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旁,所有的立场和自认为可以给足的保护都消失彻底,唐意浓的五年爱恋,被他低估,如果一种感情,脸面和生命都可以抛却———

危安不敢想他的未来。

冯迟久久不语,似乎冷静了不少,或者是习惯了见招拆招。他太了解唐意浓的心性,于是摆了摆手。

“正常人都知道外出报平安。欺骗和耍小姐脾气,意浓你自己说,哪一样做的对?我的愤怒和生气不应该?每次你犯错,就拿‘你爱我’这件事当挡箭牌。我对你服软,是因为自责,如你所说,没有尽到监护人的职责。话说完了,跟不跟我回家,是你的事。”

在冯迟的这声叹气里,唐意浓的心都碎了。

看他转身的背影慢慢远离,眼泪不受控制一般往下掉。危安甚至往前挡住了去路,语气几近哀求,“意浓,别去。”

她默默低下头,手指拧的发白,最后还是跟了上去。经过时碰到危安的肩,他下意识的去抓她的手,无奈唐意浓走的快,掌心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像危安缺失的心一样。他失神的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冯迟察觉到了脚步声,停在原地等了等,唐意浓便加快脚步,小跑着上去。

她还是跟他走了。

从来没有过,危安像现在这般难过。

“小妖精怎么可以喜欢冯迟!”

“靠小声点!”

陶明非一把捂住危欢的嘴,气急败坏把她往墙里拖,“被你哥发现我们偷听你半年的零花钱就没了。”

╮(╯▽╰)╭恐吓完全无用,危欢受不了打击,咬住陶明非的手指得以逃脱,“她不是喜欢我哥吗?怎么又搞上冯迟了!那我哥算什么啊?”

陶明非把门关的紧紧,不停嘘声,“谁说她喜欢你哥了?你哥倒贴还来不及。你哥算个备胎吧,小妖精不愁人追,压根没把你哥当回事。”

危欢一听不乐意了,“她怎么这样啊!讨厌讨厌讨厌!”

陶明非示意她压低音量,无奈,“唐意浓多的是法宝,把你哥迷的找不着北。早说让你别惹她了。”

危欢手一挥,把桌上的茶具赶到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渣。

她动真气,冷着脸说:“不喜欢我哥还腻在一起,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陶明非深觉不对,“你别乱来,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哥就是乐在其中,一点也不想出来。危欢,别让你哥哥生气,他也不容易。”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的陷入沙发,危欢一脸不耐,琢磨着心思,她突然泄气的“切”了声,“什么玩意嘛!”

冯家。

“先生,意浓小姐昨晚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了。”

周遭静的只有刀叉划拉磁盘的轻响,周嫣看了看冯迟,他一语不发动作如常。菲佣如获大赦一般汇报完毕。把端去卧房的食物原封不动的撤回厨房。

“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我去劝劝她。”

得到冯迟批准,周嫣去了二楼。

卧室里黑乎乎的一片,淡香绕鼻。只有落地窗的薄纱隐隐透出光亮。忽明忽暗的笼罩了唐意浓一身,她的背影被勾勒的如此寂寥。

只一眼,周嫣就不忍心了。

“也不开灯。呆坐着不饿吗?”她走过去,轻声,“吃点东西好不好?”

唐意浓摇了摇头,“食之无味。”

捏了捏她的手,周嫣叹息,“冯先生真的很介意你骗他,尤其是和异性。其实他也不是反对,你好好跟他说,他一定同意。现在闹的多不愉快,意浓,跟先生道个歉,他不会与你计较的。”

“他说我在和危安鬼混,这么难听的字眼,我好难过。”

“这也算是关心则乱,你是他的家人,是他疼护这么多年的小妹妹,看到你和一个不怎么安全的男人在一起,怒极攻心了。”周嫣宽慰,“哪有跟自己家人隔夜仇的,何况这一次你真有不对噢。”

唐意浓脉脉回头,“真的只是家人吗?”

