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话像根针一样刺痛了居士最敏感的神经,他惨笑起来,回答我说,“我和高人是双胞胎,但我俩不仅长得一点也不像,在性格上更是两个人,高人像父亲,为人贪婪,天生会些特殊能力,甚至还酷爱五岁孩童的打扮,而我像母亲,并不对这世上的‘纸醉金迷’感兴趣。我之所以违背我的宗旨去帮他,无疑还是为了三弟,老三老四也是双胞胎,但他俩是从母亲尸体上爬出来的,老四没活多久就死了,老三脑子不好,天生是个痴呆儿,智力只跟一般的动物差不多,而且时不时的还犯脑病,也只有老大时不时用特殊能力才能把它脑病强压下去。但这也让老大抓住了老三的把柄,还用这事跟我做了一个约定。”

我们一直认真听着他说话,而居士说到这时突然猛咳嗽起来,甚至瞧这架势都能咳嗽到背过气去。

黎征伸出一指先对着居士身上戳了几下,用最简单的点穴功夫帮他止咳,还一摸腰间想找药。

可居士一伸手拉住黎征,摇摇头又接着往下说,“老大说过,他的能力不够,并不能一次性治愈老三,但只要给他一个法器作为辅助,结果就会不一样,我念着老三安危,就答应帮他,刚开始老大用职位之便,散播了一个消息,说河远市出现了河童,这下引来不少奇人异士过来查看,而我就跟他配合着把这些奇人异士的法器全夺过来,当然这里面有两次我们失了手,一次是你们几个,另一次是一个道士,他的桃木剑威力太大,我们连使坏的心思都不敢打。”

我一听道士尤其还拿着桃木剑,知道这人就该是我的爷爷。而听着这话我又有了不解,还多问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内疚?尤其是河童,为什么放任它在河边滥杀无辜。”

居士盯着我看,脸上有些怒意,强调道,“犯下杀孽的都是我和老大,跟老三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在河边滥杀无辜的,尤其还有那在家中疯掉的老者,也都出自老大的手笔,我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让河童的传言变得更加真实吧。”

我听完就望着居士手里的河童,心里的震撼就甭提了,换句话说,我们一直误会了河童,别看它长得凶恶,但却很清白,而那高人一直到最后才露面,平时也是一副善人的打扮,可没想到却是披着人皮的狼。

而且一提到那疯掉的老者,居士也不避讳的一低头,摆弄着头发说,“我和老大的头发很怪,头顶四周的头发跟正常人一样,可中间有一部分的发质硬的出奇,那一晚老大扎着辫子打扮成妖童的模样去爬窗户,可不料大意之下却被窗框夹去几根头发,也给现场留下了证据。”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就是黎征对老者验尸后说的那两个伤口,虽然我没问,可打心里也明白,这一个嘴里一个下体隐蔽处的伤口都是高人弄出来的,而他竟会这么做,简直跟个变态无疑。

居士有些扛不住了,这时身体一软有种要瘫躺下来的意思,但他即刻哼了一声挺直腰板,又对我们说,“亏我还自称居士,其实却着实侮辱了居士的名头,我想在死前在做一件事,你们把宝贝都拿过来吧。”

之前他跟我们要过宝贝,我们都没给他看,我当时是隐隐觉得不妥,而这次他要宝贝,我却没犹豫,甚至都没考虑他话里的真伪,只是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下,把妖面摘下来递给他。

他先后把妖面和天镜收集,又猛地爆喝一声,对着自己手腕咬了一口。

他这一口咬的不浅,鲜血瞬间溢了出来,接着他把这流血的手递到宝贝面前,任由鲜血抛洒在上面。

我刚开始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但看着我们这三件宝贝都诡异的抖动起来后,我一下明白了,心说居士身上流的就是神婆的血。

随着失血过多,居士显得有些昏迷,但还坚持说了一句,“母亲的血很怪很臭,但有特殊的奇效,我们四人里,只有我和老四的血才继承了母亲的神奇之处,尤其我身上的血液,还没了那股臭味,要不是事先打着你们宝贝的算盘,我或许早就把神血贡献出来了,现在算是我的补偿,而我也想请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被这话问的敏感起来,也不知道居士要的条件会是什么。

