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声呼唤不约而同的在我耳边响起,我暗地里数了数,这声"玉妃娘娘",除了无奈的拖长了调子的晏平,面有不善的田秉清,还有秦玉筝身边那剩下的三个宫人…

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玉筝公然给皇帝陛下头顶罩绿云是不被允许的!

秦玉筝咬着嘴唇,哆哆嗦嗦,不情不愿放开了晏平的袖子,眼圈一下就红了,瞧着我就跟杀父夺夫的仇人一样!

在她这样接近指控的眼神之下,我都怀疑自己是凤朝闻了,做出了棒打鸳鸯的无情残事,才能遭受这样怨毒的眼神。

我朝后大大退了一步,摆着手立时与晏平撇清关系:"玉筝郡主,你误会了,我可没跟你抢你的平哥哥…我都明白的,你的平哥哥只能是你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晏平身后跟着的一众侍卫们脸色都变得极为古怪,瞧着秦玉筝跟晏平的眼神别提多热络了!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其实不念旧恶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我爹说:"受了委屈一定要讨回来!别人踢你一脚,最次你也要打一掌相抵了!当然如果形势对你有利,最好再上去多踩两脚!这样,下次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我是坚决彻底的执行了我爹的悉心教诲!

秦玉筝哭着跑远了…

玉妃娘娘的随从小碎步追了上去。

我颇为同情的瞧着晏平那凄楚中带有忧郁,曾经迷醉了大陈一干贵族女子,也包括在下一颗心的男子,当年,他何曾将谁挂记在心上啊?总是云淡风清的模样,我曾经以为他不会为了任何女子而动心…

如今他为了秦玉筝情根深重,命运啊,何其捉弄人!

不过,这命运捉弄的并不是我,我倒不介意命运再多捉弄他们两人几次,也好让我有机会多看几出棒打鸳鸯宫妃欲出墙的热闹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打滚,要花花要收藏…

8咬一口龙爪的后果

7

皇帝陛下的龙床宽大舒服,可同时供四五个人睡觉。

凤朝闻又是个极度挑剔的人,他虽然在吃食上可以简慢,那也不过是多年军旅生涯留下的后遗症罢了。一个能同将士们甘苦与共的太子爷,总比一个居高临下的太子爷更容易让属下们心甘情愿尽忠。

但他有个要不得的毛病,在寝具上高标准严要求,铺的一定要厚实绵软,盖的一定要轻滑保暖,能在他的龙塌上睡午觉,睡到口水横流,简直是我的福气。

只是,睡到好梦正酣的时候被皇帝陛下戳着脸颊欺负醒,可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我尚未睡醒,梦中的美味都不曾吃到口里,这时候只觉得打搅我睡眠的家伙着实可恶,倒忘了有可能是皇帝陛下这一可怕的事实,一巴掌抡过去,狠狠吓唬:"小黄,再闹就不给晚饭吃!”

其实后者也是个皇帝,不过是个亡国帝而已,所以我敢理直气壮的拍巴掌。

看,我的天性里其实欺软怕硬的成份很严重吧?!

耳边响起磨牙的声音:"安逸,你说不给谁晚饭吃?”

我彻底的清醒了,睁开眼睛就瞧见凤朝闻迫过来的凤眸,一个激淋便爬了起来:"陛下英明!当然是不给我自己吃晚饭了!"这殿里的点心盘子向来没有空着的时候…

凤朝闻又靠得近了些,脸上隐隐带着铁青之色:"你都是与那个大陈亡国帝同食同寝的吗?”

我对他这般没来由的怒火颇感莫名其妙,一句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我与陛下您还不是照样同食同寝?!"所不同的是,我们之间做出的事情与小黄没有发生过,这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我与小黄同食同寝了好多年,也没见谁来过问一句。

"照样?"他唇边绽出一个冷笑,毫不客气一口咬在了我的耳朵上,我"啊啊啊啊"大声惨叫。

他到底在生哪门子闲气啊?

虽然耳朵不疼,可那种被咬的感觉可不妙得很!

据说遇上歹徒有两种法子。一个是与之展开殊死搏斗,一个是大声尖叫引来众人围观吓走歹徒。我本来就是凤朝闻手下败将,殊死搏斗铁定输,唯有选择后者了。

我虽然不要脸面,但相信皇帝陛下一定是个极其要脸面的人。

果然,他住了口,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眼睛滴溜溜在殿内转了一圈,有幸欣赏了满殿宫人脸上惊愕到呆傻的精彩表情,瞪着眼睛表示:你若再敢咬我就敢叫!

