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米娅,你干嘛那么凶啊,玛莎又没犯什么错。”四人中稍显年长的爱缇将一副兴师问罪的米娅拉开,“你吓到她了。”随后她轻柔的安抚者玛莎,“抱歉,她就是这样,凡是扯到皇妃的事情,她就穷紧张。”

“我明白的。”

“喂!喂!你们太过分了,你们不是也想知道那个第三公主的事情吗?”米娅口气尖刻的说道。

“对啊,是询问,不是像你这样审犯人似的。”一旁的嘉莱也出声道。

“我可是为了皇妃。”米娅看着她们护着玛莎,不甘的说道。

“小声点,你忘记了,陛下不准我们谈这件事情。”爱缇提醒她。

为了我?廊柱后的阿尔缇妮斯听到她们的对话,张开眼,蹙眉看向端着饮料过来的丽莎,她也听到了侍女的对话,猛地一惊,打算开口阻止。

有蹊跷!她双眸闪过精光,这倒引起她的好奇了,未等丽莎张口,她已经先行一步捂住她的嘴。

米娅顿时紧张的四处张望,直到未发现可疑人物,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放低了音量,问向玛莎,“你快说啊,你不是在希腊皇宫里呆过吗?”

玛莎依然低垂着头,她向来害怕米娅,尤其是希腊皇帝求亲以来,她都把她当仇敌,处处都看她不顺眼,加上她自己生性就胆小,面对她的打压就更害怕了。

“知道你崇拜皇妃,但也不要把气处在她身上,她又不是那个什么公主。”爱缇斥责道。

“其实,我就说你们是杞人忧天,陛下那么宠爱皇妃,不可能迎娶其他妃子的了。”嘉莱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陛下也没有拒绝啊。”米娅担忧的叫道,“万一陛下真的答应希腊皇帝迎娶那个公主,我们总要知道她的底细才能帮助皇妃啊。”说什么,她都是誓死效忠皇妃的。

“知道了又怎样?以我们的身份,难道还以下犯上不成。”嘉莱白了她一眼,就说她是死脑筋嘛。

爱缇深怕他们吵起来,推了推她们,“说了小声一点了。”

“反正现在如果和希腊处不好,对赫梯肯定不利。”

四人正谈论着,廊殿远处走来一排巡逻侍卫,四人一惊,也顾不得原先的目的,急忙散开。

等她们走远了,靠在廊柱上的阿尔缇妮斯才松开捂住丽莎嘴的手,紫色的眸子闪过一道清光。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跟在阿尔缇妮斯身后进入议事殿的丽莎此刻只感到一阵心慌,犹记得皇帝陛下出宫前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透露希腊求亲的事情,她也仔仔细细地和每个侍女交待过,谁知道一眨眼,全都露底了,这可怎么好。

抬眼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阿尔缇妮斯,看不出是怒还是忧,平静得似乎有些过头了,好似没事人一样,反到是她开始着急了,忙不迭步上前去。

“皇妃,你放心,陛下那么宠爱您,绝对不会迎娶那位希腊公主的,陛下他不说肯定是为了怕您忧心。”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虽说皇帝陛下的专情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古来帝王哪个不是左拥右抱,更何况依照目前的局势,赫梯和希腊万万不能交恶,偏偏这时候陛下又和皇妃正冷战中,谁也不肯低头,她每次都暗示皇妃可以通过奥利的勇者传信给陛下,可皇妃脾气倔着呢,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

见她没反应,丽莎心下一阵慌乱,绞弄着手指,拼命想着能安慰她的话。

“我知道!”柔和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咦?”丽莎脑子停当了一下,看着转首过来的阿尔缇妮斯,相较之前,她脸上竟挂着淡淡的笑容,这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阿尔缇妮斯坐上椅榻,开始先前的政务,“我知道他不会!”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想法。

