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拨给盛世的金牌经纪人俞岷。

“俞姐,是我,要麻烦你和《First Sight》那边沟通下,把巫云的专访提前点儿发。”

《First Sight》在圈子里的影响力没有哪家平面媒体比得上,巫云又是盛世的招牌,形象一直很好,她那篇专访一发,因姚畅而质疑盛世的声音会减小不少。

俞岷在电话那头一笑,爽快答应,“没问题,是为了今天的新闻吧?”

“是,”康晔也不否认,“多谢俞姐帮忙了。”

俞岷道:“得了吧你,跟我还客气。”

康晔笑道:“那俞姐肯不肯再帮我一个忙?”

俞岷何等人物,早已百炼成精是也,不待他说,便已在电话那头笑道:“如果你是想把姚畅塞给我,那就免了,你也知道,一个巫云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

康晔于是笑笑,也不强人所难,又再随意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略想了几秒,伸手按下内线给赵瑾,“让姚畅和顾晚辞到我办公室,对,就现在。没关系,我可以等,让他们马上过来。”

姚畅被叮嘱禁足在家,赵瑾打了个电话给关旗,让他安排公司的车去,避开媒体把人给接来。

顾晚辞倒正好在盛世,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看着网络上对姚畅山呼海啸般的叫骂声微微出神。

他这一次算是把祸给闯大了。

虽然那次的剪彩活动之后两人一直没有交集,她也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他,只是偶尔,会听同事说起,姚畅又如何如何不服管,惹恼了关旗蒋雨被雪藏,连露脸的机会都没了。

正想着,就接到了赵瑾的电话,她听着赵瑾在电话里说康晔找她去办公室,微微一愣,不由得追问:“康总监找我什么事?”

赵瑾其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要见你和姚畅,总之你快过来吧,他在办公室等着呢。”

晚辞于是起身朝康晔办公室走去,赵瑾见她来了,敲了敲康晔的门,送她进去之后就又关门出来了。

晚辞看向办公桌后面的康晔,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当中含了几许审视的锐利。

“康总监,你找我?”她开口问。

康晔微点了下头,看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你来当姚畅的经纪人,有没有把握?”

第十三回

晚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姚畅的情景,她被地上的污水溅了满身满脸,而始作俑者的他视若无睹,开着车子,呼啸而过。

后来在电梯偶遇,她要他道歉,他却是满脸不耐,说,我道歉你就不会被污水溅了吗?你不如直接跟我要干洗费来得合算,要多少,我赔给你。

完完全全的强盗逻辑,异常嚣张。

第二次正面遇上,便是在珠宝店剪彩现场临时准备的化妆间里,他态度恶劣的拒绝化妆,还惹哭了化妆的小姑娘。

她对姚畅并没有好感,却更知道康晔的提议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姚畅的个性桀骜不驯极其恶劣,虽然关于他的负面传言就连被孤立的她亦是听过不少,虽然他新近又因为酒驾超速背负了一身骂名,人气跌到了谷底,但接手了他,她就可以从打杂的苦海中脱离出来,升做经纪人,虽然这对她而言是一个并不熟悉的领域,但毕竟自此之后,所有的努力都可以寻到一个具象的目标和方向。

她又想起姚畅因为弄哭了化妆小姑娘而最终妥协任由她们化妆,以及他对着镜子偷偷的那一望,在心底笑了笑,其实他的本质并不太坏,说到底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好好教好好带的话,他的坏脾气或许是可以有所收敛的。

打定了主意,便抬眼去看康晔,他正静静的看着她,在她思考的过程当中并不给予建议或是出言催促。

“康总监,我想试试。”她说。

“公司不是试验室,艺人也不是试验品,我不接受没有把握的尝试,经纪人也不是端茶送水拿饭看衣服顺通告和安排行程就可以了的。”康晔开口,话锋极利。

晚辞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目光当中却是带上了几分倔强的光,“我之前没有当经纪人的经验,对姚畅也并不是太熟悉,所以我并不敢说有多大的把握把他带好。我所能保证的,是我一定会好好抓牢这次机会,尽我的全力来带他,这段时间我在部里片场四处跑,也学了很多可以在经纪人工作当中用上的东西,如果康总监信任我,我会争取做到最好。”

“你打算怎么做?”康晔问。

晚辞想了想,开口,“他们‘盛世星光’的五个人里面,现在最红的是闻滔,但是我并不太认同他的包装模式,通过绯闻来造星,时间久了会引发审美疲劳,最终影响艺人的形象。闻滔是盛世星光的冠军,本身有一定的粉丝群,不缺知名度,缺的是美誉度。如果我带姚畅,我不会按这个模式,我会很注意维护他的形象。”

康晔眸光微微转深,话锋却紧逼不放,“姚畅现在的公众形象如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打算怎么维护?”

