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先生。\\\\\\”他抱我坐在桌子上,然后面对豆男,“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我把你丢出去?”

豆男一扬眉。似乎不受威胁,我在一边见状,连忙插嘴,“豆男,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单生意恐怕不能成功,对不起,希望以后有机会。”我说得很官方,向他们双方传达公事公办的气息,兔得他们当着我的面动手。在我们武术界有句话叫“拳怕少壮”。但林泽丰明显是壮的那个,豆男肯定会吃大亏的。他在感情上受了打击,我可不想他在身体上再受到伤害。

豆男看了我一眼。眼神极其复杂,但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点不安,仿佛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而当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林泽丰的时候,我连忙做小鸟依人状,抱着他地胳膊,还把脸在他胸口上蹭蹭。

“这招不管用!”他严厉的说,但他僵硬的身子变得柔软了些。证明这招很有用。

“我给你讲个故事?”我谄媚的问。

“我不听故事,我需要解释。”他抬起我的下巴,极其严肃的板着脸。

“你不信任我吗?”

“信任不意味着我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还能无动于衷。”他似乎越说越气。

我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自的说着,“以前我看个电视剧,那个脑残地女主角和男主角发生误会后,不管那个男的怎么解释。她也一边摇头一边哭叫:不不不不不。不听!那个男的很无奈。后来好不容易说清楚了,那女地就说:你为什么不早说。男的说:我说了。你不是不听吗?那女的大怒,又叫:不不不不不!看到这个女主角,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想一个平勾拳把她打一边去。”

“你说我像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吗?”他怒得眉毛差不多都立起来了。

“我是说,我解释的话,你要真正听到心里,不要表面听,心里在拒绝。”我微笑得如同春风,以笑脸对怒目,多么具有我佛大无畏的精神哪!

他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道,“说吧,我现在很理智,希望你的理由不会让我产生掐死你的**。\\\\\\”

于是我把豆男来找我地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泽丰,“现在要掐死我吗?”说完,我眨眨眼睛问。

他瞪着我,“在这件事上,你表面上并没有错,但实际上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我闭紧了嘴,不说一个字,因为林泽丰摆明不讲理。

“你既然不爱他,就应该冷酷一点,从他一进门就应该很严厉的让他走,不应该还给他拥抱你的机会!”

“那我不像你这么无情,毕竟他也没有错,还怪可怜的,谁让我倒霉,遇到你这种大魔王,再也爱不上别的男人了。”

他尽量保持严肃,但听到这话,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我的目地,虽然这话也不假,不过换做平时,我是不会说出来让他骄傲地,但这时候当然要说出来让他开心一些。

啊,这种情话可酸麻死我了。

“你怎么跑来了?”我又赖在他身上,“不是有工作做吗?”

“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人来找你麻烦。”他轻哼了一声,“我立即放下工作,疯了一样赶来,车子都开出一赛车的速度。以为有人要伤害你--没想到看到一幅美丽地场景。”

“那你还打断我们?”我故意气他,单脚跳下桌子,“我现在继续美丽去,谁要是追我,谁就是那只叫垃圾丰的狗狗。”

但没等我蹦远,他就一把扯住我,然后扛在肩头,“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现在跟我回家,我要和你好好谈谈。还要给你消毒,你给别的男人抱过,必须消毒。

“不行,我还没看中心的账目呢!”我抗议,但是无效,于是只得由他去,免得白费力气。

可是,难道消毒是指要在我身上留下他的气味吗?动物的行为啊!想想这件事还很羞人的。不过--是谁打电话叫林泽丰来的?虽然中心有不少员工看到我来,也可能看到豆男来,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多事,十之**是晚晚。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是真的以为我遇到麻烦,还是有什么目的?她把中心管理得相当好,可我却总觉得她怪怪的,现在这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你真的相信我的解释?”我被丢进车里时问。

“这就是找个保守派女人的好处。”他说得无情。

“你嘲笑我土气吗?”我怒,因为他语气中那种“你绝不会背着我”笃定意思,“惹急了我,我就给你开放一下看看!”

