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是一身黑衣的黑影一动不动立在林中,敌不动我不动。

“魅影,你果然还是来了。”一身黑衣的无夜还是先说话了。在得知雨晴没事的时候,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喜悦,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更坚定了决不让她再有一毫损伤的决定。而依魅影性格,她想杀的人,不得手是决不罢休的,所以今晚她必会再次行动,因此他早就在这恭候大驾了。

“无夜,你也果然还是出现,哼。”也是一身黑衣的魅影冷哼道。眼底隐隐快速地闪过一丝伤痛、无奈:我该高兴你对我的了解呢?还是该恨你为了她真的与我反目成仇呢?我多么希望你不会出现,你知道吗?

“我说过,如果你伤害雨晴,必要你偿命。”无夜直视着魅影道。她眼底的伤痛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但他不会因此就放过伤害雨晴的人的。

在听到雨晴掉下悬崖的时候,他的心好痛好痛,从没有过的感觉瞬间袭遍了全身。杀手是没有感情没有心的,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感情没有心,可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也有心,也会痛。也决定了,必要伤她之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不管那人是谁,即使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她。

“那又如何?”魅影冷笑地反问。你真的会为了她而杀我吗?你会吗?

“我无夜向来说话算话,你应该知道。”

“怎么,想杀我?”你会的,我知道,在决定要杀她的那一刻起,你我早晚会刀剑相向,可还是决定那样做。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杀了她,你们再同归于尽,你就还是我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死,哼,她躲得开那一次,我就不信她能躲过这一次。

“这次雨晴幸好没事,我本想看在以往情面上,这次就放过你。可你竟还不肯放手,我不可能让一个时时刻刻想杀雨晴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无夜毫无感情道。

“哈哈…看来今晚你我之间的决战是在所难免的了。”魅影张狂地大笑着,眼眶里蒙上一层雾气,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不能在他面前丢了尊严。

无夜不再说话了,他的剑已出鞘了,浑身散发出越来越浓的杀气。

魅影的刀也出鞘了,向前一跃,脚尖轻点,率先出招了。不愧为魅影,果然如鬼魅一般,瞬间便已来到无夜跟前,无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似乎对她的攻击毫无所觉,可就在她的刀离她只有0.01公分的时候,突然身形一转,轻易躲过,剑也随着舞了起来。

一时之见,树林中狂风大作,两道黑色身影纠缠了在一起,忽上忽下,那场面真是…真是美极了。没错,是美极了,就像在看一场表演一样,魅影的轻功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似乎还没看到他动,她就已经飞出了好远了,她的刀法柔中带刚,灵活中带着沉稳,而无夜的剑法却是刚中带柔,沉稳中带着灵活,内力更是精纯,每一剑又快又狠,招招致命,绝不拖泥带水,但又剑过无痕,似乎他从无出剑一般。如果忽略了两人身上的杀气,这真不失为异常十分精彩的表演。

“啊!…”无夜一招影过无痕正中魅影的胸口,虽然她早有防备,但还是挡不过无夜高深的内力,还是被他的剑气所伤,飞出了几丈远,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如果不是无夜早有内伤这一剑就可要了她的命。

无夜一步一步地走进魅影,剑直指她的喉咙,眼看这一剑就要下去,就在这时,一枚暗器破空而来,无夜急忙转身挡住了暗器,只听得‘噔’的一声,那枚暗器应声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一阵薄雾扑面而来,等到雾散之时,只来得及见一个赤色身影快速消失于黑夜之中,而魅影也不见了。

是他救走了魅影,他是谁?轻功不亚于他,看刚刚那一枚暗器,内力也是很强的,难道他就是谨王说的那个圣仙门的赤阴?

魅影,这次就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你再出现在雨晴的面前,我的剑必刺穿你的胸膛!

不知雨晴现在怎样了?还去看看才安心。一瞬间,刚刚杀气笼罩的树林一下子又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刚刚这里没发生过一场生死决斗一样。

整个大殿静得针掉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屏住自己的呼吸,只见皇帝欧阳正轩正一脸怒气静坐在龙椅上,扫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那些官员个个惊得瑟瑟发抖,不明皇帝为何如此生气,只有少数几个一脸镇静,对皇帝的怒气熟视无睹,也无视这殿内迫人的气息,而丞相一脸得逞的笑意看着怒不可揭的皇帝。

“可恶,这星月国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派刺客来谋杀朕,真的视我龙轩为无物吗?”正轩一脸怒气地拍案而起,吓得底下的官员‘噗’的一声齐齐跪下,大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朕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星月国,来人。”正轩冲着底下喊道。

“皇上息怒,此事尚未查清楚,不宜轻举妄动。”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文官从百官中走了出来,对着正轩恭敬道。

“还不清楚,朕亲眼所见,难道还不清楚吗?柳爱卿,是不是要真死在刺客的刀下,那才叫清楚啊!啊!”正轩听罢更是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臣不敢。”当朝大学时柳敬明毫无惧色道。

“不敢?那你这是何意啊!”正轩一脸冷笑道。让人更感危险。

“皇上,这无凭无据的…”柳敬明无视这危险,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正轩给打断了。

“无凭无据?那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一边说,一边将在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信跟令牌往下一扔。

柳敬明看了信跟令牌先是惊了一下,随后很快便镇静了下来。

“柳大人,念。”正轩面无表情地对着柳敬明沉声道。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欣赏,只是没人见到而已。

