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

真服了这孙子了。

沈司岚捂着额,太阳穴直往外突突的跳。

“这话题能不能跳过?”

大清早的谈这个也不怕扫黄的上门来抓。

老祝咳了声,发起新的话题:“张三你刚刚在洗手间到底叫什么?真拉出黄金了?”

张三想起这事,顿时双目放光:“就他们院团委的露营那事儿,我听我一团委的哥们说的,听说有人昨晚在帐篷里打野战还叫出声了?岚哥真的假的啊?”

小侯:“卧槽真的?”

老祝:“妈的早知道我就跟着去了!我以为是小学生春游没想到这么刺激?”

三个人齐齐看向沈司岚用求知若渴的眼神询问这件事的真实度。

沈司岚神色顿住,淡声说:“不清楚。”

张三顿时痛惜地说:“岚哥你睡得早肯定错过了。”

沈司岚:“……”

小侯和老祝还是不太相信,再猴急也不至于集体露营的时候那啥,又不是拍A片需要刻意找刺激。

张三一副你们这帮土老帽一看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二人:“男女朋友睡一个帐篷,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大晚上山顶上乌漆嘛黑又冷,能不起邪念吗?要真什么都没发生我都要怀疑那哥们是不是阳/痿。”

这么一分析顿时又觉得挺有道理。

张三总结:“那哥们要是技术不错,女朋友叫两声实属正常,害这么一想也情有可原嘛。”

小侯皱眉:“但是帐篷隔音效果不行啊,不怕被人听见?”

“**上来了谁还有空想别人能不能听见?换你女朋友就躺在你下面,你他妈能忍住不上?”张三斜眼问。

小侯一顿,尴尬地说:“我又没女朋友。”

“那你去问你哥吧,你哥肯定会告诉你不可能忍住。”张三挥挥手说。

沈司岚垂眼,慢吞吞说:“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张三用手比了个叉:“绝对不可能,是男人就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忍住,除非他阳/痿。”

沈司岚啧了声,掀起眼皮冷淡反问:“就不能有客观因素影响?”

张三叹气:“岚哥,你是处男,你不懂的。”

“……”

小侯笑起来:“张思睿你别说的好像你多身经百战似的。”

张三说:“不信你们去问36D好了,他肯定有经验的。”

小侯还真点头了:“我问问。”

迅速登上QQ敲人,没办法,他们没经验,只能找有经验的求证。

猴头猴脑猴爪子:【@老子胸肌36D】

猴头猴脑猴爪子:【兄弟问个事】

老子胸肌36D:【什么事呀?】

猴头猴脑猴爪子:【能不能别用这么娘的语气词,很违和】

老子胸肌36D:【好吧,什么事】

张three:【兄弟你觉得男女朋友单独睡一个帐篷,有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吗?】

老子胸肌36D:【……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three:【别管为啥问,你就用你的经验回答】

老子胸肌36D:【不会吧】

按照“36D”的经验来看,所谓的发生什么事,指的是亲亲抱抱。

沈司岚低啧。

shen:【你有经验?】

老子胸肌36D:【有啊】

shen:【和你女朋友?】

老子胸肌36D:【差不多……】

差个字可不就是差不多么。

shen:【差不多?】

张三心领神会,忙对沈司岚说:“肯定是炮友。啧啧啧,酸了,都是一个群的,怎么36D就这么牛逼呢。”

沈司岚扔开手机,不耐拧眉。

张三此时已经从大佬那里获得了认同感,语气相当得意:“不是我谦虚,我敢说你们谁都没我看的片多,知道的种子地址多,涉及的国家地区肤色年龄广泛,我在这里说一句秒杀在座各位处男应该不过分吧?”

其他人沉默不语。

良久后,沈司岚淡定问:“扫黄热线谁知道?”

小侯举手:“我知道,要举报吗?”

沈司岚点头:“举报吧。”

张三:“搞什么?你们要大义灭室友啊?”

小侯此时拿出手机作势真要打热线过去,张三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去抢他手机。

沈司岚决定去实验室,寝室已经脏了需要开门净化。

老祝叫住他:“岚哥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们说吗?”