(这卷的高人打扮确实怪异,有种天山童姥的感觉,老九下笔前也想过要不要这么描写,但原型就是如此,我就按照他的风格设计了,当然他并没书里这么坏,是个萨满巫师,说白了就是东北跳大神的二神,每次施法时都爱弄一副孩童打扮。)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24 了解

第二十四章 了解

居士先看了看身后的神婆墓,又望着怀里的河童,想了小片刻才把他的请求说出来。

他的请求很简单,希望我们四人能替他保守神婆四子的秘密,尤其是瘴山这里有神婆墓的消息,至少在三年内不要有人知道。

我能理解他前半句话,还随着黎征一起点头应了下来,但让我琢磨不透的是,为何他特意说出三年的时间,我看了神婆墓一眼,心说难不成三年后这里会有什么变化么?

其实不仅我有这想法,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瞥了神婆墓一眼。居士品出我们心思,也不介意的多解释一句,“我想跟三弟去墓里守卫母亲,三年后这墓就会坍塌,甚至墓壁里还有酸液溢出会把我们的尸骨腐蚀掉,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神婆,也没神婆四子的说法。”

这话再次表达了居士想死的决心,虽然之前我对这居士有些反感,但现在心里却很堵得慌,想说点什么却有说不出来。

黎征倒是抢先开口来了一句,还特意指着居士,“你的身体受伤不重,想要治疗还来得及,何必非要寻死呢?”

居士惨笑,尤其他现在的脸色异常苍白,让人看的都特别阴森,他摇头很肯定的把黎征的建议否决,还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了留血的伤口,又摸着心口说,“心已死,你治愈我的身子又有何用?你们的宝贝已经修复好了,我要做的也都做完了,也请你们遵守承诺。”

说完他一把抱起河童,摇摇晃晃的向身后墓碑走去。他就摸着墓碑随意碰了几下,突然间神婆墓墓门轰然开启,露出一条一个人能勉强爬进去的空隙。

居士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也不理我们呼喊,先把河童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自行的爬到里面。

拉巴次仁是个热血汉子,看居士这么死心眼,他凑到我和黎征面前又做个手势说,“咱们一会也爬进去,把居士给拽出来得了,这小子现在是心死,但调养一阵心就好了。”

可就像反驳他这观点似的,突然间神婆墓的墓口落下一块巨石,我看不出这巨石有多重,但它砸在地上后却引起周围地表小范围内的抖动,甚至我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微微晃动。

黎征望着巨石苦笑起来,还跟我们说,“救人无望了,这神婆墓里有机关,居士从里面把这墓整体封死,除非有火炮对其轰击,不然凭咱们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有什么作为。”

我明白黎征说的在理,甚至居士必死也成了我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我们谁都没说话,要么蹲着要么就坐在地上各自寻思起来。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这次河童事件给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在外人看来,居士是做错了,他不该帮高人,可反过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这么做也多少为了亲情为了三弟。而那河童更是无辜,尤其还有些无奈,老天对他真是不公平,生下来后就落得如此模样,但这还不够,他还被自己的兄长利用着,甚至还背上各种误会与骂名。至于高人,我不想评论这个人,只能说他是个败类,是个人渣。

这样直到第二天上午,黎征掐好时间带着我们返程,其实这个河童事件还有几个疑点并没搞清,一是为何河童总爱带着一个水草在河里游荡,二是它既然不是整个事件的真凶,吃血块的说法也是高人编出来的,那为何会在镇子里的河坝内出现?

我把这两个疑问说给黎征听,很明显黎征事也考虑过这个,还有了计较,他并没正面回答我,反倒强调说,“水草的事咱们在过黑水塘时会有说法,至于河童为何会去河坝,今晚也会有答案。”

带着疑问,当我们在黑水塘蹚水时,黎征特意打量着水面,还找到了几根水草,我发现这种水草很怪,或者说它的生长结构跟一般草类不一样。

这种黑草整个茎秆是中空的,有半厘米的宽度,黎征做个把水草含在嘴里的动作,那意思河童在水里游时,就是借着它中途换气的。

拉巴次仁显得很有兴趣,还凑过去盯着茎秆看了看,一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还叹了一句,说这方法也就河童能用吧,换做是他,五个茎秆都不够顺气的。

