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爱她,认为还有希望,就去找她,最后一次挽回她的心,如果她的回答仍旧是拒绝,你要彻底死心,我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苦守,十年,二十年,你还能活多久?”
也许是刘倩文的这句话,或者泽早已下定了决心,他的双目坚毅如炬,还有多少个十年,泽必须做出决断。
离开了那家餐厅,泽将刘倩文送回了她的公司,就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司,彻夜加班赶工,希望能将所有前期工作安排妥当,他要去加拿大,最后一次恳求慧回到他的身边,假如结果仍旧是拒绝,说明她和他真的是此生无缘。
如果是那种残酷的结局,那么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就算爱也要抛弃,泽已经受够了孤单无依的日子,他需要家人,需要一个和谐温暖的家。
最不愿意迈出的一步,泽却必须去做,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要跳下去。
他不想再彻夜吸烟。
更不想沉迷在不存在的世界里。
他要真实的白晓慧,拉住她的手,将她拥抱入怀,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将来即将发生什么,此时此刻,他都要拥有那个女人。
他要放肆的亲吻她,爱抚她,让她再次成为泽的女人。
而且他也要名正言顺地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慧,接受我吧,不要让我再失望而归…”
泽闭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期待一个圆满的结局。
之后,刘倩文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个话题,每天除了公事,就会找泽喝点茶水,她仍旧保持着良好的气质,偶尔的会规劝泽不要太辛苦了,嘲弄他快成木乃伊了,泽总是笑而止之,心里更加思念慧了。
当泽提到要去加拿大的时候,刘倩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希望泽在受到打击后,第一个来找她,就算不能成为亲密的情人关系,他们也可以成为朋友,毕竟曾经为了打造材料,闹得热火朝天,现在又为了合作项目,紧密协作。
项目终于进入了正规,泽好不容易说通了各位股东,让他离开一段时间,并允诺,如果出了问题,不管他在天涯海角,都会回来应付。
放下所有的工作,半个月后,泽提着行李到了飞机场,临上飞机的时候,他又拨通了慧的电话,这次慧很快接了电话。
“我想见你!”
泽直截了当地坦白自己的意图,在加拿大,他要第一时间见到慧,直给她一个选择,行还是不行,如果不行,他拎着行李就回国内,一刻也不停留。
泽希望自己做到坚决,绝不拖泥带水。
“什么?不行,现在不行,我有点不舒服…”慧急切地说,声音有些疲惫,乏力,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
“你怎么了?”泽树立的决心一下子崩溃了,慧怎么了?她有事吗?她哪里痛?受伤了吗?还是吃坏了东西,她就是不爱惜自己,泽急得团团转,脑子里有那么多疑问,让他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慧的面前。
“没什么,你不要担心,改天好吗?我也有话要和你说,但是现在真的不行,我很难受。”
“慧,慧,发生了什么事,你生病了吗?”
“没什么,不用担心,等等,我要进去了,挂掉了,医生在催了,很多人等着呢…”
“喂,慧,医生,什么医生?你在哪家医院,慧…”
慧的电话挂断了,声音之中都是担忧,泽的心又提了起来,恨不得马上登上飞机,直接飞到慧的身边。
坐在了飞机上,泽焦虑不安,心里似乎堵住了什么,慧,等等他,他马上就来了,他会陪着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
再次听到慧的声音,熟悉的感觉抚慰着他的心,那颤抖和不安的话语,让他心乱如麻,泽知道此行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慧拒绝,他也没有办法离开,原本理清的思绪又凌乱了。
没有“行”和“不行”那么轻松,泽需要的答案只有一个“必须行”。
033 泽的善心
飞机在云层的上面飞行着,一朵朵相似的云彩飘了过去,泽觉得自己就好像固守到原地一般,丝毫没有拉近他和慧的距离。
十几个小时犹如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对慧的牵挂折磨着他,漫漫地黑夜更加重了他的忧虑。
第二天清晨,飞机终于在加拿大渥太华国际机场降落了,一下飞机,泽又拨通了电话,可是这次却没有人接听了,望着广阔的机场,泽变得茫然无措,心里只有一个疑问,慧是不是出事了,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在家里还是在医院?泽无从知道,这个女人…她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还有一个年迈的婆婆,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她该多么无助,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
泽握着手机,竟然有点痛恨自己了,他该留下她,就算她坚持,也不该放任她。
“慧,我来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来了…”
机场的出口处,他穿着一件半截的黑色风衣,一条茶色的水洗裤,风吹拂着他已经不再浓密的发丝,却依旧潇洒如初。
深邃的目光望着机场长长等候出租车的队伍,眼里都是焦急和烦躁。
何时才能轮到他打到出租车?
这样等下去,无疑是一个长长的问号,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他要走出机场,出去打车可能更快一些。
泽提着行李跑出了机场,在机场不远处的一条横道上,都是穿梭的车辆,他伸出了手,寄希望能赶快拦到过往的出租车。
这时一个华人孕妇挺着大肚子站在了泽的前面,那肚子隆起的程度,应该有九个多月了,即将临盆了,不知为何没有家人的陪伴,她也在等待出租车,神色焦急。
泽只能后退了一步,将机会让给了这个孕妇。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的,一辆呼啸而过的轿车冲了过来,那名孕妇惊呼了一声,一个后退摔倒在了地上。
“啊!”