沈司岚抿唇,沉声说:“下次吧。”

这时候在寝室提起学妹,会脏了她的名字。

-

大学恋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男朋友要请女朋友的室友们吃饭,还得请自己的室友吃饭正式宣布脱单。

但是女方却不用,由此可见想出这个规定的人一定有性别歧视。

穗杏想着反正两个寝室的都要请,那干脆就一起请好了,结果沈司岚国庆假的时候没来得及跟室友们说,穗杏提议那干脆等请客那天再说明好了,她刚经过孟舒桐她们的逼问,张三学长那边实在需要缓缓。

大三必修实验课很多,前两学年注重理论教育,上课的时候还能抽空发个呆玩个手机,实验课却正好相反,一节课就那么长时间,做不完实验交不出报告还要留堂或是单独找个时间再过来做,连张三这种摸鱼天才都很难找到机会在实验室上摸鱼。

穗杏也正好出于专业必修课差不多占满课表的学期,除了周末空闲,工作日作息表已经跟高中生无差,晚上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选修公开课要上。

等找到档期时已经是结课周。

秋季的周期很短,学校的银杏叶还没来得及落光,属于秋天的颜色很快被冬季的闷灰覆盖。

穗杏因为父母回国,这周末暂时回家住。

杭嘉澍开车送她一起回家,临走前穗杏祝福室友们别忘了下周的饭局。

孟舒桐摆手说:“放心吧有吃的我们能忘吗?你还是先心疼学长的钱包吧,我们可不会因为他是助班就对他的钱包手下留情的。”

穗杏听她这意思,大有一顿吃穷沈司岚的架势。

回家的路上,杭嘉澍专心开车,穗杏迫不及待的给沈司岚打心理预防针。

穗杏:【请客要不我们AA吧?】

山风学长:【不用】

穗杏:【但是定下来的那家很贵吧,这么多人去吃……】

穗杏:【无法想象】

穗杏:【/捂脸】

山风学长:【难道我看着很缺钱?】

穗杏叹气,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虽然她知道学长是个有钱人,可是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吃顿饭花太多钱总觉得不太好。

穗杏:【学长你生活费每个月多少啊?够吗?】

沈司岚半天没回。

穗杏心里有点慌,心想自己是不是问太多了。

刚想说什么,那边回了张截图。

是他的账户余额截图。

穗杏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山风学长:【[图片]】

山风学长:【管家婆,放心了吗】

穗杏被他这声称呼闹得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又不承认。

穗杏:【/再见】

穗杏:【以后不问了】

山风学长:【为什么不问】

穗杏:【免得你觉得我管你不高兴】

山风学长:【没有不高兴】

山风学长:【喜欢被你管】

穗杏咬唇,纵使隔着屏幕,她好像都能听到他带笑的语气,一定是含着笑意说出这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的。

穗杏:【学长,别骚了】

穗杏:【隔着屏幕也阻止不了你说骚话吗】

山风学长:【实话而已】

山风学长:【顺便我是打出来的】

穗杏:【哼】

穗杏:【键盘侠】

又是许久的不回话,穗杏想正好不聊了。

山风学长:【’6】

山风学长:【’7】

两段语音。

穗杏眨眨眼,想听又不想听,最后蠢蠢欲动的内心击败了理智,从兜里掏出耳机戴上,小心翼翼按下播放键。

清晰低沉的话语从耳机里传出,结结实实灌入她耳中。

“喜欢被你管,管家婆。”

慢吞吞的,并不轻佻,很干净的嗓音,居然还有点正经感。

穗杏心间沸腾,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从心脏麻到四肢百骸,非常难为情,却同时又被他这句话哄得爆炸开心。

还有一条,比刚刚那条时间还长,穗杏顺势按下。

是一声很短促的笑,意味不明,接着低低叹了口气。

语气词结束,沈司岚开口说话。

“想听肉麻的话直接跟我打电话不好吗?”

穗杏捂唇,无声的用脚使劲跺了跺车垫。

啊!!!!

怎么!!!

就戳破了她的心思!!!

好歹给她留点面子啊!!!

正开车的杭嘉澍看她不爽很久,终于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有病直说,现在转弯送你去医院还来得及。”

穗杏挺直胸口坐正,斜睨他说:“你才有病。”

“谁有病自己心里有数,”杭嘉澍挑眉说,“从刚刚开始傻笑就没停下来过,你是不是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言情?”

