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啊。前世慕夕瑶只是个侍妾,叛党一事发生,她已经病得很重。之后几乎就是浑浑噩噩废人一个,从未起复,身边连个得用的丫鬟都无,不可能知晓得这么细致。

难道她不是重生?而是跟自己一样,带着上辈子记忆投胎到他人身上?那她本来又是谁?

万靖雯将慕夕瑶身份反复揣测了个遍,越想越混乱,前后根本无法说通。最后竟开始质疑,是否自己弄错,那慕夕瑶根本就不是她记忆中任何后宫女人?

万靖雯发现,所有前世经历,只要和慕夕瑶有关,就会生变。如今很多事都已面目全非,而她赖以依仗的记忆,除了能对付那赫连氏,在慕夕瑶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主子,如今侧妃已关注起那两个院落,是否赶紧把人手撤了?”朱锦觉得自从跟了主子,从未有过这么多半途而废的事情。打进了皇子府起,主子几次计划都无奈腰斩,这样下去,恐怕事情不妙。

万靖雯回想这几日得到信息,除了有丫头跟外院小厮私下媾合,其它还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如今慕夕瑶出手,难道能比自己得力?

她倒要看看那个怎么想怎么古怪的女人,到底有何能耐。“按兵不动。让他们做好本分,勿露了马脚。”此事本与她无关,她的人就放那里,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岂不更好?至于赫连氏那个女人,真以为身边全是亲信就万无一失?她这辈子都别想过得安枕无忧!

“殿下,蜀中气候湿热,夏日毒虫您得防着。还有蜀中那什么巫术蛊虫,您也得远着些。”慕夕瑶特意翻看了几册介绍蜀中的书卷,再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整合,如今正掰着指头,跟宗政霖慎重交代出行事宜。

六殿下懒懒侧靠凉榻,看小女人较真的劲儿,凤目中笑意清浅。

终于把兔子养熟了些,不再是办差似的整理行装,以侧妃身份服侍仔细就罢。

宗政霖正感叹慕夕瑶难缠,就听小女人一惊一乍,突然提了个严肃问题。

“殿下,”慕夕瑶一双美目睁得滚圆,“那蜀中巫族有没有什么圣女来着?会不会什么秘法控魂之类诡异手段?会不会在您面前念几声咒语,您就失忆不记得妾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老听宗政霖提蜀中秘术秘药的,慕夕瑶担心区区一颗圣灵丹救不回大boss性命。有这类似邪教的玩意儿存在,咱事先做个防范也好。

不然boss来个狗血失忆,她这宠妃不是得从头奋斗?这不是要她老命吗?孩子都有了,才开始“婚后再爱你”,这累不累呀?

若是殿下再带个圣女回来跟她玩白莲花“救命之恩”这一套,慕夕瑶觉得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宗政霖看她眼睁睁盯着自己非要求个结果,那样子认真得不得了,顿时心情变得极好。

“娇娇又胡思乱想。巫族到如今不过剩个名头。对于天气变化,谷物播种尚能预测一些。从未有听闻巫族圣女一说,巫族大巫也俱是老妪。”

“至于担忧本殿会忘了娇娇,那实在杞人忧天。娇娇不是说自己乃本殿心尖尖,本殿能连自己心都丢了?”宗政霖越说越愉悦,起身抱了她亲亲粉嫩脸颊,摸摸发顶,觉得小女人着实可爱。“娇娇不用如此别扭,临别诉请,女子难为情,在所难免。”

慕夕瑶被他扣住下巴慢慢深吻,心里恼恨得要命。六殿下自说自话,这脑补从来只有一套思路:只按着他想要的来,其余一概不作考虑。

她是boss想的那意思吗?这人脸皮厚得跟砖块儿似的,还是金砖,自恋得很。要不是怕他遭了意外,她安安稳稳在府里过悠闲日子,臭男人那头心思都懒得分一分。

“明日离得早,娇娇莫要起身相送。”宗政霖抱着她揉捏软和耳垂,舍不得小女人大早起来瞎折腾一番。

慕夕瑶拿下他手掌,将自己小手塞进掌心。闭上眼,甜甜入睡。

宗政霖揽住她腰身手臂微微收紧,心里滋味难言。这女人平日情话不肯认真说一句,细微处却令人怦然心动。看她沉静睡颜,宗政霖心里破天荒有些不适应。明日过后小女人不在身边,日日都是孤枕难眠。之前那些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六殿下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似优柔了些,竟生出“恨离别”这种情思。这与他历来坚决果断的作风完全不符。

