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攸:“……”

阿福丝毫没察觉自己干了坏事,“汪汪汪”叫得欢快无比,绕着阮攸攸的腿疯狂转圈,还轻轻去咬她的裤脚。

沈老爷子笑眯眯地出来,“哎呦,阿福又干坏事了。”

阮攸攸的脸黑了,看来阿福已经不是第一次弄坏东西了,老爷子这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好像没人觉得不对,佣人若无其事地拿了笤帚簸箕准备把碎片清理干净,阮攸攸拦住了,“等一下。”

她走到那碎瓷片旁边蹲下,让阿福过来,指着那碎花瓶说:“阿福,你看看你干的坏事,你都弄坏爷爷多少东西了?

阿福讨好地去舔她伸出来的手指头,黑圆圆的眼睛兴奋地看着她,小尾巴激动地摇来摇去。

阮攸攸用手在它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变得严厉:“阿福!”

阿福敏感地察觉到阮攸攸不是在跟它玩笑,而是在表达着生气,顿时蔫巴了,“呜汪呜汪”地用小脑袋去蹭阮攸攸的裤腿。

阮攸攸站起来轻轻踢了它一下,“罚站一个小时。不对,你罚蹲一个小时,我没教好你就把你送到爷爷这里,弄坏了爷爷的东西,我罚站一个小时。”

老爷子好笑地看着他们,见阮攸攸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定了个一小时闹钟,身姿笔直用站军姿的架势站在碎花瓶旁边,这才知道小姑娘是认真的,连忙笑道:“阿福还小呢,不用这么严格。”

阮攸攸认真地摇摇头,“爷爷,它要从小教起,不然大了更淘气,哈士奇可是有名的能拆家。我本来想着它还小,破坏力不强,爷爷这里地方大,足够它到处乱跑,没想到它还是弄坏了爷爷的东西。爷爷,对不起。”

“哎呦,这些值什么。”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沈沐白过来扶住他的胳膊,“爷爷,就让攸攸教阿福吧,也许能管用呢。”

老爷子不好再说什么,和沈沐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聊天,时不时往那边看一眼。

小姑娘站得颇有气势,收腹挺胸抬头,双手垂在大腿两侧,板着小脸,一言不发。

小狗狗蔫巴巴地蹲在她脚边,这下它知道自己错了,惹小主人不高兴了,用小脑袋去蹭会被轻轻踢上一脚,它老老实实地蹲在一边,时不时抬起头看看一脸严肃的阮攸攸,再看看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花瓶,臊眉耷眼地垂下头,再也不像威风凛凛的小狼了。

老爷子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既舍不得阮攸攸在他眼皮子底下站一个小时的军姿,又舍不得那淘气活泼的小阿福,可小姑娘教导阿福,他也不好插手。

看着看着,老爷子突然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一笑,歪着脑袋低声对沈沐白说:“你看,攸攸像不像在教导小孩子?我还以为攸攸性子这么软,将来肯定会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没想到她还挺凶的。”

沈沐白知道阮攸攸听觉异常得敏锐,下意识就扭头去看她。

果然,小姑娘一张小脸慢慢地红了,还低下头气恼地瞪了阿福一眼。

小阿福蹲得更怂了。

沈沐白低低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到了,阮攸攸自己动手把碎花瓶打扫了,阿福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也不跑了,也不跳了。

阮攸攸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轻声细语地跟它讲道理:“阿福,你可以在外面院子跑呀跳呀的,但是不能弄坏东西,知道吗?”

她带着阿福来到外面,小跑着绕着院子跑了一圈,阿福追着她的脚步,终于又活泼起来,又蹦又跳的,欢快地“汪汪”叫了几声,小尾巴也谄媚地摇了起来。

老爷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又看看沈沐白,“我觉得攸攸挺会教孩子的,我现在怀疑你们将来到底是严父慈母还是严母慈父?”

沈沐白靠着沙发背,两条大长腿慵懒地交叠着,黑色的碎发搭在眉骨,纯黑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浅笑,“爷爷,我和攸攸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教导,天生就是好的。”

老爷子:“……”得,确定了,百分百是严母慈父!

