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勾了勾嘴角,眼里有促狭的笑:“你好,我是之前搬来的,你的新邻居,我叫向南。”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两点,肚子好饿,求撒花给我吃 T_T

第41章

听完向南的自我介绍,林夕愣在当场。她的新邻居?

半晌后,才如梦初醒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什么时候搬来的?原来的住户呢?”

向南面不改色地答:“我搬来一个多月,原来的住户自然是卖了房子,搬去别处了。”

“…” 林夕上下打量他,柳眉轻蹙:“你搬到这里来做什么?”

向南不答反问:“你说呢?”

林夕沉默了:“既然你要住这儿,那我搬走。”

向南无所谓地耸肩:“只要你人在帝京,我都找得到你。你搬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林夕安静地盯着他,不说话了。

清丽的素颜,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向南视线在她脸上仔细描摹,眼神带着几分透澈,似是要将她看穿,半晌后,低声说:“你若心无杂念,又何必躲我。”

林夕沉默片刻,不怒反笑:“我只是不想跟一个讨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向南墨黑的眸子里映着点点灯光:“什么都称心如意,那就不是生活。”

“…你说完没?” 林夕不想再跟他逞口舌之快,作势要关门:“说完赶紧走,我要睡觉。”

向南见状,没再出言刺激她,微微颔首,音色如水般温柔:“晚安。”

话音刚落,林夕立刻砰地关上了门,站在门前陷入沉寂,看这样子,轻易是摆脱不得他了。只是,人都应该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而在错的时间做对的事,只会让彼此都感到疲惫。

就像当初他无视她的意愿,擅自破坏联姻,他根本不知道,她花了多久时间去做心理建设,花了多大力气去说服自己,那才是她该走的路。明明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去过那样的生活,可是他非要把她拽出来,非要强加他的意愿在她身上。

就好比硬去救下一个寻死之人,却不去想人家活着要面对什么。

隔天早上,林夕打算去工作室瞧瞧。她才刚推开门,对面单元的门就打开了,向南从里面走出来,步履沉稳,神色如常。

这么巧?林夕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径直走过去摁下电梯的向下键,安静地等待。

向南走到她右手边,和她并肩,轻咳一声:“去上班?”

林夕充耳未闻,沉默地盯着那个红色,不断往上蹦的数字,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向南碰个钉子,安静了会儿,又尝试着找别的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小区里的桃树都生出花苞了,这里的绿化倒是做得很好…”

还没等他说完,林夕已从手袋里摸出一条细长的耳机线,将两个小巧的耳塞塞进自己的耳朵眼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向南见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待电梯到了,他稍微伸手扶着门,让她先进去,自己再跟着进去,依旧站在她的右手边。

两人都沉默着,窄仄的空间里异常安静,安静到他左耳隐隐听得见她耳机里的曲子,虽然听不清那咿咿呀呀的,唱的究竟是什么,但他心里却弥漫起一股无名的喜悦,和她听同一首歌,就像是跟她在分享着什么,哪怕听不太懂,但他也想要喜欢她喜欢的东西。

所谓爱屋及乌,大抵就是如此吧。

接连几天早上,林夕都是像这样在出门时被向南偶遇,其余时间,他倒是规规矩矩,没再来骚扰她。她出门的时间不固定,但他总能碰上,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屋里等着她,见她出来再出门。

前两次她还觉得有负担,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每次出门前她都先戴好耳机,以防被他没话找话聊。

时间很快就到了阮桃芝订婚Party那天。

林夕在卧室对着梳妆镜化妆,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刷着散粉的手一顿,脑海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向南。这个时间,应该没有谁会来找她,而且自从他搬到对面之后,除了那次自我介绍,他就没来骚扰过她,但她总觉得,他不会就那么善罢甘休,眼前的风平浪静,一定都只是暂时的假象。

看吧,现在憋不住了吧,来敲门了。她没好气地走过去,拉开门,刚要出口责骂,一口气才提到嗓子眼儿,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你怎么来了?”

