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柒这么想着,抱着黎攸言的双手却更加施力。他好像也早已妥协,拿着毛巾敷在她的黑发上。她的衣服是湿了,他能够碰到布料,感觉到那里包裹着的是令成熟男人足以颤栗的姣好身型。

黎攸言在心中再次叹息,他应该早就明白的,她不但长大了,还拥有完美的姿态,双眸晶亮、神采动人,毫无疑问会成为无数人心中的缪斯女神。

“为什么…不能就让我呆在你身边,帮助你呢。”

忽而,黎攸言好似心情不错地笑了,他的笑声愈发低沉,勾着人的心尖,尤为性感。男人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说:“因为,我怕你会看到‘恶魔’。”

朗柒听得云里雾里,直到黎攸言的助理在门外轻声咳嗽,他恍然回神,告诉她:“导演找你了。”

最终,郭长青认为上一个镜头没必要再重拍,下一出则是黎攸言和朗柒试戏的升级版了。

起初几条有些不顺利,郭老耐心地给朗柒讲解表情变化和大致走位,但到底与黎攸言一起的对手戏并不那么好演。这男人不会因为《山河为镇》取得一些成绩就目中无人,不仅是对角色钻研深刻,他的演技能让好演员开窍,也能让资质不足的人知难而退。

朗柒显然是过分紧张了,导演让他们休息五分钟,黎攸言趁着这时安抚她:“你再想一想冬瓷和楚诃,不用回顾整个故事,只到此时此刻为止。”

她点点头,努力清空大脑里其他琐碎无用的数据,只留下那位少女最为珍视的东西。

于是,当楚诃再一次无情地拒绝她,怒意忽然被悲愤取代,她慢慢地走向他,神情模糊而疲惫,好像下一步不抓紧他的衣衫,那她就不再是她了。

而她也早已不是“朗柒”,却是成为了“冬瓷”,在最曼妙与天真无邪的年纪,为爱义无反顾。

楚诃迟缓地看着她,清楚地望着她被推向自己最远的地方,冬瓷盯着他无论如何要与往昔诀别的脸,终于流下眼泪。

郭老透过监视器看了一遍,沉吟片刻,低声说:“我需要改一下剧本。”他的脸上既有踌躇,又是欣然:“让我想想…再想一想。”

郭长青拍片多年,鲜少有临时修改剧本的举动,而朗柒与黎攸言却不知为何触动了他,竟然让老导演起了修改剧本的心思。

朗柒被熊安安喊着先去吃午饭,黎攸言却站在郭长青身边,询问:“我想再看一遍刚才那条。”

当他再次看到那时候朗柒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么努力而不懈,整个人就像从大海深处涉水而来,冰冷无望又满是力量黎攸言被深深地震住了。

“有种感情不是靠演出来的,是靠长出来的。”郭老抓了抓头上那顶帽子的帽檐,笑得儒雅。

“入戏太深也不是好事,□□的时候…才知道痛。”

这话黎攸言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只是将目光转向他去,再无多言。

吃过午饭,郭长青把演员们叫过来,说:“这里我想加一出诀别的吻戏,你们没问题吧?”

朗柒大为吃惊,立刻转头去看黎攸言。他极为认真地与导演探讨了几个问题,随后便答应下来,而她即使再紧张、再没底气,也不可能拒绝了。

有位副导演在一旁逗乐:“那看来两位的荧幕初吻是注定要献给咱们剧组了,老郭,咱们这部片子肯定得收视长虹啊!”

冬瓷要在风雨飘摇的长街上亲吻楚诃,这就意味着朗柒还得再淋一次冰雨。道具、灯光准备就绪的时候,黎攸言也为她讲好彼此要如何配合才默契。

朗柒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演戏,要有专业精神,她吻的是电视剧里的楚诃,而不是那个叫人担心牵挂的他。

更多的雨水扑面而来,她向后仰了仰,微微抬起脸,他弯身就把动作停在她的唇边。本以为这一刻的犹豫与出戏会被喊停,但是导演没有出声,黎攸言捧住她的脸颊,密密丛丛的感官刺激从脖子处蔓延到无边无际,她身体一震,越来越热。