周嫣点头,“是家人,不是爱人。”

天色更暗了些,风卷着薄纱,唐意浓的睫毛动了动,看不出她的表情。良久又把视线移到窗外,“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周嫣拍了拍她的肩,“我让厨子熬了皮蛋粥,还有鲜榨的椰奶,你爱吃的蛋糕也在烤箱,想吃了,我随时拿给你。”

唐意浓的手机突响,刺目的光划破寂静的夜。两人吓了一小跳,周嫣边拍胸口边递手机,看到“危安”二字,她神色复杂。

唐意浓的手指犹豫不定,还是决定接听。

她的眉头一点点皱拢,抿着唇半天不吭声。隐隐的嘈杂,周嫣听得一清二楚。

“伤口没好喝什么酒,你在哪家酒吧?”

电话断后,她收拾东西要出门。周嫣试探的问了句是谁,唐意浓一字不答。

冯迟在大厅看书,见她下楼,目中无他。

“你又去哪里?”还是忍不住先开口。

唐意浓手扶着门把停了停,“见危安。”

气氛爆点仿佛一触即然,脆薄的报纸被冯迟捏皱了边,极力克制,声音平稳,“早点回家。”

她笑的轻飘,“这就不一定了,没准一夜忘情,鬼混到明早。”

伴着关门声,报纸的撕碎声也戛然而起。

看着这一男一女,周嫣无奈至极,意浓啊意浓,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倾城夜。

这是市区最派头的酒吧。闹市街头很好找,唐意浓打车赶到不过二十分钟。她在最里边的吧台找到了危安,一路拒绝了无数搭讪者,在看到烂醉如泥的男人时,唐意浓拿起桌上刚倒的冰啤酒,重重泼到危安脸上。

他一个激灵,抹了把脸醉眼迷茫,看清了来人,笑的勾魂勾魄。

“力不从心怎么写?”

没头没脑的问题她听不明白,危安却自问自答,打着酒嗝一字一字的,“力不从心的意思就、就是你呵。”

他仰头又是一杯酒,“凭什么我这么无底线的包容你,你不就长了一张妖精脸,唐意浓你、你让我很不爽。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最后一句话让她差点落泪,夺过酒杯恨言,“你以为就你一个难受吗,你以为就你委屈吗?你不要对我好了,我又不稀罕。”

最后三个字低进了嗓眼,唐意浓强忍哭腔,“你们都别管我,我一身毛病,你管什么管!”

她把酒倒满,火烧一般的液体悉数入喉,眼泪滑进了杯里,唐意浓扑在桌上大哭,这五年寂寞的眼泪,恨不得一夜落尽。

危安倒是清醒不少,他酒量本就不错,这一夜只是自我催眠,酒不醉人人自醉,看着脆弱不堪的唐意浓,危安的心哪还硬的起来。

两人各怀心事,唐意浓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化在一瓶瓶的酒水里,她喝的忘性,酒的后劲足,入腹并不觉烧心,过了一小会,就醉意上头了。

危安也不太清醒,但还足够理智扶着唐意浓,去了五楼套间休息。

手上挂着她的高跟鞋,背上是双脚乱蹬发酒疯的女人。危安踉跄着划卡开门,灯也懒得开,靠着房间一盏昏黄的引路灯找着床,把唐意浓重重丢了上去。

她搂紧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欢笑着把危安一起拉倒,尖叫兴奋的笑让危安喉头一紧。唐意浓迷蒙着醉眼,一字领的线衫露出春光一片。她调皮的用食指划着危安的脸,沿着轮廓轻轻描了一遍,最后点上他的唇,笑容亮晶晶的,“你长的真好看。”

危安浑身燥热,“轰”的一声爆裂,张嘴毫不客气的含住她的手指,暧昧吸吮,抽出时全是晶透的津液。

唐意浓脸色绯红,借酒壮胆,也不知今夕何夕。她不要命的问:“好吃吗?”

危安闭眼深呼吸 ,酒精陡升,脑里全是热血。

唐意浓饱满精巧的胸死死抵着他的腹部,危安再也克制不住,手从衣服下摆游移而上,翻卷而上露出她凹凸的曲线,头一低,狠狠含了上去。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唐意浓呜咽一声,一把抱住危安的头,“你在干什么?”