傅夜司安静地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我来接你。”

林夕无奈地莞尔:“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让邵孟备了车,你不用这么麻烦,还专程绕路过来接我。”

傅夜司淡淡地道:“我想来。”

林夕安静了会儿,把门彻底拉开:“先进来坐吧,我还没准备好,你得等我会儿。”

傅夜司微微颔首,迈步走了进去,林夕关门时,视线在对面的单元顿了顿,很快又移开,轻轻合上门。

订婚Party邀请的是桃芝的至亲和好友,另外还安排了特约的媒体到场,将喜讯正式传播出去,以示桃芝对韩昭的主权。

林夕和傅夜司均以好友的身份受邀在列,仪式过后,桃芝拉着她到房间说话,表情有些戏谑:“你跟傅夜司,现在倒是走得很近嘛。”

林夕没好气地嗔她一眼:“你以为这是因谁而起的?要不是你把我国外的号码给他,他也联系不上我。”

桃芝扁了扁嘴:“我那不是看他可怜嘛。你想啊,有哪个男人能无条件地对一个女人那么好,可是他偏偏就做到了。你爱那谁不过十年,他爱你的时间,比这长多了好吧。”

林夕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扯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有时我也会想,如果当初爱上的是傅夜司,就不会有这么多纠缠和麻烦。” 顿了顿,又无奈地耸肩:“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打算专心地等移民办好,其他的不去多想。”

桃芝叹口气,抚摸着左手中指上的黄钻戒指:“我今天太幸福了,所以也想你和我一样。其实只要你愿意打开心扉,试着接纳傅夜司,说不定你们有机会的,而且移民有什么要紧,大不了他跟一起出去呗。只要你肯开口,还怕他不肯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对不起,昨天晚上临时有事,安慰个朋友打电话一直说到十二点,然后才开始写。。。现在只写了这么多,先放上来,之后再慢慢给大家补。

第42章 4.26日更新

订婚派对临近结束,林夕和桃芝道了个别,跟傅夜司一起离开。两人走出派对会场,在酒店大堂意外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愣。

林夕脸色微变,怎么会这么巧。

向南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两人,落在傅夜司身上的视线,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地,他就拔腿朝她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我来接你回去。”

他白天去处理了些公司的事务,晚上知道她会参加阮桃芝的订婚派对,所以就直接开车过来。不过因为他不在宾客邀请名单之内,不好擅闯会场,索性就在酒店大堂等。

林夕视线在他脸上巡梭一圈,还未开口,傅夜司就已经往她身前一挡,对向南微笑道:“我女朋友不劳你接。” 说完揽过林夕肩头,扶着她就朝外走,到了酒店门口,他把钥匙交给泊车员,对方便小跑着离开,去替他把车开出来。

两人上车,傅夜司踩下油门,车子启动,慢慢驶离酒店,林夕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看见向南走出酒店大门,孤直的身影始终望着她的方向。直到车子拐弯,再也看不见他,她才收回视线,没什么表情。

一路上,街景像彩色的绸缎,在车窗上缓缓滑过。

林夕靠着椅背,侧头沉静地注视着窗外,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竟想起桃芝对她说过的话来:其实只要你愿意打开心扉,试着接纳傅夜司,说不定你们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息。她不是不知道,若是她跟傅夜司在一起,他一定会对她百般好,势必不用担心受伤害,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打开心扉,对爱情彻底丧失了兴趣。

尝试过痛不欲生的感情,她只想平淡地走完一生,既然不能回报给傅夜司同等的爱,那不如不要开始,不要去加害,不要从受害者,变成施虐者。

傅夜司开着车,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轻轻咳嗽了两声:“在想什么?”

该不会是,还在想着向南?

林夕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没什么,就是之前桃芝跟我聊了聊,好像想撮合我们。”

傅夜司双眸掩在乌青的刘海下,视线柔软如丝:“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知道,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决定。”

“我知道。” 林夕唇齿间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你就是太纵容我,才让我变成了恶人。以前接受你的好意我还会感到负担,现在倒有些心安理得了。”

傅夜司淡笑,又低咳两声:“那是你的观念有问题,本来你就不需要感到负担,做这些是我出于自愿,又不是被你强迫,你没必要觉得有压力。更何况,世界上的事,不外乎就是我负人,人负我,其实都是平衡的。”

平衡的么?林夕眼神有些朦胧,忽然又想起了向南。他负了她,也被温暖所负。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被向南所负,也负了傅夜司。

不由轻笑。原来竟真是这样,平衡的,人生不外如是,你不来负我,我便来负你了,哪有什么例外呢。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平稳地在林夕那幢楼的电梯口前停下,两人一齐走下车来。车门刚关上,入口处就又驶进一辆车,黑色的车身,奔驰的车标,林夕下意识地看了眼车牌,果然是向南的车。

傅夜司看着越开越近的那辆车,对林夕道:“我送你上楼吧。”

林夕轻轻嗯了声,跟着那辆奔驰从她前面的车道缓缓开过去,黑色的车窗未降,林夕看见自己的倒影从窗户上一滑而过,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仿佛车窗里面关着什么洪水猛兽。

