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的一言,真是一针见血,瞬间找到了青儿的死穴,让人叹为观止,却没有出声。

众人在这一刻,似乎都在等青儿的答案,公堂上出现无声的寂静。

薄情在把玩着的手中簪子,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簪上面的珍珠,一双幽黑的眼眸,似笑非笑,似是在看着谁,却又没有谁能入得她眼。

而且,明明她就在眼前,可是这样的慵懒、高傲、淡漠的神情,却让人生出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错觉。

让人欲近不能,欲舍更不能,真是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

甄英杰连忙把目光移开,这样的女子,不是他这样的人能驾驭。

况且她早就名花有主,丞相大人对她的爱,胜过对江山的热情。

万里江山如画,不及她回眸一笑!

青儿好不容易回过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薄情忽然一笑,坐直身体道:“如果你想说,是你不小心得罪了教习秀女的姑姑,所以被贬为宫女,那就不要开口,让甄大人把你的罪状上奏给皇上,然后皇上把你九族以内的亲人全都押进京问斩。”

青儿的一切,她早就调查清楚,琼州总督早就跟大皇子勾结,青儿是内定的未来皇后,自然不能成为皇上的嫔妃。

所以青儿一入宫,就与衍王妃合演一出戏,故意得罪教习的姑姑被贬为宫女,懿贵妃再趁机把她放明妃身边,一是保存她,二是作为眼线使用,三是为大皇子拉拢箫谨言。

谁知道箫谨言竟然娶了陈灵儿,她只好趁陈灵儿有孕之际,让明妃把她送入谨王妃。

精心的设下一计,不仅能够除掉陈灵儿,还能嫁祸给她,连累上慕昭明,还有机会拉拢箫谨言,真是一箭三雕。

薄情这样一说,青儿就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查了一个透彻,无论她说什么,眼前的女子都能找证据,证明自己的罪行。

只是那幕操控之人,也不是她能得罪,咬咬牙道:“丞相夫人,奴婢方才说过,阳凝草虽然有让人滑胎的功效,但王妃不可能只戴几天就见效。”

“本夫人从没说过,一定是那串佛珠内的阳凝草,让王妃滑胎。”

薄情似笑非笑的道,目光闪过一丝赞赏道:“这也正是你的高明之处,事发当日,你先在王妃的饮食中动手脚,让王妃吃下有阳凝草的膳食,然后再让早就串通好的太医,从佛珠中找出阳凝草,到时谁还会在意,王妃体内的阳凝草是不是佛珠上的。”

青儿猛的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情,仿佛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就在她眼皮底下进行一样,不然她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别这样看着本夫人,本夫人可没有让人监视你。”

薄情看出青儿眼中的疑惑,淡淡的道:“你应该还记得,在王妃滑胎之前,本夫人曾经用手抚摸过王妃的肚子,本夫人还记得自己说过一句话。”

淡淡的把那日的话重复了一遍,薄情浅浅的笑道:“本夫人会武功有内力,所以一探便知道孩子健康与否,我记得那时孩子还好好的,可不是久却突然流产,既然你说不是佛珠内的阳凝草所至,那么就是有人让王妃服下了阳凝草,而这个人正是你——青儿。”

“因为那天,秋儿要服侍本夫人,王妃身边少了一个人照顾,正好让你钻了空子,以你的武功下点药,小事一桩。”

薄情把青儿下手的经过,淡淡的说了一遍,不得不说青儿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惜遇上了自己,算她倒霉!

