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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只是,姜糼容有些不自在,镜子里那个人好像不是她了。

姜糼容很想洗掉妆,换一套不要把身材整弄得那么性感的裙子。

“走吧,去给夫人看看,夫人肯定很开心。”粉妆不由分说拉起姜糼容就走。

“那母女俩又来了。”高夫人看到姜糼容就拉住她诉苦,“你表哥今天在子扬房里,给薄染衣抓住空子,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后,你表哥心一软,这会在教她练拳脚。”

姜糼容按按额角,为了她姨妈下半辈子不要因为娶个不喜欢媳妇而痛苦,她只能想办法拆散李昂和薄染衣了。

姜糼容要去找李昂,走前先显摆自己的新形象。

“姨妈,我今天好不好看?”姜糼容旋转身体,蝶儿一样摆姿态。

高夫人定睛看,看了半晌,皱眉道:“不好看,怪怪的,脸瘦成什么样了,还有,这领口开的太大,抹胸系的太低……”

啊?这么难看吗?姜糼容想奔回去洗掉妆换掉衣裳,转念一转,嘿嘿一笑,问了李昂和薄染衣在后园里便急奔过去。

高夫人喜欢自己包子脸,李昂想必也不例外,这就过去打击打击薄染衣。

薄染衣借口李逸回家过来了,在李逸房中“巧遇”了李昂,她甜甜地喊大表哥,李昂冷着脸不理她,李逸笑着赞了薄染衣几句越长越漂亮,又道:“染衣这么漂亮,没有一点武功傍身可不行,大哥,你教染衣几下拳脚护身如何?”

李昂哼了哼,想拒绝,又觉得李逸言之有礼,勉强答应了。

薄染衣学得认真,不过拳打出去脚踢出去轻飘飘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李昂便扶着她的手和腿教她怎么来。

薄染衣正学得起劲,冷不防背后哎哟一声,姜糼容来了,在不远处跌倒了。

“糼容,怎么摔倒了?摔到哪里了?”李昂扔了薄染衣去扶姜糼容。

“脚腕扭了,疼死我了,都是这破长裙子绊的。”姜糼容扯裙子。

“别拉了,等下把裙子扯破可难看。”李昂劝道,拉姜糼容脚 :“哪一只脚扭了,表哥给你拽拽。”

姜糼容不指腿,指脸蛋:“表哥,我上的这妆好不好看?”

“你上妆了?”李昂仔细看,然后和高夫人一样摇头,“不好看,难看死了,这脸怎么弄的这么瘦。”

他直接拉起汗巾去搓掉姜糼容脸颊上的粉底,搓得很用力,半天搓干净了,点了点头道:“还是这样好看,白白的圆圆的……”

“表哥,你喜欢脸白白的圆圆的?”凄糼容大惊小怪嗓门很大。

“嗯,那样才好看,哪只腿扭了,我给你扭一下。”

“这只。”姜糼容胡乱指了一只,眼角看薄染衣,只见薄染衣先是恨得两眼冒火,后来,摸着瓜子脸若有所思。

姜糼容差点要哈哈狂笑,忍了忍,口里哼叽着喊痛,觑空又道:“表哥,你和姨妈疼我,来了京城以后,我好像胖了很多,腰粗了不少。”

“胖了好看,脸圆圆的,腰壮实一些看着舒服。”李昂道。在他眼里,其实没有美丑之分,只有看着顺眼不顺眼,他和高夫人一样,看惯姜糼容的包子脸,就觉得她脸蛋圆嘟嘟的才好看,姜糼容嫌自己腰粗,他自然要安慰她。

李昂给姜糼容揉完腿后,姜糼容还站定不稳,李昂丢了薄染衣扶姜糼容回去了。

“狐狸精。”薄染衣怒骂,摸摸脸看看腰,懊丧地想:原来大表哥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腰肢细细脸蛋不够圆。

晚上李府的家宴很隆重,李逸难得回家一趟,薄染衣又回娘舅家,虽然她来李家跟喝水吃饭一样平常,高夫人还是让厨子多加了二十几个菜。

一大家子坐一起,按辈份坐次,李逸回家了姜糼容要坐他下首的,但高夫人不想放弃面子上可以让人觉得儿媳妇是姜糼容的机会,姜糼容还要趁机作弄薄染衣呢,于是也不管什么礼节,抢在众人落座前挨着李昂坐了下去。