“我是说我得到了珍宝,世上已经难寻的女人。”他的语气忽然柔软了下来,动人心田,“至于你是土气还是开放,一会儿证明给我看。”说着,就发动车子,疾驰而去。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晚晚站在狗舍的后面,对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张望。

车子还没有停稳,林泽丰就缠过来吻我,整个人又处于了那种似乎要火山喷发的状态。

我躲避不开他的热情,只得半推半就着回应他,心嘭嘭乱跳得好像要冲出胸膛,浑身发软。我们就这么吻着从车子里到院子里,再到门边。林泽丰的手都抖了,好半天才打开门,然后继续缠吻着到房子里。

一切,仿佛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着,我们将享受极致的甜蜜和温柔,这么多日子来难得独处的快乐时光。然而正当我们亲得死去活来,打算穿过客厅,直接到卧室的时候,林泽丰的电话突然响了。因为我们都沉溺在对方的气息里,这响声显就得格外突兀、刺耳和惊人,似乎有一丝不祥的感觉在弥漫,害得我有点心惊肉跳。

“是谁啊?”我喘息着问。

“不理。”他吐出两个字,唇继续搜寻着我,一手胡乱的按掉电话。但那电话平静不到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格外大声的感觉。

林泽丰烦躁的一把掏出电话,扔到走廊的地上,抱着我进到卧室中。我大衣里穿的是一件扣子很多的小上衣,他奋力和我的衣扣做战,最后干脆把衣服撕破了,而那声布帛破裂的声音划过半空,更衬得那仍然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催命一样的叫,隔着门板也清晰的传了进来。\\\\\\

天呀,这是什么牌子地手机。这么用力丢在地上还没有坏。明天我也换一部。我迷糊地想着。

而林泽丰则执拗的继续不理会,但尽管他的热吻让我瘫软无力,不安感却在我心里越来越严重,所以我努力推开他一点,“去接个电话,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要。”他轻咬我的脖子,害我呻吟了一声。\\\\\\

“去看一眼吧,我又跑不了。”我挡着他的手。因为那电话铃声让我的“性趣”打了点折扣。

林泽丰无奈,终于跳下床去接电话。我听到他怒气冲冲的喂了一声,接着就没了声响,十几秒后,他脸色发白地冲了进来。

瞬间,我的心咯凳一下,有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感觉他脸上有点惊恐的样子,那意味着出了大事。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是这种表情。

“怎么了?”我迅速坐起来问。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说的话很沉重。\\\\\\说出口就会成为事实似的,“是医院打来的。秀--秀他出了车祸,很危险,现在正在抢救。”

我愣了两秒,之后一下就跳了起来,胡乱把脱掉一半的衣服穿好,拉了林泽丰就往门外跑。天哪,怎么会这样?秀以前出过一次车祸了。造成了脊椎地损伤,当初为了追求他,我还努力学过按摩。今天怎么会又出这种事?是他太倒霉吗?

“你开得了车吗?”我看到林泽丰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去考个驾照,现在根本没办法帮他。以他这种状态开车的话,说不定医院里地那个还没好,我们俩个也要进去。

他闭了下眼睛。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用力握紧方向盘,“我可以的。小新。我可以,我不会让你再出事,秀也一定会熬过来。”

那一刹那,我在强烈担心秀的同时,忽然很心疼林泽丰,他这前三十几年的人生,是不是每次都要逼自己镇定沉着,逼自己去面对?我深知这个弟弟对他意味着什么,深知他遭受的打击,深知他面临的一切压力,可他连一点软弱的机会也没有。\\\\\\

“他一定不会有事。”我点点头,“我们这就去看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打扰我们独处?他太坏了!等他恢复,我要揍他一顿,你不能阻止哦。”

