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抚上自己的小腹:“孩子来的虽然突然,可我和远也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火舞有些晃神,这一刻,白夜不再像是任性的小姐,脸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独属于母亲的光辉,斜阳在她的脸上染上一层余晕。

有那么一瞬间,火舞是想祝福他们的。

可是接下来白夜的话,却生生的打断了她这种想法。

“火舞姑娘,不管远对你的心意如何,我想你是爱远的吧。”白夜突然转了话头。

火舞不得不佩服白夜变脸的功力,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变得人措手不及。

“白姑娘想说什么?”火舞说道。

火舞不傻,她能凭自己的能力做到如今的独当一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夜的心机比不上她。

白夜又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火舞看着真想说其实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方,白夜在她面前装什么装?

“火舞姑娘,你能不能帮帮远?我想你也知道鹰家堡对于远有多么重要,你不能帮帮他吗?”白夜说道。

火舞想笑,这是不是就是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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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凭什么帮他?她才是受害的那一方,她被鹰天远伤了还要倒贴着帮他们,帮他们成全美满的生活,她自问没有这么宽广的胸襟。

“白姑娘想让我怎么帮呢?我只是落府的小小下人,好听点是这家长庭酒楼的老板,可是始终是给人打工的,你从哪里看出我有能力帮你们?”火舞淡淡的反问。

“这”白夜扯着衣角,“我听说落老爷和夫人都很喜欢你,外边都传说他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爱,你不能在他们面前帮我们说说好话吗?”

火舞笑了,她在笑白夜的天真。

“白姑娘,以前我以为天远爱我的时候,我可以为他做一切,如果他要求,我会毫不犹豫的跟落老爷求情,可是现在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我和天远完了,你怀了他的孩子,你们迟早要成亲。”

“先前在客栈里,我亲耳听到他说对我一切只是利用,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又凭什么帮他?”火舞反问道,嘲讽的撇唇。

“可是你不是爱他吗?爱人就应该为他付出一切,还是你变心了?”白夜看看她身旁的落长空说道。

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好看,第一眼是惊.艳,可是现在是移不开眼。

“难道就因为我爱就要不管不顾的付出?你问他爱我吗?从他选择你的那一刻,我们就完了,凭什么要求我还帮他?”火舞说道,她就郁闷了,白夜这脑子是什么构造?怎么就异于常人呢?

“我承认,现在的我无法完全忘记,做不到那么干脆利落的放下,但是我也绝不是拖拉的人,结束就是结束,什么帮忙,什么付出,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火舞说道。

“你!火舞,我好声好气的来求你,你还真以为非你不可了?你在这里跟我嚣张什么?说白了你就是个远不要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叫嚣?”白夜也怒了,在她看来,火舞这种油盐不进的表现就是不可理喻。

既然火舞也承认了爱远,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帮他?她的爱就值这么一点点?那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没跟你叫嚣,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说对了,我是个弃妇,我都被人抛弃了难道还不许我有脾气?白姑娘,鹰公子,我以后并不想再见到你们,也麻烦你们别来烦我,至于帮忙恕我无能为力。”火舞不客气的说。

她现在把话彻底说死了,她的世界很简单,爱与不爱,不爱了那就当陌生人吧。

她没有那么大肚量看到欺骗自己的两人如胶似漆,自己还要微笑着送上祝福,她没报复那都算自己心胸宽广。

“哼!远,趁早看清这个女人吧,这就是她对你的爱!”白夜冷嘲道。“人家既然不帮忙,那就算了,咱们走。”

白夜已经站起来,可是看到鹰天远还坐着,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旧情复炽,突然舍不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了?”白夜怒道。

“你在瞎说什么呢!”鹰天远口气硬了一些,抱歉的看向火舞。

“她就是一时冲动,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打扰了,我们先走。”鹰天远抱歉地说道。

拉扯着不情不愿的白夜准备离开。

火舞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心中涌出一股悲凉。

他们一定要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想爱?