再看小女人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困扰难过,宗政霖恨得牙痒。自遇上她,反常的从来都是他,这个小白眼儿狼倒是继续活得自在。

撑起身子在慕夕瑶侧颜落个轻吻,终于安心睡下。再回京时,就该是诚庆抓周。得给他儿子带个好礼才行。

翌日一大早,后院女人在赫连敏敏带领下来得齐整,惟独缺了丹若苑里从来就不规矩的慕侧妃。

此番给殿下送行,众人都是眼含不舍,气氛沉凝。只一人欣喜若狂,贪恋看着宗政霖俊脸。

“表哥!”甑瑜冲上去拉住宗政霖袖口,眼泪汪汪,一副快要晕倒的架势。

她好不容易解了禁足,才放出来就得知宗政霖要往蜀中平叛。那可是跟贼人真刀真枪过招,这还了得?

“表哥,让皇上换太子殿下去蜀中,你留在盛京不是更好?太子是大魏诸君,这些事不正是他该做的?”

赫连敏敏脸色一变,果然见殿下黑了面庞。

“赫连氏,好好管教于她。”说完狠狠耍了衣摆,唤了人牵马过来。

“表哥!”甑瑜哭着抢前几步,犹自叫喊,“人家也是担心你安危,怎地就这般不待见了?那慕氏你放在心上宠得跟宝似的,结果呢?人家根本没来送行,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

宗政霖豁然转身,凤目中寒光凌冽。这个蠢女人,三番五次挑衅他耐心,此次更是犯了他大忌。慕夕瑶对他情意如何,轮不到他人叫嚣。

本就对慕夕瑶心意极其看重的宗政霖,绝不容许外人搬弄是非,坏了两人情分。

“田福山,送她去清云寺静修。若是母妃问起,将方才她所说如实回禀。”

翻身坐在马上,宗政霖向赫连敏敏最后交代一声“看好府里”,说完打马离去。

严乘舟带着亲卫,一行百五十余人浩浩荡荡,俱是亮澄澄的铠甲,分作两列,跟随宗政霖疾驰而去。身后扬起灰尘中似乎都带了兵戈气息。

“大管事,按殿下吩咐的办。”赫连敏敏看疯妇似的扫了甑瑜一眼,带着其余人到正屋用饭。

甑瑜这女人自出现起,就没个聪明时候。只要开口,必定引得殿下发火。这本事也非常人能有。就凭她这个疯癫个性,还想和慕夕瑶较劲,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如今更是口无遮拦,连皇上和太子都敢出言妄论,这是要闹得阖府上下跟她受罚?

田福山将哭闹踢打的女人拉下去绑了送清云寺。这是第二次带表小姐领罚,这差事可不好当。

清云寺是盛京传闻中最清苦严苛的寺庙。里面收纳女子,皆是遭夫家厌弃,送来严加管教,革新做人。日子苦不说,还有戒律僧日日检查课业。但凡有不按规矩来的,全部是藤条责打,从不对女人手软半分。每旬还要到民间做善事,只要敢嫌弃不尽心,那是直接罚三日饭食,叫人饿得腿脚发软。

最恐怖还是僧尼教养,若敢不听教导,考核不过,便是往庙里后院畜生院子里送。何时懂得听话,何时不用与畜生为伴。

殿下对女子虽冷淡,却从不暴戾。如今将表小姐送去,依她那娇纵性子,日子怕难过。

“京里还有清云寺这地方?”慕夕瑶一脸好奇盯着卫甄。

卫大人被打量得一个寒颤。坏了!瑶主子那爱闹腾的习性,万不能将她往那里引。

“主子,清云寺是为苦行僧和世家犯错女子特设,里面吃食日日不见油荤。关押女眷更是逼疯了好几个。”

