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蹲在后面穿水蓝色骑装的少女说话了。

  她的声音纤细柔婉,格外有一股楚楚可怜之态。

  “回娘娘的话,窈窕淑女的淑,一轮明月的月。”

  福儿感叹:“是个好名字。你们都起来吧。”

  三女这才站了起来。

  福儿将目光投向毓莹。

  “替本宫向大长公主问过个好。”

  “是。待小女回京,定会转达祖母。”

  福儿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退下吧。”

  三人忙避让开来,福儿一行人走了过去。

  等人走远了,三人也去了偏僻之处,姜秀莲才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毓莹,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拦驾,若皇后娘娘是个不好相与的,因此发了怒怎么办?”

  “她不会发怒的,”毓莹露出自信的笑容,“她出身低微,能坐上后位,全凭生下三位皇子,又与陛下起于微末。王家一家人在此之前不过是群乡野村夫,也是跟在陛下身边后,才各自有了官身。”

  “定国公世子以前不过是个农官,陛下登基后,才入了户部。定国公本人之前籍籍无名,陛下登基后,为其封公,众大臣纷纷出来阻止,陛下才以黑城军备所为由,说享誉整个大燕的‘神武炮’、‘黑藤甲’等诸多军备是出自其手。

  “而定国公世子的三子,早先一直在翰林院,最近才当了六科给事中。除过这三人,王家其他人不值得一提,若是你,你有这样不争气的娘家,你会随意发怒?”

  自然不会,毕竟娘家就是女子的底气,皇后娘娘家世不显,自然要宽和为表。

  可——

  姜秀莲依旧还是觉得毓莹胆子太大了。

  不过毓莹胆子大,也有她的底气,毕竟陈国大长公主是太上皇和先帝的姑母,也是那一辈仅存的公主。

  毓莹又是陈国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才得以被太上皇封了县主。

  这时,毓莹又跟云淑月说起话来。

  “淑月,你见过皇后娘娘?”

  云淑月摇了摇头。

  “那为何皇后会说你的名字,还说你的名字是好名字?”

  云淑月也挺纳闷的,但她实在想不到原因。

  三人哪知晓,福儿会说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当年她还是个小宫女时,有个死对头叫淑月,淑月后来跟她一样,当了卫傅的司寝宫女,却从未被召幸过。

  不过是想到故人罢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另一边,除了宝宝感叹了一句这三个少女胆子挺大,诸如孙荷儿和牛蓉儿都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有崔氏的目光闪了闪。

  她略有些担忧地看了福儿一眼,低声道:“娘娘……”

  福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勿慌。”

  孙荷儿比崔氏胆子更大,更勇于学。

  但实际上学了半下午,崔氏反倒比孙荷儿学得更快,她已经能骑着马围着场地小跑一圈了,孙荷儿暂时只敢慢慢走。

  福儿也专门派了个太监教牛蓉儿,但牛蓉儿连马都不敢上,好不容易上去,她太害怕不小心抓疼了马,差点没被掀下来。

  自此,她再不敢学了,只能眼巴巴地在一旁瞅着。

  有人来禀报,几位皇子打猎回来了。

  福儿看了看天色,打算回去。

  这时,卫傅带着卫琦、王兴齐和王多寿等人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福儿诧异道。

  “朕回来听说你带着人出来骑马,过来看看。”

  福儿哦了一声,打算下马,可卫傅正好站在左侧,她若下马一不小心就会踢到他。她用眼神暗示他往一旁站站,他反倒玩心大起装作没看懂,伸出手道:“要不要朕扶你?”

