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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着一层脸皮,烟灰缸撞到牙上没什么声音,李四只能凭手感感觉是否敲掉了老五的牙。

老五这人也很硬,剧痛之下只是闷哼,没求饶也没喊叫。

“把嘴张开!”已经连敲了十四、五下的李四喊。

老五的下巴都已经被李四的烟灰缸打折了,张不开嘴了。李四看他也的确张不开嘴了,重重的朝老五的嘴又敲了一烟灰缸。

随即,转身离去。

身边留下了一群被这凶残的场面吓得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李四没有直接走,他还要回饭店把烟灰缸还给饭店老板。

“老板,谢谢,我把这烟灰缸放这里了啊!我走了”李四微笑着对饭店老板说完,把沾满了老五的血的烟灰缸放在了桌子上“啊,好…兄弟你放在那里吧!”目睹了李四行凶全过程的饭店老板战战兢兢。

事后得知,老五下巴被打断,鼻梁骨被打断,还被打掉了九颗牙。

我市这么多年来,多么凶残的案件都出现过。但是专门去敲牙,恐怕只有李四干过。

这事也只有李四能干的出来。

老五彻底被李四打服了,他虽然无知且无畏,但是李四那样一下接一下的卯足了力气去敲他的牙齿,他是真怕了。从那以后,老五很少在社会斗殴中出现,也慢慢脱离了李老棍子的团伙。蹬了一段时间的“板的”后又开了一段时间的公用电话厅,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型超市,生意还可以,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红火火。只不过绰号已经变成了“五金牙”。

李四这次也算是救了他,否则老五按照以前的轨迹发展下去,是不是现在要想见到他必须要到南山公墓呢?谁也不知道…这次敲了老五的牙以后,李四的名气更大了。成了当时这个团伙里名气仅次于赵红兵的人物。日后人们再提起赵红兵他们时,已经不再说“红兵他们”,而是“红兵、李四”他们。

当年在我市,一个混子想要成名,恐怕至少要打五十次架,生死的大战起码要有5-10次,成名非常不容易。赵红兵他们已经算是成名最快的了,这是因为赵红兵他们和其它混子走的路不同,他们只和当时社会上名头最响、手头最硬的混子打,而且每次都是小胜或者惨胜。

混子成名不容易,但想失去名声却非常容易。比如老五,这次被李四打得面目全非,他还不敢去报仇,他辛辛苦苦拼了命打了几年积攒下的名声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恐怕在这世界上,最艰难的职业就是混黑社会了。如果混黑社会也算是一种职业的话。

记得意大利的球星巴乔曾经说过:不要叫我球场上的艺术家,我只是个运动员。运动员和艺术家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们只会记得艺术家的颠峰成名之作,而人们能够记住运动员的,却常常是其最失败的经历。比如每当人们提起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我在九四年世界杯决赛中射失的那颗点球。

混子是运动员,不是艺术家。

老五,就是在决赛中射失了点球的运动员。巴乔后来爬了起来,他却再也没有爬起来。虽然,他没有“爬”起来对他未必是一件坏事。

在赵红兵养伤期间,张岳判了,两年。

在李四打完老五以后不几天,李洋来看赵红兵了,那时,赵红兵也快出院了。

“红兵,最近和高欢联系了吗?”李洋问。她们三个整天在一起的女孩子,只有她没有考上大学。

“联系了啊,她最近过得很好!”赵红兵说

“恩,我也和他联系了。张岳判了,知道吗?”虽然李洋只和张岳出来吃过一次饭,玩过一次。但是她比较喜欢张岳,认为这辈子非张岳不嫁了。

“知道,才两年,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在看守所里也算刑期的,再过一年半也就出来了”

“恩,我前几天去六监看他了,他现在过得很好”李洋说“我出院以后也去看看他,我真的很想他。那天还是我硬要他去自首,也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你没错,让他投案就对了”

“恩,我出院了就去看他”

十天之后,赵红兵出院。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六监看了张岳。据说,张岳本来皮肤就白,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他的皮肤又白了许多,没有血色。

“红兵,你来了”看样子张岳在监狱里过的很舒服“呵呵,来看看你,你现在怎么样?”

