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如实道,“嗯,苏府虽然搬离了京城,苏府的人多年来不踏足京城,但我天生反骨,不听我爹的话,每年都暗中来一两次京中。”

  “是进京来看望叶世子?”许云初问。

  苏风暖点头,“是啊。”

  许云初道,“多年来,竟无人发现,我该是佩服姑娘你聪明,还是该佩服叶世子隐秘的功夫做得好呢!”话落,他微嘲道,“怪不得姑娘避我如蛇蝎,在太后和我爷爷面前无所顾忌,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苏风暖眨了一下眼睛,失笑道,“太后求的是宫中地位安稳,国丈求的是门楣盛荣,小国舅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之人,心怀天下。”话落,来到了书房门口,她伸手一推房门,当先走了进去,顺势转了话音,“何必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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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修的福分

  许云初跟着苏风暖迈进了书房的门槛,听到她的话,微微淡淡地一笑,没言语。

  苏府的书房,十分大,里面藏书无数。

  苏风暖熟悉地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在最底部,抽出一本黑色的本子,半新不旧。她抖了抖尘土,递给许云初,“喏,就是这个,借给你了。”

  许云初伸手接过黑色的本子,目光扫了一圈书房,没立即打开,而是道,“不曾想到将军府有如此多的藏书,国丈府也不及将军府藏书之多。看来传言当真误人,谁说将军府的人只会舞刀弄剑了?今日让我看着这些书都惭愧不已。”

  苏风暖好笑,“你别总是在我面前惭愧这个惭愧那个的,将军府藏书多是因为我有个出身王大学士府的娘。我爹虽然也爱书,但爱的是兵书。我大哥二哥也爱兵书,只有我三哥与我娘一样,不过他们爱看的也是正流书籍。”

  话落,她随手一指,“你没仔细看吗?若把这书房分成两部分的话,前半部分多干净整洁?这后半部分落了一层尘土,是因为我娘和我三哥嫌弃我尽弄些乱七八糟不入流的书籍看,连打扫也不给我打扫的。若是把这些书都扔了,便赶不上你国丈府的藏书了。”

  许云初闻言仔细一看,哑然失笑,“确实。”话落,他上前两步,伸手抽出一本《志怪杂谈》,翻了翻,笑道,“这样的书,国丈府的书房是决计不能有的。”

  苏风暖给他一个“你看我说得对?”的眼神,对他道,“看看你手中的本子,可有用处?”

  许云初点头,放下《志怪杂谈》,打开了手中的黑色本子,翻了两页,眸色清亮,抬眼对苏风暖道,“这个是你亲手记录的?”

  苏风暖点头,“有些人因为我要查岭山一案,才顺势而为地查清了。而有些,是因为这些年,我没少与官府的人打交道,对于他们的性情喜好,自然要摸透个七八分,才好来往。什么人大善,什么人小善,什么人大奸大恶,什么人小恶。十之七八,都清楚。”话落,她笑道,“给了你这个,我欠你的牵制林之孝的人情就抵消了啊。”

  许云初闻言露出笑意,“姑娘与我来往,素来按人情算,不知姑娘与旁人来往,可是时刻记着人情?”

  苏风暖想了一下道,“江湖上跑得久了,承个人情习以为常,也不是时刻记着,只是有借有还才能有来有往两相不做难不是?”

  许云初扬眉,“那姑娘与叶世子就不会分人情了是不是?”

  苏风暖敲敲头,笑道,“怎么会?我与他的人情,更会记着,他欠我的,我欠他的,还的更多。”

  许云初失笑,“姑娘惯会说话,说到底,到底是不同。”话落,他将本子和起来,笑道,“反正都是记着人情,不若姑娘将这个送我,我便不还了。”

  苏风暖诚然地摇头,“你可以抄录一份,但这本可不能送你。”

  许云初扬眉,“为何?”

