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谁?”曾辉沉下眉头,问嘉盛道。

罗氏夫妇开始头疼。

而最让罗瞻头疼的还不只如此,晚饭过后,当君锦开始犯晕犯恶心时,那才是真正让他头疼的——原来怀孕也可以扎堆。

她第一次怀孕时他就不在她身边,这第二次,燕州又是战事近前,恐怕也难在妻子跟前了,最要命的万一是女儿,关于女儿的婚事,她会不会跟他再次翻脸

☆、五十三 云州(上)

自与他团聚后,君锦一直对自己月信日子数的很仔细,不想只是耽误了几天就真的有了。

与曾辉的活蹦乱跳不同,自害了第一次喜后,她就再也精神不起来,怕冷,怕饿,却又吃不下东西,浑身没半点力气。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没用?”明明已经生过一个,看上去像是比她还虚弱,害喜这玩意是很难受,不过撑几天过去就过去了,她大小姐到好,当成日子过了。

君锦别开脸,不愿看她吃得这么欢快,“你拿出去吃吧。”看到有人吃东西就头疼,偏这个女人害喜好了之后胃口大的吓人,像无底洞似的。

曾辉耸耸眉,“兴许你看久了就能跟着吃了,来,尝一口,这味儿真得不错。”

老天,这羊肉味儿真够膻的!捂鼻。

趁曾辉把肉拿走,赶紧抓一只腌梅入口,免得又想吐,“你不是闹着不生的嘛,怎么又想通了?”

曾辉夹一块羊肉冻入口,“有个小东西不错啊。”

哼笑,“你是担心嘉盛找别人吧?”

同样哼笑,“别跟我提那人。”自从知道他跟那个小师妹云雨的婚约后,她连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混蛋明明自己有婚约,还跟她假仙,害她现在头都抬不起来,像抢人丈夫的狐狸精。

云雨也是调皮,偏偏要逗她,时不时揶揄两句,偏这女人还没话反驳,肚子都大了,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你不打算回鹿山待产?”

叹气,“我衡量了一下两边的情势,与其回去让那老太婆烦,还是在这儿跟你一起比较好。”

两人这边正聊着,小丫鬟来报,说是有位齐府夫人求见。

齐府?

“可是那刺史府的夫人?”

小丫鬟点头,“正是刺史府长公子的二夫人。”

二夫人?“请她到花厅先用茶。”

这齐府君锦特意让人打听过了,刺史齐东石一妻一妾,妻妾各生一子一女,那嫡长公子齐禄之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不但是父亲齐东石的左右手,还是燕州一代酒楼、赌坊的幕后老板,他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二夫人出身商贾之家,相当伶俐的人物,听说一直帮丈夫掌管酒楼赌坊,手中的权力不可小觑。

“这么快找上门,是想来看你这枚蛋有没有缝隙可叮吧?”曾辉笑得了然,千万别小看这些女人,虽躲在男人背后,但能做的事多着呢。

君锦从榻子上艰难地爬起身,整理好衣衫,看一眼曾辉,“不一起去看看?”

曾辉摇头,“我饿着呢,没空去看戏,若有好处,记得分我一半。”想来那二夫人定是来给君锦上礼的。

前院的花厅内,齐二夫人正端坐于客位上,穿一身鹅黄的轻薄夏装,肤色偏黑,身形偏瘦,样貌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想来齐长公子看上的并非她的姿色。

到是齐二夫人见到君锦后,眼睛一亮,不愧亡周的君家小姐,样貌、气度确实没得挑,想必那土匪出身的罗瞻也是为这容貌所屈吧?

这么高高在上的女子,想要打动她,恐怕普通的珠宝玉器用不上了

“见过夫人。”齐二夫人福身。

“齐夫人不必多礼,请坐。”君锦暗思:这女子双眸晶亮,一看就是个慧黠之人,只是不知她打算用什么方法打动她这罗夫人呢?

相让到主次位之后,齐二夫人立即开口致歉道:“刚听说夫人也到了燕州,未能早来拜见,多多见谅。”

君锦端过茶水,浅饮一口,“也只是路过,没什么可宣扬的。”慵慵懒懒的,端稳了大家夫人的架子——相信这才符合这位齐二夫人对她的观感才对。

那齐二夫人赶紧陪笑,“也是,省得受叨扰。”说罢起身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捧了一盘新鲜葡萄上前,“这是妾身亲植的葡萄,暑气正盛,冰镇后正好消渴,夫人别嫌弃才好。”

君锦看一眼她手中的葡萄,没太多的表情,示意身旁的丫鬟接了过去,“齐夫人太客气了。”

