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游客们陆续都吃完午饭,山顶上响起了芦笙之声,民族歌舞表演开始了,苗哥苗妹们首先上演芦笙踩堂舞。游方一边看演出一边注意周围的观众,戴小红帽的老干部倒是有不少,聚集在最前面,但是师父不在其中,他觉得有些内急,于是离开广场去餐厅洗手间。

喝了那么多酒,能不内急吗?一中午时间,他已经去方便两回了。

从餐厅出来,沿着广场边缘的烧烤摊不紧不慢的走回舞台附近,游方心念中忽生感应,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这感应很强烈,对方一定是高手,但却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攻击性,游方一闪念就猜到是师父来了,旋即一转身望去。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远处突然有一件“暗器”袭来。

舞台上的芦笙踩堂歌舞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进行的是与游客互动的“背新娘”节目。有一位苗家姑娘装扮成“新娘”,拿着一个红绣球正扔往台下。舞台最前方是一批老干部,总不能用绣球砸他们吧?后面倒是又不少小伙踮着脚尖跃跃欲试,想抢绣球来着。

那位“新娘”的绣球抛的是又高又远,甚至还带着内劲风声,越过人群又快又疾,直奔游方就来了。小游子要是能被这件“暗器”打中也枉称高手了,绣球一出手他就感应到了,急转身正看见绣球飞来,然而却没法躲闪。

他左边是个冒烟的烧烤摊,右边站着个老头,身后有两个老太太,撞着谁也不合适啊。游方是子弹都挡过的人,还能怕这个?他这种高手有一种应激性的自然反应,有人拿东西砸自己下意识就想躲开或挡住,更何况此物带着内劲袭来,当即运转神识欲在空中挡下。

然而他却没挡住,忽有神念袭来纠缠,如同实形之力依附于绣球,穿透神识阻碍就砸到了眼前。游方心中暗骂了一声:“师父啊,你这老不正经的,人没露面却跟徒弟开这种玩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 蝴蝶穿花舞

不能用鼻粱去接,打坏了就没那么帅了,游方撤后小半步双手做太极团云式,哪怕飞来的是一碰就炸的摔炮,也能轻飘飘的卸力不引爆。然而绣球飞到眼前内劲之力已尽、神念之力顿消,恰好落到游方手中,舞台那边所有人都转身望了过来。

“游少侠,快上台!”那边申导游兴奋的大喊了一声,自从游方连饮九牛进寨,还能不动声色的随团走上山,导游就管他叫游少侠了,然后全团的人都跟着这么叫了。

酒毕竟喝多了,而且这米酒不烈却后劲绵长,吹了一中午的山风酒意上涌,师父在一旁捣乱干扰神识,舞台上的“新娘”显然也会内家功夫,小游子竟然被“暗器”砸中了。一群穿着民族服装的苗寨人吹吹打打的围了过来,将他拥上了舞台,绣球已被人拿走,他被推到了“新娘”面前。

面前的“新娘”顶着半透明的绣花头巾,透过头巾可以看见头饰上垂下的如珠串般的小帘,仔细看这小帘是以苗银打造的小蝴蝶勾连成串。别人看不清她的脸,而她透过银帘和头巾却能看见外面,否则怎么扔绣球演节目?

而游方不需要看清她的脸,扫一眼身形,认出这位“新娘”就是上午在码头前拦路敬酒的水印姑娘。此刻这位苗家姑娘双手捧着一件东西,让游方举得头皮有点发麻,仍是满满一牛角散发着醇香的苗家自酿美酒。

午饭前导游就介绍过下午的节目,这是一个与游客互动的项目,被绣球砸中的“新郎”要喝了“新娘”捧的酒,然后唱情歌打动姑娘的芳心,再跳踩脚舞求爱,最后背新娘绕台一周,表示婚礼正式完成。接下来苗哥苗妹们会邀请在场的游客一起挑踩脚舞与竹竿舞,节目的气氛将达到最高潮。

所谓“背新娘”当然只是一种表演,不可能真的将新娘背回家,否则苗寨里有多少姑娘也不够人背的呀。

有几位年轻姑娘就站在一旁轻轻跺着脚扭动腰肢,唱起了山歌,台下有人大声起哄叫游方喝酒,“帅哥”、“少侠”的叫个不停。这酒当然要干,不喝的话大家的节目都演不下去了,唉,今天真是钻进牛角尖了,又是一牛角的米酒!