我赞同他这话,打心里还觉得,河童的身子也真不一般,身手那么敏捷,肺活量却这么小,甚至往深了想,我还怀疑它是不是跟青蛙一样,皮肤也能用来呼吸。但河童已死,这疑问是解不开了。

我们赶回镇子里的空屋时,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前几天这屋子还挺热闹,半夜还“闹鬼”,现在却显得冷清异常。

我们几个合计着接下来怎么办,黎征的意思今晚夜里再去河坝里看一眼,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去,至于居士与高人消失的事情,就让当地警方受理吧。

我心说当地警方都被高人弄得打根上烂了,弄不好这案件最后仍会成为一桩悬案,或者河童的说法也会变得更加离奇,其实我们要把神婆四子的消息散播出去的话,所有事情全会水落石出,可既然我们答应居士,那就该守口如瓶。

下午我们在屋子里休息起来,而黎征趁空还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他买了什么,反正最后背了个布包回来。

后半夜我们趁着夜深人静时,都聚在之前下网捉河童的地方,黎征还招呼我们一同向那牛雕像游去。

这牛雕像没多大,我们四个想都站在上面也不可能,小乞丐水性不好,本来他就是被拉巴次仁背着过来的,这站雕像的好位置也就让给了他。

我们哥仨都泡在水里,黎征把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副潜水镜还有一根粗铜管。

这铜管是可以伸缩的那种,完全展开后竟有一米长。黎征把潜水镜戴好,又咬着铜管潜到水下去。

到现在为止,我能猜出来河童光顾河坝一定跟这牛雕像有关,甚至那晚我们用渔网拦住河面,河童之所以发怒,也是因为渔网拦住了它找牛雕像的去路。

黎征潜水很久,足足一刻钟后才露了头,我们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黎征点点头,又把手摊开给我们看。

我发现他手里有个葡萄粒大的小圆球,这圆球半透明颜色有些发黄,最中心封着一滴血。就这种模式让我一下想到了琥珀。

黎征指着水下跟我们说,“在牛嘴里,这种圆球还有很多,只是我扣起来极其费劲,想要把圆球全弄出来,还得找个工具辅助。”

我和拉巴次仁并没带任何工具,小乞丐倒是帮了我们一把,他撩开裤腿,从袜子里拿出一把甩刀,问这个当工具行不行。

我发现这孩子心眼挺多,之前带过电棍和石灰粉不说,现在还在袜子里藏了这个玄机,不过拉巴次仁倒对小乞丐赞赏有加,还强调说,当猎手就得越聪明越好,不然早晚会死在狡猾的动物身上。

我又一转话题,问黎征这小圆球是干什么的,难道河童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它?

黎征盯着圆球里面的血液看着,回答我说,“要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的血就该是神婆血,而在血中还有蚊子卵。咱们之前遇到的怪蚊子就该从这圆球里孵化而来的。”

这么一来,河童事件中最后一个疑点就被解开了,而我们又一商量,怪蚊子厉害归厉害,但绝不该存在于这世上,我们就想到把这种圆球全都从牛雕像嘴里拿出来,找个地方销毁掉。

黎征又返身潜下去,用甩刀一点点的把圆球抠出,这活干的很累,最后就连我和拉巴次仁也都下去替班。

我们足足忙活了两个小时,收集到了一大把的小圆球,接着我们迅速返回空屋,找个铁脸盆生了火,把这小圆球付之一炬。

本来我还担心火烤对它们没效,心说实在不行明天买个高压锅,再用它把这小圆球炖上几个小时,不信凭高压锅的火候还弄不烂它们。

可我显得多虑了,这小圆球不禁烧不说,最后神血被烧蒸发了以后,整个屋子都臭的异常。尤其我们还被熏得逃了出去。

拉巴次仁对这空屋有了新的评价,说这屋子以后根本没法住人,改成厕所倒是蛮适合的,但也有个前提,来这厕所蹲坑的人,抗臭能力也得好,不然心脏弱的保准蹲坑蹲到一半就一个踉跄侧歪过去。

