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蛮喜欢小白的,哈哈~~~

颠三倒四十九桩

环境可以改造人。

在这种家族里面,杜藜的礼仪有了很大的改变,不知不觉中会注意某些生活细节。比如如何让茶杯不在水晶桌面上发出响声,又比如晨起长跑。

自由职业者最大的懒惰就是不肯早起。在白家住的第一个清晨,她就被白楚舫强行拉了起来,跑步、练拳还有游泳。都是耗费力气的运动,她一边有气无力的跟在白楚舫身后跑着,一边跟路遇的魏皓仁讨价还价。晨练费用多少,围观拳击鼓掌多少,穿着比基尼被明里暗里做了观赏布景的费用等等,还要加上精神损失费等等。两个人不时用手指打着哑语,白楚舫偶尔回头瞧见了,就将杜藜拖到身边,差点抱着她运动了。

舞会选在了一周之后,随着高级时装定制的服务员上门的还有白琦和杜浪。杜藜这才知道白琦是白家的表亲,杜浪的父母跟白家也有一些渊源。

比起白琦一身浪漫的雪纺公主裙,杜藜的休闲装就像是乡下人穿着,过时还毫无特色。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白琦扶了扶发髻上的钻石小王冠发饰,首先发难。

杜藜正在挑选礼服。对于她而言,既然有人送她就接手,横竖是双方自愿。被一家人利用了好歹也要有点甜头吧。不过,不能挑太华贵的,也不能选太寒蝉的。以前在杂志上电视上看到的款式,如今真实出现在自己的手心以待选购,让贫民有点找不到北。

“白小姐是我的家人?还是警察?或者是我的上司?再或者,你是妇联主席?对不起,不管你是哪种人,我都可以选择无可奉告。”

白琦眼圈一红,拉着刚刚刚刚进门的魏皓仁,跺脚:“有人欺负我。”

杜藜笑问:“我怎么欺负你了?我说白小姐是胸大腰粗的妇联主席?还是说你是纸老虎城管?”

魏皓仁暗地里叹息。在白家呆得越久,杜藜的忍耐快要到极限,越发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了。这样的女人,在工作之时他还可以强制镇压,可现在两人完全不是雇佣关系,而是合作。合作愉快了,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合作不愉快了,任何一方都可以甩手不干。

一直趴着的灰猫喵喵叫唤,跃到杜藜的肩上,蹭蹭她的脸颊,好不亲密。

“啊,嘟嘟也欺负我。表哥……”

魏皓仁过去挠挠小猫咪的下颌,轻笑:“到底是姐妹,都喜欢粘着你。对了,送你的那一只起了名没?”

杜藜偏过脸来:“我就叫它‘小猫’。”她耸了耸肩,嘟嘟从她身上跳下去,转眼又爬到了魏皓仁的头顶,蹲坐着。杜藜望着猫咪竖起的耳朵和肥肥的爪子,解释道:“我只有一只宠物,叫什么都是它的名字。”这话让魏皓仁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对于白琦的抗议也不再理睬。

这只是白家的一个小插曲,谁也没有想过白琦那一句话就是参加舞会的众多名媛最想要问的问题。

你是谁?你为何会在白家?你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这场舞会?

当身边开始出现香水霓裳美人和幽默西服帅哥的时候,杜藜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某个剧组的拍摄现场。每个女人都有着或妖娆或端庄或聪慧明媚的气质,每个男人都高傲不可一世睥睨天下,而她像是闯入白鹅中的丑小鸭,就算穿着时尚的礼服,带着镶钻的手镯,端着镇定淡漠的笑容也无法改变她的内在。

披着羊皮的狼始终都是狼,穿着天鹅羽衣的丑小鸭依然还是黄黄的小鸭子。

她觉得不自在。

魏皓仁隐在角落,眼神在杜藜一踏入会场的时候就跟随着,将她的茫然忐忑自卑都一一的收入眼底。

“别怕。”他单手按在她的腰后,递送上一杯鸡尾酒。

杜藜勉强喝了一口,抿着唇:“我觉得我亏了,必须再加一笔精神压迫费。这场合哪里是我这种贫民见识得到的,吓破了我的苦胆都没地儿找赔偿。”

