往事情很多,游方哥哥学习和休息都不方便。”

唉,还是小丫头知道疼人啊!游方笑道:“我会好好复习,也会注意休息的。但最近我要出门一趟,你正好可以在学校好好呆着,这样我也放心了。”

屠苏诧异道:“游方哥哥要去哪里、多长时间?”

游方解释道:“我也不是总值夜班,偶尔也出差,顺便在各地倒腾点土特产。可能十天半个月吧,也说不定,要看具体的情况了,我回来之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放心,我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的。”

“这样啊,我知道游方哥哥本事大,也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工作不要太辛苦了。”屠苏说着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眨着眼睛问道:“你昨天送给谢警官的晶石好漂亮,听说这里还有许多,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游方从床下拿出旅行包,把屠苏叫到客厅,将那些矿物晶一枚枚取出来放在茶几上。

“哦!好漂亮啊!太可爱了!”几乎每看见一枚晶石,她都拍着手发出一声赞叹的惊呼,看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吗?你认为哪个最漂亮,就拿去好了。”游方在一旁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吗?”屠苏用好可爱好可爱的眼神看着他。

游方莫名有一种冲动,真想把她一把抱过来,搂在怀里好好亲一番,这冲动让他感到有点惭愧,只能柔声道:“当然可以了,能送谢警官,为什么不能送你呢?而且要送最最漂亮、最最可爱的,你自己挑吧。”

屠苏没有客气,也没有矫情的说要付钱,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考与犹豫,伸手就拿起一枚晶石道:“就是它了,我最最喜欢的,谢谢游方哥哥!”

游方暗自惊叹一声,这丫头拿的可真准!屠苏手里棒的,就是那枚在风水阵法中用处最广、也可以凝聚神识几乎能辅助施展任何秘术的燕尾双晶明净石。

一堆矿物晶中最“有用”的一枚被挑走了,游方不仅不失望反而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枚晶石明净的物性,与屠苏纯真的气质简直是天然的绝配,就似大自然准备好要送给她的礼物。没有生命的晶石捧在屠苏手中,似乎突然有了灵性,而捧着晶石的屠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明净而生动。

这不是纯粹的感觉,虽然换一个普通人看见此时的屠苏可能也有这种感觉,但它同时也是神识中真切的体验!

人是万物之灵,往往也是环境中最具灵性、最生动的风景,游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在秘法修炼中,想堪破如此天然相谐的境界并不容易!因为他自己也是“人”,受修为与见知所限。今天不经意间看见手捧燕尾双晶明净石的屠苏,灵光一闪似顿悟一般,他愣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化境

屠苏走后,游方坐在客厅中恍惚出神,犹在元神中捕捉那稍纵即逝的一闪灵光,竟与他这段时间以来习练的“炼境”秘法有关。

掌握神识之后,师父教他修习“炼境”心法,以期达到“神识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才能称为真正的高手。但勘破此境界太难了,首先要功力足够深厚,其次要将玄理悟透,最后也是最重要,要有切身的印证——这一点,仅仅依靠在家中行功习练是不够的。

很多人修炼风水秘法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门槛,成为不了真正的一流高手。同样的师父传授,有人练了几十年,却赶不上别人仅仅练了几年,原因无非如此。所以刘黎要游方去搜集三两阴界土,借此机会行走天下山川,也是在寻找突破机缘。

如何描述这“神识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师父说的既抽象又形象,普通人看风景,能否将风景带走?那么在秘法修炼中,能否袖携风水、立地成局?游方当然能领悟,他打造了一幅奇异的立轴山水藏于袖中,打算行走各地收摄灵枢,曾在家乡一带行游,已经很有心得。

游方自幼习练内家功夫,又有江湖八大门特别是风门、册门的家传,修炼风水秘法的功底自然是极好的,悟性也没话说,师父只担心他太过聪明溜滑了,可是切身印证的机缘谁也没办法,需要自己去寻找。游方也明白,不可能总呆在“家”里练功。

这一次回广州,正如刘黎所说,他是真的想再见屠苏一面,把周围的人和事都安排妥当,就出发去各地云游,有感悟需要静静消化时再回来,然后再出发。他本打算先待个把月再说,本不必着急,不料刚刚回来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三顿酒、一夜情!