“对,等他好了,你狠狠揍他。”他重复着我的话,给自己一点微不足道和安心,“他这么着已经第二回了,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说着,他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当我们到达医院地时候,抢救室中的林泽秀还没有出来,但是警察已经到了。据说,是秀在去郊区的高速公路上,前方有一辆运钢管的卡车。可要命的是,绑钢管的绳子断了,高速运行的卡车把钢管全甩了下来。秀反应很快,但在本能地躲避中,他虽然没有被钢管贯穿车子,却撞到了路边地水泥护栏上,最后还翻了车,幸好没有爆炸。

目前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和责任情况还在调查中……

“病人情况很严重,我们正在全力抢救,希望家属有心理准备。”这是医生留下地话。

听到这些,林泽丰就像一座摇晃的山一样,虽然伟岸如常,但随时可能坍塌、崩溃。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脸白得毫无血色,那样笃定骄傲、似乎可以掌控一切的人完全没有了主张。如果可以,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代替自己的弟弟去面对生死,去忍受这种折磨和痛苦。

我拉他坐在椅子上,软声细语的劝他,但我具体说了什么,不但他听不进,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很慌乱,不知所措,在命运面前,人类的力量太渺小,遇到这样的打击,心中只有茫然和空白。

“打电话给我爸,叫他立即回来。”好半天,他才声音干涩的说了一句。

“告诉他实情吗?”我拿出手机,轻声问他点点头,“非这样重要的事,他不会回来的。”

“明白,可是你不要走开,我弄点水给你。”我抓住他的手,“秀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我只是紧张,但心里没有悲伤,这说明秀一定会醒过来。”

他抓紧我的手,不说话,似乎要从我手中汲取热量,又过了半晌才道,“小新,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他一定会好。”我说服林泽丰,也是说服自己,“半年之内,也就是我生日之前,我一定要嫁给你,他敢影响我的婚礼,我就宰了他。你瞧着吧。”

他“嗯”了一声,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我俯下手,把唇印在他冰凉的脸颊上,然后跑到走廊拐角处去打电话,没想到还没有按号码,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倚在墙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还穿着白裙子,如果不是她在哆嗦,甚至感觉她和医院雪白的墙壁融合在了一起。

袁爱!

她怎么在这儿?她和秀的车祸有有关系吗?秀的车祸是意外事件,还是人为的阴谋?秀为什么不待在公司,而跑去郊外?这一切和这场商战,和我与林泽丰的爱情有瓜葛吗?

看到这个像纸人一样的美人,我的脑海中涌出一连串的问题,同时血液全部凉了下来,似乎在血管中结了冰。

我的天,如果这起车祸是人为,是我的肆无忌惮害了秀吗?

71有疑问的车祸

看到我,袁爱转身就跑,而可怜我一个伤残人士要拄着拐杖,拼命追在后面。还好电梯来的慢点,人家大小姐又是不懂跑楼梯的,这才被我死死拦住。

“你怎么在这儿?”我逼问,不管她一脸楚楚可怜。哈,摆出这梨花带雨的样子给谁看?我又不是男人,不会怜惜她的。

“我听说秀出了车祸,来看看他。”她并没有结巴,可是眼神闪烁,使劲的盯着我,明显是在说谎。

“秀出车祸,警方是从他手机中的号码通知的他哥哥,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我--我就是知道。”她试图抽出被我抓着的手臂,但她怎么能轻易摆脱我的控制,这就是草根阶级对千金大小姐的优势。

“你放开我。”她挣扎未果后有点恼羞成怒。

我冷笑,“放开你?难道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她听到这话,立即瞪大了眼睛,没有血色的脸泛着可怕的青色,“你不要胡说,谁是凶手?我和秀的车祸没有关系的!”

“我不相信你!”我用力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既然你如此无辜,来,我们去见警察,你去对他们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警察会给你清白的。”

她不说话,奋力挣扎。因为动作太激烈了。一下子差点把我拉倒,我怒道,“你若心里没鬼,为什么看到我后就要跑?告诉你,你现在逃也没用,我是会报告警察地!”