魏皓仁闷闷地发笑:“我以为你是孤胆英雄,哪里都敢去,任何人都敢得罪,唯一让你屈服的办法就是金钱。”

“对。”杜藜随着他找到角落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落地的水晶灯散发着朦胧的光,细碎的影子落在水绿地希腊长裙上,像是弦月下的冰湖湖面。杜藜下意识的收好裙摆,一手撑在扶手上:“金钱不会骗人,有了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它给了人尊严,也给了人勇气,更给了人傲气。这一点在今夜尤其重要。”她抬了抬下颌,环视着场中地众人道:“你能告诉我,这里面的男人有多少是靠着自己白手起家发迹的,又有多少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爬到高位的,又有多少是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才崭露头角?这里面的女人有多少是有真才学,有几人是自力更生,有几个是真正的好教养好品行好风度的?你知道,杂志社的任何一位专职员工和兼职画手写手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手上功夫来生存的。我们只敬佩真正有实力的人,我们也愿意跟有才学的人打交道,哪怕别人藐视,那也是自己技不如人。可现在,”她讥笑了下,喝了一大口酒。那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一路往下,将食道都给冰冻住了:“与其说我自卑,还不如说我在嘲笑。”嘲笑世人的肤浅,也在嘲笑富贵不由人。

魏皓仁招来侍者,给她送来了一块抹茶蛋糕:“你有时候太过于悲观,应当往好的方面想想。这么难得的舞会,是你扩宽人面的最好机会,说不定会认识一些设计界的大家,得到赏识。”

“你在说一步登天?”杜藜挑眉,“魏老大,你真有做白日梦的本事。你以为有钱人是傻子,说看中你就会栽培你?香奈儿的童话只适合美女,跟我这种平凡人无缘。”

“也许你做不成COCO,反而做得成灰姑娘?”

“你是说一见钟情?”魏皓仁淡笑,一切不言而喻。

也许是为了印证对方的话,杜藜一个蛋糕刚刚吃掉一半,白楚舫就硬拖着她去跳开场舞。众目睽睽之下,孤男寡女勾肩搭背,不是流氓一对就是暧昧□萌发之时。

相处了这么多天,杜藜对白楚舫这个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说魏皓仁是沉默的豺狼,那么白楚舫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外婆。他阳光又阴险,狡诈的时候越发显得纯真,并且很会糊弄人,很复杂的事情他会弄得非常简单。对于他的‘出山’,做足了深情的版本,还赚取了众人的担忧和同情。在他的剧本中,所有人都在为难他,所有人又都担心他,偏生所有人还都无条件的爱护他。这形成了他肆无忌惮,玩世不恭的性子。

他是一个矛盾体,是天使与恶魔的混合体。

天使挥洒着金棒的时候,就会称赞:“你今天很美,是场中最夺目的星星。”

杜藜眼皮都不抬一下,左脚不小心踩在了他澄亮的尖头皮鞋上:“多些夸奖,这都是你家礼服送得好,手镯太贵重的缘故。”

恶魔煽动翅膀的时候,他就会用无辜的表情讽刺:“可惜一件礼服只能参加一次宴会,你可以让人改改款式添加一点花边,下次再穿没人看得出。当然,前提是你还能参加舞会的话。”

杜藜随着对方的动作转圈,停顿的时候脚下一个岔步,高跟鞋的鞋跟不小心踩在了对方的脚背上:“放心好了,我从来不改衣服。我只会把它放在淘宝上拍卖,价高者得。”

圆舞曲的乐声告一段落,两个人鞠躬退场。第二只舞曲响起,成双成对的男女分开两人,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隐晦不明。

