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凛,大喝道:“所有人等即可退出去!”

嘭!嘭!两声低沉诡异的闷响,地上那两条干尸突然爆开,无数黑色的小虫从他们是体内飞射向四面八方,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小虫一沾人身便迅速咬开人的皮肤钻进人身体之内,那情景就是七尺大汉见了都要毛骨悚然。

地上两具干尸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就在死后片刻之内,身体内部竟已被这些可怕的小虫吃空,变成两个养满蛊虫的皮囊,可想而知被这些蛊虫入体之后的下场。

☆、087 你难道不是我家的人?

幸好先前那两名死士跌落地上,附近的人都散开了一段距离,而相月国这边的高手也确实反应迅速,纷纷出掌虚拍向那些漫天飞舞的蛊虫,掌风或冰寒如霜或炽烈如火,那些小虫几乎都是一碰即死。

明里暗里的侍卫高手拳掌如风,很快就将那些可怕的小蛊虫杀灭九成九。

剩下那一点点漏网之鱼也造成了十分惨烈的结果:三名文官,十数名侍卫躲避不及被蛊虫入体,其中几个当机立断斩断了被蛊虫咬破的肢冇体逃过一劫,剩下的要么是头脸颈部遭遇蛊虫,要么是反应太慢,蛊虫顺着四肢窜入胸腹要害,被帐内侍卫果断下手杀死,且当场以烈焰掌一类的霸道功法将尸身迅速焚毁。

帐内局势被控制住,但是死伤那么多人,血腥味、尸体被焚烧的焦糊恶臭令人作呕。

秦悠悠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只感到手脚冰凉,奉神教的人分明就是丧心病狂的疯子!

如果让这些蛊虫蔓延开来,整个营区一带都会化作人间地狱,能够逃过的只会是极个别武道修为足够高的修炼者。

这还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气候寒冷,蛊虫脱离人体无法找到新鲜血肉马上就要被冻死的缘故,如果是阳春三月,又或是盛夏初秋,那结果秦悠悠想都不敢想。

这是刺杀,也是示威。如果多丽国与相月国交战之际用上如此疯狂的手段,相月国还哪里有还手之力?

不过仔细一想,秦悠悠便明白这事多半不可能发生。

要控制这些蛊虫专门去攻击什么特定对象估计很难很难,一旦放出这么可怕的蛊虫,最后可能是两国兵将同归于尽,一起惨死在这些蛊虫不分敌我的咬噬之下。

梁令极小心地将秦悠悠护在皇帝身边,一边打眼色示意太监将和亲王世子的三个儿女连同剩下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乳娘带到远处。

这个大帐是没办法再待的了,皇帝神情平静地吩咐近侍迅速清理出另一顶大帐,然后带着劫后余生的部分官员与太监侍卫移师过去。

他走在秦悠悠身边,笑得从容淡定:“觉得害怕?我相月国与多丽国如今虽然并未正式开战,但是我们都知道,两国已经是不死不休,不是他们与奉神教一并灭绝,就是我相月国严氏完蛋,没有第二种可能。”

秦悠悠没做声,过了一阵才慢慢道:“何必呢,本来是你们这些皇族的恩怨,却要这么许多无辜百姓将士在战场上牺牲。”

皇帝漫不经心道:“从古至今国与国之间的争端不都是如此?我们兄弟倒是愿意与江如练本人一决雌雄,问题是,这只缩头乌龟他愿意吗?”

皇帝这口气,倒像是对自己与严棣的实力极有信心,江如练如今年纪也不大,却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武道强者,据说他的修为已经达到武圣的至高境界,距离陆地神仙也不过一步之遥,真不知道皇帝的自信打哪儿来。

秦悠悠想到江如练的年纪,顿时对严棣的奇高修为淡定了一些,江如练也不过五十岁左右,已经号称天下第一武圣,严棣今年二十四,与江如练相比,这个武圣修为倒还勉强可以接受。

她听师父说过,武道修炼的至高境界乃是十八品,从十品到十八品均被称为武圣,中间差异却是极大。

江如练当年大闹西河风氏,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据她所看的卷宗描述,修为已经达到十二品。既然有人这点年纪能够达到十二品,那妖怪恩公能达到也不算奇怪。

皇帝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说了句:“什么叫我们这些皇族的恩怨,你如今是阿棣的妻子,莫非就不是我严氏的人?”