  苏风暖诚然地道,“我大江南北还有生意呢,给了你这个,难道我生意不做了?”话落,她敲敲书架,顿时滚起一股烟尘,她在烟尘中似笑非笑地道,“小国舅,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你这是断我财路,当心我翻脸无情。”

  许云初默了片刻,又哑然失笑,“好,三日之后,我给姑娘还回来。”

  苏风暖想着这还差不多,便痛快地点头。

  二人出了书房,苏风暖关上房门对许云初道,“我就不送你出府了。”

  许云初颔首,收好了黑色的本子,正好这时府中的管家送容安王府的管家福禄出来,苏风暖吩咐了一声,他连连点头,顺势送许云初出府。

  苏风暖对许云初挥挥手,不客气地回了正院。

  许云初在苏风暖离开后,对福禄笑着问,“叶世子今日看起来心情大好?”

  福禄连忙道,“是啊,世子昨晚上回去是笑着的,老奴多问了一句,世子说是苏小姐送他回的府。他昨日回府后,去了祠堂,从祠堂出来后,很晚才睡下,今日一早却十分精神地早早起来摘桂花,亲手下厨做桂花糕,做完后,立即嘱咐老奴给小姐送过来。心情看起来十分好。”

  许云初闻言笑道,“没想到叶世子竟然还会下厨做桂花糕。”

  福禄笑呵呵地道,“苏小姐爱吃桂花糕,世子知道后,打小就学着做。以前做不好的时候,还自己生闷气,后来时间一久,也就做得好了。不止桂花糕,别的饭菜,世子这些年私下也学了不少,比我们府中的厨子做得都好吃,只不过世子除了给苏小姐做,寻常时不下厨,我们做下人的只能眼馋的份儿。”

  许云初微笑,“叶世子对苏小姐真是有心了。”

  福禄连连点头,诚然地叹气,“我家世子对苏小姐自然是极有心的,老奴这些年在世子身边侍候,看的最是明白。世子的一切喜怒,几乎都是因为苏小姐。外人看不到,老奴却看得心疼。”

  许云初又笑了笑,“是啊,外人还真不知叶世子早已心有所属。再加之叶世子的脾性,难免让很多人都误了他。”

  福禄诚然地一再点头。

  出了府门,许云初上了马车,福禄客气地道,“小国舅若是得闲了,多去容安王府坐坐。”

  许云初笑着点头,落下了车帘,车夫一挥马鞭,离开了苏府门口。

  福禄也对苏府的管家告辞,离开了苏府,返回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来到正院后,便见苏夫人正坐在桌前盯着那两碟桂花糕看,那眼睛似乎要将桂花糕看出花儿来。她迈进门槛,好笑地道,“娘,您这是做什么呢?盯着它能变出花儿吗?”

  苏夫人闻言抬眼瞅了她一眼,连连感慨道,“听说这是小裳亲手做的,实在难以相信,他竟然能做得如此好,你说说你,这是什么好福气?遇到了小裳这么好的孩子一门心思想娶你对你好。”

  苏风暖无语,伸手去捏桂花糕,笑着道,“两碟桂花糕就将您收买了?”

  “你知道桂花糕要做好有多难吗?”苏夫人瞪了她一眼,伸手拍掉了她的手,“去洗手。”

  苏风暖只能撤回手去洗手,同时道,“我自然知道难做的,您以前试着做了两次,都难以下咽,我三个哥哥都不吃,只有爹买您的面子,吃完了还闹肚子,后来,您再不敢尝试去做了。”

  苏夫人笑骂,“你个小混账,这是揭我的短呢!”

  苏风暖哼唧了一声,洗完手,坐在桌前,捏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吃到嘴里后,点评道,“香软不腻,比以前有进步。”

  苏夫人瞅着她,又气又笑,“小裳能喜欢你,不知你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

  苏风暖翻白眼。

  苏夫人又道,“都说男子远庖厨,小裳知道你爱吃桂花糕,能为你学做到这个地步,实属难得。但他到底是男子,总下厨像个什么样子?以后你自己也该好好地学学下厨。”

  苏风暖一边吃着一边道,“我没有下厨的天分,这估计跟遗传有关,娘您没遗传给我下厨的天分啊。万一我下厨了,叶裳吃了也闹肚子,怎么办?”

  苏夫人一噎,伸手就要打她。

  苏风暖连忙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她,“娘您也吃,别光看着啊,又不能看出花儿来。”

  苏夫人接过桂花糕,对于要打她之事只能作罢,对她问,“小国舅走了?”

