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urberry长衫上套上小皮八成新的短袖衬衣,戴上棒球帽,她收拾妥当工作行头,走了出来。再出来时,就像美剧中骑单车送外卖的年轻帅小伙了。老板回头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起来:“沙宝,我去买菜,你先撑场子。”

沙小弦摸出苹果,站在洗车库前慢慢地啃,一手插在裤兜里,等着生意。7点40,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4缓缓驶进洗车库,车窗俨然四闭,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但是车子很配合地停在车位线。

沙小弦低头沿奥迪车身走了一圈,检查是否有刮擦,察觉无误后,喷射清洗上光剂,再用高压水枪进行冲洗,整个过程不发一语。完毕,她走到左前窗,弹了弹窗子:“缴费。”右手指了指电子价位牌。

车窗缓缓而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面色苍白,嘴唇紧抿。“你……”他刚迟疑地吐出一个字,沙小弦像往常一样提醒客人:“放那边。”然后走到阳光下的招牌前,继续站着,看守小站。

后面半天没动静,她警惕地回头,从开着的窗子看了一眼,看见车里的先生伏在方向盘上,交叉伏靠的右手指骨泛白,暴起。

沙小弦转过头,漠不关心。等到老板回来时,奥迪车已经离开,只剩下车库里的一滩水迹。

中午搭巴士去了市区,她随便挑了一间橱窗明净的美发沙龙,摘下帽子坐了下来:“染发。”

几位着装前卫的小美女马上围了过来,看着她镜子里的脸,睁大眼睛叽叽喳喳:“帅哥选什么发色?”

“要不做我们沙龙模特吧,VIP服务,全年免费。”

沙小弦闭嘴不语,眉目冷漠。镜子里走来一名穿白衬衣的男子,气息温文,他看了看情况,一手抓一个美女的腰,笑道:“好了,都给我散开,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

他的气质和标榜前卫的发厅格格不入,显得斯文儒雅,也成功地吸引沙小弦多看了一眼。小美人们仔细看了看帅哥脖子,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还是我们阿kin眼睛尖……”散着走了。

阿kin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这间沙龙的老板,也是唯一的发型设计师,小姐想染什么发色?”

“全黑或全白。”沙小弦嗓音沙哑,惜字如金。

阿kin一怔,然后笑着说:“小姐头发短,容易上色,选黑色。”

沙小弦面容冷漠不变,不以为然说了一句:“要是麻烦就剃光。”

阿kin拿起毛巾的手长时间呆滞,他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沙小弦,又镇定下来:“染黑色,不麻烦。”

上色时,一双修长瘦削的手一直忙碌不停,黑黑短发映衬下,白皙之色异常分明。阿kin看见漠然不动的客人偶尔掀起眼皮也瞟了几下他的手指,笑着说:“小姐是不是在笑话我的手秀气?其实我们设计师就靠它吃饭了,尤其是冬天,要小心保护它的干净,不能生一点瑕疵……”

沙小弦静静听着阿kin强调手掌的重要性,镜子里的脸依然冷漠,没有什么表示。

靠双手自力更生,并不可耻。瘦削的手,她也有一对。

晚上七点,在加油站头顶悬挂的照明灯下吃晚饭,老板推了推汤煲,叫嚷:“喂,沙宝,你这个脾气就不好,老是对着面前一盘菜下筷子。我为你炖了汤,你多喝些,给我长胖点。”

沙小弦吃得慢,不挑拣,听了老板话,还是对着摆在正前的豆芽夹去。老板给她舀了汤,絮絮叨叨:“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受过高等教育,有教养,吃个饭也斯斯文文,不像我那狗崽子……”提起小皮,他又叹了口气,“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女儿家。”

沙小弦默不作声吃完饭,老板对于她的冷漠也见怪不怪,又开始诉苦。一个月以来,眼前的沙宝不多说一句话,像个棉花篓子,随他发泄所有的唠叨,吸满了苦水也不倒出来,有时候说得多了,他还搓搓手问,沙宝,怎么坐着不动,睡着了啵?

