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女人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显露了真情绪,若是先前,她应该会大方承认,最后反倒是惹得他大怒不已的,这一回怎么是她先给怒了?!

啪~

又是一巴掌,却是重重打在了他心口上。

“散了!”她怒声,甩下这二字转身就走。

散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什么意思?

“唐梦!你给我站住!”

快步追了上去,语气很凶很怒,一把将她拉住,从身后抱住了她。

“你什么意思?”厉声问到,质问。

“散了,不相互信任的爱情,很累,一旦涉及到怀疑和隐瞒,两个人最后基本没戏。”唐梦却是平静了,淡淡说到。

“你这么肯定?”凌司夜问到,搂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的紧了。

“我要的爱情,我如何不能肯定?”唐梦反问到。

“你真相信我会怀疑你?”凌司夜的语气亦是平静了。

“你不是怀疑了吗?”唐梦再次反问。

“回答我的问题!”凌司夜骤然厉声,一个玩笑罢了,她真的就怀疑了吗?为何她就不能坚信呢?这一回是他自己开的玩笑,若是下一回呢?若是下一回是别人的刻意欺骗呢?

唐梦不语,也不动,任由他紧紧拥着。

“回答我!”凌司夜一手狠狠攫取了她的下颌来,一脸怒意滔天,她方才问他,问他先前对她的信任是不是都是假的,那她自己呢?怎么可以因为几句话就击破了对他的信任呢?!

“你回答我呀!”仍旧是怒声,似乎强制隐忍着没才没掐她。

该有多在意,才会有这般怒气?

唐梦看着他,却是突然给笑了,推开他的手,乐呵呵问到,“太子殿下,你真的生气啦?”

凌司夜的手还留在半空,愣是没反应过来。

“哈哈,凌司夜,你真的生气了!”唐梦却是大笑。

这家伙怎么每回都这样啊,明明是自己先要开玩笑的,最后不管怎么绕都给真生气了,这一回,他又输了!

凌司夜看着她,俊脸渐渐沉下,良久终于是开了口,“过来。”

唐梦摇头,后退,仍是一脸调皮笑意,女儿家的姿态尽显无遗。

“本太子数到三。”凌司夜一脸警告。

唐梦仍旧是摇头,连连后退,正要转身,凌司夜却早已落在她身后了,一把将她捞入怀里,惩罚之吻重重落在她耳后,然后是脸颊,然后是唇畔,然后便是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

确定,他是生气了,却不得不承认,心下确确实实隐了一抹担忧。

那个梦境,那个连她都迷失了自己的梦境,他是那么无力。

终于,她的手抵到他胸前,轻轻推他,够了,呼吸都困难了。

他放开了她,却依旧流连地啄吻着,仍是这一脸的不悦。

“下一回,小心点,哈哈。”她好心提醒,眸中笑意满满,幸福都像个小女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他不语,就看着她的笑颜,吻轻轻往落她双眸落去,逼的她闭眼。

她亦是不语,双臂绕上他,任由他折腾,静静地闭着眼。

信任?

穿越前,身为白家的小女儿,多少名流仰慕,暧昧的自然不少,却从未认真爱过。

爱一个人,便是要完全的信任吧?

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傻,还是另一种聪明。

也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样的。

但是,她的,她便不会给任何的误解误会,有机可乘!

“唐梦,如果哪日,有人告诉你,我另寻新欢了,你信不?”凌司夜淡淡问到。

“证据十足…我都不信,即便是你亲口告诉我,我也不信。”唐梦答到,却又问到:“凌司夜,如果哪日,有人告诉你,我死了,你信不?”

“不信,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信!”凌司夜脱口而出,却突然愣住,揽在她腰上的力道骤然加重,这女人说的什么话呢!

“呵呵,又被我绕进去了吧!”唐梦仍是笑着,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只是稍纵即逝,根本来不及细细却思索,就这么没了。

凌司夜瞪了她一眼,心下无奈,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多时候比他清醒多了。

“好啦,追过去看看吧,应该是唐影。”唐梦推开他,可没有忘记这要事。

“你说他还会逃吗?”凌司夜却认真了起来。

“他若再逃,我们就追,不论如何他是敌是友,都该知道真相!”唐梦亦是认真了,虽然自知有时候手段卑鄙了些,谎言连成篇,但是有些原则却还是守着的!

