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看着面色如灰的慕容池,韦思思嘤嘤的抽泣:“王爷,您看……”

床榻上的慕容池,斜靠在靠垫上,紧泯着薄唇,一脸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别宋希濂一扯,地上的韦思思胸前顿时春光咋泄,摇曳的红烛下,那些殷红的吻印格外突兀,看得宋希濂更觉的火冒三丈!真恶心!

“滚!”宋希濂指着门口。本

“凭什么!”看到慕容池不问不管,韦思思收起刚才的温柔,站起来一把推向宋希濂。

宋希濂脚不稳,倒在高几上,高几上的迷你盆栽刚好落在送宋希濂的手臂上,伤口再次裂开,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丝绢。

稳了身子,宋希濂那顾得了什么,抬手就给了韦思思一耳光。

“啪!”那个一清脆而响亮的巴掌让慕容池都吓了一跳。

“够了!思思你先下去!”这一巴掌,确实打得狠,连宋希濂都不知道为何下手这么重。

韦思思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正要开口,却被慕容池叱喝了下去。

看着韦思思不甘的退下去,宋希濂转身看着指慕容池,冷笑道:“王爷。看来我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今天你心情不该是很好嘛?”慕容池再次靠在垫子上,眯着眼问。

“哼!心情好?是啊,我宋希濂……袁兮怜命大,又逃过一劫,心情当然好了。但是不知道,王爷看着我活着回来,是不是很失望啊?”

活着回来?慕容池懵然的睁开眼,起身打量着一身男装的宋希濂,最后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

“你受伤了?”跨步走过去,伸手要看伤口,却被宋希濂挡开了。

“别再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慕容池,你要弄死我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所以我并不意外。”宋希濂拂开慕容池伸过来的手,一脸嘲讽的看着神色担忧的慕容池,“只是,我想不通,你之前不是说皇上驾崩之日,才是我的死期吗?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弄死我了!”

“你认为是本王?

“哼!这世界上,除了你慕容池,还有谁,会嚷着弄死我。!慕容池,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让本王看你的伤口!”看着仍在流血的伤口,慕容池焦急的吼道。

“你想看刀口是否有毒吗?可惜了!让你失望了!”一次一次的栽在他手里,宋希濂更笨就不会相信他半点温柔。每次,他的温柔后面总会藏一把无形的刀。第一次,他差点掐死她,第二次,他的温柔马背上,可是她宋希濂付出了什么代价:女人宝贵的第一次,甚至连命都差点打上去。

“你要怎样才让本王检查你的伤口?”他不耐烦的问道,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担忧。可是,她却一步一步后退,回绝他的关心。

“要看我伤口?可以,我们签一个君子协议。”说罢,宋希濂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这个还是让寒月写的,谁让她看不懂古文呢。

“君子协议?”慕容池嘴角一扬,眼中透露出些许惊讶,这个女子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他倒要看看,她所谓的君子协议是什么。

甲方:慕容池乙方袁兮怜。

甲方不得干涉乙方自由。

甲方不得干涉乙方的私生活

甲方不得对乙方进行生理上的侵害。

甲方在皇上驾崩之前,不得威胁乙方生命安全,甚至有义务保护乙方的安全。

乙方也不得干涉甲方自由以及私生活

乙方同意在皇上驾崩之前,不出逃。

注:若皇上驾崩之后,甲乙双方可以公平斗争,如果乙方败阵,任由甲方处置。,若,乙方胜,可安全自由离开,并解除夫妻关系。

斗争方式,由乙方决定。

第九十一章柔情后的暴怒

“哼!你这也叫君子协议?本王没有看到任何益处!”

“有!如果你签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干涉你和你的小妾嘿咻嘿咻,也不会在打你的小妾,也不会在骚扰你,当然也不会再把你的池王府搞得乌烟瘴气!”说罢,宋希濂把早就准备好的毛笔掏出来,递到慕容池面前“

“甲方不得对乙方进行生理上的侵害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宋希濂为难的绕了绕头,最后指着慕容池身后的床榻说:“就是那个!”

“袁兮怜,本王提醒你,你是王妃,侍寝是你的职责。”慕容池邪意的说道。

“你……好!那也得双方自愿。甲方不得强迫乙方。”宋希濂把笔递给慕容池生怕他会返回。

接过她手上的笔,慕容池不耐烦的提了名。扔下笔,把一脸得逞的宋希濂拉过来,说“现在你可以让我看伤口了?”

言语中温柔,让宋希濂一怔,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平和的面容,心里猛的一颤,仿佛有电流过。

本该是慕容池,没有了先前的冷漠,没有了平日邪意,往日冷若冰凌的眸子,此刻微波涟涟,泛着淡淡的流光,照得宋希濂竟突然觉得有些温暖。

他拉着她坐在凳子上,亲自点燃桌子上的红烛,俯身,轻轻解开宋希濂臂上那浸满鲜血的丝巾,仔细检查了一番,微绷紧的脸舒展开来。

“还好不是很深!”

