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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东顿时大喜,笑道:“咱们去孔乙己饭店吧。我听说那里的服务员连茴字有几种写法都知道。”

解意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啊,那倒要去见识见识。”

这一次解思没有跟他顶着干,也是兴致勃勃,一边换衣服一边笑着说:“哥,那咱们吃完饭去逛后海好吧?我一直听说最近两年北京的后海发展得挺有意思的,不过一直没时间去看看。”

“行啊,没问题。”解意一边答应着,一边顺手帮他理了理衣领。

解思穿的也是解意的衣服,两人都只是在衬衫外套着浅色毛衣,下面是简单的西裤、皮鞋,却都显得俊逸不凡,引人注目。

林思东看着解意,忍不住赞叹:“长得好就是占便宜,穿什么都好看。”

解思白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垂涎个什么劲儿?你的外表也长得不错啊,穿起衣服来也挺像个人似的,只不过内心可憎,言语无味。”

林思东仿佛没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反而笑道:“小思越来越像大律师了,果然是每句话必反驳,而且全都言之有物。”

解思被他的惫懒模样气得够呛,刚要骂回去,解意笑着拉了他一下:“你们两个人倒像是生来八字相克,一见面就吵。”

看在解意的面子上,解思终于不再与他争吵。

一顿饭吃得颇为愉快。解意一直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吃下去不少东西。林思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更是觉得愉快。解思却迫不及待地拉着服务生,一直在问茴字到底有几种写法。

已近中秋,北京的傍晚来得早,还没到下午五点,太阳便已西斜,如血的晚霞艳艳地在西天铺洒,更显得东边的天空碧蓝无垠。

解思活泼地仰头看着,笑道:“北京也就是秋日的天空还能看。”

林思东噗嗤一笑。

解思怒视他:“你笑什么?”

林思东忍着笑,温和地说:“我不是笑你,只是想起来有句话,已经流传很广了,说你们上海人看谁都是乡下人。”

解思撇了撇嘴:“我也听过,说你们北京人看谁都是下级。”

林思东哈哈大笑。

他本就长得高大健硕,此时大展鸿图,事业发展极为顺利,自然而然地带着无穷威势。解思却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在耶鲁的同学不少来自美国的超级富豪家庭,什么有钱人没见过?他自己又出身上海的书香门第,骨子里天生的有一股优雅的傲气,还真就能跟林思东在气势上针锋相对,一点也不落下风。

这时,他们三个人正走在后海边。秋风拂面,碧水荡漾,杨柳依依,让人很是惬意。

其实,北京人常说的后海就是包括前海、后海、西海这三块水面的什刹海,为了和前三海北海、中海、南海区别,才被称作后三海。

现在,小小的后海早已不复过去的那种清雅,酒吧、茶馆一家接着一家,到处都是卖小吃、烧烤的,热闹极了,湖边的酒吧将五彩缤纷的布艺沙发放在外面,在斜阳中显得懒洋洋的,别有一番味道。

解思四处张望,啧啧称奇。

林思东热情地向他介绍:“等到了晚上,这里才真是美艳呢。”

听着他的形容词,解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只干巴巴地道:“那得看了才知道。”

林思东嘿嘿笑着,便和他们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挺古典的酒吧,窝进浅蓝色的柔软沙发里,放松地长长吐了口气。

解意很安静,他们两人便也不再斗嘴大煞风景,陪着他看着烟波水面。

随着天色迅速变暗,夕阳一分一分地往地平线下褪去,水边到处都亮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水面上倒映着各种灯光,夹杂着暗蓝的天色和最后一丝霞彩,幻化着无穷无尽的变化。

不久,游船悠悠地从水中划过,有乐手在船头坐着,为客人拉着二胡或者弹着琵琶。

渐渐的,这个小小的湖边越来越喧哗,不远处又窄又短的银锭桥已是挤得水泄不通。

刚才那个清静优雅中透着雍荣华贵的后海已不复存在,现在这个后海完全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模样,无数酒吧那精致的中式木格子雕花门窗里透出华丽的灯火,果然美艳绝伦。