他对屠苏说最近要出门一趟当然是实话,所谓要倒腾的土特产就是阴界土,之所以这么着急就要走,于此时此地的心境有关,他已经感觉在广州呆不下去了,必须换个环境。

在北京遇到谢小仙被铐进局子,他并无怨言,但到了广州却撞进了林音家租了狂狐的房子,然后谢小仙又来了,做了本辖区的分局长还参与狂狐的案子,无论是有心无意分明时刻在关注他。一到广州偶遇齐箬雪,在鸿彬工业园又重逢,萍水之交,昨夜竟然与她上了床。

为什么来来回回总被这无形的圈绕住,是挣脱不了还是不想挣脱呢?游方感觉自己不是在江湖中自在行游,而是掉进了一个鱼缸,所以他想摆脱这种心境,否则永远无法勘破“神识凝炼,移转灵枢”的境界。

反正屠苏也回学校住了,他本打算在屠苏离开后立即收拾行李,然而等屠苏出了门,他却在恍惚出神,隐隐约约在元神中想捕捉一丝感应,好似对“袖携风水、立地成局”那么一丝朦胧的顿悟,因为看见了屠苏手捧燕尾双晶明净石的一幕。

屠苏只是个普通人,却展示了人的灵性与晶石的物性天然相印,她就是一道风景,捧着晶石的她就是天成的风水局,屠苏带着自己的风景在行走。

那么游方呢?在秘法修行中“神识凝炼”功力已足,究竟如何才是“移转灵枢”呢?他突然站了起来,关上门窗拉好窗帘,连手机也关了,不想受任何打扰,收摄心神于房间里定坐,试图在空灵忘我之境中抓住那一丝闪现的灵光,以求真正的证悟。

说来也巧,他刚刚关了手机不久,就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游成元看着火车停靠窗外的广州站,手机里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成成的电话怎么总打不通,难道五舅公交待他的事还没搞定?…算了,先办正经事,等回去的时候再联系他试试。”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说道:“木铎啊,你又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告诉你没要紧事不用联系,等我回去再说!…那个山沟里没有手机信号,打个电话都要爬好远的山路,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别总是傻笑!…我早就说过给野外工作队都配上卫星电话,你总是说经费紧张,下次我掏钱买自己付费,省得你那台总借给别的工作队。

什么?找着阴界土了!和成成描述的特征一样,但是样本无法采集?…我知道了,刚才没联系上他,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广州,明天买完东西再联系。成成可能还在办事吧,等电话打通了,再叫他过去找我们也行。

你小心点,我看当地的山民很刁,附近的村子里赃物不少,我们在那边抢救发掘,他们明偷暗抢文物都有可能,凡事交给警察,你自己可千万别在那里逞强。…探铲?噢,我这里是有一套,怕你背着太沉,结果走的时候忘了,我再带回去就是了。”

打完电话,游成元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两个包,一个大旅行包轻飘飘空荡荡提在手中,另一个长筒状的包,装的似乎是高尔夫球杆、折叠式鱼竿一类的东西,看上去挺沉斜挎在肩头,信步走下了火车。

在站台上站定脚步,左右望了几眼,身后不远处有一位戴着黄不溜红太阳帽的中年大汉走了过来,很热情的招呼道:“小姐,出站吗?我是工作人员,帮你拿行李。”

假如屠苏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就是曾借着帮拿行李,强行要她钱的那位大叔。游成元没回头,淡淡道:“谢谢,我自己拿,挺沉的,别闪着你。”

“客气什么,姑娘家哪能背这么沉的包,还是让我来吧!”说完话大汉也不管游成元愿不愿意,主动伸手抓住她肩上那个包,就往自己肩上扛。

游成元眉头一皱却没吱声,抬起胳膊手拎着背带随包走。那大汉将包扛到肩上,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他身子一软,双膝、双肘着地栽倒在站台上,腰闪了、脚扭了、膝盖磕破了,手也在地上撑破了。

怎么回事?游成元肩上那个包从背带下坠的形状来看似乎有点分量,但是一个女人背着似乎并不费力,看上去沉也沉不到哪里去,但其实要比大汉想象的要沉得多。里面装的是传统洛阳铲改进成的探铲,铲头口径很小,是用来探测地底较深处泥芯的。

除了铲头之外还有铲杆,铲杆都是外径三公分的无缝钢管,每一节有七十公分长,两端有螺纹可以一节节首尾相接成一支长杆,拆卸之后携带起来十分方便。包中这套探铲一共有十二节铲杆,分量加起来有八十多斤,整个相当于关二爷的冷艳锯啊!

