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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间,他怔住了。

第11章

昏沉沉的,解意只能感觉出身上的那人动作非常温柔,一会儿迟疑,一会儿坚决。

他吻着解意,缓缓的,由唇到鼻梁、眉眼,然后再回到唇,舌尖犹豫着伸进解意喷着浓烈酒气的嘴里,试探着与他纠缠。

解意本就被深深的醉意束缚着,此时被他压住了,一时觉得是梦,一时仿佛又是真的,茫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那种触感十分陌生。

睁开眼,屋里一片黑暗,只能大致看到一个淡淡的的影子,疑幻疑真。

“你…”他想开口问,唇却被那人轻轻吻住。

那人犹豫着,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解意感受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成熟男人的躯体,忽然放松下来,伸手搂住了他。

那人一直在迟疑,却敏感地发现解意已经展开身体,似乎是座不设防的城市,等着他去攻陷。可是,他反而停住了动作,良久,那人喑哑的声音在解意的耳边轻声问:“我是谁?”

解意在黑暗中微笑,清晰地说:“容哥。”

容寂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却将解意抱得更紧。“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他吻了吻解意的颊,依恋地将脸贴上他的肩。

解意轻笑:“你抱住我的时候。”

容寂的脸顿时发出高热。良久,他才闷闷地说:“对不起。”

“为了什么?”解意含混地问。

容寂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没征得你的同意。”

“那倒没什么。”解意温和地微笑。“只是,我有点惊讶。”

容寂环抱着解意,感受着那年轻躯体传达出的青春气息,轻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也试着交了一个女朋友,交往大半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我鼓起勇气,握了一下她的手,竟然有种厌恶感,于是就分手了。再后来,我喜欢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但不敢表白,只能看着他结婚。再然后,我进了政界,一直发展很好,更加不敢行差踏错。直到三年前,在海口看见了你。我不知道用了多强的意志,才能克制住不向你表白,更不敢碰你。我一直关注着你,也尽可能地帮你。那时候不知道你的性向,也看不出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想不能害了你。后来看见你和林思东在一起,我很后悔。然后,看见你受伤害…我了解你的性情,一直很担心你会出大事,所以那段时间,我都尽量守在海口,跟在你后面,这才能及时阻止你做傻事。你…真是傻,竟然做出那样的事,可我也傻,都到那个时候了,还是不敢跟你说,不敢碰你…今天,我看见你醉着回来,那模样实在太诱人了,我真实在忍不住,所以…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对不起。”他说得语无伦次,显然脑子很乱。

解意听着他充满了隐忍的情感的声音在静静的室内轻轻响起,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很平静。

“不用说对不起。”他温和地笑道。“我又没有反对”

容寂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撑起身看来着他,询问道:“真的可以吗?”

解意抱住他,轻轻笑着说:“可以。”

容寂猛地俯身吻住他,兴奋和热爱交织在一起,使他激动不已。

片刻之后,容寂忽然在他耳边问:“应该怎么做?”

解意吃了一惊:“你…不知道?”

“嗯。”容寂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没做过,我这是第一次。”

解意更加吃惊。

记忆中,无论男人女人,解意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谁的第一次。而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半生过去了,居然从来不敢有过越轨的行为。人人都认为他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一定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怕没人知道,他原来是这样一个寂寞的人,孤独地埋藏着自己不能为世人道的性取向,注视着自己喜欢的人,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过去,解意对容寂始终怀着尊敬、仰慕和感激,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但是,当今夜容寂浑身颤抖着吻上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疼惜的感觉,想要安慰他,让他享受到人生的极乐滋味。

他伸手探进容寂的衣服,带着酒意的滚烫的手抚摸着那寂寞的身体,轻轻地说:“来吧。”

这一夜,容寂和解意很疯狂。黑暗里,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将他们两人烧得体无完肤,却又带给他们极致的快乐。

容寂在他美妙的身体里绽放出灼热的爱意,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似乎正在燃烧般的高潮中渐渐融化。

解意呻吟着,醉意随着汗水渗出体外,他慢慢地清醒了,却更敏感,在容寂有力的冲击里不断颤栗。

容寂在黑暗中紧拥着他,舍不得放开。他温柔地抚摸着解意的脸,轻轻地唤着:“小意。”

解意枕着他的肩,低低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容寂又忍不住轻声叫道:“小意。”

解意又“嗯”了一声。

容寂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肯放开,心里觉得非常安乐。

两人就这么沉沉睡去。

直到天光大亮,路飞等了半天,也不见解意到他的房间来叫他。犹豫着一直等到快中午了,他才打内线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把相拥沉睡的两人吵醒。

解意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电话。

容寂看他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手在空气中向旁边摸索,状极可爱,不由得笑了,便探身抓起听筒,贴到他耳边。

解意懒洋洋地说:“喂。”

“解总,我是路飞。”

解意的声音仍然有些含混不清:“哦,有事吗?”