解思忍不住失笑:“倒真有点古代十里秦淮的风姿。”

解意看着那些不断在眼前飘过的小船,闲闲地倾听着在夜色中飞扬的乐声,不由得笑道:“让我想起以前上中学时学过的课文。”

林思东立刻接道:“《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三人这时心意相通,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没有喝酒,都在喝咖啡。这时只听见身后的酒吧里也是喧哗不断,到处是笑闹声,偶尔有女孩子快乐的尖叫传来。就连风都变得特别温暖,当中混杂着熏人的醉意。

林思东看看时间渐晚,惦记着解意的身体,便温和地提议:“天不早了,我们去吃点宵夜吧。”

解思立刻大加赞成:“好好好,咱们去簋街。哈哈哈,北京现在最有名的两大夜生活盛地,咱们今天一起领教。”

第8章

林思东在北京呆了很多年,对簋街自然熟悉得很,这时轻车熟路地将车驶到路的中段,停在一家规模挺大的海鲜火锅店的门前。

他好像是这里的老客人,经理立刻含笑迎上来,与他打着招呼:“林总,好久不见了。今儿几位?”

“三位。”林思东呵呵笑道。“给个包间,别太闹腾。”

“行行行,请跟我来。”那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含笑跟解意、解思打了个招呼,便极有礼貌地把他们往二楼带。

簋街最热闹的时候是夜里,来这里的食客大部分都是来消遣的,到这儿来谈正事的非常少,所以这里的建筑结构大多为木制,并不很讲究隔音,包间的门也大部分都开着,阵阵笑闹声从里面飞出来,因为是吃火锅,空气中白烟缭绕,到处飘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气味。

经理带着他们走了一个圆弧,满脸含笑地推开一间包房的门,对林思东微微躬身:“林总,只有这一个包间了,您看怎么样?”

林思东略微打量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好吧。”

这时,他们对面一个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有人在高唱卡拉OK。旋律很熟悉,是马可的成名作《永远有多久》。

他们三个人不以为意,顺便转眼看了一下,却均是一怔。

那是一个豪华包间,非常宽敞,拼了两张桌子,点着4个火锅,围了很多人,竟无一不是俊男美女,其中有不少熟面孔,都是当红的影视歌艺人和著名模特儿,还有一些人的神情没那么张扬的,也多半是娱乐圈里做幕后工作的人。

马可赫然在座,他身边是那位著名的形象设计师金。

两人的态度十分亲昵,显然感情仍然很好。那个美丽的男子正从锅里捞出一块鱼肉往马可嘴里塞,周围的人起着哄,笑得前仰后合。

看到外面似乎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马可不由得愣了一下,忽然推开金,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有个著名的女明星笑着叫道:“怎么了,马可?看见老情人了?”

马可没理她,快步走出门,四处张望起来。

在他斜对面,那个包间的门正开着,服务员在为三位客人点菜。林思东一边看菜单一边低声征求解意的意见,解意总是微笑着点头,解思却屡屡与林思东发生争执,引得解意笑不可抑。

马可忍不住走了过去,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解意。

房间里的人都抬头看了过来,那个非常年轻的女服务员轻呼一声:“马可。”顿时脸涨得通红,显得非常激动。

马可的外表还是那么俊美。他现在有二十三岁了,比刚出道的时候要显得成熟了些,但看在这边三个人的眼里,还是觉得他显得很天真。他脸色是被热气和酒劲蒸腾出的绯红,嘴唇呈现出十分性感的桃红,一红大眼睛水盈盈的,非常像…今天下午他们看到的秋风中的后海。

