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长老平素在门中事务方面很不合拍,但代表寻峦派对外时态度倒是一致,否则也没法说话了。

张玺听包旻的语气对自己微有责怨之意,倒也不甚介意,听他愿意代表寻峦派主动管这件事,反而有些高兴,问了一句:“包长老,你看是否请示代掌门?”

包旻叹了一口气:“不必了,问不问他都一样,上次松鹤谷之事,明知向笑礼要继任门主,却不派人观礼,这次兰德前辈的私事他还能理会吗?张长老的决定是对的,真应该派弟子去见见世面,小女与小徒此行收益良多。”

张玺趁势道:“有你在,事情就好办多了。广州的情况我熟,这一次,希望包师弟听我安排。”

两位寻峦派长老悄悄从香港到了广州,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不少寻峦派弟子甚至不知道包旻去广州了,而元辰船务公司的员工甚至不清楚张总已经回国了。来到白云山庄“拜访”时只带了包冉、何德清、张流冰、张流花等四名绝对的心腹传人,而且只有何德清与张流冰跟随两位长老进了山庄。

建筑师、艺术爱好者张流花本是寻峦派最不务正业的一位传人,但听说兰德前辈尤其是月影仙子来广州找张家,不用父亲多吩咐也要主动请缨贡献一份力量。张玺却没让他进山庄,而是让他与包冉乔装为一对情侣开车跟在后面,观察是否有人跟踪监视?

等到了白云山教下,张玺等人上山,张流花与包冉扮成游山玩水的样子,在麓湖上泛舟,实则是在监视上下山的道路以及周围的动静。

失之东墙收之西隅,不能在月影仙子面前献殷勤,但是陪美眉扮情侣也不不错,这业务张流花拿手,不用准备就可本色发挥。况且包冉师妹也是娇小玲珑、美丽活泼,张流花帮着拎包卖零食讲笑话当导游,反正很是开心。

张玺等四人不是自己开车进的山庄,而是坐送货的小卡车上去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望穿秋水

山庄别墅虽在白云山的半山腰远离尘嚣,但也谈不上是世外桃源,下了山就是麓湖风景区,拐个弯开车没多长时间就是广州市区。每天都有车上、下山运送新鲜果蔬、生活物资,张玺等人坐的车就是专门往山庄运送蔬菜与生鲜食品的。

想要害人,未必需要动刀动枪,纵火、饭菜里下药都是手段,有向影华在山庄里坐镇,别人很难暗中潜进做什么文章。但每天往山庄运送东西的货车是个破绽。就是不在果蔬里做手脚,混进去几个刺客冒充送货人员突然发难也很难防。

张玺不愧是老江湖,情况不明时先想到这一点,干脆,他派寻峦派弟子混进去了,以他在广州的势力,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然后一行四人就这样进了山庄。

假如有人在暗中监视,不可能离得太近,也不可占据后面山地的制高点,否则向影华早就发现了,只能在山下远处遥望。就算他们发现有可疑人物进了山庄,如果不知道是谁,也没什么关系。张玺还提前通知了游方,以免引起误会。

张玺这么废周折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山庄里见面,向影华首先向张玺表示了谢意,而张玺很惭愧的还礼,说自己并没有真正帮到什么忙。向左狐之事是个令人黯然的话题,大家都没有多说,然后就提到了“梅兰德”遇袭事件。

游方没说太多,倒是向影华介绍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兰德先生偶遇叠嶂派叛逆李东平的弟子兼帮凶断头催作恶,此人伙同两个手下企图下药奸淫某女子,还想拍照长期胁迫。于是兰德先生暗中救人,并与夜间出手诛恶以绝后患。在一家酒店的楼顶,仿鸿彬工业园故事,送三人跳楼往生。

就在那时,身后忽有神秘高手偷袭,生擒不成便欲当场格杀。兰德先生修为不俗反应机敏,当即挥剑跳楼脱身,向影华随后出手,却没将来人留住。

兰德先生猜测,此人可能是李东平一伙。李东平早年赴美,表面的身份是一位国际收藏家与古董商,实际上是一个跨国走私、盗掘文物、暴力犯罪集团的骨干。他在国内的下线、其堂弟李秋平犯罪团伙已被警方侦破,其人很可能是回国收拾残局的。

兰德先生在墨西哥的时候,就曾撞见过这个团伙的犯罪活动,出手制止并杀了他们的人,因此结下了梁子。李东平在鸿彬工业园“失踪”,而当时兰德先生也在鸿彬工业园,该团伙很可能按此线索追查而至,团伙中还有江湖风门败类,而且修为高超。

在张玺与包旻面前,他们到不隐瞒游方杀了断头催之事,就像在松鹤谷时,游方也不隐瞒他杀了孙风波之事。而齐箬雪在这种场合,身份已经不再重要,向影华只是几句带过,连她的名字都没提,倒是将那晚与神秘高手短短几秒钟的交手经过讲述的十分详细。

听完之后,张玺与包旻对望一眼,眉头紧锁都在沉思不言。张流冰突然问了一句话:“月影仙子,兰德先生星夜出手诛恶,你怎么恰好赶到?”