杜浪狗腿似的跑了过来:“大美女,下一支舞陪我跳。放心好了,我皮糙肉厚随便你踩。”杜藜从善如流,双腿齐下,肉厚者哀嚎败退。

杜藜站在魏皓仁面前,双手叉腰:“你不觉得这是一场成人的家家酒么?衣香鬓履,遍地春情,每个人都端着做出深情的模样,其实内心说不定正在上演午夜A V场。”

魏皓仁竖起五个手指头:“只要楚舫顺利出去工作,就再给你添五万。”

杜藜比出两只爪子:“十万。”

“七万。”

“成交。”

音乐缓缓升起,这一次众人非常有默契的聚拢在中央。

台上,白楚舫倜傥风流,一派喜色:“首先,谢谢大家来参加此次舞会。”众人鼓掌。

台下,杜藜继续叉起一小块蛋糕。

“今天,是我白楚舫的大喜日子。当然,这个大喜不是因为我成年了,也不是因为我论文答辩完成脱离古怪老师的压榨了,更加不是我摆脱了处男……”众人大笑,白楚舫做出安静的手势:“相信已经有人猜到了,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甘雨、他乡故知、金榜题名都与我无缘,剩下的只有……洞房花烛。对,今天是我白楚舫的订婚日。”众人哄然。

杜藜就着鸡尾酒润喉。

“而我的未婚妻则是……”鼓声雷动,聚光灯如探照灯,不停地在人群中闪烁。

杜藜嘴角沾着酒渍,再叉起最后一块抹茶蛋糕,‘啊’地张嘴。

“柯嫒,柯小姐!”

大灯终于停顿,七彩光晕下,杜藜张大了嘴巴,叉子叉着蛋糕正塞入嘴巴里,眼皮抬抬,看着远处的男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半弯下身躯,如同最英俊的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在考虑要不要二更~~~

颠三倒四二十桩

一双眼睛就是一对探照灯,每个陌生人恨不得将杜藜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照个透彻,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从那个角落弯里给蹦跶出来的。

杜藜搭着眼睛瞄着那块蛋糕,吃,还是不吃?

吃了,是丢脸;不吃,脸也丢完了。

作为一位勤俭持家,秉持着浪费可耻训条的小贫民,杜藜依然的,果断的,坚定的,啊呜一口,吞了蛋糕。好死不死,它又卡在了喉咙了。脸红脖子粗下,杜浪好心的递送上他的白葡萄酒,喝了干净。顺脖子,拍胸脯,整理裙摆。

杜藜咳嗽一声:“你有多少私人财产?虽然说这订婚不是结婚,可到底也是为了结婚做准备。趁着大家都在,你先告诉我你有多少私人产业,婚后你要过户多少到我的名下。结婚之后,若是你有了小三,离婚时你赔偿多少;若是我有了外遇,好吧,其实看在钱的份上,我有外遇的可能为3.1415926535%,不用数了,这是圆周率的点数。那么我要赔偿你多少精神损失费?对了,虽然是订婚,这一场订婚宴我是不出钱的,因为你没给我打招呼。你不单没有打招呼,还没有给我买钻戒也没有鲜花,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要懂浪漫一点。《精装追女仔》没看过么?看看电影中别人如何追女人的,你照搬总会吧?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我也就不会趁着这个机会跟你废话这么一大堆。我知道你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我这个人实在。你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表示都没有,直接一句话‘你是我的未婚妻’就想要搞定我?你当我什么啦?这是二十一世纪,是讲究效率和金钱的年代。你以为一场惊喜加一句话,任何女人就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之下么?你当你是周董还是乔治克鲁尼?

好啦,说了这么多,我只想问:你准备给多少彩礼让我做嫁妆?”

白楚舫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我们只是订婚而已。”

杜藜嗤得一笑:“订婚就不要彩礼啦?你一句话就想困住我?要是你只订婚不结婚呢?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你想得到美。不给彩礼定什么婚,不准备拿钱出来,娶什么老婆。没钱的男人,装什么大款搞什么排场!告诉你,老娘就算要嫁绣花枕头,那枕头里面也必须装满了美元,若是越南盾的票子,你就还是找越南女人去吧!”她拍拍对方的脸颊,“乖,去找个愿意跟你滚床单还不想要你钱的女人去吧!”又挥了挥手臂,“喂,那边,给我来一盘基围虾,饿死了都。”

白楚舫脸色红白青绿紫,咬牙切齿地问:“你真不喜欢我?”