对于君锦的意兴阑珊,齐二夫人并没多少尴尬,反而在心底暗暗高兴,既然这位罗夫人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那就好对症下药了,弯身坐回下位之后再道:“夫人陪王爷巡视四处,自是受累了,妾身本不该来叨扰,不过去岁到延州时,应了府上刘老太太的命,给夫人添置些东西,本欲与今夏北上亲自送达,如今夫人亲到燕州,也就用不着妾身再去府上叨扰了。”说罢看君锦的脸色。

君锦在心中暗暗赞叹:这女子聪明啊,知道金银珠宝上不了她的眼,竟找了林铃这个借口来,也对,钱财她看不上,丈夫她总是要的,去年她还没回延州,她口中的那位罗夫人可不就是林铃嘛,看来是想用女人善妒这一招来拿下她,也好,就随了她的心吧。

君锦脸色微冷一下,道:“是嘛,既是婆婆让你为我置办的,也不好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示意她拿上来。

齐二夫人颔首,向身后的丫鬟示意。

丫鬟出去没多会儿,便让几个小厮抬了两只红木箱进门,红木箱一一打开,里面都是些珠翠钗环的首饰。

齐二夫人见君锦的脸色不大好,心中明白她是心里不舒服,女人嘛,有几个不爱妒忌的?何况那个林小姐无论样貌、身世都输她不多,想必正是这位君家大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妾身眼界狭小,恐怕不能如夫人的意。”

君锦没言语,只是看着那些钗环首饰默不作声,她当然要收下来,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她罗夫人大度的名声,但又不能不表现出丝丝不悦,毕竟这些东西是给林铃的,她既不能生气,又要让这女人看得出她的不悦,唉,做戏真是不容易。

“这本是些俗物,定配不上夫人,原本妾身也是这么想,如夫人这般人物,应当看不进眼里才是,只是既应了老太太的话,也只能照办。”道出自己心中的委屈,说明她是没办法才会帮林铃置办礼物。

君锦缓缓起身,来到木箱前,执起其中一条珠链,放在指间捻搓,“确是些俗物,不过你办得不错,老太太的话也是要听的。”

“也是”?这词儿用得好,搭配上意兴阑珊的口气,还真能衬出几丝不悦。

齐二夫人暗暗观察着君锦的脸色,见有机可乘,忙道:“近日暑气日盛,夫人贵体定受不得燕州这干热,燕山往北有处谷地,水润透沁,更有几处泉水可供赏玩,不知夫人可有闲暇移驾?”

君锦一松手,指间的珠链落入红木箱中,在金银之间弹跳生姿,“让齐夫人受累了。”既然她这么想攀交她,她给她这机会。

齐二夫人福身,“夫人不嫌弃穷山恶水才好。”

正待继续聊下去,小厮传报,罗瞻回府,齐二夫人赶紧告退。

君锦难得露出一抹笑,“有劳齐夫人了,改日再续。”

齐二夫人含笑告退。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告别。

罗瞻从正厅转进花厅时,君锦正坐在一只红木箱上把玩另一只红木箱里的珠宝。

“哪来的?”拿过妻子当弹珠玩的大珠。

“孝敬另一位罗夫人的。”起身。

罗瞻顿一下,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去年刘婆婆置办家私时,不少官员暗中给罗府送东西,想不到会送到媚儿手里,谁这么不长眼,挑这晦气?“不喜欢就轰出去。”

君锦走近茶几,从瓷盘中摘一粒葡萄入口,冰凉酸甜,吃着刚刚好,不禁再伸手摘一颗塞进他的口中。

“那哪儿行,我若把人轰出去,也显得太过小肚鸡肠,你罗武安的妻子能那么小家子气吗?”

罗瞻笑笑,“扮得跟真的一样。”

“我可从没反对你娶那林小姐。”

“是没反对,可你会带着大大小小回去鹿山。”

君锦再吃一粒葡萄,这味道真不错,“太小看你家娘子了。”

罗瞻发现妻子很喜欢这酸甜的葡萄,“喜欢就让他们多拿一些来。”她最近一直没胃口,难得能吃得这么有滋味。

“不必,过几天去避暑,自然有更好的。”挨着他坐到茶几前,专心吃葡萄。

“避暑?”

点头,“齐府夫人邀我一起去避暑。”

“大老远的跑出去做什么?”她的身子又不如平常。

“你不是要在燕州建府邸吗?给你找个出钱的人。”虽未必需要建多壮阔的府宅,但花销定然不会少,既然有人愿意效劳,也就免了他们自己烦心。

“你打算让齐东石出钱?”

君锦心不在焉地点头,“齐家控制燕州数代,富可敌城,不让他们出些力怎么行?”

