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理解裴阑此刻的心情,一如没有人知道,他在四十多年的人生岁月当中,曾与他眼前的女孩儿错过多少、误会多少、恨多少又爱多少。

他的新娘,是个宁静如山岚水雾的女人。说不上有多美,可那样如画的眉目总让人舒适异常。她只是淡淡笑着,真宛如画中走出。

当裴阑落泪的刹那,陈以晨看到抱着他的男人竟也有几分颤抖,俊逸的眉目看着台上的俩人,几分悲悯,几分祝福。

陈以晨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又哀伤的神情,诧异地看着他。男人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眼里满是温热与柔情,带着几分庆幸的,他低头吻了她,万分珍重,万分柔软。

“宝宝,我们真幸运。”他说。

遇到这样让他爱且也爱他的宝宝,真的好幸运;他们虽然有过六年的离别,可终究是幸福相守,真的好幸运。宝宝,你知道吗?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这样的好运,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那么容易地就可以在一起。

婚礼上,让陈以晨更为惊奇的一件事是,那个之前与白然然一起在晨光酒吧遇到,还给她唱了一首《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少年竟然也在,赫然正是梦蝶为裴阑生的儿子。

他的眉目和气质,与新娘如此相似,细看,他的轮廓却又像足了裴阑的英气俊朗。晨宝一下就震惊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裴昕给陈以晨微笑着打招呼,笑容仍然如初见般干净美好。抱着晨宝的陆以辰呢,慈爱地看着他道:“这是你四婶婶,以后可别看错了。”

晨宝囧了,裴昕笑容一僵,耳根竟然闪过几分红晕,尴尬地笑了笑,“四叔,我再也不会看错了。只是,四婶婶真的好小,她有没有成年啊?”

晨宝更囧了!陆以辰脸色微沉,就知道这个小崽子看着是个软脾气的,实则跟他爹一样刚硬,他大哥那样的人的儿子,怎么可能软脾气嘛!逮着机会竟然暗讽他老牛吃嫩草,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以辰继续慈爱的笑,大手还一边揉晨宝的小脑袋,“你四婶婶当然已经成年了。你爸老说你一个人孤单,以后你四婶婶有了孩子,你就帮着四叔带着吧。”

裴昕笑不出来了。而男人怀里的晨宝呢?

晨宝已经彻底成了囧宝宝…

chapter44

裴阑结婚的那天夜里,在公司奔波了一天的沈芩回到家里,刚甩下高跟准备往沙发上扑时就接到了方以宸的电话。

她神色陡变,大声骂了一句“方以宸你个二货!”

立即穿回鞋子,“啪”的关上门,疯了一般奔下楼去!

“到黑影区!”

出租司机看到妆容精美却一脸焦急的女人,听到黑影区三个字,心里闪过鄙夷。

黑影区,是B市最有名的红灯区。

沈芩看到了司机的神色,只是冷笑一声,“去不去?不去我换辆车。”说着就要下车。

笑话,她沈芩可以忍受别人的眼色,可还不包括拉客载人的出租车司机!

司机立刻殷勤起来,“去,马上就到。”

“快点儿!”

“好的,小姐。”后视镜里印着沈芩冷然的脸,司机心里嘀咕,如今这世道,有了钱就是大爷,连只ji都嚣张。

“小宸!你站住!”下了车还给了司机一张百元大钞不找零的沈大小姐在鱼龙混杂灯红酒绿的街道里跑了很久,才看到方以宸躲躲闪闪的身影。

“你现在去找他就是找死!你知道吗?!”沈芩死死拉住方以宸,在大街上毫无形象地嘶吼。

方以宸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衬衫长裤,脸上没化妆,带着几分苍白,“我只是去找我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可以?”

“你孩子的父亲?!”沈芩冷笑,“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幸好你没有生下他的孩子,要是生下了,只怕你跟你的短命孩子都要立刻一命归西!”

沈芩这话说得难听,可却如当头一棒,将方以宸敲得浑身震颤。脑子愈发清明,可痛苦也愈发清明。

沈芩拉着愣住的方以宸走向一旁安静的小巷口里,避过太多路人的注目。

“你要知道,那个人自称什么黑暗之帝,其实就是个魔鬼!你好不容易才离开他,难道又要陷进去吗?何况,你如今就是去找他他也未必要你!”

“我不要他要我!我只是想要他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孩…”

“你醒醒吧方以宸!”沈芩大力摇着她的双肩,“他知道只会愤怒!愤怒你竟然敢私下怀他的孩子!”

“杀了我又怎么样?!”方以宸也大吼,大颗的泪水掉下,碎落,“沈芩!我什么都没有了!自从孩子没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得希望我的孩子的存在能被他的父亲知道!”

