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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我睡觉啊!二十多个小时不让我睡,轮流审我。”

“那你就不睡!”

“哎呀,我渴了他们还不让我喝白水,拿上来的水全是盐水。”

“甫志高!”赵红兵恨恨地骂了一句。

“这也不能怪我,如果我不招,我那领导要倒招了,我的罪不是更重?”

“你领导能像你似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们让你坦白搞PX的事了。现在这事还算是个事儿吗?”

“我承认这事,就是个态度。你看,我连这事儿都坦白了,我还有什么不坦白的?”

赵红兵气得没话说,蒙被子就睡。他这个后悔啊,让这么个人睡在自己旁边,自己哪天要是说梦话说出了点实话,这孙子还不得立马报告政府?要是换了张岳,早就把这孙子撵走了,可是赵红兵毕竟脸皮薄,再烦他,也给他个面子,想把他弄一边去,得等机会。

又过了半个多月,赵红兵终于等来了机会了,号子里来了新人。这新人,是个老头,长得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个老干部,据说是在民政局工作的,他进来时,管教还嘱咐赵红兵:本来他不应该来你这号子,但是现在那边没地方,在这暂住几天。多照顾照顾他,让他就睡在你身边,但是,千万要记住,别让他跟别的嫌犯接触。一定得看好他。

赵红兵是一头雾水,琢磨着难道这老头儿是个市里的领导?不过,赵红兵挺高兴的,这回赵红兵可算是有机会把那个“甫志高”从身边撵走了。

半夜,赵红兵睡不着。**幼女的打呼噜,“甫志高”磨牙,酒驾的睡觉一惊一乍,杀老丈人的大臭脚,再加上赵红兵心里也惦记着外面的人和事,怎么都睡不着,翻来翻去,还叹气。他想起了沈公子,要是沈公子在就好了,即使是在如此的艰苦条件下,沈公子肯定也能找出自己的乐子。要么,让沈公子也犯点小事进来陪自己几天?

这时,躺在赵红兵身边的老头悄声说话了:“咋了?睡不着啊?”

“嗯呐,咱们这号子跟个装修队似的,动静忒大,咋睡啊!”赵红兵压低了嗓门说。

“没办法,来了这地方,就得忍忍。谁愿意来这地方啊!不过既然来了就逆来顺受吧。”

赵红兵觉得这老头说话挺中听的,看样是能沟通,比其他的嫌犯强。就说:“大叔说得对,忍吧,不忍咋办啊。”

“咱们这号里味太大。打呼噜磨牙的还特别多,不过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我特别理解他们。”

赵红兵翻过身,看了看老头儿慈祥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特不宽容。赵红兵由衷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是啊,他们来了这里,都是他们的业!”

“业?”赵红兵听这话觉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说过了。

“其实,他们真应该学学我们,我们没别的,就是三个字:真 、善 、认(忍给和谐了)。”

赵红兵嘴里喃喃地体会“真、善、认(忍给和谐了)”这三个字,不断地点头。赵红兵觉得,能在这个地方,遇上这么一个有素质、有同情心的老头儿,实在太不容易了。

赵红兵体会着这三个字的精髓时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哎呀我操,真 、 善、认(忍给和谐了)!我可算是知道这老头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了,敢情你是个练功的啊!难怪管教说不让他跟别人沟通啊!赵红兵哭的心都有了,送走一个“甫志高”,迎来了一个老轮。要知道这样,还是把“甫志高”换回来吧!

老头儿似乎也看出了赵红兵的表情变化,说:“怎么了?你觉得不对吗?”

“没,没,没。”赵红兵愁死了。

“你也读过李老师的东西?”

“没有,真没有。”

“以后读读吧,现在社会上对我们的误解有很多,不过,我们的大法是正法,不是歪门邪道的。”

老头儿快把赵红兵给聊哭了。

“这个…我有点困了,咱们先睡吧。”赵红兵说。

“等着吧!有些人,会被全球公审。”

赵红兵假装打起了呼噜,他心中想起了一声悲鸣:苍天啊!大地啊!

各种风中凌乱…

第一章 兄弟相斗双双喋血,江湖一哥锒铛入狱

二、精神病被小李子(1)

尽管现在赵红兵不算是什么好人,可赵红兵毕竟当过兵,接受了那么多年唯物主义教育,也有着相当的判断能力,他对lun子功那样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当年练功最兴盛的时候,赵红兵也翻过几页《转lun(轮被和谐)子》,一看就是个骗zi胡吹,看了几眼就扔了。而且他的一个大表姐也练过这玩意儿,本来他大表姐这人就不怎么样,练了以后就更加差劲了。从多少年前赵红兵就烦这个,如今身边还真就躺了这么一个顽固fenzi(分子被和谐),赵红兵能不愁吗?

第二天起床以后,赵红兵还观察了这老头儿半天。发现这老头儿的确是听管教的话,不跟任何人沟通。而且,这老头儿看样也不是一进宫了,对看守所的规矩比谁都明白。赵红兵尽量避免和这老头儿产生眼神上的沟通交流,见到这样的人,迷糊。到了盘腿打坐的时间,一屋子二十多人,人挨人坐着,赵红兵发现这老头儿比谁盘得都好,眼睛闭着,脸上还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赵红兵明白,他这是练功呢。

赵红兵正在观察中,发现老头儿忽然睁开了眼,直勾地看着赵红兵,把赵红兵想躲闪眼神,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对眼了。

老头儿压低了嗓子说:“我觉得我天yan(眼被和谐)开了。”

“开了好啊!”

“我看见向日葵了,在生长。你看见什么了?”老头儿又问。

“我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的天yan(眼被和谐)还没开。”

“是的,我的暂时开不了。”

“多看看李老师的书和碟,你也能开,我看你有悟性。”

“哦。”赵红兵实在是没法再搭茬儿了。

“开天眼都在其次,主要是消你的业。你坐在这里,就说明你有业。”

赵红兵现在恨不得把这老头儿按在铺上,朝他脸胡乱挠上几把。不过这儿的确岁数大了,赵红兵实在下不去手。

赵红兵说:“这一屋子人,都有业,你帮他们消消去吧,我这先不用,我的业太大,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不行,管教不让我跟他们说话。”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话啊?”赵红兵说话时虽然压低了嗓子,但是声音显然非常激动。

“管教没说不让我跟你说话啊!”

“管教还不让你练功呢,你不是也在练?”

“呵呵,说实话,我不信任他们,比如我旁边那个,写了一上午jianju(检举被和谐)材料,我要是跟他说话,他肯定揭发jianju(检举被和谐)我。”老头儿说得十分自信。”

“你的人品我相信,你们江湖中人肯定不干这事。”

“我。”赵红兵的人生中,被赏识过很多次,就属这次最欲哭无泪。

“难道不是吗?”老头儿温柔地看着赵红兵,眼神中还带着赞许。

“真的,那个奸yin(淫被和谐)幼女的老师嘴也挺严,而且业也很大,你去消消他去吧。他需要你。”

“他都已经要死了,消也没用了,我关注的,是活人。”

“你再这么磨叽,我也要死了!”赵红兵压低的嗓子又因为激动变声了。

“你?不会的!”

“我会!”

“你不会!”老头儿的目光很坚毅。

赵红兵实在怕自己一下控制不住揍这老头一拳,一下把这老头儿给打死,所以赵红兵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一下。

老头儿说:“这就对了。”

赵红兵干笑几声,一句话也不说了。

终于,吃午饭了。那个参与轮jian(奸被和谐)的哥们儿偷摸走到赵红兵跟前,偷摸地跟赵红兵说,那个老师半夜睡觉总拿JJ顶他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