皇帝陛下的凤目闪了闪,我觉得那是在心虚胆怯,只觉敌人有兵溃迹像,形势对我方极为有利,不怕死的在捂着我嘴的龙爪子上乘胜追击咬了一口。

我是个不怕疼,不知轻重的人,这一口咬下去完全没有留余力,等我尝到了龙血的味道,凤朝闻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当然,皇帝陛下是不会像我这样作腔拿调叫几声哼哼,而是对着那些惊掉了下巴的宫人们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走在最后一个的田秉清颇为忧心的朝皇帝陛下还被我咬在口里的龙爪子瞧了好几眼,我与小田交情不错,瞧在他面上松开了口,向他打包票:"放心放心,我会替皇帝陛下包扎的!”

昨晚被他折腾得腰骨都快要断掉的时候就想咬一口了!

这一口真是解恨呐!

当然,如果能无视凤朝闻俊脸上散发的森森寒气,这次咬人简直是个美妙得值得时时回忆的事件。

可惜,如果知道咬了皇帝陛下的龙爪子以后,等于给我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说什么我都不会咬的。

等我将凤朝闻的手包扎停当,脑袋终于完全清醒了,对着被包成了粽子的龙爪子,头次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今我可还是待罪的阶下之囚啊!

这等冒犯的事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吧?

凤朝闻讽笑道:"安逸,你是不是正在想着为自己找理由啊?”

铁血皇帝笑起来也让人毛骨悚然。

我傻呆呆盯着他在我面前伸长了腿,如刀削刻的深邃五官带着天生的凛然决断,一言定罪:"不用再找借口想理由,满殿宫人都瞧到了你冒犯圣颜,你就等着被凌迟吧!”

凌迟,据说就是把人身上的肉片成像涮暖锅那样薄的片片,要片够九百九十九片,才能断气的一种高技能高风险的刑法。我一度怀疑行这种刑法的都是御膳房刀工特别好的大厨…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牛肉,或者羊肉…凤朝闻怎么能理解待宰羔羊的痛苦呢?他这半辈子无而不利,从来都是高昂着头…

我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罪恶的头颅,单纯为自己拥有这么好的牙口,一咬之下皇帝陛下就见血了而羞愧不已…不是陛下您皮太厚而是我的牙口太好啊!

纵然皇帝陛下您皮厚如城墙,我也能咬得您哭爹喊娘皮破手伤!

我痛心疾首的跪在他面前忏悔:"陛下您英明神武,宽宏大量,就不要跟罪臣计较了…罪臣只是一时睡糊涂了…真的只是睡糊涂了…”

他拿另一只尚好的龙爪子在我头顶上摸了两下,意谓不明的低笑了一声:"这颗脑袋就暂时寄存在你那儿吧!"扬声对着外面喊:"传膳!”

我大松了一口气。

门外田秉清肯定贴着殿门在听壁角,答应的干干脆脆,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四凉四热八个菜摆上了桌,比昨天可丰盛多了。

我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两步走到了桌旁,施施然坐下,我却依然只能跪在地下,伸长了脖子朝桌上瞧去,一阵肉香味惹的我口水直流桌上居然还有红烧肉。

他打量一下自己的手,冷冷瞟我一眼:"还不快过来?!”

我如蒙大赦,一溜烟爬起来朝着饭桌扑过去,还未曾提起银筷子,他已经将自己被我咬伤的右手直直伸到了我眼前,轻声咳嗽了一声。

他身后立着的小宫女连忙弯腰上前替他布菜,刚提起筷子,却被他狠狠一句话吓得几乎大哭:"混帐,谁让你动手了?”

田秉清朝我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一众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死太监,居然敢擅离职守!

凤朝闻淡淡道:"饿了”

饿了您请吃啊!我实在很想这样吼一声,可是迎着他寒嗖嗖的目光,只得勉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躬着身子上前去,认命的替他布菜喂饭。

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吃着我看着…还有能比我目前更为凄惨的人吗?

我胡思乱想,边将眼神便停在了凤朝闻身上。

其实大齐男子高大俊美,眼前这位尤其如此,肩宽腿长腰细,既使安静坐着也有一种凛人的气势,与我弯腰站着一般高。五官深邃,目似朗星,假如忽略到他瞧着我像瞧着砧板上的肉一样的眼神,此刻吃相斯文,偏又能力卓越,可谓完美。

凤朝闻这会倒不再挑刺,乖乖吃着我喂到口里的饭,眼看着他有了七八分饱,我正挟了一块红烧肉准备吃的时候,田秉清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玉妃娘娘求见!”

