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棠打断了韩太后的话,却不是冲着韩太后,而是转身冲着祁佑年:“阿佑。你听到了,这是板上钉钉,再没一丝一毫的差错了。”

韩太后的话,等于是承认她害了太长公主。

“原来,原来…”韩太后也明白了过来,“原来你是在诈我!”

纪晓棠没说话,态度却摆明了。正是如此。可你能将我怎么样呢?!

“太后。你大可不必觉得冤枉。太长公主并没有背信弃义,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不过。她倒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保护我和阿佑。我们当时就认定了你,因为雁过留声,走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我祖母并没有背信弃义。背信弃义的是你。我祖母尸骨未寒,你就失口否认答应给我和晓棠赐婚的事情。尽管那是我祖母用生命换来的!”祁佑年沉声说道。

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即便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的他,但是说到这件事,那种痛楚却丝毫不减。

韩太后沉默着看了祁佑年和纪晓棠一会。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嘶哑难听,样子竟有些疯狂。

大家都皱着眉看着韩太后。

“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韩太后笑了一会才停下来。“祁佑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说什么是为了太长公主,一切的一切,其实还是为了纪晓棠!”

祁佑年没说话,似乎是懒得回应韩太后的问题,又或者是,韩太后多少触及到了问题的关键。

韩太后就咬了咬牙。

“太长公主的事,哀家也很后悔。不过,她是自愿的。你们不要不信,这件事上哀家可以对天发誓。秦敏她确实是自愿的。”

祁佑年和纪晓棠交换了一个眼色。

秦敏自愿去死,这个可能他们不是没有想过的。

就算秦敏是自愿服下毒药的,但追根究底,还是韩太后逼~迫的缘故。

两个人这样的态度,在韩太后看来却是一种鼓励。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哀家想,就是太长公主九泉之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们都好好的。”韩太后的语气几乎有些急切,“哀家可以做出补偿。”

“哀家可以给你们赐婚!哀家还可以立刻立煊儿做太子,继承陛下的大位。阿佑你就是摄政王!对于威武侯府,哀家还有另外的封赏,只要你们能提出来的,哀家没有不能答应的!”

韩太后真是豁出去了!

纪晓棠和祁佑年成亲,完成了两人的夙愿。

煊儿继承皇位,哪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君临天下!

祁佑年做摄政王,这样不仅保证了之后一家人的安全,而且,祁佑年手中的权势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韩太后相信,这样的条件,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不动容。

“太后真是慷慨。”祁佑年笑,不过笑容却是冷的,“不过,太后所说,除了晓棠和煊儿,其他的,都不是我所想要的。”

而这些,并不需要韩太后,他也能够获得。

韩太后先是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转向纪晓棠:“晓棠,你是最聪明的孩子。我不会伤害煊儿,可换了秦霖,煊儿却难得活命,就算是阿佑护着他也无济于事,到最后,你和阿佑也没有好下场。兔死狗烹,你们该知道这个道理。祁佑年功高震主!”

纪晓棠似乎没听见韩太后的话似的,只朝祁佑年看了一眼,随即轻轻地后退了一步。祁佑年也后退了一步,始终和纪晓棠并肩而立。

此刻,秦霖却哈哈大笑起来。

“贱妇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挑拨离间!”

韩太后立刻就明白了。

“祁佑年,你、你与这贼子做了交易。他答应将晓棠给你,是不是?”

“阿佑与晓棠本就是一对,是你这老妖婆为了玩弄权术,硬生生将两人拆散。要说贼子,这里确实有,却并不是我!”秦霖冷然道。

“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祸乱朝政的那个人。正是你!”秦霖指着韩太后。

祁佑年就给纪晓棠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韩太后知道,祁佑年这里是没有指望了,她被祁佑年摆了一道,祁佑年不仅要夺回纪晓棠,还要给太长公主报仇。

她只能独自面对秦霖。

秦霖对韩太后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韩太后对秦霖何尝不是一样。

“…当初就不该手软。留下你。终究是个祸害。”韩太后看着秦霖,神态和语气中都是满满的恶意。

“你终于承认了!”秦霖冷笑,“贱妇。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不该手软,你对我们母子何曾手软过。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部仰赖父皇。若不是父皇一直护着我,只怕我早就遭了你的毒手。正如我母妃一样。”

“所以,你是要为那个狐媚子报仇了!”韩太后冷笑。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能善终了。或许是因为宿敌的缘故,韩太后在秦霖的面前态度非常强硬,而且恶毒。落到纪晓棠和祁佑年的手里,或者是落到秦震的手里。她都有机会活命。

但是落到秦霖的手里,她却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会死的非常惨。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猜到祁佑年倒向了秦霖一方。方才还要那样千方百计地争取祁佑年的缘故。