秦悠悠一怔,她虽然迟钝,也听得出来皇帝语气中的不满,她确实因为严棣对相月国产生了亲切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他们那一套,所以只能低头不语。

她忽然想到这些时日以来,严棣与金氏的频繁接触以及在她面前绝口不提要让她设计军械之事,也许他是不愿意勉强她,所以才转而花费功夫去跟金氏的人打交道……她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甜蜜还是无奈。

天下间所有人包括金氏自己,估计都认为相月国得了她以及她师父的支持,已经不再需要与任何机关世家攀交了,却没人知道,她在这方面,其实根本不会给严氏皇族带来多大的实际好处。

难怪皇帝会对自己不满。她坚持了原则,却让严棣为难了,只不过严棣却从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半句,甚至王府上下所有人也依旧将她当公主一样小心伺候着。

比起严棣为她做的,她好像有些过分,秦悠悠有些惭愧起来。

和亲王世子的三个儿女连同他们的乳娘,在皇帝的示意下,被两名武圣级的绝顶高手牢牢看住,远远跟在一行人的最末端,与皇帝及秦悠悠隔了老大的距离。

皇帝对他们已经起疑,故意不将他们送走也是为了就近监视,奉神教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他们几个离开众人视线,天知道他们会去干什么更可怕的事?

和亲王世子的三个儿女最大的都不足十岁,皇帝已经让御医以及负责看管他们的两名武圣仔细观察过,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

不过他还是不能放心,正考虑要怎么处置他们,忽然听到远处接连传来好几声,远处好几个方向一道道血红的烟雾信号腾空而起。

远处传来一片野兽怪叫声,数不清的野兽联群结队向着营地这边狂奔而来,其中有数不清的雪狼、豹子、老虎、野猪等等,杂沓的脚步声加上一声声凄厉的嘶吼,那声势完全不亚于万马千军列阵冲锋。

营地周围驻扎的皇宫亲卫部队虽然人数不少,但在这些不要命的牲口面前也显得弱了一头。

秦悠悠看着这等可怕的情景,心里再次浮起同样的疑问——奉神教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想干什么?就为了她一个至于么?

她瞄了一眼身边笑得从容镇定的皇帝……加上这个家伙,估计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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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看我的眼神

野兽群转眼已经杀到营地外围,一直在众多侍卫太监簇拥保护下的皇帝忽然一闪身掠到营地大门前,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举掌向着营地外狂奔而至的野兽们虚拍去。

嘭、嘭、嘭……一连串巨响夹带这野兽们死亡前绝望的嘶吼响成一片,营地大门外三丈范围外的野兽无一幸免全数筋骨碎裂被打得倒飞出去,撞上后来的野兽,又是一连串的哀鸣。

来不及劝阻皇帝疯狂冒险行为的大臣与太监侍卫们急得跳脚,纷纷跟着冲过去护驾,其他负责守护营地的皇宫侍卫眼见他如此勇武的行径,纷纷大声高呼喝彩。

皇帝哈哈一笑扬声道:“区区野兽何足惧,朕与你们一起守营!”

本来被无数野兽的突袭围攻吓得有些心头惴惴的侍卫们顿时精神大振,高高在上的皇帝笔下身先士卒,他们还有什么好畏惧胆怯的,天性中的勇武血气被激发到极点,侍卫们口中高呼万岁,个个精神抖擞提起刀枪与杀到面前的野兽搏斗起来。

皇帝就站在大开的营门前,每次出掌野兽立时死伤大片,后来的野兽被前面尸横遍野的情景吓得四散走避,再不敢往这边冲击。

皇帝所展露的修为不过相当于九品武尊,但对于普通修为顶多二三品的皇宫侍卫而言,这已经足以让他们心悦诚服,敬佩得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秦悠悠最近见识到的猛人太多,估计也会忍不住被这个站在营门前威风八面的家伙搞得心情滂湃不能自已。

平时看他嬉皮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倒是很会鼓舞士气收买人心。

相月国民风尚武,此刻就是那些紧随在皇帝身后的文臣也激动的两眼发红,恨不能冲上去与侍卫们一起抵抗野兽保护大营。

先前帐内被刺客暗算,死伤惨重带来的沉郁惧意,尽数化成了同仇敌忾、与敌人决一生死的无边怒火与勇气。

秦悠悠只激动了片刻就冷静下来,侧头问梁令:“你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能够驱使这么多野兽向这边攻击?”

