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县主,请到这边坐下。”秦震已经在屋内坐下了,她坐的自然是首位,长宁就在他的身侧,也在椅子上坐了。

纪晓棠和纪二太太就走上前去,这才与秦震见礼,然后在椅子上坐了。

祁佑年和纪二老爷也分别坐下,纪二老爷就坐在纪二太太的身边。

“老爷…,这两个人我和晓棠都不认得。”纪二太太就问纪二老爷认不认得这两个女人。

纪二老爷叹气,让纪二太太再好好看一看。

“难道是我认得的?”纪二太太疑惑,果然又仔细地将两个女人打量了一番,然后,眼睛里才显出惊异的神色来,“那个年纪小的,倒是有几分甄氏的模样。”

她着实认不得这两个女人,硬往清远的熟人上靠拢,唯一能想到有几分相像的,就是江庆善的大娘子甄氏。

然而,甄氏是早就死了的,且年纪也对不上。

“那个便是江妙儿了。”纪二老爷叹道。

“江妙儿?”

别说纪二太太,就是纪晓棠也是吃了一惊。

江庆善有一子两女,江巧儿和江兴龙都已经死在那场劫难当中,江妙儿是江庆善的小女儿,却是生不见人士死不见尸。

没想到,她竟来到了京城。还做了官妓。

“她是江妙儿,娘怎么认不出?”纪晓棠问纪二太太。

“我如何认得出。”纪二太太就说道,“我记得,我只在她小时候见过她一面,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纪晓棠恍然,江妙儿自幼身子就不好,所以极少出门。也不见客。比如她。就从来都没有见过江妙儿。

“那另外一个呢?”纪晓棠又问。

“那个,就是王娇儿了。”纪二老爷说道。

王娇儿的身份,是被清远跟来的一个老管事认出来的。

这两个人竟到了一起。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知道了两个人的身份,纪晓棠不用审问,也明白了她们为什么会撺掇长宁对付她了。这两个人。既然侥幸逃得了性命,不隐姓埋名往纪家找不到的地方去。反而追着纪家上京来,显然是为了给江庆善报仇的。

一个是江庆善的女儿,一个是江庆善的红颜知己。

纪晓棠不由得又想到了牡丹。

别看江庆善是个十足的恶人,倒是很有女人缘。

“怎么堵着她们的嘴?”纪晓棠就问。

“又喊又叫的。让人听着不耐烦。”秦震就解释道,一路将两个女人押来馨华堂,自然不能让她们随便喊叫。

现在要问话了。秦震就让人将两人口中的毛巾拿了出来。

“…大人们问话,都老老实实地答了。否则,可有你们的苦头吃。”一个王府的侍从还警告了两人一句。

这两人应该是吃过了一些苦头,虽然眼中恨意不减,但是恐惧之意也是不假的。

“晓棠来问吧。”秦震左右看了看,见纪晓棠眉头微蹙,就说道。

纪晓棠也不推让,这件事她切身相关,也确实有许多话要问这两个人。

“…早就想到,你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是江庆善救了你是不是?后来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纪晓棠就问王娇儿和江妙儿。

江妙儿垂头落泪,王娇儿虽心中怀恨,却不敢不答。且两个人之中,显然她是那个领头的。

纪晓棠的判断没错,是江庆善救了王娇儿,并将王娇儿藏在清远城外的留仙观。后来纪三老爷派人探查,露了行迹,江庆善就又将王娇儿从留仙观中接走,到外县藏身。

那个时候,江庆善已经跟谢知县勾结在了一起,还是谢知县的手下给王娇儿另找的藏身之处。

再后来,谢知县和江庆善谋反,围攻纪家,妄图想要拿下清远城。混乱之中,江庆善提前一步将江妙儿送走了。

江妙儿从来体弱,极少在人前出现,所以存在感非常微弱。

再然后,谢知县事败,江庆善身死,谢氏反贼党羽和叛军都被清缴。

“我们知道大老爷没了,就趁乱逃了出来,居无定所,却不敢回清远。后来,听说你们一家都来了京城,我们也跟了来,想着京城贵人多,有机会可以为大老爷报仇。”