解意看到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在心里轻叹,随即起身走了过去。

马可伸手就要拉他的手,解意怕被身后的服务员看到,又是一条新闻,未免对马可不好,便立刻急走两步,带着他出门,避到了一边。

马可有些激动,微微仰头看着他,低低地说:“意哥,你在康定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我好后悔,如果你不来看我,也不会…不会被人绑架。我听说你吃了很多苦,就到处找你,可是却一直找不到。你的电话也换了,成都和海口的房子也都卖了,哪儿都打听不到你。我后来又去了上海,找过郦老板,可她…一见我就骂,根本不理会我的问题。我还以为…还以为…”说着,他的眼睛湿了。

这时,常常有服务员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泫然欲泣的马可。

解意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很孩子气,很任性,根本没有那种娱乐界巨星应该有的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只好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别这样,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个样子,如果被狗仔队看见了,又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情。”

马可却道:“这儿我们常来,经理很明白事理,从来不放狗仔队进来,也不让可疑的人靠近我们。”

“还是要小心。”解意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很温和,很关心,谆谆地叮嘱。“你有今天也不容易,没必要节外生枝。”

马可却很固执地坚持:“跟你在一起才不是节外生枝呢。意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是…我真的不是…我那时候以为你丢下我走了,以为你很生气,一定要那样与我分手,我…也不敢来找你,所以就…”

他们说话的当儿,金见马可半天都没进去,也找了出来。一看到解意,他便站住了脚,没再过来,只是远远地看着,美丽冶艳的脸上却有一丝脆弱的慌乱。

解意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揽着马可的肩往他那边走去,柔声安慰道:“我没怪过你,也没觉得你有什么忘恩负义的,你自己也别往心里去。看见你们两人这么好,这么快乐,我也挺替你高兴的,真的。”

马可低着头,一直没吭声。

金走上前来,轻声对解意说道:“解总,谢谢你。”

解意却微微一笑:“别这么客气,我现在已经解甲归田,不是什么总了。”

金立即乖巧地叫道:“解先生,你不论做什么,一定都是顶尖的人物。”

“谢谢。”解意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金先生也是一样,比我更加出类拔萃。”

“不敢当。”金十分懂事,并无传说中的张狂。“解先生过奖了。”

解意将马可交给他,温和地笑道:“马可,你已经有你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天地了,好好生活吧。”

马可却一把拉住了他:“意哥,你现在的电话是多少?”

解意想说“不必了”,看着这个漂亮孩子那满是哀求的目光,到底狠不下心,还是说了出来。

马可这才开心了一点,赶紧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记上。

解意瞧着他半垂着的眼帘,不由得伸手揉了揉他的乌发,笑道:“好了,快回去吧,你那些朋友要等急了,只怕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马可也笑了,却固执地拨了他的号码,听到从他的口袋里传出自己熟悉的手机铃声,这才开心地挂断电话,和金走了。

快要进门的时候,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爱的还是他吗?”

马可却亲热地瞪了他一眼:“你明明知道的,我爱的是你,可他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这你应该明白。他对我的态度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他现在就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金爱惜地搂着他,连声哄着:“是是是,我当然知道,不过是有点吃干醋而已,那还不是紧张你?我可没别的意思。”

马可这才白了他一眼,却倚在他怀里,两人欢欢喜喜地进了门。

第9章

房间里立刻传来起哄的笑闹声,当中还夹杂着几声长长的口哨。

解意回到包间,听着对面似乎要掀翻屋顶的噪声,不由得摇头。林思东和解思也同样笑着摇头。像他们这样在镜头之外过得放肆而张扬,也是一种发泄吧?三人对视一眼,脸上全是了解的宽容。

林思东还是像过去那样殷勤。他点的都是海鲜,鱼虾蟹蚌,丰富之极。等东西上来,他大盘大盘地往锅里倒,细心地守到食物煮熟,又捞出来往解意的盘中放,嘴里连声说:“快吃快吃,海鲜凉了就不好吃了。”

解意清楚他的德性,知道推拒也是白搭,便不去管他,低头慢腾腾地吃了起来。

解思看着林思东一脸讨好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时只顾着吃,也没再出言讥讽。

当他们吃到尾声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马可的助理秦鹃出现在门口,非常礼貌地笑道:“解先生,请问可以麻烦您一下吗?”