对呀,游方半夜溜出去杀人,而且不是对付高手,不太可能特意请月影仙子参观吧,那么,她就是跟踪游方喽,否则哪能那么巧?

张玺瞪了儿子一眼,向影华不动声色地答道:“我与兰德先生本是结伴而来,此为义举,又何须避我?我当时一直就在左近。”算是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了,好似两人半夜联袂出行,听上去关系似乎不一般啊,一般朋友哪会半夜还在一起?

这时包旻站起来推开窗户,这里是三楼,在别墅的后墙对着白云山高处,没有工作人员能看到。他一纵身子上了窗台,回头道:“影华师妹,你能否演示一下当时情景,我与师弟好确定那人的修为究竟如何。”

有些事,说是说不清的,向影华一招手,清脆微鸣声响起,包旻也同时向楼下跳去。倒不是真跳,身形一纵一个回旋已经回到了屋子里。看似没什么异常,但刚才那一瞬间,游方等人都感应到周围的地气灵枢皆为所夺,神识无法运转。

向影华沉吟道:“包长老已化神识为神念,足可称当世高人,但与那人相比,功力与应变尚有不及,影华若无此天机手链,神念也未必比那人强。”

这么一比划,张流冰与何德清不是很清楚,但张玺与包旻都明白了,那人的修为确实了得,包旻也是暗暗心惊。张玺又问道:“兰德先生,不知张某以及寻峦派,能如何帮您?”

游方笑了,起身拱手道:“为此私事,打扰张长老与各位寻峦派同道,实在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二位长老能联袂亲来,兰德的原意,只是想托寻峦派同道帮个忙,暗中查探一下广州是否有这等高人的行踪,不至于人在暗、我在明,遇事不好应对。”

包旻一摆手道:“兰德先生别这么见外,张流冰、流花兄弟邀请您到广州做客,天下同道皆知。您在广州所遇所为,正如影华师妹所言,是义举!我寻峦派怎能坐视不理,请你不必担忧也无须客套,包某以及我寻峦派定会全力相助。”

这位长老有意思,这里的“地主”应该是张玺,他与张玺同为寻峦派长老,怎么说话总是把“我寻峦派”挂在嘴边?听口气好似他就是代表寻峦派的主事之人。看来师父说的没错,这位包旻长老以寻峦诀传承正统自居,有自立门户之心啊。

包旻这些年在寻峦派的基业发展方面并没有多大建树,但毕竟是坐镇门户的第一高手,在秘法传承方面地位很重要。张玺虽然与他的见解多有不合,但也不想看见门户离析,有心整合,所以一直还在尽力维持局面。倒是那位代掌门陆长林,只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想享受寻峦派的好处。

听包旻如此表态,张玺微微苦笑道:“兰德先生,您想拿下那人查个清楚吗?”

游方点了点头:“如有可能,当然希望,但我修为尚浅,首要便是查出其人行踪。若寻峦派能帮忙,我自然感激,若查不出什么,梅某仍然感谢。我也知道,像那种高手,修为高超行踪诡秘,当然很难查探,所以并未抱太大希望。”

包旻正要接话,向影华突然道:“只要有此人行踪消息,我与兰德先生联手,未必不可将他拿下。若只是斗法,影华一人也不俱他,只是不知那人是否还有别的党羽同伙?”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你们二人形影未离,那人没有把握得手,自不敢贸然现身。”张玺仍在微微苦笑着说话,又问游方道:“兰德先生,您与他交过手,张玺冒昧问一句,假如事先有备,能否接住他现身一击?”

嗯?这话里有话,以游方的聪明,自然是一点即透。无名高手那夜若是一击不中便已远遁,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如果他还留在广州伺机下手,那么就有机会把他调出来,诱饵就是游方自己。

无名高手应该清楚游方与向影华在一起时不好下手,但两人不能一天到晚形影不离啊,就算是两口子也有单独外出办事的时候,游方一旦落单,是最好的机会。

他在等这个机会,那么游方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将他引出来,就是这么做太危险,所以张玺问游方能不能挡住那人一击。说实话,在广州这么大的地方,查一位什么线索都没留下的高手行踪,实在太难。要想一劳永逸解决问题,这是最好的办法。

游方想了想,点头答道:“事先有备,接他一击倒是可以,但一旦正面缠斗,梅某不是对手。”