鹰天远,你有没有想过你当着我的面维护另一个女人时,我会有多悲哀?

鹰天远拉着白夜走向门口时,突然被落长空叫住。

“白姑娘,可是千原白家的千金?”落长空淡笑的问道。

白夜一愣,看向落长空,涌起淡淡的羞涩,面对这么一个男人对你浅浅的笑,没有哪个女人能够不受影响。

就算她心里喜欢的是鹰天远,可是不妨碍她被落长空短暂的勾.引。

“是,公子与我家相熟?”白夜问道,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落长空只是淡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白家在千原算是一个大家,可是跟落家比起来便如蚍蜉和大树一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以这么说,如果落长空想要玩死白家,就和玩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

见落长空不答话,鹰天远还是带着白夜走了。

两人走远,落长空看着火舞的侧脸,她的脸上还是免不住的有些落寞。

这点他不想强求,趁着她伤心之际,他已经卑鄙的要了她的身子,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他不求她能马上放下。

但是他也绝不会给鹰天远任何机会,他会把所有的机会都扼杀,断绝火舞任何可以回头的可能。

长指将她的发拨到耳后,落长空轻声问:“想报仇吗?让他知道,后悔骗了你,弃了你。”

火舞讷讷的转头,不解的看向他:“你——”

“你要是想报仇,我就帮你报。”落长空淡笑道。

火舞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想。”

她不是圣人,她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她承认她不甘心,白夜刺激了她,她就想看看白夜跟鹰天远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投注了全部心力的爱,到头来一无所有,还被人欺上门来刺激,火舞觉得,是该给些教训。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想的轻微的教训,和落长空所想的报仇,根本就不一样。

落长空要彻底毁了鹰家堡,再让白家一起陪葬。

鹰天远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事跑来招惹火舞,又遗弃了她,让她伤心。

凡是招惹了他落长空的女人,他都不会让对方有好下场。

可是这件事过去了几天,没有什么动静,火舞也有点忘记了。

落长空一改常态,对火舞千般温柔,万般宠爱,一切都说开了,他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火舞被落长空拉到逍王府去住,又把他俩的事情传回到了落家,落家正紧锣密鼓的筹备两人的亲事。

落长空对火舞的态度,恐怕除了火舞这个当事人不清楚外,落家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包括落老爷和落夫人,也都早早的默认了火舞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将她当做亲闺女那样的疼爱。

因为每次看到火舞,落老爷和落夫人都默默的在心中补充一句,这可是我们未来儿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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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长空为了防止中间出现什么差池,也不顾火舞的反对,就要拉着她回落家成亲。

落长空要成亲可不是件小事,逍遥谷几乎又是全员出动,一时间纷纷涌向了落家所在的太门。

太门和千原紧挨着,所以白家也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而就是这样喜庆的紧张准备中,火舞不知道,落长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着手对付鹰家堡。

鹰家堡现在的后援就是白家,为了彻底断绝了鹰家堡的后路,落长空的魔爪最先就伸向了白家。

落长空向白家伸手的连锁反应就是,落家表明了态度要往死里打压白家,而落家和逍遥谷的关系又让商人们开始斟酌考量。

逍遥谷的产业几乎掌握了所有的生意与货源,如果他们还想继续经营下去,那么就绝不能得罪逍遥谷。

不能得罪逍遥谷就意味着要和落家抱成一团,无奸不商,商人的头脑转得快,很快就认清了利弊,开始和白家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本来商量好的货物也停止了供应,一时间苦不堪言。

“我就不信了,落家还真能一手遮天了不成?”白夜怒道,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落家是不能,但是逍遥谷可以!”白老爷无奈的叹气。

逍遥谷,逍王亲自坐镇,皇上在背后撑着,谁敢招惹?