  这让福儿顿时想起很多年前,她学骑马,就是卫傅教的。

  她其实学得挺快的,就是不愿骑矮脚马,以至于上马下马很是艰难。

  为此,没少被他嘲笑,而他每次嘲笑她,都会以‘我看你上马’或‘我扶你下马’为借口。

  福儿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站得挺远,遂微微抬起下巴。

  “那小卫子你扶稳了,若是摔了本宫,有你好果子吃。”又纡尊降贵地搭上他伸出的手。

  “回去再收拾你。”卫傅脸上笑着,低声却威胁。

  另一边,王多寿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骑在马上的崔氏,但看了看姐夫和瑞王都纷纷上前去扶自己的妻子下马,他便也走上前来。

  崔氏的脸有些红,小声地叫了一声夫君。

  “你怎么也来学马了?”

  “娘娘和瑞王妃叫妾身来骑马,妾身就来了。”

  说话间,王多寿扶着她下了马,崔氏多少还是有些不熟练,下马时差点摔了,幸亏被丈夫从后面撑了一把。

  等下马后,她的脸红得仿佛似火烧,可看看那边神态亲密的帝后,再看看不远处的瑞王和瑞王妃。

  那边,宝宝最直接。

  一见卫琦来了,就一个侧扑跳了下来,卫琦也快准地接住了她,显然两人这么干也不是头一回。

  崔氏的心怦怦直跳,低头看了一眼丈夫还牵着自己的手。

  “行吧,你们都各自回去,朕跟皇后走一走再回。”卫傅一挥手道。

  众人各自散去。

  牛蓉儿憋屈了一下午,见丈夫王兴齐也在,忙走到丈夫身边。

  王兴齐侧首看了看落单的弟妹,道:“二弟妹,一同回吧?”

  孙荷儿点点头,走了过来。

  牛蓉儿见丈夫竟还惦记着老二媳妇,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忍住瞪了孙荷儿一眼。

  孙荷儿被瞪,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睨了牛蓉儿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等回到帐篷后,只剩了夫妻二人,王兴齐才皱了眉。

  “你方才瞪二弟妹做甚?”

  “我……”

  王兴齐还有不了解妻子的,定是拈酸吃醋,如今连弟妹的醋都吃上了。

  “以前你在家里不懂事也就罢,如今在京里,你要是敢闹出什么事来惹了笑话,就给我回建京去。”

  “齐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牛蓉儿弱声弱气道。

  见妻子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兴齐想了想,解释道:“二弟如今不在京里,二弟妹落了单,我才叫二弟妹一同回来。我们做大哥大嫂的,要照顾弟妹们可懂?”

  “懂了。”

  ……

  崔氏就这样一路和丈夫牵着手往回走。

  二人夫妻多年,这还是头一回。

  一路上,崔氏都羞得抬不起头了,可不知为何丈夫一直没松手,她也就没松手。

  她想跟丈夫说点什么,可心里太乱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丈夫这个人性格温和,行事有度,当初因夫妻嫌隙,虽是纳了个妾回来,后来误会在婆婆的开解下倒也解开了,那女子也被送走了。

  其实扪心自问,能嫁给这样的丈夫,有这样一个婆家,崔氏觉得是自己的福气。

  没像其他人家,通房姨娘一大堆,有时即使当丈夫的不愿纳妾,家里的长辈还要往房里塞人,婆婆也会拿着架子,刁难敲打当儿媳妇的。

  妯娌们也还好,都没什么心眼,婆婆对她虽不太亲近,但也从没刁难过她。她嫁过来多年,开始因只有丈夫一人在京中,两人辟居另住,后来婆家一家人都入了京,他们依旧单着住,婆家人也一直没说什么。

  只除了在教养儿子和亲近家人方面,丈夫对她有些微词,但也从没跟她红过脸。

  “等从承德回去,我们搬回国公府住吧?说起来当人儿子儿媳,我们应该在爹娘膝下尽孝才是。”

  “你今天做的不错,以后多和三姐嫂子们她们相处……”

  两人的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崔氏红着脸垂下眼脸,小声道:“好。”

第200章 后记六

  见宝宝还在回头看, 卫琦将她的脸扳了回来。

  “看什么?”

  “我看陛下和娘娘去哪走一走?”

