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摇头:“我真的做不到。”

“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秦西苦恼地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别任性,乐乐,时间不早了,你该出门了。”

然而他还在固执地坚持:“我再考一次,到时候,争取提前一年毕业,不会耽误什么,西西你相信我。”

她无言以对,一狠心,把他和他的行李一起推出门外,在里面反锁上了门。

乐乐在门外拍门,喊她的名字,拍了一会儿,安静下来。她闭着眼睛等了好久,再开门看看,门外已经没了人。她松了一口气,顺着门框慢慢滑下来,坐在地上。

她没有打电话给乐乐,乐乐却忍不住打电话给她:

“西西,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好难过,真的难过,我再也不要回去看你了。”说完挂了电话,秦西回拨过去,那边只有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已关机。然而刚过去几个小时,她又接到了他电话:

“对不起,西西,今天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你军训完就来看我好不好?”

秦西心力交瘁,除了说好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念想。她知道乐乐的精神已经处于一种非正常的状态,她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乐乐的病其实从来都没好转过?

她在忐忑不安中回到学校继续军训,乐乐每天跟她保持通话,暂时没什么异常,不至于像刚走的时候那么情绪激动。这在她看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她24小时都保持手机开机,连睡觉都放在枕头边,不敢调成静音模式。

结束军训,晒黑不少,短暂的周末两天假,秦西分外珍惜,周五刚跟教官告别后,就收拾了行李,坐火车去乐乐的城市。两人在乐乐的学校一见面,倒互相笑了起来,他俩都晒得乌漆麻黑。

“我这几天都吃不下,也睡不踏实。”乐乐见到她,除了翻来覆去地撒娇抱怨,就是问,“为什么你不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你?”秦西啐他,急急忙忙带他去吃东西。

但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她不能让他每周五天吃不好睡不着,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焦虑过度,第二天早晨,她醒来的时候,乐乐正摸着她的下巴:“你这里起了两颗痘痘。”

“你什么时候醒的?”

“好早好早,你好像只猪啊,睡了这么久。”

秦西拍他一下:“那你都不叫醒我。”

“我一直在看你,我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个宝宝,好奇妙啊,”乐乐笑笑,把她抱得更紧一点,“还有啊,你不知道能睡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怎么忍心叫醒你。”

她突然忧心忡忡起来,现在即使她睡在他身边,他也并不能睡一个好觉,居然醒得那样早。

乐乐的军训还没结束,他匆匆起床,洗漱完毕要赶到学校去,临走前,秦西还在床上躺着,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第18章 无理取闹

周末一晃过去,秦西回到学校,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

心理学专业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她期待的太多深入内心世界的东西,而是没完没了的各种测试题。她头一次这么主动去学习,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做老师让做的人格测试精神测试,下课了,就一头扎进图书馆,翻各种精神病理类的文献。

她太想为乐乐做点什么,急切地要了解有关于他的抑郁症的一切。

然而,乐乐给她的信息和电话却越来越频繁:

“你在做什么?”

“你在吗?”

“西西,你睡了吗?”

秦西一一回应,起初她还会一本正经地跟乐乐说自己在课上学到的东西:

“乐乐,我今天学了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你知道人的需求是分高低先后的吗?”

“那是什么?”

“人的需求从低到高分为五种: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嗯。”

“只有满足了低需求以后,才会有高需求…也就是说,如果我一直饿着,就不会有心思去想要除了食物以外的东西。啊,怪不得,我自从去了乐乐家蹭饭以后,吃得好了,学习噌噌噌就上去了。”

“嗯,原来是这样呀。”乐乐在电话那头静静听完,轻轻笑出声。

然而这样的次数一多,秦西委婉地提醒他:“好乐乐,你也可以去找点自己的事做呀。”

他说:“我没办法集中精神,不管做什么都做不下去。”

他说:“我胸口疼,听到你的声音才会好一点。”

秦西只能尽力给他足够的回应,很快地,她也在书上看到了:无法集中注意力也是抑郁症的症状之一。

她也意识到,这次她不能再依靠单纯的陪伴帮助乐乐对抗病症,她已经无法给乐乐陪伴,最应该做的事情是送乐乐去医院,让他配合医嘱按时服药控制病情。

然而乐乐周末一来,刚听她说完就否定了她的这个提议。

“我不去医院。”

秦西绞尽脑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劝不动他。

他问:“西西你放弃我了吗?你不是要陪我自己扛过去吗?”

秦西气急:“你为什么就这么自信能扛过去?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这话伤人,刺痛了乐乐,他沮丧地捂住脸:“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可是为什么你不让我自己试试?”

