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端详那人几眼,陆嫣发现对方跟江成屹有些挂相,心里多少有了数。

果然就听江阿姨说:“老江,小陆医生来了。”

江父立刻朝陆嫣看过来,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由智慧和阅历沉淀而成的洞察人心的力量,极为锐利明敏。

只一眼的功夫,江父就露出了笑容,明显对陆嫣很满意。

慰问完丁父丁母,江成屹这才领着陆嫣走到江父跟前:“爸,这是陆嫣。”

又不冷不热对陆嫣说:“这是我父亲。”

江父从容地站了起来,主动向陆嫣伸出手:“陆小姐,您好。”

陆嫣微微一笑:“江叔叔好。”

毕竟在这种悲伤的场合,江父虽然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但顾及到丁父丁母,最后只对陆嫣说:“改天跟成屹一起到家里来玩,陪叔叔阿姨吃顿饭。”

陆嫣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看在座的长辈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陆嫣站了一会,就从会客室出来,江成屹却还留在里面,像是还有事情想向丁父丁母打听。

陆嫣一边走一边看向四周,一眼看去,发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除了七中的同学,还有那晚在大钟家参加派对的演员,比如郑小雯、禹柏枫、章大山、Da vid,还有好几个眼熟的小明星。

看起来,他们当年都曾属于同一家影视公司。

除此之外,她还在人群中看见了周老师和文校长的儿子文鹏。

周老师此时正被一群学生环绕着,由于学生大多高大,越发衬得他瘦小,可他脸上的悲戚是实实在在的,显然非常惋惜发生在学生身上的不幸。

陆嫣走近:“周老师。”

他扶住黑框眼镜回头:“陆嫣。”

文鹏也打招呼说:“学妹。”

周老师望着陆嫣,深深叹气:“没想到啊,前不久丁婧还组织了同学聚会,这才几天功夫,丁婧就遭遇了意外。”

六班班长刘勤悲痛地摇头:“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才几年?已经有两名同学过早离世了。”

大家一默,不用说也知道另一个指的是邓蔓。

为了避免哀戚的氛围继续蔓延,刘雨洁提议:“周老师,你年初才做了手术,身体不比我们,站久了您恐怕有点累,不如到那边去休息一下。”

其实周老师还不到四十五,但大家总觉得他这几年老了许多。

周老师听了刘雨洁的话,没有反对。

陆嫣目送他和刘雨洁的背影离开,忽然对刘雨洁说:“刘雨洁,我有话要对你说。”

刘雨洁停下脚步,很冷淡地回头看向陆嫣,见陆嫣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犹豫了几秒,对周老师说了句抱歉,跟着陆嫣往一旁走去。

说话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位于厨房旁边,很小,有点像保姆的卧室,但比起其他地方,这里较安静。

陆嫣将门掩上,静静看着刘雨洁。

刘雨洁也回视着陆嫣,过了一会,她牵牵嘴角说:“还没恭喜你跟江成屹复合呢。不过说句实话,我有点想不到哎,你陆嫣不是女神吗,追你的人比比皆是,居然也俗气到要吃回头草?”

陆嫣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只莞尔,试探着说:“知道冬至吧?”

刘雨洁脸色一变。

陆嫣心里越发有了底:“丁婧已经因为冬至遇害了,如果你不想自己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雨洁脸色变得极差,气急败坏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越过陆嫣就要往外走。

在她开门的一瞬间,陆嫣慢悠悠地说:“你有我的电话,等你回去以后想明白了,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给打给我。”

刘雨洁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陆嫣看着刘雨洁的背影,想起几年前还在读高中,有一回她因为帮老师收卷子,不小心错过了啦啦队的训练时间,等到她背着书包气喘吁吁赶到体育馆的时候,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室内音乐很响,篮球队的队员还没来,场地里啦啦队成员以丁婧为首,正举着花球排练队形。

她奔到一边将书包放下,喝了口水,就要回到自己平时训练的位置上。

刚跑到队伍后面,就见刘雨洁就对丁婧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听丁婧喝道:“站住。”

陆嫣左右看一眼,才意识到丁婧说的是她,眨眨眼:“怎么了?”

丁婧走到她面前,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加上周六那一次,你已经迟到两次了,根据我们啦啦队的规定,迟到两次的同学被视为无心参加训练,我作为队长,有权取消你啦啦队成员的资格。”

陆嫣心平气和地解释:“这一次迟到是我不对,但周六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我去参加奥数的训练了,而且我也提前跟副队长刘雨洁请了假。”

这时身后传来喧哗,除了男孩子们的说笑声,还伴随着篮球落地和球鞋和地板摩擦特有的声音,大家不必回头,也知道是篮球队的队员来了。

刘雨洁不经意往那帮队员溜了一眼,盯住陆嫣,一脸无辜地说:“你哪里跟我请假了?”