游方接过牛角一饮而尽,感觉此酒与上午在寨门外喝的不一样,应该蒸过,酒香更醇酒劲也更大。这一牛角可不少啊,俗话说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游方上午喝了九牛角到现在酒劲还没过去呢,又给灌了这么多。

他虽然没醉倒,但已经在极力运转神气内劲,可不能在这里失态,阳光下细密的汗珠渗出化成细微的蒸腾白汽,整个人甚至有点像刚出锅的人肉馒头,感觉不禁也有些晕晕忽忽。

游方是第一次来当然不知道,平常演节目,“新娘”手里捧的只是浅浅一小碗度数很淡的米酒,因为不清楚被绣球砸中的客人酒量到底如何,万一醉倒了还怎么背新娘?可是今天水印姑娘却捧上满满一牛角自家酿的醇酒,用的还是上午盛酒的那支牛角,而旁边的苗寨人也在笑呵呵的看热闹。

酒全喝了,水印一伸手把牛角拿了回去,只听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人在台前举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因为下一个节目是游方唱情歌打动姑娘芳心。

小游子可不会唱苗寨山歌,好在导游事先说过,不管能不能找准调,唱几句就行,实在不会的话就唱流行歌曲对付一下,只是要大声吼出来让大家都听见。

游方倒没有吼,也没有唱家乡的戏,丹田发音将歌声传出,唱了一首民谣。这是他在宜宾时偶尔听见的,是一位来自宜宾的民谣歌手所唱,吟唱的却是云南丽江风情,歌名《束河》——蓝色的衣裳/倒影在水面上/她们摇着船/不知去何方…种下一朵花儿/鱼儿满池塘/小河旁那位姑娘/和我把歌儿唱…

游方已微有些熏醉之意,调子也许记的不是很准,但这歌声悠扬,带着奇异沉浑的穿透力传遍整个山顶,大家一时都静静的听着不再说话。一曲歌罢芦笙响起,大家这才齐声鼓掌喝彩,旁边的姑娘们又开始跺脚慢舞,游方要和“新娘”跳踩脚舞了。

随着乐曲声,水印轻轻摇扭腰姿,姿态说不出的勾魂,轻巧的垫了几步,抬脚就来踩游方的脚背。游方原地跳步一闪,给躲过去了。他虽有酒意朦胧,但人还清醒身手一点都不弱,移步闪身之间灵活的就像一条游鱼。

姑娘连踩了好几脚都没踩中,小游子今天也是借酒在舞台上耍开了,知道对方是个会家子,故意在台上过过招。两人这一番踩脚舞跳的可就精彩了,身形如蝴蝶穿花轻盈而生动,就在舞台中央盘旋点步,把台上台下的观众眼睛都看花了。

游方却有点暗暗心惊,因为他看出这姑娘功夫的师承了!水印姑娘总也踩不着游方的脚,一着急,形意马踏连环的招数使出来了,连勾带踩幅度很小,上半身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脚下一飘一个侧移攻击就到了,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轻盈的劲力。

拳脚功夫练到高深的境界,都会带有自身独创的特色,这种形意马踏可是刘黎所独创,游方曾在郴州领教过,老头当时突然起脚跺他,游方闪的非常狼狈。据说这是老头当年在战场上拼刺刀时演创的脚法,这姑娘的功夫,绝对是师父刘老头教的!