青儿只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然后渐渐的冷遍全身,好半晌后才道:“丞相夫人果然聪明,青儿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在您手中竟是不堪一击。”

吸了一口气,声音异常的平静的道:“不错,这一切全是我所为,是我故意弄断了佛珠,再趁佛珠送修的时间,潜入宫内,在佛珠内装上了制成药膏的阳凝草,目的就是为了谨王妃之位。”

薄情冷冷一笑:“你以为一人揽下所有的罪名,你死了,就可一了百了吗?”说完,不再出声,有些事情容不得她隐瞒。

甄英杰若有所思的淡淡开口道:“青儿姑娘,按照我箫和国律法,从犯和主犯,被迫和主动犯罪的判决,是不一样的,莫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赔上全族人的性命。”他根本不会相信,青儿会为了一个王妃之,位赔上全族人的性命。

箫谨言忽然出声:“如果你是被逼的,只要你肯供出幕后之人,本王愿意出面请求皇上,赦免你族人的性命,虽然没有了官职,但起码能保住一条性命。”虽然声音中没有什么感情,却给了青儿一线希望。

薄情翘唇角,不以为然的道:“润城,恨本夫人的人不多,恨不得本夫人死,那就更少。不要以为你不说,本夫人就查不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陷害本夫人。现在说,谨王会给你的家人一条生路,如果是本夫人自己查出来的,你就在地狱向你的家忏悔吧。”

青儿面上露出一丝犹豫,而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薄情手中的簪子突然飞出。

只听砰一声,金属同时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帛儿马上朝外面飞去,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不由的一惊,待看到地上的画面时,心中更是骇然。

就在青儿身后不到半丈远的地方,一支珍珠簪与一支幽黑,闪着冷光的短箭,静静的躺在地面上,短箭上闪着异样的色泽,显然是涂上了剧毒,这是杀人灭口,目标自然是青儿。

帛儿从外走进来,拾起地上的珍珠簪,替薄情重新戴上才道:“奴婢追到外面,那人已经走远,在那人待的位置奴婢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应该是血杀所为。”

闻言,别人尚好,唯有青儿的面色骤然大变,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杀人灭口,她又怎会不知道,努力的平静下心神后,缓缓道:“谨王爷方才说的话,可作数?只要能保我家人性命,奴婢什么都愿意招认。”

箫谨言点点头道:“本王一言九鼎。”

青儿点点头,正想好口,薄情忽然道:“等等!”众人一惊,只见薄情站起,缓缓的走近青儿。

薄情毫不避忌道:“青儿,你只需让本夫人一人听到即可。”青儿瞬间明白薄情的用意,幕后的人可以派人到顺天府杀人灭口,难保他们还会派人在暗中偷听,为了保密,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旋即俯在薄情耳边,轻轻的低语几句。

其他人不由的一阵疑惑,只见薄情笑着点点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但愿你没有欺骗本夫人。”

然后转向箫谨言道:“怕是要劳烦谨王爷入宫一趟,至于青儿的安全,就交给甄大人处理,本夫人不希望她有事。”

“下官明白,请丞相夫人放心。”

甄英杰心里有一丝苦涩,这个女子的心思不止是缜密,还很小心,连太子都信任他,她却完全把他隔离在外面。

阵阵淡雅的清香,从香炉中散发出,泌人心脾。

衍王妃脱了发簪,解了发髻,盖着丝棉被,躺在贵妃榻上午休。

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把她猛然惊醒,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兰香一头撞了进来,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兰香,你冒失了,发生了什么事,如此慌张。”心里却升出一丝不安,习惯的端起身边的茶杯,掩饰内心的不安。

兰香慌得连礼也来不及行,颤着声音,大声的叫道:“娘娘,大事不好了,顺天府尹甄大人带了很多官兵冲进来,他们说娘娘谋害皇孙,是奉旨前来捉拿娘娘归案。”

砰!衍王妃手中的茶杯跌落地,颤着声音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奉旨捉拿本宫归案,本宫犯了什么罪?”

兰香一脸着急道:“娘娘,甄大人说青儿已经认罪,还从她那里搜到了证据,证实娘娘与青儿暗中勾结,谋害谨王妃和皇孙,还企图嫁祸给丞相夫人。此事证据确凿,是皇上亲自下的旨,现在他们就是来拿人的。”

衍王妃如十二月天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外冷内,再从心里遍全身,如果以前只是伤心,那么现在却是绝望。

做梦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绝情,几十年的夫妻,一点旧情也不念,连问也不问,就直接让人把她捉拿归案。

