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下马,见地上躺着的人面色灰白,脖颈处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痕,看样子死去怕有几个时辰了,他转身对还在马上的杨敛道,“杨公子,这些人已经死了。”

杨敛点了点头,紧了紧缰绳,“这些我们先不要管,先赶到铺子为妙。”他们此去,便是装作向几个商铺讨账的商人,这样便有由头留在铺中查事,也免了一些人的猜测,至少不能明摆着告诉这些人他们是上头有人。

桑三娘与莫长老都是老江湖,这个时候自然不想多招事,上了马,一路向南行去。

骑在高头大马上,杨敛回头看了一眼,这就是江湖,死一个人比死一只蚂蚁容易。挺了挺腰,虽然这个身体会骑马,他记忆中也保留了这个本事,但是内芯变了,总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这个时候,他就羡慕起那些骑在马上还喝酒吹箫的大侠来,想当年他也是能骑在自行车上双手放开的人才啊。

赶到最近一个掌柜家里的时候,只见大门外挂着白灯笼,守在门口的门房腰上也束着白腰带,桑三娘上前递了帖子,一行人便进了门。

杨敛知道,要查出是谁下的手并不容易,虽然知道是正派的阴谋,但是现在却没有证据,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让江南各大商铺的掌柜安心,其他的事情东方自然会有他自己的安排。

尸体还放着,杨敛只粗浅的看了一遍,因懂得不多,也不瞎凑热闹,虽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是某点男,全身散发着王八之气,什么都会,可是穿越不是电视剧,要啥都会了,全世界的人不都想穿越了?

莫长老看了伤口,凶手的手法很高明,尸体上全部有好几道伤口,凌乱没有规律,他叹了口气,从旁边小厮手里接了布帕擦了擦手,“好好安葬了吧,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出了屋子,见杨敛还守在门外,心中也大慰,这杨敛倒也是关心教中弟子的,遂对待杨敛时,也多了些长辈对晚辈的教导之意,说了些细节,又指了几处可疑的地方,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一行人进来赶路也累,用了饭就早早睡了。

连着十多日天,杨敛忙着办丧事,重建店铺,又打听江湖上的各种传言,江湖现在已经不太平,各种谣言四起,而日月神教仍旧是众矢之的。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点内情的,都是说得头头是道,就差没说自己在现场亲眼看到的。

人云亦云,谣言可畏,杨敛想了想,决定想办法提高日月神教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这舆论从古至今都有着他独有的力量。神州老百姓本就是十分容易满足的,在他们遇难之时施以援手,又或者看到花姑娘被登徒子调戏之时,做出英雄状,一点点的小事多了那也是不可估量的力量。越想越觉得可行,夜里有时候回了屋子,杨敛便把自己的想法写到小册子上,等到回了教中就交给东方,两人商量着提高神教形象也是不错的。

每隔两日,他都要用飞鸽写几句短小的信给东方,要不是通讯不便,杨敛恐怕是要学现代的女孩子煲电话粥。

东方的回信并不多,杨敛倒是不介意,现在教中的事务如此繁忙,东方还能给他回信,他已经是满足了,看着东方潇洒的字迹,心情很好的睡了过去。

这一来二去,在扬州也呆了近一月的时间,说来也奇怪,其间也没有再发生命案,杨敛心中生疑,难道教中真的有贰心之人?

越想越觉得可能,杨敛又立即把自己的怀疑写到纸上,飞鸽传书于东方,叫了桑三娘和莫长老准备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在原著中,这二人都是东方手下的人,加之二人服了三尸脑神丹,无论是臣服还是不得不服他们都不会背叛东方,叫了两人来商量也不用担心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日月神教里,东方不败冷眼看着座下跪着的众人,“你们只道什么千秋万载,本座倒是想知道,谁背叛了我教?!”

