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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靠了过去。

“嫁……”

“嗯?”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婚……咳咳……”他一发声音,喉咙就干的受不了,咳了几声后,努力将句子说完整,“婚……咳咳……礼……咳咳……七……咳咳……点…咳咳……后……咳咳……再……咳咳……办。”

几个字而已,他说了足有两分钟。

连起来就是——婚礼七点后再办!

妖娆听完愣住了。

他以为她没听清,急了,想重复,但是喉咙不给力,咳得厉害。

“咳咳咳……”

咳嗽震得他伤口疼,他卷曲了身体,苍白脸色都发了青。他疼得额头直冒汗,但卯着一股劲用力抓住她的手,“答……应……”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快躺好,伤口会裂开。”

“答……”

“闭嘴!”妖娆将他推回去躺好,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还好没事,她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看着他道,“再这样,免谈!”

他憋屈地将嘴闭上,但看她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又特别暖。

当她说决定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没想到挨了一刀,会有这样的效果,早知道这样,别说一刀了,十刀都行。他相信这话不是因为他受伤哄他的,但又怕她会反悔,所以觉得应该赶紧把婚事办了,名分定下了就不怕,不过办归办,时间必须按照他的来,不能便宜了白天的那个。

至于妖娆,心里却有些复杂。

辰还好说,但夜……上辈子这男人没少迫害她。

恶魔……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这么叫他的。

他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一个噩梦。

回忆就像海浪涌上心头,痛苦的,惨烈的,恐惧的,绝望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她用冰冷的手指紧握住床单,看向虚弱苍白的夜辰,却发现他和回忆里那个带给她累累伤痕的恶魔怎么也重叠不上。

她曾经恨透了他,恨到宁愿死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可是后来,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残暴,也看不见暴戾,更看不到恶魔的影子,成了一个被她伤到极致,已经万劫不复的男人。

她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是会恐惧他,毕竟那时造成的伤害让她痛不欲生,但她没有,恐惧只是曾经的回忆而以。

因为他早就不会伤害她了,在她变成千色的时候,他有的只有乞求爱情的卑微。

“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你爱上的会不会是我?”

当年,她没有给他回答。

现在……

这已经不算是个问题了。

第116章 Part 115 正式登堂入室了

夜辰在药物的作用下,醒一会儿睡一会儿,休息得多,身体自然好的快,身上那些电线啊,夹子啊,吸盘啊,磁铁啊都取下了,氧气面罩也不用戴了,身子爽利了不少,又有妖娆这个如花美眷细心照料着,他日子过得实属滋润,但是体质比一般人弱,禁忌下床,也干不了那等风花雪月的事。

他每好一分,妖娆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而关于两人的婚事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有条不紊到‘囍’这个字要用哪个字体都还没决定下来。

拖呗!

妖娆对此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嫁人的事她知会过了,十里红妆是嫁,铺盖一卷也是嫁,管她怎么嫁,到时候他们可别哭!

关于这件事她没瞒着夜辰,夜辰听后不满道:“你这叫苟合!”

他现在能利索的说话了,但是说不多,字多了,准要咳嗽,肺炎还没好透,他这孱弱的身板和幼儿生肺炎是一个样,不养个几星期好不了,时不时还会发个烧。

她瞪眼:“什么苟合?难听死了!”

“你也知道难听,这事我可不乐意……咳咳……该走的程序就得都走了。”

笑话!他结婚怎么能随随便便,简简单单,就是不昭告天下,也该席开百桌,再弄他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婚礼这事等我好点,我去和他们说,你得听我的……我来操办,咳咳……”他现在恨不得能马上下地。

“婚礼就是个形式!”

“那也不能随便来,就那么一次,不能潦草。而且你们女人不都喜欢盛大的婚礼吗?”

她低头嘀咕了一句,“上辈子你给过了,不用了……”

这种事真心不用来第二次,要紧的是把结婚证给办了。

说到结婚证,她心里蛮愁苦的,这玩意和二十一世纪的手续差不多,问题是她和夜辰都不是一般人,办起来肯定会惊动很多人。

夜辰没听清,问道:“什么?”

“没什么!你躺好,别动来动去的。伤还没好透呢。对了,你今天可以吃稠一点的东西,我喂你。”她端起医娘送来的午饭。

夜辰瞅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嫌弃道:“又是土豆泥……”稠了一点的土豆泥。

“你现在只能吃这个,土豆是好东西,营养多,热量高,还有丰富的淀粉。你看,加了胡萝卜和菠菜,颜色多好看。”

“红红绿绿的,像颜料。还没味道。”

“你现在饮食必须清淡。要是腻了,明天我们再换,今天先将就将就。”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嘴刁是肯定的。

夜辰一闻味道就犯恶心,“能不吃吗?”

“吃!”