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侮辱,日后即使查明真相,她又何面目见人,还令皇儿蒙羞。

想到这里,缓缓的站起身,拿帕子擦了一下眼泪道:“兰香,你到外面先拦一拦,就说本宫要梳妆,即使是死,本宫也要体体面面,若是有可能,求他们让本宫再见皇上一面。”

“娘娘。”

兰香担心的叫了一声,衍王妃马上怒道:“怎么,难道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不成。”

看到衍王妃的面色,兰香连忙应道:“是,奴婢遵命,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说完,流着眼泪退出外面。

院门外面,甄英杰带着一队官兵守在门外,看到兰香从里面走出来,气定神闲的道:“兰香姑娘,本官是奉旨办差,并不想为难衍王妃,也请姑娘转告衍王妃,莫要为难我等。”

兰香福身行礼道:“甄大人,主子她刚午休醒来,自然要梳洗一番,待梳洗过后自然会跟大人走,还请甄大人通容通容,略等片刻。”

沉默了片刻后,兰香小心翼翼的道:“甄大人,我家主子想见皇上一面,不知大人可否代为通传。”

甄英杰沉默了一会,淡然的笑道:“衍王妃的请求,本官不能擅自作主,自然要先禀报皇上,一切全凭皇上作主。”

这边甄英杰正在耐心的待着衍王妃,皇宫中,箫谨瑜顶着蒙蒙细雨,一动不动的跪在凤仪宫外面,头发和衣服已经湿透,面色冷得发青,唇色也是偏冷的此红。

此时,他心中正后悔不已,青儿本来可以不声不响的除掉陈灵儿,是他当日,因为气薄情一的冲撞自己,逼着青儿提前出手。

想借此事陷害薄情,没想到不仅没有害成薄情,还让薄情知道凤朝太后的阴谋,还趁机会反自己将一军,把自己的母亲推上绝路。

他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青儿手中,更没想她会背叛,竟然暗中留下母妃给传的书信。

母妃也是特别糊涂,用什么方式传信不好,非要用自己亲笔书写的字条和信件,如今让人拿了现形,如何是好,只有希望父王能念及旧想,饶了母亲这次。

想到薄情的手段,心里不由的一沉再沉,这个女人倒真是小觑了她,没想到她的心思,她的手段,比白映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直接对他下手,而是从他身边人,一个个的击破,孤立自己,不愧是世族嫡女,肠子就是比普通人多了几道弯不止。

凤仪宫内,皇后的肚子已经有三个多月,在层层春装的包裹下,倒不是十分的明显。

此时正端庄的坐榻边,手中缝制着一件小衣,明显是给腹中孩子缝的,母性的光辉环绕在她身上,让她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女性魅力。

皇上坐在旁边看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恋,递上一盏血燕窝,略责怪的道:“缝制孩子小衣这些事情,交给宫人们做就行,何苦自己动手,小心低头的时间长了,一会要叫脖子痛。”

皇后抬起头,含笑道:“宫人做的,哪里及得上亲娘做的细致,他们到底没有养育过孩子,岂会懂得小孩子的衣物需要注意什么,还得有经验的才行。”

忽然,似是想到什么,安然的笑道:“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

“哦,玥儿的意思,有人没经验也做得一样好。是谁?”

皇上面上不由的一阵好奇,皇后一笑道:“落霞,把丞相夫人送来的小衣,取出来给皇上瞧瞧。”

听到皇后的话,皇上不有些不置可否,打趣的道:“丞相夫人是世族千金,怎会亲自动手做这些针线活,该不会是让她身边人做了,然后送来充数吧。”

皇后掩面一笑:“这丫头要敢骗臣妾,臣妾让她陪老祖宗下一百盘棋。”

提到明净大师,箫氏的太祖皇帝,皇上也不由的笑了,想薄情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老祖宗让她陪下棋。

片刻后,落霞用托盘端着两套小衣出来,皇后接过放在皇上面前,玉手抚着上面的细密,匀称的针脚道:“衍郎,您看,是不是很精致,怕臣妾做的也多有不及。”