要是刘黎亲自施展,台上这么小的地方、这么多个来回,游方又不能还手,恐怕早就给跺趴下了。但是水印姑娘只是踩脚而已,又不能掀开头巾真的过招,比起身形步法可不如带醉的小游子,好半天也没踩中。

最后她有些着急了,轻声喝了一句:“你欺负人!那么多人看着呢,叫我怎么演节目?”

游方自从一上岸就被她耍,心里已然猜到十有八九是老头授意这位水印姑娘干的,此刻他也耍的差不多了,突然一定身,水印一脚就踩中了他的脚背。

由于他定住的太突然,水印还是形意马踏的招数,虽然不是真的格斗发力,但这一脚也够重的,假如换个人还不得被跺成扁平足啊?她发出一声轻呼,空中收劲尽量轻踩,但跺得还是有些重了,踩中时却感觉游方的脚背上有劲力一弹,震得她的脚心有几分酸麻。

“对不起,硌着你的脚了!”游方小声的笑道,同时抬脚轻轻地点在水印的右脚背上,踩脚舞的仪式完成。气氛一时热烈无比,台下观众纷纷鼓掌大喊:“掀盖头,掀盖头!”

游方笑呵呵的掀开了水印姑娘的头巾,而水印自己伸手挑开了眼前的蝴蝶串银帘。这舞台没有幕布和灯光,就在山水中阳光下天然的美景环抱中,眼前的姑娘看着他在笑,这笑容很是顽皮还有些肆无忌惮。

“背新娘,背新娘!”台下的观众又在大声起哄。

游方在心中暗道,但愿老头子别教水印姑娘什么千斤坠一类的功夫!还好,她的身体很柔软轻盈,背起来感觉形容不出的舒服,绕着舞台走了一圈,“背新娘”的节目终于演完了。乐曲声又响起,寨民们拿来了不少长竹竿,台上台下都是舞台,拉着游客一起下场跳舞,气氛达到最热烈的高潮。

趁着热闹,小游子却悄悄的溜了,离开山顶溜进了苗寨里靠近深山的位置,打开了手里的一张小纸条,那是刚才背新娘时水印姑娘悄悄塞进他手心的。上面画着苗寨的示意图,有一个院子画的很夸张,比例显得很大,院中坐着一个人,额头上画了三道扛。

游方看见这张图就想笑,水印姑娘显然是想告诉他刘黎就在这个院子里等着,额头上那三道扛表示皱纹,暗示老人家的意思,可是中间再加一竖的话,就成老虎头上的“王”字了,挺搞笑的。翻过纸条的背面,还写了一个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

游方按图索骥找到了这座院子,院内是一座二层小木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院墙上方还能看见一颗郁郁葱葱的老树。游方敲了敲院门,就听见师父的声音说道:“进来吧,等你半天了!”

推门正看见老头笑呵呵的坐在树下,对面还放了一张小椅子,旁边有个小板凳,凳子上放着茶壶和杯子。游方赶紧上前给师父下拜,然后提起茶壶给师父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下问道:“师父,见您老人家一面真不容易!您竟然猫这儿来了,这是水印姑娘家吗?”

刘黎摇头道:“不是,这就是我在寨中的院子,几十年前盖的,你要是去柳州查我的底细,我姓水名峰,户籍就是从这勾滩苗寨迁到柳州市的,当年属于农转非。我每年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只是最近少了。”

游方一竖大拇指道:“您老人家这假证办的,水也太深了!”

老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别扯我,小游子呀,你怎么满头汗?”

游方伸手擦了擦汗道:“天热,酒也喝多了。”

刘黎:“我听说你在码头上连饮九牛进寨,很有我当年的风采啊!可是这酒量,比我年轻时可差了些,才这点酒,不至于这么出洋相吧?”

游方:“您老人家也有过这经历?”

刘黎点了点头:“当初我到这苗寨来,进寨之前被水印她娘拦路敬酒,干了她手里的牛角,结果连饮九牛,寨子里的人都夹道鼓掌呢。”

游方愣了愣:“水印她娘拦路敬酒?那也不能是很久以前啊,您老年轻的时候,当时到底多大岁数啊?”