本来我们还想睡一夜再走,但这计划也不得不改变,我们几个憋着气轮番跑到屋子里,把行李拿出来后这就连夜启程。

我也没去义荣县找瞎眼师傅,毕竟要见到他时他问起居士的话我还不好回答,我们四个一路不耽误的返回到大峡谷。

我和拉巴次仁都有这意思,好好培养小乞丐,但问题是,这孩子是个新手,什么都不懂,最后我俩一商量,拉巴次仁决定先从基础做起,带着小乞丐跟巴尼玛他们一起去打猎。

而没多久后,大峡谷又来了另一个客人,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欢乐,但这欢乐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我人生中最大一场麻烦也悄然逼近了。

(马上写本书最后一卷《转世奇谈》,之后是番外,现在想写的有两个,巴图十兄弟的戈壁任务,力叔的西苗行,其他待定,大家还想看谁的番外给我留言吧,我会根据情况追写几个的)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1 来客

这来客让我很意外,甚至也出乎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意料,是瞎眼师傅和柱子,这爷俩不远万里竟从义荣县赶了过来。

其实能看出来,柱子不想过来,毕竟他拖家带口的每天都要去桥头摆摊算命才能有经济来源,可他又看不过去瞎眼师傅独自来藏地,只好跟家里打个招呼把瞎眼师傅护送过来。

瞎眼师傅来找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来瞧瞧,上次河童事件的真相我们并没告诉他,他到后来也没问,但有一回随口带了一嘴,我能品出来,瞎眼师傅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仨也就打个哈哈,算是把这事一带而过。我知道瞎眼师傅不是头次来藏地,更不是头次来大峡谷,可为了尽一番当徒弟的孝道,我还是很用心的带他闲逛一番。

别看瞎眼师傅眼睛不行,但这种闲逛也让他很开心,而且这么一弄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柱子本来跟我们提出要走,想提前回义荣县挣钱,我理解他的苦衷,也把日后护送瞎眼师傅回去的事应了下来,而没想到的是,柱子没先走成,我们哥仨倒是提前出了大峡谷。

那是一天中午,我们正吃完午饭聚在黎征家胡侃,巴尼玛带了一个信件急匆匆赶了过来。现在都到了95年,真要有什么消息送到大峡谷也比之前方便,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墨脱,有专门把内容记下来,再找人顺带捎信。

巴尼玛本来捎信心里有些不乐意,按他的想法,这次又是白干活,毕竟没弄到捎信的鸽子吃,可我们仨不可能亏待他,尤其拉巴次仁昨晚刚猎到一头狼,就让巴尼玛自行去他家,劈下一条狼腿当礼物。

巴尼玛是那种很耿直的汉子,也不隐藏什么,一听这话当场就把嘴咧开了。

我们送走巴尼玛后就立刻打开信看起来,这信是周成海写的,他在信中说了一件怪事。

周成海并不是义荣县本地人,老家在一个叫周家村的地方,他说周家村最近来了一个喇嘛,在村里宣传着转世的说法,而且也不知道这喇嘛到底耍了什么嘴皮子,村里人还全都信了,甚至也有好几人因为转世而暴毙在家中。

本来这村的刑事案件并不归周成海管,但他实在不忍,就请了假以回老家探亲为由想去调查一番。而他也怕这案件自己搞不定,就想请我们哥仨一定过去瞧一瞧。

在平常,我可能会回绝周成海,毕竟我们出大峡谷不容易,弄不好等赶到周家村时这案件已经结了。可一看信里有转世的字眼,我又即刻敏感起来。

我心里一直对圣人念念不忘,毕竟我们新帐旧账加一块,结怨不小,尤其自打我们从小天空之镜出来后,他就冤魂不散的缠着我们。

其实其他人看完信都有跟我相似的想法,这转世喇嘛一定跟圣人有什么联系,甚至他特意去周家村弄不好也有所预谋。

我这次没询问黎征管不管这件事,而是直接张口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看了瞎眼师傅一眼,瞎眼师傅一直留意我们的举动,他眼睛看不见但也察觉到黎征这微妙的举动,笑着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一个瞎老头有什么值得考虑的,你们想去不用管我,即刻起身就好,我和徒弟在黎村也饿不死。”

有瞎眼师傅这话在先,黎征接口应一声,又跟我和拉巴次仁强调,“收拾一下,今天晚间就启程。”

