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终不忍这么做。

这也使得他下定一个决心,选择另外一种方式,一种极有可能触及她心底的阴影,对他彻底反感的方式。

但,基于生命的背景下,他,他不会后悔。

这样,他的命和她的,就紧紧系在一起,哪怕,要得那种病,都让他一起陪着她。

这份陪着,将是生生世世的永远相依。

或许,在那之后,她根本不会再逃了,当然,他也不用再耗费更多的时间,在找她上面。

从现在开始,不管有没有感染那种爱到死的病,她和他,都将永远一起过下去。

直到死亡,才是真正分开。

一念甫定,他俯低身子,深邃的眸光凝进身下人的眼中,到现在,他才发现,她剪去了那一头长发,甚至于,还戴了一副十分难看的眼镜。

这些改变,他方才竟是没发现的,或者该说,再见她时,心底,满满的都是喜悦,根本不注意这些外表的东西了。

因为,外表再怎样改变,让他迷恋的,始终是外表下的那颗心。

伸出手,除去她的眼镜,清澈如水的眸子,便再不会隐于那镜片后面,现在,那抹清澈中,带着一点迷离,更夹杂着推拒。

所以,这一刻,他希望她闭起眼睛,他的唇才要覆上她的眸子时,她在他的身下,语意骤然变得决绝起来:

“沧,放开我!不然,我会恨你!”

她明白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这,其实,是她一直害怕,选择逃避的根源:

“我会恨你,真的。”

这句话,用再严厉的口气说,其实,在此刻,根本,一点用处,都是没有的。

所以,只换来,他薄唇边漾起的好看弧度。

在这抹弧度中,他吻上她的眼睛,让她蝶翼般的睫毛在他的唇下瑟瑟发抖,然后,逐渐的闭紧。

而他的手轻柔地替她缓缓褪去身上的旗袍,一个一个盘扣解开,他没有去看,却是解得有条不紊。

这种旗袍的款式太过暴露,是不适合她的,他喜欢的她,就如同山茶花一样,虽然妩媚,却带着凌寒的风姿。

是的,她是山茶花,也是品种最为稀少的白色山茶花。

不容任何人的玷污。

所以,那家店的老板,很快就会付出代价的。

他不会容许,任何男人染指于她,除非她愿意。

不过,现在,她应该也并不愿意,让他这样碰她吧。

所以,他亦会付出代价,这份代价,或许,就是生命。

唇离开她的眸子,旗袍悉数被褪下时,她光洁莹润的**映现在他的眼前。

他能觉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如,第一晚那样。

那一晚,他太过粗鲁,源于,期望到失望的落差,导致的粗鲁。

今晚,不会那样了。

“不要!我求你,停下!沧!”她睁开眼睛,近乎哀求着,手挣不脱,身体,开始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汐,对不起……”

他低低说出这句话,一旁轩窗未关,夜风吹过纱幔,带来些许的凉意,这份凉意让他用手紧拢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随后,拉过一旁的锦缎绸被,笼于身上。

这样一隅的绝对空间,加上,室内已经开启的空调,那些许的凉风,只扫去室年内的闷窒。

放下玫红色的帐幔,铺天盖地的玫红,微微拂动间,他看到她眼底的不情愿,以及继续用力,却丝毫挣不脱的手。

他是才发现,这张仿古红木床里的玄妙,正是古代所谓的合欢床设计,听说,装潢这套亭台别墅的设计师,本身,就是**高人。也怪不得,这里的设计,会在旖旎里带出一丝的艳色。

璎珞扣不会弄疼她的手,却能最大限度的限制她的动作,而在玫色的烘托下,一切,都那样的春光明媚。

此刻的西汐,只觉到一阵凉气袭上她的胸口,凉意下,是心在怦怦地跳着,即便听不到,却是感觉到,来自于他心房那处,同样,跳得那么地快。

而他身上的温度在这一瞬恰是被迅速点燃,当他覆身到她的身上,他温热的身体烫到有些灼人。

他深邃的眼底,满满都是情愫,在这些情愫之后,蕴了些许的欲望,却是抵不过情愫的炽烈。

在她又要启唇拒绝时,他避过和她的对视,只将吻缓缓往下滑落,由她的脸颊,渐渐滑进她纤细的脖颈,引来她的一阵轻颤,接着,愈浓地缠绵在她精致的锁骨之上。

她身上的味道,除了馨香,仿似那杨枝甘露一样,在冰润里,不能忽略的,还有丝丝的甜意。

他喜欢她的一切,她的一切都美好到让他迷醉。

现在,他需要她放松,只有放松的状态下,他才能容许自己进去。

手,隔着白色的棉质BRA触摸着她的**,指尖熟稔的轻揉着,能觉出,胸前的粉红在他的掌心绽放,她却是没有发出的呻吟声,顿了一顿,从唇齿里溢出的,仍是拒绝的声音:

“沧,停,停下……”

断断续续的拒绝,是欲望和理智,也是情感和现实之间的挣扎。

他,不想她这样的难耐,他继续手下的撩拨,甚至,更加深了那种噬骨的撩拨。

他的声音响起时,有着低哑、浓重的鼻音:

“汐,剩下的日子,我做不到让你独自承受……你恨我,我也不能停下……”

“我不要!”她开始流泪,泪水从她的眼角淌落下来,带着无措,更带着疼痛的意味。

谁,都清楚,在这样的时刻交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他却是执意的:

“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总好比蹉跎地过几十年要好……”

执意,用再次的生死与共,来诠释这份迟到的感情,也一并抵去初次那夜的阴影么?

