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红衣妖孽

晨起微凉,但阿达城正南王府此时却火热朝天,用鸡飞狗跳或鸡飞蛋打来形容完全不为过,整个王府上百下人到处乱窜只为了找一个人,整个王府已经被翻得底朝天了还未找到她。

正南王宇文怒涛还尚不能起身,他身着白色中衣坐在床上面色除了苍白还有铁青,一只手紧紧抓住床沿,气得浑身发抖,“废物,你们都是废物!那么大的大活人你们都看不住,整个王府都是废物!”

一向沉稳的管家陈鹏此时也急得满头大汗,“王爷息怒,小人这就去查,您要保重要身体啊…”

“路友儿不在了,本王还有什么可保重的?康复有什么用?”一声怒吼,撕裂了胸前伤口,宇文怒涛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胸膛。白色中衣隐隐透出血色,配合他那苍白却涨红的诡异脸色,显得无比刺目。

不光陈鹏,屋内所有将士、下人皆吓了一身冷汗,王爷身体刚刚有所康复,可万不能再有个闪失啊。瞬间,屋里都跪了一片,“王爷保重身体啊。”“王爷身体要紧啊。”

“滚!都滚出去!…”眼前一黑,宇文怒涛的面色一阵青紫便昏了过去,大夫赶忙冲过来,诊脉扒眼皮折腾了很久。

“周大夫,王爷怎样?”陈鹏冲过来,焦急无比。

被称作周大夫的老头花白眉头紧皱,“王爷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本就失血过多,此时又气火攻心,再这样下去,怕是…”老头没继续说下去。

陈鹏看着床上躺着的宇文怒涛,长叹一口气,唤来丫鬟好生照顾。

“陈管家,南城门传来消息,王妃应该是在此门被人掳走。”侍卫冲了进来,对陈鹏低声回报。

“凶手留下了什么线索?”陈鹏追问。

“子时左右,守卫南城门的官兵闻到一股香气后便失去知觉,小人猜测是迷香。”

陈鹏点点头,再次吩咐了众人照顾好王爷后,自己则赶去南城门查问情况。

瑞兽香云轻袅,华堂绣幕低垂,好一派氤氲之气。

这是友儿醒来环顾四周后,第一个感想。

室内昏暗,放眼一望皆是红,满眼的红!红锦纱帐、红床赤阁,整个房间,只要是所见之物,皆是红色!

路友儿第一反应便是起身运功,却发现浑身虚软,根本使不出丝毫力气…怕是被人下了药了。强大的恐惧袭上心来,她被虏了!她一定是被虏了!但是阿达城此时明明还在戒备,为何能被虏?是何人所为?是苍穹国人?北漠国人?还是谁…?

周围没人,友儿也不想引来人,此时她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战事结束了,阿达城大捷,宇文怒涛醒了,她睡过去了,而后便到了这个红色的屋子…中间漏掉了一些什么信息,友儿敏锐地捕捉。三天三夜未休息,此时这一觉睡下来无比痛快,头脑也瞬间恢复了明晰,她垂下眼,将自己这可以媲美中央处理器的头脑运转开来,每一丝记忆都狠狠捕捉…胭脂香!

没错,她隐约忆起了睡梦中的胭脂香。

当时觉得冷风扑面,原以为是梦境,想来,是真实发生的事儿了,那既然冷风为真,这胭脂味儿也不会假,也就是说虏她来的是女人!但是她并无仇家,更无女性仇家…公主!?

一个想法便将她浑身的冷汗逼出,胭脂味,搞不好就是公主!

但是随后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阿达城四大城门都未开,那沉重的门闩根本不是说开便开的,城墙高数丈,能带她用轻功往返的定是内力高强之人,那就定然不是公主,那草包公主哪会什么武功,更不会带着她啊,那会是谁呢?