丁婧冷笑:“看来陆嫣你不但喜欢迟到,还是个撒谎精。”

邓蔓也是啦啦队的队员,旁观到现在,忍不住走出队伍,正色对丁婧说:“那天的事我知道,陆嫣说她会跟你们请假,还特意到三班找过你们,可能是没碰到队长,所以陆嫣才跟副队长请的假。”

“哪有。”刘雨洁震惊,“根本没有这回事好嘛?”

陆嫣冷冷望着刘雨洁。

周六的时候她去三班找丁婧,丁婧不在,出来的时候,她在走廊上碰到刘雨洁,于是就对刘雨洁说过会晚点参加训练,正式跟刘雨洁请了假,记得当时刘雨洁也满口答应了,没想到这时候却矢口否认。

其实对她来说,能不能继续留在啦啦队不重要,但是她明明没有违反规定,凭什么要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撵走。就算要离开,也该是她主动离开。

身后慢慢静了下来,显然篮球队的队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陆嫣调整了情绪,看着刘雨洁说:“当时我跟你请假的时候,走廊上应该还有别的同学,我这就去三班找当时在走廊的同学打听,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当时听到我们说话的同学。”

刘雨洁眼神慌乱了一瞬,很快又嘴硬道:“这是个好办法,你去找吧,免得说我冤枉你。”

已经放学了,陆嫣就算要找,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陆嫣点点头:“好,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会带同学过来一起做解释。”她走到一边,捡起书包,就要离开。

邓蔓忙也出了队伍,背起书包,跟在陆嫣后面。

“等一会。”有人开口了。

这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声音大家都很熟悉,不禁一愣,看向那人。

江成屹走到刘雨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懒洋洋地说:“真不巧,陆嫣请假的时候,刚好我就看见了。”

刘雨洁脸一红,声音变得软绵绵的,却依然在强辩:“你当时明明在教室里,怎么知道陆嫣跟我说了什么。”

江成屹笑说:“我还真就留意她都说了什么。”

丁婧走近,干巴巴地笑说:“江成屹你别开玩笑了,每天下课走廊上那么多人,你在教室里,难道还能听到走廊上的人说了什么。”

江成屹身后几个哥们围过来,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当然是因为人家漂亮,所以江成屹才格外留意呗。“

哄堂而笑。

刘雨洁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咬住了唇没再说话。

丁婧瞪了陆嫣一眼,迟疑了一会,到底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陆嫣默默抬眼看向江成屹,在说完那几句话后,他已经开始训练了,很快就纵身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传球后,不经意朝她看过来。

她微红着脸放下书包,不紧不慢跟其他拉拉队员坐到看台上。

***

在房间里待了十来分钟,陆嫣打开门,走到客厅,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要去找唐洁,就听唐洁在后面喊她:“陆嫣,你刚才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陆嫣回过头,还没说话,就见江成屹跟班长刘勤站在一起,正在说话。

在她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江成屹正好转脸看过来。

唐洁拉着她,悄声说:“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正好跟你说。”

“什么事?”陆嫣看向她。

就在这时候,丁婧那个小弟弟忽然从走廊一侧跑过来,边跑边尖叫:“妈妈,妈妈,有个阿姨躺在地上,好像是死了。”

陆嫣一愣,江成屹却已经分开人群,快步朝孩子跑过来的方向走去。

等陆嫣跑到那,就见一个年轻女人躺在地上,江成屹蹲在那人面前。

走近一看,正是刘雨洁。

江成屹神色严峻,对一脸无措的唐洁等人说:“可能是中毒,从现在起关好大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入。”

陆嫣心突突直跳,探手到刘雨洁的颈动脉处探了探,还好,还有脉搏。

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已经缩小成针尖大小。

她心里的猜测加深,凑到鼻端辨别了一下刘雨洁越来越缓的呼吸,彻底有了数,抬头对江成屹说:“是吗啡过量中毒,必须马上送医院。”

江成屹已经打了电话,听到陆嫣这话,轻轻拨动刘雨洁的脖颈,果然在一侧皮肤上发现了一个极小的新鲜注射的痕迹。

他脸色微沉,站起身拿出证件,对吓坏了的众人说:“警察,我现在怀疑凶手就在现场,希望各位配合调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能离开。”