今天老板喝了点酒,说到最后,眼泪也流了出来:“小皮妈死得早,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打打骂骂惯了,心里痛他也没人晓得,小皮又不争气啊,天天跑出去混,我每天夜里提心吊胆,生怕来个电话叫我去收尸。”扯过毛巾擦擦脸,摊在竹摇椅上叹气。

“老板,我要走了。”沙小弦坐在阴影里,突然抬起纤长的睫毛,冷淡地说,“谢谢你一个月的照顾,我去帮你把小皮找回来。”

沙小弦问清楚小皮驻守的地盘,拿了工钱,去了一趟卡萨布兰卡,沿着悠长、光线迷蒙的过道朝前走,她径直上了二层。

左侧尽头就是最豪华的VIP包厢,能提供所有客人叫出的服务,她在暗街花钱打听得清清楚楚,二楼的VIP只能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启用。

门口有两个打领带的年轻人,见她笔直走了过来,出掌示意止步。

“我找白寒。”沙小弦冷冷地说。两人当然不依,推托没有这个人。沙小弦也不多话,突然两手一分,扯住两条领带,带劲交叉一勒。年轻人脑袋猛地被拉撞在一起,拳头却当机立断打了出去。

沙小弦动作却比他们快。

两肘向上抬,趁着脑袋交错时,狠狠撞击两人脸侧,不过一秒时间,两颗头颅磕上墙壁,反弹的力道排山倒海,他们的身子软软溜了下来。

沙小弦扭开厚实大门,飞快地搜寻一眼。

包厢里灯光柔和,浸渍紫蓝两色光彩,空气低润,沙发正中松软靠坐一个白色西服的男人,两膝上各坐一个□后背的高鬓美女,正扑在他身上耸动秀肩,娇笑不已。

其余零散坐着几男几女,互相喂酒调情。

沙小弦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走到沙发前:“小姐,让让。”声音不大,沙哑瘆人,身子立在光影里,冷冷盯视前面。

一名穿黑西服的人最先吼了出来:“哪来的混账,滚!”

沙小弦突然一步迈进,左肘狠击男人颈下,运用惯势将他抵在沙发上,右手薅住领带,极快地将他脖子缠绕一周,然后松掌,拉住领带朝后一退。

动作迅猛,两秒完成突袭。

男人牵制了脖颈,像只狗一样被扯了出来。

沙小弦牵着领带不放,身边又冲起一个黑色人影。她松开手,灵巧地腾身一跃,旋体侧身落下,利用高空冲击,右小腿绝对性地压上来人肩膀,将他跪击在地。

“都住手!”沙发上的白寒揽住左右美人腰,冷冷低喝。

沙小弦闭嘴不语,两手五指张开,分侧两旁落下——惯用散手的起手式。

白寒看向灯影里的人。

寸发、瘦脸、墨黑沉静的眼睛、冷漠不动的神情,身上穿着里外两层的长衫、衬衣,和他记忆里的人像不能重叠,他看了几秒,迟疑地问:“沙小弦?”

沙小弦不答应,却说出两个肯定的字:“白寒。”

白寒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松开了抱住美人的手:“阿信,你带他们先出去。”

地上的阿信爬起身,松开领带,闷哼一声,招招手打算撤退。白寒看着沙小弦冰凉的眼睛,没有移开目光,嘴里却说:“阿信,你输给她不丢面子,因为她就是我上次给你提到的人,散打冠军,沙展。”

告示

各位读者朋友:

大家好!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我以前说的,我的第一位编辑饭兜离职的事?在饭兜手上,我明确表示本文不V,但是饭兜仗义,给我推了三次,无偿给了我三次榜单。随后我被我家第二位编辑接手,当时也是商定了本文不V,等完结后倒V,也就是说,写到最后,如果有筒子没及时看完,文章就会V掉,对后面来的MM不利。

但是我不想违背我不V的诺言,拖了这么久,还没结尾,于是再次和我家编辑商谈2次,今天得出了方案——

把文章放在一个温和的地方完结上部,请大家注意是离开这文的上部,不是全文完结。我单独再开坑写离开下部,文章名字不变,还是《爱早已离开(下)》,故事继续延续,该铺垫的地方我已经在上部铺垫完毕,下部就是增加沙小弦的戏份,适当减少李离和冷双成戏份,按原先手写的大纲走向不变。大家可以再去新坑踩踩,什么都是一样的,如果后面要V,大家可以看到V的地方停住,不愿意看的朋友可以弃文,愿意跟的朋友衷心感谢继续跟,有耐心的朋友可以稍等一下,可以看随后出来的TXT,总之大家请自己选择。

我每天从早7点到晚6,7点这样的工作,满周上班,没有双休,每天回家往往花三四个小时才敲出3000来字,很是窘迫,给追文的朋友造成了极大的不便,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还必须努力在晋江生存,一直跟着文的朋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越写到后面,越觉得长了,下部字数得控制。而且点击好低啊!