“我是想问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是否取消?”路飞的声音一直很沉稳,并未有什么异样。

解意这才想起,他本来打算今天去房交会看看,明天再到永基地产去看他们的项目。

他略一犹豫便道:“我昨天喝得太多了,今天有点不舒服。这样吧,路飞,你一个人去看吧,多搜集点资料,回头跟我说说,看我有没有必要再去一次。”

“好。”路飞关切地问。“解总,您怎么样?要不要帮您买些药?”

“不用,我有。”解意平静地说。“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吧,我就自己去了,晚餐前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您就给我打电话。”

“行。”解意讲完电话,觉得很疲惫,侧了侧身,把脸埋进枕头,想继续睡觉。

容寂将话筒挂上,将他搂过来,轻笑道:“很累吗?”

“嗯。”解意牵了下嘴角,笑了笑。

容寂又是心痛又是欢喜,探头吻着他的脸颊,轻声说:“对不起。”

“以后别再说这个词好吗?”解意睁开眼睛,笑着看向他。“我很快乐,你没对不起我什么。”

容寂欣喜地问:“你是说以后吗?你以后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解意笑着,吻了吻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刹那,容寂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心像浸在滚烫的甜水里,真不知道该如何疼惜眼前的人才好。

紧紧地抱住他,吻了好一会儿,容寂才算恢复了理智。他摸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禁叹了口气。

解意很明白,笑道:“你去办你的事吧,我再睡一会儿。”

容寂进浴室洗漱好,穿上衣服,却又坐回床边,伸手抚了抚他的额,柔声说:“我不放心,今天还是在这儿守着你吧。”

“不用。”解意轻笑着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这…”容寂还是不肯走。

解意叹了口气:“你啊,别婆婆妈妈的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每次你都这样,那就干脆不用工作了。”

容寂一愣,认真地问:“每次做这个,你都会很累吗?”

“不会。”解意竭力忍住笑。“你这是第一次,太激动,以后就不会了。”

任容寂再镇定从容,也还是红了脸,半晌才说:“是,我没什么经验,对不起。”

“才说别再说这个词了。”解意觉得好笑。“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是第一次,吃亏的是你,可不是我。”

容寂也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吃亏?这是我平生占的最大的便宜。”

解意微笑着闭上眼:“我真的困了,你先走吧。”

容寂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留下,心里却是万般地过意不去。思量良久,他俯头在解意的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那我晚上再来看你。有什么事的话,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许一个人硬撑。”

解意点了点头。

容寂这才起身离开。

他一向不苟言笑,这时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总是有着一缕明朗的笑容,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第12章

整整一天,容寂都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工作,只好改变工作日程,用大半天的时间来看整个集团在全世界的分公司发来的传真,这样才勉强收束心神。想着怕吵了解意睡觉,他也不敢打电话过去。

终于,下午在一连串的会议中结束。他这次过来,表面上说是为了看看房交会和成都的楼市,同时考察一下四川的水电站,打算购买一系列的中型电站,因此有一大堆的资料、文件、报告放在他的桌上,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当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时,早已是夜色来临了。

开车行驶在成都的路上,这个著名的享乐之城已被浓浓的休闲逸乐的气氛所笼罩。容寂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的却是解意,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心里急得不行。

走进酒店,他想也不想,便直接去按解意房间的门铃。

来开门的却是解意的助理路飞,见到他,立刻礼貌地笑道:“容总。”

容寂马上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对他点了点头,客气地问:“解总在吗?”

“在。”路飞连忙站到一边,请他进来。

解意身着T恤和西装裤,坐在窗边,见他进来,便泰然自若地笑着,客气地说:“容总也在成都?”

“是啊,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看看。”容寂一本正经地说着,坐到他对面。

解意指了指路飞,对他笑道:“这是我的助理路飞。”

容寂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上次在海口见过。”

路飞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片刻之后才道:“解总,我先去定餐吧。”

容寂笑着看向解意:“我也没吃,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我请客。”

“好。”解意笑着点头。

他们三个人也没出去,就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了顿便饭。

容寂自和解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后,一时调整不过来,既不能用亲昵的态度交谈,也无法做到有礼有节。幸好路飞在场,一直努力地调节着气氛,寻找着话题,从天气说到伊拉克战争,从水电站说到川西藏族的风俗,容寂正中下怀,也努力配合,倒是并不冷场。

解意饿了大半天,也不客气,把容寂点上来的海鲜鱼翅之类的好东西一扫而光,胃口好得让容寂十分欢喜。看他吃得那么香,满脸享受的可爱模样,连路飞都忍不住笑起来。

吃完饭,解意做了个手势,叫路飞去买单,容寂已拿出金卡递给服务员。他对解意说:“你们是我们公司请来的贵宾,当然这顿应该我请。”

解意知道他是说给路飞听的,便帮着做戏,很笑着说:“容总太客气了,真是不好意思。”

等买完单,路飞对解意说:“解总,我这里有几个战友,都知道我来了,约好今晚去酒吧聚一聚。这个…你看…”

解意立刻爽快地道:“你去吧,今天没什么工作要做了。”

路飞很开心地站起身来,对容寂客气地道:“容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就失陪了。”