江妙儿的样子还有些倔强,其实外强中干,王娇儿表面却是顺从的很,问什么答什么。

“我们不过是两个弱女子,想要报仇,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就做了官妓,想要结交些高官。”

可是高官她们没结交上,倒是被长宁公主给召到得月楼,因此就看见了纪晓棠。

纪晓棠不认得她们,她们却认得纪晓棠。

“…听召我们服侍的老爷们说了公主和祁将军的事,想到从前在清远,纪家三姑娘和祁将军来往甚密,纪家因为这个还悔了跟谢家的亲事…”

到了最后,王娇儿还是一口咬定,纪晓棠和祁佑年早有私情。

这是知道她们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路,无论如何,都要咬上纪晓棠一口。

“住口!”祁佑年就瞪起眼睛,对王娇儿喝道,“不过是下贱女子,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死不知悔改,还要构陷县主。”

祁佑年平素都是一副和气样,只是经过的战阵多了,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又瞪起眼睛来,顿时杀气四溢。

王娇儿虽然老练,且存了必死的心,但是被祁佑年这一声喝。还是吓的浑身一抖,嘴巴开合了两下,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贼咬一口,入肉三分。”纪晓棠就冷笑道,“王爷、公主,祁将军,想来你们也不会被这样小小的伎俩蒙混过去。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吧。”

秦震微笑。

祁佑年恍然。

长宁见王娇儿此刻仍说纪晓棠和祁佑年有私。不由得心里左右摇摆,此刻见他们几个如此,脸上就显出懵懂之态。

“她故意咬死了这个。不过是要我们追着这细枝末节不放,而放过了更重要的事。”纪晓棠心平气和,缓缓地说道。

“什么重要的事?”长宁忍不住就问。

“公主难道没有发现,王娇儿其余都供述的十分清楚。但关键的几处,却含糊其辞?”

“关键是哪里?”

“第一个关键所在。她们两个弱女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是怎么平平安安地到了京城的?是谁的安排,谁的助力?”

“第二个关键的所在。公主方才跟我说话,说到了得月楼,似乎并没有召官妓。那她们两个。又是怎么到了公主的身边?是谁的安排,谁的助力?”

“王爷、公主。祁将军,我担心,谢氏反贼还有残余势力,且已经渗透进了朝堂之中!”

这件事,秦震和祁佑年都有心理准备,唯有长宁公主是第一次听说,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晓棠分析的很有道理。”秦震连连点头,一双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纪晓棠。

祁佑年没说话,眼神中也带了满满的赞赏还有自豪。纪晓棠机敏若此,他与有荣焉。

三个人的想法,显然是相同的。

接下来,就是审问王娇儿和江妙儿,到底谁是背后的主使,又与谢氏反贼究竟是什么关系。

江妙儿依旧不说话,王娇儿这回也没了先前的顺从,也紧闭上了嘴巴,说只求速死。

“抓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就想服毒自尽。可惜,我们已经有了预防,而她们两个,却没有那些死士的身手敏捷。”祁佑年这个时候就说道。

显然,还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的时候,祁佑年就判断出,这两个人很可能与谢氏反贼有关。