“方以宸,你要知道,在雷帝的眼里,父亲这个词只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来,是略显生硬的中文。

“两位小姐,雷帝大人召见。”

三年前,方以宸在英国最绝望的岁月里,结识了沈芩。

二人过去都是B市的名门淑女,恐怕当时她们谁也想不到她们会成为好朋友,更想不到,她们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成为好朋友。

沈芩在国外就集聚势力,生冷不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铁板,不小心把伦敦的地头蛇给得罪了,逃难时恰逢当街拉琴的方以宸。

彼时的方以宸尚且单纯无垢,只因父母对亲生女儿的偏心便不愿向陈家伸手,当街卖艺赚钱。她在沈芩的三言两语下就乖乖与沈芩换了衣服,最后被抓。沈芩本以为那群流氓见不是她本人就会放人,发现方以宸竟被带走时也跟了上去,费了几番波折才将人救下来。

自此,两人成为密友。

沈芩有时候想,如果不是遇到她,或许方以宸就不会遇到那个可怕的男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方以宸想的却是,幸好她遇到了沈芩,如果不是她,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教她关于隐忍的道理。失去家族荫蔽而又不知隐忍的方以宸不会活到今天。

一个欲望与鲜血并存的夜晚,方以宸被可怕的男人撕裂成碎片,只为了给沈芩要一份合约。这份合约对沈芩来说是沈氏重生的关键,对于高高在上雷帝来说却是根本不屑一顾的小事。可那个男人就这样,他喜欢看着弱小的人在他面前告饶恕罪,从中得到病态的快感。

沈芩没想过方以宸会背着她去找雷帝;方以宸也没想到,雷帝竟是如此…血腥疯狂。

只是一个晚上,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沈芩和方以宸一路沉默。

带路的男人听声音是个成年人,身材却不高,大约只155cm,发微卷,皮肤是淡淡的棕黑色。大约是尼格罗澳大利亚人种,像是个印度人。

印度男人步履极稳,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从一处开着红色灯光的房屋进去,进电梯。

“大人,人来了!”一扇引人遐想的朱红色木门,被印度男人敲响。

里面没有回声,但是门却已经自己开了。

谁也想不到,B市乌烟瘴气的林立楼房中,竟有这样一处辉煌若皇宫圣殿的地方。

开门的刹那,方以宸被乍然而来的一片金黄朱红的光芒刺得几分晕眩,再一看时,眼里便只剩下一个男人。

金色的皮质沙发上,一袭红衣的线条是如此流畅而慵懒,即便是在此炫目的环境里,也瞬间抢夺了来者所有的视线。

男人微闭的眼皮撩起,看到来人,竟立刻兴致勃勃的起身坐正,那种慵懒如猫般的姿态,像极了某个时下流行的称呼——妖孽受。

可是沈芩和方以宸都知道,这个男人,内心与外表截然相反。

“我的玩具来了。”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眼里满是兴味盎然。

“啊!”

一声女人动情时暧昧的低喊,方以宸这才发现,有一个赤身luo体的女孩儿正伏在男人脚下!男人一手粘着一根雪茄,另一只手隐没在女孩儿的胸口。

“真吵。”男人微微皱眉,手上猛然用力,“嘭”的一声!

可怜的女孩儿连呼喊都来不及,就被扔到了印度男人脚下,一动不动。

眼见着印度男人像拖一只死狗一样将□的女孩儿拖出去,沈芩和方以宸两人都白了脸色。

这个男人的残暴似乎是与日俱增。

“怎么,你们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男人笑得邪魅,手上的雪茄撩起层层烟雾,“现在还有说话的机会,过一会儿,说不定你们就没机会了。”

方以宸胆战心惊,她怎么会这么傻?竟然会以为这个男人会有一点点感情?她听说他来了B市,就到黑影区来找他,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巢穴总是在这样的地方。

终究是一厢情愿。

“你…”她顿了顿,握了握自己的双拳,“你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男人顿了顿,继而大笑,“孩子?那是什么东西。女人,你别装作不知道,那个下贱种是我派人给你下药杀了的。”

方以宸的脸色霎时雪白!