容寂忍住心里的欢喜,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不必客气,本来这就是下班时间,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路飞连电梯都不耐烦等,步履轻快地从旁边的楼梯跑了下去。

容寂笑着看向解意,轻声道:“天助我也。”

解意只是笑,却不说话。

等到回房,容寂便一把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肩,闷闷地说:“想死我了。”

解意只是笑,一手搂着他,一手将门反锁住。

容寂放开他,握住他的手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说:“你还是躺着吧。”

解意也不反对,只是笑着,看着他把床罩和下面的毛毯拉开,然后躺了下去。

容寂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再睡吧…我没有…那个…别的意思…你这样…穿着衣服睡觉…会不舒服…”

解意笑起来,便起身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他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毛巾浴衣走出来,重新躺到床上。

容寂也去洗了澡,换了一件浴衣,过来躺到解意身旁。

解意往一旁退了退,让个空间给他。

容寂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搭上他的腰,缓缓地抚上他的背。

解意没动,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在柔和的灯光里,他那轮廓分明的脸犹如象牙雕成,十分英俊。

容寂轻轻叹了口气:“小意,我该怎么办?”

解意没听明白:“什么?”

容寂欺身过去,紧紧拥住他,轻声说:“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解意伸手搂住他,笑道:“这很好解决,那就不离开嘛。”

容寂亲吻着他的唇,满足地叹息:“要能天天跟你这样呆着就好了。”

解意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容寂当然也知道,否则也不会如此恋恋不舍。解意回应着他的吻,温柔地说:“没关系,有机会的时候,就在一起好了。”

“嗯。”容寂一路向下,吻着他的脖颈、肩头。

解意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深深的发自内心的珍惜,脸上露出欢喜的微笑。

容寂吻到他的胸口便不再深入,调整了下姿势,重又将他抱住,叹道:“小意,我今年都四十了,比你大了一轮。你这么年轻,我真是…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解意戏谑地笑道:“我听人说,四十岁的男人是抢手货,你可是钻石王老五,根本谈不上‘老’字。”

容寂被他逗笑了:“跟你在一起最开心。”

这一夜,容寂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一直搂着解意,偶尔亲一亲他,聊两句闲话。等到看出他眉间的倦意,便关上灯,让他枕着自己的肩,抱着他睡了。

天还没亮,容寂便走了。

黑暗中,他亲了亲解意的脸颊,然后无声地开门,离去。

解意睡得很安稳,最后还是被路飞的电话叫醒的。他边在浴室洗漱边想着,原来在容寂身边可以睡得这么好啊,嘴边渐渐流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天,解意和路飞被段永基亲自带着,参观他们开发的项目,其中最主要的是靠近南三环的一个大型住宅区。

南边是富人区,这里基本上都是高层豪华电梯公寓,小区环境也做得非常好,还附设有一个会所。

解意在售楼处听着这里的经理给他介绍整个楼盘的概况,一边看着模型,偶尔翻翻楼书。

这时,却听见正在向售楼小姐咨询的一位中年女士说道:“我在海南的时候,买过你们永基地产的楼。质量确实不错,尤其是装修,品味真好,连我那从法国回来的哥哥看了,都说有格调,再过十年都不过时。所以这次回了成都,我还是打算买你们的房子。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这个项目的装修,是不是还是由新境界公司设计的?我仍然想买精装房,不想买清水房,麻烦。”

那位贵妇打扮的女士说话的声音不小,他们这边也听得很清楚。那经理有些无奈地对段永基说:“已经有好几个人这么问了,我们都不好回答。”

段永基对解意笑道:“解总,看来我们两家公司结成战略合作伙伴,是势在必行了。”

解意谦和地道:“这也多亏了段总肯给我机会。”

段永基向那位经理做了个手势:“你可以告诉那位客户,我们的这个项目,确实是由新境界公司设计装修,她可以放心地购买。”

经理笑着点头,过去对那位女士说了几句话,那位女士显然十分开心,然后又有点不放心地指着楼书说了几句,似乎是说他们的楼书上并没有说明这点,害怕付了订金和首付后上当。那经理没办法,便指了指解意,又对她说了两句。

那女士又惊又喜,立刻快步冲了过来,问道:“您就是新境界公司的老板?”

解意客气地点头:“是的,我就是。”

“哎呀,我太喜欢你们的设计了,工程质量又好。我在海口买了你设计装修的房子,满意得不得了,后来我和我老公又介绍了好几个朋友来买,他们也都很喜欢。”

解意笑道:“多谢捧场,还请继续支持。”

那位女士一迭声地说:“当然当然,那是肯定的,我确定就买这里的房了,一会儿就签合同,付订金。哎,您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说着,她翻开楼书,递给解意。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解意一怔,随即笑着点头,接过经理送过来的签字笔,在楼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士有点激动:“这字真漂亮,就像你的人一样漂亮。哎呀,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设计啊。”

解意又是一愣,只得说:“夫人过奖了。”

那位善解人意的经理适时地将那位贵妇哄到一边去,开始商讨合同细节。

段永基微笑道:“美男子就是不一样,真是所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