口中低喊着不要,心底亦有着抗拒,甚至于,浑身的肌肤都紧绷着,可,她的胸部仍敏感的在他的手下凸起,他怔了怔,她自是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陌生,却有着清晰的悸动,仿似在渴盼着什么。

那酥麻的感觉让她的身子一震颤抖,深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她更紧地绷住身体,试图不让自己起任何反应,在紧绷中都带出抗拒来,他微微一笑,仅是低下头,吻着她莹润如玉的肌肤,流连下去,每一寸都不放过地流连。

而她的声音再不敢发出,生怕一启唇,就是那不可抑制的呻吟声。

他在她的身上,一径地拓下属于他的烙印,这些烙印,深深浅浅地化为淤痕,布满,她的全身。

却是,一点,都不疼痛的。

只是,愈来愈浓的悸动,伴着**,漾满,她的身体,和心底。

直到,他温柔的将吻烙完她的身体,复慢慢迂回她的胸前时,那白色的BRA只化为展翅的蝴蝶,翩飞在玫色的纱帐内。

他**那抹粉红,舌尖勾动,仿似吻噬进她的心口处一般,她的双手用力一挣,可,除了让胸部更加挺起,更深地融入他的薄唇之外,丝毫没有任何的用处,

他好像在她的身上,中下蛊惑的毒,让她把所有的拒绝,一并都梗在喉口,也让她蜷紧的身体,在他的拨弄下,绽放出最极致的妩媚。

悄然地,轻轻托住她的臀部,扣住她的腿,她却是愈紧的闭阖住,丝毫不容他的探入。

这,是她最后,也是必须要守住的底线。

他只是松开她的粉红,再次流连到了她的小腹,然后,慢慢往下,往下——

她一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流连时,他的手突然径直地探入了她的腿间,轻柔地挑逗那处敏感,待到有足够的湿润准备时,用他的腿稍加了点力,便是轻易地分开她的。

“不……啊……”她的声音细碎地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他的骄傲在她的蕊心外轻轻的摩擦着,最后,慢慢的推了进去。

她的身子开始颤抖,竭力地控制着某处,却在他又一轮撩拨下,溃败下来。

即便溃败,恰仍一时间难以承受他的进入,可是在他渐渐地推进,她慢慢地将他紧紧包裹住时,连他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他,还是用他的行动,再次实现了一个誓言。

是的,行动,而不是那些虚无的口头允诺。

她的身子,在他进入时,悉数地松垮下来。

怎样的阻止,怎样的不要,都没用了。

泪,崩溃地流下,和着体内一样的感觉,撕扯着她的所有。

“汐……对不起……别哭……汐……”他无措起来,手不停地拭着她的眼泪,却,仅是越拭越多。

她慢慢地弓起身子,能觉到,本来,该有的,属于人类最原始的节奏,却于现在停顿了下来。

初夜的那次,他伤害了她。

这一次,既然,他已融入了她的身体,体液交合间,他要的东西,应该已经有了。

所以,他不愿意,由着自己的欲望,将她伤害。

是的,他对她,会有反应,会有欲望,只是这些欲望,能被情意所控制,纵然,忍耐起来,并不轻松,只让他的汗水一颗一颗的溅落,他雕塑般精致的脸,在这些汗水的沾染下,变得有那么些不真实起来。

她的唇紧紧反咬住,唯有这样,她才能让逐渐开始涣散的意识稍稍的归拢,也让那些泪水被慢慢地逼退。

已经这样了,她能觉到他不再动作,也能觉到,他的忍耐。

纵然,这份忍耐,看上去并没有让他有多难受,可,她却是从那些看似轻松的神情中,以及他的汗里,读得懂这份难耐。

当一个男人,明知道,自己可能感染了AIDS,都愿意用这种方式选择同生共死,并且,还这样忍耐着,不让自己去触及昔日的阴影。

她还要怎样呢?

有这样一个男人待她,她还想怎样?

收起这些眼泪,收起这些无用的矫情,既然,他替她做了他们之间的选择,不容她的逃避。

她就该好好珍惜着接下来的日子。

他,是近在咫尺的真实,近在咫尺的包容。

一年也罢,十年也罢。

她和他在一起,只胜过一切!

