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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还剩点,那个赵字基本还看得出来,可是红兵看不出来了。”

赵红兵乐了:“赵字既然还有,那就留着。哪天赵也,没了,再洗吧!”

“这。。。。。。”姚千里也看出来赵红兵在跟他开玩笑呢,可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

赵红兵笑得很开心,姚千里也跟着笑。赵红兵在过去这些年里总跟一些心机特重、特别复杂的人在一起,遇上了姚千里这么个像纯净水一样的小伙儿,还是觉得很有趣的。

张国庆看见赵红兵和姚千里俩人聊得很开心,也凑了过来。在张国庆刚进来的时候,赵红兵对他很照顾,赵红兵也看得出来,张国庆对他很感激。可是后来腾越进来以后,他和张国庆俩人在仇富这一问题上找到了共同语言,基本接手了赵红兵对张国庆的照顾。所以,赵红兵和张国庆多少疏远了点。

张国庆看见赵红兵不住地用手指捏自己的头,就问:“怎么了?头疼啊?”

赵红兵苦笑:“快20年了,一下雨阴天的就这样。”

“注意身体啊!”张国庆说。

“嗯,不过这是老毛病了。”

“保重身体啊!”张国庆继续说。

“嗯?”赵红兵有点蒙,同样一句话说这么久干吗?

“你还年轻,注意身体啊!”张国庆朝赵红兵点了点头。

“也不年轻了。”

“保重啊!”张国庆又唠叨了一句。

姚千里笑骂:“老张你今天没喝吧?怎么这么磨叽?”

姚千里是个愣头青,没懂张国庆的意思。赵红兵现在可是明明白白了:腾越等人要对自己下手了,毫无疑问,张国庆得到了消息。

赵红兵低声说:“放心吧老张,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那就好,那就好。”张国庆步履蹒跚地走了。

赵红兵很感动。张国庆能递这么句话,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姚千里说:“今天老张怎么了?怎么跟小李子似的了,磨磨叽叽,神神叨叨。”

赵红兵说:“他是个好人。”

回去以后,赵红兵也在观察腾越等人,倒是没发现什么特别大的变化。赵红兵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腾越像小李子似的弄根磨尖了的筷子、牙膏什么的,趁自己睡着插到心脏里。自从上次动完手以后,赵红兵跟腾越再也没说过话。只要俩人一对眼,赵红兵就拿眼睛睖他,而腾越也从不表现出特别不服,总是低眉顺眼的。号子里看似风平浪静。

晚上,赵红兵采取了新的睡姿,他的背靠在墙上侧卧着,双手护着胸口,眼睛看着下面的二十来个人。他这样睡,是为了不把自己背后的空门露给敌人,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半小时,腾越睡着了。

又过了一小时,值班的人换成了刀哥和张国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赵红兵实在顶不住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多天来的浅睡眠。

赵红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虽然睡得不是特别踏实,但是他似乎梦见自己未满周岁的儿子居然会叫爸爸了。

赵红兵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忽然,赵红兵觉得自己的头部一阵剧痛。赵红兵连眼睛都没睁,下意识地打了个滚。结果,后脑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赵红兵感觉有人骑在了自己身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赵红兵一睁眼,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正是腾越。

腾越似乎是练过鹰爪之类的功夫,双手掐住赵红兵的脖子,掐的牢牢的。赵红兵双手搭住了腾越的手腕,意图奋力一扯甩开腾越。以赵红兵的力气和身手,甩开腾越是分分钟的事。那只就在此时,赵红兵的大脑又被重重地一击,这一下,赵红兵险些昏死了过去,松开了抓住腾越手腕的双手。

此时,赵红兵的左手和右手分别被老曾和三林牢牢按住,动弹不得。赵红兵半口气都顺不上来,眼前漆黑。赵红兵此时明白了:腾越等人迟迟没动手,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他们不是想收拾自己,而是想杀了自己。

赵红兵奋力挣扎,但越挣扎,力气越小了。。。。。。

赵红兵的舌头伸了出来。。。。。。

赵红兵翻了白眼。。。。。。

赵红兵不动了。。。。。。

此时,号子里的其他人才从睡梦中惊醒,纷纷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腾越缓缓地松开了掐在赵红兵脖子上的手,说:“赵红兵抽羊痫风了,我们得按住他。”

腾越说完,慢慢地从赵红兵身上下来了,赵红兵已死,他需要等待的,是再一次提审,他早已准备好了。老曾和三林也松开了赵红兵那早已不再挣扎的手。

腾越说:“赵红兵好像羊痫风抽过去了,按铃找管教吧。”

腾越忽然感觉心后被重重一击,紧接着,双耳嗡的一声。腾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瘫倒在地。

躺下去的是腾越,站起来的确实赵红兵,不知所措。赵红兵似乎刚才对腾越的一击也用光了最后的力气,不停地在喘粗气,似乎无力向老曾进攻。

老曾看到如此这般的赵红兵,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倚在了过道的墙上,赵红兵的手段他知道,让他去贸然主动上前跟赵红兵动手,他没这胆子。

三林知道进攻还可能会赢,退缩一定会输。他想在铺上和赵红兵决一死战,朝铺上就跳了上去。三林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对手,居然还想象打擂台似的跳上台去。

当三林还跳在半空时,赵红兵一脚已经抡出。附近几个号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似乎还有人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三林重重地摔在了地下。他的肋骨一定断了,究竟是几根还不知道。

赵红兵跳下铺,一脚侧踹踹到了老曾的肚子上。老曾连爆头都来不及抱了。

此时赵红兵再回头,看到了腾越那张恐惧的脸。赵红兵抓起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腾越知道自己的牙肯定掉了很多。

附近的几个管教都来了,打开了监室的大门:住手!住手!