把她的双手定在头上方,膝盖也恰好顶住她软绵的双腿,危安眼一沉,逮住那张嘴吻了上去。舌头被吸的又麻又疼,唐意浓扭不开钳制,一口咬上他翻搅的舌,危安吃痛却也不松。

理智不受支配,除了想要还是想要。

三五两下扒了她的衣服,唐意浓上身□了,散开的长发乱蓬蓬的,她往床上缩,眼神好迷茫。

危安只剩内裤,酒精混着,满腔的热血翻腾不得平静。

“意浓你喜欢什么方式?”压上她的身,牛仔裤的扣子轻松解开,平坦的小腹往下,危安眼里都冒了火。

“你是不是想、想上我?”

唐意浓红着脸,抵触着他喷张的肌肉,两条腿闭的铁紧。危安埋头在她脖颈,重重咬了一口,“那里都快爆了。”

裤子被蹭掉,危安也顾不上她的反应,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占有她!

唐意浓痛哭失声,所有的疼叫被他封在唇里。

危安生生挤了进来,他要的急,紧致的挤压感逼的他快发疯,豆大的汗珠往下坠,只知道吻住唐意浓的嘴,下面便不知轻重的动了起来。

女孩零碎的哭声随着一下一下的重撞打顿,危安本就重情纵欲,酒精刺激格外妄为,唐意浓娇瘦的跟朵花儿似的,被他掐住腰摆出各种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

把唐意浓翻转身子坐在自己身上,她哑着嗓子哭求不要。汗水沁透危安全身,借着昏暗暧昧的灯光,整个人危险又迷人。

这样的夜呵,真是让人忘记一切。

欢糜夹杂酒味,两米的大床狼藉一片。被子掉在了地上,只有一只被角敷掩在唐意浓的肚子上,腰侧的皮肤很明显的手指印,她是被渴醒的,动了动,浑身被却像被碾过一样。

强撑着自己坐起,自己这幅鬼样让唐意浓明白发什么了什么。她思维迅速回转,昨晚她在冯家,有周嫣,有冯迟,后来接了个电话,再后来她…

摸着欲裂的太阳穴,唐意浓捶了一下床,是危安!

轻声响动吸引了注意,她抬起头,裸着上身的罪魁祸首刚从浴室出来,他倒是神清气爽,手里握着须后水和剃须刀。

唐意浓把抱枕狠狠砸过去,怒却无声,眼眶通红。

“意浓。”

“住嘴!”唐意浓把自己裹的严实,浑身都在发抖,偏偏眼色倔强,“你给我消失,敢乱说一个字,我会恨死你。”

看不出危安的表情,他盯着她足足十秒,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东西,拿起衣服离开。

“昨晚衣服都坏了,我早上给你新买了套搁在浴室。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我会对你负责。”他自嘲般的补充,“如果你不嫌弃。”

门关人走。

唐意浓扑在床上哆着气哭。

回到家不免一番风暴。

周嫣急的要死,暗示她向冯迟主动认错。唐意浓置若罔闻,慢吞吞的往楼上走。

“我留不住你了。”

周嫣一怔,唐意浓也停了下来,她转头突然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留在这污染你的眼睛。

“冯大总裁行善有德,生疏有别的小小下属出事,也承蒙你照顾善后事宜,媒体发了疯似的宣扬,冯总光辉形象深入人心,企业形象也蒸蒸日上。啧啧,我就说嘛,小小一个唐意浓,何德何能被豪门收养呐。”

她总是有本事,三两句话挑起冯迟的底线。这么平和淡然的男人,敢和他拍桌叫板的,也只唐意浓一个。

趁冯迟发火之前,唐意浓冷哼一声,“你敢说当年收养我,你没有一点私心?这步棋走的真妙,怎么,只允许你算计我,不准我为难你了?”

周嫣惊恐的看了看冯迟,他脸色苍白毫无招架之力。颓然坐上沙发一动不动。唐意浓往楼上走,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美院对面的小区都是精装小户型,唐意浓出了高于原住户三倍的价格,让房东喜笑颜开的把房子租给了她。

再用包吃包住包玩的诱惑,成功的让江然冉搬来一同居住。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冯家,懒得去拿,刷着金卡衣服鞋子家具全部换新款!

