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挥动双手道:“别,别生气。这事说来话长,首先我们要从另一件事情说起,那就是——龙佳不是内奸!”

“你说什么!”冷镜寒和潘可欣同时惊呼。

“嘎——”刘定强已经是第三次刹车了,韩峰对车前的刘定强道:“强哥,你是法医,你知道的,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容易让我们血压升高,你就当没听见不行么?”

汽车继续前进,韩峰解释道:“那晚是我和龙佳在演戏。我早就怀疑了,幕后策划者习惯用种种隐晦的信息提示我们,凶手就是某某人,但是,同样的招数,对我用第二遍就不灵了。你还记得吗?洪阿根的事,通过他我们找到了开源建筑公司,结果上了当,吃了大亏,所以,当凶手还想用同样的方法让我们怀疑龙佳时,我先他们一步与龙佳接触,并在那晚给真正的内奸演了一出好戏,让我们的对手以为我已经上当了。”

冷镜寒道:“你是说,那真正的内奸是——”

“对。”韩峰道,“真正的内奸是夏末。但是我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在拘留龙佳后,我特意在行动出发前布了个局。我让人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份可以证明于成龙不是凶手的证据,放在我家里。当时行动已经开始,我不留给内奸有考虑的时间,就像我们去矿场时一样,内奸根本没有机会通知丁一笑撤离,因为我是突然从城里的象棋案件中抽出身来,调查丁一笑名下的企业,并破解了梁兴盛厂被盗之谜。内奸考虑到那份证据会对他们不利,而且一旦我接触到那材料就会知道内情,而东方国际码头离我家恰好又很近,所以枪战开始后,趁人不备逃离战场,去我家里拿了资料再回来参加战斗也不会引起人怀疑吧。这就是我布的局,真正的内奸在那样的情况下听到那样的消息,虽然谁都没有留意,但他只有一个机会能比我先拿到资料,那也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他却不知道,所谓的材料根本是子虚乌有。”

冷镜寒道:“这只是解释了夏末为什么死在你家里,可是你对龙佳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啊,根本就没有破绽,你是怎么发现龙佳只是被人陷害的呢?”

韩峰道:“不,里面有破绽。但是他们也确实非常细心,从这个案件一开始,就一直设计让龙佳成为主要被怀疑对象。正如你所说,如果稍微调查,就知道龙佳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她和丁一笑有相似的经历,或许这就是她被选为替罪羊的原因吧。然后,从龙佳开车送我到你家里,我们被直升机炸开始,一系列的证据都对龙佳不利,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她是头号嫌疑犯,但是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

冷镜寒道:“为什么?”

韩峰扭头对刘定强道:“不许刹车了!”然后警惕地看了看潘可欣,才背着可欣对冷镜寒悄悄道,“因为她好漂亮,我好喜欢哦。”

这次刘定强没有刹车,但是看得出来,他全身微微一颤,实在是无法控制。

冷镜寒无语道:“这样的白痴理由。”潘可欣竖起耳朵,但好像没有听清韩峰对冷镜寒说了些什么,她皱起了眉头。

韩峰道:“事实上,我不怀疑她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没有什么好复杂的。但是,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如果龙佳是内奸,她干吗那么着急在送我们回去当夜就命令下手,这样不是引人怀疑么?如果她是内奸,她不会有意提到丁一笑那一环节,没有丁一笑,我们的案件现在还是无头公案呢,好多线索都会因此中断。如果她是内奸,她何必自己将那个手机号码写出来?如果她不将调查的手机号码写在报告书上,我也不能联系上手机号码的问题。如果她是——”

冷镜寒打断道:“好了,你停一停,我来问你,如果夏末是内奸,那么,他怎么知道我住的小区?”他知道,韩峰要找起理由来,会没完没了。

韩峰道:“很简单,他虽然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可是他毕竟也是来这里四年的人了。如同龙佳知道我住在哪里一样,他也可以通过询问知道你住在哪里。”

冷镜寒道:“好吧,那么你指证龙佳的第二个嫌疑,梁兴盛的工厂被盗,我们被第二次袭击,夏末不可能事先预见吧?他怎么知道你们那天就去了梁兴盛的工厂?那时他可是在全力监视丁一笑。”

韩峰道:“这件事,是我强加给龙佳的,根本就是一个巧合。龙佳接到老郭的电话,纯属偶然,而我们被袭击,则是凶手早就计划好了的。我在发生这件事之后就已经分析过了,你不会忘记了吧?”