那一片刻的温柔,那一声独自叹息,宋希濂开始怀疑,也许今天那些人根本就不说慕容池派去的。

“还疼吗?”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慕容池温柔的握着,小声的问道。

“不疼。”话一出口,宋希濂都惊了一跳,自己估计从来没有用这么乖巧的语气吧。

明黄色的烛光下,慕容池眼中的复杂,让自己都看不清,甚至有些晕眩。

再检查了一番,慕容池拿起桌上的丝绢,打算在次帮她包扎伤口。

目光落在那张带血的丝绢上时,慕容池幽深瞳孔懵然收紧,眼中最后一点温柔,湮没在丝绢暗红的色泽里。

抬眼,冷冷的注视着宋希濂,他眼中划过一道似刀锋般的利刃,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让宋希濂不由的全身一抖。被他握着的手,也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手掌各关节慢慢的相互挤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那种痛,是骨头与关节只见的相撞,让她难以呼吸。

宋希濂痛得缩紧了脖子,试图挣脱他的大手的钳制。

靠,我就知道,他温柔背后必然有一把锋利的刀,每次都刺得她防不胜防。

“慕容池……放开我。好痛!你个变态,阴晴不定的家伙!”

凌厉的目光下,却掠过一丝伤痛!

“这条丝巾是谁给你的?”慕容池把丝绢举在宋希濂眼前,几乎是咆哮的问道。

看到慕容池微微发颤的手,宋希濂甚是不解!不就一张丝巾吗?

“捡的!”如果她说是鬼面给的,后果会怎样?看到现在情绪已经失控了慕容池,宋希濂不敢想象。

“捡的?”他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悲凉,“捡到的?袁兮怜,你当本王是小孩子吗?一次一次的被你玩弄!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又去见他了。是不是?”

昨晚,她依依若盼的目光似乎仍落在南宫令身上,她嫣然一笑,似乎只对她。她的担忧,也缘于他。

那一刻,慕容池就已经决定,他再也不想理会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他只需要冷冷的看着她如何走向绝望就好了。可是,今晚她的到来,到底还是乱了他的心智,刚平复的伤口,却又被她玩弄般的肆意揭开。

看着他脸上的悲凉,宋希濂不知该如何回答。是的,她的确是和鬼面见面了,可是,如果不是慕容池他自己要她的命,鬼面又怎么会来就他啊。

“是的!我们见面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怪不得你要和我签订什么君子协议?不干涉你的私生活?是不想我干涉你和他吗?冷眼看着你们双宿双飞?看着他带你远走高飞吗?不要对你进行生理侵犯?”他起身,拦腰抱着宋希濂,推开桌子上的红烛,把她扔在红木桌子上,俯身压住她。

“慕容池,你王八蛋?你又要干什么?别忘了你刚才签过字的?”宋希濂躺在桌子上,上身动弹不得,知道奋力的踢着腿。

“签字?你想本王同意你为他守身如玉吗?袁兮怜,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说着,慕容池又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滚!”

“滚!看来,只有在本王的身下,你才清楚自己的身份!”一扬手,宋希濂身上那件沾着斑驳血渍的衣服,瞬间就被撕成几块,飘落在地上。

“为什么?你要同你娘亲一样淫贱。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不是那贱妇,他的母妃怎可能冤死,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死的时候,自己连母妃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皇家女子死后都葬于皇陵,而他的母妃,却被抛尸野外,尸体在哪里都找不到。

可是她呢?她出生时,父皇不愿早朝,彻夜的守在外面,可惜,那个女人到底还是难产而死。可有能怎样呢?他的母妃可是带着两条人命去的。而她,死后却葬在了皇陵。

他的痛苦,这十几年默默承受的痛苦,她可曾经历过?

第九十二章悲鸣

“我自己来。”她停下挣扎,冷冷的说道。

自己来?慕容池停下手上动作,吃惊的看着身下的人。

她吃力的抬手止住他手上的动作,迎上他的暴怒,挣扎着起身站在地上,在他的惊愕中,一件一件,不缓不慢的脱去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她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连挣扎都没有,只有冷漠,仿佛身体不是她的一般。

脱完后,她解下头上的丝带,瀑布般黝黑的发丝,倾斜而下,包裹了她娇小的身体。

做好一切动作后,她冷眼看着他,慢慢的爬上桌子,仰躺在上面。

“以后你不用提醒我,我是贱妇的女儿。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看着头顶涂着金粉的顶梁,她双目空洞无神,发白的樱唇微微张开,说道,“你也不用说我低贱。我一直都知道我低贱。我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也不要用你的痛苦来衡量我的感受。

或许,我受过的苦比你多?我知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滋味。我知道,躲藏的滋味,我知道,被人鄙视的滋味。我也知道,被人揍的滋味。我也知道,被人欺辱的滋味,我也知道,死的滋味。”

那一年,KTV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对她上下其手时,她的反抗得来了一个破碎的酒瓶。当,细碎的玻璃渣掐在头皮里,鲜血汩汩的顺着她的鼻梁流下时,那鲜艳的红竟然比红酒还好看,让她觉得舒心,更可笑的时,KTV的背景音乐放的竟是她母亲的成名曲。最可笑的事,她的母亲,就是为了那一首成名曲,抛弃了她!

更为可笑的时,她昏迷了一周后,竟然又活了过来!真的贱命!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再鄙夷我。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是,我就是命贱,像杂草一样,死不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跌在如墨的发间,染湿了一枕发丝。

她的声音,想是在一曲忧郁的琵琶,娓娓道来,另一种伤痛,让慕容池无法理解的。

第一次,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绝望,和痛苦。为此,他该是高兴的,可是,不知何故,心却一阵阵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