赵红兵刚刚遭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生命威胁,险些死在这群鼠辈手下,怎肯轻易罢休?赵红兵已经完全打红了眼,根本没理会管教,继续一拳接一拳地轮在腾越头上,他以为还是老曾等人。赵红兵肩膀一抖,一个背摔,就把管教摔倒在地。

被赵红兵摔翻在地的管教起身,气急败坏:“没有王法了!都给我带出去!”

刚才参与打架的四个人,全部被带了出去。或者说,全部被拖了出去,腾越等三人被赵红兵打得无法独立行走,赵红兵是被电棍电的。

赵红兵很幸运,如果刚才腾越等人再掐他半分钟,恐怕就算是他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不过,赵红兵的伪装也的确够出色。赵红兵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介绍了一种叫负鼠的动物,当他遇到危险时,总是用撞死去规避。今天,赵红兵只能祭出了这败中求胜的险招,而且,腾越等人还真是中了招。其实赵红兵一拳打在腾越后心的时候,双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完全是凭直觉。如果此时三林和老曾一起动手,恐怕赵红兵也难招架。只可惜,老曾对赵红兵过于畏惧,没敢直接拼死一搏。

腾越的确低估了赵红兵,像赵红兵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给他机会。一旦被抓住不是机会的机会,那腾越就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天才就是这样,马拉多纳总能把一个又一个看似无法打进的球打进,所以,他是球王。

赵红兵、腾越等人全部被拖到了外面,全部被铐住,像是凤凰亮翅一样铐在栏杆上。赵红兵他们四人身边站了十来个管教。此时,看守所的领导也来了,她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带着金丝边眼睛,和各个凶神恶煞般长相的管教气质不同,看起来倒是很想一个在大城市上班的白领。不过很快,赵红兵就领教到了这个领导的厉害。

老曾挨了一电棍,一声惨叫。

“还敢打架吗?”管教问。

“不敢了!”

又是一电棍,老曾又是一声惨叫。

“声音不够大,还敢打架吗?”

“不敢了!”

“好!”管教走向了三林。

“还敢打架吗?”管教上去又是一电棍。

肋条刚才被打断了好几根的三林被这一电棍戳在了肋条上,当场惨叫一声晕倒。

管教似乎没想到三林这么不禁电,一下就给干晕了。

管教又转向了腾越:“还闹吗?”

腾越不搭话。

一电棍戳上去,腾越哼了一声,不说话。

管教急了,两根电棍一起电!

腾越长长地哼了一声,瘫软了。

腾越就是没告饶。不管怎么说,是条汉子。

管教走向了赵红兵:“赵红兵是吧?名头不小嘛。把三个人都给打了,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们三个想杀我。”

“他们三个想杀你?别逗了,你看看他们仨现在那样儿。是你想杀他们仨吧?”管教说。

另一个管教搭话了:“都知道你在外面混得开,你进来以后都给你几分面子,可你也不能胡来啊,你长本事了是吧?连管教都敢打!我告诉你,这个看守所从成立到现在,还没一个敢打管教的!你是第一个!”

“他们要杀我!我没想要打管教。 ”还他妈的嘴硬。

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晃了晃。

第二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腿软了。

第三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似乎闻见了自己的肉味。

再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忽然有了疼痛的快感。

再一根电棍插上去,赵红兵的眼前,看到了几条闪电。

又一根电棍插上去。。。。。。

赵红兵两只手挂在镣铐上,整个人瘫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几下,被人给赵红兵数着呢,一共挨了七下,但就是没告饶,脸憋得通红,牙花子都咬出血了,就是连哼都没哼。

不但监区里嫌犯们佩服赵红兵,连管教也有点佩服赵红兵了。这样的硬汉听说过,没见过。但是管教总不能输给赵红兵这样的嫌犯,输给了赵红兵,以后还怎么管犯人?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被电倒却没有任何表情的领导阴着脸,轻轻巧巧说了一句:“这个赵红兵不服啊,关禁闭,带镣铐,对付这样的暴力分子,必须带镣铐,到他服了为止。”

这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先写又要了赵红兵的命。

赵红兵的骨头当然硬,当然是从不服软。不过更重要的事:赵红兵是江湖大哥,江湖大哥得有江湖大哥的面子。像是赵红兵这样的江湖大哥进了看守所,已经很没面子了。再被管教打,就更加没面子了。如果打的时候再服软,那以后就很难在社会上混了。

赵红兵用连哼都没哼的硬气,为自己赢得了尊严。不过,迎接他的,将是禁闭室。每个看守所的禁闭室都有所不同,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总体来说都是一样的:坐不能坐,躺不能躺,根本无法睡觉,像赵红兵这样1米多的身高蜷在里面,真是生不如死。赵红兵第一次进禁闭室,还是20年前,就是那次,赵红兵丢了工作。那年,赵红兵刚刚二十二三岁,在这小号里卧了一天一夜,还腰酸腿疼了好几天,更何况如今这个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