  “好奇心那么重,那是你能看的?”

  “怎么不能看了?我看看娘娘……”

  好吧,宝宝会意过来了。

  “那我不看了。”说着, 她眼珠转了转,转到卫琦的身上,“让我不看了也行。五哥哥,你背我走吧?”

  宝宝也不傻全然威胁,她装得一副可怜的模样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教了二嫂和三嫂骑马, 比我自己骑马还累,我手好疼啊, 脚也疼。”

  卫琦睨她:“教人骑马用得上脚?”

  “怎么用不上脚了?脚要踩马镫是不是?我怕二人摔下来要勾紧马镫是不是?”宝宝胡扯了一通歪理,站在原地就不走了。

  卫琦瞧了瞧身后陪侍的太监和护卫。

  几人一看瑞王殿下看过了,低头互视了一眼,识趣地往后退了一丈。

  卫琦又低头来看小妻子。

  平时宝宝在京里, 都是做燕人女子打扮的,这次来了围场,才改做当年在蒙古时的打扮。

  一身红衫, 满头的小辫子,头上戴着以红珊瑚红玛瑙等各色宝石做成的头饰。由于现在嫁作了妇人, 脑后的辫子束了一部分起来,只留了两侧的。

  随着年纪渐长,宝宝的五官越发瑰姿艳丽, 而这一身打扮让人仿佛回到数年之前, 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

  那时有个又笨又蠢的小丫头, 天天追着他喊五哥哥, 如今却成了他的妻子, 两人还孕育了一个孩子。

  卫琦神色变得柔软。

  “你到底背不背我嘛?”

  见他不说话,宝宝跺了跺脚,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你还小?都当娘的人了。”

  嘴里这么说着,他却转过身,半蹲了下来,宝宝当即露出喜色,笑着扑到丈夫宽广的背上。

  “回去让钰哥儿看见了,定要笑你。”

  她得意地搂着他的颈子,在他耳边道:“钰哥儿才不会笑我,只会说娘好厉害,竟然骑大马!”

  骑大马是钰哥儿经常跟爹玩的游戏。

  卫琦却神色一怪,拍了她屁股一巴掌。

  “净瞎胡说!”

  最后二人没从大营正门回去,而是特意绕了远路,寻了条人少偏僻的路走回去。

  见远处那红色身影跳到了黑色背影身上,福儿不禁露出一个笑。

  卫傅顺着看过去,摇头笑道:“还是两个孩子。”

  福儿睨了他一眼。

  这时,卫傅意识到她睨自己的眼神不对。

  “难道你也想让我背你?”

  “我怎么敢让陛下背我?”

  这话就有点阴阳怪气了。

  卫傅还是清楚的,她无缘无故可不会说这种话。他心里寻思着原因,面上却佯装恼道:“怎么?觉得朕背不动你?瞧不起朕了这是?”

  “我可不敢这么想。”

  “还有你不敢想的?”

  福儿正寻思怎么回他,突然手腕一紧,旋即一个天旋地转,人已易地而处,变成了在他背上。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非但不放她下来,反而换了姿势,掂着她的臀往前走了两步。

  “你不要你皇帝体面了?快放我下来!”

  福儿慌张道,一边往四周看,正好看见以小喜子为首的一众太监侍卫正正纷背过身去。

  模样之滑稽,让人发笑,却让她面红耳赤,羞窘至极。

  “我在你面前还有体面,你不是一向胆大,这会儿怎么胆小了?”

  明知道他是激将,福儿还是上当了,她也不挣扎了。

  “是你要背我的,不是我要你背我,到时被人笑话了,不准赖我。”她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

  卫傅也细着声音笑道:“娘娘吃了甜果子还要说酥话,方才明明是您威胁小卫子,说扶不稳您没好果子吃,这会儿又撇清干净了?”

  听着他这‘太监腔’,福儿趴在他背上笑得抑不可止。

  笑到兴处,去扯他耳朵:“你坏死了!”