解意立刻点头,赶紧拿起香巾擦了擦手,起身出去。

解思不满地咕哝:“真是的,吃个饭都吃不安生,这个马可,也真是天真幼稚得可以,只顾着自己,一点也不管别人的感受。”

林思东嘿嘿地笑了,却宽容大度地道:“他跟小意的关系不一样嘛,小意对他恩重如山,他对小意的感觉自然不同,有什么事当然是第一时间向他求援了,这只怕已经是他的本能了。”

解思听着,像是看见史前恐龙一般瞪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那一次在海南的大风波,不就是因为他吃醋吗?还没把事情弄清楚,他就嫉妒成那样。差点把解意整死,后来又几乎逼得他走绝路。现在却像转了性,忽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真是的,早干吗去了?

看着解思地目光,林思东自然明白其中之意,不由得苦笑了笑。也不再吭声。他要早有这样的领悟,这两年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拒绝到如此地步,他才是有苦难言,却又是自食其果,就更让他心里难受了。

门外,秦鹃将解意带着走得远了点,这才略有些别扭地说:“对不起,解先生,请问您有信用卡吗?”

解意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说:“有,还有现金。您要多少?”

“不不不。”秦鹃似乎更感尴尬了,低着头。声音很轻。“只需要信用卡。”

“好。”解意以为是马可买单。结果发现没带够钱,或者钱包没带。结不了帐,于是也不去细问,赶紧从兜里拿出钱包,给了她一张信用卡。

“谢谢。”秦鹃拿着卡,离开了一会儿。

解意便等在外面,免得她一会儿进房间去还卡,又惹得林思东和解思唠叨。

很快,秦鹃就回来了,喜形于色地将卡交还给他。

解意也对她笑了笑,将卡收起,便回了包间。

等林思东把帐结了,他们走出酒楼地大门,天已经很晚了。头上是满天繁星,街边的所有大小酒楼仍是灯火通明,街边停着地汽车长龙却明显稀疏了。林思东看了看对面的街角,神情有些疑惑,问解意:“小意,对面有个人特别鬼祟,你认不认识?”

解意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果然,那边的暗影里,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似乎有些瑟缩,不时地原地徘徊着,一张脸偶尔会暴露在灯光下,看上去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眼里却有着阴郁地火焰。他不时抬头看着他们出来的酒楼大门,飘忽的眼神也不时地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扫过。

解意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

“哦,那我就放心了。”林思东微笑起来。“刚才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他还守在这里。你发现没有,他的眼光很不对劲。呵呵,我还以为是你的仰慕者呢解意知道林思东是海军陆战队出身,对这些可疑的现象自然比他要敏感得多,闻言也笑:“我在北京又没惹过什么人,只怕是你的麻烦吧?”

“没有没有,绝对不是。”林思东赶紧一脸正经地保证。“跟我绝对没关系。”

他们便不去管这个形迹可疑的人了。在这样地时代,总会有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怪人吧。

林思东开车将他们兄弟送回家,没再上去打扰,就径直走了。

解思对他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便也没再跟解意罗嗦,与扑上来跟他亲热地两只狗玩了一会儿,就洗了澡睡觉。

第二天,当解意还沉睡未醒时,解思就悄悄地起身,离开了他家,开车返回上海。

此后,解意又重新恢复了过去那种安静的生活。

自从逛了一次后海,他忽然有了新地灵感,于是开始创作组画“浆声灯影”。顺着他地笔触,那些流光溢彩的一幕幕景色不断地闪现在他地脑海中,使他感到非常愉快。

几天后,他接到一个电话,是马可的助理秦鹃打来的。

她非常客气地说:“解先生,马可让我往您的信用卡里存了五百万,麻烦您去查一查。”

解意微感诧异:“为什么?”

