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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丁从鱼缸里被拎了出来,一路拖去坑边,寒风瑟瑟,他冷得直颤,牙咬得咯咯响,他是听了王陆的教唆才做了这等下三滥的事,谁想到会遇上一只母老虎,说实在的也是黔驴技穷了才会想到挖坑这么不地道的手段。

“姑奶奶,让我换身……阿嚏,换身干衣服行吗?”

“冷了?没事,一会儿填坑你就热了,赶紧填。谁让你欺负我家小姐,这就是教训。”

“我……我不敢了!”风一刮,贴着皮肤的湿衣服便结了一层霜,他快冻成冰棍了。

汇善啃了一口萝卜,声音嘎嘣脆:“赶紧的,别让我抽你!对了,不准用铲子和铁锹。”

“啊?”园丁傻眼了。

“啊什么啊,难不成还要我开个推土机过来帮你填?快点,早点填完早点吃饭,否则你就空着肚子填吧。”汇善一副包租婆的气势。

“我干,我马上就干,姑奶奶求你别动手。”他是怕死这个丫头了,只好忍着寒风苦命地用手填坑。

湿哒哒的衣服结成了霜,摩擦皮肤时,冷得好似一把刀子在割肉,晚上刚下过雪,雪水都渗到了土里,土就像是冰霜,扒的时候冻得他指关节的知觉都没了。早知如此就不贪那点奖金了。

这奖金的事,妖娆也有点耳闻,昨天汇美在她耳边嘀咕过,说是顾卿晚下了命令,谁要是能将她从尉迟府赶走,年终奖给十倍。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群人人为了钱连节操都不要了。

对此,她也就听听,因为不管怎么折腾,到最后吃苦的只会是他们。

她捧着花回了主屋,遇上了殷伯和他的儿子殷实。殷伯是尉迟家的大管家,往上数四代,都是在尉迟家干活的。他也就接了父亲的衣钵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尉迟府的大管家。

王陆是顾卿晚从娘家带来的人,主要负责顾卿晚的作息起居,称谓上是二管家,而统管整个尉迟府的是殷伯。

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陆对大管家的位置觊觎多时,可惜殷伯做事谨慎,八面玲珑,身体健康,耳清目明,至少还能在大管家的位置上坐个二十年。

就是死了,殷伯还有个儿子,除非他家死绝了,不然王陆这辈子也轮不上。

殷实是尉迟府的会计,也就是俗称的账房先生,职能就是建帐、记帐,管理所辖财务,尉迟府的账目都由他统管,每一笔支出都得经过他的手。

父子俩是现今尉迟府里唯一没听顾卿晚的话欺负她的人,但对她也不是很热乎,完全是对客人的态度。

“叶小姐,早!”殷伯道。

妖娆扬起微笑,“殷伯,早。”

轮到殷实时,他就点点头,不吭声。

他天生话就不多,但对数字很敏感,由他做账,一个钢镚都休想逃出他的法眼。

妖娆回以同样的点头。

这两人的态度,妖娆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舒服,她现在到底还没有正式嫁给夜辰,就算夜辰非她不娶了,名分未定,在尉迟府她就是个客人。

父子俩要是上来就抱大腿,她还会怀疑别有居心呢。

目前这种情况,对她坏也好,对她好也罢,都不如这样客客气气地点点头自在,也说明这两父子不是墙头草,不会见风使舵,只管做好分的内事。其实这种明哲保身做法很正常,父子俩是在尉迟府讨生活的,顾卿晚是他们主母,也就是东家,而她不过是个外人,能这般和和气气的,她也知足了。

三人擦肩而过,妖娆捧着花上了旋转楼梯,殷伯却停下脚步猛拍了一记儿子的后脑勺。

“你怎么也不说声早,点点头是什么意思?”

殷实摸着脑门道:“不是你说的,情况未明,别套近乎吗?”