“请问有什么事?请保持安静好吗?”我们这番争执被一个路过地护士看到了,她疑惑的走过来提醒我们。

我只好放开袁爱,好在这女人听到我刚才的话。明白是跑不了的,于是颓然的跌坐在候诊椅上,一言不发的瞪着我。那眼神,让我有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我不说,只是不想影响秀地名誉,并不是为我自己。”她轻声道,那神色仿若圣女,如果不是太了解这个人了,我都会被她蒙蔽。

“哈。你会为别人着想吗?快别让我发笑了。”我怒极而笑,指了指走廊那边,“秀现在还挣扎在生死边缘。不知道会不会醒过来,你再和我掉花枪,别怪我不客气。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约秀去我在郊区的别墅幽会,没想到他会在路上出事!”她大声叫了一句,之后大概把自己给吓到了,连忙噤声,眼睛四处乱看。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

说实话,这答案实在让我太震惊了。我知道秀和袁爱有过一段虐恋,那份感情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一脚陷进去,曾经自杀,过了十年才能够恢复。难道他们现在旧情复燃了?不,不可能!秀已经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年了。他是个精明内敛、聪明练达的男人。怎么可能跳同一个坑两次?

再者,袁爱对林泽丰的执念。秀也不是不知道,为了报复林泽丰和我订婚,袁爱已经成为了整个的敌人,秀不是见色忘义、与狼共枕的人,那么幽会一说根本不能成立。

那袁爱为什么这样说?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我还是不相信!但你为什么要害秀?你曾经伤害过他,现在怎么能下得去手?不怕将来不得好死吗?你有人心吗?有什么就冲我来,干嘛伤害他?”我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心里有个模糊地念头,但却无论如何也捉不住。秀躺在急救室里,我现在根本平静不下来。

“信不信在你!”袁爱斜眼瞪着我,“如果不是来找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路上?当时我在岔路上等他,亲眼看到这起车祸。这是报应,因为你,你和林泽丰,全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丰抛弃我,我也不会找秀来安慰我,那秀也不会出事,真正的凶手是你们!”

她这番强词夺理还真地打击到了我,看到她眉眼之间的神色,我隐约觉得她的惊恐之中隐藏着一丝丝快意。难道,真提是她动的手?真的是她在报复我和林泽丰吗?她又是怎么做到的?看来,要好好调查一下这起车祸。

“现在我说完了,可以放我走吗?”她站起来,“还是你要说出来,毁坏秀的名誉,在他还生死不明的时候?”

“你怕地是毁坏你的名誉吧?哦,我倒忘记了,你根本没有名誉可言,你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下流坯子!快滚吧,滚远一点,不过如果这事真与你有关,我发誓不会放过你,丰也一样!”我脑海中迅速思量着,最后决定先放她走,然后慢慢调查。

现在林泽丰处在崩溃的边缘,情绪不稳定,如果让他看到袁爱在这儿,如果他怀疑了什么,他立即杀人也说不定。现在是多事之秋,绝不能节外生枝了,这件事要等他稍微平静点再告诉他。

袁爱快步离开,似乎怕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一样,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她一定与这桩车祸有关系。虽然这一切看来太巧合了,但小野伸二和袁定曾经在十几楼上弄出野狗来戏弄林泽丰,那么伪装一起没有破绽的车祸完全有可能。

只是我需要证据,警方也需要,只有确定的证据才能让一起表面上看来普通地交通事故露出它本来地面目。可是去哪里找证据呢?

我正苦思冥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生怕再有什么坏消息传来。恐慌中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我娘。我本来就是要打电话给林老爷子,然后再打给她的,这下正好,立即接听,并把林泽秀地事告诉了她。

说到后来,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在最关键的时候,有娘在身边真是好呀,在林泽丰面前我要坚强,但在我娘面前,我还可以是个孩子,她会保护我的。

“你别慌,我立即就到。”我娘在电话那边安慰我,“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那孩子眉清目秀的,一看就不是短命相,肯定没事。”