他说:“我只是不习惯突然跟你分开,过去两年,你几乎整天都在我身边,突然之间不能天天在一起了,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秦西说:“你无理取闹,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病?你以前虽然也病着,但是你心里很明白啊,你的病不是你自己能控制了的,你说你的大脑不能分泌让你快乐的物质了,所以去医院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要去医院,我不想活到过去的日子里,每天吃完药以为自己好了,睡醒了一睁开眼睛就是绝望。”

他绝望以后又是愤怒:“为什么你不让我休学,我没有办法跟你分开,你既然不能一直陪着我,为什么当初要跟我在一起?既然招惹了我,为什么不一直招惹下去?”

他们大吵一架,乐乐夺门而出,当晚就回了自己的学校。秦西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给他打,直到坐上火车他才接,他在满是陌生人的车厢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不想原谅你,我回学校了,你不要管我,不要再找我,我要习惯没你陪的感觉,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他挂了电话,关了机,秦西再也打不通。

秦西心痛至极,一咬牙,真的不去理他,更加专心致志地泡在图书馆里,强撑着看一本有一本厚厚的书来分散注意力。她想让自己赶紧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治好乐乐,帮助他真正地好起来——即使离开自己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每天早晨睁眼刚醒过来,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乐乐不再理她了,乐乐伤心了,她却无能为力。在这个时候,她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每天乐乐醒来的刹那,内心是多么绝望。

她便在每天醒来后给他发一条信息:“早安,乐乐,我在想你。”希望能够给他哪怕一点慰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终于有一天,那边有了回复:“不要管我。”

秦西躺在床上,一抹眼泪,爬起来穿上衣服,去辅导员那里请了事假,坐车赶到乐乐的学校。她给他发短信说她来了,坐在他宿舍楼下等,等啊等,从白天等到夜晚,他终于出现在面前,带着憔悴不堪的倦容。

他的眼神从暗淡无光到亮若星辰,不过在短短地看见她的一秒之内,他怔怔地走到她面前:

“你来了。”

乐乐拉她起来,牵着她穿过学校,走出校门。她原本以为他很平静,很快地,在出去的途中,一个骑车太急的男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啊”的一声惊叫出来。乐乐受了莫大的惊吓似的,紧张地护住她:“你没事吧?”

她摇头,是自己太一惊一乍,那个男生连连道歉,乐乐则用一种秦西从未见过的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那眼神也吓到了她,她赶紧匆匆拉着乐乐走了。再不走,她不敢想象乐乐会做出什么来。

乐乐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就像一个小孩弄丢了最心爱的玩具后,又失而复得。

他在学校外找酒店订了房间,进了门后,拥住她,把她抵在墙上。

“你终于来了。”

他明明说不要管她,却一直在等她来找他。

秦西刚想说什么,他俯下身,堵住了她的嘴。

乐乐越抱越紧,像是要把秦西整个人揉进骨子里,他近乎凄怆地吻她,吻掉她的眼泪,又一路下移,在她颈间徘徊,舔舐她的肩膀。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她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剧烈的心跳,与炽热的悸动,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他要她。

一切结束以后,已经是凌晨,她疲累得要睡过去,乐乐却下了床不知去忙活什么。半梦半醒之间,他用浸了热水的毛巾轻轻为她仔细擦拭身体,清理完了,上床抱着她,吻她的额头,她睁开眼,他又吻了她一下,认真地说:

“你放心。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不会再让你担心,西西,你相信我。”

秦西点点头,她太累了,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入睡之前,她还感觉到他在小心地为自己按摩小腿。

他在这一晚过后奇迹般地好了,她醒来时,他还在沉沉地睡着,双臂依然搂着她。

秦西的脖子僵得发酸,却一动也不敢动,怕他会被自己惊醒,他睡了好久才睁眼,一看见她正在看自己,便紧张地搂紧了她:“宝宝,你醒很久了吗?”他问这个问那个:“还疼不疼,难受不难受?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她摇摇头,翻了个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乐乐从背后抱住她,温柔地帮她按,嘴里依然不停地念叨:

“我昨晚梦里全是你,梦了你一夜。”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玉取下来,帮她挂上:“这是我小时候我奶奶帮我求的,现在我把它给你。”又去翻钱包,抽出□□,“我的卡也给你了,以后你要买什么,就用这个,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可以改成你自己的生日。”

秦西挠挠头,不知所措:“乐乐你这是干嘛呀…”

他此刻竟然像个扭扭捏捏的黄花大闺女:“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我把我可以给的全都给你。”

秦西噗嗤一笑,主动上去亲了他一下:“行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你要乖一点才好。”

乐乐乖乖地点点头。

原本要休学的打算折了中,变成了免修,动用了家里的关系,跟学校的领导打点打点,顺利办理好了手续。乐乐不再去上课,只需要准时参加期中期末考,保证自己的卷面成绩达到要求就能完成学业。