“那也不能就点点头啊,好歹是客人。”

“您说一套做一套,我都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臭小子,我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殷伯只有这一个儿子,等他做不动了,大管家的位置铁定是儿子做,管家就是一个家族的门面,接人待物最基础的礼仪还是要具备的,像他这样一天说不到十句话,以后怎么管理这一大家子人。

“爸,我只负责管账,其他的不归我管。”

“等我死了你总要管了吧。你就不怕王陆那小子算计你,上次少爷买游艇的事才过去多久?”

殷实冷笑道:“算计就算计吧,大不了不干了。”

王陆那点心思,父子俩都清楚,不过碍于主母是顾卿晚,不好将关系弄僵,能避则避,能让就让。

殷伯喝道:“少说这种胡话,就你这样的闷包,出了尉迟府的大门还能干什么。别说阿谀奉承了,让你开口说几句话你都不乐意,也就尉迟府看在你爷爷,你曾爷爷,你曾曾爷爷,还有曾曾曾爷爷的份上,收你这个闷包当账房。要真出去,饿死你没关系,别饿死了你媳妇,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殷实已经结婚,娶的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是个特别温柔贤惠的姑娘,但是两人结婚三年,一直没孩子,成了殷伯心里的一个结,倒也不是说为了传宗接代,就是他这个年纪,周围的老朋友都含饴弄孙了,就他没有,他羡慕嫉妒恨。

“不和你扯这些了,咱们说正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主屋,到了花园的凉亭,殷伯道:“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啥?”

“臭小子,少装蒜,我问你叶小姐怎么样?”

“我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我哪知道怎么样?您不是一直看着吗?”

殷伯朝他白了一眼,“我一老头子老盯着人家姑娘看合适吗?”

“我一个已婚男人,盯着未婚的姑娘也不合适啊。”他心里眼里只有老婆,别的女人看不进去。

殷伯抡起手往他的后脑勺拍去,“你跟我装蒜是吧?”

“爸,我是真不知道。我连她长的是圆是扁都没看清楚。”

“你说你眼瞎不瞎,那么个好看的你竟然没看清楚。得得得,就你媳妇最没,你看不看也无所谓。我就和你说吧,我是琢磨出点意思来了。少爷是非她不娶了。”

殷实觉得自家老爹说的就是废话,尉迟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不娶怎么会带回家。不娶眼珠子能不粘胶一样的粘着不放吗。

“爸,娶不娶又不是您和我说了算的,你操什么心啊?”

“当然要操心,而且得盘算好了。你看家里那些个下人……啧啧,真是丢进我们尉迟府的脸了。”

“你不是告诉我别去管吗,怎么这会儿又感叹起来了,再说了,人家姑娘不都自己处理了吗,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臭小子,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看这个姑娘比夫人强多了,绝不是池中物。还有那两个服侍的丫头,看着小小的,可出手狠辣无比,就鲁成那样膀粗腰肥的大男人,气都没喘一下就给扔出去了。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就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丫头。”

鲁成是尉迟府看门的人,一米八的个儿,两百来斤,被汇善一掌就扇了出去。

“爸,您就别琢磨了,她能自己处理不烦我们最好了,省得夫人回来给您和我排头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少掺和越清静。”殷实并不是不想管,而是身份摆在那,管与不管都讨不着好,还不如当没看见。

“那要是她遇到不能解决的来找我们帮忙,怎么办?”

“我看不会!外头说她出身不好,可我觉得这姑娘的做派像大家千金。”

殷伯瞪眼道:“你不是说你没看吗?”

他翻翻白眼,“爸,您就别怼我了好吗,我就不相信您没看出来。”

“呵呵……”

殷伯当然看出来了,观察了好几天呢,所以才会说非池中物吗。

“那你说,这姑娘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瞒着自己的身份。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她出身好,何故要隐瞒?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夫人那势利眼,不就是因为她出身不好才想尽办法地赶她走的吗。”

殷伯抚着下巴,“我也纳闷。你说少爷知不知道?”

“这我哪知道!少爷的心思您都摸不透,我就更摸不透了。不过像少爷这样的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才不会去关心人家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好的他又不是没瞧见过,从小到大来府里做客的千金小姐还少吗?瞧不上就是瞧不上。”

“嗯!也对,少爷不在乎这个。但我又担心这姑娘来头古怪,会伤着少爷?”