众人见东方不败发怒,大气也不敢出,通通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就怕一下子被教主注意上了。

童百熊倒是比别的人多几分胆量,他蹭的站起身,“他爷爷的,谁要是做出对不起教中的事儿,要是被我童爷爷发现了,爷爷我定要劈了他。”他素来与东方私交颇好,如今听闻教主有叛徒,哪能不气。

他能这么吼着说,别人可不敢,他们要像童百熊这么做了,那恐怕在教主心中也成了心虚,所以他们也只管埋着头,心里却开始怀疑心目中可能的人选。

东方不败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些人平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都是爷们,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个个没了能耐,还不如教中年轻些的弟子,看样子这些留着也没多大的意思了。

整个堂里气氛凝重,东方看着碍眼,也就出了堂,看着白皑皑的积雪,再过几日,杨敛怕也是要回来了吧。想着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又想想杨敛,他心中一暖,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即使武功不高也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的人,比起这些只知跪在地上的没用东西好了不知多少。

不出几天,教中便查出了一个白虎堂的香主与五岳派的嵩山有关系,东方不败从他口中严刑逼供出一些消息后,便把教中的事情处理了,又开始计划江南的事情。

如今正派中不安分,如果知道杨敛等人已经赶往江南,这其中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事情,东方不败这么一想,心中的担忧更甚,叫了童百熊来。

童百熊不知道教主有什么事情,到了东方不败的书房,就连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担忧的问道,“教主,教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不败揉了揉额际,“没事,只是有些担心江南之事,我准备赶去江南一趟,教中的事情就暂由你来管理。”

童百熊脑子没有转过来,疑惑的问道,“教主,这江南之事不是由杨主管在办吗?更何况还有两位长老陪着,教主莫不是对杨总管不放心。”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解释,“本座自有思量,你只需管着教中之事便好。”由比人保护,总还是不放心,如果真的伤了又或是…想到这,东方不败站起身,“你叫人马上收拾东西,我等下就要起身。”

童百熊愣了愣,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这么急,但是这些年来,也了解了东方不败的性格,只好叫下面的人尽快备好东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教主的怒气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到一个时辰,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东方不败不过是拿了些银两,就连别的也不带,用轻功下了山,又取了匹好马急急的出了小镇。

东方不败武功高强,路上休息的时间也少了许多,赶路自然比杨敛等人快多了,不过是三四日的时间,已经赶到了扬州。

桑三娘与莫长老正在准备回程的事情,听到外面的门房说是有相熟的人要见他们,心中疑惑,出去一看,外面厅里竟坐着东方不败,大吃一惊,行了礼后才觉得奇怪,教主这个时候怎么赶到江南来了?

东方不败面上带着一丝倦意,端着一杯茶也没有要喝的意思,见到两人,眉头微皱,“杨敛呢?”按理说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而且现在天色也已经不早,杨敛怎么不在?

桑三娘见东方不败问到杨敛,只好解释道,“杨兄弟前几日说是要去杭州办些私事,过几日就回,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怕是快要回来了。”

“你说杭州?”东方不败面色微微一变,“他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桑三娘见东方不败面色不对,心下也开始忐忑,“那日他走的时候,说是有故人在杭州,好些年没见,就去拜访一下…”越说,心中越开始怀疑,杨敛的父亲本就是教中之人,其父是风雷堂的香主,风雷堂并不在杭州地界,而杨敛自小便被其父溺爱,就连武艺都没怎么学过,更别说闯荡江湖,那又怎么可能认识杭州的人?

桑三娘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突然想起西湖底里藏着的那个人,面色大变,“教主,难道说…”她心下大骇,若是杨敛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般,只能说,这人太擅长伪装,竟把教中上下全部隐瞒了过去。

东方不败面沉如水,“他走之前带了哪些东西?”

桑三娘仔细回忆后道,“不过是一些银两和一套衣服,还有一把软剑。”

东方不败放下茶杯,“带本座去他住的房间。”说着便站起身,只是嘭的一声,茶盏掉在了地上,原来是放茶杯的时候放到了桌子的边缘,一下子失去平衡,便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