“也许是奉神教的‘兽笛’,这种笛子吹出的声音只有野兽能听到,他们教中的驭兽高手可以依靠兽笛吹出独特的无声曲子,驱使野兽攻击。”梁令不愧是曾经的皇室密探首领,几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万事通。

秦悠悠观察了一下前来攻击营地的野兽群,很快认同了梁令的猜测,那些野兽们在远处行动井然有序,越王营地这边靠便越显得没有章法,应该是有人在远处以兽笛操控它们,不过当野兽们跑到营地前,兽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野兽们渐渐变得无所适从,攻击也只是依循本能,看见异类在跟前,就扑击一番以求自保。

秦悠悠马上想到的是用其他巨大的声音干扰兽笛发出的指令,至少让营地更远一点野兽也无法听清楚兽笛的声音,那会继续跑到营地前攻击的野兽便会大大减少。

她想到刚才侍卫们齐声呐喊万岁时,兽群中出现的一阵混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侍卫们忙于与野兽搏斗,再不可能齐声呐喊,七零八落的呼喝声影响便大大降低了。

她左看右看,猛地看到高台上那个足有人高的大鼓,马上眼前一亮,她对梁令道:“可否找高手去台上击鼓?尽量把声音传得远更响一些?最好让那些野兽再听不清兽笛的声音。”

梁令还未回答,就听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皇帝对身边一名亲卫道:“听到圣平王妃的话了?去罢!”

皇帝看似专注在营门外的野兽身上,实质注意力一直在秦悠悠这边,听了她与梁令的对话,觉得提议不错,便马上吩咐侍卫照办。

很快,高台上传来鼓声轰鸣,果然野兽们马上便阵脚大乱,有些更互相撕咬起来,对营地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远处躲在兽群后吹兽笛的人不得不往前走一些好使野兽们听清楚笛声继续攻击。

皇帝冷冷看了远处那几个身影一眼,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取朕的战神弓来!”他要亲手射杀这些该死的贼子。

秦悠悠想了想,解下手臂上一个黑黝黝的箭筒,递给他道:“用这个吧,不那么明显,你的修为加速一下,这个距离射杀九品以下武尊应该不成问题。

她觉得皇帝应该还是隐藏了一些实力,不过就算他以九品武尊的实力配合她的机关暗器,效果也绰绰有余。

箭筒体积小发射速度快,不似弓箭明显,如果皇帝动作够快,估计那几个在远处吹兽笛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就会被全数射杀。

当然,前提是他们只是九品以下的修为。

皇帝呵呵一笑接过箭筒道:“多谢弟妹了。”简单问清楚瞄准方法,便马上转过身去对付那几个驱赶控制兽群的人。

秦悠悠极目远眺,心中想起前去救人的严棣,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她觉得他不会有事,不过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想。

“美人儿,想不想知道你母亲亲的消息?”温柔带笑的男声忽然在耳边想起。

秦悠悠悚然一惊,游目四顾想找出发声之人,但是周围没有半个人看上去像是有嫌疑的,不期然间,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英郡主。

小姑娘冲着她甜甜一笑,脸上不见半分惊惶之色,反而显得无比阴森得意,她向着秦悠悠道:“王妃姐姐,我送你的花花你怎么不戴在身上?”

隔着这么远,又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英郡主就算大喊大叫,秦悠悠都不见得能听到,但是她偏偏就听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一字仿佛是小姑娘伏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

那朵茶花?!