“好,我吃!”妖娆喂他,再难吃,他都咽得下去。

吃完饭,妖娆扶他躺下,叫他就算睡不着,也要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天行来例行检查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夜辰立刻打起精神,眼神一扫,发现那个叫九歌的小子今天没跟着来。

“宗主,我来检查他的身体了。”

“嗯,时间刚好,他刚吃完午饭。”妖娆站到一边,将位置让给他。

“宗主吃饭了吗?”

她摇头,“还没有!”

他脸顿时一沉,“春分!”

正在卷纱布的小医娘应道:“在!”

“还不赶紧带宗主出去吃饭。”

“来了,来了!”

“我不饿!”喂夜辰吃饭前,她其实吃过点心了。

“不行,病人要吃饭,你也得吃。”

妖娆被医娘推了出去,“宗主,您还是听天行大人的话,要是您不吃,我肯定得受罚。”

“好,好,好,我吃。”

雪沫捧着这几天记录的病例跟在天行后头,天行一边检查,她一边记录。

“这输液下午换了吧,换别的试试,要不这肺炎好不干净。”

“是!”

“伤口恢复的情况……嗯……”天行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妖娆,正好被布菜的春分挡着,眼光一沉,用力按去。

夜辰正看着外头的妖娆,冷不丁被这么狠按了一记,痛得直吸气,流着冷汗瞪向天行。

天行笑眯眯的,拍拍手:“嗯,恢复得挺好的。”

伤不了他,顶多让他疼死。

夜辰疼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五脏六腑被碾压了一回。

这小子是故意的!

“哎?这输液是不是要滴完了?”

雪沫一看,还真是……准备替夜辰将手上的针拔了。

本来像他这样的病人,最好手臂的静脉上固定装一个输液口,省得每次输液都要戳针拔针了,但许是体质关系,固定的输液装置装上去后,他手肿的厉害,便没装。

手背上多戳几个针眼,这点苦夜辰还是受得了的。

“不用了,我来吧,你去把他吃的药拿来。”天行笑容可掬地弯下腰,抬起夜辰的手。

拔针的时候,笑容可掬就变成了阴风阵阵,拔的时候跟拔毛一样,下手特狠。

夜辰又是一记疼,针头连着血丝被抽了出来。

拔完,天行突然哎呀一声,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脑子,竟然忘了,刚才说了下午要帮你换一种输液瓶的,你看你都滴完了,直接续上不就好了,唉唉,怎么办,你这输液是不能省的。那就只能对不住你了,我换新的针头帮你戳一次,你放心,我手法利索,绝对不疼。”

说话间,他就让雪沫取了新的输液工具。

妖娆正在外头吃饭,春分为了哄她开心,说了好几个笑话,她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这边,针头在天行的手里闪着冷光……呵呵呵呵!

“哎,你这血管有点细啊……插不进去啊!”一针。

“呦,扎错地方了,重来重来!”一针。

“哎,怎么出水泡了,换个手,我们再扎一次。”三针。

夜辰:“……”

伤口的疼还没缓过来,他只能任由天行为所欲为。

雪沫不忍心地捂住眼……

天行大人真是太坏了。

妖娆不放心夜辰,扒了几口饭就不吃了,天行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进来的时候,输液针快、狠、准地插好了。

“输液别太快,小心他脆弱的心脏……”

雪沫在一旁帮腔地点头。

“记着点,以后遇到这么虚弱的病人,一定要小心伺候,一不留神人家可能就嗝屁了。”

雪沫垂着脑袋点头,这话哪是说给她听的呀,分明是指桑骂槐。

“好了吗?”妖娆问,天行嘀咕那些话时掌握好了音量,她听不到。

“好了,检查完了。”

“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换了输液,先试试,看看明天情况,要是疗效好,那就继续,不行,我再和琉璃商量商量,换别的。”

“他什么时候能吃固定食物。”老让夜辰吃那些土豆泥,香蕉泥,菠菜萝卜泥,老实说她也心疼。

“还得过几天,忍忍吧。饮食很关键。不能随便瞎来。要谨遵医嘱。”

实则呢,雪沫知道,能开个小荤了,是天行不许。

他是铁了心要让夜辰吃吃苦头。

夜辰从疼痛中缓过劲来,那戳了好几个针眼的手背早被酒精擦过了,看不到什么伤口,至于摁伤口,那也算是检查,他没法指着天行的鼻子说他欺负自己,说了指不定会被倒打一耙。

至于为什么要欺负他?

都是男人,不说也明白。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到底是妖娆的娘家,他也不好这么快撕破脸皮,但不代表他没有反击。

“妖娆……”

“怎么了?”

“伤口有点疼……”他抚抚伤口,面带虚弱。

妖娆紧张道:“哪?”

“这!”他指指心口。

“我让天行给你看看……”

“不用,你瞧就好了。”

“我又不是医生!”

