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夹了一口菜进自己的嘴里,,“我也跟你一起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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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满意足

  苏风暖陪着叶裳吃过饭,又怕他深夜吃完就这么歇下会积食,便又陪着他在屋中走动片刻,待厨房煎好了汤药送来这处院落,叶裳喝下后,二人才上了床。

  帘幕落下,叶裳抱着苏风暖悄声在她耳边说,“若是不累,我真想做些什么。”

  苏风暖脸一红,伸手盖住他眼睛,恶声恶气地说,“睡觉,明日一早许云初启程回京城,还要早起送他呢,你不是还有话与他说吗?”

  叶裳点头,“是啊,是有些话要与他说话。”话落,他轻轻偏头吻了吻她鬓角,满足地轻叹,“罢了,来日方长。”

  苏风暖挥手熄了灯,也反手搂了他的腰,躺在他臂弯处,闭上了眼睛。

  多日来,苏风暖的确是吃不好睡不好,寝食难安,早先为了打退北周军,费尽心思力气,后来北周军退了,便日夜忙着燕北战后诸事,着急回京,如今叶裳来了,她也忽然觉得安稳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了,不用太急了,闭上眼睛后,闻着叶裳清冽熟悉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叶裳虽然一路奔波劳累,但抱着苏风暖心神荡漾,他忽然发现,这一次来燕北,见了她,他以前不会想的某种事情,突然就有了控制不住的趋势,不是以前单单只要抱着她欺负她那么一小下便能满足的,反而还没有苏风暖入睡得快。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在他臂弯里睡得极其的香甜,他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暗想她这些日子,想必真是累坏了。更为自己这一次任性地来燕北觉得真的来对了。

  人一生若是不做几件任性的事情,兴许便不会感觉偶尔任性而为带来的美好和圆满。

  这一刻,他深深地体会,他怀中的这个人儿,这么多年,除了随性而为外,也是有着极致的温柔的,只不过被她随性的外表掩盖,很多时候,他都不曾发现罢了。

  就像今日,她坐在火炉前,帮他烤暖了衣服这样的小事儿,她以前其实做过许多。

  他忽然就想起,在麓山书院时,他发现一定要让她陪在他身边一辈子,那时,他才觉得,怕是一辈子他都离不开她了。那么她呢?她是何时对他有过某种想法的?

  是当年在十里荒芜白骨成山的战场上找到他的那一刻?还是苏大将军辞官苏家离京前?还是之后她哪一年前往燕北王府看他的某一刻?还是也在麓山书院时,院首的侄子纠缠她时?还是之后的多年里,某一日?或者是,他送她一盏鸳鸯灯,将她吓跑时?

  他从来没问过她。

  以前,他一直觉得,她这样的人,自小便游历天下,去过无数地方,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世面广,本事大,骨子里倔强,认准一件事,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更何况,她的能力根本撞不到南墙。无数优点,也有无数缺点,但唯一不变的是她不会被谁困顿住,他也不例外。

  他比天下任何人得她青睐的优势就是他是容安王府的遗孤,看在苏大将军对容安王府的愧疚上,她同样心悯于他,才想护他。这种护,不是情。

  可是近来,尤其是百花宴之日,他看着她伤心至极的眉眼,委屈至极的表情,忽然间觉得,可能他一直错了,她待他的情定然不必他的少,定然极深。

  深到什么地步,怕是要倾了性命在所不惜。

  她一直掩饰着,隐藏着,连他都蒙骗了,没发现而已。

  每当这样想时,他就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自小虽然父母双亡,上天收走了他最重要的亲情,却也待他不薄,同时给了他世间独一无二的至宝。

  苏风暖本睡得熟,但不知怎地忽然意识到了身边人还没睡,便困着眼睛伸手拍拍他,“想什么呢?快睡,你难道不累吗?”