后面还有一些章节,把故事停在温和的地方,下部开坑时,开头还是接着来。

以上,木头肺腑之言。

2009、7、22凌晨1时。

背影

阿信的脸掠过难以置信的神情,白寒眼睛胶在沙小弦面容上,斯文俊秀地笑:“如假包换。”

美人们掩起前胸,提着裙裾款款离开包厢,众人尾随而出,除了冷漠站立的沙小弦,周围环境恢复了温润。白寒仍然懒散地摊靠在沙发上,双臂搭在靠背,笑得恬淡:“美人沙小弦一去不复返啊,现在的你喜欢我叫你什么?预示着美女身份的小弦,还是一心想做男人的警司沙展?”

沙小弦不置可否,冷冷吐出几个字:“开除小皮,让他回去。”

“原来是为了他。”白寒漂亮的单眼皮阖下来,遮住了眼里怨恨的光,“我说你怎么想着主动来这里。”看见眼前冷美人丢下吩咐转身就走,又阴冷地笑了起来,“没那么简单,宝贝。”

沙小弦转身,一阵风冲上前,右手握拳击向白寒面颊,白寒早有准备,笑着躲过,沙小弦就是等他偏头,趁着那张白皙的脸偏过左边,手掌抵下抓住衬衣领,左肘行云流水狠狠撞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一击必中。

白寒堪比书生俊秀的脸红了一片,他闷哼一声,嘴里低笑,两掌趁机抓住小弦的下肢,分开,发蛮力将她拖到了膝盖上。沙小弦眼神更冷,不发一语,两肘左右拐起,劈头盖脸开合分击。

白寒不愿松开手,低头躲在她胸前,一直笑:“好了好了,别打脸。”沙小弦弓起手臂,最后向他后背狠狠一击:“放了小皮。”

白寒吃痛,拦腰将小弦抱紧,提起所有力气,将她掀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压了过去:“还是像豹子一样难驯服。”紧紧压住她令人生怖的手臂,对准她冷厉狠绝的眼睛,嘴唇亲了上去:“我一直在等你,宝贝。”

眼珠焕发清亮光彩,深处颤动不假。

沙小弦面如寒冰,冷冷弓腿撞击要害,白寒翻倒在地,她扯过他的身子,拖上沙发,扬起手。“再动手我就杀了小皮!”白寒冷笑,扯下她停顿的手腕,抓在手里,“你以前当警察管我这片,又不是不知道规矩,漂白一个小弟,得送上一颗人头祭。”

北部朝阳区有暗语:想洗手不做,必须先做一桩案子,确保隐退的人不向警察告密。

沙小弦挣开手,冷漠朝门外走。白寒知道她已经想放弃,脱口说了一句:“要小皮走也可以,你来接他的位子——”顿了顿,低声强调,“留在我身边。”

沙小弦停住了脚步,背光站着,没有转身。

白寒慢慢地走过去,对上那对古井无波的瞳仁,说得十足肯定:“阿澈已经死了,这次该选我了,小弦。”

七年前,天才少女沙小弦走出警校,来到白寒所在辖区做了一名扫黑队队员,两人交手大小数十次,均是白寒不敌小弦身手,铩羽败北,他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最狠的印象是在审讯室。

白寒知道,队里明文规定不能套口供和刑虐,以他不大不小的身份,警厅的人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是他碰上了异类。穿着苹果绿T恤、牛仔裤的女孩给他一种未经世面的错觉,她夹住他的脑袋,不断在他瞳仁前划动一根根火柴,晕黄的明火导致他得了干眼症;她拿着厚厚的抱枕格挡,戴上手套把他肋骨全部打断了……