我一合计,我们这路赶的可紧,尤其晚间出大峡谷也不是个容易的事,但我俩都没怨言,甚至痛快的行动起来。

从地图看,周家村正好处在大峡谷与义荣县之间的地方,我们赶过去并没在路上费多长时间,期间我也跟他俩说了周成海的情况以及我的计划。

周成海自幼无父,只被母亲拉扯大,而且别看他也姓周,但在周家村的亲戚并不太多,现在回家也只能住母亲那。我早年也跟他去过周家村一次,知道他家在哪,这次我们过去可以直接找到他家先借机问下那喇嘛的事。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认同我这计划。

我们赶到周成海家时是傍晚时分,我一算这刚好是饭点,我们也从藏地背了点土特产,正好趁吃饭时拿出来给周成海及他的母亲品尝一下。

可实际与我想的有些偏差,我们进到周家后,并没见到周成海,他家也没开饭,他母亲正在院子里拿着一串佛珠念经,看到我们到来还特别好奇,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这么久没见周成海的母亲(以下简称周母)并没把我认出来,我怕不解释明白别把这老人吓个好歹出来,尤其拉巴次仁的体格和肤色都很凶悍。

我就笑着往前走几步,详细的把我们仨介绍一遍。

周母听完恍然,还赶紧招呼我们进屋,她去准备晚饭。可直到我们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周成海也没出现。

我挺纳闷,就随口问一嘴周成海哪去了。周母神秘一笑,也没把我们当外人,直说道,“我们家大海正在转世,不久后就能重新做人啦。”

拉巴次仁本来抱个碗正大口吃饭,听周母这话噗了一声,把嘴里的饭都吐回去,而且他也没顾的上自己这丑态,很大声的问,“阿姨,周成海是个警察,这次不是过来调查转世的事么?怎么到头来他却积极的去转世了?”

周母的表情变化很丰富,本来听拉巴次仁这话,她脸上现了一丝怒意,但随后又自我调节的缓解下来,解释道,“我那儿子真不是个识货的主,他一回来就跟我说,不要轻信那喇嘛的话,但他也不看看,这喇叭法师的法力有多高强,村里张老汉就是个例子,本来得了绝症,正准备等死,可法师过去瞧了瞧,让张老汉赎清生前罪过,竟让他在前几日顺利的转世了,啧啧,这可得修来多大的福分才能得到如此机缘呐?”

我是越听越迷糊,一来不知道这转世到底是什么个过程,二来更弄不懂转世后人会出现什么变化。

黎征却对转世的说法有所了解,还抢先说,“转世是指一个人在死亡后,其性格特点或灵魂在另一个身体里重生。而且往深了说,转世也是很多宗教甚至哲学的主要信条,甚至一小部分科学家也认为转世具有真实性,并试图从物理学的多维空间角度加以解释,但到目前为止,仍无法取得实证。”

我品着黎征的话,默默点点头,而且我也能听出黎征的言外之意,他对转世持有中立的观点,而我呢,以前也并没见谁转世成功过,当然持否定态度要大一些。

可周母却对转世说法异常坚信,还指正黎征,“大侄子,什么叫没取得实证呢,张老汉的成功转世就是很明显的实例嘛,喇嘛法师的说法,张老汉死后会重生在他孙媳妇的肚子里,新生的小孙子就是他。那天张家孙媳妇产子时我们都过去瞧了,张老汉生前喜欢核桃和旱烟,喇嘛法师就把这两样东西外加其他一些杂物都摆在新生儿面前。你们猜怎么着,那新生人见到别的东西都哭,只有见到核桃和旱烟时才笑,喇嘛还让新生儿看了张老汉生前的照片,那新生儿还喔喔的怪叫起来,你们说这不是转世还能是什么?”

我也被周母说的挺奇怪,甚至打心里觉得,这种情况拿巧合来解释,貌似说不太通。

黎征并没急着跟周母争辩什么,反倒沉默片刻后又一转话题,指着自己和拉巴次仁强调说,“刚才天佑介绍我俩时并没说全,其实我俩也是藏地的法师,既然这次周成海有机缘正在转世,那就最好让我们见他一面,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周母显得不信,盯着黎征瞧起来。黎征笑了笑,又随便露了一手,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符箓来,点燃后把它凭空推了出去。

其实我明白,黎征就是耍了一手魔术,可周母看愣了,还立刻信了他的话,甚至还饭都不让我们吃了,强调道,“有你们帮助可太好了,我那儿子最近还处在关键时期,喇嘛法师说转世前这段时间很重要,也有转世失败的可能,你们一定用法力护住我儿子,祝他早日转世成功。”