  语调软软,声音轻柔,这种温柔的柔意暖意软意似乎飘进了骨子里。

  叶裳又是心神一荡,偏头瞅着她,实在没忍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轻轻地咬住她唇瓣,允吻片刻,才放开她,沙哑地说,“这就睡。”

  苏风暖本欲醒来,闻言又继续睡去,也不计较被他欺负。

  叶裳闭上眼睛,也很快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苏风暖这一觉睡得踏实香甜,醒来时,身边没人,她伸手摸了摸,被褥是凉的,伸手挑开帷幔,屋中也没人,窗帘落着,但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看来天已经大亮,依稀听得簇簇而落的雪声,显然还在下着雪。

  她忽然想起今日许云初启程离开燕北回京,天色这般时候了,难道已经走了?

  她伸手敲了一下额头,想着怎么睡的这么沉?连叶裳醒来也不知道,竟然睡过了时辰,可恨他起来时怎么没喊她?

  她立即推开被子坐起身,披衣下床,穿戴妥当后,匆匆打开了房门。

  千寒正站在不远处西厢房的房檐下,见苏风暖推开门,立即走了过来,对她道,“姑娘,世子一个时辰前醒来去报堂厅与小国舅叙话了,说待姑娘醒来过去找他就是了。”

  苏风暖想着叶裳已经起来一个时辰了,那么许云初是否已经走了?她立即问,“小国舅已经离开了吗?”

  千寒摇头,“世子说了,会告诉小国舅,等姑娘醒来再让他启程离开,小国舅助姑娘保住了燕北立了大功,姑娘不送他出城想必心里过意不去。”

  苏风暖点头,连忙折回屋里,简单地梳洗后,冒着雪匆匆去了报堂厅。

  报堂厅门前十分热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燕北王府的子弟,听闻小国舅要回京,都前来送行。苏思萱和秋华挤在一群人中间,翘着脚往里看,一脸的好奇。

  苏风暖来到,门前聚集着的人齐齐见礼,“大小姐!”

  秋华和苏思萱见苏风暖来了,一个喊着“苏姐姐”,一个喊着“姐姐”,一左一右地围住了她,两双眼睛露出好奇死了的表情,齐声说,“听闻叶世子昨夜来了燕北?”

  苏风暖瞅了二人一眼,好笑,“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二人齐声道,“知道是知道了,但还没见着人啊。”

  苏风暖挑眉,“没见着?”

  苏思萱立即扯住苏风暖的袖子小声说,“报堂厅里有爷爷、爹爹,还有几位叔公长辈们在,我们也刚到不久,还没见到叶世子。”

  苏风暖道,“叶裳会在燕北住些日子,早晚会见到。”

  苏思萱道,“听闻昨夜见到叶世子的人都说叶世子真不愧是姐姐您看中喜欢的人,举世无双,容冠天下,无人能及……”

  苏风暖伸手拍拍她的头,温柔地笑着说,“他的容貌的确是举世无双,但脾气秉性跟他的容貌也相差无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活人做他练射箭的靶子,所以,收起你的好奇心,小心他抓了你在你头上摆苹果玩练射苹果。”

  苏思萱“啊?”了一声。

  苏风暖又转头对秋华说,“他还喜欢吃烤野味,所以,看好你的那群宝贝,别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抓了给烤了可别找我哭,我不管的。”

  秋华也“啊?”了一声。

  苏风暖扯回自己的衣袖,挑开帘子,进了报堂厅。

  苏思萱和秋华大眼瞪小眼,对看半晌,都觉得叶世子果然如传言,一定不能惹,听闻在京城时,谁惹了他,他就不让谁好过。这些年,即便他年幼到年少,国丈最威风的时候,都不惹他。

  二人一个想到叶裳用她做射苹果的靶子一个想到他烤狼肉吃,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好奇心顿时减了一半,如被大雪的天又泼了一盆冷水在头顶,冰凉冰凉的。