冷镜寒点头道:“那好,龙佳去你家里放蛇,是我们一起询问老板娘的,这件事,夏末又怎么能——”

韩峰哈哈笑着打断道:“正是这件事,你还记得吗,我们为什么排除了可欣的嫌疑?就是因为她身高不够,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伪装,就是身高不容易伪装。那么,夏末的身高——”

冷镜寒讶然道:“和龙佳差不多!”潘可欣指着自己鼻子道:“什么!你们怀疑我?”

韩峰笑道:“那是以前嘛,我对接触的每个人都要怀疑的。我连他都怀疑过,现在如果还怀疑你,就不会让你帮着我们调查那些证据啦,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穿啦。”

冷镜寒沉着道:“别打岔,你听着就是。”

韩峰道:“不错,他戴上假胸罩、臀垫,伪装一个女警岂不是非常容易,而且,那时候他在医院,也有足够的时间作案。他又是到过我家的,轻车熟路。”

冷镜寒道:“那好,你最终指证龙佳的证据,就是那手机短信,而且,当时我们也拨通了手机,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韩峰道:“这个也是他们事先设定的圈套,同时是他们留下的破绽。你想,哪里有迫不及待地回答未经确认的手机信息的人,再怎么说也要先听一听龙佳说话然后才会回答吧?其原因就是,丁一笑已经知道,我开始对龙佳产生了怀疑。”

冷镜寒道:“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韩峰道:“我事前在夏末面前,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了,我已经开始怀疑龙佳。”他转向刘定强道,“那时候你也在场,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对龙佳,一直怀疑,中间我停下了。”

刘定强道:“嗯,后来你说是怀疑龙佳喜欢你啊?”

韩峰道:“那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内奸,真正的内奸,已经能从我的话里领悟到我的意思,所以,他们准备开始行动。那天我刚刚出你们实验室的时候,龙佳正好收到一条短信,那时候,他们就准备进一步提升我对龙佳的怀疑程度,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呢。那时候,夏末是不是在实验室打了个电话呢?”

刘定强道:“好像是的,我没怎么在意。”

韩峰道:“你当然不会在意,谁又会想到,夏末是打电话给丁一笑,而丁一笑又发信息给龙佳呢。”

冷镜寒道:“可是,龙佳为什么又会与丁一笑联系呢?”

韩峰道:“她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那是个神秘电话号码,以前谁都没见过,不是么。他们是利用了龙佳的调查,因为龙佳一直都在调查我,还有李响、刘定强他们几个。夏末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丁一笑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就利用了人的好奇心这个弱点。他们发送的第一条短信是,想知道韩峰的过去吗?这些短信,在我揭发龙佳之前,我早就看过了,所以我才会设计出和龙佳的那场演戏。如果龙佳真是内奸,她会蠢得将凶手的号码保留在手机上么?恐怕早就删除了吧。当时我的心里和那个真正的内奸恐怕是同样紧张的,我很担心有人会在那个时候把疑点提出来。不过还好,那时候大家都非常疲惫,而且处于强烈的临睡眠状态,没有人考虑到这些问题。”

刘定强忍不住问道:“可是,还有那么多别的信息啊,我们在龙佳的电脑上查找到的数独解码、字码表,这些东西可都是龙佳才有机会接触的啊?”