长舒一口气,她好像知道是谁了,定是二师姐路梦璇!二师姐的武功足够带她来往于城墙之上,而二师姐还喜欢涂抹胭脂,喜穿红色,当然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魔教人都喜欢用药,各种药,什么软筋散,去功散,春药魅药。

想到这,友儿便有些安心,虽然此时并不敢保证一定是路梦璇,不过也不如起初那般担心了。缓缓闭上眼睛,虽然不再困倦,但也需闭目眼神,以不变应万变。

她刚刚闭上双眼,那名贵檀木门便推开,发出悦耳响声。

“不愧是魔女的师妹,果然与众不同。”那声音圆润磁性,亦男亦女,隐隐还带着一丝邪气。

友儿皱皱眉,睁开双眼,转头去看声音来源,到吸一口气,“二师姐,你怎么变成这幅摸样?”这人!明明就是二师姐路梦璇!怎么却是个男的?

那人慢慢踱步进来,而后细心地将门扉关紧,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优雅,而那人,从始自终都带着邪魅的笑容。

路友儿暗暗吞了口水,希望不是桃花运!不是桃花运!不是桃花运!这根本不能怪她,她有自知自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美女,却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古怪的时代,那桃花运便一直围绕着她,五个美男追着他跑,如果算上林清然,就是六个美男。

本以为她这桃花已经够泛滥了,这莫名其妙的被劫竟然又碰到个美男。

此人身材颀长,一身红衣,如墨般丝质长发随意披散于肩,没有女气不说,却有着别样的邪魅。在友儿看来,蔡天鹤就够美了,但是此红衣人比那蔡天鹤也毫不逊色。两道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顷刻间便要将人的魂魄勾了去,那红艳的唇瓣,就如同玫瑰般引人遐想。

红唇勾起,翩翩然走到床前,并未俯身,只是将他那过分精致的脸庞低下,“不知在下的面容,可入得教主大人的眼?”

友儿一愣,教主?他叫谁呢?这有教主?

红衣妖孽仿佛看懂了友儿的想法,那纤长的素指伸出,轻柔地掩住那娇艳红唇,一串轻笑飘逸四方,那笑声,低低哑哑,若隐若现,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声音虽小,却让人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

“不用惊讶了,这教主,自然是叫你呢,魔教教主路友儿。”

原来如此,友儿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这个身份呢。自从从魔教逃出来后,整整一年,她差点将自己的身份忘掉。

“是师姐们让你来抓我的?”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不过却还有疑点,友儿带着本尊的记忆,却不知魔教中还有如此妖孽人物。

轻掩红唇的素指拿开,在友儿面前摇了一摇,“非也,教主大人本末倒置了,不是你师姐让我来抓你,而是抓了你便能——找到你师姐。”

友儿淡眉微皱,“你找我师姐?我有四位师姐,不知道您找哪位,找师姐为何要抓我?”

妖孽在床边的桌椅上坐下,伸出两只素手玩了起来,举起手放在眼前反复观摩。而友儿此时才发现,这男人竟然…染了指甲!那指甲也是红艳艳的。友儿无语。

“路紫文。”艳唇微启,露出口中那雪莹的贝齿。

路友儿哭笑不得,“这位公子,你找我师姐就去找她好了,可否放了我?”

“那可不行,”妖孽放下了那有着红艳艳指甲的素手,不知从哪摸出来一面小铜镜,仔细研究起自己的脸。那皮肤,犹如那画中人般,完美无瑕,“不捉你,如何威胁得路紫文。”一边说着,一边皱起那两道柳叶弯眉,不知是对镜中的自己哪里不满意。

路友儿想起了现代年轻人经常说的一个词,之前她不懂其意,此时却是完全的懂了——悲催!没错,就是悲催!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催人物!刚到这莫名其妙的古代,便被强迫,好容易逃了出来,却发现怀孕,孩子生了出来,却引了一群孩儿他爹,带着孩子逃出来却遇到战事,战事好容易赢了又被抓,抓她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找出其他人…她此刻觉得这世上麻烦事都被她路友儿碰上了,除了悲催,难道还有第二个词语可以来形容?

长叹一口气,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还能怎样?“那请问这位公子,您怎么称呼?”