  苏风暖昨夜睡得好,今日又欺负了两个小姑娘,自然心情极好,迈进报堂厅的门槛时,嘴角都带着盈盈笑意。

  报堂厅内,燕北王、苏镇、叶裳、许云初,陈述,以及燕北苏家的几位叔公长辈们都在。这些人聚在一起,一是为许云初送行,二是听闻苏风暖一直惦念的容安王府叶世子来了燕北,都来见见他。

  燕北苏家世代虽然将女儿家疼如掌上明珠,疼宠娇惯至极,但从没重视过对哪个女儿的栽培。因燕北苏家不需要自家的女儿为了家族出去联姻,只需要找个喜欢的人过得幸福就行了。

  可是苏风暖的认祖归宗打破了燕北苏家历来的家风。是以,燕北王和苏镇有心让她继任燕北王,为了燕北的未来着想,燕北苏家的叔公长辈们也没意见,如今苏风暖断然拒绝继任燕北王之事和她已经被赐婚给了容安王府叶世子之事已经说开,众人自然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苏风暖喜欢到心尖上的叶世子。

  如今见到了,都不由得拿他与许云初比较一番,想着二人虽然各有千秋,但容貌来说,叶世子的确当得上“举世无双,容冠天下。”,普天之下,但凡男儿,怕是再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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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见面之礼

  苏风暖迈进门槛时,报堂厅内的众人正在话,看起来气氛融洽,言笑晏晏。

  叶裳与许云初的面上皆挂着笑意。

  听到动静,见是苏风暖进来,燕北王止住话,瞅着她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胡子翘了翘,哼道,“缘缘,大清早你吃了糖果了吗?这么些时日,我可从没见你心情这么好过。”

  他一开口,众人这才看到苏风暖的确心情极好的模样。

  苏风暖见没有外人,便也懒得顾忌面皮这种事儿,对几位长辈意思意思地见了礼后,便径直走到叶裳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扬眉浅笑着,“我惦记着的人不远千里来寻我,比吃了糖果还要让人开心,心情自然好了。爷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燕北王一噎。

  叶裳愉悦地轻笑出声。

  燕北王瞅着二人,想着果然是老了,他们年轻那会儿,喜欢谁都是藏着掖着的事儿,哪像如今这般面皮子厚不顾忌。不过想想如今的辈虽然比他们放得开,但也不敢在长辈面前这般笑。而苏风暖这丫头本就不同常人,素来不按常理出牌,容安王府叶裳这子貌似与她一样,都是随性之人,跟他们谈面皮,简直是费嘴皮子。

  他噎了片刻,笑骂,“臭丫头不知羞。”

  苏风暖当夸他了,不以为意地伸手拿茶壶倒茶,她手刚伸出,叶裳便将他的茶盏推到了她面前,温声笑着,“这杯是刚不久前倒的,我还没喝,水温正好。”

  苏风暖不客气地端了起来。

  叶裳眸中的笑意更深了深。

  苏风暖喝了两口茶后,便捧着茶盏暖手,面不改色地对许云初笑着道,“都是我不对,睡过头了,误了时辰,如今天色不早了,要不然你用过午膳之后再启程?”

  许云初笑着摇头,“这些日子你日夜不能好眠,累极了才睡过了,没关系的,我与叶世子正好有些话趁着这时间了,倒不曾耽误。”话落,又道,“御林军都收整好了队伍,就等着出发了,与你再几句话,我便启程。”

  苏风暖点头,笑着对叶裳问,“你与国舅都了什么?”

  叶裳微笑着,“稍后待送走了国舅,与你细。”

  苏风暖颔首,对许云初道,“回京后,就依照你我昨日在旺角楼所商议的对策办,我在燕北等你在京中的好消息,西境的持久战就靠你在京中后方多辛苦操劳了。”

  许云初笑着点头,“你放心,我定然办妥。”

  苏风暖笑着道,“我自然信你能办妥,若有需要我在燕北相助,及时与我传信。”

  许云初颔首,“自然。”

  苏风暖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递给许云初,又道,“一份信函是给皇上的,一份信函是给我外公的,就托你带进京城。”

  许云初伸手接过,笑着道,“怎么没给苏夫人写信?”