当然,先前两人不识、抓人被揍,她也是一声不吭的。

彼时白寒还未统领北部,他的好友阿澈先一步找到沙小弦,做了她的男朋友。后来又发生运钞车里的赃款被焚烧干净、阿澈在爆炸的车里丧命的事情,断送了沙小弦升职的机会,也迫使她在沙岛服刑七年。

白寒知道堂兄杨散的心事。杨散从来不出绯闻,他却不紧不慢地在声色场合玩乐,捧场子,一晃过了七年。七年来,他和杨散都不可能去探望沙小弦,因为阿澈的事情隔在两人面前。

但是他没想到沙小弦变化会这么大。

以前的小弦是什么样子的呢?白寒记忆犹新。

圆圆的白皙的脸,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伶俐活泼,但是她脾气火辣,一言不合时,往往出其不意地袭击人,他的手脚都被她打断过。她爱披着一头短直发,清汤挂面垂在耳边,随着她腾跃的身影,亮丽地划出一道弧线。

那是无所畏惧的沙小弦,初生牛犊,勇往直前。她不准别人喊她娇娇女,一致要求更换成男人名字,叫沙展。

两种矛盾的气质混合在她身体里,少女的娇柔和男人的狠厉。再加上毫无瑕疵的脸,这一切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么,现在的沙小弦呢?

沙小弦闭着嘴,沉默地坐在沙发那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藉着朦胧柔淡的光芒,她的侧脸线条俊秀流畅,带有一种无法雕琢的冷漠美感。

穿着七年前和阿澈同一款的名牌衫子,怀旧、想念。白寒认出这件衣服,烦躁地挥挥手,退下了给他上药的美女。

“你现在最缺什么?”他摸出烟点燃。

“钱。”

白寒拿住烟,顿住:“要钱做什么?”

沙小弦不说话。简单就读私立英朗,需要大量学费。简苍走了,这个任务她自动承担。

但是没必要对外人明说。

白寒走到她跟前,看着淡色光晕里的人影,低下身:“缺多少?我给你。”

“两百万。”

钱不多,依照北区现在的消费水平,这个数字却是普通家庭难以企及的天价。白寒见沙小弦没反应,饶有兴趣地俯视:“做我的女人,我给你三百万。”

沙小弦抬起眼睛,冷漠直视:“我是男人。”

白寒低笑起来:“男人也行,今晚就陪我上床。”

“一晚两百?”

白寒讥笑,墨黑的眼睛眯在一起:“你以为你是环球小姐?”

沙小弦抿唇,眼神敏锐。

白寒伸手摸向她的脸,笑:“睡足一个月。”

沙小弦劈开他的手,想都不想:“好。”

白寒却眼睛一冷,脸上勃然变色,拉起小弦的衣领:“给你钱你就睡?不管对方是哪个男人?”

沙小弦冷冷地再掀眼皮,沙哑着说:“放手。”气质有如王者,突然变得凛然不可侵犯。白寒一直望到她黑森森的眼底,恍然有神,没有动。

沙小弦先耐心地等了两秒。

上身靠坐不动,她右长腿猛然抬起,凌空侧劈,姿势过后,白寒被击中了后腿背,痛得他微微一屈。

“滚。”她清楚地说。

白寒没有滚,吩咐手下给他看好人,走了出去。阿信一直带着审疑的态度打量沙小弦,白寒把他叫到一边,冷脸说:“她要一份工作,给她打点好一切。”

阿信拿不准比自己还小的公子哥意思:“白少想怎样安排?”

白寒叼着烟,眉目淡淡皱起:“她什么都会,你给安排个轻松点的,不要让别人发现她有案底。”回头又叮嘱一次:“我先去监控室,等会叫小皮来一趟,带她去别的房间休息。”拿出卡刷开专属电梯,按下密码,一路来到一个隐蔽的套间。

盈盈穿着浅蓝衣裙,美得像纯净无辜的小花鹿,蜷起双腿,靠在沙发里。

白寒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刚才那个包厢的录像,看清楚了?”顶级VIP场所,他昨天才安装的针孔摄影,特地叫了美女来香艳示范,没想到半途沙小弦冲了进来。

盈盈一双美目落在他脸上,咬唇:“白少很喜欢那个……小姐?”