她脸上泛出柔柔的光彩,一点也看不出那种因得知老公可能要娶小老婆而衍生出的哀怨或者愤怒,那淡淡如湖水波纹的笑容中竟还带着一丝悸动。

他曾说过,如果可以,他会用最精致的黄金锁链,将她锁在宫里,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需要烦恼,她需要的只可以是他温暖的怀抱和壮硕的臂膀。

那时的她,还未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还恼怒的叫嚣道,自己又不是宠物,但现在想起来,那却是他表达爱情的方式,虽然笨拙又霸道,却让她动容。

她歪支着脑袋,周身都笼罩着幸福的味道,粉嫩的手指无意识的剥动着案几上的黏土版,仿若无人的轻笑出声,“傻瓜!”

眼眶却湿润了。

丽莎的眼睛都快脱窗了,皇妃竟然笑着哭了。

“丽莎!”

“在!”

沾着泪珠的紫眸泛着浓浓的思念,“我想他!”

丽莎眼前一亮,立刻会意,“是,我马上让奥利送信给陛下。”

*

月芽如勾,宛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泛出圈圈光晕,四下无人的街道上,一名少女正欢快的蹦蹦跳跳,洋溢在脸上的是说不出的喜悦,虽然衣着有些褴褛,看的出是奴隶出身,但体态婀娜,五官秀丽,活脱脱一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她喜不自胜的哼着歌曲,为几日后能入宫侍奉她最崇拜的皇妃而雀跃不已。

四周静得有一些诡异,她却被喜悦占据了脑海,完全没有察觉,哼出的歌曲声音特别响亮,却让这个夜显得更加阴寒。

欢快腐噬了她的警觉性,丝毫没发现幽暗的小巷道多了道颀长的黑影,一步步走向她身后。

突然,一只手伸出────她挣扎着要攻击,可是手脚却使不上劲,被硬生生的拽着头发拖入月光照不到的暗巷,她想尖叫的嘴被充满酒气的手捂住,她听到衣服的撕裂声,上身一片凉意,下身的裙子被卷到腰际。

她察觉到对方想要干什么,拼命的挣扎,却被对方压制的无法动弹。

突然,她感到下身一阵撕裂的疼痛,痛得像是要死去般,她哭泣的呜咽,手指抓抠着泥土,挣扎,用尽力气的挣扎,但娇嫩的胸依然垂握在一双残忍的手上,不断以近乎变态的手法挤压、拉扯,压在她身上的人不停的在她体内抽动、翻搅。

她无声的哭泣着,发出呜呜的叫声,那只大手的主人像似过于兴奋,紧紧捂住她的口与鼻,致使她无法呼吸,全身都好痛。

直到…她不再有感觉,直到她瞠大眼睛无言的控诉这个恶梦般的夜晚,直到她窒息…直到心脏不再欢快的跳动…

兽性发泄完毕的黑影惊惧看着倒在地上已毫无气息的女孩,慌乱的一步一步退后,然后撒退就跑…

暗巷的另一角,一双如狼般的眼眸冷冷看着这一切,然后如幽灵般扬起披风一闪而逝。

月光被乌云笼罩,雨哀泣似的落下…

*

同一月夜下,皇宫茶色的城墙外暗处一隅,站立着一高一矮的身影,他们同时仰头看着那几乎耸如云天的城墙,眼神闪着诡异的红色光芒,下一秒,他们扬起的披风宛如苍鹰展开的翅膀,一阵风吹过,他们矫健的身影已经飞也似的登上了城墙的墙头。

站在墙头,他们用眼神交汇,然后无声无息的朝两个方向奔跑。

较矮的身影展开披风灵活的宛如蝙蝠飞入皇宫的草丛中,他单膝跪地,压低身子,查看四周,发现没有巡逻的侍卫,眼里有着嘲讽,他站起身,谨慎的朝前行进,月夜下,他未发现,前头的草丛中有根若隐若现的丝线正闪着微弱的光亮。