殷实叹了口气,“爸,您就少操心了,干好您自己的事。少爷真不用您担心,美人计对他没用。”

可殷伯就是放不下心啊,这几日他少偷偷看妖娆,但也没看出点什么来,见儿子不说话了,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殷实两手一摊,“从刚才到现在我把一整年的话都说完了。不想说了。我去算账了,快过年了,到处都得用钱,忙着呢。”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殷实哪肯理他,抄了条小道就走。

**

书房里,妖娆将腊梅插进了花瓶里,左看右看,觉得挺不错的,捧着花瓶给夜辰看。

“好看吗?”

夜辰能说不好看吗,笑了笑,“你不像是喜欢这种东西的。”

“无聊嘛,找点事情做,要怪就怪你家太小了。”

比起风渊,真是小多了。她花了两天时间就逛完了。不像风渊,有山有河,打打野味,抓抓鱼就能打发一天。

关于这点,夜辰不好说什么,问道:“约了几点见张凡苏文那几个丫头?”

“傍晚,打算和她们一起吃个晚饭。”

他蹙起了眉毛,不悦道:“要占我的时间?”

“小气,就两个小时,夜那边也占了啊。我很公平的。”

他明显不喜欢这种公平,正要严肃地批评几句,殷伯来了。

“少爷,金小姐来了,说要见叶小姐。”

听闻,夜辰和妖娆对望了一眼。

果然来了!

第131章 Part 130 三个女人一台戏

妖娆跟着殷伯出了书房,准备亲自招呼一下这位未来的妯娌。

夜辰起初不许她单独见,但她觉得这种事早晚是要面对的,不能老藏在他身后由他去解决。不然传出去多不好听,虽然她的名声已经够臭了,再添个目中无人也不会掉块肉。

但人家尉迟明辰能放心老婆单独来拜访,明摆着是想单挑,他一个男人跟着,岂不是显得很没风度。

再者,金悦桐这样的千金小姐,她也见多了,像阮红玉那种她都能收拾,别的就更不怕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说通了夜辰,让他在书房里等着,静等她的战果。

但没想到见着金悦桐的那一刹那,她给惊到了。

这不是那个在医院被她不小心砸碎了手镯的女人吗?

这么巧?

那次见面,她转眼就忘,虽然互留了手机号码,但手机这玩意她真心不喜欢用,时不时就没电关机了,对方有没有联系她,她也不晓得,而后就是机甲事故,韦家寿宴的杀人事件,紧接着夜辰出了事,她回了凤渊。这么一圈下来,她早忘记她是是谁了,若不是她这张脸美得很有辨识度,她压根想不起来。

金悦桐?

可不是金悦桐吗,当初在医院偶遇,她留的就是这个名字。

她身旁的那个丫头,她也有了点印象,还记得当时临走时听到那丫头嘀咕了几句,被这位金小姐给喝斥了。她敲了敲脑袋,努力回想。

对了,对了。

那丫头说她家老爷给小姐安排了一桩不太好的婚事,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当时她还吐槽说肯定是包办婚姻,会好才怪。

这么说来,那一家子不好的人不就是……呃……尉迟明辰吗。

金悦桐此时就在楼下的客厅等着她,女佣已经上了点心和茶,她正优雅地品着,许是听到了动静便回了头,正对上妖娆惊讶的眼神。

现在的妖娆是换了一张脸的。

来前,金悦桐听尉迟明辰对此提及过,未曾想竟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即便只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棉质t恤,也依然挡不住那种让人看后只能惊愣的绝色风华。

这是怎么变的?

莫非真如外头传言的,为了嫁给尉迟夜辰不惜在脸上动了刀子?