刘黎挠了挠后脑勺道:“也就八十多岁吧。”

游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手一抖差点没洒了,笑着道:“可真年轻啊,好酒量!师父,您老当年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怎么会在这里有一座院子?”

刘黎:“我是游山玩水偶尔进了这座苗寨,当时这里正闹瘟疫,我考察了周边,是因为那一年天时气候异常,周围山川草木有反常的瘴气生成,所以帮着水印她娘一起采药给村民治病,并且施法除瘴。后来就在这里待了一阵子,大家帮我盖了这座院子,再后来政府人口普查进了寨子,我就谎称山中野民,也混了一张户口。”

游方眯了眯眼睛道:“您老在这里姓水,在寨外拦我路的那位姑娘叫水印,你和水印姑娘的娘关系很好,那么…”

话还没说完老头伸手就敲他的脑门:“你胡说些什么!我和水印她娘没有那种关系,我一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当时人家才是十几岁的姑娘,我又是在江湖漂泊途中,传承未定一生大愿未成,还有那么多凶险未知,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他觉得不对突然打住不说了,只见游方嬉皮笑脸道:“师父没必要解释,我可什么都没说,您老人家自己想哪儿去了?”

老头瞪了他一眼,话锋一转道:“我当年进苗寨,水印她娘只拦了我一道酒,而你今天进寨的时候,水印姑娘可是追着你一个人连拦了九关啊,那酒好喝吗?”

游方咳嗽一声道:“师父还提这个,不都是您安排的?”

刘黎的神情有点古怪:“我是让水印姑娘在码头前拦住你,但我没让她连拦九关啊,只要你喝了一牛角,后面的牛角不论是谁递上来的,按规矩你都得喝了,没想到她一个人追着灌你。你可知道在苗寨的老规矩中,假如姑娘追着一个小伙灌酒,就表示对他有意思,而小伙把酒都喝了,就表示接受。…咦,徒儿呀,在树荫下面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出汗了?”

游方又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酒量确实不如您老人家那么年轻的时候,酒劲又上来了。我确实不知道这些苗寨当年的老规矩,咱就别提这些了。…你老人家刚才又作弄我,故意让水印姑娘拿绣球砸我,我在台上跳踩脚舞的时候可认出来了,她的功夫是您老教的,对吧?您老早就收了一个好徒弟,为何不告诉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隐忍

刘黎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水印并非是我的传人,我只是教了她一些功夫,在这深山之中行走也轻便些,还能强身健体滋养形神,不是你说过的吗,习武的目的是为了享受生活,我教她武功,目的也无非如此。”

游方不解道:“教就教呗,您老叹啥气啊?嫌她功夫炼的不精吗?这么年轻的女孩家,身手已经相当不错了!若是滋养形神的话,修炼风门秘术更佳,只要达到移转灵枢之境,自可全形而延年,您没有教她秘法吗?”

刘黎:“秘法也教了,没那么多旁枝末节,只是养炼神识之道,但她现在还没有移转灵枢的火候。其实所谓秘法,天下并不仅止风门有传承,苗人也有秘法,她的母亲就是一位懂秘术的巫师,她也会。”

游方:“巫师?听您刚才说的话,我还以为水印姑娘的娘是一位郎中。”

刘黎:“过去苗寨中的巫师也是朗中,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只是她所习的世代相传秘术若无相当福报容易伤及己身,影响寿数啊!想当年她习术已深中年夭折,我也无可奈何,但总不能看着水印重蹈覆辙,所以教她内家功夫还有秘法中神识养炼之道,希望她能强身健体,早日可借天地灵枢滋养形神。”

游方:“原来如此,那水印姑娘家传的是什么秘术?”

刘黎不紧不慢的答道:“盅术!”

游方怔了怔:“听着怪吓人的,是传说中养毒虫的那种吗?”

