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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我也不是脑瘫,怎么不记得?当年咱们跟他们已经打翻天了。”

“腾越他俩都是北边钢窗厂一代的混子,本来他俩的势力差不多,可陈卫东这逼点子正,在严打前就被抓起来了,腾越点子背,严打的时候被抓起来的,当时判的好像是死缓,后来改成了无期。后来,陈卫东出来以后,势力当然比他大了。在1990年前后,他成天跟一个肺结核病人睡在一起。。。。。。”

“我操,他是同性恋啊,是不是因为他想搞红兵。。。。。。”沈公子十分崩溃。

“你鸡巴脑子最近确实是烧坏了,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他跟这肺结核的在一起睡,不是为了要干那个肺结核!”

“那他就是想被干?他要求红兵干他?那红兵指定不能啊!”

刘海柱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你听我说完话中不?你能少欠几句嘴吗?腾越是为了自己能传染上肺结核!当时国家规定,传染病人什么的可以保外就医,据说他当时急着出来,就想被传染上肺结核,结果天天抱着那肺结核亲嘴!”

“我操!这不还是同性恋吗?”

“不是!他就是为了出来,你能不能不打岔?”

沈公子还想强辩几句,忍了忍,夹了块西红柿,终于把嘴闭上了。

“这腾越还真没白亲肺结核,他终于还是滚出来了。出来那段时间,正是陈卫东、赵山河他们混得最好的时候,所以他也没什么作为,不过,他的确是不好惹。”

“柱子哥,我不是想听这个腾越混得有多牛逼,我就是想知道,他对红兵有没有威胁!”

刘海柱沉思了一下,说:“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他肯定不是红兵的对手,但是你说他们有三个人,那红兵还真危险。”

“你才知道危险啊!”

“你之前也没说是腾越要杀他啊!”

“腾越就这么厉害?我之前真的不认识他,不知道有这么号人,就是好像听张越要么就是李四提过这么个人。”

“再厉害也没红兵厉害,不过,我就纳闷,这腾越非要杀红兵干吗?吃饱了撑的?”

沈公子说:“我还真没兴趣去研究他为什么要杀红兵,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要杀红兵。你也说腾越危险,咋办?”

“没事儿。”

沈公子说:“还没事儿呢?你不用给我吃宽心丸,我这心无论如何也宽不了!”

刘海柱沉吟了一下,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沈公子激动死了。

刘海柱说:“咱们俩把这瓶酒先干了,干完我告诉你。”

沈公子举起酒瓶,二话没说,一口把酒全干了。尽管茅台酒比较柔和,可毕竟度数在那呢,沈公子一口喝了六两酒,剧烈地咳嗽,眼珠子都红了,拿着陶瓷的酒瓶子指着刘海柱说:“说!”

刘海柱慢慢地摘下了礼貌,放在了桌子上,说:“我说咱们俩喝完,你现在自己喝完了,我喝什么?”

沈公子都快哭了,说:“你到底是有办法还是没办法啊?”

“有。”刘海柱说。

“服务员,再来一瓶!”沈公子扯着嗓子喊。

“你别激动。”刘海柱说。

“咱们是几十年的老哥们儿,你忽悠我没意思吧!再说,这还是红兵的事。”

“别鸡巴扯淡了!柱子哥我忽悠过人吗?”

“没有!”

“那你就坐下!喝!”

“为什么非要喝?”

“因为这顿酒过后,咱们再喝,起码得一两年了。”

沈公子愣住了。

三、监室杀机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小号里待了5天还是6天,赵红兵终于被人想起来了,终于被提出了小号。不过,他的身上挂了18斤的手铐和脚镣。

领导说:“你是特殊人物啊!特殊人物就得有特殊人物的待遇,我都得来亲自关照你。有句话我得告诉你,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根据看守所的规定,我有权给你带上这东西,这是政府对付你这种暴力分子的手段,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先戴七天,到时候在看你表现,你再闹号,再给你来几天小号,再给你挂上这东西!”

赵红兵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斯文人,一言不发。

领导也是冷笑一声:“看样子你还不服,告诉你,别以为有俩钱就啥事都能摆平。在中国,钱还大不过法律!”