  “我哪儿坏?”

  “你哪儿都坏!”

  “那到底是哪儿坏?”

  这时,福儿才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

  平时类似这种对话,二人只在床笫之间说,少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外人的场合。虽然那些人早就背过身,又退开了数丈之远。

  阔别已久的羞涩悄然而至,福儿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烫熟鸡蛋。

  为了抵消这种羞涩感,她哑着嗓子道:“若是让孩子们看见,肯定要笑话你。”

  “笑话什么?爹要是不坏,能有他们?”

  这人不以为耻,反而说得分外得意。

  “你……”

  历数过往,夫妻十几年,他开黄腔次数屈指可数,他真是变坏了。可能人年纪大了,脸皮就厚了。

  “你什么?”他又追问。

  这次福儿是真词穷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是个老不休!”她捂着脸道。

  卫傅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附近几十米方圆。

  小喜子心里猫抓似的想回头看,刚转头就见陛下竟背着娘娘往大营的方向行去。他心里先是一紧,而后忙挥手示意所有人都跟上。

  ……

  “你别闹了,快放我下来,一会儿到了大营,小心被人看见!”

  “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对?”

  “我哪有些不对?”

  他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你还能瞒过我?

  “我真没有什么不对,你快放我下来,快到大营了……”福儿哀求道。

  正说着,守卫大营正门的将士似乎瞧见这边的动静,往这里迎了来。

  走近了,才发现陛下竟背着娘娘,而喜公公等人竟离了距离走在后面,一个个都垂着头。

  这种场面,真是让人进退不得。

  而就在这时,陛下已经走到近前了。

  卫傅丝毫没有被众人窥见私事的窘迫,反而一派威严,与平时在人前般无二致。

  “勿惊,娘娘崴了脚而已。”

  被崴了脚的福儿,咳了一声,想摆出皇后威严说点什么,无奈脸皮实在没某人厚,只能藏在他颈后装虚弱。

  “娘娘没有大碍吧?可要微臣让人抬了软轿来?”为首的将领做出忧虑状,仿佛真相信了卫傅说辞。

  “不用麻烦了,也就一段路,不用兴师动众。”

  然后,卫傅就走过去了。

  小喜子等人跟在后面过去。

  留下一众守门将士,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为首将领回过来神儿,斥道:“都发什么愣,还不回去站好岗。”

  ……

  “你动真格啊?”

  眼见进了大营后,他还不放自己下来,福儿小声道。

  “什么真格假格?”

  福儿见他还在打马虎眼,没忍住了捶了他肩膀一下。

  “反正丢脸的是你。”她气呼呼道。

  实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丢脸呢?

  帝后一举一动本就是万众瞩目,这般行举更是惹人惊奇。

  这一路上,各种目光聚集而来。识趣的,就装没看见,不识趣的,还要上前问候一二。

  以至于卫傅一再重复‘皇后崴了脚’,以至于福儿的脚被无数人看着,以至于装死的福儿窘迫至极。

  “我真是败给你了!”

  她气急,借着遮挡在他耳根子上恨恨地咬了一口。

  咬完,才声如蚊吟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出来时,发现营中好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路走到一半时,来了三名女子与我请安,是陈国大长公主家的毓莹县主很……”

  “醋了?”