  苏风暖点头,“走了。”

  苏夫人道,“小国舅人是不错,但你也要衡量好度,不能与他走得太近。毕竟你已经与小裳圣旨赐婚了,虽然因为太子之事没传扬开,但也要注意些,别惹出什么闲话来。”

  苏风暖好笑地道,“娘啊,我与许云初就算有什么闲话,早在我没回京时太后要赐婚就已经传了。如今为了案子,他找我也冠冕堂皇,我同时也为了牵制林之孝而求他。若是传出什么闲话,也是因为有人太闲得慌,我倒是不怕的,我又没真做什么勾三搭四的事儿。”

  苏夫人失笑,“话虽然如此说,但你要顾忌一下小裳。如今桂花刚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做了桂花糕赶紧给你送来。若是外面传出什么你与小国舅的闲话,他面上也不好看。”

  苏风暖看了一眼苏夫人,无奈地举手,“我本来是躲着他的,但如今不是承了人情嘛,不好拒人千里,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您说得也对,我以后注意些,没什么事儿的话,尽量躲着。”

  苏夫人闻言满意了,不再说教。

  苏风暖暗想,这可真是叶裳的亲娘,有了叶裳,她都要靠边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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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极其欢喜

  当日,许云初离开苏府后,苏风暖足足吃了一碟桂花糕后,便与她娘打了一声招呼,出了城。

  苏夫人知道她受了皇上吩咐有事儿要做,也就不再管她。

  苏风暖自此后,又宿在了城外的军器监。

  叶裳以为苏风暖送走许云初后,会去容安王府,当听到她出城的消息后,轻轻地哼了一声,“小没良心的,吃了桂花糕,连个谢礼也没回。”

  千寒在一旁暗笑,“世子,您的心意姑娘一定收到了,她两日不在军器监,估摸着不敢再懈怠,回去盯着了。”

  叶裳闻言失笑,“她生成女子可真是可惜了!”

  千寒瞅着叶裳无言。

  叶裳拍拍手,又道,“幸好她生成了女子。”话落,对他吩咐,“去叫孟太医来。”

  千寒应是,立即去了。

  当日,皇宫中传出消息,太子果然如苏风暖所说,没了呼吸,但心口存有一丝温热,正是她描述的阎王渡的症状。

  皇帝证实之后,终于动了怒,命人将东宫内所有人收监,严加盘查审问太子的阎王渡是从哪里来?是什么时辰服下的?是自己服下的?还是有人给他服下的?

  早先因叶裳破获月贵妃一案,皇帝震怒之下,命冯盛宣读了月贵妃累累罪行,太子中无伤花伤了身体之事大白于天下。又因月贵妃被苏风暖杀死,一案终结,皇上命人软禁了太子,朝中武百官也没敢再言论太子之事,本想等过了这一阵风头,再择人上奏折议太子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太子就又出事儿了。

  这一次,太子竟然服用了阎王渡。

  皇帝未刻意隐瞒消息,所以,太子服用了阎王渡,醒来犹如重生,会失忆之事,宣扬开来。一时间,朝野上下沸沸扬扬,甚至京中百姓们也听到了风声,都齐齐地议论起来。

  一个残废外加失忆的太子,如何能继承皇位?不但武百官深知,市井百姓也深知。

  一连几日,刑部因查太子服用阎王渡之事,忙的人仰马翻。但即便刑部的人对东宫的人动了刑,也没能查出太子的阎王渡从哪里来,不知是何时服用的。侍候太子的人被打的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发现时,太子已经昏迷不醒了。

  皇帝虽然恼怒,但无法,眼看来到了中秋节,此案只能暂且搁置,由刑部后续继续彻查。

  中秋节前一日,皇帝下了圣旨,宫中设宴。

  朝中武百官们本来都想着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年的中秋节皇上应该是没心情设宴了。但没想到皇上依旧下了旨,朝中三品以及以上的武百官携带家眷,入宫赴宴。

  苏风暖在京外的军器监也得到了皇上的旨意。

  苏风暖一连又忙了几日,总算忙出了些模样,嘱咐了周舍一番后,回了城。

  进了城后,她未回苏府,而是直接去了容安王府。

  这一次她来容安王府,光明正大地骑马直接到了容安王府门前,有门童打开门,见到她,险些没认出来,仔细看了片刻,才恍然,“苏小姐,您快里面请,世子吩咐了,无论什么时候您若是来,不必通报。”

  苏风暖想着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早先时候,她来容安王府,叶裳多少次将她拒之门外?如今突然不用通报了,她真是一点儿也不适应。

  果然她还是欠虐。

  她甩了马缰绳,交给门童,抬步进了容安王府的大门。

  一路上往内院走去,府中的管家福禄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瞅着苏风暖愣了愣,试探地问,“姑娘,您这是……刚回京?”