早上秦悠悠随手将英郡主送的茶花别在衣襟上,后来回到房间换猎装到营地这边来的时候那朵花就被绿意取了下来插到花瓶中没有带来。

莫非那朵花上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秦悠悠想开口叫梁令,可是忽然感觉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看着英郡主的眼睛,一直看……

☆、089 夺魄牵魂

“贺熙朝,鬼鬼祟祟对付个女流之辈,你就不嫌丢脸!”皇帝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恍如暮鼓晨钟,一下子将神智渐渐被英郡主眼神操控的秦悠悠震醒。

她摇摇晃晃只觉得好像连续熬了三晚通宵一般,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想倒下就睡。

梁令扶着她,惊出一身冷汗,秦悠悠自己感觉看着英郡主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市集不过是短短片刻,甚至连梁令都还不曾发现不妥。

队伍末端,英郡主直接应声倒下,昏迷不醒。

而她身边的哥哥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流露出与他年纪完全不符的温柔魅惑笑容,抬起头来直视皇帝道:“严,我小看你了,呵呵。不过,你发现得迟了一些。”

小男孩说完这句话,神情忽然变得空洞迷茫,仰头倒在地下。

有了先前两个死士体内藏蛊虫进行最后攻击的经验,负责看管他们的两个武圣级高手严阵以待,轻易不敢触碰他们的身体。

方才旭光圣子趁着皇帝射杀几个驭兽高手的时候,突然借着英郡主出手对付秦悠悠,皇帝虽然发现,但确实迟了片刻。

他皱眉看了眼被梁令勉强扶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秦悠悠,也顾不上避嫌,抬手摸向她颈后位置,直接灌入真气试探,过了片刻,才慢慢收手,对梁令道:“好好看住她,等阿棣回来。”

“是。”梁令心里暗礁惭愧,对方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伤了秦悠悠,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王爷交代。

营地外的兽群无人指挥,远一些的很快便一哄而散,近处的被侍卫们枪挑箭射,很快也被吓得掉头飞奔,侍卫死了几十个,大部分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势,外边的雪原更被鲜血染红了。数不清的野兽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空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皇帝带着众人回到大帐内,在座位后设了屏风软塌,让秦悠悠暂时休息。

过了片刻,就有守营侍卫来报,外出猎狼的皇族宗亲陆续归来。这些人看到营地外的情景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虽然有人负伤,但情况并不严重。

皇帝问他们究竟发生何事,要放出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那些人面面相觑,都说毫不知情。

很快严棣也回营了。他带回来好几个同样昏迷的族人,四面八方升起的求救烟讯就是他们放出的。

他听闻秦悠悠出事昏迷什么都没说就直奔了去,连皇帝都没搭理。

“如何?”皇帝挥退众人。让他们自去准备返京之事,自己走到严棣身后问道。

“无大碍,看来江如练并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贺熙朝……否则他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悠悠。”严棣声音平静,但皇帝听得出来他心中怒火沸腾。

在他的眼皮地下伤了他的女人,这是对严棣最严重的挑衅。

“这里杀气太重,你还是先带她回京城吧。”皇帝神情凝重。

“好!”严棣干脆利落取了披风将秦悠悠裹好,抱着她出了营帐,骑上驻云飞往京城疾奔而去。

秦悠悠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脑子里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不过比起先前轻松得多。

她微微一动。就发现身边竟然有人!

“醒了?感觉如何?”一双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额头,替她拨开散乱的发丝,严棣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他、他竟然跟她睡在一张床上。还靠得这么近,她整个人几乎都在他怀里。

“说话,觉得怎样?”严棣有些不满意她的沉默。

“你、你……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秦悠悠想质问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床上,不过话到嘴边就觉得问了也是白问。

“你在庆东原上被旭光圣子暗算了,中了他的‘夺魄牵魂’,你想想,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一件一件告诉我。”严棣一边说一边将她扶坐起身,让绿意送温水来亲自喂她喝下去。”

秦悠悠抱着脑袋慢慢回想,庆东原那日发生的事她倒是还记得,不过那段记忆却像蒙了一层纱,影影绰绰地不是太清晰。

严棣之前就让梁令详细说过经过,又曾亲自看过营地的情形,再听秦悠悠说一遍,只不过是想看看治疗效果如何,发现她还记得不少,也放下心来。

“英郡主和她的哥哥现在怎样?”秦悠悠知道这两个孩子定是被旭光圣子用某种手段控制了,才会帮着对付她。

严棣沉默片刻,道:“他们两个前天就醒了,不过……都成了痴儿。”