上首是李宗权,左下首是高夫人,下来就是李昂姜糼容。

李宗权宠着白氏,亦且白氏有诰命夫人封诰,也上桌一起吃饭,她坐在李宗权右首,下去就是李逸,再接着是薄染衣。

这么着壁垒分明,高夫人暗喜,眼神看姜糼容,暗赞她见机快,薄染衣则气得想砸了饭碗。

开饭了,姜糼容坐在李昂身边很便利,在李昂和李逸说话的空当,不时悄声让李昂给她夹肉。

李昂夹一箸子肉,就随口说一句:“糼容,来,多吃肉,吃得胖一点。”

薄染衣目瞪口呆,看着姜糼容鱼肉鸡肉鸭肉吃了一片又一片。

其实姜糼容没吃那么多,李昂夹进她面前碟子里的肉,她觑着薄染衣没注意的时候,又偷夹了不少进李昂的碟子。

李昂二话不说就吃掉,姜糼容再要他夹肉时,他什么也不想又帮她夹了。

散席回房后,姜糼容乐得哼歌儿,她可以肯定,薄染衣定会吹气球一样很快胖起来。

粉妆低笑着给姜糼容打水盥漱,薄染衣和姜糼容无声的争斗她看在眼里,暗暗高兴着。

姜糼容突然想,下午上那妆其实看着很美,高夫人和李昂都不喜欢,不知季唯呢?

姜糼容很想再化一个瘦妆到季唯面前晃晃,让他评价一下。

这是古代,想见个外男哪有那么容易,姜糼容长叹。

姜糼容这时就是去找季唯,季唯这时也不得空见她,他正在为死了的那个壮汉的事细细推敲查探着案情。

从李府那辆马车急速转弯的车轱辘的痕迹来看,当时情况定是非常紧迫的,那人突然冲过来有可能是意外,摔倒可能是惊吓过度也可能是奔得太快用力止住脚步倾倒了,无论哪种原因倒地,身上定会有擦伤,衣裳擦蹭的痕迹会很重。

季唯检查过后,很奇怪地发现,那壮汉身上不止没有蹭出来的伤痕,连衣裳都是完好无缺。

会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壮汉是自己倒地的,并且倒地时有所控制。

寻常人要突然倒地都不可能不擦伤,能一点不擦伤只能说壮汉身怀武功,倒地时下意识地使自己不受伤。

身怀武功就不可能在没被撞到的情况下被惊吓而死,季唯想到一种可能性——闭气功。

江湖有一种武功,练过的人可以闭气暂时失去呼吸使人认为是死了,其实没死。

季唯假装认为壮汉已死,宣布是惊吓而亡,命差役把壮汉抬回刑部。

作案之人都是有动机的,壮汉的动机是什么?

那壮汉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严刑拷打能逼出口供的,严刑逼供也不是季唯的办案作风。人可以闭气,却不能不吃不喝不拉,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到刑部来报案继而顺便认领走那壮汉,那个时候,壮汉的目的也曝露了。

季唯吩咐差役轮流着一刻不要离开那壮汉,静等着,果然,晚上,有人来领那壮汉的“尸体”了,来的是他的熟人——他前未婚妻戚晚意。

看到来的是戚晚意后,季唯打心里冷笑。

他明白戚家做这件事的目的了——不图财图利,图的是孟家对戚家的感激。

孟沛阳开春要参加武举试,这时候出了这件事,闹大了孟沛阳有可能下不了场,如果戚家压住这事不张扬,孟家就得领戚家的情。

戚府那么多人,却让戚晚意前来,是想让他看以往的情份不细究此事。

他和戚晚意有何情份?戚家打的好如意算盘。

24、第二十四回

戚晚意道那壮汉是戚家从故里来的一个远房亲戚,戚府与李府孟府都有些交情,不要人命赔偿银子了,这就把尸体抬走。

戚晚意说完来意,又哀哀看季唯,低喊道:“季大哥。”