皇上眼中含笑道:“玥儿,是自打嘴了。方才还说别人做的不如亲娘做的好。凭那丫头做得再好,也亲娘的那份心意。”

指着皇后的肚子,板着脸道:“皇儿,听到了没有,要记得母后的辛苦。”

皇后不由被皇上逗得笑出来,抚着薄情做小衣,爱不释手的道:“衍郎,您可别不信,听太子说,丞相大人除了官袍,其他的全出自丞相夫人的手。”

皇上看着托盘中两套婴儿的衣服:“确实是难以置信,丞相夫人那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人儿,竟然会做这样细致的活儿。不过既然玥儿和皇儿都说是,那自然是,朕对你们当然是深信不疑。”

大手抱着皇后的小手道:“朕,现在什么也不想理会,反正有太子主持朝政,朕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后宫的事你也别操心了,有云贵妃替你打理。朕错过了太子的出生,现在就等着我们皇儿出生,圆我的梦想。”

皇后默默的点点,沉吟片刻后却忍不住道:“皇上,衍王妃固然有错,但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长子,还望皇上全他一份孝心,还有体面。衍王妃那边,还望皇上能网开”

不等她说完,皇上已经用食指,按着她的。

把皇后拥入怀中,一脸满足的道:“玥儿,还是那么善良,她那样害你,你居然还为她求情。”

皇后温柔的笑道:“同是女人,臣妾不过是将心比心。”

欣慰的一笑,皇上宠溺的笑道:“朕很欣慰,就听玥儿,不过不是因为她,而不想你太过操心。”

大手轻轻抚皇后的腹部,对门外的覃公公道:“让大皇子到御书房见驾。”

御书房中,衍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箫谨瑜,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突然把书桌上一个本子往地上一扔,冷冷的道:“这是从颜家抄来账本,你真是让朕太失望朕。”

箫谨瑜整个人不由的一怔,没想到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到底是到了皇上手中。

想了想,一定是箫谨天和慕昭明,这两人若是不除掉,他寝食难安。还有薄情和白映儿,箫谨言、箫遥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衍帝看着大皇子眼中的恨意,面色不由的一沉,冷冷的道:“谋害手足,贪污军晌、强抢民女、撒播谣言、杀人夺宝让军队假扮乱军,屠杀凤都老百姓;还有为了培养血杀,你害了多少人性命,你甚至连自己的亲祖母都利用,简直是禽兽不如。”

说到激动处,皇上一拍桌子道:“不要以为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心里清楚得很。”

箫谨瑜心里虽然不服,却清楚此时还不是与皇上撕破脸的时候,马上叩头认错“儿臣知错,请父王恕罪,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到底是小看了箫谨天他们,这么快就搜集齐了他的罪证,看来他不能再等,必须当机立断。

衍帝忽然冷冷的一笑道:“放心,朕会饶你一命,因为朕已经让覃公公去传旨,赐你母妃自尽,朕会以嫔妃的方式处死她,并以嫔妃之礼下葬,你该满足了。”

“你去吧,还能见她最后一面。”衍帝毫无感情的道。

母妃被赐死,这全是因为他,箫谨瑜整个人如石化一般。

回过神后,失声的大叫道:“母妃。”飞快的朝外面奔去,父王竟然如此绝情,赐母妃自尽。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覃公公匆匆的从外走回来,手上还拿着圣旨,心中不由一喜。

圣旨还在,母妃还有希望,不由的停下脚步,只见覃公公扑下跪在地上道:“皇上,衍王妃,畏罪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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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猎杀血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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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猎杀血杀1

薄情听到衍王妃自尽的消息,已经是当天晚上入睡时分,倾城的面容因为冰冷越发显得妖冶,冷冷的笑道:“愚蠢的女人。”

以为死能解决一切,挽救箫谨瑜的名声,却不知道她这一死,会把箫谨瑜逼疯。

一个聪明而又势力又野心的人若疯起来,必然会让天下大乱,天下越乱,他们越有机会名正言顺的除掉箫谨瑜。

接下来,就该让那两株百年以上的血婴人参起作。

血杀,见鬼去吧。

“妞妞,箫谨瑜现在最恨的人是你,这段时间不准出门。”慕昭明不容拒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祸水东移给衍王妃,是箫谨天的主意,出面寻证据的却是怀中的人儿。