我们一看有机会见到周成海,根本不在乎周母又说了什么,全都一口应了下来。周母随后起身,带我们来到她家后院。

这后院只有一间瓦房,不用说周成海就被关在这里“渡劫”了。

我们跟周母客气的说了几句把她支开,又一同走到瓦房里,我本以为周成海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或躺着练习什么功法,可谁能想到他却跟一具僵尸一样,半死不活的昏迷着,尤其还瘦的不成样子,甚至拿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过分。

我们一同凑过去,黎征还当先给他把起脉来,而拉巴次仁还忍不住念叨一句,“我的天,这就是转世么?”

第十三卷 转世奇谈 02 猫腻

第二章 猫腻

给我感觉,周成海这状态并不像是所谓的转世,反倒像被人下了毒或者中了蛊。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黎征听,而黎征只是点点头但并没急着回答,反倒用他的手法对周成海检查起来。

他先翻开周成海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我从一旁瞧的仔细,这一系列动作弄完,黎征眉头皱的更深,很明显遇到了难题。

接下来他又给周成海把脉,结果更是不乐观,他还对我俩强调一句,“脉来急数,时而一止,脉细促而无力,这是促脉的现象。”

我对黎征这种专业说法听不懂,问他通俗点怎么解释。

“虚脱。”黎征回答后又招呼我俩把周成海衣服扒下来。本来检查身体这事我是真不想参与,尤其周成海身上还有一股长时间没洗澡的怪味,但话说回来,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看在这交情的份上,我不能做事不管。

我们仨分了工,各自负责一块区域查看起来,我负责的是周成海大腿及以下的部位,别看屋内光线昏暗,但为了能检查仔细,我还特意凑近一些,甚至时不时用手摸索一番。

这样弄了一刻钟,不得不说我们仨白忙活了,周成海整个身上压根就被任何伤口,甚至连红肿都没有,包括嘴和屁股里。

从面上看,排除了他被人下蛊的可能,而在我印象里,下蛊的方法有很多,还可能通过喂食的方式让人吃到肚里去,可问题是我们一时间并没有这条件给他开膛破肚还能保证他不死,探查他体内的做法只好作罢。

黎征又拿出银针,对着周成海的拇指戳一下,正常人要被银针戳伤,挤一挤就能流出很多血,可周成海现在这身子血液循环太差了,甚至还不如七老八十的人,黎征双指用力,挤了半天才勉强弄出几滴血来。

但这点血也足够了,黎征在屋子搜了搜,找到一个茶缸。他就把茶缸盖作为临时的器皿,又从腰带上抽出几服药来进行血液测试。

这后院并没多大地方,周母并没走远,本来黎征进行测试这段期间,我和拉巴次仁也该出去走走放松下,但我怕周母一看我俩出来了,就问这问那的,索性跟拉巴次仁一合计,打消了外出的想法,老老实实站在黎征旁边观察起来。

黎征拿出的这些药粉,颜色不一样,甚至味道也不同,尤其有个别药剂,我隔远闻着都特别呛,但我也明白,这些药剂就是一系列的组合,只要跟血液混合到一起有了反应,就能通过反应现象判断周成海中了什么毒。

可直到最后一个药剂丢进去,血液仍无一点变化。黎征无奈的一耸肩,别看他没回答,但我知道,血液测试表明,周成海体内并没毒素。

这下我奇怪了,想了片刻跟黎征建议道,“小哥,不行咱们把周成海弄到医院去吧。拍个片子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黎征没否定我这想法,但也没特别赞同,指着周成海摇头说,“他现在的身体太差,周家村的地方太偏,送他去医院也好,找救护车过来接他也罢,路上的一颠簸,弄不好会让他吃不消。”

我知道黎征说的在理,可望着周成海的惨样也于心不忍。黎征默默想了一会,一转身走出屋子。

这样过了五分钟,他又走了回来还跟我们说,“刚才我去问周母了,转世过程多久才能完成,周母的意思,转世要用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这期间只能喝糖水不能吃饭,周成海现在正处在第八天,才熬完一半。”