戚晚意脸如春花,眉笼淡烟,模样温婉贤淑,好一个贞静守礼的闺中小姐。

戚家一家人都是人前装模作样君子道德,人后心如蛇蝎狼心狗肺。

季唯想起戚家把他赶出戚府时找的借口——诬蔑他偷银子。

那是冬天,他生病卧床着,却被戚家打了一顿后扔到街上,如果不是吕风救了他,又进戚府揭穿所谓的偷窃案,他不只丧命,死了还得背着窃贼的恶名。

季唯感激吕风,吕风有先见之明,在那时就让他看清戚晚意的真面目。

吕风揭穿偷银案后,带着他回戚府,逼戚道成喊出戚晚意,要戚晚意当面说清,是爹娘要退亲,还是她自己想退亲,或者是一家子都想退亲。

戚晚意那年才十岁,跟现在一样,目含泪水,哀哀地叫道:“季大哥。”

他以为戚晚意不嫌弃他对他有情的,可是,戚晚意却说:“季大哥,求你放过我别緾着我。”

“要结案带走尸体也可以,稍等片刻。”季唯一句话不想多说,丢下戚晚意走了出去,唤差役去传李昂孟沛阳和李府车夫,微一顿,又道:“姜小姐也一并请来。”

这案子姜糼容是在场之人,不过可来可不来,季唯迟疑了那么一下,想见姜糼容一面的心占了上风。

季唯迷糊着,也没去想自己为何很想看到姜糼容。

季唯吩咐到牢里抬出那壮汉,又安排人准备等下要用到的物事一直没回大堂。

刑部宽敞的大堂在暗夜里有些阴暗,灯笼光照着黑漆的衙门反射出森冷的白光,戚晚意焦灼又害怕地来回走动。

下午一听说案子落进季唯手里,她就知道完了,瞒不过季唯。

戚晚意苦恼地想,这事本来属京兆尹管的,怎么就撞到季唯手里了呢?

现在只希望季唯能存留几分旧情,不要追究到底。

她和季唯有没有旧情?

当年,季父带着季唯到她家做客,那时的季唯虽小,无边风采却已微露,是她緾着爹爹非要和季家结亲的。

后来……戚晚意后悔不已。

鲛龙岂是池中物,季唯如今只得十八岁却已是六品刑部主事,京城中谁都知道,季唯前途无量。

那时退亲赶季唯出府,她和她爹娘打的主意是诬赖季唯品行不良戚家才不能容他,岂料季唯给吕风救了,吕风还强硬地冲进她家,非要插手所谓的偷银子案,然后破了案给季唯洗了冤屈,于是她家嫌贫爱富的恶名传了开去。

这几年,吕风步步高升当上刑部尚书成了正二品官,跟他情同父子的季唯长大后绝色无双,风评越来越好,于是退亲的戚家声名越来越糟,带累着他爹的官职也一直得不到升迁,这么多年还是只鸿胪寺卿,而今她已长成容貌端丽,却无人问津。

除了抓住孟沛阳,戚晚意不知自己还能嫁给谁。

可是孟沛阳对她不屑一顾,这些天更是迷恋上姜糼容,她如何能不急,只得与父亲合计了,弄了这么一出戏,想让孟家领戚家的情,韩夫人向孟沛阳施加更大压力。

她打的如意算盘是,使人假装被撞死了,然后她家再暗里散布消息,道李昂和孟沛阳纵马车狂奔致死人命,孟沛阳和李昂声名受影响烦恼不已时,她家再出来认领死人,那壮汉是花银子雇的会闭气的江湖人,他们却偏说成是祖籍来的堂兄,堂兄被撞死了,他们很伤心,可是看在和孟家的交情上,就不追究了。

那时候,韩夫人肯定更喜欢她,更夸她懂事体贴。

她与父亲千算万算,没算到案子落在季唯手里。

季唯这两三年声名鹊起,落在他手里的案子,还没有破不了的,戚晚意顾不得提前曝露身份会送了证据上门,急忙来领尸体。

门外脚步声纷沓,看到来的有许多人,其中就有孟沛阳小魔王时,戚晚意害怕更甚。

“你说,这个人是来你家走亲戚的远房兄弟?”季唯指着抬架里的壮汉问戚晚意。

“是。”