而心底,更是希望他是友,有么希望像以前一眼,坐在高高的红楼顶,靠在他肩上,谈天说地,她说,他听。

这么安静那么安全的一个人,背负了所有的秘密,投靠白狄,入了魔道,怕是也为了圆那个梦吧。

他们这是去击碎他的梦,很痛,但是,不得不如此。

两人仍旧是十指相扣地牵着,追着那群嗜血瘦蜘蛛而去。

过了很久很久,那参天而上,笔直挺拔的大树上,这才缓缓地飘落下了一个白衣男子,蝶形假面下,难掩的是那一双满是痛楚的双眸。

一直都在的,本不该在的,本该走的,只是却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昨日至今,不曾合眼过,睡意全无,亦是滴水未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没了方向,也忘记了自己究竟还有什么要事要做,就是远远地看着她,跟着她。

不见还好,一见便离不开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只是,体内不断翻涌而上的血却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他的神经,仿佛要冲破什么一般。

轻轻落了地,侧头扫了一旁草丛一眼,唇畔泛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鸷冷笑,身形一幻便追着前方的人而去了。

草丛里一直小心翼翼躲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水姬和烈焰,离得老远老远就怕被凌司夜察觉到,幸好他的魔性至今没有一丝觉醒的痕迹,否者以他俩的能耐怎么可能躲得了。

“你没觉得唐影有点奇怪了吗?”洛水姬一脸的担忧。

“放心,他的魔性不可能完全觉醒的,否则宁洛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替他寻七魔了!”烈焰却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宁洛想开启魔道封印,定是要有一半以上魔者的力量的,血魔困于情,这胆子自然落在魔煞身上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宁洛寻七煞不是容颜些吗?为何越俎代庖?”洛水姬仍旧是不明白这其中错综复杂,只觉得宁洛隐瞒着什么事。

“时间不多了吧,七煞至今没有任何音讯。”烈焰答到,亦是他的推测,这里头确确实实是很多疑点,只是,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过程如何亦没有多少差别,宁洛向来不喜欢解释那么多的,何况,他是魔煞,魔尊左右使之一,自然有诸多事情不便告知的吧。

“走吧走吧,离得那么远,别跟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来了这么多瘦蜘蛛,怪恶心的!”洛水姬说着站了起来。

“正好离龙脉山不远了,咱还是静观其变的,也不知道玉邪何时才会过山来!”烈焰亦是站了起来,就跟着洛水姬身后。

两人真是不敢走得太快,方才唐影明显是察觉到了他们,只是他们要他们的事,唐影亦有唐影的事,不相干涉。

他们就等着玉邪过山来,等着试探林若雪是不是毒魔,然而,玉邪他们此时才入山没多久。

这是一个外小内阔的山洞,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这里头交错纵横了多少分支,为头的光线已经到达不了了,只有魅離手上的火把勉强照亮了四周一小片区域。

玉邪将林若雪紧紧拥着,深邃的双眸里满满的是戒备,一步一步跟着魅離朝前走。

林若雪亦是没了平日里的顽皮,红彤彤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不太敢看四周。

四周偶尔会有幻象,偶尔会出现光亮,偶尔却会传来野兽一般的低鸣,偶尔却又会朝来嘈杂的声音,似乎世间万象都会出现,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假,却不管真真假假,皆容易将人吸引过去。

“还有多远?”玉邪低声问到。

魅離转过身,却是一脸轻松,不似他二人如临大敌一般,嬉笑道:“不远了,就在前面了。”

“都没见到光,也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和是白日。”林若雪蹙眉说到,只觉得被骗了,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山洞,这女人带路真能带出去吗?

“是夜里嘛。”魅離仍是笑着回答,心下却是冷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的,没遇到山魅那便是大家的福气,遇到了,便是这女人的不幸了!

给读者的话:

呵呵,又改简介啦,又看到长评来,和亲和冷宫那边也有,鼓励下,速去围观。嘎嘎

收费章节309龙脉&囚

低鸣,阴沉沉的,伴着微微不断的风吹来,像是潜伏在黑暗里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呻吟着,不知道究竟这是什么声音,,不是从前方传说,而是从右侧传来。

这个山洞,越往里走,似乎越来越宽阔,分支越来越多,主干道从一开始的只能一个一个人依次进入,到现在十个人一并前行都十分顺畅。

先前远远地就可以望见这座大山了,巍峨高大,望不到顶端,却不知道这山体里暗藏了这么多玄机。

玉邪一刻都没有放开过林若雪,同宁洛那交易并没有如实告知她,而这山洞的险些,亦是没有如实告知,宁洛既然如此放心让他探路,应该是不会同什么大事的吧!