待车子完全开过去,她才和傅夜司一起越过车道,朝电梯间走去。摁下向上键之后,她看了眼电梯现在的楼层,刚到顶层,这也就意味着,下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于是他们也只能安静地等待。

很快地,电梯间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走得有些急,似是怕赶不上什么,跟着向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夕拿眼角瞥了他一眼,继续无动于衷地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

向南脚步微顿,视线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一圈。潜意识里,他是不相信他们两人在交往的,但现在傅夜司送她回家,就像男朋友照顾女朋友那样,而她竟然同意他送她回家,还同意他送她上楼,在这么晚的时间,究竟想干什么?

思及此处,他脸色有些阴郁,凌空和傅夜司对望了一眼,傅夜司倒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对他微微颔首:“向总,你可真是锲而不舍,都追到这里来了。”

向南走过去,在林夕的另一侧站定,双手插兜,脊梁挺直:“我只是回我家而已,谈不上锲而不舍。” 跟着眉峰微挑,斜看过去:“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道?莫非你女朋友没有告诉过你,我现在是她的邻居?”

傅夜司心底滑过诧异,面上却镇定自若,询问地望向林夕,林夕抬眸,对他轻轻笑了笑,安慰道:“我没有对你提起这件事,因为不值得一说。”

闻言,向南脸色微沉,表情有些僵硬。

“原来是这样。” 傅夜司恍然,跟着戏谑地对向南道:“向总似乎对我女朋友感兴趣得紧,都搬到这儿来和她做邻居了,看来以后我得加强防守,免得一不留神被你撬了墙角。”

语毕,电梯抵达了负一层,银色的门缓缓打开,林夕率先走了进去,在中央转身站定,门外两个大男人对望一眼,傅夜司伸手挡住电梯门,对向南做了个请的手势,神色从容淡定,仿佛眼前这个对手根本不足为惧。

向南瞥了他一眼,没有谦让,咬着牙径直走了进去,在林夕右侧站定。高姿态通常是由胜利者摆的,他现在没那个资格。可是就算再怎么委曲求全,他也不想放手。

待他进去了,傅夜司这才走进电梯,站在林夕左侧,抬手按下了楼层键。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林夕身上一袭奶绿色的礼服,三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块薄荷味的奥利奥。

电梯上行。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弥漫起一股无形的气场,愈发显得紧绷,没有人说话,感觉僵持窒息,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而停滞。

向南始终盯着银色电梯门上,那纤瘦的模糊影子,眼神复杂。他搞不清她脑子里的想法,只能靠猜,然后患得患失,比如她没有搬家,他会猜,那是不是代表她在给他机会?比如现在她和傅夜司在一起,他又要猜,是不是之前自己会错了意?

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了?

或许是他眼神太过炽烈,林夕微微地垂下头,视线落到电梯门下的缝隙里。

跟着,傅夜司掩面咳了两声,打破了这场僵持。

林夕抬起头来,有些担心地望向他:“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一直在咳嗽?”

傅夜司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大概是换季的关系,所以嗓子总是痒。”

林夕想了会儿:“冰糖川贝炖雪梨对止咳很好,回去让佣人炖给你吃吧,要是不见好转,记得去看医生。”

向南嘴角微勾,竟莫名地有些优越感,原来傅夜司这个男朋友的待遇也不过如此,要知道他以前咳嗽气喘,她可是会亲自炖给他喝,梨肉煮得烂熟,汤汁浓郁醇厚。

傅夜司不置可否,别有深意地望着她:“可不可以你炖给我吃?”

向南脸色一沉。

林夕有些意外,跟着浅浅笑了:“可以。不过家里没有材料,我明天去买。”

向南脸色又是一沉。

傅夜司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伸手握住她的,和她十指相扣,林夕眼尾扫了向南一眼,没有挣扎,任由傅夜司握着她。

向南望着门上的影子,两人隐隐交握的双手,如同一根冰锥猛地扎进他心里,痛得他眉峰一拧,很想发作,但可悲的是,没有立场。

三人于是又陷入沉默。

所幸很快电梯就到了林夕所住的楼层,傅夜司拉着她先走出去,向南跟在后面出来,视线紧紧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牙关一直咬得死紧。

走到门口,林夕转过身对傅夜司一笑:“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向南站在电梯口前,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

傅夜司眼波微转,嘴角一挑:“我可以进去喝杯咖啡吗?”