晚辞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略一沉吟,多是凭着本心来作答,“首先,我不认为他应该躲着媒体,事情已经出了,媒体成天堵人又堵不到,难保不会乱写,这样下去对他的形象有害无益。我认为,可以准备一个记者招待会,让姚畅向公众公开道歉,树立知错能改的形象,重新开始。”

“你有把握让他配合吗?”

“他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里走得更远,就必须配合,”晚辞语意坚决,想了想,又道,“其实之前我也听过一些姚畅的事,我自从来了艺人管理部以后,也有反省过我自己从前的为人处世,慢慢明白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我想,姚畅之所以那么叛逆反弹,大概也是觉得公司在过分压榨艺人现阶段的能量——当然,这或许是公司对潜质不足的艺人所选择的策略,我无权置喙。只是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任何选择都是要冒风险的,就像是我选你当姚畅的经纪人,和你答应当他的经纪人,都一样存在风险,”康晔的语气稍有缓和,“你说你不了解姚畅,那我现在告诉你。”

康晔于是把姚畅的家庭背景和姚音的意思简单明了的告诉了顾晚辞,停了几秒,又道:“所以你不要想着既然他已经这样了,带好了是你的功劳,带不好反正他本性如此,也没人会说你。姚畅情况特殊,公司不会额外给他资源但也绝不会主动和他解约,但是你不同,如果你接受了,过上一两年他仍旧毫无起色,甚至负面新闻满天飞,那你就得为他、为你的选择负责,代价甚至有可能是辞职。而我,自然也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他见晚辞没有说话,似是微微沉吟,也不迫她,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并没有等太久,便见她抬眼对他微微一笑,眸光当中带着些许真挚的感激与坚定,“谢谢你,康总监,我会尽我的全力,不让你失望。”

康晔看着她,略点了点头,又道:“我也让姚畅过来了,一会儿你们见个面…”

正说着,他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应了一声便挂断,转而对晚辞笑道:“说曹*曹*就到,姚畅来了。”

赵瑾不一会儿就带着姚畅进来了,晚辞转眼看去,男孩子今天一身休闲打扮,行动自如,气色也不算太坏,看来在昨天的事故当中,并没有受什么伤。

他径直走到康晔的办公桌前,对一旁坐着的顾晚辞直接无视,对着康晔开口道,“正好我也要找你,我要解约。”

办公室里的晚辞和赵瑾均是一愣,而康晔只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的姚畅,“理由?”

姚畅冷笑了下,“我不乐意了就是理由!”

“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个用不着你费心。”

康晔点头,转而对赵瑾吩咐道:“联络法务部那边,安排时间跟他会谈,争取在今天之内解决了。”

赵瑾一愣之后,应声出去了,晚辞情急的叫了一声“康总监”,康晔却并没有理会她,转而对正打算转身出门的姚畅开口道:“法务部那边很快会备好合约派人过来,你先在这里等,我有几个问题也需要问清楚。”

姚畅闻言,有些不耐,却还是拉开椅子,在晚辞身边坐下,却依然当她不存在一样。

康晔看着他,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解约是对公司不满,还是对这个圈子不适应?”

姚畅并不配合,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康晔并不恼,语气平淡,“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你现在既然还是我手下的艺人,我就有责任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是对这个圈子不适应,那你解约另寻出路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是对公司不满,那么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处境,离了盛世,没有哪家公司会签你。”

姚畅嗤笑了下,并不说话,类似的话关旗在他耳边说过不下百次,能不能换点儿有新意的?

康晔没有计较他的态度,却又如知他所想一般,继续平静开口道:“姚畅,我不是关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敲山震虎故意吓唬你,我现在和你谈,只是想解决问题,你没必要意气用事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解决?怎么解决?”姚畅转眼看向康晔,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不信任姿态。

康晔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我给你换一个经纪人,给你和其他人同等的机会和平台,但不会有额外的照顾和更多资源,你想要走得远,一样得凭自己的真本事。”

姚畅没有说话,微眯了眼睛去看对面的康晔,半晌,开口,“换谁来带我?”

