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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再提出问题:如果把老古比作一种动物,你会首先想到什么?

二狗再自问自答:批着狼皮的一只小绵羊。最起码对于赵红兵等人来说,老古就是一只小绵羊。

赵红兵团伙、大虎团伙、老古团伙这三个团伙是二狗眼中我市在21世纪初顶尖的三个团伙,这三个团伙有如下四个共同特点:1,成名多年。2,和政府关系不错。3,有经济实力、有实体。4,手下有着一大群不要命的小兄弟。

至于其它的团伙,二狗认为多数都有或这样、或那样的缺点,难以与以上三个团伙相比肩。尽管,他们中可能有在社会上的知名度可能不比以上三个团伙差。

比如东波,知名度也很高。

21世纪初,东波的绰号叫“呼呼噜噜”,为什么叫“呼呼噜噜”呢?因为东波用了新型毒品:冰。东波无论走到哪儿,只要坐定,穿着20块钱大花裤衩子的他就从自己的LV包里掏出个小玻璃壶,然后再掏出个特制的打火机,嘴里叼着个塑料管,烤着,开始溜冰。

溜冰时一吸就是“呼呼噜噜”的水泡声,他总是不说话先呼呼噜噜溜几口冰。所以,他的绰号就变成了“呼呼噜噜”。

后来他的外号又加长了,叫“呼呼噜噜,哎呀我操”,这也是我市历史上绰号最长的江湖人物。

原因是他呼噜完几口以后总是用力的一闭眼、一甩头,嘴里自言自语一句:“哎呀我操”

虽然他的钱也不少赚,但是他这人层次忒低,就这样了。

怎么说他也是个社会大哥,但他还是经常呼噜几口兴奋后和一些小地痞动手打一两架,虽然基本总是以他胜利告终,但是也够丢人的了。他这岁数的社会大哥,能和那些在街头玩儿的小混子打架的,也就是他了。

如果二狗再问:如果把愤青东波比作一种动物的话,那么首先你会想到什么?

大家都会是同一个答案:疯狗。

对,东波就是个疯狗。

有疯的,自然就有风雅的,比如忧郁的萨克斯——黄老破鞋。

此时的黄老破鞋是当年李老棍子率领的城西混子中硕果仅存的一位,21世纪初的他顶多算是半个社会人,平时不大参与社会上的纷争,但在江湖中人眼中,他也得算是个前辈了。他开着我市最大的桑拿,坐迎八方客,生意红火,自己也没什么事儿。

每天黄老破鞋就是数数钱,和朋友喝喝酒,没事再上网冒充下文学青年骗骗小姑娘,日子过得很惬意。

据说,黄老破鞋不大写文章,但是总写诗,爱在网上写诗,经常去当时流行的搜狐、新浪等论坛发表。他不写新体诗,写的全是七绝、五律,比较怀旧。而且二狗还听说:他写诗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押韵,特别有东北二人转的味道。但,就是没诗的味道。

自然,他上网写诗招来臭鸡蛋、烂番茄一大片,但他不以为然,他认为是网友们不识货。

“悲哀啊,现在的人,对咱们中国古典文化不认同了!”黄老破鞋总是在喝酒时痛心疾首。

黄老破鞋就这样,虽然他接触的全是些粗鲁的江湖中人,但是他出淤泥而不染,浊清涟而不妖,接近偏执的追求自己读书人的梦想。

如果,把黄老破鞋比作是一种动物。

那么…

二狗想说的是…

黄老破鞋,那是一只优雅的鸵鸟,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高贵着、执拗着、不明方向的奔跑。

…但,不得不承认,一山更比那一山高。

据说,自从黄老破鞋看到了一首新体诗以后,他服了,封笔了。不再写诗,从此,在中国的网络上,再也见不到“我是城西黄老邪”之类的东北风味十足的黄体诗了。(不得不说这是个遗憾。)黄老破鞋看到的这首诗的名字叫:《皇后大道东》

掌声……

各位,请先鼓掌,后欣赏。

皇后大道东

皇后大道的东面

有三幢房子

和一片树林

三幢房子

在这片树林的前面

其中的一幢

比另两幢高

还有一幢

比另两幢矮

最后的那一幢

比一幢高

比另一幢矮

皇后大道在它的西面

树林

在它的后面

这让黄老破鞋折服的诗,怎么样?!好不好!?比黄老破鞋在第一部里写的诗牛逼多了,是吗?

二狗总能认识这些传奇人物。

幸运的是,二狗有幸的认识了这首诗的作者,而且,还成了朋友。

这首诗的作者就是:《黑道风云二十年》的书商,曾出版过《流血的仕途》、《藏地密码》的着名出版人、诗人,北京读客图书总经理吴又先生。

天涯的狗友们,给点掌声!

在此圣诞佳节之际,二狗向一直勤勉致力于本文出版的吴又先生、编辑嘉峰童鞋致以深深的敬意!这诗太牛逼,引用一下。

六、王者?草根?