孕妇摔得很重,身体痛苦地抽搐了起来,泪水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
“我…谁来帮帮我…”
泽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要先救人,他放下了行李,慌忙地走上去,想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女人腿上的裤子已经湿了。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伸着手,抓住了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帮你,你不要动!”
泽扶起了孕妇,伸出了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将孕妇抱了起来,放在了后座上,自己也随后坐了进去,并用流利的英语催促司机赶紧开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她动了胎气,可能要生了。”
“幸亏最近这家,是最好的妇产医院,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外国老司机,他用英语解释着,然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泽才想起了他的行李,但是看到孕妇痛苦的表情,也只能任由它去了。
泽安慰着孕妇,让她平静下来,告诉她孩子没有事,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了,他在担忧慧,此时此刻,慧在哪里,她会不会也处于某种疾病的折磨之中。
慧需要他,泽觉得脊背上都是汗水,他希望赶紧到达医院,只要这个女人的家人来了,他就立刻赶到慧的身边,希望慧能够理解,他无法看着一个孕妇这样躺在马路上,就好像看到慧躺在阳台中一样。
“你的家人呢?我打电话给他们!”
泽掏出了衣兜里的电话,孕妇将电话号码说了出来,泽马上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
当泽说了他妻子状况时,男人不紧不慢地说:“好了,知道了,死不了啊,又不是第一次生,等我马上过来。真是麻烦死了。”
听了这个男人的话,泽差点将手机摔了,这是什么男人?根本没有把这母子放在了眼里。
孕妇似乎想象到了丈夫会说什么,无声地啜泣了起来,手不安地抚摸着腹部,眼睛里都是慈爱的光亮。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很快就到了。”
到了医院,泽为孕妇办理了住院手续,交了押金,焦急地等待着孕妇丈夫的出现。
那个男人果然出来了,到了医院就大吵大嚷着:“烦死了,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我下赌注的时候生,害得我输惨了,女人就是麻烦,怎么不一下子撞死了,我心里干净!”
这个男人让妻子独自出门,自己却豪赌了一夜,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狰狞。
泽愤怒地凝望着这个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拳,直接将那个男人打倒了在了地上。
“他妈的,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啊,我知道了,你是我老婆相好的是不是?不然为什么她跑出家门,那么久不回来,你就好心送来医院…”
男人立马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冲了上来。
泽觉得自己真是好心没有好报,竟然遇到了一个无赖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人高马大,刚才那一拳纯是侥幸。
接下来的一拳,当然是那个男人打了泽,泽很惨,头撞在墙壁上,鼻子出了血,当泽试图再上去反击的时候…
他听见了一声尖叫,一个让他无法再打出手的声音。
“泽!”
是慧?
泽晃了一下头,刚才那一拳很重,希望自己不是产生了错觉。
“泽,是你吗?”
又是一声,那是慧的声音…
泽万分惊喜地放下了拳头,转过了身,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绿色连衣裙的女人,那不是慧还能是谁?不过…那裙子很宽松,依稀地能看见她隆起的小腹。
“小心,泽!”
慧捂住了嘴巴,睁大了眼睛,那个高个子男人又冲了上去,挥起了拳头…
泽又中拳摔倒在了地上,慧惊慌失措地走了上来,费力地蹲在了泽的身边,看着他喷血的鼻子,眉毛扬了起来,看向了那个男人。
“混蛋,你要告你,你凭什么打他?”
“他勾引我老婆…”
034 孩子是你的
几个医院的保安冲了上来,拉住了那个男人,男人仍旧在叫嚷着:“别拦着我,我要打死他,别以为谁的老婆都可以玩…”
泽无心理会那个男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慧的身上,他吃力地爬了起来,并将慧也扶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在慧的身上游走着,直到停留在了慧的肚子上,是的,他没有看错,慧怀孕了…
“慧,你…”
泽呆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神情惊愕,鼻子仍在流着血,可是他已经毫无感觉,心瞬间在坠落着。
在她和他分手之后,在泽躲避和畏惧的几个月里,慧又结婚了吗?毫无疑问,四十岁的慧是个抢手的女人,她风姿绰约,独挡一面,具有成熟女性所吸引人的魅力。
泽感觉肩头麻木,为什么慧就算再选,那个男人也不是他?
泽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慧,他无法说清心中的感觉,慧的神色略显憔悴,直视着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又低下了头,没有人陪着她,还是有人临时有事离开了。
如果电话里听的没错,慧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不舒服,因为她的人还在医院里。
“你在医院是因为…”泽知道原因了。
“是的,腹部一直在痛。”
“他没事吧?”泽低语着,那个他指的是慧肚子里的小宝宝。
“还好…不要说话了,你的鼻子!”
