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烫水这个万金油,好像有点失效了,因为我明显的发现时间越来越短,而且容易突如其来的就痒起来,都没有缓冲的余地,让我好生郁闷,医生明明说没事的,而我却是一时半刻都不得消停。

看来那个药水得再配一点?

下午没有什么事,晚上还是在食堂吃的饭,不是我不想回家吃,实在是每个星期一晚上都得参加党的群众学习,我手机早就收到短信通知,晚上在大礼堂看《第一书记》电影,街道办事处所有领导职工都得参加。

今天跟平时不一样,原来都是我们公共事业办一起学习,今天场面有点大,街道下属机关单位的人都来了,把个大礼堂都挤得满满当当,第一件事情就是介绍新来的领导——办事处副主任,周弟弟。

热烈的掌声。

响得我头疼。

我也跟着鼓掌。

但是更头疼。

得亏他是领导,我这样的小角色,估计他恐怕都不记得了。

他上台讲话,讲得很到位。

这种时刻都是手机关机的,谁都没有那么不识相开机。

我以为我是关机的,结果我是开机的——

“…”

还是音乐,琴箫合奏的那款,我最爱的《笑傲江湖》吕颂贤那版的。

我赶紧想关手机——

有时候吧,人越急,就越能急中出错,这不我的手跟着名的巴特兹一样成了黄油手,手机掉在地了,不仅没有摔坏,还在那里唱着。

我顿时觉得额头都湿了,估计都是汗,想都没想的就想手机捡起来,不关机,直接挖了电池,手机罢工了——

我不敢抬头,觉得全场的注意目点都是我。

“这位女同志,音乐还蛮好听的,别太紧张,找你的人可能是急事,要不要出去回个电话?”

上头的声音——

我一抬头,脸烧得厉害,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四面八方的人都看着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对上主席台上面一排排的领导,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止想死,我还痒。

我手机明明关机的!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阴阴的,感觉像是要下雨,想起早上手机掉水里的事,我不由庆幸自己把手机快速的捡回来,没事,手机一点事儿都没有,庆幸,赶紧骑小毛驴回家,不然雨来了可杯具了

008

大礼堂全是人。

我低头走出去,捏着我的手机。

脸上烧得厉害,如果这时候放个鸡蛋在我脸上,估计就能熟了。

但是顶着这么多人的视线走出大礼堂确实叫我的小心脏难以承受,脚下沉得跟灌了铅一样深重,巴不得前面就是大礼堂的出口,幸好能从侧边出门,不用我从前几排一直走到大门口。

自上班以来,我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大错,要说大错也是大错,主要是态度不端正,要说小错也是小错,仅仅是忘记把手机关机,我不是新人,都工作两三年了,不算是新人,就算是新人也不并一定要别人容忍。

还有,我面皮薄,都觉得没有脸见人。

这里不止是街道办事处人的人,街道办事处所下属机关单位的人都来了,一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我明天怎么见人?

出来接电话,就接电话呗,好歹也叫我看看到底谁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我气汹汹地把手机电池再放了回去,也就普通的手机,找了找通话纪录,才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来电归属地还来自于遥远的城市。

又是一个骚扰电话!

我恨死了,要是熟的人打过来,我还可以骂一通,现在是一股气憋在胸口没地方撒出来,更难受,这回是真关了手机,推了推门,再度回去大礼堂,此时那部名为《第一书记》的电影已经开始播放,里面除了最上面的屏幕光亮,灯都关了,整个大礼堂一片沉静,除了电影的声音。

九点半时,电影散场。

我还不知道,因为睡着了。

还是朱茶红把我推醒的,见她微微笑着,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去看四周,见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领导早就一个都不留,我赶紧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内部资料,关于走党的群众路线那书。

“散了?”我问得很小声。

朱茶红点点头,一脸打趣样,“幸好领导都走完了,不然的话,要是叫人晓得你睡过去了,估计是…”

我这个人,有个小毛病,开大会时容易困倦,尤其是听到领导讲什么就只有几点,结果这几点能讲半天的时候,我总会困倦,态度实在不端正,不给领导面子什么的,我想我得有多缺心眼,刚出了洋相,现在又睡着。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与她并肩走出大礼堂,“没人看见吧?”

朱茶红拍拍我的手臂,一副让我放心的表情,“你安啦,谁会没事说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你可得长点心,现在管得可严重,上回社区里有两个人通报批评,你不想也被通报批评吧?”