  福儿听到一个笑声在嗓子里滑过,却没笑出声的古怪声音,顿时恼了。

  “你才醋了。”

  “好好好,你没醋。”他哄道。

  ……

  接下来,卫傅的脚步很快。

  很多人刚看见陛下背着皇后娘娘,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过去了。

  毓莹听说陛下回营了,便叫上了云淑月和姜秀莲,打算在陛下回皇帐的路上,来一场偶遇。

  云淑月素来腼腆,不想做得如此浅显。

  之前毓莹故意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她便觉得这么做有些过格,没想到这次她更大胆。

  毓莹振振有词道:“都知道皇后得宠,又占了结发夫妻的情分。可她到底是一人,哪能敌得过群心所向?到时我们若进宫,为了对抗皇后,势必要联手,这个道理来之前我们便知道,这也是家里的意思。淑月,这次来的人可不少,还有许多蒙古的贵女,比我们长得好的女子,也不在少数,现在不努力,若被人抢了先机……”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往下说了。

  云淑月也没再说什么,和二人一同出了帐篷,往陛下回皇帐必经之路行去。

  哪知刚走到,就见到一道身影匆匆而过。

  细看才发现竟是陛下背着皇后,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三人面色诧异,目露震惊之色,愣在当场许久,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云淑月捏着帕子,面露羡慕之色。

  “早就听闻陛下和娘娘是患难之情,是结发夫妻,也是琴瑟之好。据说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与谢家之女有婚约在先,当时谢家内部就有流传说,太子殿下有一宠爱的宫女。

  “后来太子遭遇大变,先后被禁于承德行宫与东宫,都是此女陪伴在身侧,后来太上皇后为二人赐婚,太子被远放于建京。彼时正值太子一生最落魄的时候,是此女陪伴在太子身边,后来太子苦读经义,以科举为晋升之法,据说当时二人为了营生,还曾在贡院门前摆过小吃摊。

  “后来太子得中,此女又陪着太子赴京赶考,未曾想中间发生变故,此女一介女流之辈,当众于大理寺前击鼓鸣冤,为太子赢来转机,之后才有太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更不用提后来二人相伴数十载,从京城到黑城,又到漠北,他们的感情定然是极好的。”

  毓莹皱眉看了她一眼。

  “都这种事时候了,你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道是两情相悦,花好月圆,可又怎么敌得过红颜易老?皇后也快三十了吧,你觉得她还能得宠几年?”

  云淑月神色恍惚地看了她一眼,喃喃道:“这般感情都能败给红颜易老,你我又哪有自信能谋夺君心?即使能短暂得到帝王宠爱,你我又哪有自信不会有后来人?毕竟我们也会红颜易老。”

  毓莹被气得不轻,恨恨地咬牙道:“你这是打定主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姜秀莲忙在一旁劝道:“你们俩别吵了。”

  云淑月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有些惆怅。

  “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一个帝王,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愿意当着自己的臣子、属民,这么多人的面前,背着一个女子行走。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顿了顿,她又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在这份感情面前,就像一个丑角。家里为了所谓的家族荣光、富贵荣华,让我等如此汲汲营营,可是对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第201章 后记七

  这里发生的一切, 福儿并不知晓。

  此时的皇帐外,卫傅和福儿被几个孩子围了起来。

  “母后, 你怎么了?”

  卫傅咳了一声道:“你们母后不小心崴了脚。”

  趴在他背上的福儿白了他一眼。

  站在外面说话也不像话, 一行人进了账内。被崴了脚的福儿,刚被卫傅放在软榻上,几个孩子就围了上来。

  “娘, 我让人去请个太医。”大郎道。

  本来崴脚就是借口, 请太医来不是暴露了?

  福儿忙道:“不用了,娘伤得不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大郎明显有些不信。

  “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二郎说。

  三郎:“要不要弄点跌打损伤的药酒擦擦?”

  圆圆皱着小眉头, 一看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娘,你疼不疼?圆圆给你吹吹?”

  说着, 她捧起福儿的手小心地吹了起来,那小摸样可招人疼了!

  三郎不忍直视道:“你个小笨蛋,娘伤的脚, 你吹她手有什么用?”

  被嘲笑的圆圆憋着小嘴, 正想说什么,被娘搂进了怀里。

  福儿嗔道:“不准嘲笑妹妹,妹妹也是好心。”说着,她瞥了卫傅一眼,“爹给娘看过了, 娘是真没事,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既然爹娘都说没事,孩子们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