赵红兵没说话。这世界上,有些人被强权压制以后,就会变得像是海绵一样服帖;可还有些人,压力越大,反弹就越大,就像是弹簧,越压越强。毫无疑问,赵红兵是弹簧。

出了小号,赵红兵看着刺眼的阳光,险些没晕倒,幸亏管教扶了扶他。他想昂首挺胸地走回号子,可是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像是灌了铅一样。赵红兵知道,这就是在小号的后遗症,没一两天,根本缓不过来,不坐下病就不错了。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脚镣声,赵红兵又回到了号子。回到号子,赵红兵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阴冷的眼睛和红肿的脸。同时,赵红兵也发现了,腾越,没戴手铐,也没带镣子。

管教把门“咣”的一声关上。

赵红兵盯着腾越的眼睛,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操你妈。”

腾越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盯着赵红兵,也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操你妈。”

赵红兵看了看手上的手铐和脚镣,说:“你要是有种,等我把这玩意摘了,再玩一把。”

腾越说:“你这就怕了?熊玩意,怕的话换号子啊!你不是有钱吗?换个号子,屁大点事儿。”腾越这是在激赵红兵,他真怕赵红兵换了号子让自己以后摸不着影,他知道只要自己这话一说出口,以赵红兵这么爱面子的人,肯定不会换走。

“我怕你?你先把那口牙补好吧。”赵红兵说。

“不补了,我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有种你来打我啊,我把嘴张开让你打!”

赵红兵抡起双手的铐子,朝腾越的嘴砸了过去。腾越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赵红兵抡起双手又要砸,被张国庆拦腰抱住了。

张国庆说:“老赵,咱们太平点吧!”

腾越说:“老张你别拦着!你让他砸!我等着他砸!他砸完我,我再弄死他,说出去也有道理。”

赵红兵没搭茬儿,坐在了铺上。

腾越接着说:“多给你面子啊,还让你睡头铺,管教说让你去下面睡,我说不行!让他睡我旁边!晚上他要是再抽了羊角风,还得我来救他!”

腾越说玩,呲着掉了好几颗门牙的嘴笑了起来。

赵红兵还是没搭茬儿,开始了闭目养神。

赵红兵虽然刚回来几分钟,但他发现三林已经不在号子里了,这不出乎赵红兵的意料,因为赵红兵知道自己那一脚的力度,三林肯定是被踹断了肋条进医院了。但是老曾和腾越两个人,赵红兵也难以对付,因为,赵红兵戴上了手铐和脚镣,就算是身手再好,也不会是手脚灵活的老曾和腾越的对手。

赵红兵不太担心白天,他知道白天腾越和老曾不太会下手,因为只要他们下死手,一定会被号子里的其他人拦住。尽管号子里的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受过腾越的恩惠,可是如果能制止一起凶杀,那就是立功!立功减刑的机会,谁会错过?怕的就是到了晚上,大家都在熟睡。

下午放风抽烟的时候,姚千里又走到了赵红兵身边。

“红兵大哥,没事吧?”姚千里悄声说。

“没事。”

“你武功真高,以后能教我几招吗?”

“差点没死了,还高呢!”

“当然了,又是一个打三个。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刚想上去帮你,管教就进来了。”

“你就别掺和了,这里没你事儿。”

“三个打一个,还下黑手,算什么能耐?”

赵红兵长叹一声,说:“小姚,以后要是遇上这样的事,你甭帮我,你斗不过他们那些人。到时候,你就记得按警铃就是帮我了。”

“嗯!”姚千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被锁住了手脚的赵红兵唯一能做的事。至于其他的,赵红兵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赵红兵知道,腾越和老曾不会等太久,肯定会在他手铐脚镣解掉前下手。号子里这么多人,赵红兵也只能信任姚千里了。这孩子愣归愣,但是善良、热心,办事靠谱,无论什么工作交到他手里,只要他答应了,肯定会尽心尽力完成。

回到铺上,赵红兵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在小号里的这些天,赵红兵始终没有睡好。

在迷迷糊糊中,赵红兵听见铁门“咣”的一声开了。看来是又进了新人,这个人,会不会又和腾越他们是一伙的呢?想到这,赵红兵马上清醒了,闭着眼睛去听他们究竟说些啥。

最近几年,我市的看守所的确文明了许多。换在前些年,甭管谁进来,肯定免不了一通暴打,就像是古已有之的杀威棒似的。这几年打人的少了,只打一些犯了花案的嫌犯,其他的只要不太招人烦,基本上就不会被打。但是,问话是免不了的。

腾越虽然现在一说话牙齿漏风,但是还摆出老大的样子。

腾越:“哪的人啊?”

“本地人!”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重伤害。”

“我操,这么大岁数了还重伤害!”腾越说。

“你岁数小啊?”

“你跟谁说话呢,注意点!”

“姓腾的,你现在混明白了,不认识我了是吧?”

打架的注意力都在新来的这个人身上,没有人注意满脸是泪的赵红兵。赵红兵的眼泪在止不住地淌。由于手脚不便,赵红兵回过头,用枕头蹭自己的眼泪,可是胸口,还在不住地起伏。

赵红兵从来都是一个有着钢铁般神经的男人,眼泪对于他来说极为稀有。今天流下英雄泪,只因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已经听了20年的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刘海柱。

是喜欢吃最辣的菜,喜欢喝最烈的酒,喜欢交生死朋友的刘海柱。

赵红兵何等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刘海柱知道自己在里面有难,冒着被判刑的风险故意犯案,进来和自己喝同一碗汤、遭一样的罪,来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