“这”白夜也有些慌了,看着爹爹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间自责不已。

“夜儿啊!落长空这么做,无疑是为了给火舞报仇,要不你跟鹰天远”白老爷没明说,可是意思很明显,和鹰家堡划清关系,白家也得以保全。

“不行!”白夜想也不想的拒绝,“爹,我是真爱天远,而且而且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白老爷一愣。

“我女儿已经已经有了他的骨肉”白夜小声说道。

“你!你!”白老爷气的涨红了脸,“作孽啊!作孽啊!你怎么就那么糊涂!那鹰天远有什么好!难道你为了他,还当真要搭上咱们白家不可吗?”

“爹,真的这么严重吗?”白夜讷讷的说,她是个女儿家,不明白生意上的事情。

平时的耳濡目染也只是让她有一层浅薄的认识。

在她看来,这种生意上的打压再正常不过,凭她白家的实力难道还挺不过去吗?难不成落家还真能不惜蚀本来打击她白家?

“严重!怎么能不严重!”白老爷气急,“现在外面那些人为了讨好逍遥谷,都纷纷的跟我们断绝了生意上的往来。米仓都招了虫也没人肯来买我们的货,夜儿啊夜儿,你当逍遥谷是摆着好看的?”

“落长空和逍遥谷的关系那么铁,身为逍遥谷的四大公子,如今火舞时落长空未过门的娘子,逍遥谷会让火舞受委屈了吗?火舞丢了脸,那就是逍遥谷丢了脸!逍遥谷出了名的护犊子,谁敢去招惹?你说说你们——”

白老爷气的简直不知该如何骂她,女儿是他的,他舍不得骂,可是如今的麻烦又是这个宝贝女儿给惹来的。

本来只要和鹰家堡划清了关系就能避免这一身的,可是偏偏白夜又怀了身孕,这种铁板钉钉的事,生生的将白家和鹰家堡栓到了一根柱子上,跑也跑不了。

“你说你们怎么那么糊涂!那么糊涂啊!招惹谁不好竟然去招惹火舞!落家的人,逍遥谷的人,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你知道岐州的刘梦璇吧?出了名的才女,每天求亲的都踏破了刘府的门槛,可是就是因为要跟逍遥谷的小镯抢男人,生生的死了!”

“你们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去招惹他们!作孽啊!”白老爷现在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没看好了这个女儿,后悔啊!

“这那个刘梦璇不是染上瘟疫死的吗?”白夜眨眨眼,怎么到了爹的口中,事情就变了个说法?

“瘟疫?那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她自己不自量力的想去抢风御离,反倒被逍王爷的大公子给毒死了,你说你有几条命来玩?你死可就是一尸两命!可怜那刘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也想这样?”白老爷怒道。

“我我怎么知道火舞会跟落长空”白夜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她也后悔啊!以为她不后悔吗?

因为她和鹰天远的事情而连累了家里,她就是罪人,到哪都抬不起头来。

灭哈哈,得罪了落长空,白夜也没有好下场啊,落长空就是这么小心眼,谁让你们得罪他,哼哼哈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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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相公》019 自取其辱

因为她和鹰天远的事情而连累了家里,她就是罪人,到哪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府里二娘和三娘天天对她冷嘲热讽的,说她是败家的,赔钱货,怎么难听怎么骂,她又没有底气还嘴,连累她娘虽然身为正房原配,却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以为她日子好过吗?不好过啊!

现在不止二娘和三娘敢指着她娘俩鼻子骂,就连二娘和三娘房里的兄弟姐妹,见到她都要骂一声“赔钱货”,难道她好过吗?

抠火舞会和落长空在一起,难道是她能预料的到的吗?

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男人,维护自己的爱情,难道这也有错吗?

火舞,难道非要逼着我去低声下气的求你,在你面前践踏了尊严,满足你报复的快.感,你才会满意吗?