“你打算用什么交换?”既然他们打算贿赂,她总要付出些东西吧。

“你暂时又不会更换燕云的官员,他们还需要什么可交换?”这些人只不过想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已。

“别玩得太累,你身子要紧。”他到不在乎她跟那些地主老财玩些益智游戏,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子,“过些日子我要去东临一趟,到时先把你送回延州。”

“又要打仗了?”东临那边是对阵田军的前沿。

“暂时还不确定。”

“我能留下来么?”她不想回延州,“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燕州一代不是太安全,你还是回去吧。”

“我已去信让阿莹把慕君带过来了。”

她都决定了还问他?“你很爱跟人对着干?”

“大部分时间不会,只有遇到十分霸道的人才会这样。”手指抚着他的唇,“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有点迷糊。

“我留下来。”

“不行!”美色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不过你可以暂时到云州。”至少那边安全点。

退而求其次,她也不强求更多。

只是云州云州不是林木之的辖区?这么说要见到林家人了?

☆、五十四 云州(二)

虽位居北方,但云州城的盛夏依旧酷热难耐,尤其今年多处干旱少雨,塞北草场接连发生数次火灾,浓烟甚至弥漫到了云州城——

今年不像是个太平年啊

曾辉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觑视君锦手中的房屋构造图,“那齐二夫人的手够迅速的,这么快就弄好了构造图。”爬过来近看,“看这架势,花销一定不小。”

君锦蹙起眉头,“是啊,所以她又送来了另一份——”从桌案上抽出另一张构造图,与前一张想必,这张的规模小不少,但布局依旧合理且实用,这齐二夫人真是不简单,不但眼疾手快,心思细密,还八面玲珑,知道她可能不会喜欢前面那么张扬的建筑,所以特意备了后一张供她挑选。

将后一张构造图递给丫鬟,“把这份交给来人,就按张来。”

丫鬟接过构造图,福身退下。

“你不怕那齐家把燕州闹得民怨沸腾?”曾辉很是好奇,建造府邸既要拆迁,又要工料花费,齐家难免要从燕州百姓那儿刮一笔吧。

“那么聪明的人自不会做这种傻事,若她还想从我这儿与武安扯上关系,这个闷亏她吃定了。”若从百姓身上刮油水,闹得世人皆知,岂不害了她这罗夫人的名声,到时还会有她好果子吃么?

曾辉啧啧称叹,“我现在是知道你们君家为什么能在大周称王称霸了。”这家人受贿都受出道理来了。

君锦倒也没生气,只淡笑道:“忠奸只不过是个说法而已,家父虽名声在外,可至死也没对不起大周帝君,至奸需至忠,至忠必要至奸,皆权臣尔——”叹息。

“你这番论调虽偏激,但也不能说错,不过若让外面那些人听到,恐怕要骂你祸国殃民了。”

君锦眉梢微翘,笑,“我本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从出生至今,外人对她的评价一直如此,早已成为定论,年轻不懂事时,还为这种传言难过,如今再想,天下之大,能祸国殃民的女人又能有几个?她爱夫贤子,不害人性命,活得问心无愧,又岂会怕那些人说?

她那狐媚一笑让曾辉微微一愣,继而呵呵大笑,“若我真是男人,定要与罗瞻一争高下,娶了你看上去真不错,至少可以后世留名了。”不是大英雄,就是个千古昏君。

“小心你的肚子。”君锦扶正笑得快仰倒的曾辉,真怕她不小心摔到榻子下去。

“我比你强壮多了。”这女人整天晕乎乎的,哪像她这般能吃能喝,想来还是她肚子里的这只比较乖巧,“说到这儿,我记着昨天听人说那林小姐最近在给城外难民义诊,怎么办呢?你要不要赶快去施粥?跟她一拼高下?”

君锦失笑。

“别笑,你可是燕云的女主人,至少给自己弄点名头吧?”

君锦慢神态慵懒地从卷案上抽出一份卷宗递给曾辉。

曾辉打开来看,是各种村落的营建图,地点分设在燕州、林岭等处。

“这些地方可用来接收难民,省得堆在一处,发生暴乱或疫情,你觉得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做得?”

“自鹿山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从南方逃上来的难民,田序号称雄师百万,虽然未必真有那么多,但能同时与数家诸侯对阵,他的兵将显然不会少,养活那么多人自然需要强大的农耕做后盾,想来田军界内的苛捐杂税不会少,加之这两年各地干旱严重,百姓没有饭吃自然要逃,大范围的迁移带来很多麻烦,可同时也带来了很多赚钱的机会,养活这些人不能够只靠施舍,要让他们自力更生,连带也能创造出更多的价值——这是我那外祖王家的家训,雁过留一毛,受益无穷。”

“罗瞻不娶你,还能娶谁?”这女人整个一小财神婆。

“只是难民越来越多,我没那么多钱给他们购置土地、粮种、和桑蚕。”叹气,这就是她正犯愁的 。

“罗老大是燕云的头儿,他说句话,那些官绅还敢不听?”