我扭头看了眼周成海,心里合计着,这才第八天他就成了这幅模样,那等半个月过去后,他保准被活活饿死。

但黎征这话也让我品出了言外之意,既然转世的期限要这么久,那周成海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就该是安全的。我们要想救他,在这期间找到法子都还来的急。

黎征又掏兜把灵蛊拿出来,对我们说守好门口后就凑到周成海身边,对着他脑门把灵蛊射过去。

黎征用通灵术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既然我们找不到周成海的病根,那就用灵蛊搜寻下他的记忆,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做出突破。

我和拉巴次仁挡在门口,但也没闲心聊天,都盯着黎征观望,通灵术是很耗时的一个过程,这期间周母还忍不住过来敲门追问一声,而拉巴次仁呢,立刻嘀嘀咕咕瞎念了几句咒经。

他念的周母肯定听不懂,但我却很熟悉,说白了,就是驱赶蚂蚁的口诀,可周母却误以为我们正在施法,又急忙捂住嘴巴,悄悄的回了前院。

一个小时后,黎征一头汗水的回过神来,还对我们摇头摆手势,那意思通灵失败了。

这下我觉得有猫腻了,毕竟放在正常人身上,灵蛊不可能失去功效。稍后黎征还强调一句,“你们猜我从周成海的脑袋里发现了什么?”

我心说这能怎么猜?但也明白黎征一定是发现了绝对让我们出乎意料的东西。

他接着说,“周成海是个警察,按说我能搜出来的更多该是他当警察的记忆,可实际上这方面的记忆我一点也没找到,反倒能感觉出来现在的周成海有种想飞的冲动。”

我和拉巴次仁全愣住了,随后拉巴次仁还故意扇着双手问,“这爷们警察做腻了想当天使么?”

黎征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也没搞懂,我们一时间沉默起来。尤其从个人观点出来,我是越想越迷糊,也琢磨不透他在“转世”前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潜在念头。

黎征换个角度思考,又有了新的计划,对我们说,“咱们想办法接触那喇嘛法师,甚至还可以假意说咱们也想转世,看看他到底耍了什么花招,用了什么古怪的手段。”

我觉得这想法可行,虽然从一开始我们都觉得这喇嘛跟转世圣人有联系,甚至弄不好就该是圣人冒充的,但我们并不怕这六趾老怪,一来我们的天镜妖面都修复好了,甚至在神血刺激下宝贝的能力还比之前有所提高,二来妖宝宝也完成了最终进化,真要遇到这个大敌打起来,我有信心能把他揍死三个来回。

而且这事赶早不赶晚,我们也不管现在晚上不晚上的,当即决定出发。

当然走之前我们还跟周母问了几句话,想把喇嘛法师的住址要来。可没想到的是,据周母说,喇叭前一阵出游了,算日程三天后才能回来,这期间一切有关转世的事宜,都由他新收的徒弟格桑丘来负责。

我听这名字觉得好别扭,但也能品出来,格桑丘该是从西藏来的。但我们并没因为喇叭的出游而放弃去他家看一看,尤其较真的说,他不在家对我们也有好处,至少方便我们看看这喇嘛家里没有没有古怪。

最后我们把喇叭和格桑丘的地址全要了来,还先从喇叭家寻找线索。

这喇叭不是本地人,住的地方也是一个临时租的院子,可老话说有钱好办事,他租的这个院子竟是村里最好的,只是位置有些偏,处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我们赶到他家院外时,月亮都当头照着,四周也静悄悄的,黎征先大体打量一下喇叭家的整体结构,又指着一处墙体跟我们建议说,“从这翻过去。”

我发现小哥眼光真不错,这处墙体正好离院内瓦房最近,甚至我们趴在墙头就能把院内的一切尽收眼底,别看周母强调喇嘛出游,但谁知道他走前有没有在院里动过什么手脚。我们进去查看总归是秘密行事,也不能让这喇嘛回来后有所发觉。

黎征带头,我们仨先依次趴到了墙上,只稍微露个脑袋向院里查看。

黎征和拉巴次仁双眼直放精光,一同仔细把这院子排查一边,黎征还当先肯定的一摆手,那意思院内并没猫腻,我们可以进去了。

拉巴次仁显得最积极,还双臂发力,头一个跳了进去。可就在他跳进去的一瞬间,院内瓦房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