枭就在白夜在纠结,是不是要放下身段去求火舞,而她求了,火舞是否就真能放过白家时,落家却一片喜庆洋溢,为火舞和落长空的亲事而忙碌。

苏沁凉挺着十个月大的肚子,因为是双胞胎,肚子比上一次怀悠悠时还要大,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球在地上挪动。

没错,是挪动,而不是滚动。

这就是云清扬的想法,按照他的说法,滚动至少还是有速度的,可是挪动,那就是一点一点地爬,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对于云清扬的评价,苏沁凉丝毫不予理会,肚子里怀的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自己把孩子生出来疼就好,干嘛在意云清扬的想法?

至于逍遥就更不把云清扬放在眼里了,在他看来云清扬的一切表现都是出于嫉妒。

当初灵儿生了思旭和思晴这对龙凤胎,这丫还得瑟了好几个月,成天抱着孩子在他面前显摆,就和他没有似的。

就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报应来得这么快,如今又到了他可以显摆的时候了。

所以逍遥很大方的决定原谅云清扬这点小小的嫉妒心理,他也就是过过嘴瘾了,对于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可怜人,嘴瘾也过不了多久了,逍遥决定成全他这几天的时间。

火舞被落夫人拉出去看喜服,布庄老板看到落夫人和准儿媳一起来,坚决不放过这个可以巴结落家的机会,竭尽所能的让两位满意。

布庄门口,一个身影藏在门后,记恨的看着火舞。

白夜看着火舞的笑,觉得真刺眼。

明明是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却转眼就获得了比她还要多得多的幸福,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将仇人踩在脚底下尽情的鄙视。

此刻的火舞看着那样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莹白的素手温婉,却掌握着生杀大权。

“这料子不错,小舞你看看,滑不留手呢!”落夫人喜滋滋的说,拿着不了放在火舞身前比划,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出火舞穿上这一身的大红喜服会是怎样的娇.媚。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子能这么衬红色,少夫人穿红色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老板也跟着搭腔。

这话不排除马屁的成分,可也有九成是他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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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就像白日里的烈阳,最适合这热情的红。

火舞笑着抚摸落夫人手中的缎子,果真滑的如置入水中一般的滑腻。

“我呀,要把咱们小舞儿打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落夫人喜滋滋的说道。

她和落老爷都不是那种有门户之见的人,早在当年知道落长空的心意时,便将火舞当做女儿般疼爱。

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这一点用在火舞身上也同样适用。

白夜在外面看的暗暗诧异,火舞跟落夫人似乎根本没有婆媳问题,这让她原先恶毒的想法直接覆灭。

无奈,白夜只能现身走入布庄。

“落夫人,火舞姑娘。”白夜说道,仍然保持着她大家闺秀的教养。

落夫人抬眼,看到来人是白夜,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进一步搭理她的意思。

“掌柜的,还有没有,我再挑挑,别在意价钱,就是金子做的,小舞穿着好看我也给她买。”落夫人转而对掌柜的说。

这话明显是说出来气白夜的,可是火舞在一旁听得暗暗感动,她知道落夫人这话是真心的,如果金子做的她穿的真好,落夫人真的会给她买。

白夜拳头紧了紧,想起鹰老爷和鹰夫人对她的态度,一见到她,虽然也很热情,可是三句话都不离开生意,每句话的意图都十分明显,无非是让她们白家帮助鹰家堡东山再起。

以前是她不愿意想,可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如果她褪去了白家小姐这个身份,恐怕鹰老爷和鹰夫人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这就是差距,落家娶的是媳妇,而鹰家娶的是白家!

“真巧,白姑娘也来做衣裳?”火舞明知故问道,她实在想不通和白夜还有什么好说的。

该说的之前在戈央那次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白夜何苦还要找上门。

她喜欢鹰天远就自己留着好了,自己也没想过要抢。

还是她觉得她赢了跑来跟自己炫耀?

“火舞姑娘,我想跟你谈谈。”白夜说道。

“谈什么?我和白姑娘好像没什么好谈的。”火舞冷淡地说道。

“谈谈远不行吗?”白夜急切的说,觉得鹰天远应该能够吸引住火舞的注意力。

火舞嘲讽的扯唇,嘲笑白夜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