“好了!你们的的时间到此为止。”男人凶残地吐出句子,眼中是森冷可怖的戾光,“今天我心情不好,你们正好陪我解解闷。”

裴阑的婚礼之后,陈以晨问了楚青杫,才大致了解裴阑和梦蝶的诸般事迹,前有雷帝拦路,后有沈茴插足,而且这两人还都是凶悍强大的主儿。幸好裴老大足够强大,才能走到现在,修成正果。陈姑娘顿觉十分感慨。陆以辰说的不错,她是应该庆幸命运对他们的厚待。

她想啊,她跟陆以辰咋就这么没挫折呢?他俩爷爷是发小,父亲是发小,他俩自己呢?如果没有她跟以宸被交换的事情,大概也是发小。他俩还指腹为婚(*^O^*)。陆以辰入陈家跟入自个儿家一样,而陈以晨入陆家呢?好吧,此时陈以晨还没去过陆家,可是以前顶替她身份的以宸可是把陆家当成自个儿第二个家来着,撒丫子天天往哪儿跑,两家住的也近。现在虽然陈姑娘没去过陆家,可人陆家早把她当孙媳妇了。

她跟陆以辰真是顺利啊。

某宝无限感慨。

裴阑婚礼的第二天,某宝继续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等陆少来接。可这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陆少竟然破天荒没来!

晨宝正要焦急之际,就接到了陆少的电话,说是大哥那边有急事,他跟孟京、楚青杫包括沈芪都已经在离开B市的飞机上了。

“宝宝,我就出去几天,你在家乖乖听话知道吗?我会尽快回来的,回来我们就结婚!”

电话说到这里就被匆匆挂掉。

飞机上,孟京、陆以辰、楚青杫、沈芪,四人一字儿排开,送水的空姐被迷得连连侧目,被沈芪通通打发走了。

孟京森冷阴沉的脸愈发森冷阴沉,活像阎王现世,让人不寒而栗;陆以辰刚挂完电话,俊颜上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皱眉深思;楚青杫靠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沈芪坐在那里,看着各位大哥,开口道:“要是大哥不听劝执意隐居西藏怎么办?”

孟京看他一眼,意思很明显——没有要是,一定要把人劝回来,要不然裴氏怎么办?裴氏底下各种势力怎么办?

楚青杫懒洋洋道:“老七,你年纪小,不知道大哥的裴氏明面儿上是简简单单的裴氏,可私底下的错综复杂,没有大哥根本摆不平。”

陆以辰却只是俊眉拧着,半天,才开口道:“大哥有他的坚持。只怕此行不易。”

“通知老五了吗?”孟京忽然出声。

楚青杫点点头,“五哥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陆以辰却微微摇头,“我看,就是老五来了,也未必劝得了大哥。”

“总得试试吧。”沈芪道,“五哥为人温顺,说话或许大哥爱听。”沈芪是后来才加入的,因裴阑知道他是沈茴的弟弟,所以格外爱惜,便让他做了几人的小弟。老五徐天泽,一直在澳洲,这回遇到大哥撒手不干带着老婆儿子逃跑的奇事儿,他也得回来一起面对了。

整个飞机除了工作人员,也就这么几个人,所以极其宽敞。孟京坐了一会儿,阴着脸,点了一支雪茄,雾腾腾的更加看不清表情。这是此次去欧洲时法国人送给他的限量版大卫诺夫季诺白金雪茄,价值逆天,可他抽着抽着,竟是越发烦躁,伸手就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扔进烟灰缸。

沈芪看着三哥能冻出冰渣子的脸,瞧瞧跟他拉远距离,以策安全。

楚青杫看三哥的模样,心里偷笑,没想到三哥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哇!他可是不小心才得知,三哥这次去欧洲是为了追一个女人哦!结果从法国一路追到芬兰,也不见佳人踪迹…咩咔咔咔,三哥你惨了!

这也再次证明,女人是个惹不得了东西!想到目露凶相的白家大小姐,楚老六连连摇头,将那张脸从自己的脑海里挥去。

陆以辰呢,本是凝眉想着怎么跟大哥周旋,结果看着窗外的流云,忽然就想起他和他的宝宝一起坐飞机从H市回B市的那段擦枪走火…呃,陆少不自然地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出去将咖啡换成了冰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更不更呢。。

chapter45

陆以辰呢,本是凝眉想着怎么跟大哥周旋,结果看着窗外的流云,忽然就想起他和他的宝宝一起坐飞机从H市回B市的那段擦枪走火…呃,陆少不自然地动了动,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出去将咖啡换成了冰水。

飞机在西藏的贡嘎机场停下,几个人迅速地换上了汽车,直接奔拉萨,几辆车子离拉萨不过几公里时,孟京和陆以辰共坐的那辆军用吉普忽然就停下了。

这里的马路本就狭窄,他一停,后面跟着的楚青杫和沈芪也停下了。

“怎么了?”楚青杫从车上跨下来,走到前面的车子旁边,拍着车窗问。

“返回。”副座上的孟京摇下车子,丢下这么两个字,又关上。

楚青杫愣了,搔搔脑袋,见陆以辰已经开始调转车头,他便也只得回去跟着。

陆以辰的车继续开在前面。孟京一圈一圈吐着烟雾,“你怎么知道大哥不会在拉萨?他留给我们的话里不是说他去拉萨隐居?他会骗我们?”