也不等穗杏说什么,杭嘉澍继续埋汰她:“以前还知道拿本书挡着,我都懒得揭穿你,谁对着教科书能笑成神经病?”

穗杏:“……”

“少看点没营养的书吧,现实中的男人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么?”

穗杏嘟囔:“那也有例外啊。”

比如她的男朋友。

杭嘉澍点点头:“是有例外,比如我。可惜咱俩是兄妹,你等下辈子再排队吧。”

穗杏一听这话,整个五官瞬间皱了起来。

杭嘉澍:“你这什么表情?”

她捂着胸口,从灵魂深处发出嫌弃的声音,“呕。”

杭嘉澍:“……”

他黑着脸毫不留情的往她头上狠狠敲了下。

穗杏伸手回击。

杭嘉澍侧头一挡,忙打开她的手:“开车了,别吵,出了车祸副驾驶的人死亡率最高知道吗?”

穗杏捏紧拳头,等下车,此仇不报她不姓穗。

开车间隙杭嘉澍撇头看她气成河豚的脸颊,好笑道:“气什么?放心吧我开车技术不错,从科一到科四都是满分一次性过,我开车你死不了的。”

穗杏抱胸,语气不屑:“满分了不起吗?等我学开车我肯定也能满分过。”

杭嘉澍顿时笑得很欢快了:“就你那腿,能不能踩到油门还是个问题吧。”

穗杏咬牙,这一刻甚至想干脆跟杭嘉澍同归于尽算了。

“开玩笑,知道你长高了,”杭嘉澍适可停止玩笑,又问,“下周有活动吗?你生日我们去外面下个馆子?我请客。”

穗杏惊讶:“你请客?”

“嗯,上笔项目拿到钱了。”

穗杏点点头,有些为难地说:“没空哎。”

“怎么?真有活动?”

“我和学长约好了要请——”

说到这里,穗杏的话突然又咽进了喉咙。

杭嘉澍不解:“你和沈司岚要请什么?”

“我们打算聚会,”穗杏话锋一转,“两个寝室开party。”

杭嘉澍:“啊?”

穗杏点头:“嗯,开party,人多热闹嘛。”

“庆祝你生日吗?”

“啊?嗯,”穗杏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生日聚会。”

杭嘉澍手握着方向盘,突然理解的点了点头:“你想搞聚会那就搞吧,喜欢热闹就叫多点人过来,请客的钱我替你出了。”

穗杏突然侧头:“你也去啊?”

杭嘉澍一顿,语气突然低怒:“你过生日都不请你哥?你是人吗?”

“……”

回到家后,穗杏果断躲回房间,向沈司岚汇报事情的变动。

穗杏:【学长】

山风学长:【昂】

穗杏:【下周我哥也要来】

山风学长:【?】

山风学长:【他想通了?】

穗杏:【我还没告诉他……】

【对方向你发起语音通话】

穗杏慌忙接起,“学长?”

“来吧,”沈司岚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冷静,透出一股临危不乱的从容感,“别让他带刀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那天看到一条评论,问山风什么时候能摸摸穗穗的36D

如此纯洁的我怎么会招惹上你们这群yellow读者,我不干净了,嘤

☆、不暗啦

虽然沈司岚的语气很淡定, 可却把穗杏给听慌了。

不能就这么干坐着。

走出房门,刚好看到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

看起来像是在看电视,但其实在聊天, 穗杏对他们的话题没兴趣,也插不上话, 干脆在沙发角落处坐下。

杭嘉澍见她出来, 将遥控器丢给她:“想看什么自己换台。”

穗杏哦了声, 随便换了个台, 心思却完全没在电视上, 总有意无意往杭嘉澍的方向看去,听他和爸爸谈话。

“手头这个项目还没忙完?”穗峥嵘问。

“没, 做游戏没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杭嘉澍笑笑, “而且甲方有多难应付您也明白的。”

穗峥嵘点点头:“倒也是,我刚出来那会儿不怕工作难, 就怕老板刁难,游戏难不难做我确实也没你们这些年轻的懂,平常看穗穗玩游戏好像看着挺简单的, 按几个键就赢了。”

穗杏解释:“那是我游戏水平高。”

“你游戏水平再高没哥哥这些做游戏的把游戏做出来给你们玩, 你哪来的游戏玩?”穗峥嵘不疾不徐道,“你现在有这么多游戏玩还得感谢他们。”

锄禾日当午式的说教,和小时候跟她说农民伯伯种粮食不容易所以不能浪费的语气如出一辙,如今用在电子游戏上没想到也能被爸爸拿出来说教。

穗杏点点头:“嗯,知道。”

杭嘉澍挑眉冲她欠欠的笑了笑。

穗峥嵘看着女儿,突然想起,“穗穗她不是在你工作室实习吗?她表现怎么样?”

