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拂开沈长风大手的时候,力度很大,让沈长风误以为她在生气,瞧见她绷起的脸,沈长风正想解释,她却迅速地解开了安全带,然后用力地扑压过来,一瞬间就把沈长风扑倒。沈长风被她扑得半倒靠着车门,而她则整个人都压在半躺着的沈长风身上。

“晓晓。”

慕容晓扳着他那张迷死人的俊脸,头一低,在他的左右两边脸上各咬了一口,然后吐出两个字来:“腹黑!”

再然后…

没有再然后了,因为慕容晓吐出两个字来后,人就离开了沈长风的身上,坐回副驾驶座上,调整好气息,调整好坐姿,重新系上安全带,扭头冲着刚坐起来的沈长风妩媚一笑,沈长风的下巴差点被她妩媚一笑惊得掉了。

她不曾笑得如此的妩媚。

“我们回家做饭去。我给你做红烧排骨,天天都吃红烧排骨,你就没有一点新意,一看你天天都要吃红烧排骨就知道你其实是个固执*的家伙。你给我准备海鲜大餐,嗯,貌似我也是天天吃海鲜,也没有一点新意,我也是个固执的人吗?”说到吃的上面,慕容晓才惊觉两个人都有惊人的固执。

沈长风吃红烧排骨,天天吃都不会生厌,她吃海鲜,也是天天吃都不会生厌。

“晓晓,换一种说法,那叫做情有独钟,专一。”

沈长风宠溺地笑着,伸手抚了抚被爱妻咬了的脸,笑容更加的满足。

他对她情有独钟,他只对她专情。

从他十九岁开始,他的柔情他的爱,都是为她而诞生。

十四年了,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不曾放弃过,千算万算,终是算到了她。

他不后悔花十四年的时间去算计她。

慕容晓笑,没有答话,也默认了他的说法。

兰博基尼开动了。

和人们玩了一天捉迷藏的太阳公公,在这个时候才冒出头来,可惜已到了日暮西山之时,太阳公公在这个时候不受欢迎,黑色的夜幕也会很快把它赶走。

另一个司徒家里,两名保镖一身的黑色衣服,各自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默默地开出了司徒家的别墅,沿着别墅门前的那条水泥路往小区外面开去。

在小区门口处,保安却没有替他们打开小区入口处的大门。

负责开车的那个人猛按车喇叭。

数名穿着常服的中年男子从保安室里走出来,分左右把他们的车围困起来,其中一个男子敲着他们的车窗,示意他们下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保镖摇下车窗,冷冷地瞪着那名敲车窗的男子,冷冷地问着:“做什么?”

那个敲车窗的男子淡笑着,忽然掏出一把手枪来,指着保镖的脑袋,紧跟着他的另一名男子也迅速地掏出枪来,借着摇下来的车窗,隔空指着负责开车的保镖。

“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是警察!你们涉嫌参与了在前段时间绑架慕容晓小姐,请跟我们回警局调查。”敲车窗的男人一边用枪指着保镖的脑袋,一边掏出证件来证明他们的身份。

这两名保镖原本是按照司徒傲新的命令,出门找机会把慕容晓撞死的,没想到一出门就被警察拦住。顿时,两个人的脸色都大变。

警方查到了他们的头上了?

老爷不是有人脉的吗?还能查到他们的头上?

转念一想,他们动的是沈长风的心头肉,老爷的人脉说不定也和沈长风交好…人家沈长风才是这个城市里最让人趋之若鹜的人物…

想到这里,两名保镖面如死灰。

在便衣警察的命令下,出师不利的两名保镖认命地下了车,一下车,他们随即就被戴上了手铐,推出了小区,数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拐弯处,他们被塞进了警车里,警笛声响起,蜂鸣着离去,等待两名保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秦家。

门前,慕初夏叫住了秦拓,在秦拓停下车的时候,慕初夏走到他的车窗前,在秦拓摇下车窗后,她才笑着:“秦学长,我不进去了吧。”

“不进去坐坐了?”