通扫批评就免了吧。

我丢不起这人,以后要是开大会还是带着白花油吧,往太阳穴上抹抹。

白花油的味道,确实不太尽如人意。

街道办事处离我住的地方还算是近,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还真是没说错,自从我开始痒了后,感觉办什么事都不顺利,尤其是这几天,更像是撞鬼了般,想骑小毛驴回家,发现小毛驴没电,万分懊恼地想起来上星期五就没带了,充电器在家里,原本想好是星期一带到单位,早上压根儿就把这事忘记了。

得了,还是走回去吧。

叫出租车是太奢侈了。

我一手按着包,一手擦在牛仔裤袋里,迎着路灯往前走。

九点半,才是夜生活的开始,满街的车,来来往往。

“嘟——”

很少有人按汽车喇叭,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那声音,我下意识地就往边上退到人行道,再回头去看那车,黑色的奥迪,看上去不太显眼,刚才停在人行道下边,我看着那车,心里还有点疑惑,直到闭合的车窗慢慢地往下,看到车里面的人,我顿时控制不住地张大眼睛——

车子坐着的赫然是周弟弟。

新来的领导,又…

我实在不想提醒我自己那次在医院发生的事,一想起来不止脸烧得慌,就是心也跟着慌,全身都慌,又尴尬,又难为情,又埋怨他,痒意又跟撞魂一样上来,叫我更难受。

“你叫秦白白?”

他问我,语气里带着些许叫人不太舒服的笑意。

我点点头,本来就叫秦白白,世上别无分号,我就是秦白白。

“原来你就是那个往我哥床里乱爬的私生女?”他说话老不客气,反而当着路灯的光,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原来在搞计生工作?杜绝私生女的吗?”

洁白的牙齿,齐整得近乎漂亮,却无端的叫我涌起一股寒意,像是被什么给盯上的感觉,尤其是他的话,更是往我心口上狠狠地钉上一下子,我是私生女,是私生女怎么了?难道是我自己愿意的吗?我愿意有这么不堪的父母?

不是的,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出生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家庭,也不愿意跟秦家沾一点光,更不愿意跟我那个亲妈有任何关系,我是个自私的人,虽说儿不嫌母丑,我真的不想有那样一个亲妈,她本来就是想靠着跟我亲爸吃香喝辣的,最好还能…

我不得不觉得她很天真很傻气,门当户对,才是正常的事好不好。

“那领导是来做什么?扮假医生要扮上瘾了,还是想扮一回街道办新领导?”来而不往非礼也,虽说那次医院的事被我压在心底,一点都不想记起来,可人家刺我的伤口,不还去岂不是显得我弱鸡?

“哈哈哈——”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居然大笑。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说出当时的事,那眼神看向我,我分明是瞧见一丝兴味,逗弄的兴味,叫我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一步,退了一步后又觉得不妥,赶紧挺直了腰,站得直直的,仿佛我的人生也能跟着站直了,就是那种痒,不如我的意,一直纠缠我,“看来我不太能理解领导的幽默感。”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实在是没有底气。

“哎,你这么快就走人呀,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好像是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臂已经叫他给重重拉住了,我甚至有点愤怒,回头恨恨地瞪着他——

“你想做什么?”

气得我胸口起伏。

他的视线,明显地落在我胸前,让高涨的怒气瞬间回到冰点,努力地深呼吸才让自己不那么生气,抬起下巴,故作高傲的看着他,只有我心里才清楚,我是多么的弱,才一句,他的一句话,就能让我觉得不堪。

从未有过的不堪。

“你不想让他们难受吗?”

他放开我的手臂,那手却是朝我的脸伸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躲避他的手,瞬间在医院的影像浮上脑袋,也是这只手,捏着棉签、捏着棉签…痒意如影随踪。

我往后退了两步,高傲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住,瞧见他嘴角泛起的笑意,叫我觉得森冷不已,像是落入陷阱里头一样,被人狠狠地算计,而我却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掉入陷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娇娇跟周各各?”他问我,冷冷的语气。

那语气分明就是嫌弃我在装傻,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明明告诉自己听他的话就是傻子,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听下去,尤其是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周各各”三个字,压根儿不像上次在礼品店里听到的那样亲密,他分明还有点奚落之态。

“哦,不对,她现在叫周姑娘,姓周了,不姓秦了,跟你们老秦家没有什么关系。”他像是补上一句,话听上去有点遗憾,可看他的表情,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有遗憾的样子,分明是幸灾乐祸。

我没想到秦娇娇现在叫周姑娘,我以为她们母女俩会永远扒着我亲爸一辈子不放手的,看来还有个冤大头比我亲爸更能理解她们母女嘛,我满心祝福她们永远幸福,别跟我一样就算姓秦,也跟秦家扯不上什么关系。

“哦,那祝她好运。”我点点头,朝他扯开满脸的笑意,“不知道有我没有荣幸知道到底是你们家哪位娶了她妈?是你大伯还是你爸?”