妖孽放下了那枚小铜镜,对着床上躺着的友儿嫣然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月。”

血月?

友儿一愣,好耳熟的名字。

那妖孽又掩住嘴唇笑了,“话说,我们还很有缘呢,那血天便是我师弟。”

友儿终于知道这血月之名为何如此耳熟了,原来与那血天名字相近,难道是血天要报复四位师姐?抓了她好威胁师姐们?“是血天让你抓住我找我师姐的?”

血月又拿起小镜子,贴近了,仔细拨弄自己长长的睫毛,“自然不是,我师弟的武功了得,还用抓了你威胁人?”

友儿心中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血天想报仇,以他的武功应该还用不着抓了自己。

还没想完,一声巨响将友儿大大地吓了一跳。

只见刚刚那檀木门已被来者踢个粉碎。

来人正是路紫文。

血月一把将小铜镜扔开,冲到路友儿身边,掐住友儿的脖子。“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你别过来,不然我要了你师妹的命!”

破碎的木板纷纷落下,一身黑衣的路紫文缓步迈了进来。她面容清冷,浑身溢满杀气,尤其是她那双眼,冷得仿佛被她所看之物也瞬间结冰般。

路紫文身材高挑,如若放在现代,身高少说也要一米七五,从来不穿女子罗裙,一向是黑衣黑裤,干净利落,连那南秦国女子最为重视的长发,也剪得很短,留下的头发仅够梳成一个男子发髻,盘与脑后。

当路紫文看到血月那掐着友儿脖子的手时,双目发出刺眼的光芒,浑身杀气瞬间涨了几倍。

血月忍不住身子抖了一抖,因为他感觉到那杀气恨不得要将他刺穿。他瞬间左手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右手捏起友儿下巴,左手一递,便将那瓷瓶中的液体全数倒入友儿口中。

“你到底是谁?我路紫文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挟持我师妹?”紫文急了,却不敢贸然向前,怕他伤害了友儿。

血月与友儿皆一愣,路紫文不认识他?

友儿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血月,四师姐不认识你,你抓我干什么?

血月气得一把将那黑色瓷瓶摔在地上,一声脆响,那瓷瓶粉碎。“路紫文,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路紫文浑身杀气一时间竟减少了一些,因为她愣愣地看着血月那精致得过分的面庞,左思右想,一拱手,“公子,在下确实不认识你,你我之间定有误会,你且放了我师妹,我路紫文自当与你解释清楚,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放屁!”本来血月一直邪魅的发SAO,此时面孔突然无比严肃,“路紫文,你竟敢说不认识我?你…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

血月几步来到她面前,连瘫软在床上的友儿也好奇地张望。

路紫文收起浑身杀气,皱起两道浓眉,一双乌黑清冷的凤眼认真地看着面前这妖孽。之前离得远还没察觉出,这离近了,血月身上那浓郁的胭脂香气四散开来,让紫文的眉头又紧锁几分。

忍住鼻子的不适,紫文低下头认真思索,将脑海里所有的面孔皆筛选一遍,那血月则是紧张的等着她的结果,那神情仿佛是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学生。友儿也好奇地看着路紫文,因为她也好奇这个答案。

路紫文猛的一抬头,血月大喜,“你想起来了?”

“没有!”紫文淡定的回答,说完又一拱手,“在下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啊!路紫文,你…你…你是女人吗?”血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抓住自己头发慢慢退回友儿的床前。

紫文一挑眉头,“在下是女人,不知公子有何见解?”她的性别很难看出?是因为她的发型还是因为她的衣着?

血月右手夸张地捂着胸口,左手颤抖地指着她,“你,难道你忘了?五个月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五个月前?路紫文低头看向地面,认真思索。友儿也死死盯着她,期盼着她的结果。

抬起头,眼神还是一派淡然,“这位公子,在下向来不记人面容,也许真与公子有所过节,紫文先行赔罪,但到底我们之间有何过节,还请公子明示。”

在床上的路友儿淡眉皱起,如果依据本尊的记忆,四师姐确实没说谎,她从来不记人脸,除非见面五次,师姐才有几率将人记住,当然,是有几率,也有几率是记不住的。

血月仿佛受到什么打击一般,面无血色!