然而,林若雪心下虽是怀疑,怀疑的却是前面带路的魅離,如何会想到玉邪隐瞒下的事情呢?

原本是个戒备心极重的人,想当初他都即将一命呜呼了,她还是要奉送上一枚银针以确定他晕死过去了,才敢靠近他,如今却是没了这层戒备,因为,他在。

都说女人恋爱了就会变笨,这并不是没道理的!

男人呢?

她侧过头看他,仰头看他,他立马察觉,看了下来,深邃的眸中带笑,鼻尖低蹭她了一下,道:“累不累。”

“有点。”林若雪如实说到,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完全就没日没夜了,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不知道白日和黑夜。

魅離驻足,转过身来,看这二人亲密模样,不由得瞥了瞥嘴,道:“两天了,也该快到了,现在该是夜里了。”

“你怎么知道?”林若雪问到。

“因为我都心里都记住呢,现在我想睡觉了就是夜里了!”魅離说着便是就地坐了下来,手上火把往地上狠狠一插固定住,如果直走,快的话也得七日,上一回她可是因为惊动了山魅,而不得不费尽一身力气逃,这一半的路程逃也是逃了四日的,山魅就在这山洞的中央右侧的分支里。

林若雪白了她一眼,亦是就地坐下,没力气同她多费唇舌,自己确是也想睡觉了。

“饿吗?”玉邪自觉地把肩膀挨了过来,宠溺地问到。

林若雪摇了摇头,便依靠了过去,那红彤彤如同兔子一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尽是倦意。

“那喝点水。”玉邪又问到。

“不渴。”林若雪懒懒说到,朝右侧那隐隐可见的通道看了去,声音似乎就是从这条道传来的,还有风,轻轻吹拂着的风。

“喂,上回还没告诉我你这双眼睛怎么了呢?不会因为爱哭给哭红了吧?”魅離开了口,对林若雪这通红通红的眼睛可有兴趣了。

“你才爱哭。”林若雪立马反驳,瞥了她一眼。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再家里定是最小的吧。”魅離又问到,好奇的不是林若雪,而是玉邪怎么会娶了这丫头。

“你不是想睡觉了吗?废话那么多作甚?”玉邪却开了口,似乎比林若雪还不给她留情面。

“我不睡,你睡吧,今晚我来守夜。”魅離却从来不在意,这个救命恩人根本就认不出她来了,只是她这些年来可是心心念念地想再见他一面的。

话故意说得关切而暧昧,奈何就是偏偏破坏不了这二人的感情,反倒是起了反作用。

林若雪直起身子来,睥睨了魅離一眼,小手随意一撒,顿时,一个淡淡的香气便弥漫开来了。

魅離条件发射一般捂住了鼻子,玉邪却是一脸狐疑不已。

“你最好就保持同我们离三步远的距离,一旦逾距,这鬼岚粉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林若雪好心提醒到,方才便是在四周设下了障碍,毒障,她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使毒方式。

“新花样?”玉邪低声,笑着问到。

“嗯,能出了山洞再教你。”林若雪笑着又依偎到他怀里去了,继续道:“安心睡吧,她守夜!”

“鬼岚粉?”魅離一脸疑惑,从未听过这毒药。

“要不试试,保准你一试就知道它是什么。”林若雪懒懒说到,睁都睁眼。

“呵呵,激将对我没用。”魅離可不敢大意,这一路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丫头知道的毒物可比她多好多。

这两个女人说话的时候,玉邪从来就不怎么会插嘴的,除非是林若雪吃亏的时候。

林若雪没多理睬,这下子便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低低风声,和那沉沉的低鸣。

良久良久,那低鸣声音似乎渐渐大了,不再似野兽的呻吟,而更像是哭声。

是谁的哭声!?

