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过是一种正常的交换而已,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不好听,所以向笑礼给儿子下了道命令,假如向田华再提这茬,就立刻杀了他!

然后他又冲游方长揖行礼:“多谢兰德先生,今日若不是你无意中喝破,险些让这畜生骗过。不仅恶行难止,假如来日事发,我松鹤谷也是有口难言。既然是您问的,就请您继续问吧。”

这下倒好,向笑礼为了避嫌,还是让游方来背这个苦差事,表面上却是感激不已。这话可不好问,一不小心也不知道会得罪谁。游方却不问向田华,继续问华有闲道:“这位小兄弟,你刚才看见我们为何不呼救?就算说不出话,使个眼色也好。”

华有闲也搞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人,他们说的话也听不太懂,却明白倒底是谁在护着他,游方问话他就答,有些畏缩的一指向笑礼道:“我听向老板叫他二叔,以为你们都是一伙的。”

游方接着道:“你误会了,这位大叔是好人,你逃出来了,那里面还关着多少工人?我们要把人全救出来。”

华有闲:“还有二十八个人,我问过,都是学过石匠手艺的,他们招工时就提这个要求,我爹也是石匠,我从小就学过手艺。”

这时向影华忽然插话了,走过来柔声道:“小兄弟,你千万别害怕,我们不仅要救你,还要感谢你,你能不能回答我几句话?你在那里被关了多长时间,那个坏蛋一共找到了多少宝贝,都是什么样的?”

一见这位大姐姐长的好漂亮,人也和善,刚才开口也是想帮他,华有闲就实话实说了。他在峡谷里被困了十四个月,在此期间向老板一共挑走了二十三枚宝贝,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名目是什么,但听他的描述,内行人却能明白。

就在这十四个月中,矿洞中的工人一共开采了十七枚钨光石、三枚黑钨晶、一枚银珊瑚、一枚萤晶石、一枚燕尾双晶石。华有闲的记性非常好,而且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生活中唯一的大事,他描述的非常清楚。

向影华皱眉道:“这十四个月,如果我记得没错,向田华只交到松鹤谷十三枚钨光石,除了那个矿洞之外,此矿山中本就有钨光石出产,每隔一、两年偶尔可见到黑钨晶,上交的数目与以前大概也是吻合的。看来矿洞中采的晶石,都被向田华私自截留了。…今日事发突然,向田华并未做好准备,需要仔细搜一搜他在矿山中的住处。”

向笑礼点了点头,又问道:“诸位同道,此畜生该如何处置?”

众人都不说话,还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游方,既然是他出头那就出头到底吧,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太合适。向笑礼也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游方只得硬着头皮道:“依我看,废了修为,报案交给警察处置,让警方调查,谁都无话可说。”

这种建议还真让人无话可说,谁的事就是谁的事,它牵涉到重大的恶性刑事案件,而且矿山里还有三个工头与二十八个需要解救的工人,怎么惩罚、怎么赔偿、还牵连到谁?牵涉到太多的人了,不合适由向家私下去解决,如果向笑礼真的坦荡的话,那就公事公办交给公安。

有人点头,有人却皱眉。交给公安也是件麻烦事啊,因为普通警察无法理解向田华骗这些个工人回来,挖那些个不值钱的晶石想干什么?游方适时的又补充了几句:“大块整体矿物结晶,这些年在收藏观赏品市场中炒的也很热,品相好的很值钱。另外,我听说外地有黑心砖窑,专骗无知少年做苦力。那么出现在矿山也有可能…该救的人一定要救,该抓的人一定要抓,该打点的事情也需打点。”

这番话听似莫名其妙,其实是在提醒向笑礼,也是让警方理解作案的动机。其实不论动机是什么,该处罚的是这种行为,别说是采晶石,哪怕是什么目的与好处都没有,干这种事也该枪毙!

说完这番话他突然扭头冲千杯道人来了一句:“你我在鸿彬工业园所遇,以为已经很黑了,没想到啊!”