这死太监,一直探头探脑在殿门口朝里看,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凤朝闻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凤目轻飘飘朝我瞟了一眼:"安逸,我听说今日上午你在碧桃林与玉妃发生了争执?”

嗯,玉妃从小便长得娇美可人,但凡我与她发生争执,我总是被罚的那一个,可是这么久了,我居然还不曾学乖,梗着脖子反问:"陛下这是想要替自己的美人撑腰么?"说完我就后悔了!

凤朝闻呷一口小宫女送进来的茶,长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我心想:完了完了,他定然已经动了杀机…死到临头,还是多吃一筷子红烧肉吧!

我刚喂了一块肉在嘴里,他又淡淡道:"你与玉妃从前相识,玉妃为人如何?”

你是她的枕边人,难道还不知道她为人如何?

话到嘴边,我又压了回去,笑嘻嘻答道:"能得陛下青眼被选进宫的美人们,必都是聪慧绝伦,德才兼备的!"想了想,又狗腿的补了一句:"玉妃娘娘能服侍陛下,真是好福气啊!”

更何况,还能给陛下您戴顶大大的绿帽子,罪臣我可真是又期待又乐见其成呐!

他兴味的朝我瞧一眼:"你这是在自夸吗?夸自己也是聪慧绝伦,德才兼备吗?”

我涨红了脸,瞠目结舌瞧着他…做皇帝的,居然也可以无耻到这一地步!

终于还是难掩悲愤,怒道:"陛下,您记性变差了,罪臣是被抓进宫的!"这与那些洗白白心甘情愿送上门的美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啊!

"听你这口气,是抱怨朕的臣下抓错人了?不该抓你吗?

我能反驳皇帝陛下的言论,顺便指责晏平不该抓我这一重大的工作失误吗?

他朝我淡淡笑着,肚子吃饱了,显然心情也不错。

"还是你准备洗涮干净把自己送进宫里来?”

我非常非常想朝着皇帝陛下的俊脸挥上一拳,打他一个乌眼青!

这张嘴太可恨了!

都说史官们执笔如刀,凤朝闻这张嘴比刀子还厉害,生生让我断了对红烧肉的留恋,恨不得泪奔出宫。

前提是,他肯大开宫门赦我无罪。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懂得的…安逸是个机会分子,逮到机会就想反攻的机分子…偏偏实力差了好几级…我可怜悲摧的女儿啊…

9绿云罩顶的皇帝陛下

8

玉妃娘娘进来的时候,我正捧着饭碗大吃。

她娇滴滴的叩拜凤朝闻,我连眼皮都没抬,一筷子夹起两块红烧肉,以我在军营男人堆里练就的过人的抢肉技巧,淡定的将肉塞进了嘴里,再佐以一口米饭…真他娘的香啊!

她露出嫌恶的表情,目光在我穿的裙子与吃相上来回打量,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多大关联,穿着裙子跟穿着男式短打,我都得吃饭。

我朝她友善一笑:"玉妃娘娘好!”

小田在碧桃林说凤朝闻特许我不用跪拜宫中妃嫔,此刻我才发现了这道口谕的妙处,简直妙不可言。

天知道我最不想跪的人就是秦玉筝,碧桃林那一跪,不过是想要恶心恶心她。她从前老拿这一招来整我…我想试试好用不好用。

她大约见我腰板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想要跪拜的样子,那张芙蓉面便带了些煞气,若是此刻她手里有鞭子,一定会挥过来,可惜面见皇帝一般不能身怀利刃,妃嫔做为枕边人,更要坚决执行。

她朝凤朝闻嫣然一笑,娇滴滴道:"陛下,今儿在碧桃林我就瞧见这位妹妹了,这位妹妹生得姿容秀美,臣妾姐妹们在宫中寂寞,难得陛下又寻了一位妹妹来一处作伴。只是不知这位妹妹名姓?”

我哽了几哽,才将口中那口饭咽了下去。

这位的变脸术堪称川剧始祖,我辈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凤朝闻一本正经:"她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倒不曾听说还有姐姐妹妹!”

我心中狂笑,陛下啊,我从昨天进宫到今天,就现在瞅着您像个好人!

他目光在我面上一瞟,又淡淡道:"玉妃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玉筝此刻真正目瞪口呆立在当地,失态至此,我也是头回见。直到凤朝闻又耐下性子问了一遍,她才拿着手绢在眼角拭了两下,我瞧见她眼眶立时红了,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娇弱弱泣道:"臣妾是今天无意之中在碧桃林冲撞了这位姑娘,听说她出自陛下宫中,特意来向她陪罪的!”