他目光冲着天行瞅了一眼,然后笑着对妖娆道:“你亲我一口,我就不疼了。”

妖娆一听脸都红了,“这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来嘛,亲一口!”

听闻,天行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夜辰明摆着就是在撒娇,一对上他的眼,妖娆就心软,迅速凑上去亲了口。

“好了啊,就亲一口,快闭上眼睡一会儿。”

“嗯,听你的。”他抖着眉毛看天行。

天行直接把雪沫递过来病历本给捏成了咸菜。

妖娆这时瞅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天行只觉的心窝子被补了一刀。

“我走!哼!”

到了外头,他撒气地嚎了一声,然后奔去了琉璃那。

琉璃正在捣鼓药材,见他冲进来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天行青黑着一张脸问。

“啥?”

“你上次说有本古书上记载,砒霜能入药……”

琉璃点头,“对!”

她对制药有浓厚的兴趣,古书闲书看了不少,有一次是提起过。

“去,搓它个十七八粒给我。”

琉璃:“……”

雪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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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呢,长柠也在捣鼓东西,不是药材,是高科技玩意,一只机械小蚊子,瞧着和真的蚊子没有一点区别。

“这是啥?”被他拖到房里的欢欢问。

“微型监视器。”

“干啥?”

“监视人啊!”

欢欢脑门浮了个问号,“谁?”

“笨死你了,当然是那个野男人了!”

野男人就是夜辰。

“你要监视他!”欢欢惊了。

“对啊,宗主不是不让我们见他吗,那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了这玩意我们就能监视他了,看他背地里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要有,拍下来,这就是证据。”

“有道理!”欢欢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还是你鬼主意多。”

“那是……”长柠嘚瑟地用拇指擦了擦鼻尖,“我可是花了一天一夜功夫做出来的。”

他是个机械天才,从小喜欢拆东西,拆了就能装好,不只装好,还能改造的比原来更好。

“欢欢姐,东西我是做好,但是得要有人放进去!”

欢欢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要我放进去!”

“聪明!本来我想自己来的,可是我去的话,宗主肯定连门都不让我进,你就不一样了,宗主不会防着你。”

欢欢点点头,“这倒是。”

长柠鬼灵精地瞅着她,“那你……”

欢欢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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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夜辰又醒了一回,身体渐好后,身体里的两个人就会交替地出来。

妖娆正在替他盖被子,他仰头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会儿身体虚,想抱她都没力气,只能时不时偷个香解解馋,白天被欺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共用一个肉身,但被欺负的不是他,所以他没什么反应。

妖娆给她喂了点水,水是可以喝了,但不能喝太多。

他躺下后问道:“我还得在这地方躺多久?”

“躺到你好为止……”

他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但老这么躺着,他觉得是浪费时间。

“都腻了!你看这屋子冷冰冰的。”

“哪有病房花里胡哨的,你连这个也要嫌?”

“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住病房了,能不能换个地方。老看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心里不舒服。”

“换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没这里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也就吃饭打针的事……其余时间就是躺床上,有张床就行了。”

妖娆觉得换个环境也好,但也不能委屈了他,思忖着让他去哪好,必须找个安静,暖和,风景又好的地方,“夜家倒是挺大的,但好的地方都有人住了……”

“我想到个地方!”

“嗯?”

他笑呵呵道:“你那!”

她的凤夙庭,可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醒来那么些天,见的不是医娘,就是那个叫天行,还有九歌的小子,其他夜家人却是一个没出现过,他的‘未婚夫’可是有七个之多,既然他们不来,那他就主动出击,他就不相信这么登堂入室法,还逼不出所有人。

是时候照个面了!

夜家的姑爷,他可是坐定了。

“行啊!”妖娆一口答应,那是她的闺房,他住进去没什么不可以的。

“那明天就搬!”

“我几日没回去了,得让人打扫打扫。”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扫扫就行了。”这些他根本不在乎,住她那的目的就是为了正面接触夜家人。

“好吧,那我现在就让人去清扫清扫,把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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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辰就搬了进去。

妖娆的凤夙庭就在包子山上,坐北朝南,小桥流水,花园里的美景四季皆不同,花好,树好,更是冬暖夏凉。搬进去前,夜辰望着包子山,没有往上的山路,就是个九十度直角的山壁。

“你抓紧了,我带你上去。”

“哎?”

嗖的一声,妖娆抱着他就飞了起来,要她一个人,都不用落脚,但现在有他,她得悠着点,落了三次脚才到山顶。

夜辰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人是可以这么上山的,还是这么高的山。

“你们夜家的人都这么上山?”

“嗯,这是基础功夫,如果学不会,一辈子都上不了山。会这么设置也是为了锻炼,从小爬上爬下,久了体力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