生~母被韩太后害死,如今还被韩太后骂做狐媚子。秦霖本就一腔的怨气,如何能够忍受。他上前几步,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韩太后的脸上。

韩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的羞辱,连吓带气地,全身都抖了起来。

秦霖的表情却舒畅极了,看来,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我自然要为母妃报仇,不过我今天最主要跟你算的账,却不是这个!”秦霖说着话,就冲大殿门口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兵士领了几个人进来。

当先的一个,正是秦煜。

秦煜进来,先给秦霖和郑桂见礼。

秦霖只点了点头,郑桂却温和了面色,招手将秦煜叫到跟前,一面轻轻地抚摸着秦煜的后颈,一面低声跟秦煜说了什么。

秦煜笑着也低声说了两句话。

郑桂就说好。

这个时候,秦煜才看到纪晓棠,也看到了祁佑年。

秦煜过来,又给纪晓棠和祁佑年见礼。

“哥哥…”煊儿看着秦煜,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煊儿。”秦煜看到煊儿也很高兴。

郑桂咳嗽了一声。

秦煜立刻就退到了郑桂身侧。

“现在还有正事,等正事完了,你愿意跟弟弟玩多久,都可以。”郑桂笑着说道,这句话一半是对秦煜说的,一半也是说给纪晓棠听的。

“煊儿乖。”纪晓棠亲了亲煊儿发顶,低声嘱咐煊儿不要说话。

跟随秦煜一同从外面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不过弱冠的年纪,长的面生,看穿着打扮却不是护卫或者客卿直流。而且,这个人到了大殿上,眼睛落到韩太后身上的时候,几乎要冒出火来。

“贱妇,你认得他吗?”秦霖问韩太后。

“他是谁?秦霖,你又要耍什么把戏?”韩太后不解,但却隐隐感觉到了威胁。

“岩弟,你告诉这贱妇,你是谁。”秦霖招呼少年到近前来,一面温声地嘱咐道。显然,秦霖和这叫岩的少年之间非常亲近。

“我叫鲁岩,你不认识我,可却认识我父亲。你仔细看看我,他们都说,我和我父亲长的一模一样!”鲁岩走上前来,随即正面韩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韩太后仔细打量这叫鲁岩的少年,半晌,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

秦霖的脸上是快意的表情。

“你果然认出来了。”

“你这妖妇,还我父亲的命来,还我母亲的命来,你还我一家二百口的性命来!”少年鲁岩大叫着,就扑向了韩太后。

并没有人阻拦少年鲁岩。

倒是一直在韩太后身后没有吭声的杨翩翩试图阻止鲁岩,却被鲁岩一甩胳膊就给甩了出去。这少年身材瘦削,不像是有这样大力气的。

可纪晓棠知道,仇恨是可以让人力大无穷的。

鲁岩扑到的韩太后的身上,立刻开始拳打脚踢起来。一面打,还一边咒骂,还落了泪。

秦霖是满脸快意的表情,还向一边的纪晓棠和祁佑年解释:“岩弟就是鲁阁老的幺儿,当初我无力救援鲁家,多方设法,李代桃僵。也只救出了岩弟一人。这些年。为了不被贱妇察觉,岩弟一直躲着人,今天才能重见天日。”

而鲁岩前来。并不仅仅是讨还鲁阁老一家被害的这笔债的。

“你们可知道,这贱妇为什么那么恨鲁阁老,一心要置鲁阁老于死地?”秦霖这样问,却并不期待有人回答。“你们都知道的是。鲁阁老不许这贱妇专权。可那并不是这贱妇要害死鲁阁老的全部原因。”

“这贱妇要害死鲁阁老,因为鲁阁老手里掌握了她的一个大秘密。”秦霖说到这里。就故意顿了一顿。

鲁岩一番拳打脚底,已经气喘吁吁,而韩太后的动静却越来越小,似乎是出气多。进气少再过一会,就要被这寻仇的少年打死了。

韩太后一定会想过死,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被一个少年打死,而这少年。正是她的冤家对头鲁阁老的儿子。

而鲁阁老一家应该早就被她斩草除根了!

“岩弟…”秦霖招呼鲁岩,“别打死了她,这样打死了她可是便宜了她。”

鲁岩很听秦霖的话,虽然还是气恨难消,却真的就放开了韩太后。

韩太后的样子狼狈极了,衣裳破破烂烂,多处被撕破了,头发也散乱了开头,被鲁岩打的鼻青脸肿,额角也摔破了。

“放…放肆…”韩太后的声音微弱极了。

“岩弟,你来说。”秦霖对鲁岩又说道。

“这妖妇要害死我父亲,因为我父亲知道,是她,就是这妖妇害死了先帝!”

一句话,满堂皆惊。

韩太后的身子更是猛的一阵。

“胡…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秦霖冷笑,“你说的对,我今天来是要跟你算害死我母妃的账。不过你算漏了一样,我今天来,更要跟你清算的,是你害死先帝,害死我父皇的账!”