“前几天李洋来看我时说你出事了?红兵!等我出去!”

“我们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你在里面还好吧?没人欺负你吧?”

“我被欺负?哈哈哈哈”张岳笑了

“哈哈”赵红兵也大笑了起来。他也知道,能欺负张岳的人可能的确是还没生出来呢“你也别在里面再惹别的事儿,好好改造”赵红兵劝他。虽然赵红兵也不是什么善茬,但他显然比张岳理智多了,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张岳别惹事。

“我不惹事,绝对服从党和政府的教育。过段时间,或许我还能弄个中队长当当”

“祝你升官”

探监回来的赵红兵对小北京说了一句话:“现在我怎么看张岳的眼睛那么阴鹫啊?”

“以前张岳的眼睛就不阴鹫吗?”正在认真练书法描红的小北京头都没抬,说了一句。

三十二、婉约派流氓

----------------------------------------------------据说老五住进医院时,黄老邪垫在鼻子下的石膏才刚刚拆掉。

老五和黄老邪二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要是再继续打下去,非出几条人命不可”李老棍子在老五的病房里说“那大哥你说怎么办?”黄老邪确实是被打服帖了,巴不得快点停战。

“和他们谈谈吧,不打了,再打下去两败俱伤,公安局还得找上门来”李老棍子说。李老棍子这个人绝对有杀人的胆子,但他只愿意为钱去杀人,他觉得和赵红兵他们这样打下去,实在是没有必要,自从医院枪战以后,李老棍子就觉得赵红兵他们的确是不好对付的,现在老五又被打成这样,李老棍子也有点怕了。

“唉,也只有这样了”。黄老邪很无奈

“恩,那这样,老邪。你找个时间约他们谈谈吧?”

“我?!”黄老邪一听让他去谈,吓都吓死了。他一见到赵红兵和小北京两腿就打哆嗦。

“恩,咱们这些人里就你最有文化了,你不去谁去?”李老棍子还给黄老邪戴了顶高帽。

“唉…你说的也是,我倒是有点文化。我去就我去吧”黄老邪最喜欢听别人说他有文化,一顶高帽被戴上,连小北京和赵红兵他都不怕了。

赵红兵听到李老棍子要来找他和谈的消息也挺高兴,毕竟这近半年来成天这么提心跳胆的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样。而且他们也算是在这连续多次的斗殴中占足了便宜,该报的仇也报了,该打的人也打了。

停战,赵红兵现在也是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第六届群殴讨论会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召开,在八十年代,赵红兵这兄弟几人绝对算是有钱人,赵红兵和小北京经营的旅馆生意非常好,小纪、费四、李四经营的废品回收生意也相当红火,孙大伟的租书店收入也还可以。所以当时这哥儿几个一吃饭就是去全市当时最好的饭店。会议的主题是:一,讨论当前敌我形式。二,选出谈判代表并确定谈判大方向。三,总结对李老棍子的作战经验。刘海柱、三扁瓜等人也应邀列席会议并发言。

一、 对当前敌我形式的判断

1、 李来棍子方已经伤残惨重:土豆被送到省城治疗,黄老邪现在出门还需要拄拐杖,老五刚刚入院不久。李老棍子虽然已经基本伤愈,但由于手下的大将重伤太多,目前已经无力组织反扑。

2、 李老棍子方已经打得身心疲惫:毕竟连续已经打了小半年,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李老棍子恐怕也过够了,而且他手下的黄老邪和老五也已经被我方彻底打服3、 我方的伤残情况:目前在紫月亮饭店门前受伤的赵红兵和小纪已经基本痊愈,如果再次发生斗殴,我方可全员出战。