‘喀’的一声,当他发现腿部碰到异物的时候,碰触地那一霎那,前方的草丛竖起一排排的竹子,统一的横向朝着他,未等他看清是什么东西,数十根竹子笔直的急射而来。

他一惊,连翻数个跟头来躲避,退后的当头,一脚踩在某个物体之上,又是一声异响,回头一看,不知哪里有出现了一排排竹子,将他四面包围,然后他感到有一抹阴影将月光遮挡了,抬头一看,空中竟出现了一支巨大的竹笼,正笔直落下,他一骇,连忙侧滚躲过,滚到一边,手臂不知又碰到了什么,草丛开始分块旋转,让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草丛停止旋转时,类似渔网的东西铺天盖地而来…

而另一边,较高的身影,同样遇到了麻烦,他灵巧的躲避着从城墙里射出的绳索,凛冽的眼神找出了一个死角,迅速窜了过去,他用手撑着墙壁稍作休息,未料墙壁凹陷,还未等反应,就听到身后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可能是多年来养成的敏锐,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缓缓回头,猛地看到一只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的石球向他滚来…

然后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类似警铃一般的当当声。

下一刻,火把汇聚成火海,照亮夜空,人声鼎沸,“有刺客!!!”

脚步声如涛声般的从各处奔来。

但,等到侍卫到达陷阱处,除了凌乱的草丛,和散落的‘暗器’外,竟空无一人。

“队长,刺客好像逃脱了。”

“加紧守备,到处搜索一下。”

“是!”

侍卫开始训练有素的四散而开,而身为队长的索卡,蹲在地上看着那些‘暗器’,心里有些纳闷了。

皇妃设计的陷阱,像这样毫无收获还是第一次!

城墙外,一高一矮的身影背对背的坐在某个隐蔽处,急促的喘息,那被撕破和赃物的衣衫让他们狼狈的就像是被拔了毛的苍鹰。

“该死,那到底什么鬼地方!!”

“老天,我以为我死定了!!”

两人精锐的眸子都因不同程度的惊吓,而显得颓暗。

“怎么办,看来进皇宫,不太容易!”是非常不容易,但他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

“既然进不去,那就只能等她出来了。”较高的黑影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她的身份,他们要等多久。

两人同时沉默,看来这次任务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正当苦思时,两人抬头看着被乌云遮掩的月亮,雨滴滴答答的落下,越下越大,突然一道熟悉地黑影飞身而落。

似狼的双眼再一次闪动冷酷的光芒,他添舐犊着嘴角,如饮鲜血。

“不用等太久,已经有人给我们制造机会了。”

*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时候才停止,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又是新的一天。

站在草丛中的阿尔缇妮斯在听到索卡的汇报后,来到设置得陷阱得地方,蹲在地上审视着满地凌乱的竹竿,绳索,视线落在用来触动机关的银丝线上,手指一拈,拇指上沾上些许泥物,她凑近详看,发现这是一种灰蓝色的泥土,绝对不是赫梯境内会有,好似在哪看到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过看这情形,显然对方的身手不是一般人,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如此繁密的陷阱,想要逃脱绝非易事。

这些陷阱都是她亲自设置的,并没有杀伤力,只会让入侵者在躲避的时候,体力耗竭,有一些甚至可以直接将人打昏。

这几年,萨鲁到处征战,树敌颇多,刺客也就成了经常来访的对象,由于皇宫面积相当大,巡逻的侍卫即便二十四小时守卫,难免也会有疏漏之处,她便想出了在皇宫容易突入的个处设置陷阱,诱捕刺客,所以一到入夜,机关就会被打开,而侍卫只需要负责看守设置陷阱的地方有没有异样,就可以作有效防范,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好部署,来个瓮中捉鳖。

老实说,对于自己布置的机关陷阱,她还是想当有自信的,不过像这样毫无收获,还真是第一次,看来对方绝不是泛泛之辈。

沉思片刻后,她看向身后,“索卡队长!”

“属下在!”索卡恭敬地作揖。

“让侍卫将机关全都重新布置好,加强守卫。”以不动应万变,才是上策。

“是!!”