陆以辰淡淡的笑,眼里划过几分无奈,“因为我知道,大哥不会委屈大嫂。大嫂心肺不好,不宜在高原久待。大哥是利用了我们知道他喜欢西藏的这个事实,认定我们会中计。在我们赶往拉萨的途中,他也更有时间摆脱我们的追逐去一个我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那他会去哪儿?”

陆以辰沉吟,苦笑到,“那要看大嫂喜欢哪儿了。大哥欠大嫂良多,必然以她为先。”

孟京一阵沉默。

许久,他轻轻吐出一句,“你怎么猜到这些的?”

陆以辰答:“因为我理解大哥的心情。深爱一个女人的心情。”

再次沉默的男人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不知怎的就想起那个女人的话来。

她说:“孟京,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这种心情,名字叫做深爱。”

俩人的车开得飞快,思虑重的二人甚至都没看到,身后楚青杫的车子发生了车祸(^O^)。

一场很小却让楚青杫惨极的车祸。

车祸之前,一辆机车追上一辆军用吉普,擦身而过的态度甚是嚣张,引起了楚司机的好胜之心,开着车子就往前追,结果对此处地形不熟的他一个不慎,恰好遇到一处急转弯,然后车子很悲剧地冲到了栏杆之外…

坐在一旁的沈芪看着恼怒的六哥,不知说什么好。却在此时,前面那辆机车忽然反转过来,对着楚青杫中指向下,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还挑衅地瞟了他一眼!

结果呢?正如大家所猜的那样,楚少、白大小姐,冤家路窄!!

机车上带着头盔一身藏袍包得看不出性别的女人,正是自B市来此旅游的白大小姐…

她瞟他的那一眼,由于乍然认出是楚青杫,太过震撼,哗啦一下就从机车上摔下来!

楚青杫呢,他也看出是白然然了,正在不知是躲还是逃还是做点儿别的。可看到人从车上翻下来,再看看四周荒无人烟的,秉着人道主义精神他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于是,楚少对沈芪说:“你跟着三哥四哥先走,我随后就到。车子给你了。”

楚少抱着摔断腿的白大小姐,上了医院,从此开始了滞留西藏长达半个月有哭有笑有爱有恨的漫漫征程。

这边,孟京和陆以辰的追踪行动还在进行中。俩人经过分析,认为大哥最有可能去江南——毕竟那是梦蝶的故乡,也是她和裴昕最近十几年的所在之处。孟京一查当日B市飞机登记记录,果然发现有一辆小型私人飞机今天凌晨起飞去了南方,而这驾私人飞机曾经录属于裴氏。

两人兜兜转转,数日搜索,终于在一个叫绍兴的江南水城发现了裴阑的踪迹——确切的说,是裴昕的踪迹。说是有人看见一个少年带着几个同伴早上在桥上演奏,这个少年被称作昕哥。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的家里,白墙青瓦,简洁朴素一如这里所有的普通家庭,再没有了B市裴少的狠戾刚强与霸气凌然。

孟京、陆以辰和从澳洲归来的徐天泽互相对视一眼,一起进了屋。

屋内有露天大堂,青石板砌成的台阶上,坐着眉目如画的少年。

裴昕看着一同进来的三个人,眼睛里是果然如此的笑意,开口道:“孟三叔,陆四叔,这位想必是有温谦公子之称的徐五叔。我爸说让我今天早上在这里等你们,果然没错。”

“你爸呢?”孟京首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泠泠冷意。

裴昕生得单薄宁静,可却并不如何惧怕孟京的气势,所谓虎父无犬子,大概就是如此。他一字字道:“我爸说,他既已离开便不会再回去。忘各位叔叔珍重。还有,这所房子就是我们家,若是各位叔叔以后实在有什么难解之事,可以来找他,但是现在,几位叔叔就是等得再久他也不会出现。”

这个少年语声周到有礼,但是话里的执着与坚定不弱一分。

第一次见裴昕的徐天泽笑道:“不愧是大哥的儿子。”

“徐五叔过奖!”他温婉地笑,就这么悠然地坐在青石阶上,有少年的稚气,也有作为男人的坚毅的底气。

三人终是无功而返。

陆以辰离开的那天,陈姑娘在家里宅了半天,过到中午的时候,见方以宸从外面回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知道她不会回答,所以也就没问。这几天她主动去贴了几次冷屁股,最终都无功而返,两人的关系继续游走在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带。方以宸冷漠,陈姑娘便也作罢

下午与孟紫苑聊视频,知道孟京无功而返,心里略感安慰,想着自己透露她的行踪总算没有害到她。可陈姑娘总觉得,孟紫苑的神色并不若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