“她忙着准备比赛呢,人都见不到。”杭嘉澍懒懒说。

穗峥嵘问穗杏:“怎么还没比赛?”

“推迟了, ”穗杏说,“推到明年年初了。”

电赛往常都是九月举办,今年各种政策倾斜,往后推了半年,这对穗杏来说其实是件好事,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杭美玉问:“不在咱们这里举办吧?是不是还要去外地比赛?”

穗杏:“嗯,要去西安。”

“那还挺远的,”杭美玉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不是我一个人啊,”穗杏说,“有学长学姐照顾我呢。”

“你学长学姐自己还是学生,又没结婚,哪知道照顾小孩子啊。”杭美玉摇摇头。

穗峥嵘觉得妻子有些杞人忧天,无奈笑道:“穗穗都十七了,难道还用别人给她喂饭穿衣啊?要我说她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没什么毛病。”

穗杏突然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爸爸。

爸爸不愧是开明派。

杭美玉一听这话果断摇头反驳:“太早了,起码也等她二十了再考虑这个问题。”

“哎呀你个当妈的思想这么这么老一套,现在二十岁都能结婚了,她这个年纪正好是谈朋友的最好时机,”穗峥嵘说到这里,又看向穗杏,“你大学有人追你没?”

杭美玉瞪着丈夫,语气不善:“你问这个干嘛?她现在才多大,哪里懂这些。”

穗杏没敢说话,心里却在默默吐槽。

为什么大人们总觉得他们这个年纪的什么都不懂。

未免也太瞧不起当代互联网的影响了。

杭美玉:“嘉澍,你平时有空多看着你妹妹点,别让她被男孩子骗了。”

杭嘉澍却突然抿唇,斜着穗杏说:“我倒是想看着她,她现在有自己的圈子了,生日都不打算叫上我,我哪儿管得了她?”

穗杏:“……”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这么记仇。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杭美玉的不满,又转而教育起穗杏:“穗穗,你怎么回事?上大学交了朋友就不理哥哥了?朋友再亲那能比得过自家人吗?亏哥哥小时候那么宠你,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妹妹吃。”

穗杏无辜又受到妈妈的指控,恨恨瞪了眼杭嘉澍。

杭嘉澍勾唇,突然特别幼稚的冲她吐了吐舌头。

穗杏指着杭嘉澍反驳:“他哪有把好吃的都给我吃,明明是他抢我零食。”

杭美玉却不接受她的解释,“零食本来就是买给你们两个人的,怎么还说是哥哥抢你的?”

穗峥嵘也说:“穗穗,这个爸爸就要批评你了,我和你妈总出差,家里就哥哥陪着你,怎么你生日请朋友吃饭都不请哥哥?你好好想想,这说得过去吗?”

穗杏一把抓过沙发上的小抱枕,把它当成杭嘉澍用力捶。

早知道出来会被说,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了。

她又扔下抱枕,一言不发的回房。

穗峥嵘和杭美玉对视一眼,明白她这是不服气他们说教,最后杭美玉推了推丈夫,小声说:“你去跟穗穗好好说说。”

“行,”穗峥嵘起身,“那你和嘉澍继续聊。”

“嗯。”

穗峥嵘敲了敲女儿的房间。

“没锁门。”

别扭的声音从房门里传出。

穗峥嵘无奈笑笑,推开房门。

“刚刚说你不高兴了?”他问。

穗杏躺在床上,抱着公仔小声说:“没不高兴。”

“刚刚妈妈和我跟你开玩笑的,”穗峥嵘坐在床边,“别生你哥哥的气。”

穗杏:“没生他的气。”

“那就好,”穗峥嵘犹豫片刻,柔声说,“穗穗你平时多关心关心你哥哥,你生日忘了请哥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的。”

穗杏看着爸爸,咬唇,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选择顺从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