“你说,愿领了尸身回去,不追究李家吓死人的赔偿?你能代表死者的家人吗?”季唯一字一字问道。

他的话似乎暗藏玄机,戚晚意没想出所以然,只得点头。

“多谢戚小姐不追究,不过,嗯,多少得赔点银子吧?”李昂挠头,他说的是李家多少得赔偿一些银子给死者。

“是得多少赔点银子,哪能就这么罢休。”孟沛阳却假意误解,一手抚额头,道:“我好好一个俊帅无敌翩翩佳公子毁了容,戚晚意,你说,该赔我多少银子?“

“孟公子。”戚晚意颤心惊看孟沛阳。

“怎么?你认为不该赔?若不是他突然冲出来,李家的车夫就不会勒马转头,我这伤,难道不是他造成的?而他,是受你指使,你这个主使人不应该替他赔银子吗?”

“晚意不明白孟公子说的什么?”戚晚意脸都白了,强撑着不认帐。

“啊?你不明白,那我只好费点力让你明白了。”孟沛阳蹲到抬架边,捋起袖子,握紧拳头,指节格格作响,““一个人有多少个关节,多少根骨头我还不知道,这个尸体就给我一块一块拆卸了数一数搞清楚吧。”

“皮肉裹着不便数,我看还是用刀把尸体的肉一块一块削下来,骨头一块一块剔出来数,那样更清楚。”

他自言自语说得开心,戚晚意听得汗毛直竖,整个人呆掉了。

抬架上的那个本应是死人的壮汉白布遮掩下的双手抽搐了一下。

“季大哥,死者为大,孟沛阳这么做太残忍,于律例亦不合。”戚晚意看向季唯作垂死挣扎。

姜糼容一边站着,刚看到戚晚意时什么都明白了,不待季唯开口,微笑着道:“戚小姐言之有礼,怎么能这么对一个死者呢?”

戚晚意见她赞同自己的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姜糼容又道:“表哥,晚意小姐大度不要咱们赔偿,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我看,请和尚和超度念经,七七四十九天念超生经,你看可好?”

“好,应该的。”李昂直肠子,没发现姜糼容和孟沛阳语藏机锋。

“咱们是外人,不便在戚家出入,季大人,借衙门停尸房给我们请和尚念经可否?”姜糼容接着又道。

“随便,恩平侯府要用,下官自当开方便之门。”季唯入鬓长眉微挑,眸漾春波赞赏地看着姜糼容,眉宇间的风华映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美丽得近乎妖娆。

姜糼容愣神,几乎无法呼吸。

真是祸害,男人怎么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摸摸自己的白包子脸,姜糼容丧气得一动也不想动。

戚晚意看着姜糼容和季唯眉来眼去,心疼如绞,更疼的事,姜糼容话里听着很是正直无私,可却是要扣着所谓的死人不给她抬走。

那头孟沛阳拍拍手站了起来,道:“糼容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剔骨头算多少根了,听说吓死的人到阴间后是魂飞魄散的,要把这样的死人整个人用粘土糊住使他魂魄归一,季大人,事不宜迟,请季大人招人弄来粘土。”

“已经准备好了。”季唯淡淡道,微侧身,露出背后一个大木桶,里面是粘土,“把死者头脸糊上粘土,守着注意诈尸,一见诈尸,立刻砍几刀免得厉鬼祸害人间。”

这一个与削肉剔骨不同,民间就有的传说,不算违背律法用私刑。

粘土把人头脸糊住,活人也得给焖成死人,若有动静,还要当诈尸补上几刀。

至此,戚晚意已知季唯和孟沛阳识破壮汉是假死。

戚晚意没想出对策,躺着假死的壮汉受不了了,再假死下去,照季唯和孟沛阳的做法,他就真成尸体了。

壮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居然没死?你是讹银子的?”李昂气得大叫,揪住那人衣领,“沛阳好好一个人磕破了头,我饶不了你。”

“别生气云起,打人是犯法的事,咱不干。”孟沛阳拦住李昂,挥手阻止那人的说话,道:“你先别忙招供,我懒得学话,稍等等。”

“等什么,先揍一顿。”李昂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