慕夕瑶一听没好的斋饭,又尽是深闺怨妇,顿时没了兴致。

卫甄暗道一声好险,瑶主子若是往那地儿凑,他都不敢想象殿下的脸色。

“那边儿什么情况?”慕夕瑶将卫甄拿回的字条摆在桌上,将碎块拼在一处,认真查看。

“三小姐被五殿下禁足,丫鬟被罚到洗衣房当差。暗卫去的时候,庶妃容色还好,正一个人坐着发呆。”

还有精力发呆?那就是说日子还过得下去,否则也没闲心静坐一处。也好,让她慢慢想个清楚。不长长记性,这后院迟早成她葬身之地。

“院子里还没动静?”慕夕瑶将碎纸条捡起,仔细放荷包里交给蕙兰替她暂时收着。这几张碎纸,可是某些人的催命符。

“两院里都十分安静,女眷几乎都不出门。”卫甄如实回禀。

“心境倒是沉稳。还想观看风向?侥幸可是要不得,很多事越存了侥幸,越来得失望。既如此,那就让她看个仔细。”慕夕瑶扶着墨兰手臂起身。

“带府卫围了兰台竹音二院,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明日午后,两院侍妾于丹若苑挨个儿审查,胆敢违令,报正妃家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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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初审

“主子,侧妃将院子围了!”小丫鬟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那边消息已经切断。府里首尾也做得干净,她怎么可能还有线索?”女人目光中尽是犹疑,起初的肯定变得有些动摇。

主仆两人正疑神疑鬼,外面管事进来传话,说是明日午后侧妃要挨个儿提审院子里的人。

待管事一走,小丫鬟战战兢兢,说话都有些不稳。“主子,这明日都审问了,侧妃手上莫不是真有什么证据?”

“慌什么!不过是带人过去问问,难道她还能刑讯逼供不成?”

只要沉住气,没证据那就是死不认账,她能如何?自己潜伏府里这么些年,做过的几桩事都是隐晦非常,从未被人察觉。此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安稳度过。

“若明日审查你胆敢出一丝纰漏,后果你可知晓?你那老子娘还有一大家子人命,可都捏在主上手中。即便是事情败露,你也得一肩抗下,随便找个人垫背!”

小丫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唇瓣颤抖不停。

主子是叛党精心培养的暗棋,这事也是跟了主子一年才知。都怪自己当初贪心,收了主子重金贿赂,时常为她私下办事。后来无意中得知主子是借自己的手往府外递消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心理虽惧怕后悔,却已深陷泥沼,无法脱身。

等主子找她摊牌,用家里人性命要挟,她才知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自此后便成了主子手上棋子,如今怕是报应要来了。

“主子,若是事情到了最坏时候,奴婢甘愿领了这罪名。只求主子替奴婢向主上说情,让家里人能保住性命。”小丫鬟使劲力气撑起吓得瘫软的身子,跪倒在地,向上首女子砰砰磕头。

“罢了。若不是那慕氏逼得太紧,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去送死。你要再这么用力磕下去,脑门儿上若是破了皮,岂不更加招人嫌疑?你刚才求的事儿,我定然为你办到,但明日问话,你却要万分仔细。那女人太过精明,小心中了她诡计。”

翌日,丹若苑正屋厅堂,慕夕瑶身后跟着得力丫鬟,大管事一旁候着,等待她吩咐。

“奴婢给侧妃请安。”兰台、竹音二院四名侍妾俱恭恭敬敬站在下面,身后各领着两名贴身婢女。

慕夕瑶眉目一扫,有意无意在几人身上停留时间长些。唇角挂了笑,右手轻抬叫了起。

“今日叫你们来,本也没打算避讳。有些事情,你们也坐下听听。”

兰台院里伍氏孔氏是老人,一向被慕夕瑶气势压制惯了,听她发话,老老实实落了座。剩下齐氏,比前两人入府稍晚,心眼儿很多,面上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至于安氏,自进了皇子府,除了早饭到禅若苑里立规矩,此外都极少露面,一直以来都是关上门过日子,相互间走动更是几乎没有,对慕夕瑶还算恭敬。