不,这样的美丽怎么可能是人工造就的。

明显就是天生。

那之前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叶娆身上有太多的谜,不是她一时半刻能解答的。

此刻她只能惊艳地看着这张哪怕用最华丽的辞藻也无法描述的美丽面孔。

两人就这么呆呆地,不说一句话的望着。

一旁的殷伯并不知道内情,原以为两人一见面就会斗起来,哪想到会这么的毫无动静。

话说,这气氛有点诡异啊。

“咳咳咳……”他咳嗽了一声,“叶小姐,这位就是我们尉迟府未来的大少奶奶,金小姐。金小姐,这位就是……”他顿了顿,瞅了妖娆一眼,继续道:“尉迟府未来的三少奶奶,叶小姐。”

介绍很官方,也非常的不容易得罪人。

是个人精!

反正说了也没几个人听到,事后有谁要怪装傻充愣就好,反正他年纪挺大的了。

金悦桐回过了神,正在思考要怎么应对。

是说一声好久不见,没想会在这里见到呢,还是当不知道她的脸变过,是别的人。

但叶娆这个名字,当时医院偶遇,她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她要是没有一点想法,岂不是太奇怪了,且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和她成为好朋友,甚至是闺蜜,若是藏着掖着,不就显示不出诚心实意了。

那次偶遇的开局很好,不能半途而废了。

“叶小姐,说来也巧,我有一位朋友与你的名字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就这么巧合,还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恕我冒昧,我听明辰说叶小姐整过容。而我与那位朋友只是点头之交,也有好久没联系了。”

妖娆很愕然,这么实诚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一旁的殷伯却是吓到了,这金小姐是不是傻啊,还是无知,上来就提整容的事,哪个女人受得了,就是闺蜜也不能忍啊。

他很担心妖娆会发飙,赶紧看看那两个叫汇的丫头在不在,别上来就把金小姐给扔出去了。

妖娆惊愕过后,反应不大,微笑道:“你说对了,就是我。金小姐,别来无恙。”

她都这么说了,金悦桐没有理由不接,说开了反倒好,她捂着嘴惊呼:“真的是你!”

“是啊,金小姐,镯子修好了吗?要是没修好送来给我,我现在……呵呵呵……”她扬起手,围着整栋别墅转了一圈。

意思就是老娘傍上大款了,有的是钱,不用分期付款修你那只摔碎的手镯了。

金悦桐噗嗤笑道:“叶小姐还是这么有趣!呵呵,不用麻烦了,镯子已经修好了。我倒是更想知道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明明……”

“哦,这个啊!”妖娆抢下了话,“外头怎么传你就怎么信好了,不过若是想问我找哪家医院的哪个医生做的手术,那抱歉了,无可奉告。我好不容易变成这样,再要有一个和我长一样,我可不乐意。”

金悦桐一愣,没想她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接不上话,但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信不信随便,反正这天底下她是独一无二的。

殷伯觉得两个女人老绕着这个话题说,容易产生纷争,整不整容的,回去自己议论就好了,何必放到台面上来说。

“两位小姐,这么站着说话多累啊,坐下吧,我这就吩咐厨房做些点心来,天这么冷,吃点热食好。不知道两位小姐想要些什么?”

“客随主便,叶小姐说了就好。”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应该你来,殷伯听听金小姐喜欢吃什么,一样不能漏。”

殷伯很惊讶她这番女主人的做派,但这么做又很对,心里不由激赏了一把。

“是!”

金悦桐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上次弄坏了你的镯子我没赔礼呢,这些个小点心就当赔罪了。”妖娆下了楼,走到了她面前。

近距离看,她发现金悦桐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大概是灯光的关系,比那次在医院更漂亮,漂亮归漂亮,却看不出里头藏了些什么。

“金小姐,坐!”