到此,秦西总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乐乐的病能稳住就好。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她不愿再去想,只想先过好眼前再说。

第19章 再见,青春

往年入冬前上秤,秦西都会瘦上几斤。这年十一月份无意中称了一下,反而胖了。她看到自己的体重,忧心忡忡地告诉乐乐:“这个月开始不要给我吃甜的。”

乐乐在搬来跟她一起住以后,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下厨。从一开始的只有一口铸铁锅,只要会炒一个菜就会炒所有的菜,再到小心翼翼买了砂锅回来学煲汤,又尝试买了玉子锅每天清早起床摊鸡蛋饼吃,后来又陆陆续续买了蒸锅、压力锅、微波炉、烤箱…对,就是因为那个烤箱。

乐乐用烤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烘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上瘾的东西,他刚搞清动物奶油和植物奶油的区别以后就每天给秦西洗脑:

“外面卖的面包不要吃,我在家里烤一只的成本比你在外面买的要贵好多,卖那么便宜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做面包?”

说完他就自己烤,烤完了全麦面包就烤牛奶面包,过一天再烤红豆面包,然后又是椰蓉面包…每天晚上,他都对秦西谆谆善诱:“乖,再吃一片,烤多了不能浪费,明天吃就不新鲜了。”

秦西给他下了不准天天烤面包的禁令,他又把目标转向了饼干。蔓越莓饼干简直是每个初学烘焙的人的必修课,在烤了十来罐送同学后,秦西以为他总算能消停会儿,结果乐乐进了芝士这个大坑。

芝士…就是力量!秦西彻底投降,每天回家心甘情愿被投喂,视胖如归。

可恶的是,她一胖先胖脸,胖出来的那五斤肉估计全长到了脸上,周末回家,杨家的保姆阿姨见了她就乐了:

“小秦,你在那边过得挺好的吧?”她简直就是八十斤的身子,一百二的脸。

回自己家时,她亲妈看到她也是一脸嫌弃:“你又胖了,咋不节制节制?乐乐别老惯着她,没事饿几顿。”秦西家里人都是瘦子,长腿,全家属秦西最胖,她气得在家只喝了两碗汤,走的时候还说:“我胖怎么了,以后不吃你们家大米!”

这次回家,他们两家人已经在商量着给他们订婚的事情,大概意思是,大学先把婚订了,结婚等毕业再说。双方父母商量事,秦西嫌烦,拉着乐乐出门散散步。

也就是离开家两个多月,并没有多想家的感觉——毕竟是刚获得自由不久。秦西拉着乐乐的手,问他:“你还记得刚认识我的时候吗?”

“记得,整个高中只有你一个女生还扎两个小辫子。”

“咦?那么早你就认识我了?”秦西诧异,“那个时候才高一刚开学吧,还没分文理呢,我跟你还不是一个班,你就注意我了,你暗恋我很久了?”

乐乐犹豫了一会儿,承认了:“嗯。”

“那你不早说,你还帮我跟周晶星牵线?还各种助攻?”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当时没奢望能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没人会喜欢我,我很自卑。”

“怎么会呢?”秦西完全想象不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学霸有什么好自卑的,“乐乐你当时好像一个小大人,特老成,不管什么都超淡定。”

她自己又琢磨了一会儿,算起了帐:“乐乐,你找我做你的饭搭子该不是蓄谋已久的吧,你暗恋我,然后偷偷观察我,最后发现我是个吃货,于是每天中午抱着饭盒蹲守…”

乐乐瞟了她一下:“你想太多。”

有说有笑着,路上竟遇到了熟人,张玲这周也回了家,碰巧就碰到一块。一见到面她就拿他俩打趣:“我就回个家,也能吃这么大一把狗粮!”

“回来也不说声!”秦西冲上去抱住她,“想死我了,要不是碰巧遇到这回还见不着你。”

他们找了间咖啡厅坐下聊,张玲就算上了大学,也依旧掌握着各个高中同学的八卦,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讲:

“话说你们看周晶星的日志了吗!”

“就是那篇朋友圈转来转去的?”秦西想不看都难,也就是上个月,她的高中同学约好了似的,纷纷转了一篇酸溜溜的文章:《再见,青春》,作者周晶星。秦西还记得里面的句子:

“每个男生的青春期里都出现过一个女神,而幸运的是,我在高二那年就遇到了她,那个我以为自己会喜欢一辈子的女孩…”句子唯美又煽情,情节缠绵悱恻,百转千回,结局凄美哀伤,典型的残酷青春式故事。要不是知道他跟林语晨到底怎么回事,秦西真的会以为周晶星是个情圣。

“对就那个,感动了好多学妹啊,真的是,”张玲说,“然而多半是周晶星瞎编的。”

秦西问:“你怎么知道?”