杜藜接过侍者手中的果子酒,手脚麻利的开始剥虾壳,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喜欢你……”白楚舫松口气,这么多年了,他的魅力不说登峰造极,到达半山腰还是有的。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柯嫒这个女人应该已经对他的身材学识和才情方面有了充分了解,再加上这一份家世,怎么样她也不会放过到手的金龟婿。至于刚才那一番话,显然是为了提高她自己的身价,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谁知道,杜藜的话还没说完,等着他顺过气了,这才幽幽的补上了后面几个字:“的私房钱。”

白楚舫那本来扬起的得意笑容顿时被僵成了冰山,还是开了裂的那一种。

“你真的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妻?”

杜藜掐掉虾头。

“你会后悔的。”

杜藜掐掉虾尾。

白楚舫泄气:“好吧,我私房统共五千万,你嫁我就分你一半。”

杜藜微微抬头:“我要看你的银行户头。”

“你先同意嫁给我。”

“你开支票。”

“到底嫁不嫁?”

“我,”杜藜深深吸入一口气,将去头去尾的虾子丢入口中,眼神滴溜溜的见周围的人们都扫视了一遍。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这群人显得比他们还要兴致高昂,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到对话中的关键词。

杜藜又端起酒杯来,摇晃两下,隔着那半橙黄的酒色窥视着杯后那个男人。

其实,白楚舫蛮青春阳光,性子又活泼,身材很好,学识更加让人佩服。再加上白家的家底,众多亲眷对他的纵容和溺爱,想来只要他愿意出去工作,家里随便都会丢不小的一份产业给他打理。这样帅又多金还专情的男人,去哪里找。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有可能是处男的情况下,不吃掉他的女人,要么是白痴要么是同等家底的富家女儿。

杜藜是贫民啊,她真的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杜藜猛地喝干了最后的酒,这给了她最后的勇气。她几乎是莽撞地站起身来,薄醉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流光,璀璨极了。

“我,……”

“你不能嫁给他。”平地惊雷,另外一道男声突兀的杀入静谧地场景中。灯光师成了最称职的探险者,咻咻的,一道更加亮丽的灯光扫射到了旁边的角落。

那里有一位男子。一身得体地玄色西装,单手擦在裤口袋中,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在强烈的光晕下咄咄逼人。他沉着的走了过来,撑在杜藜摇摇晃晃的腰后,望着白楚舫低声道:“若是用金钱来要求她嫁人,那么,我也可以娶她,也愿意娶她。”

白楚舫对视:“魏皓仁,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从现在开始,你我是情敌了。”

众人哗然,目光齐刷刷的在白楚舫和魏皓仁身上频频扫过,最后定格在杜藜身上。

“柯嫒,你已经同意嫁给我了。”

“她刚才只是在考虑,还没做出最后决定。”魏皓仁略微高调的反驳,转向杜藜之时又眼神如水:“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选他,或者选我。”

杜藜摸摸自己已经饱胀的肚子,想要打饱嗝又觉得此时此地不大合适,终于忍住了之后又差点被魏皓仁这么一句话给激得差点嗝出来。还要力保镇静的询问:“你也想办家家酒?”

魏皓仁肯定地道:“娶你是我一直最想做的事情。”

杜藜被酒精浸泡得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好半响才吸收那句话,她指着对方:“你什么时候暗恋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魏皓仁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的解释:“你以为哪个杂志会跟一位没有获得过任何奖项的画手签订五年长约?你又见过哪位只画了二年的画手,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杂志捧为一线画手,扬名在插画界?你可曾注意过,只有你拖稿之时稿费依然在固定日子到账,而其他的画手则需要延期到下月。这几年来,我魏皓仁被写手和画手界统称为‘豺狼’,是因为我的强势作风让人惧怕。可我这豺狼有对你说过一句重话,凶过你么?”