林夕收回视线,望着傅夜司一愣,什么?喝咖啡?

若是两人真在谈恋爱,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就不言而喻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在交往,所以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再看了眼向南,又看看傅夜司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林夕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说好,跟着从手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人一齐走了进去。

向南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门关上,感觉如坠冰窟。他隐约听见了傅夜司说的话,但他没想到她会同意,这么晚的时间,一个成年的男人和一个成年的女人,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万一…万一…万一…她跟他做了呢?

脑子里幻想出来的画面几乎要让他崩溃,他焦躁地从身上摸出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再掏出打火机,瞬时腾起的小火苗中间呈淡蓝色,外面一圈黄,他用手拢着火,凑近白色的烟身,手竟然有些发抖,点了几次才烧着。

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长长的白烟,他靠在电梯边的墙上,不想回屋,就想在这里等着,看看傅夜司什么时候出来,今晚还会不会出来。他本不是爱吸烟的人,有时应酬才会抽上几根,但现在他忍不住,手上要握着个什么东西,才能压抑他的恐惧。

屋里。

傅夜司进屋后在沙发上坐下,林夕拉开冰箱门:“要喝什么?”

“矿泉水就好。”

林夕拿了两瓶依云过来,在他身边一坐,递过去一瓶,问:“你在玩什么把戏?”

傅夜司轻巧地耸肩:“不是你说想要他死心的么?我只是在帮你达成心愿。”

林夕哦了声:“难怪刚才在门口,你古里古怪地看着我,我还怕会错意了。”

傅夜司笑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那我今天要在这里睡,做戏就要做足全套,才能对得起观众。”

林夕沉默片刻,笑容像浮尘一样飘渺:“也好。” 就这么让向南继续误会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对她死心,到时候该移民的移民,不移民的,还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把水放在茶几,她欲起身:“那我去帮你收拾下客房。”

傅夜司拦住她:“不用那么麻烦,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好。”

林夕歉意地叹气:“总是这么委屈你。”

“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陪我看电影吧。” 傅夜司眸子亮晶晶的,像盛了一汪水在里面:“我讨厌一个人看电影。”

林夕笑着点头:“好,我陪你看电影,想看什么?”

傅夜司无所谓地耸肩:“什么都行。” 只要有她在身边,看什么都好。

屋外。

向南倚在墙边,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抽到双眼猩红,满地烟头,傅夜司还是没有出来,他的一颗心也几乎沉到了底。在那扇紧闭的房门背后,有太多可以令他幻想的空间,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都令他感到发狂。

那些被他臆想出来的画面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越是让自己不去想,就越是脑补得厉害。他们会不会喝了酒,会不会偶然地说起从前,会不会在某一刻火花四溅,他会不会占有那曾经只属于他的身体,像他那样亲吻她的敏感地带,慢条斯理地撩拨她,让她在他身下难耐地扭动呻|吟…

想到这些,他就急怒攻心,恨不得抄起旁边的灭火器将她的大门砸破。

然而他却不敢,他甚至不敢过去敲门,找个借口和她说说话,看看里面的情况。因为看不见的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亲眼看见了,就连否认的余地都没有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林夕早上出门,向南都没有再从对面单元里出来,固执地要和她一起搭电梯。两人虽是邻居,但他活得就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她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还住在这里。

在感到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心里又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她克制着,将异样硬生生地压到内心的最底层,每天依旧和没事儿人一样地去工作室上班,有闲暇就去找桃芝喝喝茶,聊聊她和韩昭的结婚大计。

聊得上瘾了,干脆就睡在桃芝那里,把韩昭踢去睡客房。

两个奔三的老姑娘,洗了澡,翻出中学时的睡裙套在身上,嘻嘻哈哈地钻进被窝,并肩躺着,灯一拉,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两人时常睡在一起,彻夜聊天。

“桃芝。” 黑暗里,林夕的声音有些软糯,似乎带了点鼻音,像是在哽咽:“你一定要幸福,你们一定要幸福。你和韩昭,是我对爱情仅有的幻想了。” 从小到大,她听过无数男人和女人的结局,几乎没有十全十美的,要么女人忍,要么女人滚。

两情相悦,从一而终,怎么就那么难?

桃芝翻了个身,面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然有湿意。她往前靠了一些,将她搂进怀里:“有一天,你肯定也会像我这么幸福的。也许那个人不是傅夜司,不是向南,而是一个全新的人,他就像我们小时候幻想的那样,会偶然地出现在某个街角,骑着白马,身上沐浴着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