韩峰道:“哦?是这样么?你知道的,龙佳可不是普通的数独迷,她早就不满足于那些经典的数独表格了,所以她做的数独表都是别人制作发送给她的。所以,如果凶手想让我们相信龙佳就是内奸的话,自然从那时候起便开始制作带密码的数独表,龙佳只是解题而已,她当然不会发现自己填的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问冷镜寒道,“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要叫你去看看龙佳,让她来解读数独表吗?”

冷镜寒道:“你不是——”

韩峰道:“不,并不是因为龙佳是破解数独表格的高手,如果她真的是内奸,这样做不是很明显地告诉她,我们已经发现了数独表的秘密,她完全可以拖延时间。而事实上,我第一眼看见数独表,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游戏,这需要应用到数学上的高等理论,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破解的。我把你叫走,是为了让凶手有时间在龙佳的电脑上安装破解数独器,否则他们的设计就不合逻辑了。我们走后,夏末是不是单独去看过龙佳的电脑?”

刘定强道:“没有,我们一直在一起。”

韩峰道:“看来是早就装好了,难怪信心十足的。但是,他们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破绽。破绽一,虽然电脑上的数独表,看起来很隐蔽,增加了神秘感,也让我们经过努力破解后,有一种确信无疑的感觉,但是,既然他们通过短信联系,那么又何必再通过电脑传递信息呢?这不是多此一举?破绽二,龙佳如果真的利用破解器破解了数字谜后,需要用到字码表,她自然会将这些明显的线索仔细收藏,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了,还藏在书里,那不是告诉我们快去怀疑她么。”

刘定强道:“难道那些字码表——”

韩峰道:“你别忘了,是谁争着去取的那些书籍。”

刘定强道:“夏末!”

韩峰道:“不错,他完全可以在取书的途中,将那些早准备好的字码表藏在书里。”

冷镜寒道:“难怪那天晚上,你会突然改变目的地。”

韩峰道:“不错,他们利用了三条暗线:第一条,通过丁一笑的手机信号,让我们在地图上发现他们可能会从东方国际码头出海;第二条,故意让人在东方国际码头隐约暴露自己藏有武器,让我们更加确定他们从那里出海;第三条,也就是通过龙佳的电脑解密读出的密码内容,清晰地写着在东方国际码头等她。有了这三条线索,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企图,肯定立即将重兵部署在东方国际,他们就可以轻松地从滨海码头出海了。而且,他们也确实派了大量的人力守护在东方国际码头,所以连我们安插的暗哨潘可欣小姐也上当了。”

冷镜寒摇头叹道:“太狡猾了,弄这么多玄虚,竟然还是骗人的。”

韩峰道:“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在丽江大桥上设置电子眼,并派李响二十四小时监视着。”

冷镜寒道:“可是,你怎么能判定,丁一笑一定会走桥上过,而不会走水路呢?”

韩峰道:“哼,丁一笑这个人,小心谨慎,而且,胆小得紧,之所以他不敢走水路,那是因为,他不放心自己的钱暴露出来,那么大一笔钱,他一定要亲自带着才放心。”

冷镜寒道:“到了。”

屈燕早等在巷口了,看见韩峰他们下车,马上迎了上去,快语连珠道:“哎呀,我说韩峰,你们到底办个什么案子啊,连死人都死到你家里来了。还好是在楼上啊,要是在楼下,你叫我怎么做生意啊。我一发现不对劲,就打电话给公安局了,他们说转给你们,总算等到你们了。那到底是什么人啊?要自杀也不用找到这里来啊?你看都这时候了,我还不敢开门,按摩小姐也都不敢去后面了。”

冷镜寒赶紧道:“燕姐燕姐,你听我说,我们就是来把他移走的,你别担心,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屈燕眼珠一转,道:“这个月加房租!”屈燕看着潘可欣亦步亦趋地跟在冷镜寒身后,心中纳闷道:“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妞儿真是冷处养的二奶?”