第28章

在说完那番话后, 江成屹在最短时间内封锁了出口及露台,然后连同丁父丁母在内,将所有人都集中在客厅。

“抱歉。”他目光在众人身上快速掠过,一边打电话, 一边说, “为了尽快找出凶手,也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 从现在开始, 任何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此话一出, 人群一阵骚动。

江成屹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只要是今天来丁家吊唁的客人,全都有作案的嫌疑,而且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巨大的惊骇之下,丁母抓住丁父的胳膊,既畏惧又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婧婧才出的事, 怎么又——”

丁父见妻子摇摇欲坠, 怕她熬不住,连忙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人群中一个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众人回头,却是那位当红的花旦郑小雯, 她脸上惊怒异常, 仍强自镇定:“江sir, 我敢打包票我不会是凶手,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请你尽快排除我的嫌疑,我不想跟凶手待在一个房间。”

江成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走到一边接电话。

而在他打电话的功夫,陆嫣始终守在刘雨洁身边。

刘雨洁呼吸越来越缓,她手上没有纳洛酮之类的急救药品,几秒过后,眼看刘雨洁连口唇粘膜都有了发绀的迹象,不由得暗暗心急,毕竟人命关天,再多的顾虑也只能暂时抛到脑后,急忙帮刘雨洁托住下颌,以嘴对嘴呼吸的方式帮助对方通气。

江成屹的电话起了作用,没过多久, 120急救车辆就到了,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老秦一行人也赶了过来。

附一院负责安山区所有的急救及转运,因此医生一进门,陆嫣就认出对方是急诊科的同事。

在同事们搬动刘雨洁的时候,她对他们说出自己的判断:“可能是吗啡过量中毒,除了尽快上生命支持,最好早点用纳洛酮之类的药品进行拮抗。”

同事知道陆嫣身为麻醉医生,对阿片类药物中毒的症状把握得极精准,如此一来,倒省却了现场判断的时间,于是一边给刘雨洁建立静脉通道,一边点头说:“好,小陆。”说完,争分夺秒将刘雨洁运走。

老秦等人则兵分三路,一队以小周为首,一进屋就戴上手套到露台、厨房、卫生间等地方进行详细搜索。另一路则由老秦领队,将来宾领到书房里做简单的笔录和进行搜查。剩下的警员继续留在客厅,除了防止凶手有异动,还负责保护现场安全。

陆嫣是第三个被叫进书房做笔录的。

也许是为了避嫌,江成屹不在房间里,负责问话的是老秦和另一名中年警官。

她努力回想了刚才的细节,将自己跟刘雨洁的对话详实而准确地复述了一遍,为了补充说明,还将前几天跟江成屹说过的丁婧那段奇怪的话也都交代清楚。

做完笔录出来,路过走廊时,她刚好碰见那名叫小周的警员跟江成屹说话:“房子里搜遍了,没见到类似注射器或针头的东西。”

江成屹:“到露台正对着的楼下草丛及垃圾场找一找,顺便请小区保安将半个小时前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查查那段时间都有哪些宾客离开了丁家。”

陆嫣没来得及细听,就被警员领到了会客室。

包括唐洁在内,会客室里坐着好几个已经做完笔录的宾客,但由于警员规定宾客之间不得交谈,虽然唐洁一见陆嫣就有话要说的样子,也只能坐在对面冲着陆嫣干瞪眼。

到晚上十一点时,唐洁等人被获准离开,陆嫣及最后见过刘雨洁的那几名宾客却被要求到书房补充笔录。

唐洁见陆嫣一时半会走不了,只好对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暗示自己会在停车场等陆嫣,这才离开。

郑小雯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想起刚才的一幕,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回到江成屹的面前,仰头看着他,怒不可遏地说:“江警官,你知不知道我明天一场戏需要早上五点起床?你凭什么怀疑我是凶手?又以什么名义非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扣下?我听说你当年在b大读刑侦专业时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从今晚你的表现来看,我不但开始怀疑你的能力,还要打电话到安山区分局投诉你滥用职权!”