继续叹气,“眼下还需要他们供应军粮,若再逼着人家救济难民,恐怕没那么容易,万一惹出什么乱子可不好啊。”所以这事她一直没跟罗瞻提,尽管她自己这边已经有点入不敷出爬两步,拽住曾辉的手腕,“相公,你帮我一把可好?”话音谄媚之极。

曾辉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这东西不会放过我。”继续喝她的酸梅汤,“如果我答应帮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她虽然不是雁过留毛,可也不是散财童子,“别忘了,我连那把钥匙都给了你,还这么贪心不足,小心生个钱串子出来。”

“我允你五分利如何。”这些村落的粮、丝、牲畜可北上交易,也可南下交易,甚至可以经丝路通向西域,相信多年之后定会有盈余。

“如此战乱之时,我可不敢赌,万一连年干旱,什么都收不着,我岂不要赔本?”

君锦拍拍她的肩膀,“说得很对,如今正值干旱,眼看良田荒废,畜牧无水,正是购地、租地的好时节。”可以把底金压榨的更低一点。

“容我考虑一下。”捏一块甜糕,半路却被君锦给劫了去,塞进自个的口中,不出钱可没得吃。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势利小人!“你总得让我考虑一下能抽多少给你吧?”

君锦笑嘻嘻地重新捏起一块甜糕塞进曾辉口中,“我替你算过鹿山的盈余,足够我用,而且不需要你马上拿出那么多钱,咱们可以分三个时段来付,先让那些村落成型,若第一步走得好,我再向你挪借下面的款项,到时有房有地,你也不怕什么都落不着呀。”

说的比唱的好听!真赔了还不是都算她的,可又能怎么办呢?这女人深知鹿山的底细,害她不想帮她都不行。

“再说,武安正替你守着鹿山,你总不能太小气吧?”

忍不住想大笑,还敢说帮她守着鹿山,那是侵占好不好?居然还有脸美其名曰“守着”!这两口子的脸皮一样厚, “算了算了,遇上你们算我走了麦城。”

见她应允,君锦笑颜如花,“今晚可想吃醋鱼?我亲自下厨。”

曾辉不禁冷哼,谄媚的女人,“不只醋鱼——”随即报出一大堆菜名,她可不在乎她这孕妇能不能下厨——既是她自愿的,就让她忙好了,反正她大爷出钱了不是?总得好好吃上一顿,庆祝被人挖了好大一笔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眼下这状况恐怕就可以这么形容了吧?

城外难民不可计数,眼前却是满桌子佳肴!

难怪林木之这些官员要拂袖而去——

“这些老头什么意思?”曾辉咬着筷子相当不爽,她出了那么多钱,吃顿饭又怎么了?用得着那么拂袖给她看嘛!活像她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坏事一般,她又没吃他们家的!

君锦难得能直起腰来,一顿饭做下来,累得腰酸背疼,现下她就想赶紧塞些东西到肚子里,刚才又吐了一次,这会儿腹中空空的,要填填肚子才能应付下一次呕吐,夹一块糖醋味的排骨放进口中,边嚼边对门外的侍卫道:“陆原,将军今天要回来吗?”陆原的消息比她灵通。

“禀夫人,将军寅时初就到了云州,现下应该还在城外安抚难民。”陆原的口气听上去有些冷漠,恐怕也是在气她们不知人间疾苦吧?

曾辉从喉咙里冷哼一声。

君锦倒只是笑笑——她一直都被这么误会着,快习惯了,刚到林岭时,她也试图去改变些什么,努力让自己融入普通人的困苦中,不过显然没人领情。

偏见这东西跟操守、智力根本搭不上关系,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陆原,有件事要你去办。”从袖筒里取出一把铜钥匙和一封书信,“把这个送到云州城外的大同驿站,交给里面余掌柜,告诉他尽快按信上说得办。”

陆原接信后转身出门——

曾辉挑下一根鱼刺,看一眼陆原的背影,“怎么不跟他解释一下?瞧那样儿,弄得跟咱们俩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事一般。”

“当年我逼着自己去做他们眼中的罗夫人,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倒让自己委屈的半死。后来我想通了,做自己想做的,为什么非要按他们的意思活着?既然摆脱不了祸国殃民的封号,干脆做实了给他们看。”咬一口脆生生的嫩笋,酸酸的,很好入口。

“这么一来,罗瞻岂不要倒霉了?有你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妻子你打算告诉罗瞻这事吗?”

摇头,“暂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