慧掏出了面纸,擦拭着泽鼻子上的血迹,那猩红的血迹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晕血,手触摸到之后,已经浑身酸软,慧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身体开始摇晃了起来。
泽一把搂住了她,用手臂支撑着她的身体,拿过了面纸,将面颊转到了一边,快速地擦拭着自己的鼻血。
“我自己来…”
泽一边擦,一边解释着今天在机场遇到被撞孕妇的事儿,以及将孕妇送到医院,却遇到了孕妇的疯狂丈夫,产生了误会,因为一时气愤出了手,却不想不是对手。
那个男人被保安拉扯着,却仍旧不服气,用轻蔑的语气说着:
“狡辩,他有这么好心,还付了医药费?”
慧觉得很好笑,泽刚来加拿大,怎么会和这种男人的女人扯上关系?泽能给这个孕妇这么好的照顾,那是泽的人品。
“我想你误会了,他刚下飞机,来医院看我的,碰巧遇到你的妻子出了车祸,还帮你垫付了医药费,我们不需要你感激,医药费至少要还给我们吧?”
“刚下飞机,他是你的…”男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在猜测着泽和慧的关系,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
“还有,你打了他,如果不赔偿医药费,就等着坐牢!”慧咄咄逼人。
男人胆怯了,他已经输光了身上的钱,哪里还赔偿得起,他看看泽,又看了看慧,抓了一下头发,支吾着什么,一边道歉一边解释着自己目前的尴尬,那意思是来得匆忙,没有带钱,能不能宽限几天。(派派小说论坛旭日摩羯星手打)
“算了,你好好照顾你妻子吧,钱不用还了。”
泽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钱不钱的,慧替他的辩解,已经让他心花怒放,就算再流点血也值得了。
“便宜他了!”
慧挥了一下小拳头,虽然不能造成足够的威胁,也让那个男人惭愧地低下了头,生怕这个女人再从他要钱了。
“Mrs Jodie,Mrs Jodie。”
“哦,医生叫我了,我还要打针!昨天观察了一夜,早上医生可以回去了。”
“我陪着你。”
泽扶住了慧的手臂,慧的目光瞥了泽一眼,又慌乱地躲避开了,婆婆身体不好,慧一个人这样跑来跑去,已经习惯了,突然多了男人,竟然有些羞涩了。
慧匆忙地向医务室走去,泽伴随左右,心中满腹疑惑,他该开口问吗?这个孩子是谁的?还是那夜…
这个念头一出,泽的心开始沸腾了,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顶,假如这个孩子是那夜的结果…
“回去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开车了,没见过这么大肚子的孕妇,要自己开车的。”护士一边抽着药水,一边说。
“我知道了。”慧回答着。
医务室里,护士替慧打了针,又叮嘱了几句,拿了一些药交给了慧。
两个人出了医院,泽迫不及待地拉出了慧的手臂,一瞬间,他的眼睛里迸射出了希望之光,他不确信,这个孩子有多大?如果时间刚刚好,那么就不需要解释,孩子是他的…
“孩子…多大了?”
“快八个月了…”慧拿出了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是我的,慧…”
泽没有那么幼稚,慧在国内那段时间,没有和其他男人走得很近,孩子无疑是他的,但是他询问的语气仍旧低沉,假如慧否认,就算孩子是他的,也与他无缘,未来的日子,他的心多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份牵挂。
慧,还有他们的孩子。
慧停了下来,手里捏着车钥匙,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不想隐瞒他,因为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这个事实,于是拖了一天又一天,每天拿着手机发呆,如今泽找来了,似乎给了她一个可以坦白的机会。
“我不想隐瞒你,孩子是你的,也许他要出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不能剥夺她第一眼看到爸爸的权利。”
“慧…”
泽的嘴唇在颤抖着,慧没有将这个孩子拿掉,是否说明他们的未来将由这个孩子开始,可是慧也是残忍的,他关心的岂止是这个孩子,从她的嘴里说出的话,泽仍旧是局外人,仅仅是孩子的爸爸而已。
孩子,泽的思绪瞬间扭转,不管慧是何种心态,都不可规避一个事实,泽要做爸爸了。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手指在风衣的衣襟上拽了一下,又举了起来,想触摸慧的肩膀,却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他的目光闪烁着,心猛跳着,目光由慧的脸到慧的肚子,审视着,当他再次看向慧的眉间时,眼睛里已经充盈了泪水,水雾之后,是一潭清水,深邃迥然。
035 买衣服
空气中凝结了一种暧昧的尴尬,慧别开了目光,吃力地抬起腿,想将自己弄到驾驶座里去,虽然那个空隙很大,她还没有那么肥硕,但是开车已经十分吃力了,医生已经在今天对她下了通牒,不能再开车,否则痛苦就会加深。
慧向医生承诺,将车开回家,就不再开车了。
“我来开。”
泽拉住了慧的手臂,慧抬起的脚收了回来,目光在泽的面颊上驻留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听话地离开了驾驶座,坐在了宽敞的后座上。
“我路不熟,你要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