  苏风暖“嗯”了一声。

  福禄道,“您又瘦了些。”

  苏风暖失笑,“哪能日日瘦?我这才几天不见你。”话落,她笑着问,“叶裳在做什么呢?”

  福禄连忙道,“世子在用晚膳。”

  苏风暖笑着道,“那正好,我还没吃晚饭,陪他一起吃了。”

  福禄也笑着点头,“老奴去吩咐厨房,再加两个菜。”

  苏风暖点头,笑着去了正院。

  她走到正院门口,叶裳正挑开帘子从屋中出来,见到她,顿时皱眉,“怎么黑不溜秋成了这副样子?你是打家劫舍去了?还是钻了煤炭窝了?”

  苏风暖白了他一眼,“在熔炉房里待了一日而已,很黑吗?”

  叶裳嫌弃地看着她,“你没照镜子吗?”

  苏风暖摇头,“没有,我这不进了城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你了吗?哪儿有空照镜子?”

  叶裳嘴角微勾,一时间心情大好,让开门口,对千寒吩咐,“去吩咐厨房烧一桶温水。”

  千寒连忙应声去了。

  苏风暖偏头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再看看叶裳干干净净的锦袍,后知后觉地在门口停住脚步,对向外走的千寒说,“行了,不用了,我直接下湖里去洗洗好了,省事儿。”

  千寒脚步一顿。

  叶裳顿时气笑,“你还有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不说香汤沐浴,也要拿皂水好生洗洗,干净干净。怎么能去湖里用湖水洗。”

  苏风暖抱着胳膊道,“我本来就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你认识我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叶裳轻哼了一声,“是我眼拙,把你误当女儿家看。”

  苏风暖喷笑,转身就走。

  叶裳一把拽住她,“如今已然中秋,天气凉了,尤其是夜晚,湖里的水更凉,你染了凉受了风寒怎么办?不准去。”话落,对千寒吩咐,“还不快去吩咐烧水。”

  千寒不敢再耽搁,连忙去了。

  苏风暖作罢,对叶裳问,“你府中有我穿的衣服?”

  叶裳“嗯”了一声,“每年都给你做些,怎么能没有?”话落,拽了她进了屋。

  苏风暖立即说,“我身上都是铁灰,洗了再进去。”

  叶裳嗤笑,“你何时有这种自知之明了?”

  苏风暖无言,只能被她拉着,进了屋。

  进了屋后,叶裳松开手,对她问,“你是简单洗洗脸和手,现在就吃饭,还是稍后洗完了再吃。”

  苏风暖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味,立即坐去了桌前,去拿筷子,不客气地说,“我想现在就吃,什么都不洗了。”

  叶裳打掉她的手,“你敢!”

  苏风暖无言地瞅着他,见他寸步不让,片刻后,站起身,乖乖地洗脸洗手了。

  简单清洗之后,她坐在了桌前,叶裳再没意见,将菜往她面前挪了挪。不多时福禄又带着人端了两个菜来。

  吃过饭后,苏风暖喝着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千寒在门口小声问,“世子,浴桶抬到哪里?还是西厢房吗?”