千杯道人没搭这个茬,举起葫芦喝了一口酒道:“得失之间,在道心之守。”

向笑礼的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叹了口气道:“风华,你立刻废了田华,我向家应主动去报警。命人悄悄进入峡谷盯好那个地方且勿惊动,无论如何,惩罚该罚的人,解救那些该救的人…诸位同道,此事有辱松鹤谷门风,笑礼惭愧无已!就依兰德先生的话来处置,我向家绝无偏私,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沈慎一则劝道:“笑礼师叔,树大有枯枝,你也不必太过羞愤,听那孩子的讲述,此事做的极为隐秘,未败露之前你怎知其中肮脏处?今日兰德先生无意中开口点破,当众清理松鹤谷门风,也还你一个清白,否则的话日后泄露传了出去,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了。”

向笑礼曾经这么劝过沈慎一,如今这番话又还回来了,别人开口都不太合适,唯独沈慎一可以这样说,别忘了他就是因孙风波被杀而来的。

向风华随即押着向田华上了一辆车,还有几名向家弟子一起跟随,开着两辆越野车下了山。众人在山上看的清楚,其中一辆在岔道口奔山外去了,另一辆进入了峡谷。

众人都站在山上没走,并不说话默默的在等待什么,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屏息凝神中可以听见下方的公路上传来了警车声,接着就看见了向风华的车领着几辆警车冲到了峡谷入口处,从车上下来的不仅有持手枪的刑警,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这场面可真不小啊。

众人只是在无声的观望,这时华有闲凑到游方身前弱弱的问道:“这位好心的大哥,我不敢留在这里了,能不能先送我走?我一辈子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这孩子也看出来了,他得罪的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在现在这个场合好像还安全,回头一旦落了单,谁知道会不会有打击报复?谁能保证向田华的同伙中就没有漏网之鱼?看样子游方是个信得过的人,说话也算数,他想趁机赶紧离开,这种心态完全可以理解。

他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周围都是知觉敏锐的高人,大家几乎都听见了。向影华突然开口了,先对向笑礼道:“二叔,此案若说人证物证已经足够了,可以放这孩子走,他吓坏了。”又朝游方道:“兰德先生,我能否请你一起送他离开遂川。”

游方还没答话,华有闲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边做势欲磕头:“谢谢恩人大哥,谢谢神仙姐姐!我一辈子都会记着你们的好,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他称呼游方为恩人大哥倒不令人意外,但称呼向影华为神仙姐姐倒是很有意思。月影仙子之名也不完全是虚传啊。在这位陌生的乡下少年心目中,她就是这种形像。

向影华一摆手,当然不能让他真的把头磕到地上,歉然道:“小兄弟,你不必谢我,其实我也姓向,你说的那个向老板,是我的堂兄,是我们家的人对不起你。”而游方已经顺手把他拉了起来。

还是游方开车,向影华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指路,华有闲坐在后排。虽然是在颠簸的山道上,但这一次游方的车开的很快,简直有一种坐战斗机的感觉。出山的几十公里路非常难走,但是并入一条大道之后路况就好了许多,进入遂川市区大约是在两个小时后,此时已是华灯初上。

游方在车上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了华有闲,让他给父母打电话,约好在什么地方见面,华有闲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聊,约定的地点还是郴州某处,他要父母在那边等着,他自己连夜赶过去。

好不容易打完电话,游方提醒华有闲告诉父母立刻关机不要再与外界联系。向影华突然问了一句:“华有闲,向田华答应给你工钱,还欠多少?一笔一笔都算清楚。”

华有闲掰着指头算,基本工资每月一干五,找到一块宝贝、所有工人每人奖励一千,找到的那个人再多得两千,半年后向田华给他涨工资了,每月是五千。筛选工作不算,华有闲亲手找到了八枚“宝贝”,除了他已经要来的两万,算来算去,应该还欠他六万八千元。