杜藜张口结舌:“你这情绪也埋得太深了些,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你的居心不良。再照你这么说下去,我都成了你豢养的懵懂无知小红帽了。”

大豺狼摸摸小红帽的发顶:“就算是小红帽你也是最有实力最有灵气的孩子。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平台,让你发展得更加快一些而已。如果你不努力,自然也达不到现在的地位。”

杜藜拍开狼爪:“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说?”

大豺狼淡定自若不小心地飘移了下,斟酌道:“我是担心你会跟其他女孩子一样……”

白琦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了出来,抖着手指说:“她们这一类的女人,不就是嫌贫爱富,一心想要嫁入豪门!表哥,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众人刚才已经见识到了杜藜的‘贫富见地’,闻言都不自觉的露出了鄙视和嘲笑。

白楚舫冷不丁地凑了过来:“很多年以前你就是因为看不起我的‘贫穷’而放弃了我。这次,我分你一千万,你是嫁给我还是嫁给他?”

杜浪扯着杜藜的手臂,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这个女人气质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士,更加勿论家底才学等等,这样低层次的女人的确是富豪们司空见惯了,望向一步登天乌鸡变凤凰的丑女。

她的选择已经不用去猜,她的沉默只是因为她在挣扎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她的颤抖只是因为那一千万激发的心动和对未来富裕生活的憧憬。

白楚舫的最后一句话成了胜利者的宣言,众人只等着看杜藜的笑话。只有魏皓仁扶着杜藜的腰部手越缩越紧。他虽然只了解网络上的杜藜,可是他也见识过勇斗贾弈那个花心男的杜藜。她如果真的那么爱钱,可以继续走着柯嫒的道路,哄骗着贾弈给她送钱送钻石送房子,她根本就不用离开对方。最后诈得的一百万也不会想到要与柯嫒分赃。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相当于杜藜的座右铭,就算受到诱惑她也一定能够区分真实与虚假。所以在白楚舫用金钱诱惑她的时候,魏皓仁并不担心,他只担心杜藜的狡猾。白楚舫要‘柯嫒’做他的未婚妻,不是‘杜藜’。

这么大的空子,杜藜不可能不钻。

她的刁钻让魏皓仁不放心,也让他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这一场真真假假的求婚仪式中来。

他不能赌。

所以,当他握不住对方腰肢的时候,当他眼睁睁的看着杜藜抄起茶几上的盘子,直接倒扣在白楚舫的脸上的时候,他再一次的发觉自己的内心在忍不住的悸动颤抖。

魏皓仁,就爱杜藜耍泼卖狠的模样。

杜藜摁着盘底,单膝压在倒地的白楚舫身上,冷笑道:“娶你丫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发晚了,捂脸……别打我

颠三倒四二一桩

海边城市的太阳似乎格外毒辣一些,海风的潮味里面都带着炎热微尘,沙滩上奔跑的人挥洒着汗水,在酷热中坚持着傻笑,苦中作乐的人生。

杜藜端着苦丁茶,还咬着一根习惯,另外一个勺子不停地戳戳布丁,将那本就软绵的食物搓成了碎块,死状凄惨。这让她心里好过些,至少还有比她更加凄惨的人生,不是么?

“医疗费,伙食费,食宿交通费,康复治疗费,辅助器具费,生活护理费,误工费等等一共一千二百五十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额外还要加上精神损害费一百万,严重精神损害费两百万,抚慰金五百万,总计……”杜藜将手中的损失费名单摆放在桌面上,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我没钱。”

白楚靖说:“你可以卖身。”

“卖给你么?我记得你好像有老婆有孩子,”杜藜惊诧,护住自己的小心肝:“难道你想金屋藏娇?”