“你也坐。”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了。

很快,殷伯让厨房送来了点心,都是些精致小物,不光好看,也好吃。

有了点心,自然要配茶,殷伯已经沏好了茶,是红茶,色泽浸润,银色的茶架子上还有鲜奶。他手肘上挂着白色的餐布,规规矩矩地站着。

金悦桐高兴道:“我来时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还真就是了。”

“我倒是没想过会是你,以为同名同姓。呵呵……真是巧了。”她压根就是忘了她叫什么了,听夜辰说起时,她也没想起来,完全是见了她才记起来的。

“我一直有给你发短信,可你一次都没有回,我还想着……”她落寞了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怜。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和你说了,我这人不爱用手机,老忘记充电。后来事情又多,那手机也不知道掉哪了。”

她现在的手机是夜辰重新置办的,但也一样不常用,完全就是个摆设。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是你觉得我太烦了。”

“怎么会呢,金小姐这样蕙质兰心,温柔可人,我巴不得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不瞒你说,我早想去见你了,不过夜辰的身体不好,我离不开。”

“不怪你,三弟的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是该多照顾,不知道他现在好些了吗?”她脸上的担忧很真切,完全看不出虚情假意。

她称呼夜辰三弟,妖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

“还是老样子,离不开药。他又是个脾气不好的主儿,每次要他吃药就发火,真是难为死我了。”她露出忧伤又恼恨的表情。

“病人是这样的,需要人哄,耐心些就好。对了,明辰很惦记他,特意要我送些补品来,要紧和你叙旧都忘记了。”她回头喊了一声,“千雪,快把礼物交给叶小姐。”

“嗳!”

妖娆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让大哥破费了。”

她这声大哥叫得特别顺溜,殷伯听了脚底差点打滑。

“殷伯,我们这有些什么没?让金小姐带回去给大哥啊。大哥也挺忙的,也该好好补补。”

殷伯听闻,脚真滑了,赶紧扶住墙站稳。

“我……我这就去……”

妖娆和金悦桐看上两相谈甚欢,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可谁也没去提,这都大哥三弟的叫了,两人还小姐来小姐去,多吊诡。

殷伯挑了些礼物送了过来,无非就是燕窝参茸一类的补品。

金悦桐笑着收下,这一来一去更乐和了。

过了一会儿,别院的管家张伯来了,别院的仆人和主楼的仆人是分开的,这还是尉迟清河定下的规矩,尽管不成体统,但抵不住他宠沈运梅啊,尉迟明辰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沈运梅大搞别院的人事配置,将顾卿晚安插的人全给送走了,所以张伯完完全全是别院的人,只忠于别院的那个尉迟府,成了别院的大管家。

金悦桐道:“张伯,你怎么来了?是少爷回来了?”

“不是的,少奶奶,是……”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吵了起来。

“让我进去,我要见叶娆。”

金悦桐脸色一变,怒道:“张伯,怎么回事!?”

“少奶奶,实在是……”

不用张伯说,妖娆也知晓来人是谁了。

因为声音太熟悉。

庄流裳!

这女人怎么也来了?是自己来的,还是……和金悦桐商量好的?

她蹙了蹙眉头,庄流裳是顾卿晚送给夜辰的女人,她来了,她还能高兴吗?总不能因为是校友同学就笑呵呵地请进门吧,立刻沉了脸色沉。

殷伯看得分明,顿时觉得金悦桐持家的能力有问题,整容的事好不容易揭过去了,又来一个庄流裳,这是想气死人家叶小姐吗?

他出声喝道:“张全顺,你怎么办事的!”

张全顺是张伯的名字,同样是大管家,含金量可不同,殷伯完全有权喝斥他。

“殷大管家,这事我也是没办法,庄小姐那是客人。”

“客人!?那是你们别院的客人。怎么着,要我们三少奶奶替你们赶人吗。”

这时候他立场很明确了,是站妖娆这边的。

刚说完,庄流裳就闯了进来,门口的仆人根本拦不住,怎么说她也是在军校历练过的。

“叶娆,你……”她一进来就怼,可一见妖娆的脸就没声了。

整容的传言,她也耳闻了,但亲眼见却是另一番感触。

这张太过美丽,美丽到人神共愤。

“呦,庄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话可刺激到庄流裳了,她是因为妖娆才被夜辰赶走的,这会儿她问好不好,她如何能忍得住,上来就应该是破口大骂,可她聪明,知晓她现在是夜辰的心头肉,骂不得,骂了她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叶小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刮目?哈哈哈,不是吧,我本来就长这样啊。”她摸摸自己的脸,表情欢脱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