越吻越觉得口干舌燥,时而迷蒙,时而清醒,时而酣畅,时而窒息,她的五指用力抓紧他的手腕,那是深深的一个吻,在这小小的世界中,思想愈发混沌,只能依着渴望前行。

微痒的触感从舌尖散发至全身,湿润的额头一片滚烫。他的怀抱也越来越火烫,水帘则让视线更为模糊。

脉搏、心跳…两人离得这么近,不可能察觉不到这样剧烈的节奏,黎攸言轻捏她的下巴,示意她要轻轻张嘴,他的双眸在雨中更多一份黯哑,好像任由这落雨纷飞来吞噬他所有真实的反应,或咬,或啃,或是托磨。

冰冷的寒气根本阻挡不了她,她就如一颗燃烧整座冰川的火种。他明知道这是让人沉溺的温泉,还是一步步陷进去,而他的一切都因为他的神秘,他的隐忍,更加撼动她的心。

终于在意识边缘捕捉到一声类似“咔”的动静,黎攸言调整略有些重的呼吸,朗柒双手揉着脸颊,他松开缠住她发的手指,一瞬间露出一个平静的神色,简直是像切换了某种模式。

看向另一边:“郭导,可以了吗。”

比起朗柒这边一丝不苟的进展,江米米所在的《封魔》剧组要欢脱得多。韩谦睿不仅是Hero娱乐当红不让的“一哥”,也是剧组的核心人物。他与内向谦逊的新人吴肖阳一见如故,又很快把江米米视作自家人,剩下的谢棋楷就算是为了不被人说去闲话,也要尽量合群。

四位主要演员在现场除去拍片,有玩自拍的、有卖腐的、还有恶搞台词和笑场的,花絮陆陆续续传到网上,结果被粉丝们戏称为“深井冰F4”,咪咪还转发说:这肯定都是别人家的粉丝,呵呵/挥手。

最近,杨国潘与莫里的倒台让江米米心情略好,可惜他们即将入狱的原因不是因为逼死河茉丽,但也算落了一个应有下场。要是能再把这些人的过去挖个彻底,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江米米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萧末法如同往常准备送她回家,有几个年轻女孩故意放慢步子走在他们前面,他皱一下眉,语气不善:“别挡路。”

他的步伐沉闷厚重,还能听见那双黑色皮鞋踩向地面的声音。男人不苟言笑的表情实在太严肃,江米米很担忧地问维维:“他每次都在片场这么嚣张,不会给我树敌招黑吗!”

“你放心啦,女生都很吃这套的,没看见个个都被迷得神魂颠倒。萧老板在工作人员之中的受欢迎程度,根本不亚于韩谦睿他们。”

“…”

江米米算是彻底服了。

到了车上,她继续温习明天的剧本,结果看到“辟邪意外吻了江实初”这句话她不由想起,昨天和朗柒一起参加专辑签售活动的时候,对方有些小发烧,细问之下才得知她拍了半天淋雨的戏,不过根据熊安安的口供,这和她与黎攸言拍了吻戏也脱不了干系。

江米米心说,拍吻戏还能拍出发烧,朗柒也是蛮拼的。

本来《封魔》的第一部小说也是没有吻戏的,但编剧总要对原著进行适当改编。譬如,“辟邪”这个角色在小说第一部中被施了禁术,根本不能说话,但电视剧前几集就让他开口。

吻戏也是需要经验的,江米米别说是拍戏,就连现实生活中也没能有什么尝试,想来从学生时代起就被爸爸和哥哥过度保护,根本没什么雄性生物能靠近,简直是糟心。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江米米的车子开到半路,就听见雨滴砸在窗户上的响声。在雨夜里驱车前行,那是一种别样的隐秘情景。

因为一天工作极度疲累,她从半路就有些瞌睡,知道前排坐着的男人是萧末法,心里就更加妥妥地放下了,他常常漠不关己的神态,可偏偏做出的行为并非如此。

车内有潮气,但也让氛围变得氤氲难言。

忽然,刺耳的警笛声打破这一刻的静谧,大雨滂沱的夜晚,救护车、消防车、警车全数出动,司机把车停靠路边,及时报告:“老大,前面封路咯。”

某人好奇:“怎么回事啊?那么大阵仗。”

把江米米的头按回去,萧末法让他们先坐着别动,打开车门与小俞率先下去,他俩打着伞,冒雨了解前方究竟是什么情况。

转了圈回来,萧末法回到车边,再次打开车门,那一瞬间也不知是不是在雨夜的作用,江米米觉得他的轮廓益发迷人,多了些无法描绘的轻柔恍惚,光影真是有神气的魔力,冷漠、英俊、磊落也不足以形容这份感觉,罕见之尤。

“前面的‘雅致花苑’倒了一栋正在建的13层楼,伤了很多人。”

“不就在我住的那栋楼后面吗?!”