“…你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最可恨的是,为了不让父皇起疑心,那碗下了毒的药,是你让长宁端给父皇的是不是?父皇很疼长宁,长宁那个时候还那样笑,父皇当然不会怀疑长宁。父皇喝光了那碗药!”

“之后,凑巧鲁阁老进宫找父皇。父皇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也不知道是你给他下的毒,却将所有的事都跟鲁阁老说了。父皇与鲁阁老感情最好,这些宫~内的琐事,他不能跟朝臣们说,却什么都不瞒鲁阁老。”

“当夜,父皇暴毙,鲁阁老就知道,是你害死的父皇。父皇那时,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却还不敢相信你真的会杀他!父皇将他对你的怀疑也都跟鲁阁老说了。”

“父皇的死状和我母妃那样相似,鲁阁老当然知道是你下的手。”

“你做贼心虚,后来还曾经试探鲁阁老。鲁阁老他慈悲为怀,不想朝廷生乱,没想到一念之仁,就被你得了先手…”

“鲁阁老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为了不使自己沉冤莫白,他留下了证据!”秦霖转向鲁岩,“岩弟,把证据拿出来吧。”

鲁岩闻言,就从胸前贴身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袱,小心地打开来。

里面竟然是一封用血写就的帛书。

“这就是鲁阁老留下的血书,指正你毒害了先帝!”秦霖接过血书来展开,一面指着韩太后大声说道。

“你、你胡说!”韩太后声嘶力竭,嘴唇抖着说道,“我,我为什么要害先帝!”

“因为你等不及要专权!因为先帝越来越不能容忍你!因为先帝要废了你,旧话重提,要改立我为太子!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秦霖说着话,就将血书递到了祁佑年和纪晓棠的面前。

祁佑年略一犹豫,就接了过去,他将血书扫了一眼,就递到了纪晓棠的面前。祁佑年没有将血书交给纪晓棠,只让纪晓棠就着他的手看。

纪晓棠几眼就将血书看完了,确实正如秦霖所说,鲁阁老指证韩太后毒害了先帝。

而韩太后却在听到改立太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狐媚子的尸首都烂了,他还念念不忘,时时想着要给那狐媚子报仇,只可惜拿不到我的把柄,哈哈!还有你,你不愧是那个狐媚子生下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进谗言。若不是你设计,让他知道我皇儿对那狐媚子…,他又怎么会再提什么改立太子!”

“你承认了!”秦霖握着拳头,咬牙切齿。

大结局(下)

这一夜,对纪晓棠来说,显然是非常漫长的。

秦霖与韩太后的一番对峙,掀开了血粼粼的一幕幕往事。

原来,先帝并非是正常死亡,而是被韩太后害死的。而韩太后害死先帝的手段,正和她害死皇贵妃的手段一样。而且,韩太后还利用了长宁,她和先帝最小的,也是那个时候先帝最为宠爱~女儿。

先帝在弥留之际,应该是都明白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愤怒和…痛彻心扉。

而这,应该就是韩太后所想要的。

韩太后是纪晓棠平生所见的,最狠毒的女人。

而死在韩太后这种神秘毒药之下的,显然还不仅仅是先帝和皇贵妃,太长公主秦敏也是这样死的。

先帝的死虽然被外界平静地接受了,但是亲近的人却难免会生出疑心来,比如鲁阁老,比如太长公主。鲁阁老因为知道的更清楚,同时又被韩太后察觉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因字数太多,开头在感言里)

近的人却难免会生出疑心来,比如鲁阁老,比如太长公主。鲁阁老因为知道的更清楚,同时又被韩太后察觉了,所以一家上下都死于非命。

太长公主应该也有疑惑,但是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也没有鲁阁老知道的那么多,所以活了下来。太长公主多年隐居敬慈庵不出,应该也有这方面的缘故。

后来,为了纪晓棠和祁佑年的亲事,秦敏进了宫,只怕当时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让韩太后怀疑秦敏知道真~相,韩太后假意答应赐婚并逼死了秦敏。

秦敏之所以自愿就死,并不仅仅是为了纪晓棠和祁佑年的亲事。她应该是为了保护整个威武侯府,同时也是维护大秦江山社稷的稳定。

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能够撼动韩太后。如果爆发了冲突,会两败俱伤。大秦内忧外患。可禁不得这个。

太长公主是因为慈爱,是因为大义而死的。

为了保护纪晓棠和祁佑年,她没有向两人透露真~相,但却也留下了线索。她也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她死亡的真~相能够被揭出来,先帝被害的事情也可以昭雪,韩太后得到她应得的下场。

纪晓棠轻轻地摸着腕子上的长生珠,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对上韩太后,她根本就用不到这串珠子。这样看来。太长公主在将珠子给她的时候的,只怕就带了深意。