冷镜寒苦笑。刘定强就纳闷儿了,这韩峰住的地方加房租,冷处苦笑,韩峰好像没那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屈燕和潘可欣不敢看死人,送三人到楼梯口便不敢上楼。

二楼,推开房门,刘定强猝不及防,吸入一大口灰,连连咳嗽,冷镜寒早就用衣袖遮住了嘴巴。夏末横躺在地板上,灰迹明显地看出有挣扎过的痕迹,眼睛圆凸,脸色晦暗,在颈背部还留有清晰的蛇齿印。刘定强很快做出判断,道:“被蛇毒死的,没什么好怀疑。”

韩峰却在床下、墙角搜索起来,边找边问道:“我的蛇呢?我的蛇到哪里去了?唉,在这里了。”

一条绿色的尺长小蛇从床下游了出来,刘定强看得分明,他心中狂颤,惊呼道:“快躲开,别碰!”话没说完,韩峰已经将蛇捉在手里,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种蛇?”

刘定强出了一身冷汗,道:“你怎么捉住的?真是太悬了。这蛇就是竹叶青,现在已经濒临灭绝了,原产于四川、云贵一带,生活在亚热带温带季风气候区,喜好潮湿叶密的环境。因为身体碧绿,好似竹叶而得名,它的毒性,绝不在五步蛇、眼镜王蛇之下。”

“哦。”韩峰看着手中的蛇,惊讶道,“这蛇有这么毒么?”

刘定强扶了扶眼镜,道:“现在各大医院,通常都有常用解蛇毒的血清,但没有哪一家医院有解竹叶青蛇毒的血清。这竹叶青本身稀少是一个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还没有人能活着赶到医院去的。就算被咬伤后,马上做常规吸毒、压迫止血等处理,那人的生存极限也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内配不到血清,必死无疑。像夏末这样被咬到后颈的,恐怕十秒钟也挨不到吧。”

韩峰出门在走廊上大声问道:“燕姐!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屈燕在楼下答道:“今天早上!”

韩峰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吗?”

屈燕道:“不知道。昨天没有人来啊!”

韩峰走到屋内,看了看被打开的窗户,道:“好家伙,爬窗进来的。”

冷镜寒皱起眉头,道:“别拿着那条蛇晃来晃去的,要是不小心咬着我们了…”

韩峰笑道:“怎么可能。”他捏着蛇嘴,递给冷镜寒看,说道,“你看,没有毒牙了。蛇都是生倒齿的,咬了夏末后,夏末用力把它摔在地上时,已经把毒牙扯掉了。”

刘定强道:“别!别到处递!虽然毒牙断掉了,但是毒腺还在,它可以不用毒牙而直接喷射毒液的。”他打开一个塑料盒子,对韩峰道,“把它交给我吧,我带回去做实验。”

韩峰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你把它说得那么危险,我也不敢养着它了。夏末怎么样?”

刘定强道:“死得很痛苦,不过从地面的痕迹来看,他并没有挣扎多久。”

冷镜寒道:“唉,真没想到,他竟然被自己放的蛇给咬死了。他也是一个跟了我四年的老队员了,怎么会这样呢?”

韩峰细眼斜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冷镜寒手机响起,他接听后,说道:“医院里的嫌犯们,都快不行了。”

刘定强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去医院吧。”

韩峰道:“难道他们还是什么都没交代?”

冷镜寒道:“走,去看看再说,这次他们都交代了,可是他们交代的对我们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

韩峰在后面追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交代了什么?”

潘可欣道:“等等我!”

屈燕在门口道:“你们怎么又走啦?”

冷镜寒道:“里面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们有要事先走。”

屈燕跺脚道:“我这里什么时候才可以开门啊?”

