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当没听见。
我轻轻的在他头上淋了点水,然后就抹上洗发露,开始揉洗。
我洗得特别仔细,不敢太大力也不敢不用力,不稍会他已是把手中的杂志放下,半倚在沙发上。这沙发的靠背并不高,还未到他肩膀。
没多会听到他带着磁性的声音,“我是不是见过你?”
“嗯。”
“哦…”他闭上眼睛,没了下文。
唔,看不到他的脸…
我索性绕到他面前,然后面对着他的继续揉,接着近距离的打量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就连满头白色泡沫也有种特殊的美感——只可惜,我最喜欢的那双眼睛阖上了。
再往下望,嗷…你说我要是坐在他大腿上那姿势得多邪恶啊…
不过吧,我现在给他洗头的姿势,又让周遭产生了一种我早已习以为常的寂静。
没多会妖怪大人也睁开了眼睛。
盯着我。
我眨眼,只见一滴肥皂水顺着他额头轻轻的滑下,滑出特诱人的弧度…
我用还算干净的手背,细心的拭去,然后又笑笑。
只见他半曚着眼睛盯着我,然后倾身上前离得我特别近,似乎在打量我。
这一瞬我突然捕捉到什么,冒出一句,“客官你近视?”难不成他是一只不戴眼镜的近视?如果连人的模样也看不清,那他刚刚究竟在翻什么杂志?
然而他已是恢复了原本的姿势,答非所问,“我对你的声音有印象。”
“呃…”我乐了,“那是不是特别悦耳,特别动听,特别…”
“你是谁?!”我的话突然被打断。
回头一瞥,早上那店员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惊愕?因为我满手泡泡么?
然而妖怪大人懒懒的接话,“记得你早上说过什么。”
接着他旁若无人地往沙发上再一靠,继续轻轻地一个哈欠,“手势还不错,继续吧。”
无底深渊的曲调
第十三章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严子颂也非池中物,抿嘴笑了笑,就屁颠屁颠的凑上去。
笑得那个春光满面。
那店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有些新生等得有些急,催了他两句,加上他估计头一遭遇到非店员给客人洗头的情况,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就嚷了一句,“算了,洗干净了赶紧走!”
不了了之。
我便又绕回了他身后,话说回来,他头发异常的黑,而且细软柔顺。手指穿梭在他头发之间,觉得很快乐。
给他冲洗完毕,再拿了条毛巾帮他轻轻揉拭,接着又没忍住绕到他面前,看见他稍嫌过长的刘海半湿地遮掩住他半边眼眉,然后在他察觉到我灼热的视线之后,慢慢睁开——
便是这眼带迷离的一瞥,似醉非醉,我再次被电。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放电啊!
这种蕴藏在他双眸中的特别神采。专属于他。
我情有独钟。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拨开我的手,拉扯下那毛巾,显然也不愿再搭理我,站起身。
接着又随性地抓了抓头发,睨着我,“你不收钱吧。”
我笑,“你先欠着吧!”
说不定以后就一家人了,到时我家包子随便你吃,撑死也不收钱!
唔,如果爱情是一场战争,看来我已经一败涂地。
此情日月可昭,足以撼天动地!
严子颂并没有表示异议,越过几人就走出了门。
我坚决的把手中毛巾一抛,跟了上前。
此时天已经黑了。
然而天空中还隐隐残留着一种灰的白,校道两旁的灯亮起,校园也并没有因此沉淀下来,喧闹依旧。
他双手插袋,随性而洒脱,加上一种很不以为然的态度,走在道中间。
路灯间断性的晕黄,随着他的移动,呈现一种清晰隐晦清晰隐晦的变化过程。影子也时长时短的变幻着,我大步大步跟在他后面,幸福的踩着他的影子,一如往常的哼着小调。
没多会他突然开口,“不要这首,换。”
我顿了顿,没想到他居然听得出我哼的曲调,有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哼什么,强!
便是咧嘴小跑步上前和他并肩,“换成什么?需要歌词服务么?”
“随便。”
我就索性放开嗓子唱,一路看过来的人那叫一个多,可是妖怪大人全当看不见,或许…因为近视看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在一栋公寓旁停止脚步,接着睨了我一眼,“行了,我到了,你滚吧。”
看来他习惯用滚字,我不以为然,然后笑着说,“严子颂你再送我回去吧。”
他显然并不意外我知道他姓甚名谁,而是看着我,自薄唇勾起一抹笑,带着一种天然的讽刺,拉开我和他的距离。
已是见他转身,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
我耸耸肩,“那好吧,严子颂你听好,我将会是——”是你生命中最忍无可忍的女人?最爱恨交加的女人?最爱不释手?
“免了。”他轻轻回头,随意的一摆手打断我的话,轻哼,“将会是…小变态?”
诶?
接下来他竟是重复早上我唬弄大神的那番话,“你不是讨厌长我这模样的,眼睛太勾魂,鼻子太挺,屁屁太俏…”
瀑布汗,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记得我的声音…
那我和他的亲密相拥他还记得么?