4、 我方斗志昂扬:尤其是李四的医院狙击战和人大招待所对老五的偷袭,极大的鼓舞了我方的士气。

总之,目前的形式对我方极其有利,虽然在开战之前我方处于劣势,但由于作战方针得当及刘海柱大哥的支援,我方目前已处于上风。

二、 选举谈判代表

选举谈判代表的要求是:能说会道脸皮厚,一定不要是我方曾和对方发生过激烈冲突的人,以免在谈判中再次发生冲突。

谈判原则是:绝不赔偿对方的医药费,而且要李老棍子向小纪道个歉。

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孙大伟最合适。

“大伟,咱们这些人里,就你最能说了”赵红兵说“咳…我倒是说说还可以,但是申爷更能说啊!”孙大伟还挺谦虚“大伟,小申曾经毒打过黄老邪,还捅过老五,他不大合适”李四说“那实在不行,我就去吧”孙大伟其实最爱干这事,就是假装谦让一下。

三、 总结对李老棍子的作战经验

从小纪被捅、医院殴打黄老邪、旅馆内小北京扎了老五和黄老邪、紫月亮门口大战、医院枪战、李四砸烂老五的嘴,和李老棍子已经连续打了六架,这六架中还有三次动了枪。对李老棍子的作战是精神与战斗力的双重胜利。赵红兵、小北京从精神上击溃了黄老邪,李四更是彻底击败了老五,费四的那一喷子把土豆打得以后估计没法出来见人了,而刘海柱砍李老棍子那两刀更是极具气势。

虽然成功的地方比较多,但是也有不足之处。比如费四那一枪开得不是时候,如果那一喷子不打响,那么赵红兵也就不会身受重伤。

会中高度评价了李四在对李老棍子作战中的优异表现,一致认为李四是决定本次战局天平倾斜的关键性人物。

会后,孙大伟决定约李老棍子的人到回民区的一家小饭馆谈。

赵红兵和李老棍子都是慧眼识珠,各自选出了本团伙的婉约派混子进行谈判,事实证明,这二人也是谈判的最佳人选。如果是各自选出了本团伙中的豪放派混子如费四等人进行谈判,说不定又在谈判桌上打了起来。毕竟,两帮都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婉约派混子和豪放派混子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婉约派混子通常比较喜欢装逼,而豪放派混子则很少装逼,只热衷于打架。尽管二狗认为,孙大伟和黄老邪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失败的典型代表,他俩都属于半文盲,但不可否认的是,孙大伟和黄老邪的确各自代表了两个团伙中装逼的最高境界。

如果说装逼的行为的确是一种境界的话,那么在八十年代我市,孙大伟和黄老邪分别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月圆之夜,紫禁之颠,一剑东来,天外飞仙。

如今两大装逼犯即将激情碰撞了,世纪之战即将开场,有如火星撞地球,激情四溢。

他俩,是否能轻轻的擦出那淡蓝色的火花?点亮那代表全球最高装逼水平的圣火?

我们拭目以待!

那天,是冬至日。

冬至日,要吃饺子,所以孙大伟把黄老邪约到了一家饺子馆。

据说谈判的那个夜晚,天空十分作美,下了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给这场世纪之战平添了几分悲凉的色彩。

月如钩,寒鸦凄厉,杜鹃泣血,深锁寒冬。

雪夜中,一个孤单的背影走向一家破旧的小饺子馆,路灯下,依稀可以见到这是一个壮硕身躯的背影,他身穿八十年代流行的烟色风衣,足踏军勾靴。仅仅从背影看,这不是孙大伟,这分明是许文强!强哥!

“滋“,出租车的刹车声,车门开了,但没见下来人,只见从车厢里先伸出了一根残疾人用的拐杖。黄老邪,到了。

“黄老邪?”

“恩,您是?”

“孙大伟”

“你好”

爱装逼的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他俩见面后相视一笑,一起走进了那家饺子馆。

雪花,落在了孙大伟的身上。

孙大伟轻轻的吹了吹。

孙大伟吹的不是血,是雪。

三十三、混子,更需要品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