现在箫谨瑜最恨的人就她,已经恨她恨得入骨入髓,以他有仇必报,和暴戾的性格,一定会寻机会对付她,他绝不准她再冒险。

薄情翻身抱着慕昭明的脖子,吻了吻他完美的下巴,含笑道:“错,我们偏要给他这个机会。”

“妞妞,听我的,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

“昭明哥哥,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但,躲不是唯一的办法。”

箫谨瑜打她的注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她总不能每次都躲在他的怀抱中,躲也不能解决问题。

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薄情淡淡的道:“暗阁那边传来消息,血魂受不住折磨,终于吐了一些消息。他说血杀算上他共有十九人,其中男血杀十八名,这十八人分两批轮流守在大皇子身边,平时的装扮皆与大皇子一模一样,若站在一起,寻常人难以区分真假。至于最后那名女血杀,已经安排在宫中。”

这点薄情倒是相信,上次血魂假扮成箫谨瑜,连箫谨天和白映儿都看不出来,只不过暗杀自己,倒用不着箫谨瑜出面

“这么说,妞妞岂不是有办法,寻出箫谨瑜隐在宫中的眼线。”慕昭明眼眸中有一丝亮色。

“不好说。”薄情淡淡的道:“血杀只有想提高力量时,才会服用加了血婴人参的药物,若她没有用,我一时也找不出,不过我们倒可以锁定几个目标,把他们都暗暗的监视起来。”

慕昭明点点头道:“这办法不错。”说完,拉起薄情的手,在她掌手心写了两个字。

薄情握紧玉手,神秘的笑道:“昭明哥哥心里怀疑的对象,跟我心里怀疑的对象,是同一人。”若果真是她,箫谨瑜算是自掘坟墓。

“时候不久了,其他事情明天再想,现在睡觉,我可是答应清远大师,督促你练功。”慕昭明手臂一用力,薄情就整个人挂在他的胸膛。

“这是作什么?”薄情看着两人侧身抱在一起的姿势,不解的道,这个姿势让她怎么好好练功。

“这样就行了。”

慕昭明一翻身平躺,薄情就整个趴在他的身体上,笑道:“趴在床上是趴,趴在我身上也是一样的。”

薄情的嘴角不由的一阵猛抽,不等她开口抗议,已经熄掉房间内所有光线,一双铁臂紧紧的缠在她的腰上。

翌日。

衍王府,里里外外,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布幔和白色的灯笼。

因为懿贵妃是获罪致死,满朝的官员,满城的名门望族,没有一人敢来拜祭,灵堂内冷冷清清。

箫谨瑜跪在灵前,看着静躺在灵床上,懿贵妃已经失去温度的僵硬身体,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虽然换上了贵妃的华贵装扮,脸上的妆容也在经过一番修饰,恢复往日颜色,只是双唇上朱丹掩不住的,发紫的颜色,显示她死于鸩毒,愤怒瞬间把他的眼眸染成血红色。

鸩酒,是后宫处死嫔妃的常用手法,即使死,母妃仍然当自己是皇帝的妃子,而父王却因为当年的欺骗,否决了母妃对他所有感情。

若不爱,怎会为了让父王更有利的夺得帝位,怎会在危难的时候,毅然让出嫡妻之位。

若不爱,怎会为了父王而处处算计;若不爱,怎会在意父王到底有几个女人,会在谁的宫里过夜,而自己默默的流泪到天明。

母妃啊!真是傻,几十年的夫妻,还比不上沈玥与皇上的一面之缘。

你这妻子当得还真失败,几十年的夫妻,连死,他都没有来看一眼。

沈玥这个女人做过什么,她不过是比母妃早一步认识父王而已,她没有第一个得到父王的身体,却把父王的心完全霸占住,最后连本属于母妃的一切都抢走。

此时,他的恨多过自责,恨所有的人,但最恨的人却是薄情。

虽然是他操之过急,但若不是薄情故意出言相激、挑衅,他又怎会逼着青儿,把计划提前进行。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是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信念一旦生出,所有的恨都堆积到了薄情身上,咬牙切齿的道:“薄情,本皇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眼定定的看着懿贵妃的面容道:“母妃,你放心,你失去的一切,儿臣都为你要回来,就是父王,不久后,儿臣也会让他下去陪着你,你在黄泉路略等等他吧。”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箫谨瑜马上恢复平常色道:“何事?”