下身被撑满的地方,会疼,却是能够熬得住的疼,相比较,唇上的的疼痛,反是更为明显,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嘴角,将她所有的疼痛都纳入了自己的嘴里。

手轻柔地摸索着她的脸颊,身下动作,依旧是停顿着,只是满满地充盈在那,再不进前,甚至于,开始退出。

是的,在骄傲还昂扬的时候,退出。

她不再咬紧自己的唇,一并松开自己梗住的喉口,一丝轻微地呻吟声取代了刚才的压抑,他的唇在这呻吟里,骤然松开,给了她自由呼吸的空间,也给了她略略动作的空间。

她的身子却在此时稍稍抬了一抬,仿似不再克制那些身体里的欲望,只轻柔地那么一紧,那股吸力,终究,让他不自禁再次的进入,进出之间,彼此的灵魂和理智,终是开始交融。

慢慢开始接纳他,迎合着他,随着他的律动谱写出爱的乐章。

是的,那是关于爱的乐章。在这些乐章的音符下,意识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像在浩淼的天空滑翔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的动作稍稍大了起来,而她,因他的动作陷入迷离,像暴风雨中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起起伏伏,不由自主。

他的每一次律动,都是那么深深地埋入她的体内,让她觉得全身好像有蚂蚁在细细地啃咬一般,感觉到被充满,被燃烧,被那种巨大的灼热所层层推进,仿佛快要踏上巅峰。

体内的胀满感越来越强烈,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灼热的契合。

她的双腿缠绕上他的腰间,为他完全展开,接受身子里迅速燃烧起来的火热愉悦。

她的思绪被那越来越强烈的快感所侵袭,从先前的拒绝,到现在,仅是低吟出他的名字:

“沧……沧……”

她的轻唤,轻易地点燃他的火焰,他抱紧她,每一次的冲剌,都要自己更深入。

速度越来越快,出现微微地颤粟,那是属于极致喜悦前的一种酝酿,她明显觉到他的这种变化,身体也跟着颤粟。在一阵突然的颤粟中将最后的**深深洒入她的身体,整个身子和灵魂仿似都被他完全填满,只留下他的痕迹和烙印。

她闭着眼睛,颤抖着,一种巨大的狂喜和愉悦,无法控制的那种肉体的狂喜从她的身体里贯穿而过,犹如一阵飓风将小船打翻,于是,她的人被甩上峰尖一般,将她推至一个陌生的巅峰。

不是狂热的入侵,而是甜蜜的纠缠,将彼此**的余波,都化作最深的眷刻。

他拥住她,他的吻,最后,落在她的额上,额发因着汗水,有些分散开来,使得那道疤痕是如此狰狞地存在。可,他仍是吻上了那处,轻柔,甜蜜的吻,接着,口中逸出了低哑的一声。

这一声间,她喘着气,不知何时,那璎珞扣已被他解开,她的双手无力的瘫软在丝绸的被褥上,滑柔的绸缎,拢于她的手下时,将身上的灼烫,缓解了些去。

身上,黏腻的,都是汗意,这些汗意缠绵在每一个缝隙处,都慢慢渗进甜蜜。

而他始终紧抱着她,没有放开,在他们共同到达喜悦的顶峰后,他才缓缓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项。

那里,有着她特有的馨香,这些馨香,让他的心,能逐渐的平复下去。

怕压着她,哪怕,如此的紧紧抱住,他的身子都是腾空和她离开了些距离。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退出了她的身体,将她搂在怀中,继续轻吻着她的额头,随后,慢慢地,吻向她的唇。

她的眼泪,又在那一刻滚落,有着幸福,也有着悲伤,当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都凝聚在这颗泪时,却是滴落在他的鼻端。

冰凉的味道,让他在唇齿相依间,低低说出一句话:

“别逃了……从现在开始……哪怕……我们的时间仅剩下十年……都在一起……好么?”

她还能逃么?

从刚才那一刻相融开始,她就被他用这种方式永远地系和在了一起。

也因为这种系合,让她迟疑起来,让她更觉得,自己未必是真的会被感染AIDS,毕竟,所有的事都不是百分之百的绝对。

是啊,或许,一切,不过是她的杞人忧天了。

因为,她可以有事,她不要他有事!

只是,思绪甫转间,却变成了,另一种担忧,这种担忧,让她是害怕的。

而他觉察到了她的担忧,刚才,是他没有克制住,导致,那些精华进入了她的体内,现在,他的手轻柔地抚上她光滑的手臂,离开她美好的唇:

“如果有孩子,也不要紧,有先进的阻断措施,孩子会平安,如果我们不行了,他也是我们生命的延续……现在,别去想其他,既然,你说不适应之前的日子,那我们就在这,过一段你想过的日子,好么?”

真的可以吗?

如果可以,这也是她最想要的吧。

能有一个和爱人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人觉得慰藉?

她的眸子凝注在他的脸上,手,终是伸起,抚向他的脸庞:

“还是回去吧……”

顿了一顿,仿佛下定决心般,道:

“我和你回去……”

他的牺牲已经太多了,不管怎样,银讯,难道,他真的可以不顾吗?

他可以不顾,她却是不想让他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