江成屹垂眸看着她,没接话,但态度中的强势和冷硬已经一目了然。

郑小雯一滞,多少冷静了几分,又被禹柏枫和Da vid几个好言好语劝了几句,这才借坡下驴,被一众大小明星簇拥着走了。

陆嫣又等了半小时,在老秦再三确认了刘雨洁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时间后,终于被告知可以离开丁家。

陆嫣出来没多久,老秦等人像是打算回警局,也跟着到了客厅。

丁家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门口只有丁父丁母及几个办案的警员。

江成屹见陆嫣出来,示意老秦等人先走,又对丁父丁母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陆嫣离开。

两人到了停车场,陆嫣刚打开车门,想起刚才唐洁的话,便站在车旁,四处找寻唐洁的身影,没多久,就见对面停车位那辆黑色suv的车灯闪了闪。

是唐洁。

见陆嫣注意到了自己,唐洁解开安全带,下车朝这边走来。

“江成屹。”她脸上犹有余悸,“怎么样,凶手找到了吗?”

江成屹往她身后看了看,见她孤身一人,语气里有告诫的意味:“这么晚了,一个人待在停车场并不安全,早点回家吧。”

唐洁想起刚才的一幕,打了个寒噤,嘴硬说:“我想起来一些事要跟陆嫣说,怕明天忙起来又忘了,所以才等在这里。”

陆嫣忧心忡忡地催促她:“你说完赶快回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你最好少在外面乱晃,就算有事要出来,一定要大钟陪着你。”

“知道啦。”唐洁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颈,决定长话短说,“晚上刚到丁家的时候,接待我们的不是刘雨洁么,后来江成屹的妈妈领着陆嫣往里面走,我跟在刘雨洁旁边,无意中发现她死盯着陆嫣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咬一口陆嫣似的,然后我突然就想起高中时候的一件事。”

陆嫣和江成屹没做声,刘雨洁从高中起就暗恋江成屹,由于她本人三缄其口,这事同学里少有人知道,连刘雨洁最好的朋友丁婧也被瞒得死死的。

当年陆嫣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记得有一回,她趁放学课室没人,到三班帮江成屹清理课桌垃圾,在一堆落灰的书信里,发现了刘雨洁写给江成屹的情书。

好几张纸,近一万字,每一个字都极尽羞涩缠绵,小女儿心态展露无遗,纵观一众情书,就数刘雨洁写得最情深意切。

陆嫣看过就默默将书信放回原位,之后在江成屹面前不大不小吃了一回醋,被他哄好了以后,此后从未跟别人提起。

唐洁显然对这段公案一无所知,接着说:“我刚才看见刘雨洁的样子,就觉得这种恨人的目光很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当年邓蔓也这样看过别人,而且她看的还是刘雨洁和丁婧,那种恶狠狠的样子,像是跟她们有深仇大恨似的,陆嫣你也知道,邓蔓这人性格多好啊,什么时候跟人红过脸?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可是无论我怎么追问她,她都什么也不肯说。”

陆嫣沉默着,这件事她虽然捕捉到过一些蛛丝马迹,但因为她当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高考和江成屹身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关注身边的好朋友,事后就算再想细究,也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自从你开始跟江成屹谈恋爱,邓蔓就一天比一天不对劲。”唐洁面露思索,“成绩一落千丈不说,还整天心神不宁,像她那么心细的人,有一次居然还把日记落在教室里,我当时见那个本子普普通通的,哪想到是她用来写日记的啊,翻开一看,就见第一页写着:‘我的爱情只能就此埋葬,他注定不可能属于我’。底下一段又写着:‘不,我不能背叛友谊,我不该那么自私’。当时我正看得云里雾里,邓蔓就回来了,一把抢过日记本,脸都变了颜色。咦,对了,陆嫣,这事我当时是不是跟你说过。”

江成屹听了这话,脸色一阴,沉默了几秒之后,像是突然想起极不愉快的事,一把扯开领带,用力扔出窗外。

陆嫣余光看见,面上淡淡的,指甲却差点陷进手心里。

唐洁吓了一跳,紧走几步将那领带拾起:“拜托,江成屹你这什么少爷脾气,好歹是爱马仕的领带,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江成屹冷着脸不接话。

唐洁一头雾水,站在车前,奇怪地看看陆嫣,又看看江成屹,突然福至心灵,像是明白了什么,垂下眼睛想了一会,不紧不慢将江成屹的领带递给陆嫣,神色严肃地说:“反正就那么几句话,我马上就说完了。当时除了那事,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当时邓蔓明明不是合唱团的成员,却总到音乐馆附近晃悠,我记得当时合唱团的领唱是丁婧,还觉得奇怪过,邓蔓应该是非常讨厌丁婧的,那她为什么还常常去合唱团呢。但是这几年我再想起这事,总觉得邓蔓应该是喜欢上合唱团的某个人了。”

陆嫣收好江成屹的领带,调整一番情绪说:“你还记得当时合唱团都有哪些成员吗,我前年到学校里查过09届的合唱团名单,但没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