“本月初一,殿下开牙建府当晚,蜀中叛党曾潜入皇子府,意欲行刺殿下。后来事败,当场身陨。”慕夕瑶说得慢条斯理,对底下坐着的人,逐一观望过去,见众人皆是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倒是看不出异常。

“妾与五殿下庶妃亦在水榭遇险,几乎遭人谋害,丢了性命。”

这却是慕夕瑶故意歪曲事实。将她被绑出皇子府一事,抹除得一干二净。

她倒不怕那内应揭穿她当众撒谎,如今正愁找不到头绪,若是有人傻呼呼跳出来澄清事实,指证当时为叛党带路,绑慕夕瑶出府,这不正好往她枪口上撞?

“妾的大丫鬟曾言,她当时正好撞见一鬼祟丫头背影,疑似为叛贼引路,将两名贼人领到水榭之中,意欲行不轨之事。”慕夕瑶左手在桌案上轻轻抚过,眸色深幽。

看见引路丫头背影之人,并非她口中提到丫鬟,而是她本人。

当日被迫随叛党离去,路上经过拐角,突然蹿出一抹花了脸的婢女,十分紧张的为贼人领路。对府中人流稀疏的小径十分熟悉,从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话,都是手势指引。

现在是她在明,内应在暗,给那暗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人前驳她话语,自然是她怎么说,那事情就怎么作数。

“那晚能到前面去给贼匪领路,身形年岁又与那丫头相仿,整个府里就剩这竹音兰台二院还没排查。之前那些院子里各人可都拿出了证据,表明了自己清白。如今轮到你们四人院落,这里面有没有人兴风作浪,待会儿一问便知。”

慕夕瑶话音才落,左手用力一拍,啪一声落在台面上。

“胆敢与叛贼勾结,行刺殿下,胆量不小!”

“今日若能揪出埋在皇子府中细作,立刻绑了送禅若苑,再交官府处置!”

众人还未从她所说行刺一事中回神,就见高坐上首的女人狠狠发了脾气,脸色与之前温和截然不同。当下已是阴沉凶厉。

“这丫鬟胆敢为贼人引路,有人若敢包庇开脱,一律重重责罚。皇子府家规,胆敢勾结外人,谋害皇子和侧妃,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慕夕瑶说得严厉,上来就将其中厉害讲个清楚,吓得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女人噤若寒蝉。

殿下居然遇刺!连侧妃也差点丢了性命。这简直骇人听闻。

怪不得前几日后院整个被禁足,原来是发生如此大事。只可惜…这慕氏怎么就这般命大?

如今她这么大张旗鼓寻找那引路丫头,难免就没有点报复心思。这事儿可是半点马虎不得,不仅不能掺和,还不能招她嫉恨。否则若是她最终没能找出真凶,随便栽赃一个,那不是天大的冤屈?

“回侧妃的话,那晚奴婢确实派了丫鬟出去,却不是勾结叛匪,而是去见府里管事,替妾讨要…讨要月事带子。还请侧妃明鉴,那管事当能为妾这丫鬟证明清白。”

齐氏涨红着脸,急急撇清。这罪名太吓人,绝对沾不得。虽说是丫鬟犯事,但谁能保证她那主子就不被怀疑上?

“回禀侧妃,妾的丫鬟也是去了前面洗衣房将妾的衣裙送洗,只出去了片刻,应当不会与那贼人有任何牵扯。”

安氏吓得交代了丫鬟行踪,还怕不尽详实,连丫鬟去了多大会儿功夫,都没半分隐瞒。

其余两人丫鬟倒是回说不曾出去,一直呆在院子里,也能寻人作证。

“你们四人莫急着辩解。这出去过后到底有没有绕个路,谁也说不准。这留院子里的,难道就真老实呆着,一刻也没偷着离开?这话谁都说不准不是?再说了,一个院子里的,互相帮着说话,也不在少数。”慕夕瑶闲闲摇着团扇,一脸不足为信的神情。

“这…这话要这么说,这清白还真没法说得清吧?侧妃,这是不是太过严苛了?”孔氏一脸为难,都这般交代了,还不满意?难道慕氏是存心找事?