待他退下,阿尔缇妮斯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从早上起来开始太阳穴就在突突地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皇妃!!出事了!!”丽莎大喊着疾步奔来。

她蹙起眉,心陡然一阵心悸。

丽莎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奴隶营的小哈娜,她…死了!!”

“什么?”平静的表情涌上一层惊诧。

“就在街道西北的小巷子里,有人看到了她的尸体。”说着,丽莎落下泪来,她还来不及抹去,就惊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皇…”她急喊道,可哪还看得到人影啊,赶紧提起裙摆跟上。

阿尔缇妮斯飞快地奔跑在通往皇宫大门的长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丽莎传来的噩耗,使得她完全忘记了,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皇妃殿下,七日之内,切忌千万不要出宫。

切忌!!

第一皇妃 Ⅲ 卷一 琴瑟和鸣篇 和好

阿尔缇妮斯急冲冲的赶到现场时,狭小的小巷已经挤满了人,负责街道治安的侍卫将一干平民拦在了外围,内里则是四个白服打扮得侍卫,他们分立四个角围成了一圈,反手站立,在他们身后的是地上盖着稻草席的尸体,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怎么会有那么侍卫在这里。

“皇妃殿下!!”一名眼尖的侍卫看到她出现,急忙下跪行礼。

惊闻此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几乎是同一时刻,黑压压的人群如波浪起伏般副手跪地。

侍卫中领头的男子向她急奔而来,然后恭敬地作揖,“皇妃殿下,您怎么来了。”

阿尔缇妮斯不语,视线牢牢地盯着被草席覆盖的凸起物,这样的场面她从小就经常经历,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但那些死者都是陌生人,而现在她遇到的是一个极为熟悉的人,这种心情压得她透不气来。

她一步步朝前走去,人群自动的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皇妃殿下,死得只是一个奴隶,请您回宫,以免污了您的圣驾。”身后的侍卫紧跟其后劝解道,她的身份何等尊贵,一个微不足道的奴隶犹如蝼蚁,不值得她尊驾亲临。

阿尔缇妮斯冷眼扫向侍卫,吓得侍卫倒退了一步。

她不再理他,径自上前,对于这些把奴隶的生命看得比牲畜还要低贱的人,她懒得和他们说话。

走近四个白衣侍卫的包围圈,她发现尸体旁正下跪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袭灰黑色的夹衫,下面是同色的腰布,要间是一根缀着蓝鸟石的黄金腰带,脚上则是一双青色的靴子,上面的图案是帕拉亚米神,也就是赫梯的仲裁之神。

“安塞吗?”她问道,蓝鸟石是贵族才佩戴的起的装饰品,尤其是这么通透如蓝天的颜色,更是稀有。

“是的,皇妃殿下。”年轻人抬首,露出一张极为俊俏的面孔,墨黑的发,青蓝色的眼睛清澈如小溪,眉目间有着一股正气,让他看起来十分的亮眼。

他是元老议长默布最小的儿子,今年才刚满十八岁,目前任职赫梯的仲裁院(类似于现代警察局和法院的综合体),赫梯的仲裁院的官员分为高等级别和普通级别两种,高等官位叫做士官,专门负责贵族的诉讼,普通官位叫做士足,负责平民一般民事诉讼。而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士官了,除了本身的能力之外,便是他是贵族出身。

对于他的出现,阿尔缇妮斯有些惊讶,因为一个奴隶死在小巷这等事情,即使士足也不不必出现,更何况是他这个士官呢。

她示意他起来,刚才就在纳闷怎么会有那么侍卫,原来…“原来是你派人通知丽莎的。”

他起身作揖答道,“臣今早刚好路过。”如果不是刚巧,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奴隶已经直接送去乱葬岗了,根本连调查都不用,而他更是知道如今的皇妃对于奴隶的事情是极为重视的。

“那么你已经检查过尸体了?”既然他早就到了,那么他一定有调查了现场。

“是的,皇妃殿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再次作揖道,“臣紧记着老师之前的教导。”而这个教导在他看来可以受用终生。