偏偏手机也在这时候闹腾起来,江米米一看是傅立勋来的电话,就知道这事他肯定已经知晓了。

“米米,你在哪里?”

“哦,我在家里附近,这边出事了…”

“新闻都已经在播了。我早说过,要给你换公寓。那地方又老又旧,你现在也别回去了。”

这楼塌了还不知是什么原因,雨又越下越大,他实在拿她不放心,语气听着有些焦急:“这几天你先住酒店,我把新住处替你安排好。等明早再派人跟你去家里收拾,立刻就搬出来。”

傅立勋话音未落,萧末法已经在旁听见他的提议,男人不说二话拿过江米米的手机,仅扔下一句话:“是我。住酒店麻烦,我家不远,先带她回去。”

也不管对方还有什么意见,他径自挂了电话,吩咐司机:“掉头,我家。”

面对他的擅自主张,她竟无言以对…

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江米米端着水果盘,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往嘴里塞,她叠起双腿坐着柔软宽阔的长沙发,姿态放松愉悦。没过一会儿就清空了整盘,她看向来人,举起盘子:“还要。”

萧末法:“…”

他视她如空气,拿起遥控器换到新闻台,“雅致花苑”的倒楼事件还在持续热议。由于楼体倾覆,造成施工人员和附近居民受伤,尚不清楚是否会引起周围的煤气管道、电缆、水管等次生灾害的发生。至于事故原因,可能是大雨造成土质疏松、河床抬高,再加上施工队又在开挖地下…

江米米也是心有余悸,对傅立勋的提议也就欣然接受。本来她租那里的房子是因为离学校近,今年她也要毕业了,搬去公司附近反而更方便。

趁着男人去厨房取玻璃杯倒水,她又抢过遥控器,偏巧有电视台在播Gloria的一支MV,江米米就笑了:“萧老板,快来看,我在上电视!”

萧末法又不是没看见过,但他拗不过她的大嗓门,只好在走出来的过程中淡淡地抬眸看了几秒,也算敷衍。

从主流审美的角度来看,她们确实很出挑,这时江米米挨近他一些,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好像也没那么怕他了。

“你有没有能给我换的衣服?穿这身睡觉太不舒服了。”

江米米的便服是蝴蝶袖的上衣再加紧身牛仔裤,紧致布料勾勒出她的娇小和线条流畅修长的两条腿,萧末法没多看,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等着”。

她无聊地用手机刷微博杀时间,傅立勋的短信突如其来:“我在路上,给你送点洗漱用品。”

原来他先前问萧末法住所的地址是为了这个?

江米米回了一条让他不要来,不料对方说已经快到了。萧末法把干净的衣物放在她身边,这小丫头正瞅着白色的落地窗帘外飘摇的树影,若有所思。

这里是建在半山腰的一处楼盘,不算昂贵出名,但很低调优雅,负责保全系统的正是萧老板的“拓谷”公司,所以安全系数极高。房中的廊柱有精美却不浮夸的花纹,陈设和装潢简单,但一看就是经过设计师的精巧设计,风格别致。

江米米换了萧末法给的白色印第安刺绣和灰色纯棉运动长裤,上面有洗过的肥皂水味,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以为他会给萧治愈的睡衣,可这显然不是女孩子的尺寸。

身上穿着这男人的居家服,让江米米多少觉得尴尬又脸红,毕竟有些东西是很私人的,意味着亲密关系,也代表了界线的模糊。

此时,萧末法接到门口警卫打来的视讯电话,确认对方身份以后,才给与通行。

傅立勋按了门铃,江米米走过去开门,一见他就开口:“这么大的雨你还特意跑来。”

对方却不接话,把袋子交给江米米,低声交代:“这些都是维维替你准备的。”

“不用你们这么麻烦的。”

“作为经纪人,做到这些是应当。”

江米米看着他神情轻松,黑发贴在额前和脸颊,发梢还有水滴,划过那张俊朗有型的面孔。

“要不要拿毛巾擦一擦?”