咳!
我清清嗓子,笑眯眯,索性加深他印象,便是夸张地开口,“严子颂你真讨厌,你明知道这一切都让我…”忸怩了一下,“神魂颠倒~”
他不以为意的又哼了声,继续上楼梯。
“那个严子颂你缺乏母爱么?”
沉默。
“你漫漫长夜空虚寂寞,要人陪么?”
沉默。
“那好吧!”我妥协,决定进入正题,“你就告诉这是哪里吧!”
瀑布汗了…
我恐怕认不得回宿舍的路。
只是妖怪大人依然只把他的背影留给我。
卖糕!还是很迷人哈!
理发店开到很晚,拉直发也比电发便宜很多。
如今我齐耳的短发,清汤挂面,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
我长得不顶美,但五官分开看不错,凑在一起也没问题,漂亮不足清秀有加,大概就是说我这样的。
希望严子颂朦胧产生美感,还看得顺眼吧!
回宿舍发现床上摆着一套军装,然后小咪和雷震子一人抱着个水桶,挤在洗手间门口,互不相让。
“你什么意思?我洗你就洗!”
“这话该我说!”
哎呦!又吵起来了!
…
…
小林子突然凑上来,很不确定的托了托眼镜望着我,估计没适应我的新发型,良久才冒出一句,“小…曼?”
“嗯啊!”我笑笑,然后不浪费时间的动手挑了几件换洗衣物,接着跑到阳台把水桶毛巾都准备好,最后都递给小林子。
在她耳边偷偷说,“待会听我暗号,递给我哈!”
“让让、让让~”我笑嘻嘻挤进两人之间,“内需拉动生产,让一下。”接着我挤进洗手间,“啪”一声关了门。
话说人生有三大不能忍,屎、尿、屁!
我还真的憋了很久。
呼~舒畅!
不过今天还真是我破财之日,我蹲得好好的吧,结果手机突然响了。
明明不是震机,我听着那音乐还挺美好——结果我掏手机的时候,伴随着“扑通~”一声。
我的手机还没来得及享受它美好灿烂的人生,就投入了那个神秘而肮脏的无底洞的怀抱。
就连它曾经欢快的铃声,如今听起来也闷闷的,让人…
很不舒服。
首先我要强调一下,我很喜欢蹲式便池。
我享受嗯嗯时的一些快感,当然,除去那些异味。
下一瞬间我站了起来,系好裤带,叹了口气,然后我打开门。
没想到小咪和雷震子居然还在外边僵持。
但我现在很忧郁。
雷震子看着我的神情,突然探问了一句,“你…便秘?”
呜呜…我摇头。
小咪当即白了她一眼,“你白痴!她现在很明显看起来在拉肚子!”
我呜咽了一声,扑倒在小咪的怀中。
这一扑我更加忧郁,她的胸软软的不乏弹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唉…”我双眼含泪,“便池它…”已是哽咽难言。
“怎么了!”
“怎么了?”
小林子也抱着我的水桶冲了上来,“怎、怎么了?”
“便池它,”我吸气,“它…一口吃了我家好多包子…”
忒狠忒狼!
狼子野心,此心天诛啊!
嗷!刚才哪个死混蛋打电话给我!
想来想去,我号码现在只给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尊神…
啊,为毛!!
“包子?”小咪抽了一下,“那有什么!我吃的鲍鱼便池也都消化了,这本来就是它的职责所在。”
“…”呃,没错…靠,手机你好惨!“它一定会被咪咪你家的鲍鱼歧视的!”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消化物!
“它?”雷震子纳闷,“它是指什么?”
就在此时,那个洞里居然又飘出一首被扭曲掉的铃声。
我觉得世界真奇妙,手机的生命力也是可以很顽强的。
但无论如何,我决定见死不救,从包包里翻出了充电器,然后回到洗手间。
雷震子一脸惊愕的扣住我放在池子上的手,“你打算干什么?”
我想通了所以很平静,“还它一个全尸。”
“你变态啊你!”小咪受不了的说。
“那个…”小林子凑在一旁,“有点异味,要不要先冲水?”
…
“还是想办法拿上来吧。”雷震子这个时候果断下定论。
小咪看着我,“这是你的责任。”
我耸肩,“为了手机把手伸入那个窟窿?”我摇摇头,“这种行为太没创意了。”
小林子特配合我,“嗯,小曼无论是发型还是说话,都很有创意。”
啧,小林子你真了解我…
“要不我找我男朋友帮忙好了。”忘了说,小咪有一头大波浪,此时特有风情的往肩后拨了拨。
“咪咪,原来你男朋友是地下工作者!”我感慨!
雷震子笑了。
小咪脸微微一红,却是嗔道,“什么呀,只是我男朋友什么都懂。”
再一会小林子说,“我们借个煤炭火钳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