我以前是不知道有周弟弟这么个人,完全是因为我根本没地方认识他,但我晓得周家两兄弟,周各各的父亲,这还牵扯上一段曾经的历史,那会儿知识青年都上山下乡,周家的老爷子也没有例外,就跟那些电视剧里播的一样,年轻时在小村里认识美丽的村姑,两个人生孩子——

这不是最终的结局,结局是知识青年回了城,把村里最美的村姑给丢了,自己再结婚再生孩子,周各各的父亲据说是快十来岁了才由周老爷子带回家里,那时候,周各各的母亲早就死了。

周弟弟的父亲才是后来结婚后才生的儿子。

人家戳我一下,我总得戳人一下,别以为我是私生女,你们家就清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开文得算好时间哇,时间没算好,就是更新也是心惊胆颤呀

009

一时间,他个表情真难看,阴沉的都能挤出墨汁来。

我嘴上说得好,嘴里到有点忐忑不安,况且又痒得难受——巴不得他这位大爷早走早好,我得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离家还有段路,总不能一直夹着腿儿回家。

只是,我面上的痛快还没下来,他的脸就跟变色龙一样,瞬间换了种颜色,笑得灿烂无比,衬着那张脸,即使是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见他如同神之子一样闪闪发亮——

我为我心里矫情的形容而感到汗颜,也不知道是在哪本小说里见到的台词,反正脑袋里一下子就涌出这句话,叫我看着他的脸,还是觉得这是张诱/人的脸,男人长得太好看,其实是一种天生的武器——

比起周各各那种冷静的近乎于刻板的模样,我想周弟弟更能吃得开,即使我心里对他有芥蒂,还是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要不是不笑的话,简直就是浪费他这张脸,便是阴暗什么的,都是不必要存在的事。

“看着他们一起,是不是心里不痛快?”他笑着问我。

听上去似乎很关心——我听了却是忍不住打个寒颤,有种人,天生就有种本领能笑着把话捅到人心的最深处,就犹如我,我捅他一记,他到是又拿着那两个人捅我,——

我又痛又痒的,真想往他脸上甩一巴掌,但人家是领导,我实在是不敢,没有豁出去的决心,只得憋在心里,这样的后果就是叫自己难受,自己越难受,就更痒得厉害,我不自觉地就并拢了双腿,嘴上依然不肯放软,“他们谁呀,我都不熟,管他们一起还是不一起的,与有什么干系?”

确实,与我没有什么干系,我大不了就是年少时痴心妄想过有什么白马王子解救一下我的困境什么的,我再跟白马王子一起逍遥世界什么的——最终我发现白日梦这种东西太可怕,可怕的叫我一股脑栽了进去。

最可怕的不是一股脑栽了进去,是栽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我便这么没出息的人,尽管嘴上跟周弟弟撇得清,心里到涩涩的难受。

“原来跟你没有什么干系的呀?”他做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抬高精致的眉眼,下巴还微抬,露出一种与人疏离的姿态,眼里流露出笑意,那笑意,并未到眼底,而眼底大大方方地染着一点点恶意,“大清早地,几乎连衣服都没穿的被人赶出秦家的滋味如何?”

我…

果然对方把我的底子摸清了,更晓得我是怎么被人从秦家赶出来的,更别提我亲爸那妻子可是一句话都没为我说过,当然,我能做得出,就没指望过别人为我说话,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答应她的事做好了,她答应我的事也做完了——不过是场交易。

我乐了。

确实是挺乐,人家是领导,我算是谁呀,就是个小蚂蚁,实在没必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跟我亲爸那妻子一样,合着又想让我去当“枪手”,他们在背后使计,我就是那个出面的二傻子,坏人我当了,他们当好人,一贯的,我只能当个坏人。

“你不是觉得我能叫周各各不跟周姑娘结婚吗?”我将双臂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个外星人,“别介,你哥对我可厌恶得紧,估计他现在想起我来都能恶心个老半天,真能把他们婚事搞残了,也不会是我——”