那还是在她初登皇妃之位时发生的事情,他参与了一次贵族之间的纠纷案,在调查之后,便定下了判决,再交由元老院和皇帝陛下审核,而最终的审判结果却和他之前定下的完全相反,诧异之下,他询问了父亲,这才知道是她将整个案子重组,找出了新的证据,由于年轻气盛,他决不承认自己错判了,因此他决定求见皇妃,当面问清楚,但在她的详述下,他竟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而就是在这个机缘下,他接触到了名为“法医学”的学问,因为惊叹于这门学问的奥妙,他便虚心求教,之后更是对此兴趣浓厚,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除了君臣之外,她也是他的老师。

“死者是遭人背后袭击,捂住口鼻窒息而死,另外…”他眼神闪了闪,却欲言又止。

“什么?”见他没有继续说,阿尔缇妮斯追问道,并蹲下身子打算亲自察看。

“皇妃殿下!”安塞也蹲了下来,伸手阻止道。

“怎么了?”

他收回手,暗示道,“请殿下做好心理准备。”

阿尔缇妮斯清灵的眸子闪过一丝波纹,喉头一紧,垂首看着覆盖着草席的尸体,从他的话里她听得出其中的端倪,深吸一口气,她有些颤抖的抓住草席的一角,然后猛吸一口气,刷的一声翻开。

在看到尸体面目的那一刹那,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看到是一个小女孩惨白的小脸,惊惧地瞪大了双眼,仿佛在死前看到最可怕的事情,或者说更像是在控诉什么,嘴角还渗着血渍,而下颚和脸颊出隐约可以看出几根指印,她的发丝散乱,身体的上半身是赤裸的,下半身则是残破的裙摆,很明显是由于外力扯破的,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指甲,沾满了泥土还有血,有几个手指的指甲甚至是破裂的。

“哈娜…”她叫着小女孩的名字,触碰着她冰冷的小脸,冷意瞬间窜透了她每个细胞。

犹记得,几个月前她还见过她,当时的她是那么的青春洋溢,笑意永远像是挂在嘴边似的,蹦蹦跳跳的好不快活,而现在…

与哈娜相识是在三年前,当时她向萨鲁提议要改善奴隶的居住条件,然后亲自带领一批侍卫,替奴隶建造比较坚固的泥房,当时的哈娜只有十一岁,在母亲身边偷偷的看着她,她让丽莎给了她一个苹果,她高兴得像是得到了宝贝,在她的示意下,她才敢靠近,之后每每她去奴隶营,她都会紧紧跟着她,而她也总是会带些点心和小玩意,像对待妹妹般的宠她。

年幼的哈娜十分尊敬她,几次三番央求丽莎是不是可以进皇宫作侍女,都被她否决了,理由是她年纪还太小,又是奴隶出身,性格又活泼,实在不适合在皇宫里生活,而且侍女也没有那么好作,所以用等她再大一些,再让她进宫的理由搪塞她,她却信以为真,高兴极了,整天都企盼着能够快点长大。

却没想到…

她今年才十四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才对。

一条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冰冷的逝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她握紧拳头,用指甲戳刺者掌心隐忍着心里的悲痛,因为她知道现在不是哭得时候,她不可以让她就这么死了,抹去泪,她熟练地检查着冰冷的尸身,最后下了结论。

“她死前有被侵犯过。”她咬着唇,颤声说道,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是的。”这点他已然知晓。

“你查到死亡之间了没有。”她哽咽地问。

“应该是昨晚入夜,她从矿场回来的路上发生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到今晨之间的时间发生的。”安塞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说道。

阿尔缇妮斯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锐利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不,还可以更精确一些。”她触摸着地上尚有一丝水气的泥土。

“咦?”安塞愣了一下。

“昨晚有下过雨,她是在下雨前被害的。”

安塞吃了一惊,“皇妃殿下怎么知道?”