二狗曾经说过,无论在任何国度、任何社会、任何年代,黑社会成员都是由一群草根组成,由一群无奈的人组成,他们是在用最原始的手段来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但是,领头的大哥例外。

为什么我市的这些社会大哥会在2000年前后多数都进入了主流社会?这不是因为这些社会大哥变聪明了,而是社会观念的变迁决定的。

原因很简单:他们有钱了。

在80年代,古典流氓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收入也差不多,国人普遍不大在乎是有钱还是没钱。

在90年代初,拜金流氓时代,这些混子的嗅觉显然比普通市民灵敏,他们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虽然普通市民也多少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但是还有点遮遮掩掩,普遍不大好意思说自己有多爱钱。

在90年代中后期,饱经苦难的我市普通市民开始不再掩饰自己对钱的热情,开始了疯狂追求。

从2000年到现在,是否有钱已经成了划分我市市民阶层的唯一衡量标准,谁有钱谁就一定有地位,一定能进入主流社会。

虽然二狗认为如今我市市民以是否有钱来简单的划分阶层同样不可取,但,没办法,这是社会进步所必须经历的发展阶段。

话说回来:当大哥进入主流社会后,就肯定会和手下的兄弟不太一样了,除了手下的有数几个核心的小弟日子也能过得不错,其它的外围的小弟依然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该吃啥。就好像是甭管朝鲜多穷多苦,但是人家金二的日子可是纸醉金迷。

即使是这样,仍然有无数人对加入黑社会团伙趋之若鹜。因为,好像每个东北男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黑道的情节。

比如二龙。

二龙是第四部中的重要人物,因为他不但代表着我市那些一心想要加入黑社会的小青年,而且,他还是日后一系列血战的导火索。他比第二部中的富贵、第三部的大志和九宝莲灯还重要。

认识二龙那年,二狗八岁,二龙九岁,堪称两小无猜。在认识二龙的当天,二狗就认定:这小子长大肯定要干出一些大事儿,因为他身上具备常人所不具备的特质。日后二龙的发展轨迹果然印证了二狗当年的判断。

二狗依然记得认识二龙那天是个冬天,礼拜六的下午,那时候礼拜六下午小学生都放假,但是大人都上班。那天是阴天,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雪。二狗和二龙邂逅的地点一点都不浪漫,是在二狗爸爸单位锅炉房后面的煤堆上,二狗当时正在自己一个人玩儿一种十分枯燥的游戏,就是从两层楼高的锅炉房上跳在煤堆上,然后再转身爬上二楼的锅炉房,再跳到煤堆上。

可以想象,当时二狗是个什么样子。

正在二狗热火朝天的玩跳煤堆的游戏的时候,二龙出现了。

“好玩吗?”二龙问二狗。

映入二狗眼帘的,是一个流着鼻涕、光穿着一条80年代东北孩子流行的那种棉裤的瘦小枯干的小男孩儿。

二狗和他简单的对比了一下个人卫生情况,发现他好像比已经连续的跳了20几次煤堆的二狗个人卫生还要差。

“好玩儿,我已经玩儿了一下午了。”

“恩,我也玩儿。”二龙跟着二狗爬上了锅炉房。

二狗和二龙又连续的跳了二十几次煤堆,在跳煤堆的过程中初步建立了友谊。而且,在跳完煤堆后,二狗和二龙的个人卫生情况终于差不多了——反正都是已经差得不能再差了,就算是二狗爸爸看到二狗也认不出来眼前这黑孩子这是二狗。

二狗跳的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大大”泡泡糖,剥开一块,嚼了,吹了个泡泡。那时候,我市刚刚有“大大”泡泡糖出售,很多孩子还没见过。

“你吃的这是什么?”二龙惊奇的看着二狗吹出来的泡泡。

“泡泡糖!”

“什么?!”

“泡泡糖!”

“什么是泡泡糖?”

“就是吹泡泡的!笨!”二狗生平最恨智商不达标的人,都说了是泡泡糖又看见了二狗吹泡泡,居然还在问什么是泡泡糖,这不是弱智是什么?

“能给我一块吃吗?”二龙看见二狗兜里有一盒,开始跟二狗厚着脸皮要了。

“恩…这个…”二狗有点舍不得。

“给我一块吧!”二龙锲而不舍。

“跟你说啊,这东西一般人吃不了,我妈单位有个同事的孩子,前些日子就是吃了这泡泡糖以后出去跑,结果一下摔倒了,把这泡泡糖咽下去了,然后就死了!”二狗不是吓唬他,二狗说的事儿是真事儿,但是不是二狗爸爸的同事的孩子,是二狗一个同学的爸爸的同事的孩子,估计是那孩子跑着跑着被泡泡糖糊住了呼吸道,然后无法呼吸死了。

“真的吗?我不信!”二龙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