“不用了,车子还停在外面,我得走了。”

傅立勋依稀看见几步开外那男人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微笑说:“以后别穿这样随便开门,万一被拍很麻烦。”

实际上她这身装扮在他看来十分碍眼,虽然宽大的衣服显得她姿态娇美可人,却也极其地引人遐想。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里是萧老板的地盘,不会有事。”

傅立勋看着她:“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

萧末法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透出某种拒人千里的封闭感。

江米米舒舒服服躺回到沙发去看袋子里有些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别说是换洗的衣服,就连她惯用的洗发水都准备周到。

“洗完澡快睡,你一大早要起。”

男人催促的声音响起,她“哦”了一声,只能像孩子般听话地跑去卫生间。

略作梳洗,江米米来到客房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疲倦了。这一晚睡得踏实安稳,又没有任何纷扰的梦境来打搅,简直就像空气中有让她舒睡的因子,第二天要不是隐约听见有人喊她起床,也许根本不会从最深的潜意识中回到现实。

而现实无疑不是残酷的,这个清晨江米米还要照常赶去《封魔》剧组拍戏。她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从客房到卫生间有几十步路,直到推开半掩着的那扇门,她才真正从睡梦中彻彻底底地惊醒!

俩人透过一面光滑呈亮的卫浴镜发现彼此,她张大眼睛,看见男人正对着镜子在刮胡子。

萧末法顿了半秒,面部线条因为发现她的意外闯入而严酷地收紧,下巴的泡沫遮去坚毅的半边轮廓。

这一身足以让女性为之疯狂的血肉之躯,肱二头肌微微隆起,腱划的位置及白线的生理特点让他的几块腹肌完美呈现。胸廓和肩胛的形状很棒,他的腰部紧实、臀部挺翘,胸前还有几道疤痕,历史悠久。

那即是色气,又是一种赏心悦目到极致的健壮美。

江米米蓦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他彻底颠覆了!

一直以来,萧末法在她心中的概念不够明确,他即是半个家人,又是半个陌生人,但此刻他的行为无不说明,这男人是成熟到可以彻底征服一个女人的,他不穿衣服的样子真是特别“男人”。

并非说以前的萧末法就不够“男人”,而是她从来没意识到过,他对于女性来说有毁灭性的诱惑力,他能轻易勾起深埋在内心的qingyu,以及所有不能见光的思想和行动,那每一处都充满xing的暗示。

当然了,这一刻的僵硬,也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一个男人根本不能描述的地方,而是她心底的某种平衡被彻底打破了。就像有一面明镜,被猛然砸入的砖头砸得粉碎,碎成粉末,分崩离析。

而久久地、长达二十几年来沉睡在内心不曾被探秘过的一些感官知觉,终于苏醒过来,开始蠢蠢欲动。

好像这世上再也没有她了。

萧末法看她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眯着眼睛,放下刮胡刀刚要转身,江米米愣愣地退后一步,这才尖叫一声,捂住眼睛赶紧跑出去。

他弯腰拿水洗脸,用干毛巾擦去水渍,一时倒觉得好笑,这被占了便宜的,难道不应该是他么。

二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可能有的亲不看微博,所以我在这里重新再说一下:

痴情狂决定不入V,全文免费。我也不需要地雷,大家想表达支持的话就请多多收藏,多多撒花和推荐吧。

因为之后不能有榜单了,所以也许能看到这篇文的也只有很少部分的亲,但我会认真填完的。由于存稿为0,所以接下来更新的频率应该是隔日更。

想要多一点支持陪我写到最后~

下章预告:

萧末法的咪咪被抢走惹。

第二十二章

朗柒翻开听课的笔记本,教授在讲台旁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文物学的知识点。她的左边是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右边一连几个位置却没人敢坐。毕竟,两位黑衣保镖正站在窗户外,目光炯炯地盯着大教室。

文博专业并不简单,其中包括历史、艺术、文化和科技等几个领域的综合知识,学生必要具备文物的鉴赏、研究等基本能力。

朗柒一边听课,一边在书本下面摊开《千秋往事》的剧本,温习台词。前几天因为有些热度,稍微拖延了半天的拍戏进度,她不希望再给剧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而此时此刻,所有思绪和心情,好像还停留在那场吻戏的现场。