白寒下意识地摸摸脸。

下手真他妈的狠。他心底冷笑:每次见面总是被揍,都成习惯了,不知是她变态还是我变态。嘴里说:“盈盈,做好该做的事,你别多心,在外面我少不了逢场作戏。”

盈盈低下头,眼底已有泪痕闪烁,蒲扇般的眼睫轻扫下去,楚楚动人。白寒走上前,右掌包握她尖尖下巴,手指沿边缘细细抚摸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那个包厢你以后用的着。乖,多想想完成任务后得到的钱,足够你买下整座城。”

盈盈抖动睫毛,姗姗可怜:“白少,事成后我不要钱,我想,我想……留在你身边。”

白寒笑了起来:“嗯,当白寒的压寨夫人。”语声一抬,冰凉了些,“知道怎么做了?”

盈盈拉住他的手,靠在脸上:“顾先生安排我见凌小姐,取得她的好感,让她把我介绍给她父亲,凌老爷子最喜欢脸小眼大的女孩子,我要博得他的欢心,想办法在这里拿到他和我亲热的录像带……”

“表现得要自然,能做就做。”

盈盈再咬唇:“嗯。”

“顾先生这个月为你铺好了路,打算扶植你当上凌小夫人,你既然选择了我,就要多争气——”白寒低下头,亲吻在盈盈鲜艳欲滴的红唇上,摩挲,“宝贝好好睡一觉,打扮得乖巧一点,明早进天成。”

问过小皮沙小弦的事情、安抚盈盈睡在顶楼私人休息室,白寒走出卧室,坐在外面沙发上抽烟。

计划在一步步推进,丝毫不能出现马虎和破绽,相应地,他也知道顾翊那边做出的努力。

顾翊几次答应凌艺雅的邀请,巧妙地提到了懂古董的“盈盈小姐”,已成功地引起凌艺雅注意,因为能让顾翊记住的女人名字很少,平时在外人面前,他甚至都隐瞒了“冷双成”三个字。

白寒掐了烟,想到最后,还是拨通了杨散的私人专线,没人接。转拨杨宅,照看祖宅的老管家忧心忡忡:“白少爷,杨先生早上回来进了视听室,再也没出来。”

白寒有些吃惊。

听说杨家视听室占了整坪顶楼,内配进口豪华设备,里面布置得像艺术长廊,而且视野空间都开阔,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杨散一手准备的,他不准任何人进去。

“杨先生没去公司?”

“今天没去。”

白寒还在慢慢推究,老管家又说:“今天白家叔父们打来电话,他也没接。”

“那梆老家伙又想干什么?”

“说是杨先生现在名声大,想推选他竞选北区政府要员……”

“财务司长?”

“是的。”

白寒笑了起来:“原来想撬走凌志云的不止我一个。堂哥今年才三十六,能坐稳这把椅子?”

“叔父说要动用上一辈的关系,花钱打点一些……”

和当年把他顶到江湖老大位子差不多,白寒咂咂舌,笑:“这些老家伙真会打算盘……你帮我喊下杨先生,就说我打来的,看他接不接。”

白寒把手机搁下,又不紧不慢地吸了根烟,过了这么久,杨散才把通话切进视听室,传过来一些低微的喝彩。

“什么事?”杨散声音低沉,带些沙哑的磁性。

白寒移向沙发背:“你在看体育节目?”

“黄金联赛。”

田径类,沙小弦的最爱。白寒渐渐有了眉目,不动声色:“怎么想到看这个?”

那边长久地沉寂,然后才说:“我早上见过沙小弦,她已经不认得我了。”

白寒握紧了手机:“怎么可能,你脸上轮廓有阿澈的影子……”突然想到这就是杨散最大的忌讳,马上住嘴。

“我恐怕她连阿澈都不记得了。”杨散的嗓音更显嘶哑,带着压抑的颤抖,“前几天在海滨路碰到她晨练,忍到今天才去她打工的地方,你没看到她站在阳光下那个样子……”突然喀地一下,没了声音。

真正要吐露的消息还没说出口。

白寒颓然一靠,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阳光下的背影,他能想象。刚才在包厢她转过身时,竹竿似的背影突兀地杵在蓝紫光线里,他突然发现,她的双脊凸出,背部已经深深地凹陷进去,瘦得没有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