门外传来声音道:“主子,玄丹,孟先生已经炼制好,请主子过目。”

“知道了。最近可有薄情的消息?”箫谨瑜冷冷的道,慕府各处出口,已经布上他的眼线,只要薄情一出府,定将她擒来,不停的折磨,狠狠的折磨,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门外的人不说话,而是用一根银针,把一张字条钉在灵堂内的柱子上。

箫谨瑜取下来一看,马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薄情,你真的好狂妄,竟然丝毫不把本皇子的放在眼内,竟然如此,就洗干净自己,就等着我把你骑在身下,哈哈”

二月,春雨,缠缠绵绵下了十多天,终于放晴,天空碧蓝如洗,一尘不染。

润城街道两边,杏花开满枝头,薄情坐在马车内,心情也格外好,让人把窗子微微掀开,欣赏着外面的美景。

马车缓缓转入,两边种满梧桐树的街道,此时,梧桐树已经是绿叶满枝头,宽大的叶子像巴掌一样,风一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世擎早早在门外候着,看到薄情走下马车,上前朗声笑道:“万事具备,只欠你这一股东风。”

薄情看着眼的景象,不由的点点头道:“不错,工程的进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这段时间有劳林阁主。”

修建梧桐夜雨这件事,本随意吩咐人做就行,他却事事亲力亲为,必然是有人给他命令,这让薄情有些无奈。

林世擎恭敬的道:“这是属下应该的,倒是那些从战场上退回来将士,他们一直想见见主子,感谢主子给了他们安稳的生活,而且其中不泛能人,虽然有些轻微的残疾,却瑕不掩瑜,主子可以考虑重用。”

“这些事情,林阁主安排就好,以目前的情况,我暂时不适宜见他们。”薄情有些无奈的道,箫谨瑜还在一天,日子就一天不得安生。

薄情随意的漫步,灵雎他们五人则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偶尔指出一些该改进的地方。

林世擎闻言,如获致宝,把这些一一记下,心里对这位刚到及笄之年的东盟之主,也越来越信服。

薄情一番巡视后,心里也颇为满意,梧桐夜雨从衍帝点头后,也着手动工了几个月,基本的雏形已经出来,已经明显看出与之前区别。

前者因为是公主的府邸,建筑物与布局趋向于皇室大气奢华,用色也多为瑰丽的色彩;而后者则趋向于优雅、清幽、古朴、自然,与润城这座江南古城更为相配。

最重要的是,这里将是东盟的大本营,地面上的工程是假的,地下部分的工程才是最重要的。

箫谨瑜一座地宫算什么,杜家的一条暗道算什么,该让他们领教一下,薄氏一族的建筑技术。

行了半日,薄情觉得有些累了,林世擎知趣的道:“主子巡视了半天也累,前面有收拾好的地方,请主子稍作休息后,再继续巡视后面的工程。”

薄情点点道:“也好,那就先休息一会。林阁主若有事处理,稍后不必相陪,我若发现什么问题,会让人记下,再差人给你送去。”梧桐夜雨之大,一天时间她可看不完。

林世擎应了一声是,这种事情本来派个机灵人跟着就行,只是他可不敢怠慢这小祖宗,不得不掉手头上的事情,亲自来相陪,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没想还是被她看出来。

薄情岂会不知道林世擎在想什么,她虽然是甩手掌柜,但是在她还是薄倾情的时候,很多事情也是亲力亲为。

商阁,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她知道怕比林世擎还清楚,不用想也知道,林世擎是掉下正经事,陪她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