整条长街都在承受着狂风暴雨,所有人都去避雨了,唯独剩下楚诃与冬瓷,他们的衣衫被彻底淋湿,在空旷的天地之间交颈缠绵。

那一刻,朗柒曾觉得她就是冬瓷。不曾经历过世事坎坷的少女,又怎能明白人活世上不止爱情一事,何况她也是大家族的子女,从小不愁吃穿用度,哪里晓得人间苦乐。

但黎攸言的收放自如又让她立刻惊醒。

黑色油性水笔的笔尖在纸上画出一条无意义的波浪,那仿佛是一张取笑着她的心电图,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因为那场冰冷的雨,还有那绵长的吻,才会让人在冷热交替、头脑发热的作用下生了病,才会让身体超出零界点。

其实,朗柒多希望能去拨动无形之中操纵着时间流逝的那一口大时钟,如果他们能够回到过去,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生分。

这时候,终于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朗柒低头做着笔记,也没在意。身边却有同学开始了窃窃私语,即使是一、两句议论,所有细小的动静也能汇聚成骚动。终于,教授不耐烦地高声提醒了一回,大家才又安静下来。

朗柒转头,看见对方戴着黑色棒球帽和茶色墨镜,但从露出的面部特征还是能认出究竟是谁,她也不由得讶异了怎么会是吴肖阳?

“你怎么进来的?”

他根本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啊。

“假装大学生,蒙混进来的。”

朗柒看他脸上划过轻松愉悦的笑,似乎比之她第一次见到时要开朗不少。

“你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

‘嗯。特意来找你,想谢谢你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知要如何回报了。”

她失笑,就不能等她下课再说么,这位教授很严格的。

正在上课的教授也早就发现蹊跷,扬声问道:“这位刚进来的同学,你是我们系的吗?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上课还戴帽子、墨镜,叫什么名字?”

幸好教授对娱乐圈本来就一知半解,即使吴肖阳去掉乔装打扮,他也不见得认识。朗柒默默地给他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

结果,吴肖阳脑筋转得飞快,已经答道:“我叫…何涛。”

教授在点名册上找了一找,居然还真对的上:“好几次上课没来,再无故缺席,我就要取消你的考试资格了。”

吴肖阳坐下以后,长叹一口气,朗柒问她到底什么情况,对方侥幸地笑起来:“随便蒙一个名字也能蒙对。”

她摇了摇头,一时还真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

吴肖阳就这么坐着陪她听了一节课,起初,他对文博了解得也不够,但大体知道支持这门专业的主干学科是历史学与艺术学。

能够选择回国就读如此冷门的学科,朗柒根本不像是要子承母业的样子,那又为何会来到与之格格不入的娱乐圈?

在吴肖阳看来,身处《千秋》剧组的她无时无刻不在用心,用功地、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认真”是最好的修饰,他偶尔往朗柒那边瞄上几眼,她长发披肩,脸上仿佛有一层层引人入胜的光芒,又尽数褪到眼睛深处。她倒也学得专注,于是他也不说话,安静地打起精神听讲。

吴肖阳自从考入戏剧学院,也接触过不少性格迥异的女生,后来在演艺圈里就看得更多,环肥燕瘦、花枝招展,也有清丽出尘,或是荧幕中的不老女神,唯独朗柒不在这些范围之内。

下课以后,两人避开人潮,在保镖的保护下往校门口走,吴肖阳有些在意地问她:“如果不是当了明星,以后,你最想做什么?”

朗柒微笑,想了想才说:“我想去考古部门工作。”

“果然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吴肖阳眼底闪过一丛光,他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过了半晌,又强调:“多亏你推荐,我才顺利加入hero娱乐,总想做些什么,表达这份心意。”

朗柒本想说什么都不用做,但实在拗不过吴肖阳,最后,只能妥协地说:“要不然你就请我吃顿饭吧,以后不用再提什么谢不谢。”

“也好,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

“抱歉,今天不行。”

朗柒立刻拒绝得干脆利落,让吴肖阳有一丝诧异。她犹豫一下,说:“我和人约好要排戏。”

等他陪她走到不远处的停车库,方知约好的“那个人”正是黎攸言,他微微有些惊讶。

黎攸言倒是也意外见到吴肖阳,他们互相打招呼,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来,面上还是神色平淡,什么也不提,笑说:“下课了?怎么还带了个人出来。”

“我自说自话跑来的,想还朗柒她一个人情。”

“那我正好也有事托给你。”黎攸言说到这里,去看朗柒:“我刚才接到电话,临时有要事不能陪你讲戏了,不如你们自行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