刘黎笑了:“传闻殊不可信,这种盅术也就是一种秘法,用盅而已。其实真要说起来,你也是用盅高手啊,而这次栽在你手底下的安佐杰也是一位盅术高手,就看你怎么理解了。至于水印姑娘的盅术,说是说不清的,领教了才知道,不过她不会用来对付你,人家的家传隐秘,你也最好少打听!”

游方一耸肩:“我没打听啊,都是师父你主动说的,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刘黎一偏脑袋:“你是我徒弟,水印姑娘的功夫是我教的,算是你半个师妹吧,你这做师兄的大老远来了,还喝了人家那么多酒,总不能空着手连份见面礼都没有吧?”

老头主动伸手,替水印向游方要东西。游方把背包拿到了身前,掏出了七枚钨光石与一枚七曜石,皆是灵性洗炼精纯的秘法晶石,属于缘法难求之物,原本是向影华在松鹤谷答谢他的东西,后来在白云山炼剑无意中将之洗炼精纯。这八枚晶石有各种用处,还可以布成璇玑星辰大阵,在江湖风门各派人眼中绝对都是宝贝。

刘黎的眼神亮了亮,却摇头道:“如此贵重之物,师父一句话你就掏出来了,不简单!但水印也不习阵法,晶石在她手中发挥不了最大作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换个东西。”

老头还挺挑剔,游方无奈,将自己以神识炼化多日的那枚铁狮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板凳上。

刘黎笑了,却仍然摇头道:“不错的东西,虽然来历寻常,你所用的功夫却不简单,假如修习定山地气秘法的话,一定会爱不释手的。但水印又不是卧牛派弟子,送一个女孩子家这种东西,不合适不合适。”

游方的表情有点苦,伸手从背包里取出罗盘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个肯定也不合适,水印姑娘又不是风水师。”然后又拿出来一块带有机玻璃罩的东西,还有另一个很精巧的木匣,将这两样都放在了师父身前,打开木匣问道:“弟子随身带的东西不多,恐怕就只有这两件能送人了,您老自己挑吧。”他身上还剩的东西就剩秦渔和画卷了,当然不能送人。

有机玻璃罩中装的是他从南海带回来的龙涎香,老头看了一眼就摇头道:“这东西臭烘烘的,还得以神识之力慢慢炼化,不合适不合适,哪有直接送人的道理?”然后又低头看着那个木匣,咦了一声道:“小游子,你干嘛带着这样一双筷子,用来吃面吗?”

游方哭笑不得:“师父,您老什么眼神?这明明是女人用的长簪,多漂亮啊!”

刘黎一撇嘴,拿起一根簪子道:“这么合适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我只是奇怪,你一个大男人出门,身上怎么带着这种女人用的东西,还这么精雅!”

刘黎手中的簪子有七寸长,约筷子粗细,通体透碧毫无瑕疵,是整支翡翠雕成,一端尖锐细长延展,造型如一朵被风吹开的云,又像极了飞起的浪,其雕饰的纹路就是水云纹,另一端似是卷起的云或浪花造型。

这东西是离开杭州之前,新任九星派掌门一情居士送给他的,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之物,出自那样一位清雅的女子之手,能不漂亮吗?一情居士干嘛要送游方女人用的簪子?应该是见游方携向影华与苍岚同游,假他之手送给这两位姑娘的。

但是向影华与苍岚挽发时都不插长簪,而且游方觉得这东西如果送给苍岚有点别扭还容易引起误会,向影华又不是很喜欢的样子,于是就自己暂时留着了。此物不仅是珍贵精雅的翡翠玉器,而且物性玄妙,经过神识养炼有独特的灵性,可以做为秘法器物,格斗时还可以突然拔下来当分水刺用,既好看又实用。

游方这次带在身边主要是为了研究,想琢磨一情居士是怎么炼化的器物,一般的玉匠雕工做不出来此物的纹饰和造形,这是家传册门的习惯。

“九星派楚芙姑娘送的东西,我觉得好看想研究研究,就带在身上了,如果您老觉得满意,那我就拿这一对翡翠簪当见面礼好了。”游方很大方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