向影华把车停到路边,这时银行已经关门了,但自动取款机还可以取钱,找提款机将六万八千块一笔一笔取出来也够麻烦,向影华拿了钱回到车上递给华有闲道:“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向家有责任,这笔钱补偿不了你什么,只是你应得的工钱。”

游方在车上看着,暗自有所感叹,区区这笔钱确实补偿不了华有闲所经受的苦难。但论起来也与向影华无关,她不给又怎样?华有闲是自己要走不去警察那里做证追偿,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了。而向影华还是把“工钱”结算了,就按华有闲自己说的数,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至于被华有闲花掉的那两万,他算成是已经领的,那就由他算去。

领钱后前走不远,游方也停车,在路边一家商场里买了一双鞋、一条裤子、一根皮带、一件外套、一顶帽子,回到车上让华有闲换了,然后看着他将钱分成好几摞,贴身仔细收好。

本来应该吃晚饭的,可是华有闲哪有吃饭的心情,游方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装在袋里,亲眼看着他上了一辆过境遂川前往郴州的长途汽车离去,这才放下了一件心事。

临上车前他还在耳边悄悄的叮嘱华有闲道:“刚才打电话,我听说你家在重庆万县,但父母都在外面打工,那就换个地方继续打工,见面之后不要留在郴州立刻离开,也不必着急回家乡,你是个聪明孩子,原因无需我多说。虽然可能没什么事情,但还是谨慎为妙。”

华有闲走了,游方朝向影华道:“孙风波之事,我深为感谢,今日之事我万分佩服!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能否赏光请你吃顿晚饭?听说此地特色风味瓦罐煨猪脚不错,既然来到遂川市,正好可以去尝尝。”

白天一闹腾,大家都没吃午饭,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而游方竟然有闲情去品尝江西特色风味。向影华本想拒绝,可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也没有抢着要请客,而是淡淡的点头道:“兰德先生想的确实周到,影华也饿了,那就多谢您的好意了,我们去吃饭。”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向影华却没有接也没看,等到对方挂断,她把手机关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可不能走

找了家当地有名的饭店要了个包间,点了道地方风味瓦罐煨猪脚,据说是能去晦气的一道菜,追究起来,它其实对女人月子里下奶有效。主食点的是炒粉,配上秘制的辣酱,味道很可口,也是遂川当地的风味名吃。

游方没想喝酒,可是向影华主动点了酒,并亲手给他倒上。一男一女在包间里关门喝酒气氛多少有点暧昧,但这两人可一点男女关系方面的心思都没有。向影华自己不喝酒,只给游方倒酒,这种待遇,不知羡煞江湖上多少年轻才俊,而游方却只是苦笑而已——喝吧!

向影华给游方斟上一杯酒道:“兰德先生慢慢吃,等我们吃完饭,再回到向家村,算算时间,华有闲应该已经见到父母并离开了,从遂川县到郴州市,长途车走328省道,五个小时之内就可以达到。”

没想到向影华说话这么直接,游方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并非在担忧什么,也绝无猜疑向小姐的意思。”

向影华:“噢,那么兰德先生为何突然要请我吃饭?论身份您是长辈,又是我向家的客人;论事情今天是您帮了我向家的大忙,不揭破向田华的恶行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者会继续受害,且等将来事泄或传出风声,恐牵连更广,对我向家也更为不利。

今日喝破,让向家有机会当着天下同道的面处置清楚,虽然尴尬但也是最好的法子,事情已经出了,就要处置,众害相权取其轻,影华与向家都应该感谢您!还有一件事令影华深为感激,我二叔请您当众问话,从头到尾我听得清楚,您句句都在问华有闲,一句未问向田华,其中苦心,明眼人自然能体会。

既然如此,哪能让您请我,那样我也太失礼了。无非是找借口将我留在县城晚一点回到向家村,我也是向家人,兰德先生有所猜疑完全正常,影华绝无怪罪之意,说破这些,只是希望您说话不要有那么多忌讳。”

这姑娘非常聪明,说话办事却很直接,游方只得继续解释道:“我绝无猜疑你的意思,如果连月影仙子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请你小坐,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正式道别,也托你转告笑礼门主,多谢他的款待!”