张玺笑了:“无妨,你一人不是对手,我与包长老加上你三人结阵移转灵枢,足以困住他!知道我为何要如此小心上山嘛?就是不想泄露身份,那人知道影华师妹在此,却不知我与包长老已经来了,如今我们在暗处。”

这个点子出的很辣啊,把游方给顶出去了。话说到这里,其他人当然都反应过来了,向影华皱着眉头摇头道:“如此不妥,这分明是让兰德先生涉险。”

张玺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并未劝兰德先生亲身涉嫌。但影华师妹不要忘了,若真有亲身之险,兰德先生已经身在险境之中,何不主动破局?”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很多人也许想不通。假如有人在暗中耐心等待游方落单时下手,那么迟早都有机会,游方不可能永远不落单,还不如主动点!至少主动破局,还有张玺与包旻这两位高手在暗中协助,足以困住此人。

寻峦派虽然愿意帮忙也应该帮忙,但不可能永远陪着游方耗下去,应该趁着高手都在身边的时候主动设局。否则错过现在的机会,等游方自己落了单,情况只能更加凶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无论如何值得这么做。

游方暗暗点头啊,心中暗道别看包旻修为更高,但是真要筹划实事,还是张玺见解更通透也更决断,而且敢想敢言。看来师傅交代的寻峦派宗门的任务,最终还需要落实到此人身上。想到这里他点头道:“张长老此言甚是,只是要您与包长老赔我涉险,兰德实在过意不去。”

包旻又说话了:“有何过意不去?您在这里的事,就是我寻峦派的事,况且您是饵,我与张师兄只是捕螳螂的黄雀,有什么凶险?”

游方曾遭遇对手动枪,想到了对方不仅可用秘法偷袭,别的手段也行啊,挠了挠后脑勺道:“但是有一点,对方一击,二位即可出手,必然就在左近。假若对方是远程乱枪一类的手段,不仅不好防范,说不定大家都有风险。”

别人听了这话难免误会他是动作片看多了,想到了太多可能——假如距离几百米安排个狙击手,一枪一枪的来,也许还能勉强应付;但假设架上好几挺机关枪,来个一顿乱扫,上哪去躲啊?

张玺笑了:“兰德先生,这里是广州不是墨西哥,您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不过既然有此顾虑,我会在地形的选择上就不让它发生,外围合适的地点也会安排寻峦派的弟子暗中警戒。”

包旻也笑了:“我听说兰德先生擅使双枪且枪法如神,如果一定有必要,我倒可以从香港给你弄两把,但我建议最好不必。”

江湖谣言怎么传的?当初游方的确用两把五四手枪对付孙风波打了个出其不意,但那是一顿毫无准头的乱枪,也没别人看见,怎么传来传去成了“擅使双枪”、“枪法如神”了呢?

他赶紧摇头道:“手枪不必了,那玩意对付那种高手,近了碍事、远了无用,无非是不近不远阻敌奔袭。既然是设陷阱困人,就不必用它了,况且在这里动枪也太刺眼。”言语中竟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江湖谣传。

向华影的神情还是深为忧虑:“兰德,你若亲身为饵,那么我呢?”

张玺插话解释道:“影华师妹必须不在场,此计才能成功,否则打草惊蛇,再想钓他现身就难了。我等困住那人之后,你接到消息再赶来也不迟。现在还不知那人有多少党羽,流冰、德清等人会负责外围,你这样一位高手随后赶到,方可万无一失。”

游方点了点头:“月影小子必须不在场,否则还叫什么落单呢?但还有一点疑问,我看那人相当机敏,我们能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如何才能让他相信,我确实不是故意离开月影仙子来引他上钩呢?此事最好一次成功!假如他未现身,就说明此人已走,我也好放心。”

就在这时,张流冰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取出来看了一眼道:“流花和包冉师妹发现有人在监视这里,照片已经发过来了。”

大家都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背景是麓湖上,有一位姑娘坐在船边笑容甚是甜美,正是包旻之女包冉。从她的侧身看去,不远处的另一条小游船上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正在出神的望着远方。

照片的局部在手机屏幕上慢慢放大,众人都看清了这女子的样貌,如白色大理石雕塑般精致的脸庞,带着一抹淡淡的嫣红,目光痴迷,就似在思念远方的情郎。

游方与向影华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而张玺皱眉道:“很眼熟,我认识她,在商委开会时见过,她是亨铭集团的齐董事,流花可能是搞错了。”

“没错,就是亨铭集团的执行董事齐箬雪,她确实在望着这里,但不是监视,也不可能与那位神秘高手一伙…兰德先生与她本就是交好的朋友,从断头催魔掌中救下的女子就是她,我想她有可能猜到是兰德先生杀了断头催,而且她也知道兰德先生住在这里。”向影华语气幽幽,向众人解释。

一直没说话的何德清开口道:“噢,原来是感念恩情,难怪是这样一副表情,既然知道兰德先生住在这里,为什么只在山下望着,不干脆上山见面呢?”