“是。”柳敬明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朗声地读道,“张远,如今龙轩号称‘冷面战神’的谨王伤重不治,龙轩皇帝今晚将留在谨王府并撤走所有侍卫,此乃大好时机。本使命你今晚务必提龙轩皇帝的头来见,不得有误。端木安。”

“柳大人,这还不是证据吗?还有这块星月国的令牌,难道朕还冤枉了他们不成。”正轩直指着柳敬明手上的信怒道。

“皇上,这星月国国军端木俊乃皇上少年时的好友,而这使者端木安是星月国的安王,更是个正直的人,况且龙轩星月国两国向来都是和睦相处,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人来杀皇上呢?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龙轩皇朝乃堂堂大国,岂能尽以此两物就抓拿星月国使者呢?望皇上能查清楚,免得重了他人的奸计。”柳敬明一脸正气道。

正轩听完后,也不说话,一脸沉思地看着柳敬明,似乎在考虑着他的话。

“皇上,这星月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龙轩境内派人刺杀皇上,如此行为,岂是一句误会就可解释的。如今铁证如山,星月国分明就是想借此出使我龙轩国之际,杀害皇上,好使我龙轩群龙无首,这样他们就可以攻打我龙轩,将我龙轩皇朝并入他星月国之内。皇上切不可心软啊!”李诚接收到魏仲贤的指示,立马走出列来道。

“皇上,李大人,这根本就是一面之词,这事关乎两国之间的大事,岂能如此草率行事。”又一官员道。

“秦大人,你这样为星月国说话是何居心,这是明摆着的事,他星月国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请速将星月国使者正法,以免他得知消息逃跑。”站在李诚身边的一官员反驳道。

“你胡说,你这样针对星月国又是何居心,皇上,请彻查此事,不能就此就定了端木安的罪。”那个秦姓官员又道。

“你才胡说,皇上,请速抓拿端木安。”

“皇上…”

“皇上…”

正轩冷眼地看着百官分成两派争执着。柳敬明静静地看着,魏仲贤一副事不关己的看众人的争吵,南宫风从头到尾不发一言,自从容贵妃流产后,南宫一族已是名存实亡,南宫家的兵权都已被收了,南宫风也甚少发表任何意见,这南宫家也已无任何危险。

只是一句话,就让朝中错综复杂的党派关系一下子明朗起来了,呵呵…晴儿,你真是;老天赐给朕最好的宝贝,真是个奇女子啊!你到底还有多少智慧是朕不知道的,还想给朕多少惊喜。

“好了,别吵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正轩才出声道。众人一听,立即静了下来,站回自己位置。

正轩满意地点了一下头,似是一边思考一边道:“关于此事,朕刚刚冷静下来地想了一下,朕觉得…”故意说到此处顿了一下。

“皇上,老臣有本奏。”见正轩语气好像松了下来,魏仲贤终于忍不住奏道。

“准奏。”老贼,朕就知道你会忍不住。

“皇上,臣有证据证明星月国确有不臣之心。”

“哦?什么证据。”

“上官将军。”魏仲贤不答,反而冲着一个年轻武将叫道。

这时从武将中走出一个满脸微笑的年轻的将军,一看就是个十分精明之人。

“皇上,臣昨天本来是奉丞相之命到驿站保护星月国使者,可臣刚到时,就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潜入端木安的房间,臣恐怕有人对使者不利便跟了过去,谁知竟听到他们在密谋刺杀皇上,臣亲眼见端木安将一封信跟一块令牌交给了黑衣人。臣来想马上向皇上禀报,哪知竟被发现了,臣就被他们关了起来。幸亏丞相派人相救,臣才能来见皇上。”上官杰道。

“皇上,这根本就是上官将军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刚刚支持柳敬明的一官员立即道。

“皇上,这不是臣的一面之词,臣被救出驿馆之时,刚好见到端木安的心腹洪飞,臣便将他抓来,皇上不信的话可以提审他。”

“嗯,来人,把洪飞带上来。”正轩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两个侍卫押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上来。

“洪飞,把你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上官杰单刀直入道。

“是,是,皇帝陛下,不关我的事,是,是我家大人,他说是皇上又命令他刺杀皇帝陛下,昨天便让小人秘密将信和令牌交给星月国的杀手张远,要他务必杀…杀了皇帝陛下您。真的不关我的事,饶命,饶命啊!”说完连连磕头。

“说的可是实话?”正轩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对着洪飞沉声道。

“小人,小人不敢撒谎,句句属实,句句属实。”洪飞吓得连连磕头。

“哼,好,好,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正轩大怒道。

两个侍卫立即把他带下去,上官杰又道:“皇上,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微臣愿请缨到驿馆抓拿端木安。”

“皇上,此事…”柳敬明还想说什么。

正轩一挥手阻止道:“不必再说了。”

又重新坐下,似自言自语道:“端木俊,是你不顾以往情谊,就别怪朕不义了。”

“上官杰。”正轩突地抬起头来沉声道。

“臣在。”上官杰恭敬道。

“朕命你即刻前往驿馆将星月国一干人等抓起来,关进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臣遵旨。”上官杰一边后退一边微笑着看了看魏仲贤,见魏仲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出殿外。

这一切都落入了正轩的眼中,深邃的眼睛此时更是深不见底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慢慢地扬起。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此吧!”正轩挥了挥手,似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