林若雪早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整个人都倾到玉邪身上,毫无一丝防备,玉邪轻轻拍抚着她,低着头,却没有睡,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玉公子,你同这丫头怎么认识的呀?她那眼睛究竟怎么回事?”魅離悄声问到。

玉邪缓缓抬起头来,却没有先前那和颜悦色,而是一脸的警告,亦是低声,道:“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否则我杀了你。”

魅離瞬间愣住了,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明显能感觉出眼前这个男人的不悦,只是,方才,他竟然伪装地那么好。

林若雪这一双红眼睛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故事呢?!

似乎,是他的禁忌。

真就没有什么故事,亦不是什么禁忌,只是他不想提起,不想她有一点儿的不高兴,不想她担心罢了,许她一辈子开开心心,不再掉眼泪,仅此而已。

魅離愣了好久,心下疑惑更甚,却如何都不敢再多问,却是转移了话题,问到,“你有没有觉得这哭声好像越来越近了,不会是有什么东西朝这边来吧?”

右侧的哭声真真切切是近了,大了,已经隐隐能听出来了,应该是个男子,他在哭,一直在哭。

玉邪亦是警觉了,下意识将林若雪拥紧,这是扰了她。

“怎么了…”林若雪仰起头来,却惊了,听到了哭声。

“没事,不怕,只是声音大了,并没有靠近。”玉邪认真说到。

“我过去看看,这哭声好伤心。”魅離说着便要起身,她先前走这段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停下来细细听这些声音的。

“你去了,谁替我们引路?不是你自己说直直超前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偏了方向的吗?”玉邪提醒到。

魅離骤然止步,心下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被吸引了过去!这分支皆是进无出的啊!

突然,另一侧,左侧,就同这右侧分支通道相对着的,却是传来了笑声!

也是个男子的声音,很开心的欢笑声,声音一下子就大了,似乎突然遇到了什么快乐事。

“他好像很开心。”林若雪不由得看了过去,她突然很想走过去听清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世间谁那么这么快乐呀?

“走吧,今晚不休息了。”只有玉邪是警觉的,说着蹙眉看向了魅離。

魅離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拿起火把来,照亮前方的路。

“好奇怪,怎么就一哭一笑呢?”林若雪纳闷着,若不是玉邪拉着她铁定会忍不住好奇心的。

“这洞里奇怪的事怕是不少了,我看我可得警觉地把你看紧了!”玉邪笑着打趣说到,虽是警觉担忧,却不会让她看出丝毫来。

“突然想起凌司夜的那两个侍从,也是一哭一笑。”林若雪亦是笑着,迈开了步子。

三人并没有休息够便继续前行了,玉邪同林若雪说起了第一次被凌司夜那一哭一笑追杀的事儿,却不知道不止这里一哭一笑两个洞口,前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等着他们。

而他们口中的一哭一笑两名杀手此时正噩梦将至!

帝都北郊,淑妃陵。

一两马车在两旁种满高大白杨树的大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的轱辘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尤为清晰。

轱辘轱辘…咿咿呀呀…

整辆马车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只看得清楚两匹拉着的黑马,车前车后却皆有侍卫跟随,最前面那位显然是天帧帝最心腹之人,李公公。

虽是上了年纪,这一脸皮肤依旧白皙光泽,不长任何须髯,老眸沉着,显然一脸的不高兴,那得宠不久的惜爱婢女并没有跟随而来。

马车很快到了断崖处,缓缓停了下来。

“李公公,到了。”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

李公公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眸中掠过一丝无奈,稍纵即逝,翻身下了马。

“把人带下来吧。”冷冷说到,挥了挥手。

几个侍卫从命,立马将那罩在马车上的巨大黑布拉下,终于是看得明白了,这并不是马车,而是一辆囚车,铁牢囚车,囚住的正是桂嬷嬷和云容而人!

两人显然已经被折磨地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志了,虽什么事都没招供,却也没反抗了,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哐当一声,铁栅门打开了,上来两名侍卫将二人拉了下车,桂嬷嬷朝李公公瞪了一眼,却也任由侍卫拉着,云容却是至始至终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她义父。

“扔下去!”李公公冷冷一声令下,转过身去。

“是。”侍卫应声,便是将桂嬷嬷抬至断崖处,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求饶的机会,便是重重朝深渊里丢了。

只是,却没人敢动云容,云容忍不住朝断崖看了去,心下惊着,桂嬷嬷身负重伤,如何躲得过深渊里巨蝠的撕扯啊!

良久,李公公才转过身来,却是骤然厉声:“容儿,义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太子殿下私下究竟同白狄有没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