游方想开溜了,今天他一句话捅了一个大篓子,等于逼迫向家当众处理一桩家族丑闻。向笑礼为示清白,听从他的建议报了案,把警察给招来了,该进去的进去了,该救的人也救走了,还会牵连到哪些人?游方并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松鹤谷要肃整门风,从上到下来一次彻底的大清查,不论向笑礼心里怎么想,都必须这么做,只是公开与私下的区别而已。

向影华说的不错,向家应该感谢甚至感激他,但未必人人都是向影华或向笑礼,向家子弟们都会这么想吗?尤其是那些受到牵连、平日与向田华关系好、得过其好处的人,恐怕难免暗中忌恨。

而且向田华扯出了向左狐,还说有江湖同道私下里与他做过晶石交易,沾边带角得罪的人就多了。所以游方一句话都没问他,只问华有闲事情的经过。在场的老江湖能看出他的苦心,但不是人人都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是他突然捅了个篓子。

这一切本不是他的错,但世上总有人因自己的过错受惩罚而怨恨他人,殊不知那是他们本应承担的代价。游方如果再回到松鹤谷,表面上只会受到更多的尊敬和礼遇,但是有什么事,难保不会有人暗中使绊子,让他栽跟头啊!

想想那里都是些什么人?若论秘法修为,至少有十几位高人功力远在他之上,就连游方最倚仗的内家拳脚功夫,恐怕也不是最好的,他的江湖术倒是玩的很精,但是那里也有一大票老江湖。除了“长辈”身份和表面上的尊重,游方没什么优势与人较劲,来此目的已经达到,就应该趁此机会告辞。

向影华闻言却突然站了起来,很郑重的长揖行礼道:“兰德先生,您不能走!我邀您一起护送华有闲安然离去,就是想自证清白,就似当初护送建木证明您的清白!若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影华如何能交待的清楚?江湖同道都会猜疑,我对您说了什么,或者您查出了什么,为向家掩丑或为自身避祸而去。

而且此事关系家父一生的名望,可惜他下落不明无法站出来说话,向家子弟与江湖同道都在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不能让家父的清名受损。所以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兰德先生言而有信,就像您答应我二叔的那样,参加后天的‘祭祖地灵枢’仪式,然后再走不迟。

向家没有一丝失礼之处,但是别人并不清楚,你这一走,好说不好听,我和二叔以及不在这里的家父都将尴尬难言。前辈帮助向家除去祸患,那么就请您也像帮华有闲一样帮人帮到底,随我回松鹤谷继续做个见证,这无损您的前辈威望。

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与千杯师叔住在一起,应该无忧。而且影华也担保,不会有人私下找您的麻烦。”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脸色也变得微红,态度很诚恳也很坚决请求游方留下来,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其中真正打动游方的是那一句“我邀您一起护送华有闲安然离去,就是想自证清白,就似当初护送建木证明您的清白!”

是啊,他欠她的人情!假如就这么不辞而别,真有点对不住她,算了,谁叫自己就是这个命呢,还是跟她回去吧。

看来向影华绝对不相信向左狐与此事有关,但游方却是相信的,假如不是刘黎命硬,他和师父早就死在向左狐手里了。可能是向左狐指使向田华干的,也可能不是,总之向左狐知情之后却没有阻止,而是只管取走晶石。

向左狐作为一派门主,而且以他的身家地位,不太可能亲自安排这种事,但包庇纵容肯定是有的。可向左狐已经死了大半年了,向田华一直还在干,矿洞里的华有闲并没有察觉到“开采”工作受到任何影响,这就全是向田华自己的事了,至少不是向左狐在指使。

游方却不担心事情能扯到向左狐头上,人都不在了死无对证,向笑礼是绝对不会让此事与前任门主有任何牵连的,反倒是其他有牵连的人,明里暗里都会受到肃整与清洗,这才是一派宗主应当采取的措施,换谁都一样。向影华的担忧倒是多余了。

想到这里,游方起身扶住了向影华的手臂:“且慢行大礼,是我考虑不周,随你回去就是。”

他这么听劝,向影华很有些感动的说:“多谢兰德先生深明大义!”然后将桌上的酒和杯子都收了起来。

游方有些诧异:“这就不让我喝了?”