“她,顾晚辞,”康晔以目光示意,看向晚辞,“你们认识一下。”

姚畅一脸的不可思议,“她?”

“对。”

在得到康晔肯定的答复之后,姚畅怒极反笑:“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原来还是在耍着我玩,谁不知道她只是个打杂的,谁都可以使唤她做事,叫她来带我?”

晚辞听着他的话,一时血往上冲,想也没想,开口就道:“那是因为你劣迹斑斑,根本没人愿意带,所以才轮到我的!”

姚畅瞪着她,咬牙冷笑,“好,好,谁稀罕?”

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一面道:“等你们法务的人准备好了再通知我,我会找律师来谈!”

晚辞眼睁睁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甩门走人,心里呕得厉害,又偏生不愿承认那一丝后悔情绪,直到转过头,看见康晔眉目淡静,方才微垂眼睑,轻声道:“对不起,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我刚才只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康晔打断。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公司请你是让你做事,不是解释。”他说。

晚辞蓦然抬头,却见康晔表情极淡,和他的语气一样,看不出心中所想。

“对不起,我会去补救的,”她站起身,深深的吸气,然后开口,“如果补救不了,我就辞职来负责。”

第十四回

按着从人力资源部那儿查到的地址,晚辞来到了姚畅住的地方,因为事先康晔已经向她透露过姚畅的背景,所以知道他住在这个地段,她倒并不是太惊讶。

虽然姚畅并不算红,但毕竟昨天才有那么一桩新闻见报,所以仍是有不少记者等在小区门外。

顾晚辞报上姚畅的住址,又出示了“盛世”的工作证,却没想到小区的保安仍是摇头,“对不起,之前有一个记者就是用假工作证混进去的,让我们的业主非常生气,除非是业主亲自授意,否则我们是不能让你进去的。”

晚辞无奈,只得拿出电话拨给姚畅。

“喂?”

“姚畅,我是顾晚辞,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现在我在你家小区门外,我们谈谈好不好?”

“没什么可谈的。”

他说完,直接收了线,晚辞不死心的又拨了一个过去,对方很快把它掐断,再拨过去,再掐断,第三次拨的时候,手机里便传来了“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晚辞瞪着自己的手机,心内气恼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一旁等着的记者围了上来,“你是盛世的员工吧,是不是来处理姚畅昨天酒驾的事?盛世会怎么处罚他…”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晚辞差点儿想要落荒而逃,幸而这段时间的历练不是白费的,她深知自己要真是这么一走,指不定明天报纸上会写些什么出来。

于是很快稳住自己的情绪,心念一转,摊手道:“拜托,我要是盛世派来的我会进不去?”

“那你真是记者?哪家报社的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我就一小新人,不提也罢,我们主编就是看中我是新面孔,让我来试试的,结果还是不行,唉,不说了,我得回去听批斗去了——咦,谁又打电话来了这是——”

她一面说着,一面籍了电话做掩护迅速开溜,走出了好远一段确信没事了方才松下一口气,只是心里仍是焦急,自己如果连姚畅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去说服他?

一面着急一面也不忘骂了自己几声,怎么还是那么*?好好的,提什么辞职?

现如今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破釜沉舟的境地,只有说服姚畅回心转意这一条路可走。

她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关旗,“关哥,我是顾晚辞,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是这样的,我有点儿事情要找姚畅,可是他们小区的保安不让进,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关旗刚从蒋雨那儿得到消息,知道自此不用再带这个祖宗,心情正好,刚好他人在附近,顺路也要经过姚畅住的小区,又念着顾晚辞也任劳任怨替他做了不少事,遂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一面开车一道:“噢,那儿的保安见不到熟面孔是不放人的,我过来带你进去吧。”

晚辞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关哥,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你平常也帮我不少,应该的,”关旗笑,撇开顺路这一层不提,又问,“不过你找姚畅做什么?”

晚辞苦笑,“我说错话得罪了他,他闹着要解约,我要是说服不了他改变心意,大概就只有辞职谢罪了。”

关旗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料着后门大概也有记者,他让顾晚辞在前一个街口等,载*,然后直接开了过去。

“姚畅这小子混着呢,你也别太在意,他解约对公司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不会闹到要你辞职的,”关旗一面开车一面道,又问,“不过你是为了什么事得罪了他的?”