他是真的受打击了,他血月是什么人?他血月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采花贼,且是最为优雅的采花贼!他血月从不碰黄花闺女,只碰那独守空房的少妇,他血月的存在,弥补了多少女子伤透了的心,因为有了他血月,独守空房已经不再是个坏事了,多少女子将自己夫君赶到其他小妾的房门,只为了守候他血月!?

别说他血月这张独一无二的面庞,就是那床第功夫也很是**,从未有半个女子能对他不满意的,哪一个不是对他恋恋不舍,回味无穷?只有她!只有这个女人!

声音颤抖,“你…确定不记得我?”

路紫文认真地点点头,“在下真的不记得你了,抱歉。”

“你胡说,我不信,你是故意的!”血月歇斯底里,手捧胸口大叫。

“血月公子,我师姐估计是真不记得你了,因为我师姐她记人方面确实不行。”连他身后的路友儿都看不过去,出声安慰他,除了有些于心不忍,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毕竟是血天的师兄。

血月猛地一指路紫文,“你一定不是女人!”没有女人会忘记他的!

路紫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耸,抬头认真地看向他,“在下确实是女人。”

“嗯,是啊,四师姐确实是女人。”路友儿也小声申辩,本尊记忆里与路紫文一同洗过澡。

“路紫文,难道你忘了吗?五个月前,我本要去与佳人共度良宵,正在那房顶赶路,却被你拦截下来!难道你忘了?”

路紫文一听,稍微有了些许印象,但是具体还是想不出来,于是无奈地摇摇头。

路友儿一愣,与佳人共度良宵?在房顶赶路?房顶…?

“你将我拦截下来,但是我急于会那佳人,便一时着急与你动手,你可记得?”血月不死心地追问。

路友儿担忧地望向紫文,这血月是血天的师兄,那血天的本领之高,在武林数一数二,那他师兄应该更甚,师姐不会受伤吧,会不会是因为师姐被他伤了造成间歇性失忆所以想不起来他?

路紫文皱起浓眉,确实是…有些印象,但是还是不能真切地想起来。

血月深受打击地深呼吸几次,“然后…然后,我被你打败了,然后你将我挟持到一个黑暗的胡同里,这回你总该想起来了吧!”

路友儿大吃一惊,师姐竟然将血天的师兄打败了?路紫文的武功虽是她们五姐妹中最高的,但却不知四师姐的武功如此之高,若真是这样,那师姐的武功怕是也在武林盟主南宫夜枫之上!

路友儿有些惭愧,同样是路琳琅教出来的,她的武功怎么就这么差?师姐打败师兄,按理说,她这师妹就应该打败师弟才是,但是她与血天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路紫文点点头。

血月惊喜,“你终于想起来了?”

“半路上将用轻功的男子挟持,这件事在下确实经常做,不过还是没记起你。”

床上的路友儿将小嘴张得很大,师姐她经常挟持武功高超的男子?挟持他们干什么?

渗人的声音响起,那是血月磨牙的声音!他此时恨不得将路紫文粉身碎骨、挫骨扬灰!“路紫文,你…你将我挟持到那个无人的黑胡同,你将我强…强…,”半天没说出话来,满面通红,那不是因为害羞,采花贼血月怎么会害羞,那是愤怒的涨红!

路友儿很好奇,伸出小脑袋小声问路紫文,“紫文师姐,你到底将他怎么了?”

路紫文面色未便,看向友儿的双眼中多了丝柔情,就连那平时冷冰冰的语调也温柔了许多,“自然是与他双修,练玉女神功,难道你没练?”

友儿面色一红…自然是练了。

“这位公子,那你此时挟持我师妹,意欲何为?想要杀了在下?”一想到友儿被他挟持,路紫文便不再平静,眼中泛起嗜血的光芒。

血月调整了情绪,深深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非也,我不是要杀了你,只是为了要讨回公道!路紫文,你还没想起我是谁?”