秦鹃声音缓慢,显得非常诚恳:“是这样,当初您为了马可投资了两百多万,后来又把音像公司的股份无条件地全部转给了他,年年他都会有一大笔分红可拿。他想把股份还给您,您也不肯要。现在您已退出商界,不再做生意,马可对您过去的帮助十分感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请您务必笑纳。”

解意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温和地问:“马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困难?”

秦鹃笑了起来,低沉地道:“解先生,马可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随便接拍几个广告,就可以收这么多钱的,完全没有问题。”

解意便没有推辞,微笑着说:“那我就收下了,麻烦您向马可转达我的谢意。”如果他收下钱就可以了结这重恩义,实在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秦鹃对他一向尊重,这时更是有礼:“不,是马可应该感谢您,解先生太客气了。”

解意笑了笑,轻轻放下电话,然后接着往画布上涂起颜色来国庆节过后半个月,亨利微笑着告诉解意,他的病已经基本痊愈,可以不必再来医院进行心理治疗了,但要继续坚持再服用一个疗程的药,然后去复查一次。

解意很开心:“谢谢。”

亨利的手势有力,含蓄地传达出他的热情:“解先生,很高兴跟你不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这是一种有太多束缚和忌讳的关系,呵呵,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普通意义上的好朋友。”

解意立刻点头:“我非常乐意。”

亨利请他继续享用茶点,这一次诊病,他例行为解意留出了一个小时,现在还有时间。

解意便悠闲地坐下,慢慢地喝着英国式红茶,愉快地与他继续讨论现代艺术的一些新风格。

等到告辞时,解意递给他一张印刷精美的素雅请柬,微笑着说:“是我的画展,在上海,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欢迎光临。”

第10章

十一月七日是立冬的日子,被命名为“光与影”的卢芸、解意母子联合画展将于这一天在著名的上海苏荷现代艺术馆展出,展期为六天。

展出前,已有一些画界泰斗在艺术杂志上撰文,盛赞卢芸的画风艺德,同时特别提到了解意展出的这批画中所表现出的与众不同的意韵,尤其是他对光与色的瞬间捕捉和细腻通透的诠释令人大加赞赏,认为“他描绘出了超越世俗的天堂之光”。沪上几大报的文化版都对此做了报导,更有记者称,“绘画在他的笔下拥有了新的生命,那是已经进入空灵境界的色彩,令人倾倒”。因此,这个画展引起了艺术界、画商、收藏家和一些大财团的广泛关注,还未开幕便得到了众多期待。

若依解意此刻的心情,根本就不打算搞什么开幕式,直接打开门让人进来随意参观就是了,可解思哪肯理会他的这些不合理建议,要他只管画画,其他的一概不要问。解意无奈,也就不再去“多管闲事”。

等到十月底他回到上海时,已是万事俱备了。泸上艺术界和媒体对他的画作的高度评价令他很是吃惊,不由得连声谦逊,心里盘算着,索性躲在家里,干脆不去参加开幕式了。

等到正式开展的那一天,解意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卢芸和解衍对他这种多年未见的孩子气颇有些啼笑皆非。

解思这时已经与戴锦住在外面,闻讯后立即驱车赶来,闯进了解意的卧室。

解意刚刚才听过父母的唠叨,正拿被子蒙着头。解思一把就掀开了,凶神恶煞地喝道:“快点。起来。”

两只被解意带回来的德国牧羊犬顿时兴奋起来,也一起窜上床,咬住被子往外拉。

解意看着解思。懒洋洋地问:“我可不可以学钱钟书,让人家只看蛋。不用看下蛋的鸡了?”

解思却是不由分说:“你是钱钟书吗?你现在不过是个小画手,连画家都算不上。将来等你成了人家那样地大腕,再对英国女王摆谱不迟。快点,起来起来,否则我就用武力了。”

解意知道赖不下去了。只得起身下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咕哝:“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

解思在他身后得意洋洋:“嘿嘿,你应该感到庆幸,人家做梦都想要呢。”

戴锦正在帮卢芸察看着装有没有什么疏漏,闻言哈哈大笑,对解思讥讽地道:“你就吹吧,看黄浦江能不能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