阮攸攸带着阿福玩了一会儿,一辆汽车慢慢开到了大门口,她还以为是沈沐扬或者沈荣兴来了,没想到都不是,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女有些眼熟,阮攸攸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周蓉蓉的父母。

她也只在生日那天的早上见过他们一次,也亏得她认识的中年男女不多,这么一想才有了些印象。

阿福立刻摆出了战斗姿势,小身子压低,前腿蹬地伸直,小屁屁向后翘着,“汪汪汪——”

潘如燕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周国旺的胳膊,“啊——”的一嗓子岔了音。

周国旺似乎觉得有些丢人,瞪了她一眼,笑眯眯地看着阮攸攸,“这位小姐,请把狗拴上好吗?”

阮攸攸带着阿福扭头进了屋,“爷爷,有客人来了。”

王管家带着周家夫妇进了门,周国旺笑着跟老爷子打招呼:“老爷子好,好久不见,您身体更硬朗了。”

“呵呵。”老爷子笑了笑,可不是好久不见嘛,他病了周家没来看望,他出院回家了周家也没来,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不过,他倒是感激周家把周蓉蓉换成了阮攸攸,这可是给他换来了个小福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就是用了孙媳妇的符,身体才慢慢好起来的。

老爷子没说话,周国旺顿时有些尴尬,本来把阮攸攸推出去挡了这门婚事,他也知道这次把沈家给得罪狠了,心里早做好了绝交的准备。

可这两天周家的生意突然遭受了重创,四面楚歌岌岌可危,周家最大的地产是打得风景区旗号,没想到突然来个通知,说是破坏生态环境,要整改,整个项目一停,生意里最大头的一块没了进账,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

一直顺风顺水的周国旺这才发现,周家出事他竟然求助无门,往日的狐朋狗友都躲得远远的,他本来就是新晋富豪,不像沈家这样的老牌豪门底蕴丰厚,朋友们也大都是生意场上巴结逢迎他的,到了这会儿,一个能伸出援手的都没有。

他不知道是谁在跟周家过不去,但沈家老爷子人脉广,定然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可他已经得罪了沈老爷子和沈沐白,现在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是阮攸攸。

周国旺手肘碰了碰潘如燕,潘如燕立刻笑道:“我们家攸攸呢?说起来,攸攸这孩子自从生日那天跟着沐白走了,竟然再也没有回家看看父母。”

“唉,这孩子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怪我把她生下来却弄丢了她。”她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阮攸攸皱起小眉头,周家这是想要做什么?

沈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你们想见攸攸?”

潘如燕哽咽着点点头,“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我的心肝宝贝,自从她离开,我天天想她想得睡不着。”

“哦?”沈沐白似笑非笑,“那怎么没来看过攸攸呢?这都半年了。”

潘如燕有些尴尬,“那、那不是想着攸攸还在生气,不愿意见我们嘛,这半年过去了,孩子的气也该消了。”

周国旺听沈老爷子和沈沐白提起“攸攸”两个字时,语气中带着自然的亲昵,估计这个“便宜女儿”在沈家过得还不错,心中窃喜,只要把这个女儿认回来,借助阮攸攸就可以让沈老爷子帮周家度过危机。

想到这里,周国旺也顾不上脸皮,笑道:“沈老爷子,不如……让孩子出来见一见?”

沈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阮攸攸,“攸攸啊,你怎么说?”

周国旺和潘如燕的眼睛都直了。

阮攸攸只在周家住过一晚,说实话他们都不记得阮攸攸的样子了,印象中是个又黑又瘦畏畏缩缩的乡下丫头,就算周蓉蓉偶尔提过说她样子变了,他们也没有跟眼前这个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备受宠爱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他们刚才见阮攸攸遛狗,还以为是沈家的亲朋来看望老爷子呢。

说了半天想念亲生女儿,想要见一面,结果人家就在眼皮子底下坐着呢,他们却不认识。

饶是两人脸皮够厚,也臊得快坐不住了,要不是周家的生意岌岌可危,他们估计马上就告辞了。

潘如燕“深情”地看着阮攸攸,“攸攸,你、你真是想死妈妈了,快,来妈妈这边,让妈妈好好看看。”

周国旺“慈爱”地点点头,“都说女大十八变,半年不见,攸攸都这么好看了,好,好,不愧是我周家的女儿。”

阮攸攸坐在沙发上没动,歪着小脑袋看看老爷子和沈沐白,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周家人。”

沈沐白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潘如燕哽咽两声,“你这孩子,还在生妈妈的气,妈妈不是故意弄丢你的,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周国旺则是板起脸,“攸攸!你在说什么?看让你妈妈多伤心!你怎么就不是周家人了,咱们可是做过亲子鉴定的!就算你住在沈家,可你永远都是周家的女儿!”