一条大汉卯足劲照说也能扛动这么重的东西,但他把包拎过去的时候,游成元一只手提着卸了大部分的重量,等到他将包扛上肩,游成元暗中一松劲,八十多斤的分量陡然都压在肩上,那大汉非趴下不可!游成元还算手下留情,手没有完全松,兜了一下没放的太狠,否则那汉子别想自己再爬起来。

大汉趴下了,包还在游成元手中,她又很轻松的背回自己肩上,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不动声色的迈步前行。那大汉单膝跪地勉强撑起身子,一脸痛苦的在后面喊道:“小姐,我受伤了,你不能走,陪医药费!——我们民工就这么好欺负吗?”

游成元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谁欺负你了?早告诉你很沉别闪着,你还非得拎!还能爬的动吗?那就跟我爬去站前派出所,交待清楚你是怎么在站台上打劫的!”

就这回头一眼,将那大汉吓了一个哆嗦,好半天没敢说话,这姑娘从后面看着很正点,可是冷不丁回头瞪你一眼,也忒惊人了!他趴在站台上,引得不少旅客好奇的观望,而游成元已经不紧不慢的走远了。附近几位戴着同样太阳帽的大汉赶来,问了几句,却没有追过去。

游成元走出火车站,看着站前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撇了撇嘴角,心中暗道:“这地方可够乱的,成成跑到这里混,确实挺锻炼人。”她往远处望了一圈,朝着流花宾馆方向去了,与弟弟游成方一样,到了广州也选择在此处打尖。

游方在家中定坐,却怎么也进入不了那空灵忘我的心境,他这一天来经历的事情太多,身心受到的各种冲击与扰动都极大,别的不说,仅仅是昨夜与齐箬雪那近乎疯狂的缠绵,身体与精神都不可能完全的平复。

让他定坐行功恢复神气当然可以,但要进入那玄之又玄的空灵忘我之境却很难。半个时辰之后游方睁开了眼睛,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方才朦胧的领悟到一些东西,却还不能印证透彻。

师父刘黎传炼境心法时曾提及:“若空中不得灵,则于定中求空;若定中不得空,则于静中求定;若静中不得定,则于动中求静,若动中不得静,则于灵中求动。是为风水轮转、生生不息,见境总有可证,化而相携。”

口诀的最后有点深奥,游方此刻却忽有所感,就按师父说的做吧。他不再于密室中枯坐,而是从衣柜里取出从郴州买来的五色丝线,坐在桌边开始完成一件昨天计划好的事情——给那枚蜻蜓眼琉璃珠编织配饰的缨珞,做为秦渔的剑穗。

五色丝线在指间穿梭,编制成精美的纹路与流苏。游方的手很稳、很灵巧,四寸长的璎珞共计九百九十九个结,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给秦渔配上装饰琉璃珠的剑穗,游方轻轻抚摸着剑身,就似抚摩着她的肌肤,然后还剑归鞘携于腰间,看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自言自语道:“看这缨珞,我的功力已有,当以秘法印证感悟,我能做到吗?…无论如何应该出门一试,却不必走太远,天下何处无山川,机缘总在际遇中求。”

他站起身来,又将画卷藏于袖中走出房间,那些琳琅晶莹的矿物晶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游方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其中一枚燕尾双晶香花石。

这枚晶石与他送给屠苏的那枚燕尾双晶明净石外形与结晶形状是一样的,物性非常相似但有微妙的区别,另有其特点。它不是完全透明的,内部有芙蓉花瓣一样非常漂亮的纹路,呈波浪状分布毫不杂乱,以之为灵引凝炼神识,既可以汇聚环境中的各种地气缠绕,同时也能洗滤周围杂乱的物性干扰。

至于它能汇聚缠绕什么、洗滤澄清什么?晶石本身没有生命,在于施法之人如何运用,只要掌握了灵觉,布下特定的风水阵法时都可以借助它。另一方面,这枚晶石的材质物性偏冷,以神识激发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暖意,来自芙蓉花瓣状的波浪纹路,含畜、内敛、却有着绽放的激情。

如果不是用在风水法阵中,就将它放在环境中,又会与什么样的人产生什么样的共呜呢?这枚晶石本身还缺乏游方想要的某种灵性,须移转灵枢化入欲炼之境。

游方带着画卷、秦渔与这枚燕尾双晶香花石出门了,一走就是两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