  叶裳瞅着苏风暖,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待千寒刚离开后,又立即说,“不必抬去西厢房了,抬到我房间的屏风后。”

  千寒脚步一顿,又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带着人抬了一大桶温水,放进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催促苏风暖,“去洗。”

  苏风暖懒洋洋地昏昏欲睡,“好困啊,不想洗了。”

  叶裳站起身,用力地敲了她脑袋一下。

  苏风暖一痛,立即不满,“下手这么重。”

  叶裳重复,“去洗。”

  苏风暖道,“我回府了,你反正每晚也要沐浴,你洗。”话落,起身就要走。

  叶裳哼了一声,“回去之后就不洗了吗?懒死你,不准走,快去。”

  苏风暖无奈,瞅着他,拉长音,“你可真是叶婆婆。”话落,摇晃着去了内室的屏风后。

  叶裳被气笑,在她身后凉凉地警告,“你若是敢洗着就睡着,我一定去浴桶里把你揪出来。”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困意顿时没了大半。

  听到内室传出水声,叶裳重新坐下身,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茶。

  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他取出火石,掌了灯,对内室里问,“需要掌灯吗?”

  苏风暖懒洋洋地回应,“不需要。”

  叶裳不再说话,就着灯光,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窗外。

  明日便是中秋节,月亮已经十分圆了,夜色十分的亮堂,似乎赛过了屋内昏黄的灯光。

  这几日,他养伤,闲来无事儿,又好好地琢磨了一番他和苏风暖的感情,发现,除了他肯定爱她极深外,其余的是理不清的,因为纠缠的深,所以,无论怎么理,有些东西都理不清。他觉得若是一辈子都理不清也是好的,至少,因为理不清,所以,一直都理下去,用一辈子的时间。

  今日她回城不回苏府直接来这里,他心中自然是极其欢喜的。

  以前她脏兮兮地回京直奔他,也差不多是这副模样,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他都觉得,这副模样的她可爱极了。

  半个时辰后,苏风暖困歪歪地在内室说,“叶裳,衣服呢?”

  叶裳放下茶盏,站起身,声音低柔含笑,“我去给你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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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子庖厨

  叶裳给苏风暖找了件十分素雅的锦绣软裙,拿着来到屏风处。

  苏风暖立即对他说,“扔进来就行了,你别进来。”

  叶裳轻笑,“你怕什么?左右我又吃不了你。”话落,他自然无比地挑开帘幕进了屏风后,面不改色地瞅了她一眼,将衣裙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又转身走了出去。

  动作自然顺畅,行为举止再君子不过。

  苏风暖无语极了,一张脸变幻好半晌,才咬牙从木桶里钻出来,擦净了身子,穿了衣裳,走了出去。

  叶裳对外吩咐,“换一桶水来。”

  千寒应声,带着人将那桶水抬了出去,很快又换了一桶干净的水抬进了屏风后。

  苏风暖沐浴之后,通身舒畅,不想再折腾回苏府了,索性就直接来到叶裳床前,铺好被褥,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床,躺在了叶裳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叶裳脱外衣的功夫,回身便见她已经睡下了,他一时好笑,“这么困吗?”

  苏风暖困浓浓地“嗯”了一声,“困死了。”

  叶裳无奈,每次来他这里,说不上三两句话,她便累得睡着,如今依然一样,他揉揉眉心,“那你睡。”话落,进了屏风后。

  苏风暖当真很快就睡着了。

  叶裳沐浴出来,苏风暖已经进入了梦乡,睡的十分安然踏实香甜,他弄出细微动静根本就没吵醒她。他抬步来到床前,上床挨着她坐下,瞅了她片刻,洗干净的人儿身上溢出丝丝香兰草的香气,十分好闻,她睡着的样子,干净漂亮,这张脸真是怎么看都如鬼斧神工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轻轻去摸她的脸。

  苏风暖安静地睡着,半丝不受困扰。

  叶裳轻轻描绘着她脸庞轮廓片刻,撤回手,把玩着她的秀发,心中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想着,她武功极高,这些年在外,一定不会如在他身边一样这么任性踏实安然全无顾忌地熟睡。

  在江湖上常年跑的人,都有着警惕心,尤其是她这样的人,交情广布天下的同时,得罪的人也一定广布天下。

  他想着,这样没有警惕心,除了她的家人外,大约只有在他面前了?

  有一个人,优点数不过来,缺点也一大堆,有一个人,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让他牵挂、喜欢、深爱、惦念、恼怒、气愤、放不开、放不下、恨不得将她栓在腰带上。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她了。

  半个时辰后,叶裳挥手熄了灯,挨着苏风暖躺下,将她的身子圈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子映入内室,一室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