江然冉不由感叹,“豪门千金真的好好噢。”

说到底,这些卡还是冯迟给的,唐意浓恨不得把它们刷爆,也只有这时候,她心里小有胜利快/感。

大四的学习进入最后实习阶段。江然冉费劲脑汁忙着毕业论文,唐意浓倒不急,这么多年国内外大小画奖无数,加分都快冲破最高分。毕业是没问题,她需要考虑的是毕业的去向。

系主任希望她出国深造,倪教授想让她留校任教。

“我当然是想你陪我一起去省博物馆工作啦,如果工作还是能和你在一起,你一定会罩我的哦意浓。”

江然冉嚼着饼干吧唧吧唧,“女孩子要那么多荣耀干嘛,简单过日子很好呀,找一个好老公生一堆好孩子。系主任的脑里都是狗屎,别听他的。”

唐意浓淡淡的,“你找的老公要有八块胸肌吧?这样才能用他的胸肌把你堵在墙上强吻。”

江然冉眉开眼笑,脸上写着好耶好耶!

凑近唐意浓,“我最近总是做些好下流的梦哦,梦到我被一个男人那个了。”她挤眉弄眼,“那个男人真有八块腹肌,好硬。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会是什么样子啊?书上都说撕心裂肺般的痛,真的假的?”

唐意浓被水呛的直咳嗽,江然冉惊呼,“这么大反应干嘛。”

“咳咳,你脑、脑子可不可以正常些运转?我怎么知道痛不痛。”最后那句话她说的心虚,急忙喝水掩饰情绪。

江然冉撑着下巴,“对哦你也没经验。明天我去问问小颜,她和她的青梅竹马总做过了吧。”

唐意浓用力敲她的头,“你是台言看多了吗?说不定你老公卖力运动的时候,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狡黠的笑,“进去了吗?已经结束了。”

“喂你干嘛想打架啊!”江然冉丢下饼干渣渣,气呼呼的走了。

唐意浓自觉幼稚,该死的说到这个话题,买醉那晚和危安…

自己的第一次什么感觉?纵然酒精麻痹神经,但片刻的欢愉和一夜的交缠,这种刻进骨子里的经历,她怎么会忘记。

不提也罢。

唐意浓把手边的书盖在了脸上,躺在摇椅上心如乱麻。

当看到唐意浓递交的材料时,系主任笑的眼纹嘴纹都出来了,“意浓,几年之后你一定会为如今这个正确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她礼貌的笑,“外面世界大,是该出去走走。”

系主任直点头,大手一挥,“材料放我这儿,所有程序我亲自帮你办,等我通知就是了。”

唐意浓点头道谢。走出办公室时,九点的阳光初生微烫,灿烂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影子在雪白的瓷砖上一波三折,唐意浓愣着望了会,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怎样,为期四年的出国深造,先到巴黎美院,再去日本修完理论课本。这一条万人羡慕前程似锦的路,在犹豫许久之后,唐意浓还是接受。

她独立惯了,人生所有重大的决定都是自己左右。

五年不知回头的爱情。

当初不愿选择,如今义无反顾的未来。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愿,不过是有些人不让你如愿。

冯迟这颗毒瘤在她身体里生长太久,这辈子药到病除是不可能了。

唐意浓想,还是试着爱自己一点吧。

江然冉知道她的决定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满桌子的烤肉顿时毫无吸引力,她越过桌子去摸她的额头,“你脑子没烧坏吧!以前不是死也不出国的吗?”

唐意浓蹭开她的手,“巴黎帅哥那么多,我去考察一下有何不可。”

“Shit!你脑子也进了狗屎吗?”江然冉双手合十,眼里聚拢了粉色泡泡,“易和社的皇太子危大社长,帅的没有渣渣了,唐意浓你不仅脑袋装狗屎,眼里也塞满眼屎。”

唐意浓低头搅着咖啡,听到那个名字心一搐一搐的,佯装镇定,“他不过是请你吃了顿烤肉,你才为他说话的吧。”

江然冉切了声,“请本小姐吃烤肉的男人多了去,我眼光很高的,危社长全身镶满了钻石,你懂个屁啊。”

唐意浓不做声,适时转移话题,“明天你们社团组织去烧烤吧?”

“嗯咯,毕业前的最后聚会。怎么你想参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