慕初夏笑着摇摇头。

秦拓想了想,便下了车,让还没有考取驾照,但已经学会驾驶的弟弟把车开进别墅里去,他站在慕初夏的面前,眼镜下的黑眸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柔柔地落在慕初夏的身上,温和的声音带着邀请,“初夏,中午的时候,你都不请自来,现在为什么不进去了?我还想着请你在我家里吃饭呢。”

慕初夏是想着自己借了别人的车来,现在傍晚了,她要把车子还给别人,所以想着先回家里去。听到秦拓说要请她吃饭,她连忙应着:“没事了,我原本想着早点把车子还给别人的,那,我还是吃了饭再回去吧。不过,秦学长,你们家里没有佣人,谁做饭?还是叫外卖?”

慕初夏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往别墅里钻,像是害怕秦拓下一刻就变卦,不再请她吃饭似的。

下午的时候,在沈长风和慕容晓离开后,他们三个人依旧玩得不亦乐乎,带去的那些吃的,她和秦拓谈天说地,谈画画,谈人生,就连生意场上的事,都谈起过。她虽不接管家族事业,但也知道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和秦拓谈起来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一个下午后,两个人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本来心情抑郁,处于失恋最痛苦阶段的秦拓,在和慕初夏相谈甚欢的情况下,暂时性地忘记了欧阳萌萌带给他的伤害。

秦拓跟着慕初夏的身后走进来,淡淡地笑着:“小磊的厨艺就很好,我也会厨艺,只不过我工作忙,都是小磊在做饭。”

慕初夏忽地停下脚步来,扭头瞪着眼看着秦拓,很意外地问着:“小磊做饭?他才多大,他竟然会做饭?”她都不好意思说,她二十四岁了,虽会做些简单的饭菜,但不算很好味道,小磊不过十六七岁,竟然能做出很好吃的饭菜来。

嗯,她自叹不如。

“我们家的孩子从十岁开始,就要接受看似不近人情的培养,便是独立生活,自己照顾自己,这便是我家里一直不请佣人的原因。我在回国之前,小磊都是自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他忙着上学时,就会请个钟点工打扫一下卫生,遇着休息天,都是他自己打扫卫生。”秦拓笑着解释,又指着院落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对慕初夏说道:“这些花草树木,都是经我们兄弟俩之手栽种下去的,也是我们亲自浇水,除草,施肥,反正这个家,都是我们自己在打理。”

慕初夏听得意外之余又不得不服了秦家的这种教育方式。

早早就教育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独立自主,也教会了孩子坚强。

“做饭这种事情,都是我们兄弟俩十岁后首先就要学的生存功课,所以我们的厨艺都不差。”秦拓继续说着,“我们父母这种教育方式在外人的眼里是非常的不近人情,不负责任,我父母长年累月都在国外生活,他们会打电话和我们聊天,聊人生,也关心我们的生活,但就是不会主动照顾我们。我们遇到了困难,他们只会鼓励我们去解决困难,绝对不会帮助我们解决。长大后的我们,细细地品味父母这种教育方式,其实也有好处。至少我们能独立自主,也很坚强。”提到坚强两个字时,秦拓的神色黯了黯。

顿了顿,他似是在对慕初夏保证,又似是在对自己说:“我会学会忘记,既然已经放下了,我就一定会坚强面对的。”

“秦学长。”

慕初夏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心疼地说道:“其实,你们有十几年的感情,让你忘记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你也不可能会真正地做到忘记她,何必逼着自己一定要去忘记她呢?你不用去学会忘记,你既然放下了,就淡然面对,做到不爱,仅把她当成过去式,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秦拓一顿,想了想,他笑了起来,望着慕初夏,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着:“初夏,谢谢你。”

慕初夏不好意思起来,“秦学长,你客气了,我也没有做什么。”

“你让我昨天晚上放肆地发泄了一场,又让我下午开心了一场,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秦拓带着慕初夏再次迈步往屋里走去。

对慕初夏这位小师妹,他越来越觉得她的美与好。

两个人走着,身影越走越近。

两颗心,是否也会越走越近?

宾利车载着神色清冷的司徒宇回到了司徒家的别墅里。

一进门,司徒宇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把车开进车库后,才下车,青青拉着小乐迎了出来,青青笑着叫了他一声:“司徒先生,你下班了。”

司徒宇拿着车锁匙走到母子俩的面前,看了青青一眼,然后弯下腰去就抱起了小乐,清冷的神情总算和缓了些许,问着小乐:“小乐下午听话吗?有妈咪陪着,开心吗?”