包旻瞪了徒弟一眼:“既然猜疑恩人为她杀人,现在警方查的正紧,为了避风头免嫌疑也是人之常情,这女子还很小心。”

向影华悄然瞄了游方一眼,微微低下头道:“其实她不必如此小心,她与此事无关,警方也不可能有谁作案的证据。”

张流冰看着手机,然后抬头看了向影华一眼道:“假如那位高手真在暗中窥伺,我倒有个馊主意,一定能引他上钩,就是不知道兰德前辈与月影仙子是否介意?”

向影华有些不自然的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

张流冰的语气有些闪烁:“我看这位齐小姐神色中有相思感念之情,至于她在想谁不言自明。兰德前辈神采俊朗、年少多金,为人情深义重、风流豪放,令人佩服!男人嘛,有魅力当然不是缺点,有些事情也可以理解…”

他罗里吧嗦说了半天,绕来绕去都是在夸游方,张玺终于忍不住呵斥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直接说吗?”

张流冰一缩脖:“那我就直说了,老爸,你可不要训我,其实男人在什么时候避开一个女人独自行动,还不会引起知情者的怀疑?按我的经验——就是与另一个女人偷偷幽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讲这么一个道理,希望兰德先生与月影仙子不要介意,假如觉得我这个主意不好…”

“在前辈面前,你那点破事就不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丢人吗?”张玺呵斥了儿子一句,与包旻对望一眼,又同时点头道:“好主意!”然后大家都望着游方与向影华。

还是张玺开口道:“古人云‘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倒是可以考虑流冰的建议。只是做个样子即可,不必真的干什么。”

向影华的神情很不自在,却不得不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与兰德先生只是碰巧结伴同行而已,至于兰德先生与齐小姐有什么关系,也与我无关,但是这样设局,岂不是置齐小姐于险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问君何能尔

向影华与游方是什么关系?他们俩谁也没说,但外人难免有所误会。向笑礼那般安排松鹤谷祭祖地灵枢仪式,其用意很多人都能猜到,然后游方与向影华一起登坛,一番剑舞堪称合璧。而如今这两人又一起来到广州,同住在一座山庄里,大半夜还几乎手拉手出去杀人,怎么也不会是普通朋友关系吧?

所以张流冰出主意的时候吞吞吐吐,就是怕向影华不高兴,也怕兰德前辈磨不开面子。

游方一听这话,顺势解释道:“我想诸位恐怕真的有些误会了,我与月影仙子仅仅只是结伴同行而已。…流冰的主意不错,但月影仙子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将她这个无关的人置于险境。”

向影华不说话了,神色淡淡的似无表情,张玺看了看两人,沉吟道:“怎能说那位齐小姐与此事无关呢?这件事本来就牵扯到她,若说险境,她已经置身于险境!流花与包冉刚到麓湖不久,就已经查觉她在‘监视’此地,怀疑是凶徒一党。假如凶徒也在暗中窥探此地,如何不怀疑她是兰德先生一路?假如他们真要对您不利,那位齐小姐岂非不知不觉已陷身凶险?

兰德先生请放心,假如真按犬子流冰的建议去做,您只需接住那神秘高手现身一击,如果您能接住,齐小姐不会有凶险,假如您接不住,我们的计划也无从谈起。兰德先生肯出手救她,想必这件事,她也愿意帮助恩人,况且为兰德先生脱险,就是为她脱险。”

张玺的口才真不错,而且很能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一心一意就是要把核心的问题解决了,其它的枝节都可以变通。

游方仍然摇头,向影华突然抬头道:“张长老说的很有道理,兰德先生不欲使她涉险,但她已在险境之中。兰德先生曾出手救她足见情义,影华倒想知道,这位齐小姐究竟愿不愿意帮兰德先生这个忙?可以找个机会扮作偶遇,我要和她谈谈,若她心中不愿,我们谁也不必勉强,只是提醒她已身处险境而已。”

齐箬雪真的身处险境吗?那倒未必,仅仅是有这种可能而已!但大家为了成功设局,话都这么说。

向影华一开口,张玺立刻接话道:“影华师妹所言极是,二位到广州也好几天了,总是在山庄里呆着本身就是警戒之意,让那暗中窥伺之人不好出手。不如结伴同游,到麓湖去泛舟,看上去有所松懈,也好创造机会邂逅那位齐小姐,兰德先生也有理由去幽会佳人。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兰德先生只是假意风流而已,您既是她的恩人,我想这件事她应该能理解,若是影华师妹去商量,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