“这还多亏晓棠…和长宁反应机敏,咱们发现的早,否则,不等我们赶过去,只怕这两个人就被灭了口了。”秦震说道。

他在说完纪晓棠的名字之后,有明显的停顿,然后才提到长宁。他的本意,只想说纪晓棠,转念一想,才带上了长宁。

长宁听没听出来,纪晓棠不知道,但是她是立刻就听出来了。

“这件事,我不敢居功,是公主有先见之明。”纪晓棠就笑道。

若不是长宁听了王娇儿和江妙儿的话之后,就让人将她们给看了起来。这两个人现在,应该已经被灭口了。

长宁留着这两个人,完全是她行事的习惯。她并不是留她们跟纪晓棠对质。王娇儿和江妙儿,在长宁看来,也就是草芥一般。

偏这样草芥的人,竟然知道,祁佑年是为了纪晓棠所以不肯娶她。

长宁不会让这两个人活下去,当时没有立刻处死她们,还是对纪晓棠的气恨,和对祁佑年的不甘占了上风的缘故。

纪晓棠为长宁邀功,秦震微笑,祁佑年脸上就没什么表情。

“晓棠说的对,这件事,是长宁头功一件。”秦震笑着说道,在长宁的面前,秦震脸上一直带着笑,就是态度和语气,都比往常要温和亲切许多。

然而这种温和亲切,却又不是纪晓棠平常所感受到的那一种。

秦震对于长宁,是真的很看重!

纪晓棠和秦震都说长宁有功,虽然祁佑年没赞成,但是他也没有反对,长宁左右瞧瞧,就真觉得自己是有大功劳了。

“四哥,阿佑,你们要怎么谢我?”长宁笑着就问。

“四哥所有,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至于阿佑,你问问阿佑肯不肯以身相许吧。”秦震眯着眼笑道。

“四哥,人家不依!”长宁举起米分墙,轻飘飘地捶了秦震两下,娇嗔之态立显。

长宁是满心欢喜的,秦震这样当着众人面开这样的玩笑,只能代表了一件事。

大家都认定了,她和祁佑年是一对。

秦震只逗了长宁两句,立刻就转到了正题。

王娇儿和江妙儿不肯招供,那么就要采取一些手段,在馨华堂显然就不合适。秦震让手下将人带回王府。

“务必要问出来,不可伤了她们的性命。”

王娇儿和江妙儿,是幕后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亲自送到他们面前的重要线索。

第四十七章 溯源

纪晓棠、秦震和祁佑年一直怀疑,朝廷中还有谢氏分贼的残余势力,而且,他们正在调查的科场舞弊案也急需要破冰。

王娇儿和江妙儿,可以说,来的正是时候。

秦震与纪晓棠和纪二老爷交代了几句,就要走,他还叫上了长宁。

长宁频频看向祁佑年,似乎想让祁佑年跟着一起走,或者她留下来,陪着祁佑年。

秦震的目光在在场几个人面上轻轻地扫过,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我正要进宫。你立了大功,正好要带你到母后和皇兄面前邀功请赏。”秦震这么说着话,也不顾长宁是否愿意,就揽了长宁走了。

临走的时候,秦震嘱咐了祁佑年一句,说是善后的事情都交给祁佑年。

祁佑年就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

跟祁佑年一起留下来的,还有韩克让。

韩克让这次进京并没有带家眷,他又不肯接受朝廷的封赏,因此暂时就住在威武侯府上,每天只跟着祁佑年进出,专心一意地追查当年的科场舞弊案。

纪二老爷已经认识了韩克让,祁佑年就将韩克让正式引荐给纪晓棠。

韩克让给纪晓棠行礼,口称县主。

他不过三时许的年纪,身材颀长,面白微须,长的仪表堂堂,虽然如今下决心要走回正途,然而身上难免还沾染有几分狂士气息。

这样的人才华不缺,但往往怀才不遇。等案子调查清楚,还了韩克让清白,他若是想在仕途上一展抱负,必定还有许多路要走。

第一次与纪晓棠见面,韩克让似乎并不觉生疏,反而对纪晓棠有几分钦佩,甚至亲切。

“韩某能有此平~反的机会,多亏县主。他日韩某证得清白。县主但有驱驰,韩某无不领命。”韩克让正色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纪晓棠下意识地看向祁佑年。

祁佑年轻轻点头。

“我本不识得韩兄,还是晓棠提醒了我。也是晓棠劝我,向太后和陛下求的恩典,彻查当年的旧案。”