“她尸体的下方泥土是干的,但是周围的泥土却有些湿润,这就证明她死的时候才下的雨,所以身体挡住了雨水,身下的泥土才不至于被雨水淋湿。”而这场与直到天明才停。

安塞茅瑟顿开,“皇妃殿下说得极是。”他又上了一课,眼里满是敬佩之意。

“让侍卫查一下,昨晚有没有有可疑人物。”

“是!”安塞急忙起身,去吩咐侍卫去询问昨夜负责巡逻的街道的卫兵。

阿尔缇妮斯蹲在地上,不放过任何细节的继续查找线索,如果是在现代,只要用DNA检测精ye就能找出犯人,但在这古代却是奢望,所以她需要更多的线索,她发现哈娜的破碎的衣料上有明显的污秽,虽然已经干涸,但散发出一股酸味,还流有淡淡的酒臭,似乎是呕吐物,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看来凶手是喝醉了。

她仔细端详着哈娜脸颊上的指印,希望能找出一些凶手的特征来,突兀地发现哈娜的嘴角粘着一根发丝,将发丝放在掌心。

这不是哈娜的头发!!

眼神闪过一道激光,看来,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她将发丝用手绢小心包好,放入腰际的袋子,红着眼眶深深地看了一眼失去生命的小哈娜,双手合十,然后手掌将她张开的眼睛阖上。

“安心去吧,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盖上草席,她站起身,吩咐侍卫好好安葬。

然后,心情有些沉闷的她,屏退侍卫的护送,独自走在街道上。

她的出现让热闹的街道瞬间哑然,所有人看到她都急忙下跪,因为她银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太过显眼了,但她没有心情去在乎,心里仍未还来不及绽放就就凋零的哈娜痛心不已。

她缓步走在街道上,脑子里也在思索着凶手的特征,寻思当头,突然一个小身影猝不及防地撞了过来。

相撞的那一霎那,她的腰际感到一记刺痛,但快得连她呼痛的机会都没有,又乍然消失,是错觉吗?她没有在意,定睛看向撞到她的小身影,原来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圆嘟嘟的小脸上有一双晶亮的眸子,衣着是平民圆领的及膝长衫,腰上则系着一根草绳,赤着的双脚满是尘土,他像是很害怕,颤抖的拱起身子。

她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别害怕,走过去想安慰一下,但在接近他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还有属于血的味道。

她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见他一味的退离,只好向街边的小摊子买了一块稻麦饼给他,谁知他伸手一抓,一溜烟的就跑了。

真是个古怪的小孩。

她也没去多问,径自向通往皇宫的小道走去。

一到皇宫们口就撞见了丽莎。

“皇妃殿下,陛下…陛下他回来了。”她开心地叫嚷道。

萨鲁回来了!!

她抓着丽莎的手臂问道,“他现在在哪?”

“议事殿。”

听闻,她立刻飞奔前往,全身心都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想见他,想立刻就见到他。

飞奔至议事殿,殿门前的侍卫还来不及下跪,她就已经冲进去了。

那堆积了像小山似的粘土版后,正坐着她最熟悉的人,洒落的阳光在他身后汇聚成一团光晕,让他看起来风采凛凛,她甚至能在空气里嗅到他的味道。

她发现自己原比想象中的还要想念他。

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来到,依然忘我的处理着那些粘土版,而那些在她看起来像小山似的公文,在他健壮的身体对比下,小了很多。

她轻轻走到他身后,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也让她因小哈娜的死而沉痛的心得以宣泄。

“萨鲁…”她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告诉他了,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所什么,只能紧紧地权住他的脖子。

她突然而来的举动,让萨鲁想要爆发的怒气瞬间瓦解,他慌了神,不知所措得叫道,“露娜…怎么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来了,不过由于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见她,却扑了空,又没人知道她去哪了,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好在丽莎赶来,告诉他,她出宫了,本来想出宫寻找,可是他拉不下脸,只得气呼呼的钻进议事殿,拿这些粘土版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