他又看看沈沐白,“沐白呀,攸攸总跟你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今天我过来,也是为了把攸攸带走,她还是住在自己家合适。”

“带走?”沈沐白的眉头一挑。

阮攸攸可不想跟他们走,她细白的手指紧紧勾住了沈沐白的衣摆,“不,我真的不是周家人,我、我听到了……”

她本来想说听到了周家佣人谈论此事,可转念一想,佣人说的话可做不得数。

“我那天晚上住在周家,无意中听到了你们说话。”阮攸攸看着周家夫妇,反正已经过去了半年,他们肯定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说过,更何况那天她刚回周家,第二天就是生日,极有可能他们是真的谈论过这件事,“你们说亲子鉴定用的是周蓉蓉的头发,我只是你们找来挡灾的。”

周国旺和潘如燕的脸色都变了,她说得的确是事实,可这么隐秘的话怎么就让她给偷听到了?

沈沐白黑黢黢的目光看了阮攸攸一眼。

他没觉得奇怪,小姑娘听觉异常,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足为奇。而且,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很可能提前知道些什么,比如亲子鉴定作假的事,又比如,他将来会遇到什么意外……

不过,这件事总得正式出个结果,不然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抱错孩子是怎么回事,也抵不过周家夫妇脸皮厚。

沈老爷子看看周家夫妇精彩的脸色,“呵呵,人老了坐不住,攸攸,扶爷爷回房间休息,王管家,送客。”

周国旺急了:“沈老爷子,这、这……”

阮攸攸扶着老爷子的胳膊离开了客厅,沈沐白拍了拍周国旺的肩膀,“周叔,攸攸这两天遇到点儿事,心情不好,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

没人注意到,他修长的指尖从周国旺的衣服上轻轻拈起了一根头发。

☆、036

送走周家夫妇, 沈沐白把周国旺的头发装在一个袋子里, 捏在手里上了楼。

阮攸攸整个人窝在沙发里, 抱着双膝,小脑袋搁在膝盖上, 抿着唇,显然不太高兴。

见沈沐白进来, 她抬起头,朝着他伸出一只手。

沈沐白笑了一下, 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顺势坐在她身边, 手指搭在她的肩头,将她半抱在怀里。

阮攸攸皱着小眉头, 软软的声音抱怨道:“周家也太厚脸皮了,我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小白,我不是周家的女儿。”

沈沐白把那袋子给她看,“放心, 我取了周国旺的头发,给你们重新做个亲子鉴定,也算是出个正式的结果, 免得他们以后还来纠缠。”

“呀,小白你好机灵!”阮攸攸漂亮的杏眼笑得弯了起来,“那再拔一根我的头发就好了!”

沈沐白忙拦住她,“不用拔, 弄根掉下来的就可以。”即便是拔头发那轻微的刺痛,他也不想出现在她的身上。冬天的毛衣很容易粘住头发,沈沐白从她背上取了一根。

阮攸攸满意地看着两根头发,“这样就可以了?真是方便!”

沈沐白笑道:“其实不可以,用头发做亲子鉴定要带着毛囊的部分才精准,这样掉下来的也能做,但是会产生误差。”

阮攸攸又黑又圆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那为什么还拦着我不让拔头发?还有,周国旺的头发……怎么办?”

“误差就误差。”沈沐白两条大长腿慵懒地交叠在一起,放松地靠在小沙发上,“当初周家出亲子鉴定报告,难道就用了攸攸带毛囊的头发吗?按照他们的说法,既然是偷偷去取了攸攸的头发,那肯定也不是拔下来带着毛囊的。”

“嗯……”阮攸攸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他的逻辑了,周家夫妇手里的亲子鉴定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偷取了自己的头发,那自己完全可以出一个亲子鉴定,是偷取了周国旺的头发,反正都不严密,谁也别说谁。

沈沐白又说:“攸攸不用担心这件事,正规的司法亲子鉴定要本人到场的,咱们这种个人鉴定也只是要这么个结果,有了这个结果,周家就可以闭嘴。他们要是不服气,那正好,就正正规规地去鉴定一次,不过就是周家再丢一次脸而已。”