嗯,我立刻从"妹妹"变作"姑娘"了,秦玉筝果然反应够快。

依我对秦玉筝的了解,这肯定是假话!她前来找我不假,但找我算帐还是陪罪,有待商榷。

如果不是凤朝闻毫不留情的那句话,她今日铁定是来告状的。

而且,她此番以一个妃子的身份向我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陪罪,分明是想让凤朝闻瞧瞧我并无容人之量,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可惜比这个更恶劣的事情我都做过,几时我又在乎过在凤朝闻眼中的形象了。

我放下碗,好奇道:"玉妃娘娘,草民比较好奇的是,您在那帕子上抹了什么?是芥末吗?怎么能在哭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冲出来呢?”

她此刻哭的很是生动娇美…被我几句话打断,恨不得将手里帕子拧断。

我连忙制止:"娘娘您绣个帕子不容易,我不会抢过来闻闻看上面抹什么了,我又不想哭。您别急,扭坏了帕子回头还得绣一个,多费功夫啊!”

如果那帕子是我,那此刻肯定被拧成了几节。

"咳咳”

难得凤朝闻也会有对着女人微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懂怜香惜玉呢,对着我不是咬就是啃,半点温柔不懂,此刻倒怕我欺负哭了他的爱妃,连连咳嗽制止。

"安逸你个贱人,别得寸进尺,装模作样!”

我朝凤朝闻歉意的瞧一眼,陛下啊,非是罪臣我不懂礼让您的爱妃,实是您的爱妃她非要骑在我头上…我岂能一忍再忍?

我笑眯眯歪着头,击掌赞叹:"玉妃娘娘,您骂得真好!就该这样骂草民嘛,像从前一样,生怕草民抢走了您的晏平哥哥,但凡草民离您的晏平哥哥在十步以内,您就会挥鞭子骂娘,这才是咱大陈女子的飒爽本色嘛”

秦玉筝气噎难言,大哭道:"陛下,瞧瞧安逸说的什么呀?”

我仿若后知后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陛下英明神武!罪臣实是一时口快,再不敢说了,再不敢说今日一时兴起,本来想着碧桃花正当季,去瞧瞧,哪知道撞见了玉妃娘娘私会晏将军,站在小石桥边差点成了望夫石…"飞快的抬头去瞧凤朝闻脸色,不由呆住。

皇帝陛下呀,您是不是被这件事刺激太过,居然没有雷霆震怒,还笑得挺欢!

秦玉筝哭得如丧考妣,叩头不止:"陛下,您不可听安逸胡说八道,她是胡说惯了的…”

我连连附和:"嗯,罪臣就是胡说八道,胡说的,陛下您不必当真!"可别因为戴了绿帽而刺激太过,陛下您这笑容太过碜人了!

凤朝闻努力压下嘴角的笑容,冷冷道:"玉妃,还不回你的玉虚宫去反省!”

我扒着殿门,依依不舍瞧着秦玉筝伤心欲绝袅娜远去的身影,面带钦佩之色回头瞧了瞧端坐如山岳的凤朝闻。

陛下您胸怀真是博大,对一枝红杏出墙去的宫妃宽和大度到完全不计较。容男子所不能容,忍男子所不能忍!堪称天下戴绿帽男子的表率!

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了,凤朝闻此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对他的枕边人就大度宽和到完全不予计较,对我等罪臣草民就穷追猛打,半分情面不留。

不就是因为我说了您的爱妃瞧着别的男人差点成了望夫石吗?您也不必小心眼的将我当作宫人使唤吧?

浴池之中热气氤氲,凤朝闻裸着胸膛,懒洋洋趴在池边使唤我来回跑了好几趟,端茶倒水,一时要吃瓜,一时要吃果,自秦玉筝伤心奔回玉虚宫,我便没有消停过。

我仗着自己脸皮厚,愣是忙前忙后,非礼勿视,凤朝闻倒好,非但不知悔改,反倒得寸进尺,朝我招招手:"安逸,过来替朕擦擦背。”

我几疑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他的声音又提高了:"还不快过来给朕擦背?!”

扒光了衣服半个身子泡在浴池里的凤朝闻,本应是羞愧到脸红,但他此刻不但不脸红,反倒威慑力十足,凤眸笔直瞧过来,眼里的威胁之意极重。我挽挽袖子,红着脸直直走过去,嘴里咕哝:"就当是给小黄洗澡了。"拿起池边帕子跟皂角,示意他转过身去,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