冷镜寒已经上车,韩峰道:“你们白天哪里有什么生意,今天关门算了。”

第二十四章 天涯市的命案

宜兴人民医院,所有犯人都在监护室里,潘可欣举起数码相机,冷镜寒劝解道:“案子完了才能发。”

潘可欣道:“知道啦。”

副院长张绍东介绍道:“昨天晚上送来的死了十四个,今天送来十七个。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因为他们身体受到的是不可逆损害,根本没有办法挽救。”

冷镜寒不明白道:“不可逆损害?”潘可欣习惯地拿出笔记本速记起来。

张绍东道:“嗯,是的,就是一些器官受损伤后,由于它们自身的修复功能极差或者根本不具备自我修复功能,那样的损害,便是不可逆的,无论怎么努力,只能延缓病情或者控制病情,而不能治愈。像糖尿病、高血压,这些都是现在比较常见的不可逆损害疾病。”

韩峰道:“那么,他们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呢?”

张绍东指着头道:“这里,大脑组织被破坏了。而神经胶原组织,正是毫无再生能力的一种。”

韩峰道:“你认为是什么造成这样的损害呢?”

张绍东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医生道:“是一种药物,那种药物破坏了他们大脑内部细胞结构。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大脑组织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用我们现在的知识来解释大脑出现什么样的损伤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还是不能够的。我们在他们的血液中分离出了一些变异细胞,正在做基因排序工作,希望能从中获得什么发现。”

张绍东介绍道:“这位是吴承开老师,我们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也是我的老师。”

韩峰道:“如果是药物的话,血液中应该可以分离出来的。”

吴承开道:“如果是类抗体药物,经肝肠循环后,几乎是没有药物残留的,因为它们作为抗体补体,已经全部成为细胞的一部分了。”

韩峰道:“如果用基因修补和对比检测,应该可以查出来是哪部分被改变了吧?”

吴承开这才将目光从病人身上转移到韩峰身上来,观察了好几分钟,才道:“国际医学领域最权威的机构,对这种提法尚且处于理论研究阶段,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哪个医学院校毕业的?”

韩峰赶紧咬住了自己舌头,看看冷镜寒,然后答道:“我,自学的。”

吴承开马上道:“不可能!这种提法,在任何杂志、任何学术会,都没有提出来过,我也是上周在德国召开的医学研讨会上,才第一次听到这种提法,如果你没有参加那个研讨会,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基因修补检测这种理论。”

韩峰急得拼命挠头,想了好半天,才突然道:“你——胡说!早在六年前,德国的普林顿实验室就已经提出来了,基因可以修补,细胞可以再造,只是因为太前卫了,所以没有引起人们注意。”

吴承开动容道:“哦,是吗?他们发表在哪本杂志上的?你还记得吗?”

韩峰道:“我、我哪里还记得住。很多在当时太前卫的科学,都需要几十上百年,才被人们逐渐认识了解并应用的。”潘可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韩峰,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吴承开赞许地点了点头。冷镜寒问道:“李响在哪里?我们去看一看他,马上就要走了。”

张绍东带路道:“跟我来吧。李警官左胸第七肋骨线性骨折,多处软组织受伤,不过都不是很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昨天晚上是因为太疲劳才会晕厥。他的身体条件很好,休息了一晚后,就像没事一样。今天他一醒来,就吵着要出院呢。”

冷镜寒对韩峰道:“他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和你正好相反。”

李响在病房里守着窗户,显得非常不安,看到冷镜寒和韩峰进来,兴奋道:“冷处,你可来了,我身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让我出院吧。”

韩峰道:“好啊,我们就是来带你出院的。”

冷镜寒道:“长时间的疲劳状态,你的身体需要恢复,我觉得你还是休息几天比较好。”

李响苦恼道:“我哪有什么问题,待在这里和坐牢一样,我出去做点杂活也好啊。”

张院长道:“他可以做一些轻体力活,只要不做激烈的运动,应该没问题。”

冷镜寒道:“哦,既然医生说你可以出院,那好吧,昨天晚上的案子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张艺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去帮忙。”

李响敬礼道:“收到!”他飞快地去办理出院手续去了。

这时,一名年轻医生进入病房道:“张院长,总算找到你了。”

张绍东道:“什么事?”

那医生道:“梁医生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很多病人对此都有意见。”

张绍东问道:“梁医生?哪个梁医生?梁清儒?”