“这倒是好办。”慕夕瑶一句话解了孔氏疑惑。

“妾这丫鬟,从小到大最大本事就是听脚步声辨人,自从跟了妾,还从未有过错。让你们各自丫鬟转过身去,走上几步,让她看看身形,听听脚步即可。”

慕夕瑶挑眉看着下面四个女人脸色,唤了墨兰上来,一副就等着抓人的架势。

四人面面相觑,对侧妃这丫鬟本事将信将疑。若是说得准那还好,清白立马得证。若是说得不准,这不是眼睁睁被人冤枉?

“只要暗地里没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你们便不用跟着凑热闹瞎操心。妾这丫鬟看人,最多不过揪了可疑之人出来,过后还需仔细盘查。官府里可不认“听声辨人”这一说。还得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不是?”

慕夕瑶这么一说,倒让多数人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一家之言,还讲求个真凭实据,那这法子倒也使得。

只一人心中惊惶,面上却不敢有半点显露。侧妃也说了,即便被人看出来,没有证据,也不能屈打成招。她只要小心翼翼照主子吩咐行事,一定可以躲过这一劫。

“墨兰,这便开始。”慕夕瑶接过蕙兰递来的薄荷香茶,轻轻抿上一口。叫下面几人当着众人面,依次在正堂里走上两个来回。

这平日走路,没人刻意看着,谁也不觉别扭。如今被大小主子几双眼睛盯着,八个丫鬟走得那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好,就被人当嫌犯给抓了。

众人就看着个个丫鬟上去都是额头冒汗,僵硬着身子来回转两圈,那脚步没一个是稳当的,跟平日里走路,简直判若两人。有胆小的居然颤巍巍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慕夕瑶看几人别扭模样,眼角直抽抽。皇子府里丫鬟要都这水准,还不被人给笑死?

别说皇子府,就是大户人家,哪家里丫鬟不是专门调教过,尽挑好的用。这走路一项,作为基本功,怎地到她丹若苑就变成了牵线木偶似的磕磕绊绊?

她是女魔头还是怎地?就这么有威慑力?慕夕瑶第一次意识到,她在府里恐怕名声不太和善啊…

此次让墨兰看人,不过就是个噱头,给她下面行事找个理由。这些小丫鬟胆子竟这般小,又没犯事儿,一个个鸡仔似的哆嗦什么。难道人人都心里有鬼,个个经不得细查?

慕夕瑶想起后宅隐私,思路越带越偏,整个人虽坐在这儿,脑子里却是乱七八糟各类主意。这以后宅斗宫斗什么的,还能少得了?时时温习一下,也防着被别人挖坑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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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8:25 只看该作者

148 # .

第一二九章 嫌疑

墨兰站在慕夕瑶身侧,装模作样按主子交代认真辨认,心里却十分不踏实。主子这招太阴损了,竟然教她骗人!她可从没干过这活计,待会儿不知能不能达到主子要求,扮得活灵活现,还要表现出一副“终于逮着你”的惊喜表情。

偷偷瞄侧妃几眼,得,主子眼中那神情,一看便知又不知想哪儿去了。每次跟主子说话,但凡是这个表情,就是人根本没搭理你。

殿下将审查叛党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主子来办,怎么到了主子手上,就成了她自己旁观溜神儿,还使唤个丫鬟装神棍骗人?

墨兰一边在心里偷偷嘀咕,一边极为严肃盯着面前走过的人,眼神无比犀利。

主子说了,从眼神到表情,都要做得外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她现在是天赋过人,在这尤其擅长之处,得格外傲气些,端着点儿,那才显得说话有分量。

等八人依次走完过场,墨兰近前一步,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整个屋里人听见,向慕夕瑶回禀。

“主子,那夜里丫鬟背影奴婢只撇了个大概。脚步声听得不敢说全对,也有七八分准头。方才这几名婢女中,有三人,和奴婢当日所见像了超过五成。”墨兰眼神在下面三人身上停留片刻,伸出右手,将可疑之人一一点出。

正厅中所有人随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发现她每指一人,那丫鬟必定浑身一颤,吓得脸色发白。三人好似都受了惊吓,反应极其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