原来,祁佑年将这些事情都跟韩克让说了。且在韩克让的面前,他直接称呼纪晓棠的名讳。

祁佑年和韩克让的交情。比她想到的还要深厚。

韩克让才华横溢、极具风骨,且又是性情中人,祁佑年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纪晓棠很为祁佑年高兴。

韩克让跟纪晓棠寒暄了几句,就跟纪二老爷一起往别处去了。

显然的,纪二老爷和韩克让也很处的来。

“我爹爹平生最喜欢这样的人物了。”纪晓棠看着纪二老爷和韩克让的背影笑着说道。

“晓棠…”祁佑年叫了一声。

纪晓棠忙就转过头来,正对上祁佑年专注的眼神。

“晓棠,你没事吧,长宁她…”就是在刚才审案的时候,祁佑年也无法全神贯注。因为他一直担心纪晓棠,生怕纪晓棠在长宁的手里吃了亏。

祁佑年和长宁也算自幼相识,对长宁的性子十分了解。

“我没事。”纪晓棠忙就说道,一面用眼神安抚祁佑年。

两人此刻也已经离开馨华堂,就在景华堂的书房内坐了说话。纪二太太没在旁边,却留了程嬷嬷和纪晓棠的几个心腹丫头在书房里伺候着。

纪晓棠并没有隐瞒祁佑年,就将长宁来妍华堂找她闹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不是向祁佑年告状,而是希望他都知道,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长宁太过分了!”纪晓棠叙述的平淡,几乎不带什么个人感情。但是在祁佑年听来,却几乎忍耐不得。

如果不是纪晓棠镇定机警,现在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别说抓王娇儿和江妙儿,就是自身的性命安全都无法保障。

“长宁生性霸道。这些年仗着太后的宠爱,更是为所欲为。不能让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一会我就和四哥一起进宫奏本。你是县主,长宁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什么国纪和王法!”祁佑年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扶手。

老梨花木的椅子扶手,就被祁佑年砸的吱呀作响。

“阿佑,你轻些。”难得见面。纪晓棠不想让祁佑年不高兴,就故意笑道,“祁将军进来征战,三月拿下蜀中,战神威名已经广散于海内,工夫也很渐长,只怕我爹爹这一堂家具,都不够祁将军一拳头的。”

祁佑年本来还怒气冲冲,见纪晓棠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满心的愤怒霎时间消散,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纪晓棠就又看到了那一双长在其他男人的脸上会很不协调,但却偏偏非常适合祁佑年的一双弯月。

“是我失礼了,不过晓棠也不该取笑我。别人不知,三月拿下蜀中,一半的功劳还在晓棠身上。”

“我能做的其实有限。”看着祁佑年殷切的目标,纪晓棠却说道。她并不是谦虚,是真的这么想。如果她那时候能知道的更多些,现在能记得更多些,就好了。

蜀中之战的话题太多,两人都很珍惜见面的时间,略略提过祁佑年就转到目前他最关切的事情上来。

“长宁往你这来之前,曾经到威武侯府找过我。”

“长宁说了。”但是具体情况,却没提。长宁当时的关注点,都在担心自己成了笑柄,纪晓棠也在笑她。

“长宁问我,愿不愿意娶她。”祁佑年告诉纪晓棠。

长宁对祁佑年的心意,在那一次祁佑年回京奔丧的时候,就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之后,也是越来越外露,这才致使宫里的帝后甚至朝廷的文武都认定了祁佑年是长宁的驸马。

然而,问祁佑年愿不愿意娶她,这还是第一次。

即便大胆妄为如长宁,当着祁佑年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到了极限了。

“阿佑,你怎么说?”