旭光圣子的手段何等厉害,秦悠悠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及时发现,打断了他的施术过程,只怕也会变成英郡主那样表面正常,关键时刻所有举动都被人控制的傀儡。

旭光圣子是太过贪心,严棣与兄长事后分析,他估计是想控制秦悠悠对付他们兄弟二人,又或者想留下她的性命去讨好他的师父江如练,所以才会如此大绕圈子对她用夺魄牵魂之术,如果是动用其他必杀手段,只怕秦悠悠此刻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让严棣与皇帝心生警惕的是,旭光圣子由始至终都是堂而皇之在他们眼皮地下对付秦悠悠,这不能不让他们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对手心生警惕。

秦悠悠听了这个消息,就算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一阵难过,那个男孩子与英郡主本来都是聪敏可爱小孩子,如今却失去神智,成了两个白痴,和亲王世子夫妇该如何难过啊。

“没有办法医治吗?”秦悠悠低声问道。

“没有,他们被旭光世子完全控制,这样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严棣摸了摸她的发心,没有多说。

“那朵茶花究竟有什么问题?”秦悠悠想到英郡主多次提及“花花”,就知道那朵花有问题,可是她收花的时候严棣就在身边,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当。

“那朵花本身并无问题,不过是被贺熙朝选作药引,配后后来在大帐内大量蛊虫的气味,再加上首先攻击营地的那些野兽也被特制的药物喂养过,它们血里散发的气味混在一起,所以英郡主才能轻易以眼神控制你。”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秦悠悠奇怪道,既然知道为什么开始时毫无防范呢?

☆、090 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没想到,他会用我严氏秘传的手段对付你。”严棣这次确实是疏忽了,而且旭光圣子可能用的所有手段他都有考虑过,唯独没有这一招夺魄牵魂。

“你家的手段?!”秦悠悠的声音一下子跑了调。

严棣亲亲她的眉心道:“先吃东西,慢慢告诉你。”

他一提,秦悠悠才发现自己昏沉虚弱的状态,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饿出来的。

现在正是天色微明,这几日严棣不放心秦悠悠的情况,一直与她同寝,绿意、杜韦娘等看她的目光又更暧昧几分。

秦悠悠一边喝粥一边听严棣告诉她谜底。

“江如练本来应该姓严,他的祖先原本也是我严氏的子孙,不过当年因为在储君之争中落败,改而研习邪功,杀害了不少同族,被族里几位长老一同出手重创,本来打算将他擒下处死,结果此人诡计多端,最终逃去无踪。”

“不过经此一役他受创极重,修为受损,于是隐姓埋名加入奉神教。他对我严氏不少绝学了如指掌,他的子孙中并无特别出众之辈,不过到了这一代,终于出了个江如练。”严棣说话向来简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从江如练成为奉神教教主,多丽国与相月国的关系会变得越发紧张,甚至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秦悠悠忍不住鄙视道:“你家还有夺魄牵魂这种邪功?”

严棣淡然道:“功法本身并无正邪,要看什么人用。”

秦悠悠算明白了,旭光圣子这门功法得自江如练,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大概不清楚师父与严氏的关系,竟然拿来对付她,所以严棣才会没想到,也因此皇帝才能及时发现喝破,救她一命。

旭光圣子一定不知道自己干了件班门弄斧的傻事。严棣与皇帝也没料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会在关键时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正好缺了防范。

不管如何,旭光圣子这次唯一的意外失误,是秦悠悠的幸运。

而严棣也简单解释了为何救不了那一对小兄妹,她是在被施法过程中得皇帝及时发现,救治及时,而且由始至终神魂未损,而那两兄妹却是在被完整施法后,由施法者亲手破坏了神魂。

人的神魂乃是最玄妙脆弱的东西,一旦被损伤,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悠悠很失望,而且也不太认同严棣的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这门功法根本是将人变成傀儡奴隶,比直接杀人更加残忍可怕。

严棣看出她的不以为然,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换个话题道:“宫里送了礼服过来,吃饱了就去试一试。”

“礼服?”亲悠悠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