人得自知之明,我深信这个,让我去把周各各跟那秦娇娇,呃,不对,人家现在叫周姑娘,多好听的名字,跟他们家多般配呀,周各各、周姑娘、周弟弟,一听就知道人家是周家人,多好的名字。

我都有点羡慕,不像我,就叫秦白白,没回秦家之前,我不叫秦白白,我跟秦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有个很土的名字,巧巧。

对,就叫巧巧,我叔叔们都这么叫我。他们还留在山沟沟里头,我一直没回去过。

“我信你有这个本事,要不然我哥也不会把准备下月举行的婚礼又往后推了一个月,还不就是前天碰到你之后的事儿,你说说你要不要试试?”周弟弟说得轻巧,那表情看上去像是周各各延迟婚礼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他还作势朝我伸手过来,“你说说好歹你也是老秦家的人,怎么就硬不过秦娇娇个小娘呢?”

听听——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老秦家呢,我就幸运地占了个秦家,别的啥也没占上,不是我想占,是人家没给机会让我占,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使了小脑筋,还是没能占上便宜,“我哪里敢跟秦娇娇比,我就是她的手指甲盖儿都不如,你太抬举我,我都不好意思接你的话,领导,你可真叫我为难…”

我乱笑,笑得快直不起腰,可我不在乎,要什么形象呀,他敢在我面前提条件,我就不怕自己难看的样子入他眼底,也跟着不要脸的扬起脸,朝他靠近,“要不然领导您矮个身,别嫌我档次低,给我搭把手,叫他们看了不顺眼?”

比不要脸这回事,我其实更有心得,大部分时间我把自己的脸皮装得薄得不能再薄,但周弟弟这么一来,他到想是让我出头去搅坏周各各与秦娇娇的事——从他的眼神我就能看得出来他提起秦娇娇时有点不对。

想拉我下水,凭什么他不湿,要湿也得一起湿,谁都别想当好人。

没曾想,我的话才说完,他的双手就按在我肩头,那力道重的,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按蹲下了,那眼睛盯着我,怎么看都充满着一种暴戾感,叫我心有点慌,——面子活最重要,我还是扛着脖子跟他对上了。

“别把我弄疼了,我虽说没秦娇娇那么娇气——”说到这里,我觉得肩上的压力跟着又重了点,要不是面对这么个不好说话的人,我装弱估计也不太行的样了,只好是硬扛着,眉头都不皱,还是硬挤出笑脸,“我晓得你看中秦娇娇,不想人家跟了你哥,唔,我到是可以给你当个搅屎棍什么的,叫他们成不了事儿,你看咋样?”

话音才落,肩头就一松,整个人都轻松了。

“其实我们还挺有缘的,你说是不是?”他到是换了个语气,跟刚才那种非逼我上“梁山”的口气不同,到是跟我好好说话的意图摆了出来,“我还在想怎么着才能把他们弄得不舒坦,你到是跑到我面前了,是不是真有缘?”

有缘?

这种缘分,我真不敢要,要一回就能出人命。

这种明显想拉近关系的话,我真是不乐意听,他想着把人弄散了,好跟秦娇娇好上,我又不想跟周各各好,呃,也不是我不想好,是人家不乐意,事情能作主的从来不是我,——可我晓得的是尽管我对周弟弟说的再好听,心里还是免不了惦记一个人。

周各各。

三个字像是在我心里着了魔,我更加痒得厉害,本来还想在周弟弟面前装模作样一番,现在觉得压根儿就不必,眼见着这段路都没有,人行道边上又是高楼,我赶紧往后走,走到人家楼梯间——

我这一走,到是周弟弟跟着走过来。

“你过来做什么,我有点事,等会就出来。”我翻翻白眼,讨厌他。

他看看黑黑的楼梯间,又看看我,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你不是想在这里方便吧?”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一口气在胸口再也憋不住,朝他就是一句,“方便你妹呀,老娘就是痒,想洗洗怎么了?”

“原来有妇女病呀,怪不得你上次去看医生——”他到是记得牢,还跟着再加了一句,“那个我上次碰了你——是不是会感染?”

他还好意思说在医院的事,我也顾不得他是领导了,抬起巴就往他身上砸——他退得快,我一下都没砸着,都落了空,见他退了出去,人跟着往里退,把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还有化妆棉,平时必备的东西——

烫烫的感觉一下子把我放倒了,像是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人也跟着歪靠着楼梯扶手,慢吞吞地将保温杯放回包里,再把化妆棉也收起来,才一抬头,就见着刚才被我吓出去的周弟弟就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