祁佑年给长宁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坦率。

长宁却不肯死心。追问祁佑年心中是否有了人,那个人是谁。

祁佑年当时非常想回答是的,他的心里是早就有了人,而那个人就是纪晓棠。但是他理智尚在。如果纪晓棠不拦着他,他一回来就会在殿上请旨赐婚。

但是没有求的赐婚之前,在他没有把握能够护住纪晓棠和整个纪家之前,他不能将纪晓棠的名字告诉给长宁。

因为他知道那样做的结果,会将纪晓棠推入死地。

但是祁佑年也没有对长宁说谎。他的回答。就是沉默。

长宁对别人都有办法,唯独对祁佑年没办法。

因为祁佑年不说话,她又想起王娇儿和江妙儿告诉她的那些话,更加相信祁佑年和纪晓棠相好,因此就抛下了祁佑年,气冲冲地往馨华堂来找纪晓棠。

“我并不是不能对长宁虚以委蛇,而是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那道关。”不能将他和纪晓棠的感情暴露于阳光下,在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隐痛。要说自己没有心上人,在他来说就是对纪晓棠不住,是辜负了纪晓棠。

“阿佑。你这是何苦。”纪晓棠听的怦然心动,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晓棠,这件事,你不要再劝我。”这是祁佑年在这件事上的底线。

纪晓棠知道,祁佑年并不是一意孤行的人,然而他一旦心中认定了什么,却也很难让他改变。

祁佑年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大家就都会知道他有心上人了。到时候。除非祁佑年胡乱拿谁来当挡箭牌,否则,他和纪晓棠的感情很快就会暴露。

虽然这样,纪晓棠真的并没有劝祁佑年。

两人低低的声音说着话。祁佑年偶然抬头,就看到了书房临窗上那盆兰花。

祁佑年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就收回了视线,也没有问纪晓棠。

纪晓棠却看见了祁佑年的动作。

“那是肃王爷赠送的,放在这里,由爹爹照看着。”

“我都知道了。”祁佑年点头。表示他回到京城,已经听到了有关秦震、秦霖和纪晓棠之间的传闻。

“晓棠,一个月之后,宫里就要选女官。你也会进宫,那时候…”祁佑年要跟纪晓棠商量出一个章程来,到时候如何成就两人的亲事。

祁佑年也知道,纪晓棠一旦进宫,不是被封为妃子,也一定会被指婚给人。他们只有那一次的机会。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纪晓棠微微露出苦笑。“咱们得先解决了眼下的这桩旧案。”

一旦旧案解决,朝堂的形势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到时候他们才好见机行~事。

而在那之前,不仅是纪晓棠,就是秦震和祁佑年也有危险。

谁知道舞弊案背后的黑手,还有谢氏反贼的残余势力,会不会铤而走险呢。

“咱们大家都要十分小心。我会以四哥的名义,安排些人手来馨华堂守卫。”祁佑年告诉纪晓棠。

他本来就有这种打算,今天长宁带人闯进妍华堂,更让他生出急迫的危机感来。

“好。”纪晓棠并没有拒绝,虽然身在京城,她并没有忘记清远那一夜的惨景。

两人正在说话,纪二太太就打发了大丫头香草过来,说是准备了酒席,要留祁佑年和韩克让在景华堂用膳。

“很久没吃晓棠家的酒席了,晓棠是将原来厨房的大师傅也带了来是不是?”祁佑年笑着说道。虽然有长宁虎视眈眈,但是祁佑年也不打算避忌,他希望能够尽量在纪晓棠身边多留些时候。

“那两个擅长做淮扬菜的都带来了。我娘记得你爱吃什么,肯定都给你准备好了。”纪晓棠就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纪晓棠就打发了香草去回话,一面站起身要带祁佑年去见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

两人刚走出书房,就见书童琦儿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琦儿见到纪晓棠和祁佑年,忙就行礼。

“你从前头来?什么事,这样急?”纪晓棠就问。

“安王爷打发了人,说是犯人那边问出了口供,要祁将军和韩大人快些回去。”琦儿回答。

“这么快就问出了口供!”祁佑年略微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