“爹地,爷爷来过,爷爷很吓人。”

小乐轻轻地答非所问。

司徒宇沉了沉眼,父亲来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父亲还因为他和青青领证一事大发脾气呢。

“司徒先生,先进屋里去吧,我做好晚饭了。”青青浅笑着错开话题,似是不想让小乐告司徒傲的状似的。

司徒宇不答话,只是抱着儿子从她的身边走过,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淡冷地挤出一句话来:“我们已经是那样的关系了,你不用再叫我‘司徒先生’,可以叫我司徒宇。”

“哦。”

青青笑了笑,很温顺地应着。

司徒宇不再理她,抱着儿子进屋里去了。

进屋后,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本不想去看,脚下还是不受控制,先移步进了餐厅里,看到餐桌上摆着几道简单的家常菜,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

“你的东西整理好了吧?”

司徒宇抱着儿子去洗手,洗手出来后,把儿子放坐在餐桌前,淡淡地问着跟着进来的青青。

“都整理好了。”

“嗯。”

司徒宇又是淡冷地应了一声。

一家三口在餐桌前坐下,司徒宇带着试探性地夹着菜来吃,青青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吃,嘴里说道:“我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常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

慕容晓也是喜欢做家常菜,菜式是不及五星级的,但吃起来有一股子淡淡的幸福味道,也让他尝到有家的温馨。此刻吃着青青做的菜,司徒宇默默不语。

两者的厨艺相差不远,青青做的菜虽不及慕容晓的那么好吃,但也算好吃,至少他不讨厌,能吃下去。

看到他默默不语,但还会再夹菜来吃,青青放下心来。

“以后,你和小乐的一天三餐,我亲自负责吧,这样我能放心一些。”青青替小乐盛了一碗汤,摆放在小乐的面前,让小乐先喝小碗的汤再吃饭。

司徒宇不说话,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在这个家里,他只关心儿子,青青想做什么,他不想管,也不想去理。

几道菜中有一盘子的虾,青青是司徒宇按照慕容晓的喜好找来的,自然就和晓晓一样喜欢吃虾,但又不喜欢剥虾皮。她拿着筷子,夹着虾就放进嘴里,连皮一起吃,吃的动作也很快,不过眨眼之间,她又夹起了一只虾放进嘴里。

小乐偏头望着她。

司徒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青青第三次夹着虾塞进嘴里的时候,司徒宇忍不住说了她一句:“把虾皮剥了再吃,更好吃一点。”

“麻烦,还要弄脏手。我这样吃,方便,速度快,又不用弄脏手。”青青答得理所当然,再说了虾皮也是有营养的。

司徒宇一塞。

随即又在心里涩涩地笑着,他忘记了,他是按照慕容晓的性子找的相亲对象,青青既然符合要求,自然就和晓晓一样,吃虾不喜欢剥皮,嫌麻烦,也是有点懒。

“小乐,喝完汤了,妈咪帮你盛点饭。”

注意到小乐喝完了汤,青青放下筷子,替小乐盛了一小碗的饭,又替小乐夹菜,嘴里在碎碎念:“要吃点肉,肉有营养,但也要吃点青菜,什么都要吃一点,这样营养才能均匀一点。”

“妈咪,你也吃。”

小乐懂事地叫着。

青青笑,“妈咪也吃。”

说着,她拿起筷子,又去夹虾。

在她吃了半盘子的虾时,她才发觉司徒宇父子俩都没有吃过一只虾,顿时她不好意思地说着:“对不起,我最喜欢吃虾了,吃得有点忘形了。”

“你要是喜欢,让佣人天天买点回来,可以天天吃。”

司徒宇淡冷地说一句。

他不会给她爱,但他可以给她生活无忧。

“我自己买吧,我有工资领的。”

“佣人也有工资领,他们买菜的钱,都是我支付的,你是小乐的妈咪,我养你,理所当然。”司徒宇淡冷地打断青青的话。“再说,你还要上班,也要照顾小乐,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买菜?”