公道?什么公道?友儿与紫文相对一望。“没有。”

“路紫文,那日我们分开,你竟然说对我血月是失望!这奇耻大辱,我血月怎能不报!?”

一拍手,路紫文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引得友儿好奇地一看,血天的师兄和她师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下确实是想起公子了,那一日偶然发现公子在屋顶用轻功,那步法极为精湛,于是在下忍不住将公子拦下,共修神功。”

血月一愣,步法精湛?“路紫文,你当日将我拦下来行那鱼水之欢只因为我步法精湛?因为我的武功?”难道不是因为他那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唇红齿白美如冠玉仙姿佚貌…的容貌?

路紫文还是那副冰冷的表情,“正是,因为在下修炼玉女神功,需与那武功高强之人双修,当日在下看公子步法精湛,以为公子定是武艺高超之人,便拦你下来。但事后却发现公子虽然武艺精湛,那内力却大大不足,想必是疏于练武,确实有些失望。”

“你…你…路紫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名震江湖的绝色采花贼血月,你与我交合后竟然失望?”血月怒发冲冠…哦,他没带冠,但那富有光泽的整齐发丝一乱,显得有些狼狈,那面容,更是没了优雅,此时满面的不可思议与狰狞。

路紫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无论你是何身份,确实是另在下失望,只因浪费了在下的精力和时间,却对在下的武功没多少帮助。”不止是没多少帮助,几乎就是没任何提升,想到此,路紫文便深深懊悔自己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那日还耽误了该办之事。

血月这一生有两大忌讳,第一,不可说他容貌不好,第二,不可说他“功夫”不佳!而这路紫文一人便同时犯了他两大忌讳,先是对他的美貌不理不睬,此时与他交合后竟然说失望!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到底想干什么?”紫文皱起眉头,提起内力,做好攻击的准备,杀气四溢,对血月已经起了杀心。

血月一惊,有点怕了,他武功并非不好,当年他武功远远在血天之上,不过自从师父去世,他用计将无音阁推给血天后,便开始了花丛生活,每日在环肥燕瘦的深闺怨妇中充当救世主,除了轻功没扔外,那内力早就不知扔了几百年了。而这路紫文虽不能说独步武林,不过武功却在江湖上也能排上号,此时与她对决,绝对会输,搞不好还要丢了性命。

他见到她身上那四溢的杀气,暗暗吞了口口水。

“路紫文,你…你先别冲动,你记得刚刚你进房门之时,我给你师妹喝了什么吗?”他一指地上的黑色陶瓷碎末。

浓眉一皱,紫文想起来了,当时她进门之时,这自称什么采花贼血月之人掐住友儿脖子,后来又将这黑色瓷瓶中的东西喂入友儿口中。她赶忙回头看向友儿,不看还好,一看大吃一惊!此时友儿在床上微微挣扎低低呻吟,那两只白嫩的小手已经将衣衫扯得凌乱,而那小脸涨红…那是诡异的红,那是——春药!

“血月,你找死,拿命来!”瞬时便抽出腰间长剑向血月攻去,速度之快,让血月险些中剑,好在血月步法灵活,险险闪开,但那并未束起的发丝却被她削去一些。还未等他说话,又一剑瞬间刺来,这一剑直击他的咽喉,速度之快,仿佛如一道光芒闪过,血月足尖点地,运起轻功向后飞退,虽然躲过了这致命一剑,却将他那红色纱衣割开一道长长口子。

“我有解药!”他大喊,必须要第一时间喊出来,不然还未等他说出目的便要惨死在她剑下了。

路紫文愣了一下,不过杀气瞬间又胀满,“不用你的解药,一会随便找个男人便好。”

血月一惊,“路紫文,她是你师妹,你随便找个男人上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一剑刺来,“杀了你,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女人了!”