晚辞此时对他满心感激,也没有想太多,一股脑的就把康晔要她当姚畅的经纪人,以及姚畅和自己之间的争吵统统都说了出来。

关旗听在耳中,心底的轻蔑克制着没显在脸上,我都带不出来的人,换你?

恰此时车子开到了小区后门入口处,由于经常出入的关系,那小区保安是认得关旗的,敬了个礼,很轻易的就将车子放行。

开了一段,关旗停下车子,“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上去了。”

晚辞虽察觉到关旗态度的变化,略一想,便知为何,她本不傻,只是过去于人情世故这一块,太不在意。

她还是对着关旗再三道谢,又目送他的车子驶出小区,方按着地址走往姚畅住的那幢公寓。

几分钟之后,姚畅公寓里的对讲机响了,他走过去,看见顾晚辞的脸,不耐烦的按下通话键开口道:“我说了没什么可谈的,你有完没完?”

“不是,姚畅,刚才是我太*了,你先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

“没必要,你走吧,别再来烦我。”

“你不和我谈我是不会走的。”

“随你便。”他说着,关了对讲机,对她的骚扰烦不胜烦,索性设了免打搅。

走回客厅,打开电视,却刚好看到报道他酒驾的新闻,更是心烦,又再关了电视,进到卧室拉上窗帘,重重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一开始是清醒无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气总是不顺,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已是晚上九点多。

虽然窗外是瓢泼大雨,但无奈肚子饿得直叫,他还是打算下楼觅食,不想走远,也懒得应付记者,幸而小区内有家餐厅还算凑合。

坐电梯下到大厅,拿了把伞架上的雨伞然后打开一楼的防盗门,举步向外走去,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他条件反射一般立刻抽手,那人的力气却很大,手滑了一下又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

“姚畅,我们谈谈。”

他转头,看见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狼狈的脸,浅浅的屋檐遮不住这样大的雨势,那女子看起来已然浑身湿透。

他怔住,她一直守到现在?下那么大的雨也不会避一下吗?

而顾晚辞却只是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好不容易等下来的人又给放跑了,因为冷,她的声音听来略微有些哆嗦,眼睛却异常明亮坚持。

“姚畅,和我谈谈,好吗?”

第十五回

她跟在他身后上楼,进到这间装修得可以上时尚家居杂志封面的公寓,他一句话也没说,把空调打开,把她扔在客厅不理会,自顾自的进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儿,拿了块大毛巾扔到她身上,皱眉道:“擦干了,别把我沙发弄脏。”

晚辞本欲出口的道谢,经他这一句,只得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姚畅眼见得顾晚辞接过毛巾默不作声的擦拭湿答答的衣服和头发,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冲个热水澡,但到底不愿意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侵占太多,想了想,又折转身进浴室,拎了个吹风出来扔给她,“拿去。”

晚辞拿起被他扔到沙发上的吹风,抬眼看他,“谢谢。”

“用不着,我是怕你生病了赖我头上,弄好了赶紧走。”他肚子里唱着空城计,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再理会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发现多是啤酒和矿泉水,并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又去找储物柜,万幸,还有两碗方便面。

下次得提醒来做钟点的阿姨添置新的存货了。他这样想着,起身到客厅把饮水机的水烧上。

晚辞看他拿着杯面走出来,随口问道:“你就吃这个?”

姚畅没好气,“你以为是因为谁?”

晚辞这想起他刚才出门,大概就是去吃饭的,虽然自己也还没吃,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遂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去吃饭,等吃完了又谈,或者边吃边谈也行。”

“免了,你弄干了爱上哪吃上哪吃去,别来烦我。”他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离她远远的,等着水烧开。

晚辞这时已经把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了,屋子里空调开得很大,本来僵冷的身体也已回暖,她看了看手中的吹风和毛巾,又转眼看姚畅,男孩子脸臭臭的,却依然帅气不减,说到底,这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随心所欲惯了,心地却并不坏,只是总爱闹别扭。

我今早一定是疯了,跟个小屁孩计较什么?

她一面想着,一面对着姚畅开口道:“姚畅,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而且不止一次,你就不能算了吗?”

男孩子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况且,是你先说我是打杂的,我也是气不过啊。”晚辞又道。

男孩子转开眼睛,却是嘴硬,“我说错了吗,事实本来就这样。”

顾晚辞动心忍性,不跟小孩子计较,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有,你说我害你没能吃上大餐,我也一样饿到现在啊,你还害我被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