张玲说:“因为他才高考完就跟我朋友在一起了,一边跟我朋友在一起,一边跟林语晨纠缠不清的。林语晨还跑到我朋友家里去,整晚跟我朋友谈心,要她把周晶星还给她,我朋友简直是个包子!”

白天不能说人,秦西正义愤填膺地听,张玲还想接着往下说,乐乐咳嗽了两声。张玲警觉地往四周一看,林语晨就坐在那边,跟她们隔了几个桌子。这会儿她也朝他们看过来。

“秦西!”她还冲秦西招起了手。

林语晨几步跑过来,在张玲旁边坐下:

“你们也回来了?好巧。”

“巧…”秦西尴尬地应道,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来,我好像跟你一个大学城,没事可以聚一聚的。”林语晨说,“这次回去,有空我们一块去逛街啊。”

“好啊。”秦西只能随口答应。

但林语晨却不是随口一说,回学校后,她真的隔三岔五就在qq上约秦西,要秦西陪她玩。

多邀请了几次,秦西也不好意思拒绝,找了个下午,陪乐乐吃完午饭就出去见林语晨了。林语晨刚脱离父母的管束,整个人打扮得挺出格,厚防水台高跟,黑丝,包臀短裙,blingbling的指甲,浓浓的眼妆,头发烫了浅棕色大卷。秦西很怀念她高中的时候的样子,皮肤很好,白里透红,黑黑的清爽的齐刘海,清纯极了。

“我怕你因为以前的事还在怪我,不肯跟我玩呢。”林语晨说,“还好你还是出来了,秦西,过去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嗯,”秦西淡淡地答道,“你也别放在心上。”

她们逛着街,林语晨说想吃东西,秦西跟着她进了家火锅店,陪着她稍微吃点。说来说去终归还是要说到周晶星身上,秦西不问,林语晨也会主动提:

“那个,之前我从乐乐家走了以后,周晶星去医院找我,没找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后来我们又偷偷重新在一起了。”

“后来呢?”

“在一起后周晶星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老是跟他吵,分分合合的,我一生气就真的跟他分了手,忍到高考后再去找他,晚了。”

秦西想起张玲的话:“他跟别人在一起了吧?”

林语晨说:“是,我不顾一切去挽回他,一点用也没有,他一边说心里还有我,一边就是不肯跟我重新在一起。”

“要是跟你重新在一起了,那个女孩怎么办呢?”

“我知道,”林语晨叹了口气,“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没有理智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就是心里难过而已。”

她叫了几瓶啤酒,一边吃一边喝,最后变成不吃光喝,雪花牛肉在辣锅里翻腾,熟透,变老,她都不动筷子。秦西心疼地一一夹到自己碗里,蘸着蒜泥吃了,再一抬头,林语晨已经喝得七荤八素。

无奈地结了帐,扶着她打车回了家,这是第二次收留她了吧,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她什么。秦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扶上楼,拿钥匙开了门,乐乐听到动静,出来接,看到了神志不清的林语晨,受到了惊吓:

“她怎么了?”

“喝多,”秦西无奈,“让她在你书房凑合一晚上,行吗?”

两居室的房子,主卧作他们的房间,次卧被改成了一个书房,里面除了大大的书柜和配置齐全的电脑桌以外,还配了张超舒适的卧榻,飘窗上种满铜钱草。乐乐平时可宝贝这个书房,听到秦西的话,嘟起嘴巴:“哦。”过来搭了把手,秦西感到自己肩膀一空,如释重负。

“谢谢啦,”秦西跟在他身后溜须拍马,“我们家乐乐真大方!”

第20章 三个人的晚餐

乐乐轻哼一声,帮忙把林语晨扶进去,看了看时间,又转身去了厨房。他今早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猪肝,事先用清水浸泡着去血水,这会儿泡得差不多了,捞出来清洗干净,快刀切成薄片。切完把猪肝盛在碗里,加入淀米分、生抽、糖、料酒搅拌均匀,放在一边腌渍入味。

秦西跟着他继续拍马屁:“乐乐好棒,乐乐大厨!”

他洗干净了手,也不闲着,削了只姜切碎煮起了姜汤,说:“等会儿给她喝一碗解酒吧。”

一碗姜汤灌下去,林语晨看着精神了一点,倚在卧榻上,总算不至于再东倒西歪,她环顾四周:

“秦西,你和乐乐住在一起了吗?”

秦西点点头,林语晨又说:“真好,真羡慕你们。”不一会儿她想起来,“不对啊,杨乐乐的大学不是在这里上吧?”

“他免修,可以不用去上课,我身体不怎么好,他在这边照顾我。”秦西随便编了个理由圆过去,不想乐乐抑郁症的事情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