  苏风暖笑着,“我常年在外,我娘已然习惯了,我写信她更会想我,以前时候,我在外面跑,每个月都往回寄家书,她每次看到家书都捧着好几日食不下咽,后来我爹就告诉我,不必往回寄家书了。所以,为了免于她见信思人,这么多年,我都不给她写信,只往回给她送些东西。昨日爷爷和二叔吩咐人打点了些燕北的特产,你带回去给她就行了。”

  许云初笑着道,“好。”

  苏风暖因与许云初昨日在旺角楼下棋已经得差不多了,嘱咐几句便觉得再没什么话了,便打住了话,起身送他出城。

  一行人出了报堂厅。

  秋华和苏思萱见众人走出来,连忙让开了门口,依旧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出来的人。

  叶裳与苏风暖一起走出时,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姑娘,两个姑娘见到他,本就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一副被惊呆了的模样。他随意地扫了一眼,转头看苏风暖。

  苏风暖笑着看了二人一眼,对叶裳,“穿着蓝衣服的是我堂妹苏思萱,穿道袍的是我师妹秋华。她们一直好奇你的样子。”

  叶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空飘着的雪花,比昨日丝毫不,见叶裳只穿了锦袍,没穿披风,她立即道,“来人。”

  有一名府卫立即走到她面前,“大姐!”

  苏风暖吩咐道,“去我的院子,将叶世子的披风取来,再带来一个暖炉,要快!”

  “是。”府卫应声,立即去了。

  叶裳停住脚步,对她,“不是太冷,我受得住,没那么娇气。”

  苏风暖不客气地,“你是不娇气,但若是真染了寒气加重病情伤势,我还得为你费心医治,你就听话些,让我省点儿心。”

  叶裳轻笑,“好。”

  叶裳从来了燕北后,笑容都透着十分的愉悦,他本就容貌无双,如今暖暖的温柔的一笑,就如漫天的星辰落下,月华倾泻,姿容倾世。

  秋华和苏思萱更是看得呆住了。

  叶裳并无自觉,苏风暖却瞅到了四周众人都看着他,立即伸手一拂袖,挡住了他的脸,对他恶声恶气地压低声音,“笑什么笑,再笑下去,燕北城都被你笑塌了。”

  叶裳听她恶声恶气,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伸手扣住她的手,乖觉地收敛了笑,也压低声音,“你好不容易才保住的燕北城,我便给你一个面子,不笑塌了。”

  苏风暖无语,好笑地放下了袖子。

  这时,苏镇也看到了苏思萱和秋华,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拍了苏思萱脑袋一下,对她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给你姐夫见礼。”

  “姐……姐夫?”苏思萱一时回不过神来,看着苏镇。

  苏镇板起脸,训斥道,“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手里攥着皇上的赐婚圣旨,虽然还未与你姐姐大婚,但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燕北苏家的准姑爷了。快上前见礼!”

  苏思萱自从被楚含抓住被苏风暖换回险些被苏镇动用家法后,苏镇对她比以前严厉许多,如今见到苏镇板脸,顿时吓得赶紧照办,快步走上前,对叶裳屈膝见礼,喊道,“姐夫!”

  叶裳看着苏思萱,嘴角弯了弯,似乎被她这一声姐夫愉悦了,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串穿在一起的各式各样的金叶子,递给了她,“被你喊了一声姐夫,总要给你一个见面礼,这个便给你。”

  这一串金叶子,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树叶形状,足足几十枚,叶身雕刻了花纹,看着十分漂亮。

  苏思萱没想到喊一声姐夫还有见面礼,愣了一下后,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觉得这丫头还是有救的,没被美色所迷,找不到东南西北,还知道叶裳给她东西要问问她能不能要。她笑了一下,道,“既然他给你,就收下,买糖果吃好了。”