难得见向影华露出莞尔的神情:“本就打算只敬三杯表达谢意,兰德先生再想多喝影华也不能让了,您晚上还要开车呢,都是很险的山路。就算兰德先生海量,也不应酒后驾驶,想喝的话,等回到松鹤谷,影华再请您小酌不迟。”

主动叫酒倒酒的是她,三杯一过不让再喝的也是她,一听到“酒后驾驶”四个字,游方脸上就不由自主的发烧,无可奈何道:“确实不该酒后驾驶,来来来,吃瓦耀煨猪脚,去去晦气!我给你盛一碗。”

他们吃完饭从遂川县出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崎岖的盘山道上,路确实很不好走,在半路上接到华有闲打来的电话,他已经赶到郴州与父母汇合,并且连夜离开,报个平安并再次感谢恩人大哥与神仙姐姐的大恩大德。

游方接完电话,向影华就把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不仅收到一连串的短信,而且立刻就响了,她在电话里只说道:“嗯,我和兰德先生已经回来了,在遂川吃了顿晚饭,耽误了点时间,一个小时之内到。”

达到向家村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深山里的世外桃源尚未沉睡,很多人家都亮着灯,而松鹤堂中更是灯火通明,看来有人召集向家子弟正在议事。

两人没有进松鹤堂,直接进了松鹤谷。

这一片风水宝地很是安详宁静,白日在天空翱翔的丹顶鹤都已经休憩,但是浮梁居中也是灯火通明,还有向家弟子守在门外,看来向笑礼正在处置门内事物。向影华亲自将游方送回住处,然后也赶往浮梁居。

千杯道人看见游方,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你,居然回来了?”

游方:“为人要言而有信,我说过留下来参加松鹤谷的祭祖地灵枢仪式。”

千杯道人纠正道:“是参观,不是参加!人家的祖传仪式,与你有什么关系?”然后又感慨道:“与美女打交道,就是容易吃亏啊!我老道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吃这种亏。把你带回来了,看来月影仙子的面子不小啊。”

这道人话中有话,游方不想纠缠,顺势玩笑道:“师兄风华正茂,仍然很年轻嘛!想吃亏的话,等改天有机会的,我请你出去好好吃吃亏。”

千杯道人正色道:“贫道好歹是个出家人,有戒律在身,不能随便吃亏,这等机会,还是留给你们这些俗人吧!”

过了不一会儿,院子外面来了一男一女叫门,游方不知是怎么回事,出去一看原来是送酒菜的,有荤有素三盘小炒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还有两壶酒。两人将酒菜在厅中的八仙桌上摆好,行礼道:“影华小姐请前辈小酌,请慢用。”然后告辞出门。

千杯道人提着酒葫芦从西屋踱出来,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小伙子,你的面子也不小嘛?人家大半夜这么多事,还不忘了给你送宵夜,虽然不是亲自来,但心意也到了。”

他见桌上摆好了两副碗筷,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啪嗒一口菜、滋溜一杯酒,连吃带喝有滋有味,一边还赞道:“好菜!嗯,酒也不错。”

游方坐在对面陪他一起吃,笑道:“师兄不吃亏,酒肉可吃的不少啊。”

千杯道人:“今晚的场面不说你也能想到,饭没吃好,酒也没喝好,这顿宵夜真舒服,我是托老弟你的福。不过老哥可要提醒你,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