“胡说什么!”白楚靖冷笑,猛地拍打着桌子:“我让你卖身给楚舫。你辜负了他的好心求婚,还蔑视了他的尊严,要你赔偿这么一点钱算是客气了。”

杜藜点头,又瞄了一眼那张赔偿单:“两千万的赔偿费用,真的很少。你不如把我的眼膜,耳膜,所有的内脏器官加上脊髓还有血液,还有我这一身皮肤,全部拆分了去卖,应该可以卖出这个价钱。”

白楚靖冷哼:“你以为我们白家不敢。”

“敢!”杜藜笑道:“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有钱人嘛,还有权嘛,就算卖出了高价,多余的钱也不会给我的,我知道。我也不敢要。”她拿出桌子上削水果的刀子,递送到对方面前:“你要提你弟弟出头,可以。现在你就可以宰了我,然后再把我身上这些零件冰封了拿去黑市卖就是了,我绝对不哼一句。”

这是求婚闹剧的第二天。

白楚舫没有出现,白楚靖倒是来了。开诚布公的拿出这么一章赔款单子,要杜藜负责。里面分门别类的记下了那一夜所有人的吃喝玩乐费用,加上白家的损失费还有她对白家蔑视的轻视费用,更多的是她调戏折磨诬蔑残害了白楚舫同学的一系列赔偿。

有这么一个家族真好,被欺负了还有家人出头,律师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来替被害人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白楚靖是画家,可他也是商人,今天杜藜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商人的狡诈和残忍。相比之下,杜藜和魏皓仁的那点交易真是小孩子的游戏。

唔,她还忘记了一点。这家人有着绝佳的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让她望其项背拍马都追不上。

杜藜挥舞着那张单子对着门口的白楚舫笑道:“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杜藜笑道:“我卖身还债的结果,你真的不想知道?要知道,直系债主可是你白楚舫白大帅哥哟!”

白楚舫应该是生气的,他其实真的非常愤怒。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蔑视他,看轻他,她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她难道没有一丁点的罪恶感?

杜藜关上了门,将白楚靖的担忧全部拦在了门外。回头的时候,白楚舫已经紧张的坐在了沙发上,他的背后是落地窗。印花的奶白窗帘透着朦胧的光,在地面上挥洒下一大片的阴影,窗口的缝隙太细,撩动着男人的发丝,温柔又缠眷。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轮廓,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爱过柯嫒,毋庸置疑的。可是,你更加恨她。因为柯嫒不知道你的家底,她认为你这是一个贫穷的学生,虽然长得帅,有魅力又阳光,还爱她。你的爱就跟大学里面任何一个男人对她的爱一样,沉迷於她的神秘,她的张扬,她的不可一世,她是罂粟花,每个人都想要采撷。可是她那么的狡猾,没有金钱的男孩子都抓不住她。你恨她,恨她对你的蔑视,恨她识人不明,恨她将你的尊严踩在脚下。”

她斜着身体坐在他的膝盖上,贴得很近,双方都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你划地为牢,自己走不出自己设定的困局。你认为一切都是柯嫒的错,你要报复。可你还是深深受到了伤害,你怕走出这个家门,还会遇到与柯嫒一样的人,他们会嘲笑你,讥讽你,戳你的脊梁。你想要振作,又不敢行动。你是一个矛盾体,是一个懦夫。你告诉所有人,你爱着柯嫒,没有她你就活不下去。”

她又挑起对方的下颌,眼神从对方的额头扫到鼻翼再到唇边:“见到了她,你就有了勇气,报复的勇气。你知道,只要你战胜了这个女人,你就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你会强大。你说爱,你求爱,你索爱,都是在掩盖你那深深的仇恨。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负债累累,让她不得不向你低头。你满意了么?”

白楚舫的肤色是巧克力一般的甜腻,这让他的任何笑意都显得阳光坦荡和真诚。他说:“你还不认输?”

杜藜讪笑一身,站起了起来,对方却扣着她的腰肢,固执的抬头望着她:“你要赔偿。”

杜藜问:“你想要这副身体?”

“这是你唯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