阮攸攸笑了起来,“小白,你好聪明。”

沈沐白揉了揉她的头,“其实不管用谁的头发都行,用我的都可以,只要出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报告就行,不过周国旺刚好送上门来,就用他的吧。”

阮攸攸点点头,“对,就像当初周家的亲子鉴定实际上用的是周蓉蓉的头发,他们也只是要出个具备父女血缘关系的报告。”

“所以,”沈沐白的手指在她肩头摩|挲两下,“攸攸不用担心,周家翻不出浪花来,攸攸只管过好元旦就行。”

……

元旦和周末拼在一起,一共放三天假。

上完下午的两节课,阮攸攸也不想留在学校复习一小时了,她收拾好双肩包,拿出个系着蝴蝶结丝带的小盒子,递给褚媛,“褚媛,元旦快乐。”

褚媛接过来,“怎么办,小可爱送的礼物,我现在就想拆开看看。”

当面拆礼物不太礼貌,不过两人关系亲密也不在乎这个,尤其阮攸攸以前没有朋友,她很享受这种把礼物包起来,系上好看的丝带,再送给别人的过程,当然,亲眼看着对方把礼物拆开,又多了一份欢喜。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拆吧。”

褚媛从自己的单肩包里也取出个盒子,塞到阮攸攸手里,“来,咱们一起拆。”

褚媛送的礼物是一块女士腕表,阮攸攸认识,这是某牌刚刚出的新款,标价在百万以上。

阮攸攸戴在手上试了试,很好看,她抿着唇一笑,凑到褚媛身边,“怎么送这么贵的礼物?”

两人相互送礼物都是寻常女生喜欢的小东西,像圣诞节时褚媛送的就是一套毛绒绒的帽子围巾和手套,阮攸攸奇怪她怎么突然送了这么贵的腕表给自己。

褚媛有些不安,仔细看了看阮攸攸的神色,见她坦然地看着自己,既没有“被钱打脸”的不愉快,也没有“接受了昂贵礼物不知如何回报”的惊慌失措,这才放心了。

她虽然和阮攸攸相处已经小半年,可两人都没有互相刺探过对方的**,阮攸攸没有主动提起过家里的事,她也就没问。但是前些天,她偶然听父母说起了周家的事,燕城的豪门彼此都知晓,周家生意最近遇到麻烦的事褚媛的父母也听说了,谈论的时候说起了阮攸攸是周家女儿。

褚媛特别吃惊,追问之下才知道阮攸攸开学前暑假被周家认了回来第二天又被沈沐白带走的事。

周家没有给阮攸攸任何财产,而沈沐白也是被人称为“废物大少”,褚媛心疼得不行,想着万一哪天小可爱出席个宴会,身上连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会不会被人嘲笑什么的。

她不好送戒指项链,就送了一块腕表,虽然低调,但戴出去绝对能撑住场子。

虽然她不知道阮攸攸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这腕表,还知道它的价格,但阮攸攸肯坦然接受,让她觉得很是轻松。

褚媛一边拆着阮攸攸的礼物,一边笑着问:“喜欢吗?”

“喜欢。”阮攸攸把白|嫩嫩的手腕伸到她面前,“我觉得跟我很般配。”

褚媛仔细看看,“攸攸皮肤白,腕骨生得精致,戴什么都好看。”

她拆开了阮攸攸的礼物盒,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玉牌,淡淡的粉色,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

“攸攸,这上面刻的是什么?”褚媛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这是平安符,戴在身上保平安的。”阮攸攸想了想又说:“很灵的,不骗你。”

看看她认真的小模样,褚媛笑了起来,“那谢谢攸攸啦。”

……

阮攸攸离开学校就直接去了跃华集团,到了楼下,她给了魏永一个小盒子,“魏哥,元旦快乐。”

魏永不好意思接,“我没给攸攸准备礼物。”

阮攸攸笑了,“咱们之间不用送来送去的,我是觉得这个对魏哥有用,所以才送给你的,也是凑巧最近刚刚做好,不是要特意送魏哥元旦礼物。”

魏永这才接了过来,“对我有用?是什么?”