那医生点头道:“啊,是啊。”

冷镜寒的手机响了,他走到窗边去接听手机。

张绍东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梁医生的作息时间由他自己安排,他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他没来时把休息的牌子挂上不就可以了?”

那年轻医生道:“可是,病人意见很大,我们解释他们也不听啊。”

张绍东道:“这种事情,你们想办法解决。”

韩峰道:“那位梁清‘茹’医生,很漂亮吗?享有这么多特权。”

张绍东笑道:“哪里,他是名男医生,清水的清,儒家的儒。他是我们从法国聘请回来的整形外科大夫,拥有很高的国际声誉,属于我们医院整容整形科的权威专家,不给特权不行啊。”

冷镜寒已经打完电话过来,对韩峰道:“于成龙被保释了,刚刚离开天涯市公安局。”

韩峰惊道:“什么!连二十四小时都无法拘留么?”

冷镜寒道:“他在天涯市关系很复杂,陈局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现在我们马上赶过去吗?”

韩峰道:“是的,事不宜迟,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马上查一查,去天涯市最快的班机什么时候起飞。”说着,他们向张绍东告辞,快速地离开了医院。潘可欣收起笔记本,跟在后面跑。

在医院门口,碰到李响,李响问道:“你们这么急,去哪里?”

冷镜寒道:“我们去天涯市,现在我们这边的情况基本已经进入尾声,可是天涯市那边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韩峰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那么他们准备开始收线了。如果于成龙死掉的话,很多信息都会被隐藏起来,通知陈局,秘密保护于成龙,他是我们找出那个幕后指挥者的最后的线索。”

潘可欣毫不犹豫道:“我也去!”

冷镜寒道:“你有你的事情。”

韩峰道:“你去告诉李响,就说我们先走一步了。”

潘可欣拿出手机,摇晃着手机道:“可我有买到特等票的方法哦。”

韩峰笑道:“我们回来,马上向你汇报!”

冷镜寒也道:“可欣,不是我们不带你去,而是这次去天涯市确实太危险,带你真的不合适。你帮我们联系好票,我们马上就走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吗?”

潘可欣跺脚道:“好啦,就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需要人家帮忙时,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不需要了,就把人家当累赘踢到一边去。韩峰就是这样的人!冷伯伯也是!”

冷镜寒微笑道:“不要这样想嘛。下次,下次有案子一定带你去!你快些帮我们联——”

潘可欣噘着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给你们联系机票就是了。”

三人去了机场。登机后,韩峰向潘可欣做着再见的手势,突然想起什么,对冷镜寒道:“对了,我差点忘了,现在既然龙佳不是内奸了,是不是放她出去,我有些事要让她去办。”

冷镜寒道:“可是,你的证据只能证明龙佳有嫌疑,并不能洗脱龙佳的嫌疑啊。”

韩峰道:“笨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现在你应该相信龙佳没有嫌疑了吧,她依然在你们警方的监控下,但是她可以有一些行动自由,好让她可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方面你比我熟悉嘛!”

冷镜寒摸出了手机,韩峰催促道:“快点,飞机要起飞了!”

三个小时后,天涯市,陈勇军等在门口,道:“我们确实找不到什么真凭实据,人家业务繁忙,取保外出,我们也没有办法。他究竟和你们的案子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要拘留他呢?”

冷镜寒道:“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另一个执行者。如果他回去了,恐怕对我们查案不利。”

陈勇军道:“没关系,我已经派人把他监视起来了。另外,江永涛今天早上回到天涯市了,由于没有证据,我们现在也只是把他监视起来而已。”

冷镜寒道:“于成龙他现在在哪里?”

陈勇军道:“放心,我已经派江浩去监视他了,绝不会有意外发生。既然你们说他们有重大嫌疑,你们有什么证据没有啊?”

李响望着冷镜寒,冷镜寒望着韩峰,韩峰抓耳挠腮,最后道:“没有。”

陈勇军道:“你们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查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