这珠子不仅救了纪晓棠一命,同时也将先帝被害的真~相掀开了一角。而所有事情的发展,所有的矛盾冲突,在今夜都到了最顶点。

韩太后是知道大限到了,所以不再抵赖,而且她应该知道,她已经露出了太多的破绽,继续抵赖已经没有用了。

而秦霖显然并不想就这样私下将韩太后处死,他要将韩太后的所作所为公布于天下。

不说其他的事情。就是害死先帝这一件,就足够韩太后万劫不复的。

显然,也只有这样做,秦霖的心里才能舒服一些。杀死韩太后,对他来说太简单,对韩太后来说就是死的太容易。

“贱妇,你终于也有了今天!就等着被天下千夫所指,永世为罪人不得翻身!”

韩太后冷哼了一声,目光慢慢地又落在了纪晓棠的身上,她还故意盯住了煊儿不放。

纪晓棠当然不会让煊儿去看韩太后。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这显然并不适用于韩太后。她就算是要死了,也会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再咬别人一口。

显然,她现在对秦霖或者郑桂再说什么。都不会刺痛这两个人。

但是纪晓棠不同。

“晓棠,我要先走一步,只怕等不到你,不过我也不会孤单,震儿和煊儿回来陪我。或许,这个时候震儿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我了。呵呵,呵呵。”

韩太后的笑仿佛夜枭。

秦震…秦震现在怎么样了呢。

韩太后显然是想趁着今晚达到她的目的,那么单单调开秦震她就满意了吗?还有秦霖,他显然也是了今天蓄谋已久,他在夺宫的同时,会容许秦震在他的背后对他造成威胁吗?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祁佑年。

“阿震他…”纪晓棠看向韩太后。

与此同时,祁佑年飞快地看了纪晓棠一眼,随即就移开了视线。

“我只要煊儿继承皇位。震儿身上也流着我的血脉,我只要将他留在城外不来碍事,可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可是…”韩太后示意纪晓棠对看秦霖。

可是秦霖就不同了,秦霖进宫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揭穿韩太后,他还是为了那个位子。秦霖是不会容下秦震的。

秦霖自然明白韩太后的恶毒心思。

“四弟和我一样,都深受这贱妇的欺压。四弟才学过人,是国之栋梁,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对四弟下手。”

两个人都说不会对秦震下手。

那么祁佑年…

纪晓棠问祁佑年。

在这件事上,她不相信韩太后,同样也不相信秦霖。

见纪晓棠虽然一开始露出关切的神色,可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些反应,韩太后很不甘心。

“晓棠,震儿怎样,只怕你已经无力回天。你可要好生看着煊儿,不要让他被谁暗害了去!嘿嘿,肃王妃的手段,晓棠你进京的晚,可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呢!”

“晓棠,”郑桂就朝纪晓棠笑,“这贱妇用心歹毒,晓棠妹妹应该不会被她挑拨,就上了她的当。”

纪晓棠微笑:“当然不会。”

韩太后只是冷笑,森冷的目光中满是嘲讽和恶意,似乎她已经预见到了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有人进来禀报,提醒秦霖时候不早了。

韩太后为了把持朝政,不仅残杀大臣、诛灭异己,而且先后毒害了先帝和隆庆帝,肃王秦霖发觉韩太后的阴谋,进宫救驾,可惜来迟了一步。隆庆帝已经回天乏术。

隆庆帝驾崩之前留下旨意,让肃王秦霖继位,并按国法处置韩太后以及一干同党。

天光就要放亮,也是时候敲起大钟。昭告隆庆帝驾崩的消息,宣召百官进宫。

而一旦百官进了宫,秦霖坐上皇位,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才是为隆庆帝发丧以及处置韩太后。

秦霖的一干手下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正要遵命下去办理,就听得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外面乱的很突然,但是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所以秦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外面怎么了?”

“属下出去看看。”

这人走到大殿门口,就脸色剧变,慢慢地一步一步退了回来,那脸色仿佛就像看到了恶鬼一般。

可是随后被众人簇拥进来的那一位,却和恶鬼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一身素色亲王蟒袍,玉树临风,面若冠玉。不是秦震还是哪个。

“爹爹!”煊儿的眼尖,一眼看到秦震,小家伙真是开心,奶声奶气地就叫了起来。

秦霖和郑桂也看到了秦震,两人都怔住了,听到煊儿的叫声,郑桂就往纪晓棠这边扑了过来。

秦霖却是大喊了一声:“镇国公!阿佑!”

祁佑年往前迈了一步,一只手臂,就挡住了郑桂。

“你…”郑桂惊疑不定。

“请王妃尊重些,我并不想冒犯王妃。”祁佑年冷冷地对郑桂道。

“你…”秦霖也指着祁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