“是一枚平安符,魏哥不是保镖吗,也许会有遇到危险的时候,把平安符戴在身上,能保平安的。”

魏永是沈沐白的心腹,又是每次接送阮攸攸去会所和赵旭丰吃饭,对阮攸攸用疗伤符治好了赵旭丰的事也知道些,一听这里面是阮攸攸亲自做的平安符,眼睛顿时亮了,“攸攸,谢啦。”

“不用谢,不值什么。”阮攸攸推开车门,“我等会儿坐沈先生的车走,这三天估计都是和沈先生待在一起,魏哥回家陪嫂子吧。”

阮攸攸自己进了跃华大厦,她来这里次数多了,保安和前台都认识她,没有工作牌也能畅行无阻。

沈沐白正在处理手头的工作,接下来的三天他准备好好陪陪小姑娘,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元旦,虽然不是大年,但日历上毕竟换了一个年份,还是很有意义的。

“攸攸,”沈沐白抬头看了一眼,“等我十五分钟,看完这些文件咱们就可以走了。”

阮攸攸乖巧地点点头,“你忙,不用管我。”

她绕到大屏风后面,把双肩包放在一边,羽绒服脱了,拿出手机玩了会儿,又从屏风的缝隙里看沈沐白。

他正低着头看文件,黑色的碎发垂下来,搭在眉骨上,纯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常见的严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阮攸攸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抿着唇偷偷一笑,怪不得里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什么的,果然,他严肃的样子跟平常的气质不同,确实……挺好看的。

十五分钟一到,沈沐白就放下文件过来了,阮攸攸站起来,“今天走这么早可以吗?”

“嗯,攸攸忘啦,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沈沐白轻笑一声,把她的羽绒服拿过来帮她穿上。

阮攸攸拎着双肩包跟他下楼,“咱们回家吗?”

“不,”沈沐白摇摇头,“去买东西,给攸攸买些衣服首饰什么的,然后再去吃饭。”

小姑娘跟着他也太省钱了,从来没问他要过东西,甚至连个首饰都没有,项链手镯什么的一件也没买过,不知道是不喜欢戴还是舍不得买,或者是不好意思开口问他要。

说起衣服首饰,阮攸攸想起褚媛送她的腕表,收到这么昂贵的礼物,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不过下意识还是想着跟他交代一声:“对了,今天褚媛送我元旦礼物了,是一块腕表,价格在百万以上。”

沈沐白淡淡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阮攸攸抬头看看,他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什么,估计他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沈沐白黑黢黢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双肩包,好嘛,自己的女人倒要别人来宠了吗?今天必须得给小姑娘多买几样!

……

两人还是去了上次的商场,阮攸攸看中个毛线帽,两边能把耳朵盖住,还垂了两根长长的麻花辫。

阮攸攸把帽子戴上,在镜子前看了看,扭头问沈沐白:“好看吗?”

沈沐白点点头,“好看。”小姑娘戴着这帽子,乖巧得不行,萌得他心都化了。

阮攸攸买完帽子就没什么想要的了,沈沐白又带着她去了卖首饰的专区,“攸攸,挑几样首饰。”

看着一排排闪亮的大钻石,阮攸攸觉得眼都要花了,沈沐白还在一旁指点,“攸攸上次买的那块腕表不是镶嵌了一圈六十八颗钻石吗,买这个项链吧,这也是六十八颗钻石的,跟你那腕表很般配。”

阮攸攸无语:“……”她那腕表上是一圈小碎钻,能跟这一颗一颗又亮又闪的大钻石比吗?

“像阮小姐这么美的人,戴着这钻石项链一定会更耀眼的。”柜姐笑得牙齿都多漏出来两颗,“这项链简直就是为阮小姐度身定做的。”

“嗯……”阮攸攸其实不喜欢这么高调的饰品,可看沈沐白的意思,很想给她买下来,她犹豫着是接受还是推却。

“咦?那项链——”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阮攸攸扭头一看,是陈玫。

陈玫正亲密地挽着周蓉蓉的手臂,好像没看见她似的,指着她面前的钻石项链,“蓉蓉,你上次不是说等元旦的时候要把那个钻石项链买下来,做为自己的新年礼物吗?这可真巧,今天刚好又看到了,蓉蓉,看来,这项链是注定要属于你的。”

阮攸攸心中一喜,这次周蓉蓉要是再跟她抢,就顺势让给周蓉蓉好了。