血月卯足了劲左躲右闪,那身上的红袍更是被割得四散,红衣碎片在空中纷飞,“路紫文你听我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前脚刚踏入,后脚便有人将整个房屋紧锁,那墙体和门皆是寒铁,短时间你是打不开的,而你师妹如若一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要知道,这可是名震江湖的千金散!”

“千金散”路紫文愣住了,这春药她听过,药性之烈可谓是春药中的王者,这个血月确实没有瞎说,这千金散确实如此,而他刚刚说的无法逃出估计也是真的,他们交过手,他武功不如她,此次诱她前来定是已有准备。她停了下来,将长剑收回腰间,伸出右手,“解药。”

…终于停下来了,血月在心中暗暗舒口气,不过那表情却装得很是嚣张。

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已经褴褛的红衣,血月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两只小瓶,一为白瓶一为黑瓶。

“这黑瓶就和刚刚让你师妹喝的一样,是春药。而这白瓶嘛,自然是解药。”

路紫文暗暗收回了一些杀气,面色冰冷无比,“条件。”

他要胜了!要胜了!血月此时激动万分,他定要一雪前耻,“条件很简单,解药给她喝,春药给你喝。”他要看着她喝下千金散,他要看她趴在他脚下苦苦哀求,他要她渴求他!

路紫文垂目,马上就明白了血月的目的。

解药,她要。春药,她却不想喝!

点点头,“我知道了,将解药给我。”路紫文声音平静。

血天哈哈一笑,“你这女人是不是当我傻?给了你解药我还拿什么威胁你,你先将这春药喝了!”他很激动,十分激动,他一想到她喝下春药后,此刻那冰冷的脸无尽Yin荡,他便开心无比,他要将她狠狠折磨,他要让她臣服在他的胯下,他要她承认他血月的能力!

路紫文狭长的凤眼向友儿方向飞快一瞥,“好,春药给我。”

就在她碰到那黑瓶的一刹那,瞬间打翻黑瓶,将他脉门扣住。

血月一惊,“路紫文,你耍诈!?”

“兵不厌诈。”扣住他脉门的右手一个用力,血月便觉得钻心的疼痛直入骨髓,他想挣脱,但那脉门乃人之弱点,哪能挣脱。路紫文一个猛力,只听血月哀嚎一声,浑身的力气便如被抽空一般瘫软下来。

他身子瘫软便罢,那执着解药的右手也一松,只听“啪嚓”一声,药瓶掉落,摔个粉碎,解药立刻深入地板,只留那独特的药香慢慢散溢开来。

血月大惊失色,相反那路紫文却未有何变化,眉头一挑,放开了血月。

“怎…怎么办?”血月哭丧着脸,完了,彻底完了,他一定会被这个魔女杀了的,他血月的大好前景啊,他血月的花容月貌啊,他…

路紫文看了血月一眼,没再搭理他,而是转身来到友儿身边,心疼地抚了抚友儿那滚烫的小脸,“过来。”声音犹如那从地狱传来的催命之音。

“干…干什么?”血月现在真是怕了,他后悔了,他真后悔了,他不该给路友儿喝春药,他更不该将春药与解药同时拿出,应该让路紫文喝了春药再将解药拿出,但是他最为后悔的还是当初因为流连花花世界将那一身武艺扔掉。

路紫文用丝帕轻柔地擦去友儿脸上的汗水,那动作之轻柔,与她外表极其不符,擦干后,小心将友儿衣衫脱掉,“过来为友儿解春药。”其实这不是她所愿,这血月武功就是一花架子,内力虚无,与他双修根本毫无益处,她不想让她宝贝师妹浪费这时间和精力。

血月僵硬了,他难以置信,“你是说…你让我和她…和她…”

路紫文坚定地点点头,“对,趁我还有耐心,你快些。”

“天啊,我血月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人,你师妹中了春药你毫不紧张,身边有个男人你便让他解,难道此时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吗?难道你师妹就这么随便吗?难道你就不怕你师妹醒来发现**了怨你吗?路紫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血月发出狂吼,将他的震惊与不解全部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