青青想了想,点头应着:“也是。”

“虾的做法有很多种,你可以天天换口味。”

“我就喜欢这样吃。”

司徒宇不出声了。

晚饭后,青青收拾碗筷去洗,司徒家有那么多佣人,她也不用,司徒宇也不说什么,随她喜欢。

小乐饭后坐在沙发上,青青让他饭后半个小时要吃点水果。

司徒宇则上楼去了,也不知道他上楼去做什么,半个小时后就下楼了,下楼时,一张脸阴黑得很吓人。

洗好碗,正在和小乐吃着水果的青青瞧他脸色阴黑,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司徒宇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瞪着她。青青被他瞪得莫名其妙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竟然那样对待小乐!”

司徒宇心痛又愤怒地质问着。

青青眨眨眼,忽然明白了司徒宇口中的他是指公公司徒傲。

她想替司徒傲辩解几句,又无从辩解,因为司徒傲真的很过份。于是,她只能选择沉默,心里却在想着,司徒宇是怎么知道的?

佣人说的?

保姆说的?

可从他回来到现在,还没有接触到任何佣人及保姆呢。

“家里装有监控摄像头。”

青青哦了一声,怪不得他会知道了。

司徒宇很生气,父亲对儿子没有一点疼惜之心。

青青的反应及对小乐的心疼,他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在看到青青的反应及心疼时,他的心也微微一软了软,这个女人,就像晓晓一样呀。

他对她无爱,她对他也没有感情,可她对儿子小乐的心疼,却是发自内心。是因为她天性善良,还是因为职业性使然?

不管是什么,他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激着青青。

隐隐地,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和青青结婚,对不起青青。

“铃铃铃…”

这个时候,司徒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到是那个家的来电,脸色再度一黑,本想不接,可是电话一直响着,最后,他才冷冷地接下子接听键。

“少爷,不好了,老爷被警察带走了。”

闻言,司徒宇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不用问,他也知道警察为什么带走司徒傲。

“少爷,怎么办?快想个办法把老爷救出来。”对方还在那端急切地说着。

司徒宇却默默地切断了通话,人随即在沙发上坐下,把手机往身边一丢,双手抬起,用力地扒着头发,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凝。

他就知道父亲策划了绑架慕容晓的绑架案,哪怕父亲也很有手段,但纸包不住火,又是面对着非要揪出绑匪的沈长风,父亲终有一天会落入法网的。他觉得这是正常的,可司徒傲毕竟是他的父亲,咋一听到父亲被警方带走了,他的心里还是被惊扰了,他要不要救父亲?

救的话,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对不起晓晓。

再者,父亲那是罪有应得。

不救的话,父亲必定怪他…

再想到自己的母亲,三十几年来的父子关系,司徒宇向后一仰,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眸,紧紧地抿起了唇。

心里天人交战着,久久,他重重地叹着气。

他决定,让父亲承受法律的制裁,或许在铁窗里,父亲会明白这几十年,父亲的爱与恨,都是错误的,是父亲自己害了父亲自己一生,还有他的母亲。

虽然司徒宇决定让父亲承受法律的制裁,但他还是很快就赶往了警察局。

可惜他没有见到父亲。

在隔天,t市所有报纸都报道了华夏董事长司徒傲涉嫌绑架慕容晓,被警方抓捕了。

记者们不停地致电给华夏集团,甚至守住华夏集团,想着打探到一点新闻。而司徒宇的手机在不堪媒体的轮番轰炸后,关机了,只有他的秘书不停地受到媒体们的轰炸,不厌其烦又无奈地替司徒宇挡着媒体的追问。

更让人震惊的是,经过警方的审讯,司徒傲还打算派人把慕容晓撞死,以达到打击报复沈长风。

两家向来不睦,但仅限于商场上交锋,这一次司徒傲却发展到私底下加害他人性命了,还是拿一个无辜的慕容晓来开刀。

得知司徒傲打算派人开车把慕容晓撞死后,沈长风的脸都绿了,紧紧地把慕容晓搂入怀里。

何水灵看到报道后,久久地沉默不语。

沈清泉默默了陪在她的身边。

随着时间的走动,司徒傲的案件开始审理,两名保镖的供认,让狡猾的司徒傲再也没有办法狡辩,他绑架罪名成立。

在他刚被关进铁窗的那天,允许亲人探视时,第一个前来探视的人,不是他的儿子司徒宇,而是何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