  苏思萱立即伸手接过,毕竟是姑娘家心性,顿时高兴地,“这么漂亮的金叶子,买糖果吃岂不是太可惜了,我还是留着玩。”

  “随你。”苏风暖道。

  苏镇见了,立即,“没规矩,还不快谢谢你姐夫。”

  苏思萱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金叶子,笑着对叶裳十分清脆地,“谢谢姐夫。”

  叶裳浅笑,“不必谢,谢你姐姐好了,不是看她的面子,我也不会送你见面礼,这么多年,除了她,我可没送过什么人东西。”

  苏思萱闻言立即高兴地,“谢谢姐姐!”

  苏风暖轻笑,“不必谢了。”

  这时,秋华跑过来,站在叶裳面前,对他问,“堂妹是妹妹,师妹也是妹妹,我也该喊你一声姐夫,我若喊你,是不是也有见面礼收?”

  叶裳扬眉,看着他好笑地道,“你若是喊,自然也有。”

  秋华顿时脆生生地喊道,“姐夫!”

  叶裳从袖中又拿出一串金铃铛,递给秋华,“这个给你做见面礼,如何?”

  秋华眼睛一亮,铃铛她见过不少,金铃铛她也见过,但这么漂亮的金铃铛,她还是第一次见,比苏思萱不客气,也不询问苏风暖的意思,立即伸手接过来,欢喜地,“不枉我喊你一声姐夫,就冲这个,你就收买我了,以后我都喊你姐夫。”

  叶裳好笑,“记住你的话。”

  秋华点点头,对金铃铛爱不释手。

  苏风暖看着苏思萱和秋华,二人早先一门心思要看叶裳,如今一个得了一串金叶子,一个得了一串金铃铛,顿时被这两件玩物迷了心,左看右看,不停地摆弄,喜欢得不行,似乎送东西的人再好看,也没这两件东西有吸引力了。

  她好笑地收回视线,瞥了叶裳一眼,暗想着他可真会收买人心,估摸着对给二人见面礼早有准备,否则他哪里是个随身携带这种玩意的人?

  这时,府卫取来了叶裳的披风和手炉,苏风暖接过,帮叶裳系好披风,又将手炉塞到他手里,才与众人一起出了燕北王府的府门,送许云初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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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互道喜欢

  国舅带着皇上的御林军前来燕北救急,解了燕北城险些被破的燃眉之急,战后,又带着御林军帮助燕北百姓储备了入冬的干柴等物,深受燕北城内百姓们感恩,听他要回京,都沿街送行。

  早先国丈权倾朝野,把持朝纲,太后干政,国丈府的名声在天下百姓们眼里不是太好,不免有欺君之嫌,但国丈退朝后,许云初查办十二年前容安王战死一案和四年前岭山瘟疫一案,又带兵前来燕北救急,与苏风暖一起费尽心力保住了燕北,燕北百姓们都对国丈府有所改观,对这位国舅更是感恩。

  有不少百姓们都带了家中的特产冒着雪送与许云初。

  许云初盛情难却之下只能意思地收了几样东西,道了谢,在一片恭送声中出了燕北城。

  来到城外五里亭,许云初勒住马缰绳,对燕北王、苏镇等人笑道,“老王爷和诸位就送到这里!”话落,对苏风暖和叶裳道,“回京再叙。”

  燕北王停住脚步,苏镇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等就送到这里了。出了燕北境地应该就没雪了,国舅一路保重。”

  许云初颔首,也道了句“保重”。

  燕北王道,“代我等向皇上奏禀,燕北如今已然安好,请皇上放心,因战后诸事拖累,太后寿宴我等便抽不开身进京了,与太后告个罪,明年太后的寿宴,我一定进京为太后贺寿。”

  许云初笑着道,“老王爷放心,云初一定将话带到。”

  燕北王点点头。

  苏风暖摆手,一名府卫捧着一个锦盒上前,递给了许云初。

  许云初疑惑地询问苏风暖。

  苏风暖对他笑道,“里面是一件黑貂披风,大雪天寒,沿途用来取暖最好不过,作为我对你的答谢礼。燕北能保住,这一次多亏了你。”

  许云初一怔,哑然失笑,“姑娘太客气了!我奉皇命来燕北,保住燕北我没出多少力气,只不过帮衬了些,在你面前,我更是不敢居功,答谢礼就不必了?”