我哽咽着答应,接着就打电话给林老爷子,不过他不在,我在语音信箱中留了言,骗他说秀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在观察,让他快点回国。然后我愣了一会,拼命让纷乱的心冷静下来,之后再打电话给和月月,让她们盯着公司,有问题马上打电话过来。

封锁消息怕是做不到的,时代和城园一定会盯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早晚会知道。所以怎么稳定公司员工的情绪,让秀的车祸不要影响到的股票才是重中之重。而且,这也可以从侧面印证袁爱的话是真是假。如果秀出车祸的消息迅速传开,那就一定是她说出去的,那么车祸与她的关系也不言而喻了。做完这一切,我回到抢救室门口,看到林泽丰坐在候诊椅上,身子俯着,双手支在腿上,似乎全身的力量都没了,需要有人扶他一把,安慰他。

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当抢救室的红色顶灯熄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医生疲惫的好像随时会晕倒似的,但他满口的专业术语实在让人听不懂,我用力理解,最后的结论竟然是:秀的未来是未知的。他的生命保住了,但他的意识能不能清醒还不一定,而且生命体征有可能恶化。

韩剧的桥段在现实中再现,唯一不同的是这惨剧没有发生在主角身上。秀可能随时清醒,也可能一辈子陷入混沌之中。这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成为植物人。那么漂亮、优秀、帅气的秀成为植物人!

这怎么行?我简直难以想象!为什么让秀来承担这一切?

我感觉呼吸像一把刀,割着我的喉管和心肺。那样可爱优雅的秀,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有着深情而敏感的心,他那样完美,那样难得,那样温柔,怎么能躺在床上行尸走肉?失去生命中所有的鲜活?上天为什么要摧毁最美丽的东西呢?

而连我的心都是如此之痛,林泽丰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不能哭,我要坚强的站着,好让他依靠。我娘说过,有时候男人是最脆弱的,这时候女人必须保护他。

“你吃点东西,然后回家休息,我在医院看着秀。”我劝他。

他摇摇头,有点茫然的站在走廊中,那样强壮的人此时却仿如一团雾影。随时会散开似地。比躺在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地秀看起来还要虚弱。

“你必须吃,因为你必须保持头脑清醒、身体强壮,这样我才有依靠,秀也才有依靠。”我使劲握他的手,“秀毕竟还活着,他只是需要恢复、需要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疗设备、最好的医生和护士、最好的照顾,而这些都需要钱来支撑。如果你垮了,公司垮了。秀怎么办?你想放弃他的命吗?”

他看着我,似乎明白我说的话,正努力从绝望地深渊中爬出来。他太爱这个弟弟,就像爱自己的儿子一样,这件突如其来的事对他造成的打击是无法形容的。

“你觉得这件事不单纯吗?”他开口,却是问我这个。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我的怀疑,不知道他现在的平静能不能保持住,只好先说。“你先吃点东西,我慢慢和你说。”

“我看你们俩都暂时回去,明天一早再来。”我娘在一边插嘴道。“秀秀这孩子福大命大,现在情况也稳定了,但他伤的重,需要人陪伴的日子在后头,听妈地话,不急在一时,那样对秀秀对你们都不好。”

我娘下午就赶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我师傅。我那师傅平时嬉皮笑脸的。这次表现得极其郑重和稳当,让我很有安全感,好像有父亲在身边似地。而我娘晚上回家去做了晚饭,但秀当时还没从抢救室中出来,我和林泽丰哪里吃得下。

现在我觉得我娘说得对,难得她有不搅局,而且还这么理智的时候。于是劝林泽丰听话。林泽丰看着沉静得像是睡着。又似乎极为痛苦的弟弟,再看了看一脸憔悴。还瘸着一只脚的我,终于点了点头。

“那麻烦伯母了,有什么事立即打电话给我。”他哑着嗓子说,那神色很令人心疼。

我娘挥挥手,笃定的大声说,“走吧走吧,能有什么事,一定会平安无事。呸呸呸,童言无忌,老天原谅小孩子的话,秀秀很快就会醒过来,唉,多好看的孩子,没理由这么倒霉。”