  苏风暖笑着道,“皇命是皇命,交情是交情,国舅无需与我客气。”

  许云初闻言面容触动,看向苏风暖身旁的叶裳,笑道,“你送我如此大礼,叶世子不会有意见?”

  叶裳扬了扬眉,捧着暖炉看着许云初,洒意地一笑,“她人是我的就行了,东西总归是死物,只要国舅不惦记着我的人,其余的都好,本世子没那么气。”

  许云初闻言忽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落,伸手接了过来。

  苏风暖偏头嗔了叶裳一眼,对许云初拱了拱手,“一路保重。”

  许云初与众人一一拱手,不再多言,抬手一声令下,御林军与他一起纵马离去,独留下官道上一排马蹄印。

  天空飘着雪,很快他与御林军的身影远处,只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燕北王摆手,“这入冬的第一场雪,看这势头,怕是要下上三四日,都回城!”

  苏风暖点点头。

  回城时,苏风暖与叶裳一起坐在马车里,叶裳对她问,“你怎么没与我你要送给许云初答谢礼?”

  苏风暖偏头瞅着他,“我若是了,你会同意我送?”

  叶裳干脆地道,“不同意!”

  苏风暖失笑,“所以我就没。”话落,她取笑地看着他,拉长音道,“叶世子,你不是没那么气吗?”

  叶裳轻轻哼了一声,“而已。”

  苏风暖喷笑。

  叶裳伸手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笑着的嘴,直到将她眉梢眼角所有的笑意都吞入了他口中,在她快要窒息时,惩罚似地又吻了吻,才放开了她。

  苏风暖倚在他怀里,气喘吁吁,一双眉眼因他而染上春色。

  叶裳也有些情动,看着她的眉眼,一双眼睛眼底也受不住地暗潮涌动,片刻后,他勉强压制下来,伸手覆在了她眼睛上,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下不为例。”

  苏风暖点点头,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如雪一般纯净,她便任他捂着脸,头枕着他的腿,舒服地躺在他怀里。

  送许云初谢礼,她也是有些犹豫的,但想着从认识以来,很多地方,对于许云初,她都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若没有他,燕北不见得能保住,兴许在他带着御林军来那一日,燕北城便破了。

  他对她有些心思,她是知晓的,毕竟以她识人看人的本事,天下很多事,但凡她想看透,就没有看不透的。但无论是思慕,还是情分,她都无以为报。但经历燕北之战,自此后以知己论交情,应该还是可以的。以知己交情来,送他一件披风做答谢礼,也不为过。

  叶裳倚着车壁,看着苏风暖,她的睫毛在他手心里一眨一眨的,如刷子一般,刷的他心软软的,而她娇软的身子就这般乖巧地躺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自然的就如生来就是如此。

  他心思触动片刻,对她霸道地,“不准再想许云初了。”

  苏风暖打住思绪,笑着点头,软软地,“好,不想他了,想你。”

  叶裳嘴角弯起,拿开覆在她脸上的手,看着她娇软的红如水蜜桃的唇瓣,又忍不住低头吻下。

  苏风暖伸手挡住了他的手,“一会儿下车还要见人的,你规矩些。”

  叶裳拿开她的手,深深浅浅地吻了个够,才放开她道,贴着她的唇瓣低声,“我记得我时候,是十分守规矩的,后来是你教我告诉我不用守什么狗屁规矩,守一辈子规矩会累死人,如今这是又要重新教我守规矩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