在她半祈祷,半祝福的声音中,林泽丰拥着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医院,回到我娘那里,因为我娘的家是距医院最近的地方。我看得出,他根本吃不下东西,不过他逼自己把我热好的饭菜全吃光,艰难的一口一口吞咽,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又问起我对这起车祸的看法。

我在这段时间内已经想好了,决定要告诉他我所知道的一切,因为我觉得有些事必须我们一同去面对。

他听完我地话后,并没有我想象中地暴怒和冲动,而是保持着可怕的平静,刀削一样坚毅地脸上,流露出冷咧的神色,好像就要杀人前,静静的、稳定的、甚至爱怜横溢的磨刀一样。

“看来这场车祸并不单纯。”他近乎冷漠的说,“其实之前我也奇怪来着,秀出事的时间,他应该待在办公室,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去?但假设这起车祸是人为,设计得也太巧妙了些。”

“你觉得袁爱与这件事无关?”我问。

他摇摇头,“我是说,如果这件事是人为,那么也只有时代和城园那种财力,小野伸二那种变态才能做到。可惜秀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去?到底是谁伤害了他?袁爱的说词不能相信,我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虽然为情自杀过,但他是个骄傲绝然的人,既然舍弃了,就绝不会再回头。袁爱,哈,也太小瞧了我们兄弟两个了。”

“那怎么办?这件事要报告警方吗?”

“不,报告警方也没有用,表面的证据一定会说明这是一次意外事件。”林泽丰冷笑一声,“你不了解小野伸二,他有着日本人追求完美的个性,若非拼命的追根究底,是绝查不出什么的。”

“可是你真的断定这事是小野伸二做的吗?”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很吃惊,“袁爱她真的那么狠,害了秀一次,还要害第二次?”

“十之**是这个日本人做的,但我会找到确实的证据。至于袁爱,她是个愚蠢自私的女人,很凉薄的,有什么事做不出?不过她和小野伸二同床异梦,这件事倒未必知情,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原谅。”林泽丰脸上的轻蔑让我很爽,因为这证明他真的对袁爱没有一点好感,但想到秀,我又感觉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

“关键是秀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呢?”我皱紧眉头,“如果真是小野伸二做的,他一定有诱饵,不然秀怎么会这么听话?”

林泽丰惨然一笑,“我会调查的,一定会揪出幕后人。我看书&斋但是说到底,我也要负上责任。这么多年,黑的白的,我哪一样没有经历过,可这次我高估了对手的品格,低估了他们要彻底打垮我的决心。是我太自信、太骄傲了,以为可以掌控一切,没想到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到他们居然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的连公司形象也顾不得了。我是白痴!我真是白痴!之前他们对我下过手,我根本不屑一顾,之后他们又伤害你,我也没有提前预料到,好在亡羊补牢,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我以为秀会保护自己,但那些人明显是要砍掉我的臂膀,这样我在生意上也会陷入危局。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

看他那么自责,我连忙倚过去抱住他,“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哪想得到他们在什么时候下手,再说你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的,只有打垮他们才行。丰,你一定要挺住,我想他们近日会有动作,你全心备战吧,看来他们等不到年后开战了。至于秀,你就交给我,我会帮你照顾他,直到他醒过来。”

林泽丰目光闪动,伸手反抱住我,叹息着道,“我不会再犯错误了,不会让我的小羊暴露在狼群下。你帮我照顾秀,但我会找人保护你。”

“不用啦。”我吻了他一下,“我师傅刚才说会一直跟着我,你别看他其貌不扬。很会打架的。再说我也是不是娇小姐,不用你分心。”

“不。”他抱紧我,紧得我连气也喘不过来了,“秀现在这样,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闪失,那样我真会受不了的。小新,我不能失去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好好地,我不能失去你!”

他的声音,他呼出的热气。穿过我的头发,烫得我的心都疼了,“干嘛说丧气话,我才不会有事的。我要活得很久,只比你早死一天,让你难过,但我也舍不得你难过太多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